《都重生了谁考公务员啊》


 第1章 戒不掉的肌肉反应

    第1章 戒不掉的肌肉反应
    深夜11点，刚在办公室里加完班的陈着，开着一辆半新的东风日产回家。m.biquge85.com
    粤城的夜晚很热闹，就算是这个点了，马路上车辆也是来来往往的穿梭不停，内环犹如一条流动的彩带，映射出一线都市的繁华与绚丽。
    “呼~”
    陈着稍微打开一点窗户，冷峻的夜风能够让脑袋清醒一点，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思索着刚刚写完那份公文的遣词造句。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
    陈着看了一下发亮的手机屏幕，停顿了三秒钟，然后带上蓝牙耳机接通：“晚上好~”
    他没有掩饰语气里的疲惫。
    “陈着，我和你说个事哈······”
    对面是个女人，只可惜她并没有察觉到陈着表露出来的疲惫，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今天收到一个消息，听说天和区工信局要招一个应届毕业大学生，你能不能打个招呼，把我弟弟推荐过去。”
    陈着心里有一丝被忽略的失望。
    他没有表现出来，语气依旧平静随和：“现在体制内都是逢进必考，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啊。”
    女人稍微提高一点音量：“那是对没有关系的人，你是省里工信部门的对口领导，区里能不卖你个面子？我只有这一个弟弟，如果我们结婚了，他也是你的弟弟，你无论如何都要帮这个忙的。”
    陈着沉默了一下，他其实很想告诉女人：
    第一，区工信局不是我开的，想让谁进，谁就能进。
    第二，逢进必考是国策，国策什么意思知道吗？那是打招呼能动摇得了的吗？
    第三，你那个弟弟的素质水平我都不想吐槽了，能看得明白申论内容吗？
    最关键的是，我和伱只是在相亲啊，离结婚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现在就要我动用人脉关系去扶你弟弟吗？
    不过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温和的建议：“如果你弟弟真的想走仕途，我建议先报个班学习一下，我们处室正好有个刚刚考进来的小伙子，我可以请他为你弟弟提供点考试经验······”
    “不行！”
    女人直接拒绝：“报班学习需要熬夜看书，我弟弟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你一直推辞是不是就不想帮这个忙？”
    这时，电话里也有另一个声音传来：“姐，他不想帮就算了呗，我们何必求他，显着他一样······”
    这句话就好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女人的情绪。
    “陈着，外人觉得你是省直部门光鲜亮丽的副调，你实际什么情况自己没点数吗？”
    “你只是一个开着十几万的车、贷着几百万的房、拿着不到两万块钱的工资、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的老男人。”
    “我当初愿意和你接触，就是觉得你的职位可能会帮到我弟弟，现在你连工作这种小事都推脱，那我还和你相什么亲啊！”
    “嘟嘟嘟······”
    女人发泄完不满，径直挂断了电话，更因为大部分都是事实，陈着居然无言以对。
    “我真有这么不堪吗？”
    陈着胸口突然有点堵。
    自己读书时成绩就不错，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华工这所985院校，本科和硕士毕业后又省考进了体制内，六年后按部就班成为正科。
    当时，恰好有个机会下地市挂职扶贫，三年以后，回到原单位顺利公示成为副调。
    副调虽然没有实权，但级别却是实打实的副处级干部，三十五岁之前达到这个位置，出去开会大家都要称赞一声“年轻的老领导”。
    不过这其中的艰辛，只有陈着自己才知道，他这么多年没结婚，实在是忙得没时间谈恋爱，尤其扶贫时都在乡下，根本没时间回家。
    这两年看着父母头上的白发日益甚多，这才被迫走上相亲这条路。
    只可惜年纪大了，媒人介绍的相亲对象里，已经有离异带娃的女人出现了，碰到今晚这种喜欢胡搅蛮缠的“扶弟魔”也不少。
    “哎！”
    陈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想到父母看见别人家孩子时那副欢喜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开始后悔：“早知道我当年就不考公了，进了这座围墙之内，许多东西真是身不由己！”
    思绪不由得开始飘荡走神，在一个急转弯的时候，对面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射来。
    只听“轰”的一声响，陈着瞬间没有了意识。
    ······
    “陈着，醒醒，一会要上课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着被人推着胳膊叫醒。
    “我是出车祸了吗？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受伤？”
    陈着揉着酸麻胳膊和昏沉的脑袋，打算去查看对面车辆的情况。
    结果一抬头，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这里好像不是内环，也没有发生车祸，甚至都不是医院，而是一间教室。
    周围是一群头发贴着头皮、脸上有些油腻的学生，他们有的趴在桌上睡觉，有的埋头写着试卷，有的和同学聚在一起开玩笑；
    眼前是一摞厚厚高高的书本习题册，最上面那本印着显眼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几个字；
    玻璃窗户半开着，蓝色窗帘被楼道的穿堂风吹得左右摆动。
    “这里.好像是我高三时候的教室啊。”
    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陈着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喉咙突然紧张的阵阵发干。
    我是
    重生了吗？
    陈着缓缓转过身子，只见身后的黑板上，红色粉笔写着一行显眼的大字——离高考还有99天！
    丢！
    真的重生了！
    还是回到了2007年离高考还有99天的那天傍晚！
    陈着压抑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转头看向同桌。
    黄柏涵！
    那是没错了，自己的高三同桌正是他。
    这小子也确实是高中时的模样，嘴唇上一圈黑黑的绒毛胡须，脸上冒着几个痘痘，厚厚的眼镜片上面有一层油污，指甲因为做题时的习惯已经被啃秃了好几个。
    “陈着，你老是看我干嘛？”
    黄柏涵注意到陈着比平时怪异的目光，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
    陈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拿起笔尝试在手上着转了两圈，又觉得这可能是个梦，跌跌撞撞来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一群穿着校服的青春面孔，从自己身边欢笑着走过。
    低下头，自己也穿着同样的校服。
    抬起头，天是那么的湛蓝，夕阳余晖肆意铺洒在不远处的教学楼上面，陈旧的瓷砖反射着并不刺眼的光芒，深呼吸一口气，还有一种沁入心脾的舒畅感。
    “我确实重生了。”
    虽然脑袋还有点晕，但是陈着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真郁闷，过年时我买的一盆发财树今天死掉了，这才不到一个月啊，是不是意味着我这一年都要穷死。”
    陈着身边站着两个老师，因为还没到上课时间，他们也在走廊上闲聊。
    另一位老师笑着安慰道：“这种树很不好养，我以前养过也死了，你别太放在心上。”
    这种安慰很没营养，刚开始说话的老师依然闷闷不乐。
    也不知怎么，听着这些话，陈着脑袋里的某根弦突然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回道：“我觉得这是好事啊，树死了，那就只剩下发财了，我看你今年不仅不会穷，可能还要发大财。”
    “嗯？”
    两位老师，同时诧异的看向陈着。
    陈着也是一阵愕然。
    这真的是多年体制内工作的肌肉反应，得体的话张口就有，哪怕是重生了，也依然刻在骨子里。
    ······
    （下一章在晚上8点左右。挂职回来的第一本书，新人求各种支持，都市类质量肯定有保证的！）
    ()

 第2章 我能上中大了？

    第2章 我能上中大了？
    “叮铃铃~”
    突然而至的上课铃声，缓解了陈着的尴尬，两位隔壁班老师也回到了他们的教室。
    陈着的下节课是英语，不过他一点都没听进去，一会想着“重生”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会又想着父母年轻了十几岁，其实应该开心才对。
    下课以后，同桌黄柏涵疑惑的问道：“你一堂课都心不在焉的，不能因为不喜欢英语就不听吧，高考也占了150分呢。”
    陈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低头沉思了一会，才缓声说道：“柏涵，我上个课间休息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课间也就10分钟，梦能有多长啊。”
    黄柏涵大煞风景的嗤笑一声。
    “嗯······”
    陈着瞟了一眼黄柏涵，半真半假的说道：“梦到你和你老婆离婚了。”
    “放屁！”
    黄柏涵马上不乐意的回敬：“我还梦到你娶不到老婆呢！”
    黄柏涵现在都没谈过恋爱，“结婚”在他心中还是很神圣的字眼，容不得陈着开玩笑。
    “还真被你说中了。”
    陈着怅然的叹了口气，前世不仅没结婚，相亲对象也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不过黄柏涵和陈着是很好的朋友，他生了半分钟气，马上又舔着脸凑过来：“陈着，梦里我老婆漂亮吗？”
    陈着认真的想了想：“有点小漂亮吧，就是很会骗人，结婚前就把你骗得鬼迷日眼的。”
    “滚！”
    黄柏涵听到陈着又说“自己未来老婆”的坏话，转身又不想搭理他。
    陈着笑了笑，又默默转了会笔，突然问着黄柏涵：“最近班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陈着打算通过回忆，让自己快速融入进来。
    “有趣的事情？”
    黄柏涵又是习惯性的咬住指甲：“好像也没啥，要说就是今天吧，宋时微下午生病了，好几个外班的男生都过来探望。”
    “宋时微是谁······”
    刚要发问，陈着突然想起了这是何许人也。
    宋时微是自己那一届的高中校花，而且成绩还特别好，最后考上了粤东省内最好的中山大学。
    当年追她的男生犹如过江之鲫，有个叫李建明的，据说从高中一直追到大学，又从大学追到毕业工作。
    宋时微一直没答应，李建明甚至跳珠江威胁，好像这事还上了报纸，最后是宋校花父亲不堪骚扰，给了李建明一笔钱让他滚蛋消失。
    这些都是同学聚会时听说的八卦，陈着现在回忆起来，下意识寻找着宋校花的身影。
    印象里，宋时微好像是个清冷型的美女。
    她就坐在自己前面两排，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外套，埋头做题时，颈部和背部形成一道柔和的曲线，长发系成高中女生常见的低马尾，根根分明的发丝被整齐束起，如同一条黑亮柔软的绸带。
    说起来也很奇怪，校服这玩意一般都要比平时尺寸略大，大部分同学穿上去就好像戏服，袖口和裤脚总是拖拖拉拉的理不顺。
    可是穿在长得好看的同学身上，大小似乎又正合适。
    在陈着的角度，看不到宋时微的脸蛋，只能看到她卷起衣袖时露出的手腕，皓白如雪，如同晶莹的笔管。
    “果然，漂亮女孩子都不需要看脸，就算是背影都很迷人。”
    陈着心里正想着。
    突然，一道身影急匆匆出现在教室门口，脚步还没停稳就迫不及待的嚷嚷道：“宋时微，听说你感冒了，我刚才没上课就去买了感冒药，你赶紧吃一颗吧。”
    陈着抬起头，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个头不高，五官倒是比较帅气，梳着一个锃亮发光超乎年纪的油头，气质上就显得有些圆滑。
    他拎着一个装药的塑料袋，满头大汗看向教室里的宋时微。
    “这是.”
    陈着有些不太确定，问着黄柏涵：“李建明？”
    “除了他还有谁。”
    黄柏涵“切”了一声：“这小子听说宋时微生病，下午都过来两三趟了，没想到还特意去校外买了药，估计对他亲妈都不会这么孝顺。”
    以前陈着读书时，很少关注这些校花校草的“绯闻轶事”，其实高中就有这样一类男生：
    他们成绩还可以，不算拔尖但也是班级前十前二十的水平；
    性格腼腆又木讷，就连课堂上站起来回答问题都会脸红，和女生说话时压根不敢对视；
    如果说他是内向吧，那也不完全是，他们和男生就很能吹牛，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政治经济，反正没有不能扯的。
    陈着和黄柏涵都属于比较典型的这一类学生，别看黄柏涵现在嘲笑李建明，这是在台下，真要换成他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不过，现在的陈着是重生回来的，宦海浮沉，见多识广，心态上早就没有了青春期的懵懂腼腆，安静打量着这个疯狂追求宋校花的男生，脑海里回忆着他的“跳江轶事”。
    李建明站在教室门口，一边不断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大口调整深呼吸，给人一种“徒步绕了地球一圈去买感冒药”的感觉。
    “呵呵~”
    陈着哑然失笑，以他的城府和经验，自然能看出来是演的。
    眼见宋时微一直没有搭理，李建明也没有离开，还在可怜兮兮的说道：“宋时微，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伱，但是你生病了啊，求求你不要嫌弃，先把感冒药吃了吧。”
    神情带着哀求，语气带着讨好，脸上都是委屈和落寞。
    “小伙子还挺有心机的。”
    陈着略感诧异，这是故意把自己摆在弱势无助的位置，吸引别人同情，然后利用舆论给宋时微施加压力。
    这要是换成其他女生，在这个纯情中二容易被感动的年纪，指不定真就接受了。
    不过宋时微似乎心肠比较“硬”，对于李建明的殷勤和可怜，她仅仅是坐在座位上，平静简洁的回道：“我不需要！”
    声音清冽，犹如玉珠落盘。
    这句话说完，班级里女生都轻微的“啊”了一声，似乎都感觉宋时微的回应有些冷漠。
    有些“善良”的女生已经帮着劝道：“微微，你去把药拿来吧，李建明也是好心······”
    宋时微无动于衷，就这样僵持到晚自习的老师过来，李建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哀怨的神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看热闹看到爽的黄柏涵，此时也忍不住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陈着不置可否，从成年人的角度来讲，追女孩子没错，但是一直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缠着对方，甚至还要以死相逼，估计小姑娘也是挺糟心的。
    不过这事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晚自习开始后，陈着从书夹里抽出一本数学题册，尝试着做了一下。
    原来以为会是看天书，毕竟都很多年没有接触f(x)、sin、㏒这些符号了。
    可是，当看到第一题“m=，n=，则m∩n=？”的时候，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解题思路，自动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是交集的意思吧，这题是求m和n两个集合的交集。
    m集合是已知的5个数字，所以只要把n集合的不等式解开就行了。
    “x-x-6≥0”可以化成（x-3）(x+2)≥0，由此可得x的范围是“≥3”或“≤-2”。
    再回看m集合里正好有数字“-2”，那也就是说：m∩n=-2
    陈着翻到习题册最后，看了一眼答案，“-2”是正确的。
    “这是怎么回事？”
    哪怕陈着顺利解出了这道题，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思索片刻又连续做了几道不同类型的数学题，甚至换成了物理和化学，最后发现大部分都能迎刃而解。
    “我知道了！”
    陈着突然明白，其实重生只是多了一段十几年的人生经验，原本脑海里的知识并没有遗忘。
    这么说的话······
    陈着以前是个偏科战神，数理化成绩极好，即便卷子再难，基本上都能在140分左右晃荡。
    语文和英语就比较差，也就是90分到100分的水平，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劝过很多次：
    陈着，但凡你语文和英语能提高20分，进中大都没什么问题，否则只能在华工里挑选好专业了。
    前世陈着没听劝，果然只能去华工。
    现在重生回来，数理化解题能力没丢，前世反而因为长期写公文的原因，对文字的敏感度、常识的积累、还有写作能力都提高了很多。
    语文成绩，那一定是提高的啊！
    “所以.这就是我重生的挂？”
    陈着心脏突然不受抑制的跳动起来，因为自己可能考上中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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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拂过岁月的风

    第3章 拂过岁月的风
    真不是母校华工不好，怎么说也是985院校，实在是中大更有性价比。
    华工是一所纯理工科类院校，中大则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其中岭南学院和医学院部分专业的分数线，已经超过清北录取线了。
    “中大岭南”甚至号称和“北大光华”一个级别的商学院，mBa培养过很多企业高管，它不仅在华南五省，在香港和国际社会上的认可度也是非常高。
    可是紧接着，陈着就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我真的能上中大，换了学校和专业，以后我还要去考公吗？
    或者更直接一点，哪怕维持原状继续上华工，还当不当公务员了？
    自己当年为什么考公，就是硕士毕业后找了几份工作都不是很满意，在极度迷茫和怀疑的时候，恰好省考报名。
    就和所有的毕业生一样，只要找不到好工作，那就去考公试试看吧。
    没想到的是，最后居然顺利考上了。
    “当时但凡有份月薪1万5的工作，我估计都不去省考了。”
    陈着幽幽的想着。
    体制内工作，有优势也有弊端，主要看个人的定位和选择。
    优势就是：
    旱涝保收、有一定的社会认可度、孩子读书或者亲人住院的时候能够找到一些关系······
    如果是在五六线小城市，当个公务员其实幸福度蛮高的。
    当然弊端也是存在的：
    工资不高勉强够生活、加班严重并且没有加班费、许多时候在围墙内确实身不由己、职位越高压力越大······
    有时候上级领导无意间的一句话，都要辗转反侧在心里揣摩很多遍。
    现在意外重生，未来还要不要去考公？
    陈着紧锁眉头，一圈一圈的转着笔，直到圆珠笔不小心“啪”的一声掉落地上，陈着也瞬间下定了决心。
    “第一选择肯定不是考公！”
    这才是2007年啊，自己知道未来十几年的社会发展趋势，又在体制内浸淫这多年，处理问题的手腕和能力都毋庸置疑，何必要再去按部就班的熬资历？
    读大学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始布局做事了。
    都重生了谁考公务员啊！
    在体制内如履薄冰谨慎了十几年，难道现在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接着奏乐、接着舞.jpg
    其实哪怕是第二选择，也不是考公务员，而是选调生。
    “公务员”逢进必考是基本国策，选调生却是可以通过在大学里的表现予以加分的。
    所以，陈着觉得可以在读大学时，先打通当一名选调生的所有关节。
    这其中就包括了院里和学校里的关系、人事处和学生处等重要部门的关系、甚至是学生会的关系等等。
    这些对普通大学生来说，仿佛离自己生活很远，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但是对陈处长来说，他是可以在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中找到切入点。
    同时，自己也开始创业。
    四年以后如果成为陈布斯了，那不好意思咱要去当企业家了；
    如果还是小打小闹，没关系我就去当选调生。
    ······
    陈着做了一个关于人生的重要决定，只可惜不能和好朋友黄柏涵分享一下，他干脆化兴奋为动力，一直埋头做题。
    数理化三门做完，又把上次月考的语文和英语卷子拿出来琢磨。
    英语嘛，该不懂的地方还是不懂；
    就是语文试卷，陈着看了一会，脸纠结得像包子似的。
    比如说：
    “万里悲秋常作客”的下一句，中学生都知道是“百年多病独登台”，为什么我当时能忘记了呢？
    还有《扬州慢》这首词，作者明明是通过对昔日繁华扬州景象的描写，表达了对战争破坏的哀愁和对和平的渴望。
    我怎么就觉得词人是被扬州城内繁华热闹的景色所吸引，表达出一种愉悦之情的呢？
    最后是作文，真是离谱！
    这种离题八百里的文章居然会是我写的？
    黄柏涵发现陈着一直盯着语文试卷，脸色阴晴不定，他侧过头来看了两眼，然后拍了拍陈着肩膀安慰道：
    “别看过去的卷子了，过两天就是一模，你最近语文复习多跟着我的节奏，我背什么你背什么，至少能帮你突破100分大关。”
    黄柏涵数理化成绩虽然不像陈着那么突出，但是他语文和英语也没有那么差，各科之间比较平均，最后也考上了华工，只不过专业没有陈着好。
    陈着看了一眼普信的大黄，没有说话。
    很快就到了9点半晚自习下课的时间，陈着和黄柏涵都是走读生，两人不仅是同桌，也是吃饭的饭搭子，还是放学回家的路搭子。
    陈着依稀记得，如果当年有一个人要请假，居然还得为另外一个人提前找好搭子：
    ——我今天中午请假，我帮你约好了，你等一下跟XXX去吃饭。
    现在想起来，既沙雕又青涩。
    此时放学后的校园里，月色溶溶，星空点点，高中生们或者推着自行车，或者背着书包，三三两两的走在林荫道上。
    他们时而高谈阔论，时而低声窃语，身上散发着蓬勃向上的气息，笑容里都是对未来的期盼。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少年人，不识天高地厚，放眼处皆自负才高八斗，虽自命风流，倒也坦率真诚，在这样氛围的感染下，陈着都想哼几首流行歌曲了。
    其实校园广播站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放歌，今晚也不例外，很快路边喇叭里就传来周杰伦的《发如雪》：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
    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让回忆皎洁
    爱在月光下完美
    未来的很多年里，《发如雪》这首歌一直都很火，还是2024年陈着的歌单，现在骤然回到2007年，又听到这些耳熟能详的歌词。
    恍惚之间，陈着有一种被岁月的风拂过的感觉。
    “你怎么不走啊？”
    黄柏涵看着陈着突然站在路灯下发呆，忍不住转身催促。
    陈着小跑几步追上，然后问着黄柏涵：“大黄，你有没有觉得，明明学校广播站的音质很差，但是它放出来的歌曲永远都比耳机里的好听？”
    “有吗？”
    黄柏涵生活经历不够，或者说他本身就正处在这个经历中，所以很难代入进来。
    毕竟，人是没办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
    学校门口就是公交站台，两人上了车找到位置坐下。
    这个点的乘客很少，偶尔有也是加班的苦逼打工人，他们一脸疲惫，有人靠在窗户休息，有人低头翻阅着还是蓝屏的诺基亚手机。
    每个人仿佛都是单独的岛屿，零零散散的坐开，从不曾有过交集。
    陈着刚工作的时候，也经常加班到很晚，对于晚班公交的孤独深有体会。
    就这样一直过了好几站，两人平时这个时候会聊很多校园八卦，可是今晚的陈着谈兴并不高，经常看着窗外的霓虹灯陷入沉思。
    “怎么了？”
    黄柏涵憨笑着说道：“感觉伱今晚一直怪怪的，好像失恋了一样，我寻思着，俞弦也没有谈男朋友啊。”
    其实高中时陈着暗恋过一个女孩，不是宋时微，而是一个叫俞弦的艺术生。
    她不仅漂亮美艳，而且还泼辣风骚，性格方面深深吸引陈着这种闷骚宅男。
    黄柏涵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和所有的好朋友一样，他经常拿出这件事来调侃陈着。
    那时陈着脸皮也薄，只要黄柏涵提起“俞弦”，陈着都会害羞的小脸一红。
    每当看到陈着这种反应，黄柏涵内心都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满足感。
    只是现在嘛······
    看着乐不可支的黄柏涵，陈着叹了口气，突然伸出胳膊体贴的帮着黄柏涵整理衣领：“我没有失恋，就是在想些事情，有一件和你也有关。”
    “和我有关？什么事啊？”
    黄柏涵信以为真，“吧唧吧唧”的眨着眼，对陈着的举动有些纳闷。
    “我发现”
    陈着一边说，一边不易察觉的拎起书包，等到公交车到站的时候，突然不轻不重的在黄柏涵脸上“啪”的打了一下，同时骂道：“你是个傻逼！”
    “操！”
    黄柏涵站起来就要还手，结果陈着早就算时间跳下了车，公交车门“咯吱”一声锁上。
    “妈的！明天你给我等着！”
    黄柏涵没办法，只能打开车窗威胁。
    “晚安！”
    陈着头都没回，伸出胳膊随意摆了两下。
    晚风灌动着敞开的校服，路灯下的少年背影修长挺拔。
    黄柏涵愣了一下，这一刻，他觉得好友好像变了。
    ······
    （还一张晚上8点左右，新书求各种支持，龙王真需要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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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家

    第4章 家
    下车前调戏了一下黄柏涵，陈着的心情很愉悦。
    两人还和以前一样，重生对于这段友情来说，仿佛只是多了一种“久违如初见，亲切又新鲜”的体验感。
    不过，当沿着记忆来到熟悉的小区，陈着又不由自主的开始忐忑。
    “再次见到年轻许多岁的爸妈，会不会很不适应啊。”
    站在家门口，陈着胳膊抬起又放下，就这样犹豫好几次，才一咬牙“咚咚咚”的敲门。
    “回来啦！”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妇女过来打开门。
    她四十多岁的年纪，个头中等，眼角有些淡淡的鱼尾纹，看到陈着以后，大概是心里高兴，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容。
    鱼尾纹也如同一朵绽开的荷花，轻轻的舒展开来。
    这是母亲毛晓琴，在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工作。
    毛晓琴年轻时经常需要值班，现在有了职称，急诊科又有大量年轻医生轮转，基本上只需要上白天班了，她也正好有空照顾陈着这个高中毕业生。
    “妈~。”
    陈着含混不清的叫了一声，低着头走进家门。
    客厅还是记忆中那个模样，不仅家具摆设没有变化，就连厨房里散发出的淡淡油烟味都是那么熟悉。
    “先喝杯牛奶。”
    毛晓琴取出刚刚热好的牛奶面包，她每天都是算准了时间，在陈着下晚自习前就提前准备好的。
    高三男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学习用脑也过多，陈着下晚自习回家都习惯吃点东西，不然半夜饿得发慌。
    陈着看着母亲端着一杯牛奶出来，下意识就要站起来伸手接过。
    “急什么！”
    毛晓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还是烫的，等凉了再喝。”
    “嗯。”
    陈着揉了揉鼻子，眼角有些发酸。
    母亲的嗔怪、温香的牛奶、熟悉的客厅·····这一切都宛如记忆里的那颗恒星，它那巨大的吸引力，使劲将2024年的陈着拽回2007年。
    不知不觉中，陈着心里蕴着一股暖流，慢慢抚平重生后的不安和焦躁，喝牛奶时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感觉已经彻底投入这具17岁的身体里了。
    “妈。”
    陈着咽下一口面包，这第二声“妈”明显顺畅很多了，他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于是问道：“我爸呢。”
    毛晓琴撇了撇嘴：“估计又有应酬吧，别管他了，整天不沾家似的。”
    父亲陈培松是街道办的一名副主任，级别不高但杂事很多，陈着非常能理解这种忙碌，他在基层扶贫时也是这样的状态。
    重生后的乍见之下，陈着心情还有些激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打听完父亲的行踪后，就一直安静的喝着牛奶。
    毛晓琴也不以为意，坐在桌子对面，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独子。
    她对儿子相当满意，成绩好、个子高、不惹事，从小到大都没让自己多操心一点。
    做事也比较有耐心，很符合当初给他起名“陈着”的含义，陈着=沉着。
    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就是过于内向老实了。这么多年都没听到他谈论过哪个女孩子漂亮，也没听他追过哪个明星，世界里仿佛只有“学习”两个字。
    他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多年只要谈起儿子，毛晓琴就是一脸的骄傲。
    不过毛晓琴有时候也在想，“爱学习、听话、老实”这些品质在初中高中是优点，可是上了大学走出社会，还需要更多的综合素质支撑。
    “陈着。”
    毛晓琴撕开一个小面包，放在陈着面前，然后闲聊似的说道：“考上大学以后啊，妈妈给你提个建议，你干脆去学生会里锻炼一下吧，学习成绩好只是一方面，优秀人才一定要多方面发展。”
    陈着愣了一下，虽然自己也有这个计划，但是我一个副处长，进学生会怎么都不能叫“锻炼”吧。
    用“指导”这个词是不是更准确点？
    毛晓琴看着儿子的神情，以为他很抗拒，于是笑着说道：“我和你爸刚认识的时候，他开会发言都是结结巴巴的，现在能连说三个小时不带拐弯，妈妈觉得进学生会还是能够有所锻炼的。”
    “脱稿讲话三小时？”
    陈着心想我也能做到啊，无非就是理论注重成套，发言注重排比，只要掌握这些套词，脱稿讲话完全是行云流水。
    不过他不想和母亲抬杠，点点头应道：“到时再说吧。”
    ······
    喝完牛奶回到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微微掉漆的书桌，桌面上贴着《七龙珠》孙悟空超级赛亚人第二形态的贴纸。
    陈着这里翻一翻，那里摸一摸，卧室里的每个角落都承载了自己的成长轨迹，那台开关不怎么灵敏的小台灯，更是见证了多少个深夜奋笔疾书的身影。
    “对了！”
    陈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弯下腰，把藏在抽屉里的日记本拿出来。
    年过三旬，重读高中时的日记是什么感觉？
    看着那些稚嫩、敏感、自卑又骄傲的文字，陈着脚趾都快把地板抠穿了。
    果然，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也可能自己骨子里就不是个正经人，只不过后来的职业选择，让自己被迫当了一个正经人。
    翻完了日记本，陈着又摆弄起书桌上的一台步步高复读机。
    这真是个老物件了，2010年以后就已经逐渐被淘汰，但是对于现在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这台二百多块钱的复读机还是很实用的。
    不仅可以练英语听力，还兼顾偷偷听流行音乐，陈着就买了不少周杰伦的正版磁带和五月天的盗版磁带。
    就这样缅怀着过去，时间也一点点的流逝，直到母亲催促赶紧去洗澡，陈着才恋恋不舍打开门。
    “换洗的衣服在这里。”
    毛晓琴随手把一堆香喷喷的衣服塞给陈着。
    陈着看了一眼，居然还有自己的平角内裤，瞬间想起来读大学之前，好像所有衣服都是母亲帮忙洗的。
    以前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就有点尴尬了。
    “妈。”
    陈着叫住毛晓琴，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后内衣我自己洗吧。”
    毛晓琴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答应：“快高考了，你把洗衣服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家务事暂时不用你做。”
    陈着默默叹了口气，可能在母亲眼里，读高中的儿子和读小学的儿子几乎没什么不同，就算是光着屁股也没什么稀罕的。
    一切收拾妥当上床后，明明才11点多，陈着就觉得困意一阵阵袭来。
    当初参加工作以后，陈着经常加班很晚，压力也很大，甚至闭上眼还会想着工作方面的事情，慢慢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和睡眠障碍。
    这具年轻身体根本不存在这些问题，沾了枕头就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的陈着感觉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同时夹杂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应该是父亲回来了。
    老陈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黑夜关上了灯，但是父亲母亲都守在外面，今年我才十七岁。
    这一觉，陈着睡得无比踏实。
    ······
    （陈处快适应重生后的生活了，感谢大家的打赏和月票支持，上架前再开个单章吧。追读很重要，大家多支持，一般是中午12点和晚上8点更新。）
    ()

 第5章 一模

    第5章 一模
    第二天早上，陈着被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一看时间才六点半。
    没办法，因为七点就要上早自习了。
    陈着工作以后也是这个点起床，他当时甚至有些怀疑，学校可能都没打算教什么有用的知识，就是为了让自己以后习惯早起去上班。
    洗漱以后，陈着看到餐桌上放了一张五元的纸币，这是父母留给自己买早餐的钱。
    五块钱的早餐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丰盛了，估计这里面还包含着日常零用的意思，其实陈着吃早餐根本不用钱，因为黄柏涵家里就是开小餐馆的。
    搭乘公交来到黄柏涵家，这边依稀如旧。
    黄柏涵父母忙忙碌碌招待着其他顾客，黄柏涵在一张小桌子上吃着早餐，他旁边摆着一份盛好的包子米粉。
    这是留给陈着的。
    陈着先和黄柏涵父母打个招呼，然后坐到黄柏涵旁边，拿起筷子说道：“大黄，早啊。”
    “靠！不要在人多的时候叫我外号！”
    黄柏涵不满的抱怨一句，马上又开心和陈着闲聊起来，完全忘记今天要找陈着算账的事情了。
    看着心思单纯的死党，陈着突然想起他以后的生活轨迹。
    如果黄柏涵这条线没变的话，他本科毕业后没有读研，而是直接工作了。
    作为985院校的毕业生，他的第一份工作也不错，按理说人生发展应该比较顺畅。
    只不过结婚的时候，因为恋爱经验太少，娶了一个爱慕虚荣不安心过日子的对象，这场失败的婚姻对他影响很大，以至于每份工作都做不长。
    随着年纪越大，工作越来越难找，后来都是陈着用自己的人情帮他安排私企的工作。
    “吃啊，再不吃就冷了。”
    黄柏涵看到陈着愣着不动，于是出声提醒了一下。
    陈着夹起一个小笼包，想了想还是说道：“大黄，你以后谈恋爱结婚，最好还是多听听我们的意见。”
    “为啥啊？你算老几？”
    黄柏涵先是很不服气的嘴硬，然后傻笑一声，期期艾艾的对陈着说道：
    “其实我现在都没时间想这些，只期望这次一模能进年级前五十，高考时发挥正常，等上了大学就解脱了。”
    对于大学生活的美好憧憬，无疑是高三学子在繁复压力下的一盏明灯，但是对于已经经历过大学生活，并且走上社会工作的陈着来说。
    其实大学没那么美好，高三也没那么难熬。
    ······
    两人吃完来到学校，班级里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
    教室里一片朗朗读书声，有背英语的，有背语文的，也有在做题的，学习氛围非常浓郁。
    陈着所在的学校叫执信中学，市里的一所老牌高中，高三年级共有十一个班，高三（10）和高三（11）是元培实验班。
    陈着和黄柏涵都是元培实验11班的学生，正常来说，基本上已经意味着一只脚踏进重本院校了。
    黄柏涵走到教室门口，本来他正和陈着聊得热火朝天，突然间就闭上嘴巴了，脸色也瞬间正经起来，然后低头凝视地板走进教室。
    陈着嘿嘿一笑，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如果教室里有很多同学，总会下意识的低头快速走到座位上。
    怎么说呢，总觉得大家好像会注视自己。
    典型的社恐i人心态。
    实际上同学们都很忙，没人会在意的。
    陈着跟在黄柏涵后面，只是经过宋时微座位的时候，微微侧头瞥了一眼。
    和记忆里一样，宋校花确实很漂亮！
    她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胚子鹅蛋脸，皮肤吹弹可破，眼睫毛天然很长，弯弯得像一柄小扇子。双眸清澈明亮，没有一丝杂质，秀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唇线分明的粉唇，圆润的下颔腻白如玉，优美的线条一直延伸到校服领口。
    陈着依稀记得，宋时微家里似乎还挺有钱的，长得又这么漂亮，难怪李建明要这样一直纠缠了。
    早自习后面是班主任尹燕秋的两节数学课。
    尹燕秋今年四十多岁，经常穿着一套古板的灰色小西装，踩着矮矮的小皮鞋，神情严肃，眼神犀利，金边眼镜下的目光总有一丝审视的意味。
    她在整个年级里都很有威信，毕竟是实验班的班主任，基本上她刚出现在走廊，教室里就能瞬间安静下来了。
    “噔噔噔~”
    尹燕秋踩着小高跟走进教室，先是左右巡视一下，吓得大家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这才开口道：“上课之前呢，我先说三件事，第一件是最近气温忽上忽下，大家要注意身体……”
    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不同，任课老师只负责教学，教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班主任还要管一些班级生活上面的事情，所以操心比较多。
    “第二件事呢~”
    尹燕秋清了清嗓子又说道：“还有几天就是誓师大会了，到时要拍照留念，你们男生也稍微修剪下头发，别老是顶着一个油头，十几二十年后再翻开照片，也给同学们留点好印象。”
    这句话说完，大家都笑了一下。
    这个年代学习成绩好的男生，似乎都不太注重自己仪表，一是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多做几道题，二是爱打扮的男生，其实是会被同学们耻笑的。
    那时没有“娘炮”这个称呼，但是真的会叫“太监”。
    不过，班主任这句话是说到陈着的心坎里了。
    他头发是有点厚的那种，就算每天都洗澡，第二天一觉醒来也变得乱糟糟的。
    如果白天再用脑过度，油脂一分泌头发就软软的耷拉下来，有时候甚至还会打结。
    以前的陈着可能不怎么在意，但是重生后的他怎么会容忍这种邋遢的形象，打算抽个空就去修理。
    至于誓师大会，听着就好像《倚天屠龙记》里的屠狮大会似的，其实就是高考前三个月的一次全体总动员，提醒所有考生不要在最后时刻掉链子。
    会上，校领导先动情的勉励一番，紧接着学生代表再慷慨激昂的喊一喊口号，然后拍个照就结束了，其实对大部分学生来说挺无聊的。
    “第三件事！”
    尹燕秋的语气，突然一下子严厉起来：“明天就是月考了，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这次月考不是学校组织的，而是全省统一的模拟考试，就和高考差不多，希望大家一定要积极重视……”
    高三年级的考试很多，不过最重要的就是下学期的三次模拟考试。
    这三次考试不仅难度和高考类似，而且还是粤东全省22个地市55万高三学生一起参加。
    有这样一个说法，估算一个考生最终的高考成绩，只要算他一模二模三模的考试平均分，基本和他高考分数相差不大。
    尹燕秋说完后，一种考试的无形压迫感笼罩在各人心头。
    陈着想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他一模成绩是612，班级第九，年级二十，全省排六百多名。
    当时是数理化成绩不错，但是语文和英语严重扯了后腿。
    “也不知道这次能考多少。”
    陈着现在对语文挺有自信的，夸张点甚至可以说强的可怕，有些欲欲跃试的感觉。
    ······
    （晚上8点还有一张，新书期求各种支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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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俞弦

    第6章 俞弦
    尹燕秋讲完三件事，给大家上了个紧箍咒以后，这才开始上课。
    陈着的数学解题能力没有丢，听起来还是挺轻松的，两节课以后大概9点50左右，校园广播准时响起振奋人心的运动会进行曲，所有学生都得下楼做课间操。
    一般这种时候，大家都懒洋洋的不太想去，有些“自认为很有背景很有实力”的学生，直接就趴在桌上睡大觉。
    如果值日生过来催促，还要被骂一句“滚开”。
    但是真的没人搭理他，这些“实力学生”又会傻乎乎的抬起头，有种想装逼无处使的感觉。
    当然了，大部分学生都是磨蹭一会然后乖乖下楼做操，不过一般都会找个伴，不然感觉那段路会走得特别尴尬。
    按照班级顺序站好以后，大家就跟着广播做操，总之动作一定不能太规范，否则是会被群嘲的，陈着至今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陈着也是随大流的做着，不过，当第六节“转身运动”开始的时候，曾经的记忆提醒自己要集中注意力了。
    因为，在这一节可以看到俞弦。
    俞弦是学美术的艺术生，她所在班级是高三（1）班，和陈着的高三（11）班正好头尾相连。
    站在陈着的位置，如果“转身运动”时故意慢半拍，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她一眼。
    不要笑，这就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对于漂亮女孩真实而腼腆的暗恋。
    这种暗恋很单纯，有时候因为下雨了不做课间操，心里还会淡淡的难过。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听着广播里的节拍，陈着心中一动，和过去一样故意慢了半拍。
    在自己的右前方，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惊艳转身。
    俞弦和宋时微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女生，她留着一头垂腰长发，并且挑染了数根张扬的红色。
    普通高中生不可能有这种“待遇”，不过俞弦是艺术生，校规对这类学生约束力没那么强。
    只见酒红色的发丝披在肩膀上，跟随她身体一颤一颤的跳动，在阳光照耀下犹如流动的火焰。
    俞弦是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长长睫毛下那双明亮的杏眼里，闪烁着一丝不羁和泼辣，鼻梁高挺，红润的小嘴巴性感而妖媚。
    最要命的是，俞弦敞开的校服里居然穿着一件紧身背心。
    三月初的广州天气并不冷，正常高中生都是在校服里套了件长袖或者短袖的T恤，很少像俞弦这样的大胆穿着。
    尤其是背心比较短，只能堪堪的裹住肚脐眼，白嫩的小蛮腰和平坦没有一丝脂肪的小腹，就毫无顾忌的露了出来。
    青春期男生看到这样的女生，哪个身体和心理上不会有鞭化？
    不过，传闻俞弦的脾气非常泼辣，曾经有个体育生想趁着人多牵一下俞弦的手，她当场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回敬。
    从此，自觉不抗揍的男生，几乎都不敢追俞弦了。
    广播体操结束后，各个班原地解散，有些同学回教室，有些同学去厕所，有些同学结伴去小卖部。
    陈着和黄柏涵也打算一起去小卖部买瓶汽水，结果半道上好巧不巧的又碰到了俞弦。
    她和女同学挽着手臂走在前面，弯着月牙儿眼角，偶尔还会发出一阵阵“咯咯咯”清脆的笑声。
    黄柏涵捅了一下陈着，冲着俞弦努努嘴。
    高中乃至大学，好像朋友之间好像就喜欢玩这一套：
    如果a告诉B，自己喜欢c，那么只要在校园里碰到c，B的反应可能会比a更大。
    黄柏涵就是这样的，每次在学校偶遇俞弦，这个狗东西都要和陈着挤眉弄眼的，以捉弄陈着为乐子。
    不过现在陈着重生了，这么多年过来，俞弦更像是记忆里一个关于青春暗恋的符号，早就没有当年的悸动了。
    所以，他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反应。
    “咦？”
    黄柏涵有些纳闷，以为是陈着没有看见，于是小声的说道：“俞弦在前面呢~”
    “哦。”
    陈着依然是这个态度。
    看不到死党脸红局促的样子，黄柏涵似乎很不甘心，忍不住又大了一点声音：“陈着，俞弦啊！”
    大概是漂亮女生的名字在校园里都比较敏感，这下不仅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就连俞弦本人也转过了身，目光盯着陈着。
    这个时候，始作俑者的黄柏涵反而闷着脑袋不敢吱声了，这小子骨子里本就是个社恐。
    要是换做以前，在这样的情形下，陈着就像是一个偷东西被主人察觉到的小偷，一句话都不敢说，红着脸狼狈的跑回教室。
    不过现在的陈处长，自然做不出那种拔腿就跑的中二举动，看着前方那道流光似火的身影，心里骂一句黄柏涵多事，然后用坦荡、大方、友好的语气打个招呼：
    “俞弦同学，你好……”
    “少来沾边！”
    没想到的是，俞弦一点面子都不给。
    以她的姿色，几乎每天都要被几个学习成绩很差、偏偏又自命不凡的男生过来搭讪，心中烦躁的很。
    好不容易和朋友说会话，没想到也要被打扰。
    “你有这时间去好好学习可以吗？就算考不上一本，考个二本也算是对得起你爸妈了，别跟个傻子一样，整天就知道搭讪女生！”
    俞弦小嘴就像机关枪似的，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扫射后，一扭小蛮腰离开了。
    周围的男生都面带笑容，有人是嘲弄，觉得陈着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有人是安慰，追不到俞弦不奇怪，被她拒绝的男生又不止你一个。
    反而俞弦身边那个女同学，对着陈着道歉：“俞弦没有什么恶意的，她只是更欣赏成绩好的男生而已。”
    “噢。”
    被误会的陈着也没有多解释，心想这妮子的泼辣真是名不虚传。
    就好像四川的油炒辣子，好吃是好吃，颜色也鲜艳，就是一个不小心，辣得你满嘴出血。
    ······
    重新回到教室后，感觉自己惹祸的黄柏涵，支支吾吾的开始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俞弦能听见。”
    陈着不吱声不回应，面无表情的看着物理试卷。
    黄柏涵只能继续放低姿态：“我叫你大哥行不行，我比你大几个月，但是我现在叫你大哥，伱就别生气了吧。”
    “哎~”
    陈着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曾经有一个梦想，就是想当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在世间徜徉玩耍，你别叫我大哥了，叫我蝶吧。”
    “叫你蝶？你是《还珠格格》看多了吗？”
    黄柏涵虽然觉得很奇怪，不过为了平息好友出糗的怒火，还是气势磅礴的说道：“行行行依你！蝶，蝶，蝶，能不生气了吗？”
    前排一个叫刘晗的女生，突然扭头看了一眼黄柏涵，神情有些古怪。
    “oK。”
    陈着爽快的点点头：“刚才那事就揭过了，以后见到俞弦，你别老是在旁边起哄。”
    “咋了？”
    黄柏涵疑惑的问道：“你不喜欢俞弦啦？”
    陈着认真想了一下：“也不能这样说，要是能和俞弦谈恋爱，哪怕让我住豪宅开豪车都是愿意的。”
    “呸！”
    大黄狠狠地啐了一口。
    ······
    （陈汉升是陈狗，陈着是陈二狗，你们怎么想出来的······）
    ()

 第7章 当自己幻想中的英雄

    第7章 当自己幻想中的英雄
    上午的后两节课是物理，物理老师王德山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教学经验丰富而且颇为幽默，班级同学都比较喜欢他。
    老王不是班主任，上课前也不用啰嗦一大段话，掏出试卷直接开门见山：“大家注意看倒数第三题，这类题型头两年没考，今年肯定考，十分就摆在这，你们爱要不要吧……”
    轻松愉快的两节物理课以后，放学铃声“叮铃铃”的响起。
    老王头是从不拖堂的，马上夹起课件宣布下课，班级里同学有的伸懒腰，有的直接趴在桌上睡觉，不过大部分都是先解决午饭问题。
    执信中学有食堂，但也不限制学生回家吃饭或者出去下馆子，陈着和黄柏涵都不是那种特别有钱的家庭，一般都在学校食堂解决。
    学校食堂的味道肯定一般般了，两人随意扒拉几口，陈着就打算拉着黄柏涵出校剪头发。
    黄柏涵很不理解：“头发一个月剪一次就行了，你上周不是刚剪过嘛？”
    大黄目前没有任何形象管理概念，陈着并不意外，因为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
    陈着伸手在厚厚的头发上搓了搓，然后摊开手掌，光亮下反射着一点油迹，反问道：“你不觉得这样很难看吗？”
    “没觉得！”
    黄柏涵一脸的认真，因为班级里很多男生都是这样的。
    “服了！你就说去不去吧。”
    陈着都打算自己出去剪了。
    黄柏涵忸怩了一下：“那一会你得请我喝可乐喔。”
    ······
    出了校门陈着也不挑，随意挑了间理发店，进去就对里面的tony老师说道：“你知道美式前刺吗？”
    tony老师一看就是没和国际接轨，干巴巴的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什么叫“前刺后刺”。
    其实当下学生剪头发就几种发型：
    一种就是像兵哥哥那样的大平头，有棱有角四平八稳，整个人看起来就很爱国；
    第二种就是现在陈着这样的，头发有点长有点厚，一般都是简单修理一下；
    第三种就是艺术男爱留的乡村杀马特，tony老师最喜欢这种，因为搞造型赚得多。
    不过陈着也不打算换店了，直接说道：“那就中间打薄，两边剪短吧。”
    有了具体要求，tony老师就知道怎么剪了，黄柏涵本来还在旁边看热闹，后来困意上来，直接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陈着那边已经快结束。
    黄柏涵慢吞吞走到镜子边上，正打算问一下时间，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使劲的揉揉眼睛。
    镜子里的这个人是谁？
    陈着肤白比较像母亲毛晓琴，只不过以前头发太长，性格内向没什么自信，经常都是埋着头走路，所以都没人发现他这个优点。
    现在剪了清爽的短发，不仅显出了白皮，顺带还露出了高挺的额头，笑起来的时候，眼神自信稳重，牙齿洁白整洁，纯纯一个阳光少年高中生。
    黄柏涵都没想到，坐在自己身边两年的同桌，原来抬起头几乎惊艳了······
    好像也算不上惊艳哈，就是妈的确实有点小帅啊。
    大黄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危机感，本来两人说好了都当只会学习的屌丝，现在你突然变帅了，我咋办？
    虽然黄柏涵内心无比震惊，其实陈着还是有点不满意。
    也不知道为啥，每次剪头发总是感觉剪一半的时候最帅，完全剪完了，彷佛又觉得没那么好看了。
    ······
    回到教室以后，对于陈着突然改变形象的举动，不出意外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实验班学生很少有那种咋咋呼呼的显眼包，只有个别关系不错的男生会过来调侃一下：“不错嘛，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下午的四节课是化学和语文，3月以后粤城的天气慢慢开始燥热，偶尔已经会有试卷粘黏住手掌的感觉了。
    越往后这种情况会越明显，直到窗外枝桠疯长，蝉鸣聒噪，这一届高三学生的闷热青春，将在6月7日的那天画上终止符。
    实验班老师们讲课还是一丝不苟，陈着偶尔会走神，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完全适应了高三生活，有时候又会想起在省府大院写公文和下乡挂职扶贫的岁月。
    好不容易四节课上完，同学们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疲倦，黄柏涵合上书本，咂了咂嘴说道：“不对啊，他下午居然没过来。”
    “谁？”
    陈着问道。
    “李建明啊。”
    黄柏涵傻笑一声：“这小子每天都要来找宋时微的，难道今天是忘记了？”
    陈着翻了翻白眼，人家宋时微都巴不得见不到那块狗皮膏药。
    黄柏涵就好像长了一副乌鸦嘴，晚自习刚上没几分钟，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的脚步声，李建明在几个男生的簇拥下来到11班教室门口。
    不知怎么，他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不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还穿了一套并不太合身的西服，左手提着一个蛋糕，右手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在门口对宋时微远远喊道：
    “微微，今天是我的18岁生日，我想诚挚的邀请你和我一起庆祝！”
    班级学生抬起头，看了看李建明，又看了看宋时微，本来安静的教室立刻有些哄乱。
    “好家伙！”
    陈着心说原来是等在这里了，憋了一天不出现，出现就放大招，就是不知道宋校花怎么面对了。
    宋时微还像以前一样，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仍然埋头做题。
    这一刻，整个教室仿佛只有她在“沙沙沙”的写字，其余人都在看热闹。
    看到宋时微还是这样冷漠，尤其还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李建明有些挂不住，他嘴巴动了动，继续对宋时微喊道：“微微，伱就吃一块蛋糕好不好，这将会是我最开心的成年礼······”
    “啪！”
    宋时微突然放下笔，冷冷的打断：“不许叫我微微！”
    “我······”
    李建明脸上略过一闪而逝的恼怒，随即又换成受到惊吓惶恐的神情。
    陈着心想，这小子演技是真的不错。
    教室里的高中生们可没有这种看透人心的观察力，他们感性、善良、单纯（傻逼），大部分同学都觉得宋时微有些不近人情，人家的18岁成年生日，吃一块蛋糕又怎么了？
    但是他们完全没想过，以李建明的人品，现在吃他一块蛋糕，以后指不定又会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
    陈着在后排看不到宋时微的神情，但能够感觉到她小脸崩得紧紧的，大概是非常反感李建明这种追求方式吧。
    其实想想也挺无奈的，好好的正上着学，突然就被一个混子给纠缠上了。
    陈着思索片刻，小声的问着黄柏涵：“今天晚自习负责管理的班干部是谁，教室里的纪律都乱了。”
    老师们为了减轻负担，一般都会安排班干部维持晚自习纪律，黄柏涵看了下日期：“今天周五，应该是学委康良松负责。”
    陈着又问道：“那他会管一管吗？”
    “难！”
    黄柏涵啃着指甲，实话实说道：“康良松喜欢宋时微，整个班级都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想管的，可能是有些怕事吧，总之一直都没出过头。”
    陈着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尖子生嘛，一直都是被父母老师捧在掌心的温室花朵，除了学习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风吹雨打。
    这种时候站出来为宋时微说话，意味着就要和李建明这种学校里的著名无赖学生对线，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的。
    其实当年的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呢？
    如果是十七年前的陈着，就算心里看李建明这类人不爽，现实也只会闷头坐在座位上，和康良松没什么区别。
    这不是懦弱，这是社会经历太少，不知道出头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和危害，在趋利避害的天性作用下，选择了沉默面对而已。
    可是，陈着现在重生了啊。
    他可以大大方方和俞弦打个招呼；
    也可以做一些当年只有幻想的时候，才敢做的事情！
    “大黄。”
    陈着突然说道：“我过去把李建明赶走，你觉得怎么样？”
    “你？”
    黄柏涵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
    陈着语气平静而坦诚：“就是看他每天骚扰咱们班女生，一点没把我们这些男生放在眼里，心里有些不痛快。”
    这时，李建明带来的几个兄弟，还在嬉笑着拱火：“嫂子你就吃一块蛋糕吧，嫂子你就吃一块蛋糕吧······”
    黄柏涵其实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少年，看到他们这种肆无忌惮的态度，确实有些生气，但是很快又开始退缩：“听说李建明在学校外面认识挺多人的。”
    陈着笑笑：“一滩烂泥而已。”
    陈着是去村里挂职扶贫过的干部，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当年在处理迁坟问题上，他曾经被某个宗族的村民拿着刀棒围堵过。
    那群村民冲动之下可是真的敢下手的，相比之下，这些学生混混算个屁啊。
    黄柏涵不知道死党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但是陈着表露出来自信无畏的态度，也激起黄柏涵内心的勇气，他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打算怎么赶？”
    陈着想了想：“当然还是尽可能的避免冲突，对了，我在班里有没有什么职务？”
    陈着这种体制内干部，最清楚“师出有名”这个词的分量了，一个白丁站出来，人家一句“你有什么资格管啊”就能怼回去。
    只是自己从小到大好像没当过什么班干部，其实这也正常，老师怎么会把协助管理班级的任务交给内向又老实的学生。
    黄柏涵也确定了这个信息，他扁了扁嘴还加上一句：“你就当过扫地的值日生。”
    “我以前这么素人的吗？”
    陈着搓揉一会下巴，作势就准备起身。
    “等等！”
    黄柏涵伸手拦住他：“他们能服气你一个值日生？”
    “什么值日生，那是你们的民间称呼。”
    陈着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我们官方说法叫高三（11）班公共卫生系统管理委员会主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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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陈着是不是喜欢你啊？

    第8章 陈着是不是喜欢你啊？
    李建明仍然在门口专心卖惨，目光盯着脚尖，垂头丧气的倚靠在门框上，就差挤出几滴眼泪了。
    他的小弟们还在拱火凑热闹。
    只是偶一抬头，突然发现11班教室里走出来一个男生。
    高高瘦瘦的身材，清清爽爽的短发，皮肤有点白，看起来有一种不事劳作的孱弱，这种感觉在学习成绩好的男生身上经常能够见到。
    因为他们除了学习，其他什么都不会做。
    只是这个男生的眼神太过镇定了，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平静。
    陈着的突然举动，也引起了班级其他同学的注意，宋时微同桌是个垂耳短发的女生，名字叫牟佳雯，性格比较活泼，笑起来还有一对小虎牙。
    她瞅着陈着的背影，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人也真是，这个时候上什么厕所啊！”
    除了黄柏涵以外，班级里没人知道陈着的意图。
    陈着以前在班里就是个小透明，既不是成绩最好的那几个学生，也不是最受老师喜欢的课代表，总之就是很没存在感，怎么可能会为宋时微出头呢？
    现在出教室，不是憋急了去厕所还能做啥？
    只可惜陈着明显不是要去厕所的模样，他来到李建明身前，就定定的站住了脚步。
    “你是谁？”
    李建明似乎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仰着头问道。
    陈着1米8以上，李建明也就1米7左右，别看两人个头悬殊，但是李建明不止一次来高三（11)班晃荡，知道这个班的男生都比较自私和懦弱，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群人。
    陈着目光凝于一点，注视着李建明眉心，一脸严肃的说道：
    “同学你好，我叫陈着，高三（11）班的公共卫生系统管理委员会主任。你们这样在教室门口喧哗，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班的晚自习纪律了，请你们离开。”
    “还真这样说了~”
    座位上的黄柏涵，牙根子突然有些泛酸，也终于理解陈着更换称呼的意图了。
    “公共卫生系统管理委员会主任”比“值日生”威严和正式多了，而且听起来更具有官方性质，如果对方不知道，还真能被唬住。
    “陈着……怎么突然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了？”
    黄柏涵有些疑惑的想着。
    李建明就是那个被唬住的笨蛋，他下意识觉得这个高大上的“XX主任”应该是个班委，对于陈着这种多管闲事的行为都没有质疑。
    实际上，这个主任其实连“副组级”都没有，上面还有正组，副班，正班……
    李建明警惕的问道：“你要干嘛？”
    “我刚才说的很清楚。”
    陈着一板一眼的答道：“你们已经严重影响我们班的自习室纪律，如果再不离开，我就要去办公室请尹燕秋老师过来了。”
    李建明还没说什么，后面有个小弟就很不服气的怼道：“尹燕秋了不起啊，谁会怕她！”
    “很好！”
    陈着也不啰嗦，上手抓住这个装逼同学的胳膊，直接就往办公室里拖：“来来来宝贝，你有种当她面说，这里说她可听不见哦。”
    尹燕秋在整个年级都很有威信，当下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最火热，尹燕秋几乎没什么竞压力的就荣获“灭绝师太”这个称号。
    背后骂骂她可以，当着她的面，再牛逼的学生也被她训斥的头都不敢抬。
    刚刚装逼的同学一看陈着玩真的，吓得身子连忙往后缩，李建明走过去挡在前面：“说归说，你动手做什么？”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回应呢？
    别说是普通高中生，就算是成年人也可能会下意识的解释：“谁动手了，我可没动手。”
    这样不仅问题解决不了，可能还会陷入“谁先动手打人”的扯皮当中。
    陈着经验就很老道，这种时候就要牢牢占据着强势和主动，不给对方一点反应的机会。
    他“啪”的一下又抓住李建明的手腕，也把他往办公室拖去：“伱他妈还当起和事佬了，都去办公室和尹老师解释吧！”
    “操！”
    李建明心想这人怎么一点不讲理啊，不过他也有些怵尹燕秋，使劲要把胳膊缩回来。
    就在这拉扯当中，只听“嘶”的一声，李建明身上那件并不合身的西装袖子突然被拽断了。
    “啊？”
    两人同时停手。
    李建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一只胳膊，现在这个造型，就跟个穿着灰袈裟的和尚似的。
    陈着也有些尴尬，客客气气把手里的断袖递了过去，无辜又诚恳的道歉：“真不是故意的。”
    “噗嗤~”
    这一幕可能太过滑稽，班里也不知道谁最先没忍住，紧接着大家都笑出了声。
    李建明颜面扫地，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路。
    可是走到了楼梯口，他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扭头对着陈着放狠话挽尊：“有种！给我等着！”
    面对混子的威胁，陈着的反应根本不像个孱弱胆小的尖子生，他一脸淡定的没有放在心上，相反还认真的劝道：“感情是相互的，何必非要纠缠一个不喜欢你的女生呢，”
    李建明原来想骂“关你吊事”，可是发现陈着神情闲适，目光深邃，教室外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他的半个身子仿佛都藏在阴影之下，与夜色融为一体。
    也不知怎么，李建明嘴边的狠话突然说不出口，但是却记住了这个让自己出丑的实验班男生。
    ······
    打发走了“李建明狗皮膏药团伙”，陈着也没什么成就感，只是有些遗憾他没听进去自己的点拨。
    弯腰收拾完地上洒落的断袖和鲜花，陈着才返回教室。
    顿时，感受到许多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我之前都不配享受到的关注吗？”
    陈着心里和自己开个玩笑。
    有一道目光来自牟佳雯，她盯着陈着打量了好一会，然后才感慨的对宋时微说道：“真没想到啊，咱们班第一个为你出头的男生，居然是陈着。”
    宋时微也完全没想到，高中三年，自己和陈着说话都没超过三十句，陈着也不会像其他男生一样，总是想方设法找个话题过来搭讪。
    所以，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微微。”
    牟佳雯把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说了出来：“陈着是不是喜欢你啊？”
    宋时微皱了一下眉头，仍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因为同班，两人就好像生活在两个互不交叉的平行世界，可是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能让一个本来平平无奇的内向男生突然勇敢起来呢？
    “陈着肯定是喜欢你的！”
    牟佳雯无比笃定的说道，然后又开始埋怨：“这人也真是，喜欢都不知道早点表白，高中就只剩下90多天了，现在努力又有什么用，他都没办法和你读同一所大学。”
    众所周知，陈着偏科很严重。
    按照以往的成绩，两人之间至少有40分以上的差距，前世两人确实没有读同一所大学，一个在华工，一个在中大。
    “不过呢~”
    牟佳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瞬又开心起来：“我和陈着成绩差不多啊，我们可以读同一所大学，他现在剪了头发，微微，你有没有觉得陈着其实也挺帅的。”
    “没有。”
    宋时微平静的回道，然后打开习题册，又长又弯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片浅浅的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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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重生后的第一次大考

    第9章 重生后的第一次大考
    晚自习下课后，陈着和黄柏涵照例一起回家，感觉到死党时不时的凝视自己，陈着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脸上有花？”
    “别吵，我在思考！”
    黄柏涵抚着额头：“你最近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呢？”
    不仅敢主动和俞弦打招呼，还有勇气为宋时微出头！
    陈着咧咧嘴，这才哪到哪，也许更大的surprise还在后面呢。
    不过重生这种事，黄柏涵是打破脑袋都不会想明白的，最后只能懊恼的说道：“要不是早知道你暗恋着俞弦，我都觉得你喜欢宋时微呢，所以才愿意帮她。”
    “额……”
    陈着嘴角抽了一下，其实他很想纠正三件事：
    第一、为班级女生出头，一定要喜欢对方吗？
    第二、我现在也不暗恋俞弦啦！
    第三、就算我继续暗恋俞弦，也不影响我喜欢宋时微啊，法律又没规定不能同时暗恋两个女生。
    不过这才是2007年，恋爱版本还很落后，陈着感觉说出来肯定会震惊大黄一万年，于是转移话题道：
    “你胡思乱想过头了，小伙子一定是敏感肌吧！有这精力不如多做两道题，明天一模你复习好啦？”
    提起了考试，黄柏涵才在重压之下不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忧心忡忡的说道：“晚自习错了两道几何题，突然就很没信心了……”
    两人一路聊着考试，到站后分别回家，母亲毛晓琴一如既往的准备好了热牛奶和面包，不过还是没见到父亲陈培松。
    听说最近他们的街道有接待任务，不是应酬就是加班搞材料，和陈着的高中生作息完全错开了。
    喝牛奶的时候，毛晓琴陪着说了会话，然后就催促陈着早早的洗澡睡觉了。
    毛晓琴知道明天就是一模，所有的粤东省高三学子家长都知道明天很重要。
    关键一战！
    ······
    第二天是周六，陈着去黄柏涵家里的小餐馆吃完早餐，两人一同来到教室。
    当踏进教室的那一瞬间，陈着感觉到班级里读书声突然停滞了那么一下，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自己一眼。
    虽然可能只有0.01秒，但是那种顿感非常明显。
    来不及回味这种变化，班主任尹燕秋就匆匆走进教室：“收拾东西，准备去考场！”
    高中月考为了追求真实成绩，监考都非常严格，更别说这种全省性的系统考试了。
    考生一人一个座位，所以基本上都安排在周末，这样学校可以协调出其他年级空出教室。
    “兄弟，好好考！”
    黄柏涵拍了拍陈着的肩膀鼓励，他和陈着不是一个考场，拿着笔袋就去寻找同一个考场的同学了。
    考场排序是按照上一次月考成绩来定的，年级前二十名是第一考场，二十名到四十名是第二考场，四十名到六十名是第三考场······这样依次排下去。
    陈着是第二考场，黄柏涵是第三考场。
    一般来说，第一考场是全知全能的神仙打架，有几个清北水平的都不稀奇。
    第二考场有很多偏科战神，比如说陈着这一类的。
    第三考场就是黄柏涵这种，各科平均但又不是顶尖选手，属于985和顶尖211混合水平。
    陈着跟着人群来到第二考场，这里基本都是自己班和另一个实验班的同学，偶尔才看到两三个普通班的学生。
    陈着静坐片刻默默调整心情，只听“叮铃铃”一声铃响，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一模考试的顺序，也是高考科目的顺序，分别是语文-数学-物理-英语-化学，总用时长一天半。
    陈着拿到散发着油墨味的语文试卷，一边搓揉摸着光滑的卷面，一边粗略的扫视一遍，心中逐渐安定下来。
    他现在的知识积累，可以轻松覆盖掉那些诗词歌赋的解析，哪怕面对以前抓耳牢骚才能写好的800字作文，现在看一眼标题心中就有了腹稿。
    毕竟当科员的时候，陈着就已经草拟过很多份全省性行业规范的初稿了，那些公文可是动不动好几万字的。
    高中生的800字作文，完全是洒洒水，写完甚至都感觉意犹未尽。
    两个半小时后，终止答题的铃声响起，大家交了试卷走出考场，互相认识的同学各自相视一笑。
    并不是说大家都发挥的很好，而是语文这种科目实在没什么好讨论的，反正都能瞎几把写满。
    这可能也是语文放在第一科的原因，让考生心里上慢慢适应考试节奏。
    真正有人难过有些欢喜的，还是下午的数学考试。
    两个小时的数学考试结束后，除了第一考场的全能大神，还有倒数第一考场的二十个睡神，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有些人脸蛋红红的，好像是刚蒸完桑拿一样，这是因为题目太难或者时间不够，过度慌张导致的血液循环加速。
    总之，大部分考生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完了！我数学这次能90分及格就不错了！”
    随之就是一片对答案的声音。
    “选择题第二题是选c吗？”
    “填空最后一题你算出来没有？”
    “我草！翻面还有最后一道几何大题？我压根没看到啊！”
    ······
    陈着数学是那种140分的选手，很多同学都特意跑过来找他对答案，如果结果一样，他们就喜上眉梢；
    如果结果不一样，有些同学瞬间黯然失神，也有些同学不甘心的继续找其他大神核验。
    “陈着！陈着！”
    突然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
    陈着转过头，一个瘦瘦巴巴的但是很有精气神的竹竿男生跑过来，他见面就急吼吼的问道：“陈着，你最后那道几何题的答案是0还是-1。”
    陈着想起来，这个人叫王长花，两人是初中同学，上了高中以后因为不同班联系就少了。
    他的真正名字其实叫王长华，结果家人去派出所上户口的时候，因为口音问题说成了“王长花”，于是这个女性化名字一直伴随着他。
    不过每次数理化考试结束，他都喜欢跑过来找陈着对答案。
    “最后一题我算出来是-1。”
    陈着告诉对方。
    “yes！yes！yes！”
    王长花听到这个答案，兴奋的一挥拳：“妥了，这次真的妥了，我感觉数学能上130。”
    旁边有认识王长花的同学，带了点嘲讽说道：“长花你又吹牛逼了，伱上次也说数学能考130，结果只得了90多。”
    王长花被讽刺的也不生气，振振有词的反驳道：“读书人怎么能叫吹牛逼呢，这叫对自己有信心，陈着你选择题最后一题是D吗？”
    陈着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选B。”
    “靠！”
    王长花顿时一脸懊恼：“我本来是选B的，最后交卷时临时改成了D，早知道就坚定一点了······”
    陈着笑笑，每次考完试，各个水平层次的学生反应都是不一样的。
    第一考场和第二考场这群尖子生，考完以后很少主动对答案，如果别人问他考得怎么样，也总是沮丧的摆摆手：“不怎么样，我都乱写的。”
    结果试卷发下来，130+。
    第五考场到第十二考场的中等生，他们是最喜欢对答案的。
    这类学生其实也很想考好，平时也比较努力，只不过因为学习方法或者天赋问题，付出努力并没有期望的结果。
    王长花就是属于这一类。
    至于第十八考场以后的大神们，他们数学只做（蒙）填空和选择题。
    大题目的话，潇洒的写了一个“解”就等着交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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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今晚出成绩了？

    第10章 今晚出成绩了？
    上午考完语文和数学，陈着自我感觉还可以，尤其是语文，不出意外可能要一鸣惊人了。
    下午，第一门考的是物理。
    相比较数学考试的有人欢喜有人忧，物理交卷后基本是一片哀鸿遍野，就连陈着也觉得这套物理卷的难度很大。
    不过这还真是为了适配高考难度，如果没记错的话，2007年粤东高考的物理是地狱模式。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陈着完全不记得试题内容了，网上也不可能查到，不然做一些针对性复习，省状元指不定都是自己的。
    不出意外的，王长花又过来对答案了。
    这次几道题对下来，王长花越来越没信心，他使劲锤了锤自己脑袋骂道：“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物理卷子的时候，脑袋里一直在唱歌，我就知道这次要挂！”
    陈着差点没笑出声，这种情况自己也会出现，就是考试时脑袋里会自动放歌。
    而且越是想让它停下来，它唱的越是欢快。
    除了王长花以外，也有其他同学找陈着对答案，这次就连第一考场的大神们都没有端着架子，拿着草稿纸和陈着讨论物理题目。
    虽然班主任尹燕秋经常强调“考一门放一门”，但是真能指望这群高中生能控制住自己的焦虑心理？
    陈着被大家包围在中间，就好像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商贩，周围都是等着拿糖葫芦的小朋友。
    这时，他的眼角余光中出现一个身影，身材高挑，面容清冷。
    宋时微。
    她从隔壁的第一考场里走出来，可能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应对下一门的英语。
    宋时微在第一考场可能没什么朋友，或者以她的性格在学校里朋友本就很少，一个人独自站在走廊上，目光眺望远方，不知道落在哪里。
    一阵穿堂风拂过，吹得她鬓角发丝紧紧贴在脸上。
    宋时微伸出青葱似的手指整理着，结果这一侧刚整理好，那一侧又被吹得飘摆起来，发丝如柳絮般纷纷扰扰，但是却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可能还是她漂亮的原因吧。
    刚才还热热闹闹围在陈着身边的男生群体，大家突然都很默契的不再喧哗，一个个化身为温柔绅士，讲话声音也变得小小的。
    “不管多大年纪，男人见到美女总会下意识的装一下。”
    陈着心里笑了笑。
    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见到女同学就脸红的手足无措，而是落落大方的和宋时微点了点头。
    宋时微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陈着会主动打招呼，可是想到昨天陈着为了自己得罪了李建明，于是也轻轻的颔首回应。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犹如剔透的琉璃盏，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陈着有些片刻失神。
    下午第二门是英语。
    这是陈着的弱项之一，该不会的还是不会，实在看不懂的题目，干脆就凭借语感选择一个最顺眼的答案。
    和语文考试一样，交卷以后同学们除了吐槽两句听力不清楚，几乎没有讨论试题的。
    毕竟相对于数学物理简单明了的答案，总不能把英语作文复诵一遍吧。
    明天还剩下一门化学，不过也因为是最后一门的缘故，不管今天的考试结果是否顺利，大家的心情也终于轻松了一点。
    晚自习的时候，在“二氧化硫和四氧化三铁”化学符号中，偶尔也夹杂着窃窃私语的闲聊声。
    没有老师过来监督晚自习，他们今晚都要连夜批改试卷，争取在周一甚至明天晚上就把成绩公布出来。
    ······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门化学考试。
    这门学科和物理数学不同，它除了需要理解和计算能力以外，还包含着一定的背诵记忆知识。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最后几道复杂大题不会，只要平时多看书，基础分还是能拿到一点的。
    所以对于尖子生来说，化学一般拉不开太大分差，基本上都有120分以上的水平。
    交卷后是半天的假期，不过傍晚还得回学校上晚自习，陈着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老子陈培松。
    “哟，咱家未来的大学生回来了！”
    陈着刚踏进家门，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老陈就笑眯眯的站起来。
    陈培松今年43岁，基层街道办的副主任。
    这份工作其实很不简单，辖区内几乎所有事情最后都能推到他这里，所以老陈的工作又杂又忙，而且应酬还多。
    圆鼓鼓的肚子好像套着一层游泳圈，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挺拔模样。
    当然了，也因为在基层每天都需要处理各种繁复事务，把陈主任磨炼的很有智慧和远见。
    陈着挂职扶贫的时候，面对一些棘手难题，都会打电话听取父亲的意见。
    “爸~”
    重生后第一次见到父亲，陈着心里其实很激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像往常一样平淡的叫了一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陈着和陈培松父子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陈着沉闷内敛，老陈诙谐有趣。
    陈培松打量几眼儿子，突然“咦”了一声，然后来到厨房对妻子毛晓琴说道：“怎么两三天没见，陈着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正在炒菜的毛晓琴开始不明所以，然后醒悟过来：“儿子剪头发了，我乍一看也有些不适应，但是看久了就觉得还行，比之前要帅气呢。”
    “是吗？”
    陈培松觉得这种变化不全是因为形象的改变，但又确实说不出具体原因。
    陈主任到底还是扎根基层多年，见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多少能够感觉出陈着身上的不同。
    不过这又确实是自己儿子没有错，最后只能把原因归咎于头发。
    “怎么剪个头发，把我儿子剪的……小小年纪又一把年纪的感觉。”
    老陈默默嘀咕一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家三口又说了会家常，陈培松看到陈着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是谈吐清晰有条理，这才放下心。
    他最担心陈着在学校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以儿子沉闷的性格不愿意告诉父母。
    高三考生的家庭不管怎么闲聊，最终话题还是会回到学习上，毛晓琴给陈着夹了一块鸡腿，带着点期待的问道：“一模终于结束了，陈着觉得怎么样？”
    “喂！”
    陈培松摆摆手，打断妻子的询问：“都已经考完了，你瞎打听什么呀？”
    毛女士瞪了一眼丈夫：“我不打听心里紧张啊，毕竟不能像某些人，忙起来连家都不顾，也就儿子争气从不让我们操心，不然我非得和你闹！”
    陈培松知道自己对家庭是有愧疚的，这些年来多亏了妻子的付出，所以只要毛晓琴一拧眉，他就“嗬嗬嗬”的陪着笑脸，耐心等着妻子消气。
    这是老陈和毛女士的相处日常，以后的许多年里都是这样。
    看着感情甚笃的父母，陈着心情也不错，不过他还是稳了一手，说道：“应该和平时差不多吧。”
    毛晓琴听了，和丈夫对视一眼，两人都放下心了。
    和平时差不多的话，那意味着在610到620之间，按照往年的分数线，华工应该是没问题的。
    “华工在粤垦路那边，家里过去需要转两趟公交……”
    毛晓琴已经在计划着，等到陈着上大学以后，自己去探望时的乘车路线了。
    ······
    吃完午饭，陈着在家睡了会午觉，然后找到黄柏涵回学校上晚自习。
    大黄比往常要沉闷许多，显然在担心着考试成绩，今天的晚自习同样没有老师过来坐班，甚至连巡视的都没有。
    他们要不在改试卷，要不就是改好了试卷在排名次，这个时候即便是实验班的尖子生，看书也都是心不在焉的。
    每当有高跟鞋“哒哒哒”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大家都会紧张的抬起头，以为是班主任尹燕秋过来分发试卷。
    如果发现不是班主任，同学们面部表情会明显的松弛下来。
    就这样提心吊胆到了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哒哒哒”的小高跟鞋声音再次响起，大家下意识的又抬起头。
    灰色小西装、金边厚眼镜、这一次居然真的是班主任尹燕秋！
    并且，她手上还抱着厚厚的几沓试卷！
    成绩今晚真要出了？
    教室里一阵阵倒抽凉气的呼吸声。
    ······
    （陈着求票求追读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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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你总分破650了！

    第11章 你总分破650了！
    班主任尹燕秋当了那么多年教学骨干，太知道怎么拿捏学生的内心了。
    走进教室后，她一句话都不说，脸色阴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严厉的目光从教室的左边扫视到右边，又从右边扫视到左边。
    每个同学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突然叫到自己的名字，那种感觉，真是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真是死亡凝视啊。”
    以陈着现在的心理素质，也依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紧接着，尹燕秋把所有试卷都摞在讲台上，因为分量不轻，发出“呯”的一声闷响，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不断回荡。
    11班的同学们，把头埋得更低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尹燕秋才冷冷的说道：
    “这次考试，暴露出很多问题，有些人自以为复习的不错，其实该掌握的知识点全没记住，你们不要以为重本都稳了，按照这次的成绩来看，有些人也就读个普通本科……”
    部分同学紧张到手都开始发抖了，生怕班主任口中的“有些人”就是自己。
    其实对尹燕秋这种实验班的班主任来说，永远都不会有完全满意的考试结果，因为这次考试可能学生a发挥失常，下次考试学生B可能就发挥失常了。
    当然这也是有经验老师的做派，这些十几岁的尖子生太容易骄傲了，所以得时时刻刻进行压力教育。
    等到把考试中的问题剖析完，她才仿佛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过，有些同学的进步非常大，可以用飞跃来形容了。”
    当尹燕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着虽然也低着头，但他感觉班主任好像是瞥了自己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现在，开始发数学试卷。”
    尹燕秋拿出一沓试卷，朗声说道：“点到名字的同学上台来拿。”
    尹燕秋发试卷的时候，她很喜欢按照分数从高到低的顺序，在班级里挨个公开。
    大概这样的做法，既能让高分的同学享受一下荣誉感，又能鞭策低分同学的自尊心，也可以叫“模拟考各科成绩mVP结算画面”。
    “邓茜148、陈着145、康良松144······宋时微138······黄柏涵127······”
    尹燕秋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张张的读着分数。
    当140+分数的同学上去领试卷的时候，台下的同学既羡慕又紧张，只期盼着早点读到自己的名字。
    黄柏涵拿到数学卷子，看到127分终于放下心了，他的数学就是这个水平，如果能维持到高考就好了。
    最后几名上台拿卷子的同学，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偏偏班主任尹燕秋还故意重重的念道：“丁！亮！102、潘！云！标！100······”
    丁亮和潘云标脸都羞愧的红透了。
    发完了数学卷子，尹燕秋也没有给大家喘息的时间，径直拿起了物理试卷：
    “点到名字的上来拿试卷，康良松142、费鼎贤140、陈着140、邓茜139······宋时微132······黄柏涵118······”
    这次的物理试卷确实比较难，但不是没有能考高分的同学。
    陈着又一次享受了大家的羡慕，黄柏涵有点小小的沮丧，他才考了118分，马上拿着自己和陈着的卷子进行对比，检查错误的地方。
    下面是化学试卷，陈着考了141，黄柏涵考了131，宋时微考了138，果然没有拉开很大的差距。
    再后面是英语。
    听力完全靠蒙的陈着，不出意外的拿了92分。
    果然，考试是最公平的竞争，结果是不会陪你演戏的。
    黄柏涵考了115，不算特别高，英语班级最高分是宋时微的140。
    黄柏涵终于有一门成绩在陈着之上，不由得挺直一点胸膛，脸上也多了一点笑容。
    他知道自己总分肯定没陈着高，无数次的月考已经验证了这一点，最后相差多少，就看自己的“语文+英语”能弥补多少被“数理化”拉开的分差了。
    黄柏涵心里盘算着，虽然自己数理化比陈着低了50多分，但是英语比他多了23分啊。
    按照平时成绩，自己语文一般在110左右，陈着也就95分水平，这样又拉回了15分，最后两人也就差个10来分吧。
    “勉强还算同一个档次。”
    黄柏涵心满意足的想着，他希望最后上同一所大学，这样就不会孤单了。
    “下面是语文考试成绩。”
    尹燕秋拿起最后一沓试卷，不知怎么她突然停顿了一下，这一次目光确确实实在陈着身上逗留了几微秒的样子。
    “邓茜138、牟佳雯137、宋时微136……陈，陈着……”
    大概是陈着名字第一次在语文考试中出现在这个位置，尹燕秋都有些不太习惯，咳嗽一声才字正腔圆的说道：
    “陈着，136！”
    “啥？”
    班级顿时“哄”的一声，当陈着数理化都是140+的时候，大家都习惯性的很平静。
    但是，听说他语文考了136，同学们瞬间不淡定了。
    我没听错吧！
    陈着语文能考136分？
    他以前不都是95分左右的水平吗？
    会不会是蒙的啊……
    拜托这是语文啊，数理化可能有作弊或者蒙对的时候，语文怎么蒙？
    诗词分析能蒙吗？
    文言翻译能蒙吗？
    800字作文能蒙吗？
    其实最诡异的就是语文这门学科，但凡是数理化突然提高这么多，大家都能找到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那语文是怎么一个月之内提高40分的？
    陈着在同学们震惊诧异的注视下，从容的走上讲台拿试卷。
    “才136吗，会不会是老师改错了？”
    这是陈着面无表情下的内心想法。
    尹燕秋应该是早就“惊”过了，她把卷子递给陈着的时候，甚至还多说了一句：“你这篇作文啊，其实是经过整个语文阅卷组的讨论，最终还是教研组长拍板，给了58分的高分。”
    作文是60分满分，58分确实很高了。
    “尹老师，他们讨论的点是什么？”
    陈着好奇的问道。
    作文是以“跟风”为主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陈着以时下最热的“快乐女声”为引子，抨击了各个地方电视台全部跟风选秀的现象。
    尹燕秋想了一下：“好像是他们觉得你这篇作文对高中生来说，立意太高了，动不动拔高到全国全省这个层面，不过……”
    尹燕秋是教数学的，对这些语文老师含糊其辞的解释不太满意，径直说道：“不过你不用管，只要能拿高分的文章就是好作文！”
    陈着点点头，他明白问题所在了。
    自己之前写的都是全省性的行业文件，看问题本身就有那个高度，思维一时间没改过来而已。
    所以，阅卷老师有分歧也能理解，自己也应该注意，万一高考时阅卷老师水平不够，读不懂自己写的文章咋办，下次作文就要稍微接地气一点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高三下学期的这个时间节点，成绩还能大幅度提高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陈着回到座位上，看着一脸懵逼的黄柏涵，忍不住咧嘴一笑：“宝，我就去拿个试卷的功夫，你就不认识我啦？”
    黄柏涵不搭理调侃，眼神涣散，就连声音也是空洞洞的：“陈着，你知道吗，你总分破650了。”
    陈着愣了一下，可不是嘛！
    数学145+物理140+化学141+英语92+语文136，总分654！
    654在这个年代什么水平呢？
    2007年北大在粤东的投档线是653。
    ······
    （今晚8点左右还有一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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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不可以色色哦

    第12章 不可以色色哦
    2007的粤东高考模式虽然有些调整，但总归还是3+2模式，各科满分150，总分是750。
    就连划档分线都是简单粗暴：
    550以上能读一本。
    600以上能上985院校，211几乎可以随便挑。
    650以上摸到天阶门槛了，可以冲一下清北这两所top2了。
    如果是700分左右，国内任何学校、任何专业你都可以随便挑了。
    陈着一模654的分数，就让他从原来的“保底华工，冲刺中大”，一跃成为可以冲刺北大的成绩了。
    难怪大黄就像无意中吃了屎一样接受不了，本来兄弟两人之间只有10来分的小差距，现在变成足足一个档次的悬殊了。
    发英语试卷时还笑容满面的黄柏涵，现在就觉得胸口压着一块石头，闷声对陈着说道：“你语文试卷给我看一下。”
    其实笑容并不消失，只会转移，但是陈着都不忍心多刺激死党，乖乖的把试卷递过去：“诺~”
    正准备再安慰一下大黄的时候，分发完所有试卷的班主任尹燕秋，突然踩着小高跟皮鞋“蹬蹬蹬”来到陈着面前，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课桌面：“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陈着没有意外，这种超越常规的进步确实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办公室里很热闹，几乎所有老师的办公桌前都站着一个学生，大概都是在一模中发挥失常了。
    其实能够被老师约谈的学生，说明还有挽救的机会，毕竟“约谈”是牺牲老师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如果考零分老师都没有说什么，基本就是放弃这个学生了。
    尹燕秋坐到椅子上，她先不慌不忙的喝两口保温杯里的陈皮水，然后又不紧不慢的梳理一下自己头发。
    陈着就站在桌角位置，这些中年骨干老师不仅懂养生，也很习惯的把学生当成空气。
    等到一套流程全部都做完了，尹燕秋才轻咳一声：“陈着，你这次语文成绩提升很大，年级里几个语文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
    说到这里，她突然也笑了一下：“幸亏是语文，换成数理化还真以为你是作弊的了。”
    陈着抿了抿嘴：“老师我可没有作弊。”
    咱虽然重生了，但脑海里的知识都是自己积累的，这怎么能叫作弊呢？
    “我自然是知道的！”
    没想到的是，尹燕秋居然比陈着还信任他自己，非常肯定的说道：“我当了你三年班主任，你什么秉性我能不懂吗？我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好的提升语文的办法，在誓师动员大会上和同学们分享一下。”
    “什么？”
    陈着感觉班主任这句话表达了好几层意思，自己有些没反应过来。
    “噢，我是说”
    尹燕秋又端起保温杯嗦了一口，舒舒服服的说道：“誓师动员大会就在下个周日举行，学校打算把一模的总结会并在一起开了，我打算让你上去发言，主要是讲一讲语文进步的经验。”
    陈着愣了一下：“年级前十才能登台分享学习经验吧。”
    陈着以前成绩都是年级二十名左右，差是不算差，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指点江山是绝对轮不到他的。
    尹燕秋这次没说话，递过来一张一模的成绩排名。
    陈着：总分654，班级第4，年级第8。
    班级第一是班长邓茜，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
    其实邓茜本来都可以保送清北的，她连这两所学校的考核都通过了，只是对保送的专业不太满意，于是拒绝保送打算自己考。
    印象里，她最后是上了清华。
    班级第二是学委康良松，班级第三是宋时微，第四就是自己了。
    陈着还想看一下黄柏涵的名次，结果这小子应该在班级十五名开外，反正一眼没有瞄到。
    “没想到快毕业了，居然也能当一次学校的风云人物。”
    陈着心里想着。
    在一般的高中校园里，“风云人物”有这样几个评判标准：
    一种是成绩特别特别好，好到全校师生都认识伱的那种，只有经常上台分享学习经验的那几个学神才能做到；
    第二种就是家里很有钱的、或者会一两种乐器的、或者唱歌很好听的……如果扩大一点范围，李建明大概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因为他死缠烂打宋时微的事情全校皆知。
    所以说，校园风云人物不是以后一定有出息，只是在高中阶段的校园里有广为人知的特点。
    看到陈着不说话，自以为很了解“这个内向老实男生”的班主任尹燕秋，以为陈着是在害怕和怯场，于是温和的安慰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是上台和同学们讲讲学习心得。”
    陈着奇怪的看了一眼班主任，心想这多少有点瞧不起我了，在全省行业规范大会上我都做过很多次报告，对着一帮高中生吹牛逼能有什么心理负担。
    尹燕秋叫陈着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说完了就准备让他回教室了。
    不过陈着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听到尹燕秋在后面唤道：“等等……”
    陈着转过身。
    “既然你语文能进步这么大，有没有可能英语……”
    尹燕秋这张往日严肃端庄的脸上，突然有一种兴奋甚至是“苍蝇搓手”的期待，陈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尹老师，我剩下的时间只够提升语文和维持住数理化的成绩。”
    陈着老老实实的说道。
    如果当年考进了外事部门，在工作环境的影响下，可能语文和英语都会得到提升。
    现在嘛，除了脑海里仅存的英语知识，唯一比较熟悉的就是“cpdd”这四个字母了。
    ······
    回到教室后，陈着再次感受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炽热”目光。
    和上次为宋时微出头不同的是，这次同学们眼神里多了一些更复杂的东西，毕竟实验班里的一切都以成绩为导向的。
    这就有点像玄幻小说里的宗门大比，一个往日只有“金丹境”的弟子，突然爆发打败了几个“元婴老祖”，颠覆了原来的排名秩序。
    “我语文试卷呢？”
    陈着落座后打算看一看各科的错题，结果发现桌上语文试卷消失了，黄柏涵手里也没有。
    黄柏涵努努嘴，示意在前排同学那里。
    “刘晗，试卷还我。”
    陈着用食指点了一下前排女生，刻意避开了她后背上明显的两条窄带。
    刘晗转过头，她是那种不关心自己外貌身材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的女生，以前考试基本都是班级前五，没想到这次陈着异军突起，直接把她挤下去了。
    “我刚看了一下你的卷子，感觉有些诗词解析你答的并不准确，你不应该拿这么高的分数。”
    刘晗脸上都是不服气的神色。
    这些学习成绩好的尖子生，说话非常直接，一点都不知道委婉。
    陈着也和她不计较，知道自己把她挤下去了，刘晗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只是耸耸肩膀说道：“你又不是作者，怎么就知道我解析的是不正确的呢？”
    刘晗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和参考答案上不一样就是错误的。”
    陈着笑了笑：“语文这种东西不像数学，1就是1，2就是2，语文就不应该有准确答案，否则怎么会有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说法。”
    “可是……”
    刘晗还要争辩。
    陈着现在没有什么吵架的心思，只想打发走刘晗，于是拿出一张草稿纸说道：“我知道，你很不服气语文没考过我，但是考试结果没办法更改的，不如咱们私底下PK一下吧。”
    “怎么PK？”
    刘晗有些好奇。
    “我只写三个成语，你如果顺利答出来，我就承认不如你。”
    陈着心平气和的说道。
    “真的？”
    刘晗觉得以自己的常识积累，应该不可能有不认识的成语，于是应下来了：“那你快写。”
    陈着“唰唰唰”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字，刘晗只看了一眼，马上就脸红的转过身，再也不纠缠了。
    陈着不由得嘿嘿一笑：“我真是成功学大师，三句话就能让一个女人给我180万······”
    “写了什么玩意？”
    本来正在郁闷的黄柏涵，此时也好奇的抢过草稿纸，只见上面是：
    夹□□棒；
    □□紧逼；
    空穴□□。
    “操！”
    黄柏涵也瞬间脸红了，啐了一口说道：“你是流氓吧。”
    “我怎么流氓了？”
    陈着觉得很委屈：“夹枪带棒、步步紧逼、空穴来风都是字典上的成语，你们想歪了怪我不正经？”
    黄柏涵愣了一下，好像也是啊，那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是……
    “大黄，不可以色色哦。”
    陈着笑眯眯的叮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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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那个男生是不是有点眼熟？

    第13章 那个男生是不是有点眼熟？
    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黄柏涵还对刚才那三个“下流成语”念念不忘。
    同时，也奇怪陈着语文成绩突飞猛进的原因。
    陈着肯定不能说出真实原因，只能把皮球踢回去：“你不是让我跟着你的复习节奏，你背什么我就背什么，怎么还问我呢？”
    “啊？”
    已经在慢慢释怀的大黄，听到陈着这样的回答，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
    你跟着我的复习节奏，最后你考了136，我才考了109？
    怎么感觉你好像在演我啊？
    “陈着，你二模还能稳定这个分数吗？”
    黄柏涵酸溜溜的说道：“要是能稳定下来，兴许你真能上北大了。”
    陈着摇了摇头：“这个真不好说。”
    其实陈着觉得北大很悬，650-660差不多是自己的极限了，这个分数勉强进了清北，也挑不到什么好的专业。
    总不能去考古吧，这个专业分数线很低，但是毕业真就是拿个铲子去大西北挖矿啊。
    “不去首都最好了。”
    黄柏涵哼哼一声：“留在粤城我们还能多见面，对了，刚才尹老师找伱什么事？”
    “她让我在誓师大会上发言……”
    陈着就把自己要登台分享“如何学好语文”这件事情讲了出来。
    黄柏涵听完又有些羡慕了。
    以前开月考总结大会，自己和陈着都是只能坐在底下听讲的那群学生，不过因为有好朋友陪着，内心也没什么太多感觉。
    偶尔，还能吐槽一下学神们的仪态仪表和普通话水平。
    现在陈着也要上台，黄柏涵突然都不知道和谁吐槽了。
    回到家中，陈培松和毛晓琴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陈着回来，老陈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今天就让太后休息一下，我给咱家太子热牛奶。”
    “德性！”
    毛晓琴拍了一下丈夫的后背，然后走到陈着身边帮着拿拖鞋，顺便问道：“一模分数出来了吗？”
    “出了。”
    陈着指着书包说道：“试卷我都拿回来了。”
    “真的呀?”
    毛晓琴喜滋滋抱着书包去了沙发，作为一个高三毕业生的母亲，这一年她付出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有些时候她比陈着还要关心考试成绩。
    掏出试卷后，毛医生一张一张看着，顺便分析错题原因：
    “数学145，这道填空题你肯定是会的，就是太粗心了。”
    “物理140，我听说这次试题是有点难度。”
    “化学141，你下次字迹不要写的这么潦草，卷面分也很重要。”
    “英语92，陈着，你阅读理解是不是只阅读没理解啊，为什么才拿了20分。”
    “语文……嗯？老陈！老陈！”
    毛晓琴突然叫了几声。
    正在热牛奶的陈培松赶紧跑过来，他以为是陈着这次发挥失常，所以妻子比较情绪激动，来不及擦手就开始打圆场：
    “怎么说呢，考试失利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让陈着了解自己不足和需要努力的地方，我们作为家长需要给予孩子更多的关爱和支持，帮助他从失败中恢复信心······”
    “别把你工作那一套带回家！”
    毛晓琴毫不客气的打断：“儿子语文进步了，他考了136。”
    “啊？”
    陈培松惊喜的拿过语文试卷，来回看了几遍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派出所老赵刚才和我发短信，说她闺女这次一模642，还暗搓搓的问陈着这次考了多少。”
    赵所和老陈的工作街道在一个片区，因为职务相当，工作也有交集，再加上他也有一个闺女在省实验中学读高三，关系相处的很不错。
    两家经常一起吃饭聚餐，陈着也见过赵所的闺女，矮矮胖胖跟个练铅球的运动员似的，吃饭时她妈都不允许她多吃两块红烧肉。
    “儿子成绩又不是你们别苗头的工具。”
    毛晓琴不乐意了，催促老陈去干活：“赶快热牛奶，陈着都饿了好一会了。”
    “领导放心，我这就照办！”
    老陈开开心心的去了厨房，等到陈着也回了卧室，毛晓琴这才笑眯眯的拿起小灵通，走到阳台拨通一个电话：
    “张姐，晚上好呀，你家子涵一模成绩怎么样？陈着啊，他这次是进步了一点点，650多分……”
    ······
    第二天周一，陈着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
    因为月考刚结束的原因，之后的两天老师上课都在讲卷子，日子仿佛恢复成了高三生活真正的模样。
    枯燥、缺觉、风有点粘人、好看的晚霞总在某个晚自习时突然出现。
    李建明照样每天都来骚扰宋时微，不过举止要稍微收敛一点，陈着也没有搭理他。
    直到周六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尹燕秋过来宣布“誓师动员大会暨一模总结大会”将在明天下午举行，邓茜作为高三学生代表带领大家宣誓。
    陈着，也要上台分享语文学习的经验。
    班级里这才掀起一点波澜，原来陈着在班主任心里，已经要和邓茜一个级别的了吗？
    牟佳雯转过头，看了看笑容温和的陈着，马上对宋时微说道：“微微，陈着最近这么努力的表现，是不是打算和你表白啊？”
    正在专心致志做题的宋时微，被同桌打扰了思绪，她也没有生气，伸手将发丝挽到耳朵后面，立刻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她似乎没太懂牟佳雯的意思，疑惑的看向同桌。
    “你看啊……”
    牟佳雯掰着手指头说道：“为你出头，这是他为你做的第一件事；为你剪发，这是他要改变在你眼中的形象；为你提高学习成绩，他现在都能勉强和你读同一所大学了；就连性格，感觉他都没有以前那么内向了啊。”
    宋时微没想到还能这么算，难不成陈着所有积极的改变都是因为自己吗？
    但是她不喜欢争论，重新埋下头继续学习。
    “哎~”
    小牟同学也没觉得受了冷落，反而手撑下巴，幽幽的叹了口气：“要是有男生愿意为我做出改变，别说是陈着了，就算是黄柏涵我都愿意和他处对象。”
    快要解放了，少男少女们压抑尘封的心思，开始逐渐解冻。
    ······
    隔天就是周日，其实学校也是怪恶心的，为了不影响正常上课，就把誓师大会安排在周日下午。
    ——高三学生一周之中，唯一可以休息的半天时间。
    三点左右的时候，学校大喇叭开始号召大家在操场集合，于是，500多名高三学生一边骂着傻逼学校，一边不情不愿的走下楼。
    各班按照课间操的顺序站在一起，但是又不像课间操时候需要留着那么大的空隙，班与班之间能够看清对面同学的样子了。
    首先讲话的执信中学校长贺勇，他大步来到话筒前面，举着a4纸讲话稿，朗声说道：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在这生机勃勃的校园里，我们召开高考誓师大会暨第一次模拟考试总结大会……”
    台下的同学刚开始还有些新奇，很快就被冗长的讲话稿消磨了兴趣，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各自闲聊。
    这时，高三（1）班的一个女生，突然拍了拍身边另一个女生的肩膀：“俞弦，隔壁班的那个男生，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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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大家好，我是高三（11）班的陈着

    第14章 大家好，我是高三（11）班的陈着
    “谁啊？”
    俞弦“唰”的一下转过头，宽松校服下露出一片迷人的锁骨，顺着朋友的视线方向看过去。
    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得附近偷瞄她的男生全部转移了目光，一本正经的听着校领导讲话。
    “就是那天你让他少来沾边，多复习争取考上二本的那个男生啊。”
    朋友贴近俞弦的耳朵，悄悄耳语道：“我刚才又看到他啦，但人家好像是11班的。”
    俞弦愣了一下，11班是元培实验班，里面的学生别说是二本了，考上一本都算是发挥失常，基本都是211重本线以上。
    “吴妤，你确定吗？”
    俞弦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后面人太多，她刚才有些没看清。
    “肯定是他！”
    这个叫吴妤的女生无比笃信：“我当时还帮你道歉来着，所以印象比较深刻，不过他那时头发比较长，现在剪短了。”
    吴妤想了想，又不嫌啰嗦的加上一句自己评价：“其实他还挺适合短发的，比长头发帅多了。”
    “奇怪，宋时微不就在11班吗？”
    俞弦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找宋时微表白？”
    “嘁！”
    吴妤听了很不乐意，鼓着嘴巴说道：“都说宋时微是校花，不就是因为她成绩好家里又有点钱嘛，在我看来你比宋时微还漂亮，那个实验班男生特意找你搭讪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时，校长贺勇已经慷慨激昂的发表完讲话。
    下面，轮到学生代表邓茜带领所有高三学生进行宣誓。
    “亲爱的同学们、战友们，十年寒窗，三年苦读，百日后一朝金榜提名……”
    邓茜同样拿着a4纸讲话稿，读一句热血又尴尬的口号，大家也跟着喊上一句。
    刚开始一切还好，可是随着宣誓的进行，场面逐渐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有些非常感性的同学，喊着喊着把自己感动到痛哭流涕。
    当然这不是矫情。
    除了陈着以外，谁的青春都只有一次，大家这一哭，既包含了对这三年枯燥岁月的缅怀，也包含了高考重压之下释放出来的焦虑。
    当然了，也有一些蔫蔫的根本不走心的同学，他们是知道自己大学无望，身处这样的环境就觉得很是别扭。
    不过大多数同学还是正常的喊着，既没有太激动，也没有不走心，权当是任务一样走个流程。
    反正操场上乱糟糟的，趁此机会，俞弦又转头看了一眼，终于对陈着有了一点回忆。
    “还真是11班的男生呀~”
    俞弦心里想着。
    “怎么样？”
    吴妤又凑过来，娇笑着说道：“你不是经常抱怨每次和你表白的都是吊车尾差生，现在好了，终于有一个实验班的帅哥和你表白了。”
    俞弦是艺术生，不过也正因为是艺术生，所以她一直觉得成绩好的学生实在太厉害了。
    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数学公式和物理符号，在他们眼里，仿佛就是随意拿高分的听话工具。
    那些让自己头晕的解题过程，他们随手就能写出十几行。
    自己文化课成绩太差，所以只能走艺术这条路才能上大学，她身边同学几乎都是这样的原因，大家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艺术。
    可是在那个年代，从学生到家长，甚至是老师都会对“艺术生和体育生”有一些偏见，觉得他们没办法通过正规高考，所以才采取一些取巧的偏门方式。
    尤其艺术生和体育生因为约束力度不够，时不时总会传出一些不太好的新闻，校园八卦十有八九都和他们有关系，所以正常学生都把他们当成“洪水猛兽”。
    仿佛只要靠近一点，成绩可能就要下降。
    就连平时和自己表白的男生，都是一些不爱读书的体育生或者学校里嬉皮笑脸的混子。
    那些真正成绩很好的男生，他们全部都和宋时微表白。
    在别人眼里，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很下贱的女生，随随便便就能答应谈恋爱似的。
    “俞弦。”
    吴妤又过来打断思绪，开着玩笑说道：“11班那个帅哥伱还满意吗？我可以当个红娘帮你们传递小纸条喔。”
    “不要！”
    俞弦皱了一下精致圆润的鼻翼：“在11班不代表成绩一定很好，我欣赏的可是那种年级前十、分数线至少能够达到清北的男生！”
    此时，高考宣誓已经进行完毕，场面逐渐平复下来。
    高三年级的年级主任曹京军走上台，扶了扶眼镜说道：“请大家收拾一下情绪，我们现在对刚刚结束的一模成绩进行总结。”
    “这次考试难度偏高，不过这才是高考试题应有的水准，暴露出来的问题也是对大家复习态度、复习效果、复习方法的一次反省……”
    “考得不理想的同学也不要灰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给你调整……当然了，也有一些心理素质很强的同学，他们越是面临大考，越是沉着冷静超常发挥。”
    “比如说，高三（11）班的陈着同学。下面，我们就请陈着上台讲一讲如何调整考试心态还有复习语文的经验……”
    可能觉得陈着是个第一次登台的新人，为了让同学们能够重视一点，曹京军还特意加上一句：
    “陈着同学本次一模成绩是654，年级第八，按照往年的惯例，可能已经达到了清北投档线了。”
    “哗~”
    本来稀稀拉拉的鼓掌声，顿时热烈了一点。
    于是。
    于是！
    俞弦和吴妤就看到她们刚才一直讨论的那个男生，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所有学生、老师、校领导的注视下，迈着沉着的步伐，来到主席台的话筒前。
    “大家好，我是高三（11）班的陈着。”
    这一天，阳光并不刺眼，风也并不喧嚣，少年人轻轻鞠了一躬，仿佛是对自己青春的谢礼。
    ······
    “俞弦，我觉得你现在许愿挺灵的。”
    台下的吴妤发了半天的呆，然后傻乎乎的说道：“你赶快也帮我许个愿吧，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不劳而获，无功受禄，坐享其成，一步登天。”
    俞弦原来明亮妩媚的眼神，此时也变得有些迷幻，她没有搭理闺蜜的请求，下意识用贝齿咬着细致润泽的红唇，陷入一种思考状态。
    然后，她突然说道：“他发言怎么不带演讲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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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原来她是恋爱脑

    第15章 原来她是恋爱脑
    “对啊，他讲话怎么不带演讲稿啊！”
    不仅俞弦发现了，台下的年级主任曹京军和班主任尹燕秋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坏了！”
    尹燕秋马上说道：“陈着这孩子平时沉默寡言的，上课回答问题都会结结巴巴，今天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讲话，肯定是紧张到忘记带演讲稿了。”
    “什么？”
    曹京军一听也有些发愁：“那怎么办啊，几个校领导都在前面坐着呢，不然我们把演讲稿给这个同学送过去吧。”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呀。”
    尹燕秋也不由自主的揉着脑袋。
    陈着不是忘记带演讲稿，而是压根就没写那玩意，开玩笑不是，给高中生作报告还要提前写稿子？
    陈着上台先是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习惯性的拍了拍话筒，发出“嗡嗡嗡”的刺耳响声。
    紧接着，他又把话筒拿近一点，不慌不忙调整到自己身高最合适的位置，然后淡定扫视操场一周，声音洪亮吐字清晰：
    “各位尊敬的领导、来宾、同志们……咳咳……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说到这里，陈着还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
    奇怪。
    为什么没有什么掌声？
    后来自己也反应过来，原来这只是高中，不能挑三拣四要求太高。
    直到……
    陈着突然发现，校长贺勇居然带头鼓起了掌，瞧他那屁股抬一抬的架势，似乎原来还想站起来鼓掌的。
    陈着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说道：
    “很荣幸啊，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和大家分享学习语文的经验。其实呢，我认为语文并不难，主要就是掌握以下几个点。”
    “第一，把握重点，加强基础常识的积累……”
    “第二，破解难点，强化任课老师的沟通……”
    “第三，覆盖盲点，培养多读多写的习惯……”
    “第四，夯实支点，坚定考试必胜的信念……”
    手里无稿的陈着就这么侃侃而谈，如同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停顿一下。
    台下。
    年级主任曹京军，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尹燕秋，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沉默寡言，上课回答问题都结结巴巴的学生吗？”
    “我……”
    尹燕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曹京军只能站起身，半弯腰问着前排的校长贺勇：“领导，时间会不会太长了，我要不要过去叫停？”
    “不用。”
    贺勇笑着摆了摆手，转头对尹燕秋说道：“咱们这个学生很有大将风范啊，从他拍话筒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好像在听教育局领导传达指示。”
    平时无比严厉的“灭绝师太”尹燕秋，此刻只能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时，贺勇校长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又问道：“咱们名校有约的名单里，原来是不是没有陈着这个学生。”
    曹京军不愧是年级主任，对于领导关心的事情记得很清楚，马上就回道：
    “没有的，陈着以前成绩不够。我们学校的五个人是10班的孙学雍和程梦怡，11班的邓茜、康良松和宋时微。”
    所谓“名校有约”就是粤东高校和各个省级示范高中联合举办的一次活动，在高考前邀请成绩优异的高中生进校参观半天。
    这样做，一是为了完成省教育部门下发“关于开展双高（高校高中）联合调研活动通知”的任务。
    二是高校也希望能藉此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硬件和软件设施，把这些优秀生源尽量都留在本省。
    执信这种高中对接的肯定就是中大了，不过因为这次活动是针对全省范围，为了避免参观人数过多，所以执信也只有五个名额。
    孙学雍、程梦怡、邓茜、康良松、宋时微这五个人，平时成绩都是属于可以读中大，但也可以选择其他大学的超级学霸。
    贺勇校长沉吟片刻，一拍大腿说道：“让陈着也去吧，我觉得马院那边应该有教授会喜欢他。”
    马院就是中大马克思主义学院，国内理论研究首屈一指的学院。
    “这……”
    曹京军愣了一下：“我们名单都提交上去了啊。”
    “交上去又怎么样，多一个人而已，难道中大还能不让我们进门？”
    贺勇觉得老曹这人做事是比较踏实，就是有些迂腐不懂变通。
    ······
    陈着还不知道自己被加进了活动名单里，他侃侃而谈讲了20多分钟以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环境。
    颇有一种“回来了，都回来了”的感觉。
    现在不仅能够谈吐自若的发言，而且还能把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
    班主任尹燕秋那边，她一边瞧着台上，一边和几个校领导在讨论事情，好像和自己有关。
    班里同学都很惊讶，有几个甚至凑在一起，一副“村口老太太说八卦”的缩小版。
    黄柏涵似乎已经麻木了，这阵子陈着的改变越来越大，现在哪怕抱个孩子出来说是他偷偷生的，大黄感觉都能接受。
    就是宋时微好像没什么太大反应，哪怕牟佳雯在旁边手舞足蹈的描述着什么。
    她还是平静的凝视着主席台，绝美面容如同宁静的湖面，皮肤白皙如玉，如瓷器般透出淡淡的冷光，流露出一种远离尘嚣的疏离与清雅。
    对于陈着的讲话她好像恍若未闻，彷佛那就是一个透明人。
    除了，陈着用错一两个形容词的时候。
    这时，宋时微长长的眼睫毛，才不易察觉的轻轻颤动一下。
    隔壁班的俞弦就要大胆多了，她和朋友一直就盯着陈着。
    挑染的红色长发柔软透亮，松松散散的披在肩膀上，精致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可能是因为被晒太久的原因，脸颊微微泛红。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大概就是“粉面桃腮”。
    两人偶尔对视的一瞬间，俞弦先是瞪了陈着一眼，然后挑衅似的仰起尖尖的下巴。
    “等等。”
    旁边的吴妤终于看不下去了：“你俩已经快进到在调情了吗？”
    “谁和他调情了！”
    俞弦小嘴快人快语：“我就是觉得这人颠覆了我对好学生的印象，我一直以为这种成绩的男生都应该口笨嘴拙，没想到他那么能说。”
    “那你就是对他没感觉咯？”
    吴妤娇笑着问道。
    “完全没有！”
    俞弦歪着脑袋：“我觉得陈着这人话太多了。”
    吴妤吐了吐舌头：“人家年级前十能够上清北的，你还嫌三嫌四，这标准也真是够高的。”
    “我乐意！”
    俞弦弯着嘴角，骄傲的说道。
    慢慢的，陈着的讲话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
    原因很简单，他发现有些人嘴巴在说“sha bi”这两个拼音了。
    emmm……感觉不出意外是在骂自己。
    学生可不管你讲得好不好，你他妈耽误我上厕所（睡觉）时间，你就是傻逼。
    “……最后，在这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
    陈着正式收尾：“希望大家牢记，舟至中流催帆竞，击楫勇进破浪行；切记，行百里者半九十，小狐汔济濡其尾；深记，数九寒冬腊梅开，斗转星移把梦圆……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台下爆发出稀稀落落的掌声，反而是贺勇校长掌声最大。
    年级主任曹京军上台宣布誓师大会暨一模总结大会正式结束，各班有序退场返回教室。
    这时，俞弦打算偷偷离开学校。
    “你又要去便利店打工啊？”
    吴妤在身后问道。
    “是啊。”
    俞弦转过身，夕阳下的身形苗条纤细：“我大学学费还没攒够呢。”
    吴妤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说道：“等伱读大学了，一定要好好放松。”
    “不要！读大学我就可以教小朋友画画了。”
    俞弦“咯咯”一笑：“万一我以后男朋友要买车买房呢，到时我就把存的钱都给他，当我男朋友肯定超级幸福。”
    “你这个川渝小妮子，那为什么当你闺蜜这么苦啊！”
    吴妤假装生气的挠着俞弦，一直等到俞弦笑着求饶，她才一把挽住俞弦胳膊：“走吧，反正我在学校里也是睡觉，不如过去陪陪你。”
    “嘻嘻~”
    听到闺蜜愿意陪着自己，俞弦顿时开心起来：“今晚我请你吃饭。”
    “不会又是泡面吧？”
    吴妤小脸一耷拉，苦兮兮的说道：“求求你了换成面包吧，泡面我都快吃吐了。”
    ······
    （今晚8点左右还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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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170纯情女高

    第16章 170纯情女高
    相对于艺术生的宽松，普通高中生在誓师大会后还得回教室上晚自习。
    上楼梯的时候，陈着无意中瞥见了自己的初中同学王长花，想起他对答案时候那副自信的神态，忍不住拉住他问道：“长花，你一模的物理怎么样？”
    王长花转过头，发现是老同学陈着，立刻大大咧咧的说道：“还行吧就是有点粗心，要是细心一点多考三四十分，物理也能有130了。”
    陈着点点头，这个回应很巧妙，下次人家问我工资多少，我说要是一个月有100天，那我也能月入过万了。
    “数学呢？”
    陈着边走边问。
    “数学就不谈了，阅卷老师不太公平！”
    王长花似乎有些生气：“倒数第二大题正确答案是0.5，有人写二分之一是正确的，凭什么我写sin30就错了啊！”
    陈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sin30=0.5是没错，但你写这个是等着老师帮你算出来吗？
    “王长花，你又吹牛逼啦？”
    有些认识熟悉王长花性格的同学，笑着揭露真相：“你数学倒数几题都是留着空白，还搁这装啥呢。”
    打击完王长花，陌生同学还和陈着友好的点了点头。
    通过这个细节，陈着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学校的“江湖地位”正在提升。
    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也可能都知道第二高峰是乔戈里峰，甚至从第三到第十也并不陌生。
    但是第十一到第二十的高峰，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之前陈着就是年级二十名左右，这个成绩肯定是不错的，但是和“登台分享学习经验、并且被全校师生广泛了解”比起来，那真是小透明一点不为过。
    王长花心理素质很不错，他被戳穿了牛皮，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反而拍了拍陈着肩膀，热络的邀请道：
    “陈着，我突然想起了还有点事，这就先回教室了，过两天我请你打电玩，一定要不见不散啊。”
    说完，他就快速逃离现场。
    这就有点像“下次一起吃饭”的套话了，陈着也没有在意，这小子好像初中时就有点逗逼和不靠谱。
    不过“打电玩”的这个提议，陈着突然有些心动。
    当年硕士毕业后，游戏机就一次都没摸过了，即便再路过电玩城，也下意识觉得自己年纪或者身份不适合再进入这类场所了。
    现在重新回到17岁，陈着有些想过过手瘾，而且也打算逛一逛2007年的粤城。
    回到教室后，陈着把这事和黄柏涵说了一下，黄柏涵立刻举双手赞成：“我早就想去放松一下了，下个周日放假我们就去玩玩呗。”
    “行！”
    陈着点了点头：“不过你要等等我，那天中午我爸妈要带我出去吃饭，吃完我们再找个地方集合。”
    “没问题！那去哪里呢？”
    黄柏涵习惯性的啃着手指甲：“上下九？首都路？还是天河城？”
    “到时再看吧，随便找个商业街肯定有电玩城的。”
    陈着暂时也没想好。
    ······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整个高三年级都陷入一种“学生做试卷-老师改试卷-上课讲试卷”的循环中。
    因为这个时候老师已经没有太多知识点可以讲了，学生也只能通过做卷子来巩固手感和保持思维的活跃性。
    不过，堆积如山的试卷、数不清用完的笔芯、还有满教室提神风油精的味道，不也是高三记忆的一部分吗？
    对于陈着来说，他的数理化和语文已经没有什么进步余地了，上次一模以后，英语老师还经常给他开小灶。
    不过因为基础太差，效果也不会有很明显的提升。
    这种日子既枯燥又充实，也幸亏李建明每天都来班级门口表演，陈着才能放松一下思维。
    就这样到了周日，中午放学以后，陈着直接搭公交来到吃饭的地方，打开包厢里面坐着五个人。
    左边是自己的父母，右边也是一家三口，就是那晚和老陈别苗头的派出所赵副所长。
    赵副所长叫赵东华，今年40多岁，不过因为经常熬夜值班的原因，看起来比老陈更加衰老，他老婆是个开档口卖衣服的女店主。
    夫妻俩都是矮矮胖胖的身材，所以他们女儿赵圆圆也是这种体型。
    赵圆圆在省实验中学读高三，她爸以前一直觉得自家闺女成绩更好，没想到这次省里统考输给了陈着。
    看到陈着进门，赵东华立刻洪亮的说道：“陈着，听说你一模考了654，比圆圆还高了十几分呢，伱爸在我面前是可劲的嘚瑟啊！”
    赵圆圆本来正在专心致志的炫着奶油蛋糕，一抬头就看见陈着现在利索阳光的模样。
    赵圆圆愣了一会，突然开心的说道：“陈着哥哥~，你比以前帅多啦！”
    陈着嘴角抽了一下，只看身材的话，赵圆圆是个小胖妞，但是听声音反而是个嗲嗲的甜妹腔，不知道这算不算反差萌。
    “赵叔，卢阿姨。”
    陈着还是像以前一样，先礼貌的和赵东华夫妇打个招呼，又客气的冲着赵圆圆点了点头，然后安静的坐在母亲毛晓琴身边。
    毛晓琴看着自己的独子，脸上里都是溢出的慈祥和满意：“怎么样，中午过来堵不堵车。”
    “还行。”
    陈着抿一口母亲递过来的热茶，低声说道：“妈，我一会吃两口就走了，和黄柏涵约好了打电玩放松一下。”
    毛晓琴对黄柏涵很熟悉，知道这也是个老实孩子，并不担心打游戏影响他们成绩，还主动问道：“你们身上有钱吗，要不要给你一点。”
    “还真不够，妈，你再给我100块吧。”
    “行！但你们晚饭别吃那些重油重盐的油炸食品。”
    ······
    这种朋友之间的家庭聚餐很随意，赵东华和陈培松一边吃一边谈着工作上的事情。
    毛晓琴也和赵圆圆母亲卢春兰搭着话，两个中年女人的话题都是孩子，而且又恰逢高三，反正也是滔滔不绝。
    陈着默默吃着饭，他之前给人的印象就是内向寡言，现在也乐得继续当一个小透明。
    赵圆圆话就很多了，一会说学校里XXX谈恋爱了，一会又说班级里XXX被孤立了，偶尔夹菜的时候，还偷偷的打量陈着。
    看到如此和谐的一幕，赵东华忍不住感叹道：
    “老陈，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两个小家伙也是初中就见过面了吧。别说真挺有意思的，你家陈着稳重，我家闺女开朗，还真有点青梅竹马的感觉了，哈哈哈……”
    “日，大哥你别搞啊！”
    陈着心想别人重生后的青梅竹马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凭什么到我这就是萝莉音反差萌的胖妹妹，我又不和她声带谈恋爱。
    陈着正准备说点什么，没想到毛晓琴比他更急，立刻打断道：“老赵！你乱说些什么，陈着和圆圆都还要高考呢！”
    陈着轻呼一口气，还得是亲妈，她估计也不想面对胖圆圆这样一个儿媳妇。
    不过，陈着觉得已经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了，不然玩笑会越开越大，胡乱吃几口就起身告辞，毛晓琴也帮着解释一下原因。
    没想到的是，赵圆圆也跟着站起来：“陈着哥哥，我也能跟着你们去打电玩吗？”
    陈着刚想找理由拒绝，她妈卢春兰就笑着说道：“去吧去吧，我们大人谈事情，你们也不爱听。”
    陈着：……
    出了饭店的包厢，陈着下楼就找到一个公共电话给黄柏涵打了过去，他打定主意不想一个人带着胖妹妹玩耍。
    “等我把这套物理卷子做完吧。”
    黄柏涵拖延着说道。
    “随便你。”
    陈着冷笑一声：“但是我身边的170纯情女高可未必能等得了。”
    “嗯？”
    黄柏涵那边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给自己找个理由：“还剩两题晚自习再做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仅仅20分钟后，黄柏涵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陈着面前，这个狗东西居然还换了身新校服。
    他直接略过了赵圆圆，捂着嘴巴假装正经的靠近陈着：“怎么没看到170纯情女高啊。”
    “就是她咯。”
    陈着冲着赵圆圆努努嘴。
    “这是170纯情女高？”
    黄柏涵顿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表情变成了地铁老人看手机.gif。
    “没错。”
    陈着背着双手，悠悠哉哉的说道：“我又没说170是身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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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这一碗是送的

    第17章 这一碗是送的
    黄柏涵这才明白原来“170”是体重，马上就和陈着索要打出租车过来的8块钱。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下载个反诈中心app吧。”
    陈着嘟哝一句黄柏涵听不懂的话，其实圆圆也没有170斤，但是对于她不到1米6的身高来说，体型确实是超标了。
    接下来，陈着就和黄柏涵商量去哪里打游戏。
    两人都各有想法，陈着想去天河城看看，毕竟那里是以后粤城最热闹的地方；
    黄柏涵想去首都路，因为那里有一家动漫星城，玩累了可以去看漫画。
    “我建议去上下九。”
    赵圆圆突然插嘴。
    “为什么？”
    陈着很客气的问道：“是不是因为那边的电玩城比较新。”
    “不是。”
    赵圆圆摇了摇头：“因为那边有一家很好吃的冰淇淋店。”
    陈着&黄柏涵：……
    不过最终，三个人还是去了上下九，因为陈着和黄柏涵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不如依着赵圆圆的意见。
    反正那也是一条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商业步行街，怎么样都能有的玩。
    周日的上下九异常热闹，除了粤城本地人还有很多外地游客，在网上购物没有成为习惯之前，随便进一家实体店买衣服都得排队。
    陈着和黄柏涵选择了一家看着很热闹的电玩店，黄柏涵甚至还拉着陈着在门口讲规矩：
    “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不许选大蛇、疯八、疯丽安娜、晕了不能攻击、边角时不能裸杀……”
    “陈着哥哥，柏涵哥哥，我们先去买冰淇淋吧。”
    赵圆圆在旁边兴奋的打断：“我看到那家店了！”
    黄柏涵看了一眼陈着。
    陈着想了想同意道：“那就先去买冰淇淋，不然我们打电玩，她在旁边也挺无聊的。”
    说完，他还安慰着黄柏涵：“赵圆圆刚吃完饭，应该炫个冰淇淋就饱了。”
    可能是这家冰淇淋店味道太好的原因，排队的顾客很多，陈着站了十来分钟，终于才轮到自己。
    “三个冰淇淋，都要草莓味的。”
    陈着从窗口把钱递过去。
    又等了好一会，陈着终于拿到第一个冰淇淋小盒子，先给赵圆圆递了过去。
    “谢谢陈着哥哥~”
    赵圆圆嗲嗲的说道。
    黄柏涵做了一个要呕吐的姿势。
    等到陈着满头大汗的把另外两个冰淇淋拿到手，准备开开心心回去打游戏的时候，赵圆圆又盯着一处地方说道：“陈着哥哥，那边羊肉串也排了好多人啊。”
    “你手里不是还有……”
    陈着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原来冰淇淋已经被她炫完了。
    “要不我们把钱给你，你自己去买吧。”
    黄柏涵忍不住提议道。
    “可是我怕晒太阳啊。”
    赵圆圆委委屈屈的说道。
    陈着也觉得麻烦，可是考虑到两家大人认识，不能就这样丢下她或者不管不顾……不过外面的太阳确实有些炽热，于是转头对黄柏涵说道：“要不你过去买吧，反正你比我们黑。”
    大黄虽然老实，但人又不傻，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关我什么事，黑就不怕晒啊。”
    “一会打电玩的时候，除了以上那些条件，我可以选择不用草薙京。”
    陈着又开出一个条件。
    黄柏涵毕竟是真正的高中生，对游戏的胜负欲远在陈着之上，犹豫了一下就说道：“罗伯特也不能用。”
    “成交！”
    陈着把钱递给了黄柏涵。
    等到羊肉串买过来，陈着也认真的对赵圆圆说道：“这次你可就要跟着我们乖乖的打游戏了。”
    “嗯……嗯……”
    胖妹妹一边答应，一边把眼睛转向了隔壁一家便利店。
    陈着第一次觉得带孩子真是心累，憔悴的问道：“你还想吃什么？一起买了吧。”
    “鱼蛋面！”
    赵圆圆开心的说道。
    可能她也意识到要求有点多，马上保证道：“我吃了鱼蛋面就饱了。”
    “走走走，去买鱼蛋面！”
    黄柏涵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陈着情绪还比较稳定，毕竟工作以后，还能碰到更烦人的迂腐领导。
    不过这家便利店有点怪，排队收银那里挤着很多人，嘈嘈嚷嚷的似乎都在抢着结账。
    陈着正在/还在疑惑的时候，黄柏涵突然捅了一下，悄声说道：“俞弦。”
    “哪里？”
    陈着以为她在外面逛街，还踮起脚张望了一下。
    “不是外面，是里面。”
    黄柏涵指了指便利店的收银员。
    陈着这才发现，便利店的收银员居然是俞弦，
    她今天没有穿校服，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和水墨蓝牛仔裤，纯白衬衫看起来简简单单，不过塑形的裤子将她纤细大长腿绷得笔直，让人看了总想忍不住去摸一把。
    挑染的酒红色长发落在腰间，发尾有些自然弯曲，娇艳如花的瓜子脸倒是没化什么妆，皮肤白皙好像都能反着光，红唇娇艳如同檀口含丹，二者形成一种天然色差。
    陈着就突然理解为什么会围着那么多人了，原来都是想一睹美色啊。
    不过，俞弦可不是好招惹的性格啊。
    果不其然，稍微走近一点就听到了她脆生生的呵斥声：
    “大叔，伱要买就买，不买就放下，不要使劲捏着烟盒，揉坏了我下次卖给谁？”
    “100块美金？没零钱找，隔壁就是银行自己去兑换！”
    “别找我问路，我是山里出来打工的，对这里也不熟悉。”
    ……
    有个男大学生模样的眼镜小哥，拿着一个红豆面包踌躇了很久，终于大着胆子在买单时说道：“你，你好……我能要你的QQ吗？”
    俞弦挑了挑细长的黛眉，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加QQ，没有手机，座机欠费，住在桥洞。”
    “哦哦哦，好吧。”
    眼镜小哥悻悻而走，面包没拿，连钱都忘记要了。
    “服了~”
    俞弦揉了揉疲惫的脑袋，这种事一天之内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他们就不能老老实实的买点东西吗？
    “你好。”
    耳边又传来顾客的声音，不过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俞弦强打精神抬起头，这才发现居然是上周登台讲话的那个11班男生。
    俞弦记得陈着的名字，看到他们一行有三个人，应该是和朋友来上下九逛街的。
    “要什么？”
    俞弦直接问道，她可不是那种被同学发现兼职打工就自卑的性格。
    凭自己本事赚钱，为什么要自卑？
    “三碗鱼蛋面。”
    陈着也假装不认识俞弦，其实也不用假装，本来好像也不太熟。
    “四碗！”
    身边的赵圆圆，突然伸出四个胖乎乎的手指。
    “为啥？”
    黄柏涵还特意点了一下人数，只有三个啊。
    “因为我要吃两碗！”
    萝莉音的赵圆圆，理直气壮的说道。
    陈着嘴角动了动，有些生无可恋的对俞弦说道：“还是三碗，我不吃了，拿瓶可乐就好。”
    俞弦瞥了一眼陈着，没再说话。
    这种便利店的鱼蛋面都是收银员自己做的，而且又地处热闹的步行街，收银员还是祸水一般的俞弦，所以陈着他们等了快一刻钟，俞弦才把鱼蛋面送过来。
    陈着看了一眼，突然问道：“怎么是四碗，我们只要三碗。”
    “等太久了，这一碗是送的。”
    俞弦随口说道，转身时带起的发尾，在陈着胸前轻轻的荡过。
    “是不是因为看我们是校友，所以才赠送了一碗。”
    黄柏涵笑着问道。
    “不清楚。”
    陈着挑起面吃了一口，面条劲道有弹性，配上特制的酱料，还真是挺不错的。
    “俞弦应该是会做饭的。”
    陈着拿起可乐喝了一口，心里一边想着，一边透过便利店玻璃墙看着往来的人群。
    直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便利店门口，因为体格太健壮了，很难不注意到他。
    模样一般般，但是足有1米9的身高，穿着宽松的短衫和短裤，踩着一双时下最新的气垫篮球鞋，红色的“√”商标非常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耐克。
    这种造型打扮，一看就是体育生。
    确切一点说，应该是执信中学的体育生，因为他短裤上印着执中的logo。
    ······
    （感谢支持，今晚8点还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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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那我可就躺下了哦

    第18章 那我可就躺下了哦
    黑皮体育生进了便利店，很快就发现了正在忙碌的俞弦。
    他先对着玻璃门挺了挺胸肌，仿佛这个动作能够让自己更加帅气，然后一压嘴角向收银台走去，一路上仗着人高马大推开不少其他顾客。
    有些人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丢你老母”已经张嘴说一半了，可是看到对方的体格，直接咽下了另一半。
    来到收银台前面，体育生双掌撑压在桌面，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霸道能够展示身形的姿势。
    俞弦本来正在低头算账，突然感觉排队的顾客好像变少了，一抬头发现了这个奇葩。
    他霸着收银台，需要买单的顾客都只能在后面干等。
    看到这种影响正常营业的行为，俞弦几乎没有犹豫的轻启红唇：“你是神经病吗？”
    有些时候女生骂男生“神经病”，如果语气里带着嗔怪、撒娇或者无可奈何的宠溺，那确实可以反着听一听。
    不过俞弦这都把反感、厌蠢、嫌弃都挂在脸上了，绝对是腻烦到了极点。
    偏偏体育生就一点没察觉到，还自信满满的下头开口：“我不是神经病，只是过来和你要个说法，我……”
    俞弦都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直接打断：“你要买东西就买东西，不买就滚！后面的阿叔你先过来，一瓶矿泉水是不是……”
    于是，黑皮体育生就这样被晾在收银台面前了。
    并且，每个买单的顾客都会好奇的打量他一眼。
    关键是每次他刚想说点什么，俞弦马上招呼下一位顾客，压根不想搭理。
    默默的傻站了一会，体育生终于察觉到这样很丢脸，于是生气的做了一个动作。
    他突然把短衫的两只袖子，一直向上捋到肩膀位置，露出了壮硕的肱二头肌。
    “这个动作，很典啊。”
    看热闹的陈着默默想着。
    自从露出了肱二头肌以后，体育小哥似乎又恢复了刚进门时的自信，他拦住下一个要买单的顾客，晃着光溜溜的臂膀，气势汹汹的对俞弦说道：
    “我张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我曾经发过誓，能够扇我耳光的只有我妈和我媳妇。”
    “噢~”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曾经想牵手没牵上，反而挨了一耳光的少年英雄。
    不过，这巴掌也是成就了俞弦的“美艳泼辣”之名，就连高一高二的学弟都知道俞弦师姐美则美矣，但是不能招惹。
    这番冲突把黄柏涵和赵圆圆都给惊动了。
    胖妹妹抬起头看了一会，大概觉得这些事情并没有鱼蛋面有吸引力，于是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对付着食物。
    黄柏涵还和以前那样，看到热闹就和陈着私底下讨论着，并且他还知道张超是校篮球队的。
    “张超以前有女朋友的，听说为了追俞弦，还把女朋友踹了。”
    黄柏涵低声说道。
    “这你都知道？”
    陈着觉得以黄柏涵在执信中学的“弟位”，风云人物都是不带他玩的。
    “嘿嘿~”
    黄柏涵得意的一笑：“有次我蹲坑时听旁边人说的，不过体育生的脾气好像都比较暴躁，在学校里还能守着规矩，现在外面就不好搞咯。”
    “说的俞弦脾气就很好一样。”
    陈着哂笑一声。
    俞弦就好像荆棘丛里那朵最娇艳的花，碰一下就要被扎的鲜血直流。
    所以面对张超的威逼，就连回答都非常的俞弦。
    “行啊。”
    俞弦淡淡的说道：“女朋友是不可能的，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你妈吧。”
    顿时，便利店里不少顾客都笑了起来，大家都觉得这个喜欢露肌肉的小伙子，智商似乎不太高。
    “都笑你妈呢！不许笑……操！”
    张超感觉受到了羞辱，再加上之前在学校里的那巴掌，新仇旧恨一并算上，脑袋一热冲上去就要对俞弦动手。
    俞弦都没有后退一步，手里悄然握紧了一支圆珠笔，冷冷的瞪着张超。
    就在这个时刻，两个身影冲了上去。
    陈着反应最快，黄柏涵是看到好朋友上去了，然后才没有犹豫的跟着，他俩虽然没有1米9那种身高，但是个子也都不矮，一起用力终于拦住了张超。
    “伱要干嘛？”
    陈着不由自主拿出副调的气势，一板一正的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要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如果情节严重还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你懂不懂啊！”
    陈着和黄柏涵都穿着执信中学的校服，尤其是陈着，他上次在一模总结会上侃侃而谈让大家印象颇为深刻。
    张超也认出了这个新晋校园风云人物，这才稍微冷静一点。
    陈着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上去阻拦，哪怕俞弦换成其他女性，也依然会这样做。
    不过既然插手了，陈着觉得还是讲两句吧，至少先把眼下的事态平息掉。
    怎么平息呢，非常经典的“三步走”：
    第一步，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第二步，阐述如果事件闹大了，对各人的危害；
    第三步，给受害者一点希望；
    “我觉得啊，这件事你们两个人都有点问题的。
    陈着很熟稔的进行第一步：“俞弦同学，你当初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扇别人耳光，尽管对方有错在先；张超同学，你也不应该来便利店里闹事，这是扰乱社会公共秩序……”
    “大家都是要高考的人了，这可是人生的大事，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差错，影响高考怎么办？”
    这是第二步，阐述事件发酵后的危害。
    “张超同学，你看不如这样。”
    陈着开始给受害者一点希望了：“等我和俞弦同学好好谈一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等到全部了解清楚了，我们再坐下来聊聊这件事。你现在先回去，不要耽误了训练。”
    这番话哄的张超一愣一愣的，他甚至都乖乖往门口走了两步，才突然想起来问道：“那个……了解情况要多久啊。”
    “90个工作日吧。”
    陈着算了一下日子说道。
    “什么？”
    张超顿时不干了，90天以后高考都结束了，那时还能见到俞弦吗？
    “不行！”
    张超蛮横又下流的说道：“俞弦要是不当我女朋友，那今天就要亲我一下。”
    俞弦能受这委屈？马上冷笑一声：“别做梦了，我亲狗都不会亲你！”
    “操！”
    这种赤裸裸的蔑视又伤害了张超的自尊心，为了显示愤怒，他又把短衫的袖子捋到肩膀位置。
    也不知道这什么毛病，仿佛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肱二头肌，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了。
    陈着也有些头疼，三步走是解决基层矛盾非常实用的办法，谁能想到张超和俞弦都这么不基层和不接地气啊。
    所以只能再次挡在张超前面，不过这次张超好像疯了一样，看到陈着一直阻拦自己，直接把怒火转移了。
    他一把扯住陈着的衣领，凶狠的说道：“就他妈你叫陈着啊？啊？你很能打吗？啊？”
    陈着虽然被武力束缚，他倒是一点不慌，先双手下压示意黄柏涵、俞弦还有赵圆圆他们都别过来，免得被误伤。
    然后抬头瞄了一眼便利店的监控，平静的说道：“我建议你别冲动，因为再闹下去，你恐怕承担不了后果。”
    “什么后果？”
    张超轻蔑的哼了一下，完全不把陈着放在眼里。
    这个年纪的青年，仗着自己身体强壮自认为天老大我老二，没有一点法律意识，觉得武力就能摆平一切事情。
    非得真出了什么事，被“人民的铁拳”专治一下，才会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可能会后悔的后果，张超同学，这件事确定不能善了是吗？”
    陈着一步步后退，慢慢退到监控看不到的地方。
    “不能！”
    张超觉得这是面子问题，一定不能让步。
    “很好。”
    陈着突然微微一笑：“那我可就躺下了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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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帮你褪下满身荆棘

    第19章 帮你褪下满身荆棘
    陈着说完“我要躺下了”，下一刻身体就好像吃了安眠药一样，轻轻靠在便利店货架上。
    “哎，哎，你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幕，张超一脸懵逼的看着掌心，还以为自己学会了“隔山打牛”这种绝学，抓着衣领就能把人震伤。
    陈着也不管他的反应，直接对黄柏涵说道：“报警。”
    黄柏涵人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赵圆圆已经“咚咚咚”的跑去抓起电话：“喂，110吗，这里有人寻衅滋事，地址在……”
    “到底还是警察世家啊。”
    陈着突然有一种零食都没有白费的感觉。
    上下九步行街这里分布着很多警力，出现任何情况，基本上几分钟之内就能赶到。
    在等待出警的时候，陈着又冲着黄柏涵和赵圆圆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点。
    黄柏涵和赵圆圆都很听话，撅着腚蹲在旁边。
    只剩下俞弦一个人站在收银台那里，原本娇俏迷人的身影，此时显得倔强又孤独。
    陈着不由得摇摇头，冲着她喊道：“你也过来啊！”
    “我？”
    俞弦抿了一下薄唇，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命令式的语气。
    不过最后她还是过来了，同样半蹲着，石墨蓝的牛仔裤包裹着腰臀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对比赵圆圆的蹲姿，真的就差递给她一个马桶了。
    “给我吧。”
    陈着突然对俞弦说道。
    “什么？”
    俞弦眨了眨眼，她有些不太理解。
    陈着不说话，试着把圆珠笔从俞弦手里拿出来。
    他刚才全部都看到了。
    俞弦拿起圆珠笔打算自我保护，不过这玩意尖尖的也很容易划伤自己。
    不过没想到的是，俞弦握得很紧。
    陈着拽了一下，纹丝不动。
    又使了一点劲，圆珠笔还是没有拔出来。
    陈着奇怪的看着她，俞弦沉默一会，才缓缓的张开手掌。
    那支普普通通记账用的圆珠笔，在手心里已经被攥出汗，笔杆上湿漉漉的。
    陈着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刚才张超发疯的时候，这个外表泼辣美艳的女生，大概也是紧张和害怕的吧。
    但她没有什么依靠，只能拿起圆珠笔保护自己。
    “没事了。”
    陈着笑了笑：“警察很快过来了，而且……”
    稍微顿了一下：“我也在。”
    陈着拿到圆珠笔以后，就随意的放在一边，毕竟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俞弦有些不太适应，仿佛那支圆珠笔，就像是这么多年一直包裹在自己身外保护的荆棘。
    如今，就被人轻轻褪下了？
    俞弦忍不住抬起头，高高瘦瘦的少年人穿着校服，夕阳的余晖洒落进来，便利店里仿佛有金色的光芒在浮动，落在陈着脸上，更显得温和镇定。
    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突然而然的窜入俞弦心房，让原来褪掉保护壳的内心，重新竖立起一层更加牢固的堡垒。
    俞弦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又缓缓低下头。
    陈着没有察觉到这一刻的微妙变化，他正在叮嘱着黄柏涵和赵圆圆：“待会警察过来了，你们不要胡乱说话，其他的交给我就行。”
    “知道了。”
    黄柏涵闷声说道，要和警察打交道他显得有些紧张。
    “知道啦，陈着哥哥~”
    赵圆圆可能是最没感觉的，她爹就是警察，对着大盖帽和警徽都已经习惯了。
    看着已经了然于胸的黄柏涵和赵圆圆，陈着稍微放心了，不过俞弦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喂！”
    陈着忍不住提醒道：“你听进去了吗？”
    如果是平时，谁对俞弦这种语气，她最少都是一顿白眼伺候。
    不过这一次，她居然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
    十分钟以后，一名三级警督带着两名协警过来。
    他们本来以为是很严重的打架斗殴事件，可是看到校服才发现双方只是高中生，中年警督突然有种白跑一趟的感觉。
    他简单了解一下情况以后，对陈着和张超说道：
    “我觉得啊，这件事你们两个人都有点问题的……”
    “你们都是要高考的人了，这可是人生的大事……”
    “你叫陈着是吧，我们先详细了解下情况，3个工作日给你答复……”
    陈着顿时有些傻眼，好家伙，天道有轮回是吧，“三步走解决方案”居然用到我身上了。
    但自己都躺下，可不是为了来听教诲的，陈着突然坐直身体，明确阐述自己的要求。
    “第一，张超起初打算伤害便利店的女收银员，我和同学上去阻拦，张超就转而攻击我。”
    “第二，便利店有监控，可以看到我所说都是事实，整个过程中我并没有还手。”
    “第三、便利店收银员、我的两个朋友都可以证明。”
    “第四，我后脑勺好像被撞了一下，现在觉得头晕想吐，需要鉴定伤情。”
    “第五，请给我一张报警回执单。”
    陈着一口气说完，警督顿时知道碰到“专家”了。
    过程没还手、有监控证明、鉴定伤情，尤其还知道索要报警回执单……警督不由得多打量几眼陈着。
    嗯！这是个年轻的“老专家”，可能是他家里长辈在从警的原因，所以才对办案流程这么熟悉。
    既然没办法随意处理，中年警督就对陈着和张超说道：“把伱们身份证拿出来。”
    索要“身份证”而不是“学生证”，这就相当于正式走程序了。
    不过陈着和张超都没带身份证，只能报出身份证号码，警察核实后发现确实都是高中生，只不过张超19岁了，陈着才17岁。
    19岁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哪怕上小学，犯法了也要承担民事和刑事责任。
    警督一言不发的又去检查便利店监控。
    直到现在，张超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还对着陈着举起拳头：“兄弟，我刚才都被你躺下吓了一跳，既然你是装的，那等回到学校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陈着咧咧嘴：“你能不能回学校，其实还得看我心情。”
    “真能吹牛逼！”
    张超压根不相信，还他妈看你心情，你以为你是谁？
    很快，警督就已经看完监控出来了，这时他的态度已经发生明显变化，先是问着陈着：“你需不需要联系父母，一会要去医院验伤。”
    “不用。”
    陈着不想让爸妈担心：“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警督又看向张超，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和气了，而是以一种面对社会不安定分子的口吻：“把你爸妈喊来！人家说脑袋被你打晕了，需要申请验伤。”
    “啊？”
    张超有些发愣：“我没打他的头啊，警察叔叔你不是看过监控了吗？”
    “有些监控死角看不到的。”
    警督面无表情的回道。
    就在张超一脸茫然的时候，一辆闪着灯的警车也开过来了。
    “我们回所里做笔录。”
    警督示意张超坐上警车。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了。
    怎么个事？
    我就是过来想装逼显一下肌肉，顺便想和俞弦谈个恋爱。
    但是以俞弦的脾气，她不愿意的事谁能逼着她啊。
    还有那个实验班的陈着，我真的没有打他，只是锁一下他的喉咙，其他都是在吓唬而已。
    怎么一套一套流程走下来，我就要去派出所做笔录了？
    在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对警车还是有一种敬畏感的，只要坐上去就好像是犯了什么事情一样。
    对于张超这种没有社会经验又是法盲的高中生更有震慑力，当他被推进警车的一瞬间，小脸变得一片煞白。
    很快陈着也坐了进去，他和张超中间隔着一个协警。
    车门正要关上的时候，俞弦突然小跑着过来：“我也要一起去！”
    警督摇了摇头：“车里没位置了。”
    “我可以挤一挤的！”
    俞弦双手倔强的把住车门。
    “胡闹！”
    警督真有些生气了：“这是警车，你以为过家家吗？还能挤一挤的！”
    说完，警督“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一脚油门就向着附近医院驶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警车，俞弦使劲咬着嘴唇，直到慢慢沁出了血丝，突然转头对黄柏涵说道：“你们帮我看一下店，我要去找陈着。”
    “不是……喂……喂……我不会啊！”
    黄柏涵原地无助的说道。
    “没关系的，柏涵哥哥。”
    赵圆圆走到收银台面前，“啪啪啪”熟练的操作着买单系统，然后甜甜的说道：“我妈是开店的，我会。”
    ······
    （报告，晚8特种兵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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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体现陈处情商的一天

    第27章 体现陈处情商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是周日，陈着穿着香喷喷的校服来到学校，不过没有去教室，而是直接上了校门口的一辆大巴。
    中大在粤城有南校区、北校区和东校区。
    其中南校区是本部，北校区很小只有一个医学院，东校区是崭新的大学城校区。
    这次的名校有约活动安排在南校区本部，一是这里差不多有百年历史，红砖绿瓦，树木葱葱，一看就是顶级名校才有的厚重沉淀感。
    二是中大有些招牌学院，比如说岭南金融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生态管理学院等等都在南校区，比较容易展示自己的强项。
    执信中学到南校区大概十公里左右，所以学校安排一辆大巴接送。
    陈着上了车以后，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到的，这是因为毛晓琴比陈着还重视，很早就催促他起床洗漱了。
    没过多久，邓茜也到了。
    瘦瘦小小但是成绩断档领先的“茜皇”，手里拿着一张小卡片，上面记着之前考试错误的英语单词，一边背诵一边上了车。
    她上车后眼皮只是快速抬了一下，然后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仿佛不愿意浪费一点时间。
    宋时微是第三个到的。
    宋校花还是那么清冷疏离但是又很漂亮，软软的低马尾垂在后腰，白皙如玉色琉璃的面容清丽脱俗，校服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色短袖，这种简单的搭配看起来干净的有些通透，哪怕未施粉黛也能轻轻松松夺人眼球。
    康良松是第四个到的。
    他先观察一下车里的人员分布，发现尽管每排都有两个座位，但是因为车里空位置太多的原因，大家都是各坐各的并不挤在一排。
    康良松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宋时微身边的空位置，然后坐到她的后面。
    10班的孙学雍和程梦怡是最后上车的，不过有趣的是，他们虽然也是同班同学，但是也没有坐到一起。
    这些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仿佛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圈子》，谁也不需要讨好谁，谁也不需要攀附谁。
    等到年级主任曹京军也到了以后，大巴开始发车，他是今天的带队老师，负责这些学生的管理工作。
    车子开了一会，曹京军转过头和大家闲聊似的说道：“你们今天去中大，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叫祁政也在中大工作，我和他当年是上下铺的大学同学……”
    上过初中高中的都知道，老师最喜欢吹两种牛逼。
    第一种是“我和XXX是同学（同桌or同乡）”，这个XXX可能有点名气或者社会上有点地位，反正老师非常喜欢分享他们俩之间往事的；
    第二种是“我家孩子”，然后一堂课莫名其妙被分去半堂吹嘘他家孩子的成就（学历、孝顺、才艺）。
    老曹现在明显是想聊一下他和中大祁政老师之间的兄弟情，只可惜选错了对象。
    邓茜、宋时微、康良松、孙学雍和程梦怡这些能是听你吹牛逼的观众吗？
    背书的茜皇连头都没抬；
    宋时微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转头继续看向窗外了；
    康良松只顾着在后面偷偷观察宋时微。
    孙学雍和程梦怡也差不多是这种不关心的模样。
    这个时候，可能曹主任都有些怀念普通班那些喜欢接话的学生了吧，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说单口相声。
    最后，还是陈着心地善良，或者说是之前的肌肉记忆继续发挥作用，开始不易察觉的开始捧哏。
    “真的吗，曹老师？”
    “那后来呢？”
    “曹老师当时一定挺不容易的吧。”
    ……
    这些语气助词就好像润滑剂，每当曹京军需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陈着就贴心的递过来一把梯子。
    曹京军越说越开心，兴致也越来越高，可能是有点乐极生悲吧，他最后居然话锋一转，有些怅然的说道：“只可惜人家现在是中大的领导和老师，我只能在高中里教书。”
    陈着愣了一下，心想老曹你这不地道了吧。
    我一直捧着不让你的话跌到地上，大家开开心心吹吹牛得了呗，你突然自怨自艾的感慨，不是让哥们为难嘛。
    其实经过刚才简短的交流，陈着也觉得老曹同志能力有限，这个年级主任很可能还是熬资历熬上来的。
    但是真说混得不好那你反思一下自己的能力，这就把曹京军得罪到姥姥家了。
    当然也不要说什么“只要开心就行，不必羡慕别人……”这类虚无缥缈的安慰，一点作用都没有。
    “嗯……”
    陈着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曹老师，我觉得这是不一样的。如果拿树木比喻学生的话，初中高中的学生无疑是最难教的，因为他们太小了，需要园丁每天的浇水、施肥、除虫。”
    “读了大学以后树木已经基本成型，那时只要偶尔剪剪枝叶就行了，所以单从教书育人这个角度来说，您付出的努力和心血，还有对教育行业的贡献，远比您同学要大的多。”
    陈着语速不快，显得真诚且认真。
    曹京军其实就是无意中发出一句中年男人对眼前生活的喟叹。
    可能也夹杂着一点后悔，比如说如果当年自己没做什么错误选择，也许也在中大里工作教书了。
    不过他完全没想到，陈着这个学生，会从这样一个温暖的角度安慰自己。
    听得心里实在太舒服了。
    “咳咳~”
    曹京军干咳两声，缓解一下内心的小小起伏，然后严肃又正经的对陈着说道：“话不能这样说，大学也是你们很重要的一段经历，你们还是要潜下心多学习做实验……”
    话虽这样说，但是曹主任仿佛也是默认了，大学老师就是修剪下枝叶，远远没有自己对教育行业的贡献大。
    陈着和曹京军愈发聊得融洽，大巴车也很快来到了中大南校区门口。
    因为这个名校有约活动，学校里的道路上停满了大巴，也站着不少穿着各式各样校服的高三学生。
    陈着下车以后，放眼看过去。
    除了自己这群脸上挂着青涩的高三学生以外，更多还是来来往往的南校区大学生。
    他们好奇、微笑、脸上带着善意，打量着这群可能是未来的师弟师妹；
    学校的一些景点旁边，几对穿着婚纱的新人在拍婚纱照；
    还有一些明显是游客的行人，他们一边指指点点，一边用相机留影；
    在东湖的边上，有个女生正在拉小提琴，微风荡漾，裙摆飘飘，周围有学生在闭目欣赏。
    ……
    一种自由、舒适、高级感的气氛就在这座郁郁葱葱的校园里迸发出来。
    “还是2007年的大学舒服啊。”
    陈着心里想着。
    2024年的大学为了学生健康安全，不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本该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地方，结果被围成了一座城墙。
    “老曹，等伱半天了。走，我们去办公室里坐坐……”
    这时，一个穿着夹克衫的中年人走过来和曹京军握手，他应该就是那个中大老同学祁政了。
    陈着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老师，应该从事行政工作的，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很明显的官僚气息，陈着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
    祁政邀请曹京军去办公室，曹京军开始有些犹豫，毕竟这里还有六个学生。
    “你担心什么，在中大还能丢了吗？”
    祁政劝道：“等会他们也要去参观了，你跟着也没什么用。”
    曹京军觉得也对，目光在几个学生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匆匆选定了陈着：“陈着，你把大家领好了，等我回来一起去吃午饭。”
    相对于其他学生而言，陈着还是给他一种稍微成熟有点组织能力的印象。
    说完，曹京军就要跟着老同学去办公室。
    “啥？这时间地点都还没说清楚呢？”
    陈着赶紧喊住曹京军：“曹老师，是不是就像你过来时安排好的那样，如果我们大家分散了，中午11点半就在下车的地方集合等待。”
    曹京军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对，就那样。”
    “陈着。”
    身边的康良松推了一下眼镜，皱着眉头问道：“曹老师什么时候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
    （晚上8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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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你为什么不去清北？

    第28章 你为什么不去清北？
    其实曹京军根本没有做什么安排，他原打算一直跟在几个学生身边的，没想到老同学会这么热情的邀请。
    但是陈着总不能直接问出来，这样不是显得曹主任做事有些疏忽，尤其还当着人家混得很好的老同学面前。
    所以，陈着加一个“是不是就像您之前安排好的那样……”，这样既确定了时间地点，又悄无声息的给老曹挽了尊。
    等到曹京军和祁政走远了，陈着又笑呵呵的对康良松解释道：“曹老师下车时安排的，你当时站的远没有听到。”
    “哦。”
    康良松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在车上没听到。
    宋时微和隔壁班那个叫程梦怡的女生同时看了一眼陈着，曹主任一下车就和老同学寒暄，都没有和陈着说过一句话。
    不过这对陈处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如清风浮云不必记挂。
    没过多久，中大教务部和团委那边出来几个年轻的老师，看上去应该是硕博刚毕业不久的样子，招呼着所有高三学生集合参观。
    大家穿着校服走在公园一样的学校里，从大钟楼、怀士堂、永芳堂到园东湖、竹根标本园，马丁堂……
    颇有一种小学生踏青春游的感觉。
    这样看来，好像曹京军在和不在也没什么区别，因为其他学校的带队老师也没有跟着。
    就这样粗略的逛了一遍南校区，最后这100多人的队伍来到学校大礼堂，根据活动流程，教务部招生办的领导要作欢迎报告。
    很快就走上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手里拿着讲话稿大声念道：“各位亲爱的同学们，上午好！欢迎大家来到我校参观，我是招生办的唐兆华……”
    陈着听了两分钟就皱了好几次眉头，也不知道谁写的讲话稿水平太差了，正好他也有些倾心于刚才自由轻松的氛围，于是对另外几个同学说道：“干坐着听讲话没什么意思，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中大有什么好逛的。”
    康良松推了一下眼镜，不以为然的说道：“这要是北大的话，我倒是有些兴趣。”
    尽管曹京军临走前把带队的权利交给了陈着，但是康良松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琐碎的事情就应该由俗人来做，他们都应该是服务自己的才对。
    陈着笑笑不说话，直接转向了宋时微，不过又换了一种说法：“刚才我们只是大概的逛了一下，图书馆和教学楼都没有仔细的看一看，我觉得要想真正了解一所大学，这两个地方是少不了的。”
    “切！”
    康良松冷哼一声，他觉得有些好笑。
    宋时微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卧槽，宋时微怎么点头了？
    “可以。”
    宋时微淡淡的说道。
    “啊？”
    康良松顿时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着心想傻逼了吧，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宋时微当年可是选择了中大，图书馆和教学楼作为以后自习和上课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想多了解一下。
    不过，陈着也没有只邀请宋时微，又询问了另外三个人。
    10班的孙学雍表示自己不想去，程梦怡则表示想去看一看，不过让陈着没想到的是，邓茜居然也要跟着。
    “这里太吵了没办法背书。”
    茜皇说道。
    这时，康良松有意识的抬了一下屁股，似乎是看到宋时微过去，他也打算更改主意了。
    陈着马上把他按死在板凳上，抢着说道：“既然孙学雍和康良松都不想去，那你们两人正好在这里互相照顾，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回来，十一点半就在下车地方集合。”
    康良松嘴角动了动，脸皮到底还是不够厚，闷哼一声又把刚抬起来的屁股落下去了。
    陈着微微一笑，一边想高高的端着架子，一边又想追到宋时微，可能在康良松这类心比天高的男生眼里，恨不得所有女生倒追他才对。
    可能吗？
    ······
    全部安排好了以后，“逃课”四人组也临时组成了，就是队伍看着比较好笑。
    陈着走在前面，宋时微和程梦怡在中间，但是因为不熟悉，谁也不和谁说话。
    最后是瘦瘦小小的邓茜，她仍然专心致志的背着小纸条，哪怕把她领到男厕所都不会知道。
    不过宋时微身材和颜值毕竟在那里，她好像比俞弦还略高一厘米，感觉都有个171cm左右了，所以不管走到那里都会吸引一大片关注。
    沿着路标指示牌，很快来到南校区的图书馆。
    五层高的图书馆并不宏伟，毕竟几十年的老建筑了，但是坐落在一片芳草绿树的掩映之下，不知道被雨水冲刷多少年的古朴墙面，仿佛是古代饱学鸿儒的冠带，将无数的智慧和历史深藏在每一个书页之中。
    宋时微站在阶梯上，背后是恬静庄重的图书馆，下面草地上是几名正在看书的大学生，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大学校园里，也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那张美人脸蛋顿时被照耀的晶莹剔透，不过即便是这种死亡角度，皮肤上也找不出一丝瑕疵。
    眼眸平静而明亮，宛如湖面上的一缕清风，秀直的鼻梁，粉润的嘴唇，宛如玉雕一般细腻的下巴，组成一张完美的五官。
    微风拂过，轻薄的校服外套紧紧贴着腰身，纤细而婀娜。
    好几个去图书馆上自习的男大学生，只看了一眼就再也转不开视线了，有个男生甚至都走到图书馆里面了，还隔着玻璃门默默的看着。
    “真不愧是宋校花啊。”
    陈着心里想着。
    看到宋时微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非常满意，陈着在旁边明知故问：“看这样子，你以后打算读中大了？”
    宋时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
    “你的成绩足够上清北了，为什么不去呢？”
    陈着其实一直在好奇，为什么她要选择留在粤东。
    宋时微好像没听到这个问题，嘟着红润的嘴唇，注视着绿意盎然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要不是偶尔眨眨眼，真以为她在发呆。
    好好好……
    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仗着自己漂亮就装呆卖萌是吧。
    陈着撇撇嘴，也没有继续逼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中大很好，我也打算选中大。”
    “为什么？”
    宋时微也有些诧异：“以你的成绩，华五应该是可以的吧。”
    正常说话的时候，宋时微声音轻柔又带着点清冷感，但是很好听。
    华五就是复旦、交通、浙大、南大、中国科技大，国内仅次于清北的五所大学。
    其实上次一模以后，学校又组织了一些小测试，陈着语文成绩一直很稳定在130以上，总分也很稳定在650+，大家这才明白陈着的一模并不是一鸣惊人。
    不过陈着也有自己的考量，华五在粤东的录取分数线都在645左右，自己潜力用尽也就是650出头，万一发挥失常，虽然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可就要滑档了。
    2007年粤东高考填报志愿方式是“猜分填报”，就是高考之前大约在5月份，所有考生完成志愿填报，这是变数最大也是最不稳定的一种填报方式。
    有些地方是高考以后、但是分数还没有下来的时候填报，这个叫“估分填报”，难度略小。
    难度最小的是“据分填报”，就是高考分数出来以后再填报志愿，能够增加读大学的概率。
    陈着觉得哪怕最后一切顺利，压着分数线进华五，那些王牌专业也轮不到自己，最后还得去大西北挖矿。
    所以综合来看，中大是最稳的，而且离家还近，为了避免浪费分数可以选择中大那几个王牌专业。
    不过陈着并不愿意告诉宋时微原因，谁让她刚才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于是，他也仰着头，一言不发盯着绿油油的树叶发呆。
    宋时微等了一会，发现陈着一直没说话，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他这模样是在学自己。
    脸蛋微微一红，轻轻的转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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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虫儿飞社团

    第29章 虫儿飞社团
    陈着这边和宋时微在说话，那边的邓茜压根没在意，程梦怡倒是有些好奇，她还以为宋时微是从不和男生闲聊呢。
    等到逛完了图书馆，“师徒四人”又准备去教学楼看一看。
    漫步在中大的教学楼里，几个人能明显感觉到和高中校园的不同。
    教授们讲课的节奏和语气，不再像高中老师那样带着压迫和强灌，好像爱听不听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学生们神情也要轻松很多，还能看到一些低头玩手机的；
    如果想上厕所，甚至都不需要举手，自己悄悄的从后门出去就是了……
    陈着突然想起一个梗，关于高中和大学的区别。
    高中：不聊了，我要上课了。
    大学：不聊了，我要下课了。
    除了这些上课的教室以外，还有一些空教室。
    有的里面坐着几个零散大学生，他们或者考研或者考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买了一个超大容量的水杯。
    有的里面是社团或者学生会正在开会，在拐弯处的一个大平台上，一群穿着时髦的男生女生正在练舞。
    陈着他们经过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玩笑和戏谑：“你们别看了，人家女生还穿着高中校服呢，真是禽兽啊你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着突然想起那天想亲俞弦的冲动，忍不住老脸一红。
    好像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俞弦应该要去给她母亲扫墓吧。
    就在逛完这一层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听到附近教室有个激烈的声音传来：
    “真是没什么意思，这个团长我再也不想当了……”
    “叶晓枫想去搭建门户网站的框架，蒙放要学4399搞个游戏小平台，丁光华要保研，连力要出国，郭源觉得不开心，一共九个人的社团直接去掉一半以上……”
    “我们一起获得的那么多荣誉，可能在你们眼里只是一堆废纸吧……”
    “那没问题啊，现在我们举手表决，同意虫儿飞社团解散的举手……”
    陈着伸头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
    头发短短的，也没什么颜值可谈，眉毛浓密略显硬朗，穿着深色的衣服和宽脚裤，如果不开口，陈着都以为这是个男生。
    她面前的讲台桌上放着好几本红色获奖证书，还有两座奖杯。
    离得远有些看不清，好像是“大学生编程一等奖”之类的……
    底下坐着七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这七个男生虽然身高外貌各有不同，但都约好似的穿了一件格子衫。
    有红格子衫、黄格子衫、紫格子衫，仿佛天底下只有这一种款式了……要不是有两个颜色重复，都能把葫芦娃套装给凑齐了。
    显而易见，这是一群未来程序员，应该来自数学与计算机学院。
    不过看这样子，好像因为兴趣或者追求不同，他们组建的“虫儿飞”社团面临解散。
    社团和学生会不同，社团就是单纯就是因为兴趣爱好凑在一起的，没有纪律可谈，进出制度也比较松散，大学里社团的组建和解散都很常见。
    这时，底下八个人全部缓缓举起了手。
    短发女生看到这一幕，脸上涌起一股深深的难过和不舍，不过还是很坚决的说道：“好，从现在开始，虫儿飞俱乐部正式解散！”
    然后，她对一直站在教室后面的陈着问道：“同学，你有事吗？”
    七个葫芦娃和另一个女生纷纷转过头，在陈着身上瞄了一眼，然后注意力就都在宋时微身上。
    陈着并不怯场，只是颇有惋惜的说道：“因为兴趣爱好组建一个圈子很不容易，就这样轻易散掉以后大概率会后悔，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协商吗……”
    看着这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人居然来劝慰自己，教室几个大学生都有些忍俊不禁。
    短发女生更是问道：“你们应该是来参加名校有约的吧，那成绩就不会差，同学你是想到考计算机学院成为我们师弟吗？”
    陈着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做科研，或者说他更适合把一群做科研的人笼络到一起，往更高的目标奋斗。
    “有可能会考。”
    陈着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主动说道：“学姐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有什么不懂的我向你请教一下。”
    他未来的设计规划里，肯定要进入互联网市场进行博弈的。
    股票只是蹭着奥运的东风，进去捞一笔快钱就跑，这种泡沫化的东西不能当成立身之基。
    可是进入互联网市场需要切口、本金和团队，陈着虽然现在一个都没有，但是“虫儿飞”社团看起来就是一个不错的技术团队雏形。
    中大计算机学院的，至少说明智商和业务能力没问题；
    拿过一些奖，说明这几个人合作过不少次，互相也比较了解，这是一个比较成熟有协同基础的team；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大学生啊，大学生有什么特点，很热血、上头、不计较钱多钱少，简单点说叫很容易被pua；
    这个短发女生也挺有号召力的，陈着觉得就算现在的“虫儿飞”社团真解散了，只要抓住她，也可以再拉一个团队。
    短发女生性格比较爽朗，听到陈着要加自己联系方式，点点头掏出手机说道：“没问题，你号码多少？”
    陈着愣了一下：“我现在没手机。”
    “QQ呢？”
    短发女生又问道。
    “QQ有，是793……”
    陈着突然想起来，自己的QQ是上了大学以后才申请的，现在那是一个空号。
    “不好意思稍等下~”
    陈着先和短发女生道个歉，然后看了一眼邓茜。
    茜皇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QQ。
    很正常，伱有才奇怪。
    10班的程梦怡不太熟悉。
    最后，陈着问着宋时微：“你有QQ吗？让学姐先加你一下，然后你再发我。”
    宋时微不说话，眨眼看着陈着。
    “怎么了？”
    陈着心里还挺着急的，看这样子宋时微应该是有QQ的，那就帮忙加一下啊。
    宋时微并不知道陈着的打算，反而想起前两天牟佳雯说过的几句话：
    “听说陈着也要参加名校有约活动，微微你到时小心一点。”
    “快要高考了，他要行动应该就在这段时间里。”
    “这些诡计多端的男人啊，他们总能抓住一切机会。”
    ……所以，就是等在这里吗？
    间接向自己索要qq号码的一个借口？
    因为在其他人看来，陈着的举动确实有些怪异，没聊两句就急切的要加对方联系方式。
    给，还是不给？
    “没有就算了吧，等你考上中大有缘再见。”
    短发女生摆摆手说道：“社团解散，我和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还不如回宿舍睡觉。”
    她性格爽朗，但是耐心不够，也许更适合做一个项目的管理者，但是不适合当整个团队的负责人。
    “好吧……”
    陈着也只能有些遗憾，高考完开学再军训都10月份了，半年过去也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
    只可惜自己过来参加活动，除了脖子上的出入证，其他什么都没带。
    这些计算机学院的大学生也没有带纸和笔，当然这也正常，大学生上课都不带笔，更别提开会了。
    如果把家里座机留给她，这个短发女生会不会觉得我很托大？
    明明是你主动要联系方式，结果留一个座机给我？
    “宋时微？”
    陈着还想最后再试一次。
    ······
    中午11点半，年级主任曹京军返回下车点的时候，六个学生已经都等在那里了。
    “祁政说要请我吃饭，也顺便邀请你们一起。”
    曹京军今天上午聊的还是挺开心的，回忆了当年读大学时候的不少往事。
    所以老同学说中午就在食堂一起吃顿便饭的时候，曹京军也没有拒绝，不过要先把这些学生喊上。
    前往中大松涛园食堂的路上，老曹拍了拍陈着的肩膀，问道：“上午参观一切都还好吧。”
    陈着想了一下：“勉强……还行吧。”
    ······
    （晚上8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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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别狡辩了，你就是喜欢宋时微！

    第30章 别狡辩了，你就是喜欢宋时微！
    松涛园是南校区一座比较大的食堂，一共有五层，前三层是公共餐厅，四五层一般只对老师开放。
    曹京军领着陈着他们来到四层，祁政坐在一张大圆桌旁边，菜都已经点好了。
    “老曹，今天中午就不喝酒了。”
    祁政笑着说道：“等哪天晚上有空了，我们好好喝一顿。”
    一般中午的工作餐都不喝酒，不过还是要这样客气一下，避免对方心里有意见。
    “不喝了不喝了，等会还要把学生送回去呢。”
    曹京军因为酒量低，本身也不想喝。
    吃饭的时候，祁政和曹京军一直在闲聊，有时也招呼着几个学生：“吃啊、不要客气、松涛园饭菜还是可以的……”
    味道确实不错，比较符合粤东清淡口味，不过吃着吃着，陈着突然发现，祁政在中大好像确实有点地位。
    很多年轻老师看到祁政，都会特意过来打声招呼：“祁科长。”
    哪怕那些教授副教授也会微笑着点点头。
    “实权派啊。”
    陈着心里想着。
    就连曹京军也不禁在感叹：“当年我们宿舍六个人，现在就是老祁你最厉害了。”
    “哪有哪有。”
    祁政谦虚的说道：“如果有可能啊，我都想早点退休了，宁愿在家泡点茶看会书，老曹你知道我最喜欢收藏书吧。”
    这种谦虚透着一股假假的味道，陈着以前也经常这样说。
    “这个当然知道了。”
    曹京军点点头说道：“大学那会你就到处收藏书籍了，现在家里有没有一万册？”
    “一万五千多册啦！”
    祁政语气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自得。
    “看看，看看……”
    曹京军保留着高中老师的习惯，遇到一些事情不管好的坏的，都会趁机教育学生：“你们以后也要像祁老师学习，养成爱读书多藏书的习惯，提升自身修养……”
    正常来说呢，这个时候陈着他们应该回应几句，比如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难怪您言谈举止中充满了诗意、我们从您身上学到了许多道理……”
    反正，就是尽量让吃饭的氛围融洽起来。
    这件事依靠邓茜宋时微他们是没可能的，陈着摆弄一下筷子，正准备自己辛苦一下的时候。
    有个年轻老师走过来，他大概是听到了曹京军的话，也笑呵呵的说道：
    “这还用说嘛，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们祁科可是真正的读书人，言谈举止之中充满了哲学，我们每次和他聊天，总能学到许多新知识。”
    擦！
    陈着心想这个赛道都有竞争对手吗？
    再说我也没想竞争啊，我真的只是想大家开开心心吃完这顿饭。
    不过祁政明显是这类马屁听多了，脸上带着应酬式的微笑，并不怎么回应。
    “嗯……”
    陈着心里琢磨一下，突然放下正在摆弄的筷子，等着年轻老师的马屁停下来，这才说道：“祁老师有这么多藏书，家里一定有个很漂亮的书房吧。”
    嘿！
    这句话就好像挠中了祁政心里最痒痒的地方。
    他对那些夸奖自己的话早就听腻了，心里不会掀起一点波澜，但是陈着的话，一下子让他再次有了谈兴。
    “前几年换房子，装修时我都把卧室缩小了，特意空出一间60平米的大书房。”
    “老曹我告诉你，那个书架还是我特意去厂家定制的，开车来回200公里呢。”
    “现在我一回家哪里都不去，就爱在书房里待着。”
    ······
    祁政一边尽兴的说着，一边忍不住多打量几眼陈着。
    “我们实验班的一个学生，说话做事都比较稳妥，今年有希望能冲清北……”
    曹京军也在旁边介绍一下，学生会说话，他这个当老师的只会更有面子。
    陈着呢，也没有着急解释自己以后会考中大。
    有些反转，要让子弹飞一会；
    有些好感，也要留到恰当的时候再用。
    吃完饭以后，曹京军领着几个学生离开中大，在回去的大巴车上，陈着好奇的问道：“祁老师在中大好像很受人尊敬啊。”
    “那当然了。”
    有点想午休的老曹睁开眼，笑了笑说道：“他可是预算管理科的科长，在中大想搞一点什么活动，根本绕不开他。”
    陈着一听就明白这个职务的含权量。
    预算管理科虽然并不直接参与学生管理，但是不管你是学生会还是团委，但凡想做点什么，最后申请经费的条子都要落到祁政的办公桌上。
    “对了，马院教授那个事啊……”
    曹京军还没忘记校长贺勇的叮嘱，对陈着说道：“我今天也问了祁政，人家马院的教授今天去党校讲课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够了够了。”
    陈着心想要是再给我认识马院的教授，我怕四年经营下来，真就得留中大当校长了。
    ······
    回到学校以后，因为周日下午是放假的，所以直接自由活动。
    邓茜、康良松和孙学雍是住校生，他们去了教室复习。
    陈着宋时微和程梦怡都是走读生，选择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回学校上晚自习。
    晚自习6点半开始，早到教室的学生一般都在闲聊，牟佳雯正和后排女同学说着台湾爆火偶像剧《王子变青蛙》里面的剧情。
    看到宋时微来了，小牟马上丢下女同学，转向宋时微问道：“微微，你们今天活动好玩吗？”
    宋时微想起了中大的图书馆，那里的环境让自己感到舒服，于是点了点头。
    “陈着呢？”
    这才是牟佳雯真正想打听的事情：“他有没有对你表白什么的？”
    “没有。”
    宋时微淡淡的说道。
    “啊？”
    牟佳雯有些失望，二模了陈着如果还不行动，那可能真就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所以，伱们就正常参加完整个活动？”
    没有听到八卦的小牟同学，显然有些不死心。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正要写作业的的宋时微，笔尖突然停了一下。
    “嗯？有情况？”
    牟佳雯顿时兴奋的像一只小狗：“微微，快和我说说，快和我说说，求求你了……”
    宋时微大概也有些受不了同桌的央求，目光犹疑了一下，还是说道：“陈着和我要了QQ。”
    “要了QQ？”
    牟佳雯愣了一下：“你给了吗？”
    宋时微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这什么意思？”
    牟佳雯没看懂。
    宋时微叹了口气，放下圆珠笔，把陈着索要QQ的过程简单说一下。
    “切~”
    牟佳雯听完，立刻嗤之以鼻：“微微我和你说啊，这只不过是男人蹩脚的借口罢了。就算当时没笔没纸，陈着数学那么好，难道七八位数字的QQ号记不住？”
    “他第一反应觉得自己记不住，不过是示弱罢了，已经打定主意要你的联系方式了。”
    牟佳雯快活的挑动几下眉毛：“我之前说的没错吧，陈着就是喜欢你，迟早会开始行动。”
    很罕见的，宋时微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反驳。
    大概也觉得陈着这样的行为实在太离谱了，除了想要自己的联系方式，还能有什么理由？
    “其实从陈着第一次为你出头，我就敏锐察觉出来了，后面这些最多算是佐证吧，如果填报志愿的时候，他也要……”
    小牟同学正喋喋不休说的时候。
    陈着这时也到了教室，他还记着重要的事情，来到在宋时微课桌前半弯着腰：“上午那个师姐加了你没有？”
    宋时微从笔袋里拿出一张便利贴，上面记着一行数字，说道：“那个师姐的QQ。”
    宋时微应该是下午回家登录QQ了，顺便把号码记下来。
    “谢谢了。”
    陈着道一声谢，抓起便利贴就要走。
    没想到牟佳雯在旁边揶揄的说道：“陈着，你这个要QQ的办法并不高明哦。”
    “什么？”
    陈着一脸茫然。
    “行了！别装了，我就不信你记不住这几个数字。”
    牟佳雯一副“早被聪明的我看穿了”的神情，招招手示意陈着到自己这边来。
    陈着走过去以后，牟佳雯悄悄瞥了一眼宋时微，然后小小声的说道：“你下次就大大方方的直接要呗，还兜了这么一大圈做什么？男生还是要自信一点的，我了解微微，她一点都不讨厌你。”
    “什么跟什么啊？”
    陈着听得云里雾里的，正要继续问的时候，“叮铃铃”的晚自习铃声突然响起。
    陈着不得已回到座位，牟佳雯还转头用口语鼓励：“zi ~xin~yi ~dian~”
    “我就没自卑过啊……”
    陈着来来回回思索着牟佳雯的话，突然想明白误会在哪里了。
    “这个真记得住吗？”
    陈着看着便利贴上的7位数QQ号码，突然推了一下黄柏涵，拿着便利贴在他眼前晃一眼，然后问道：“你能记住上面这七个数字？”
    “当然。”
    黄柏涵看了一下，很自信的回道。
    “如果你中间要吃饭，还要聊天，几个小时以后还能想起来吗？”
    陈着又问道。
    黄柏涵咬着指甲思索一会：“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这么牛逼？”
    陈着有些纳闷：“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记不住呢。”
    “为啥啊？”
    黄柏涵也不太明白：“只有那些35岁以上的中年老男人才是这样的反应吧，他们脑袋已经上锈了，但是我们没问题的。”
    “原来如此……”
    陈着似乎明白了什么，静坐半晌突然“啪”的打了一下黄柏涵：“妈的，不许骂我！”
    “我啥时骂你了？”
    大黄捂着后脑勺，委屈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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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你到底打算追谁？

    第31章 你到底打算追谁？
    名校有约活动结束后，离二模也只剩下不到10天了。
    二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的试题也基本贴近高考难度，相反三模会比较简单一点，侧重于基础知识的考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三模都已经5月份了，离真正的高考只剩下一个月，试卷太难会打击到考生的信心。
    这段时间学生复习压力大，精疲力竭心神交瘁；
    任课老师其实也并不好过，试卷错题是讲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漏讲一些关键点。
    班主任尹燕秋明显黄瘦了不少，嗓子经常是哑了又好，好了又哑。
    黄柏涵经常傻傻的看着窗外麻雀发呆。
    陈着问他原因。
    他说要是能像麻雀一样飞出这个学校就好了，这里实在太累。
    陈着听了就在笑，飞出学校也不过是走上社会，难道走上社会就不累了吗？
    还不如好好复习，用优异的高考成绩给翅膀镶上一层金边，这样才能飞得更高更远，欣赏到更瑰丽的风景。
    不过黄柏涵现在是听不进去的，他连课间操都是怏怏的不想去做。
    每当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时，黄柏涵就小声嘀咕：“快点到5月份吧，快点到5月份吧……”
    因为到了5月份，高三年级的课间操就会停掉，只有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下楼做操，高三年级只需要在走廊上俯视着他们就好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很会高兴，好像占了很大便宜似的，浑然没有想到，其实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做课间操的机会了。
    “走了走了，俞弦一会还和你打招呼呢。”
    陈着随便找个理由，劝着半死不活的黄柏涵。
    “我是买一赠一的赠品好吧。”
    黄柏涵哼哼唧唧的说道：“俞弦和你打招呼的时候，眼睛是看着你的，和我打招呼的时候，眼睛也是看着你的，真以为我不知道……”
    陈着彻底笑出声，这小子也不傻嘛，怎么当年就被那个女人哄得团团转呢。
    上了大学应该就能碰到她了吧，当年自己也看不穿她的本性，突然有些期待那个女人的影后级表演。
    ······
    不过抱怨归抱怨，黄柏涵还是没有胆子敢赖在教室，也就多磨蹭两分钟就乖乖下楼了。
    经过了高三（1）班队列，又碰到了俞弦。
    前阵子每到课间操的时候，俞弦都会和陈着他们打个招呼，当时在年级里都引起了一点轰动，后来还是二模逼近，大家才没有这方面的八卦心思。
    俞弦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慢慢改成浅浅的微笑。
    尤其是看到陈着的身影，眼角更是弯成了开心的月牙儿。
    陈着也是礼貌的点头回应，等回到了自己班级队列，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是4月3号，清明节就在两天后了。
    “我现在的思维真是违和。”
    陈着一边做着课间操，一边想着。
    自己可能下意识觉得记不住短短的几个阿拉伯数字。
    但是，对于祁政喜欢收集书籍这个习惯，怎么都不会忘记；
    甚至还能想起昨天中午吃饭时，曹京军无意中提了一句，他不喜欢喝酒，只喜欢喝红茶；
    还有俞弦这边，她母亲去世了，如果在清明节之前特意慰问一句，这样她会不会更开心一点。
    陈着感觉自己现在的思维方式，很多时候都带着人情往来的渗透性，反而缺少了一点高三学生的单纯。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办法，自己一个在职副调重生回来的，知识可以融合，但是思维方式还真的改不了。
    现在只希望赶紧到9月份，上了大学以后在那种“小社会”的环境下，也许这种思维方式反而是加分项。
    ······
    课间操结束以后，俞弦和吴妤正在原地商量着是去厕所还是去小卖部的时候，陈着微笑着迈步走过去。
    黄柏涵像个保镖似的跟在后面，他准备等陈着一起去上厕所的，毕竟两人是“蹲坑搭子”。
    吴妤率先发现陈着的身影，马上笑着打招呼：“陈主任来啦！”
    “什么陈主任？”
    陈着好奇的问道。
    “因为你17、18岁的年纪，说话做事总是老气横秋的。”
    俞弦在旁边伸出头，眼波横了一眼陈着，笑吟吟的接过话题：“所以我们就给你起个外号叫陈主任。”
    其实俞弦想给陈着起绰号叫“陈狗狗”，因为他曾经宁愿当狗也要亲自己，不过这事太过私密和害羞，传出去也会影响陈着的名声。
    除非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俞弦才打算拿出来开一下玩笑。
    “给我起外号吗？”
    陈着听了也合理的反击：“那以后就叫你cos姐了，毕竟余弦cosine嘛。”
    “cos姐？”
    吴妤默默叫了两遍，突然很惊喜的对俞弦说道：“我觉得这个外号好听哎，也蛮洋气的。陈主任，我叫吴妤，你也可以叫我小妤。”
    吴妤和陈着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同时也说了自己的外号。
    高中时交朋友就是这么简单，先说大名，再说自己的小名或者昵称绰号。
    一旁的黄柏涵眨眨眼，突然说道：“伱们先忙，我有点事先走了。”
    “别走啊。”
    陈着拉住黄柏涵说道：“这里又没人知道你绰号叫大黄。”
    “鹅鹅鹅……”
    俞弦和吴妤都捂嘴笑起来，黄柏涵红着脸心里不知道骂了陈着几百遍了。
    “陈主任找我有事啊？”
    俞弦仰着瓜子脸，看向陈着问道。
    “这样的……”
    陈着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庄重深沉的说道：“过两天就清明节了，我想提醒你不要太难过，缅怀已逝先人也得保重身体。”
    俞弦愣了一下：“快二模了，你还记得我要去扫墓的事？”
    陈着心说怎么不记得，受传统文化的影响，我们中国人对逝去的先人都很尊重，记得有一年清明节之前，我还陪领导上山祭奠过他父母呢。
    对领导来说，他不一定会把吃中秋团圆饭的下属当成心腹。
    但是，一定会把陪着自己祭奠父母的下属当成心腹。
    “要不是清明那天还要上课，我都可以陪你去扫墓。”
    陈着还下意识的客气了一下。
    正常来说，不会有人要求自己不上课去陪着对方。
    可是，刚客气完陈着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俞弦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不影响的！”
    俞弦脱口而出：“我们可以早早过去，不影响你上早自习！”
    “果然……”
    陈着心说早知道慰问一下直接走了。
    在俞弦这种人面前就不能嚷嚷“我来买单”，因为她真的会让你买单。
    可是看着俞弦期待的眼神，就连吴妤好像都被感动到了，陈着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早自习迟一点也没关系的，我5点去你家楼下等你吧。”
    ······
    回到教室以后，目睹全整个过程的黄柏涵，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和俞弦这样发展下去，成为恋人是迟早的事了。”
    “最多大一就能确定关系了。”
    大黄拍了拍陈着的肩膀，羡慕又鼓励的说道：“那可是俞弦啊，又漂亮身材又好，谈个艺术生校花在大学宿舍里肯定很有面子。”
    “我们只是朋友。”
    陈着强调道：“陪朋友给她母亲扫墓，很正常的吧。”
    “对我还来这一套……”
    黄柏涵正要继续反驳。
    突然听到前排有人在吵架，好像是牟佳雯。
    她正愤愤不平的对一个男生说道：“罗峰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物理试卷只给我103分，句号没写都要扣2分？”
    “句号没写，我怎么知道你这题是不是做完了？”
    那个叫罗峰的男生红着脸，一边争辩一边不易察觉的看了眼宋时微。
    既然有热闹可以看，黄柏涵和陈着也就停止“俞弦是不是女朋友”这件事的讨论。
    其实吵架的原因很简单，班级交换改试卷，小牟同学觉得又有人故意给自己打低分。
    她非常生气，因为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还能不知道你们的龌龊想法吗？”
    牟佳雯对着罗峰，也对着班级男生大声说道：“拿不到微微的试卷，于是就故意给我打低分，想趁机吸引微微的注意力……”
    听到牟佳雯这样说，陈着也忍不住心有戚戚：“这我可太熟了，我初中时个子矮，但是同桌很漂亮，总有男生为了追她，就他妈跑过来欺负我。”
    “这也算个事？”
    黄柏涵白了一眼陈着：“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前排女同学把屎拉裤子里了，就因为她太可爱了，那些人就说其实是我拉裤子里了……”
    “哈哈哈~”
    陈着也没心没肺的笑着。
    可能是这么多次的不公，让牟佳雯终于无辜到情绪崩溃了，她说着说着突然把卷子揉碎了扔在地上，带着一点破音说道：
    “你们这样做有意思吗？我告诉你们，在微微心中你们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陈着一个人，他们都已经互相加QQ了！”
    此话一出。
    11班的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陈着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黄柏涵更是一脸的疑惑：“你加了宋时微QQ？你不是打算和俞弦谈吗？你到底打算追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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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打不过就找老师

    第32章 打不过就找老师
    “追谁？”
    陈着心想现在是选妃的时候吗？没看到我都快成为众矢之的了。m.biquge85.com
    这群高中生也是挺有意思的，好像加了QQ就代表着一定会谈恋爱，然后生孩子似的。
    真是服了他们的逻辑！
    不过呢，为了宋时微和自己的清白之身，陈着还是打算澄清一下。
    “咳！”
    陈着咳嗽一声，虽然知道很多同学目光都在看向自己，但还是咳嗽一声吸引下注意力。
    “这里有个误会啊。”
    陈着声音洪亮的说道：“我没有加宋时微QQ，我只是拜托她和一个师姐互加好友而已。”
    小牟同学现在正是气头上，三年啊整整三年，但凡改卷子就来这一套，只不过这次太离谱了，牟佳雯没忍住而已。
    她听到陈着还敢狡辩，立刻不客气的怼道：“那微微怎么不帮其他男生？我就问问你们，班里有那个男生加到过微微的QQ？”
    擦……
    陈着心想这丫头也太不讲理了吧，不过以她现在的气性，可能路过的狗都得被她踢一脚。
    “还是找个时间专门和宋时微解释下吧。”
    陈着看了一眼宋校花。
    宋时微大概是看到小牟同学可委屈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于是轻轻放下手中的笔，默默的站了起来。
    先递给牟佳雯一张纸巾。
    这张纸巾，突然让牟佳雯冷静一点了。
    宋时微和陈着好像真的没有啥，那我这是不是在造谣啊？
    “微微……”
    牟佳雯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怔怔的接过纸巾。
    宋时微没说话。
    她又走到另一边，弯腰把揉碎的试卷一片片捡起来。
    她的神色非常平静，明亮柔和的光线洒在脸颊上，仿佛被一片朦胧的光晕笼罩，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低头时露出一抹象牙色的白色脖颈，如同是银河万顷中最耀眼的那抹月色。
    等到收拾好了试卷，宋时微就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整个过程，她没说一句话，更没有解释一句关于QQ的事情，当然也没有看一眼陈着。
    她谁都没看，就是那么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清冷。
    教室里大家都不说话，安静的好像沉浸在海里。
    甚至连牟佳雯都忘记了擦鼻涕，鼻涕泡快爬进嘴里才想起来。
    直到物理老师王德山过来上课，他还诧异为什么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同学们才好像无事发生似的掏出物理试卷。
    “陈着，你完了……”
    黄柏涵本来是有些生气和酸溜溜的嫉妒。
    生气是因为“陈着加了宋时微QQ”这事都没有告诉自己，还把不把自己当兄弟了？
    嫉妒是因为，陈着本来和自己都是个小透明，但是他仅仅一个多月就成为校园风云人物，而且还和宋时微俞弦两个最美女生都“勾搭”上了。
    但是，现在看到宋时微这个收拾东西的气势，又想想俞弦泼辣敢爱敢恨的个性……
    大黄不禁又开始担心起了好友。
    陈着倒是比较淡定，高中嘛，问起来就是同学，说起来都是朋友。
    真要有什么，一切等上了大学再说。
    ······
    黄柏涵的嫉妒是假的，但有人嫉妒是真的。
    学委康良松。
    他可以把李建明当成一个小丑，毕竟李建明成绩那么差，宋时微也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
    但是陈着不一样，陈着个子比自己高，收拾一下也比自己帅，现在好像还特别会说话，名校有约活动时把年级主任曹京军哄得那么开心。
    最关键的是，陈着成绩也不差。
    虽然不知道“QQ事件”的具体情况，但是牟佳雯这样一说，康良松心里顿时就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应该怎么赶走陈着呢？”
    康良松一整节物理课没听，最后还是沮丧的发现，对于陈着这样的男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那，只能这样了……
    上午第四节课刚刚结束，康良松就一路小跑着来到办公室，终于赶在班主任尹燕秋离开之前拦住了她。
    “康良松你怎么了？”
    尹燕秋看着班级学委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尹，尹老师。”
    康良松抚了抚胸口：“我有问题想和你汇报！”
    中午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去吃饭了，尹燕秋一边心里猜测，一边倒了杯水过去，然后双手抱胸：“说吧，什么事？”
    于是，康良松就把陈着和宋时微“早恋”的情况报告给了尹燕秋。
    为了增加自己言论的可信度，康良松把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都算上了，更别提陈着当初为了宋时微出头那件事。
    “尹老师。”
    最后，康良松又从第三方中立角度，“不偏不倚”的说道：“我觉得在高考前恋爱是大忌，希望你可以狠狠处分陈着同学，让他离宋时微远一点！”
    尹燕秋安静的听完，没有对康良松的话发表什么意见。
    如果情况真的属实，恋爱不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产生的结果吗？为什么只处分陈着？
    再说了，康良松是清北的苗子没错，陈着和宋时微也同样是啊，如今二模就在眼前，你让我处分那两个人？
    尹燕秋当过很多年的实验班班主任了，又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她打算一个人都不处理，甚至连谈话都不会。
    先核查问题的真实性。
    再看二模的成绩。
    哪怕陈着和宋时微真谈恋爱了，但是两人在二模成绩依然很稳定，尹燕秋只会假装忘记这件事。
    也许等到高考结束的谢师宴上，她可能才会开玩笑的提一下。
    如果两人成绩都下降了，哪怕不谈恋爱尹燕秋也打算介入。
    当然了，现在也不能打击康良松的积极性和心态，这也是个清北的苗子啊。
    于是，尹燕秋嘴上勉励说：“我准备抽空就找他们谈谈，谢谢你康良松，积极关心班级同学，履行了一个班委的职责。”
    “那行，尹老师请你尽快啊。”
    康良松语气里非常担忧和急促。
    他生怕处理的慢一秒钟，宋时微初吻都被陈着给偷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伱要相信老师嘛，回去好好准备二模啊……”
    尹燕秋面带微笑的说道。
    等到康良松离开，尹燕秋沉吟片刻后掏出一张班级学生名单，盯着“陈着”和“宋时微”的名字皱紧眉头。
    这俩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能谈恋爱？
    ······
    陈着还不知道自己被告状了，如果真知道，也只会说康良松蠢的可以。
    本来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居然就捅到老师那里了。
    这就相当于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纪委直接出去抓人了，结果就是不管你真的清白与否，总之已经有这样一个烙印了。
    日后大家谈起来，不再是你这个官员的业绩如何，如果类比学生就是成绩如何。
    而是你曾经被纪委抓过，类比学生就是你曾经早恋过。
    只有一个办法完美可破——
    两人真谈恋爱并且双双考中顶级名校，如此才可成为一段佳话。
    陈着并没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依然按时上课放学。
    直到4月5日清明节的凌晨，整个城市万籁俱寂，在有些湿冷的雾气中，他来到了俞弦楼下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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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涟漪

    第33章 涟漪
    没有等太久，楼道里就有“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颇有一种“人未至声先到”的感觉。
    陈着看过去，黑暗中先是出现一个高挑的人影轮廓。
    一眨眼的功夫，那个轮廓就踏出了单元楼。
    这时，散淡的月光仿佛有了魔法，当轮廓接触到月光的那一刻，只觉得眼睛一花，突然就变成了如花似玉的俞弦。
    “陈主任等多久啦？”
    俞弦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母亲去世以来，往年都是自己单独去扫墓，想不到今年有人会陪着自己。
    对俞弦来说，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
    但是如果要多一个人，那就只能是陈着。
    奶奶年纪大了。
    父亲又已经再婚。
    吴妤倒是提过要陪着自己，不过被拒绝了，俞弦觉得时间太早不想麻烦闺蜜。
    俞弦本身是很独立的性格，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但是对于陈着的帮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太想拒绝，似乎想两人之间多一些羁绊。
    “如果下次他有什么事情找到我，我也尽全力帮忙就是了！”
    俞弦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能吴妤说得对，恋爱脑的女生是控制不住感情蔓延的，她们真的会自己给自己找理由。
    “我也刚到不久。”
    陈着跺了跺脚回道，然后指指俞弦手上一大一小的包裹：“这些重不重，要不要帮你拿？”
    “oK！那就有劳陈主任了！”
    俞弦直接把大包递到陈着面前。
    陈着一边接过来，一边说道：“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客气一下的？”
    “有没有可能，我压根听不懂呢！”
    俞弦叉着小蛮腰，一副“我笨我也有道理”的模样。
    陈着笑了笑，这个大包只是看起来膨胀，其实重量非常轻，估摸着里面是一些纸钱之类的祭奠物品。
    “走吧，我们先去打车。”
    陈着率先走出小区，就是姿势比较“狼狈”。
    两手胳膊搂着大包，因为遮挡视线走的也比较慢，在地上的影子就好像一只大肚子唐老鸭，与往日沉着自信的“陈主任”形象极为不符。
    陈着走了几步，发现只拎个小包的俞弦没有跟上，忍不住转头喊道：“你快点啊。”
    “知道啦~”
    俞弦拖着长长的尾音，松散在腰间的酒红色长发，也在俏皮的颤动着。
    “哼！整天老气横秋的，现在才像个少年人嘛。”
    ······
    出了小区以后，天还是蒙蒙亮的状态，偶尔有穿着桔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在清扫垃圾。
    陈着看了下手腕上的电子表，刚刚5点。
    现在这个点是没有公交的，估计连出租车都比较难打，不过粤城是一线城市，等一等的话还是会有空车的。
    两人并排站在马路口，俞弦看到陈着一直跺脚和抖动肩膀，忍不住问道：“你很冷？”
    “你不冷吗？”
    陈着诧异的反问，这种纱面材质的校服实在太单薄了，偶尔有风一吹，就感觉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似的。
    不过俞弦她好像真的不冷啊，明明大家都是穿着校服，为什么她还能敞开领子露出锁骨，我就恨不能把头都缩进拉链里面？
    “你们男生可真不抗冻。”
    俞弦撇撇嘴说道：“我在冬天都能穿着露小腿的短裙，记住可不是粤东的冬天喔，而是我们川渝的冬天。”
    陈着一听不乐意了，放下大包就要去脱俞弦的衣服：“来来来，那你发扬一下风格，把外套脱了给我穿……”
    在大街上俞弦自然是拒绝的，不过这样吵个架也不觉得无聊，而且没多久就打到了车。
    当在后排落座以后，俞弦这时才打开小包，原来是一些鸡蛋、玉米和豆浆的早餐。
    她担心在外面打开会凉掉。
    “你啥时去买了早点？”
    陈着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自己做的好嘛！”
    俞弦翻翻白眼，递了一根玉米给陈着。
    陈着这才想起来俞弦是会做饭的，而且手艺还很好，真不能被她这种妖妖俏俏的外表所欺骗。
    陈着也是真的饿了，拿起玉米就啃了起来，三两下吃完以后，突然发现俞弦手上捏着一个剥掉皮的鸡蛋，不过她并没有吃下去。
    “你咋不吃？”
    陈着努努嘴问道。
    “哦，这是给伱的。”
    俞弦随口答道。
    她似乎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或者说在她的思维或者成长背景里，可能也觉得为陈着这样关系的男生剥鸡蛋很正常。
    陈着愣了一下，马上得寸进尺：“那你喂我。”
    “你自己没有手吗？”
    俞弦开始没答应，陈着有手有脚的又不是残疾人。
    陈着举了举右手，示意拿着豆浆，又举了举左手，示意拿着玉米，然后把嘴巴伸到俞弦面前，并且“啊……”
    “真受不了你！”
    俞弦没办法，只好把剥好的鸡蛋塞进陈着的嘴里。
    不过，当嘴唇和指尖不小心触碰的那一刻，陈着明显感觉到，俞弦手指突然往后面缩了一下。
    然后她突然不想说话了，转过头一边看着愈发明亮的街景，一边默默把陈着吃剩下的早餐吃完。
    ······
    墓园在大观路那边，早起不太堵车很快到了。
    不过在门口出租车就走不动了，一辆辆私家车停在墓园路边，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包裹或者鲜花。
    俞弦这时又重新恢复了正常，她领着陈着在墓园里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处阶梯旁，她接过大包说道：“我妈就在下面，你在这里等等吧。”
    “嗯。”
    陈着点点头。
    现在还是“朋友”身份，肯定不合适一起下去祭奠的，估计俞弦还和要母亲说些心里话，自己在一边也会有些尴尬。
    陈着就在上面站着，偶尔看到一些衣冠楚楚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女，也跪在地上宣泄着心中的委屈。
    可能在父母面前，哪怕他们已经亡去，也依然会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吧。
    大概二十分钟后，俞弦上来了。
    身上有一些烟熏火燎的味道，眼眶也红红的，陈着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反正陪在身边就对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直到走出了墓园，沐浴在初升的朝阳之下，给身体带来一点融融暖意，俞弦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陈着知道，这个时候可以说话了。
    “快7点了。”
    陈着举了举手表说道：“你现在是回学校，还是先回家洗一洗。”
    俞弦拎起校服闻了一下，皱了皱圆润的鼻翼：“我还是回家一下吧，不然熏的教室都待不下去了。”
    “那我先回去上早自习了。”
    陈着说道，他估计俞弦应该要回家一趟。
    “哦……”
    俞弦脸上略过一丝不舍，不过想起回校又不是见不到的，于是点点头：“好。”
    陈着往前走了几步，心中突然一动，又重新转过身。
    俞弦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泛红的眼尾就好像点上绚丽的四月桃花儿，美得不可方物。
    陈着温和的笑了笑，怎么说呢：
    人与人的遇见，
    就是一朵小小的涟漪，
    缓缓地散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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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风头太盛被盯上

    第34章 风头太盛被盯上
    陈着从墓园搭车回到学校，时间已经快7点半了，早自习即将结束。
    如果是真正的高中阶段，陈着一定最大时速冲向教室；
    只可惜他是上过大学的，发现迟到还能去教室已经很给学校面子了，为什么要快跑弄得自己满头大汗？
    于是，陈着就按照正常速度走进学校大门，浑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肠粉店里，有几个人一直盯着自己。
    “看到没，那就是陈着。”
    一个穿着执信中学校服，梳着油头气质有些圆滑的男生说道。
    他身边是两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大概在20岁上下，脸上油叽叽的好像是刚从网吧通宵刚出来的模样。
    其中一个眯眼看了半天，摇摇头说道：“离得太远了，看不清脸，要不要走近一点？”
    “别去，别去。”
    执中的油头男生赶紧摆摆手：“陈着这狗日的可机灵了，离得太近可能就被他察觉了。”
    “那也没关系！”
    皮夹克年轻人豪迈的一挥手：“到时我们把小纸条送过去，请他出来谈谈就好了。”
    虽然用了一个“请”，但听出来不是什么客气话。
    “山哥，才哥，你们千万别下手啊。”
    执中的油头男生还是知道轻重的，不断的提醒：“就是喊他出来警告几句，吓一吓就足够了。”
    “小李，你也太胆小了。”
    皮夹克年轻人嗤笑一声：“踢他几下屁股，扇一两个耳光又有什么的。你放心吧，我们一定给你出气，妈的敢抢我兄弟的女人……”
    时间过得飞快，当黑板后面那行字变成“离高考还有54天”的时候，全省第二次模拟考试也临近了。
    在考试压力的笼罩之下，高三年级整栋楼气氛都是沉甸甸的，除了那些体育生和艺术生。
    因为体育和艺术的专业联考去年年底就已经过了，现在他们就等着6月份的高考。
    到时拿个300多的文化分，只要别出什么岔子，就可以正常上大学了。
    体育生张超最近心情突然很好，训练时甚至都打破了自己的4*100米记录，晚上回到家，看到母亲和一帮麻友在客厅里搓麻将，居然也会帮忙倒一下茶水。
    “捡到钱了吗？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张超母亲瞥了儿子一眼，顺手打出一张牌：“九筒！”
    张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咕嘟嘟”灌了几口，然后痛快的打了一个饱嗝：“嘿嘿，主要是我最近听到一个好消息，校外有人要教训一下陈着。”
    “陈着是谁啊，杠！”
    张超母亲一边杠牌，一边问道。
    “就是在派出所里要我写保证书的那个傻逼。”
    张超挤眉弄眼的说道：“他好像是抢了人家的女朋友，现在人家要找外面的哥们弄他一下。”
    “谁？”
    张超母亲突然转过头，盯着儿子看了一会，终于想起“陈着”是谁了。
    “快打牌，快打牌……”
    其他三个牌友忍不住在旁边催促。
    张超母亲把手里的麻将打出去，思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外面那几个哥们是朋友呗。”
    张超笑嘻嘻的说道：“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说我能不开心嘛！”
    不过，张超母亲并没有像她儿子想的那样高兴，而是打了两张牌以后，突然呵斥道：
    “你少和外面那些混混玩，他们都是社会的渣滓，你以前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就是被这些垃圾影响变得都不听话了。”
    体育生时间多精力旺盛，人高马大又不用怎么学习，很容易和校外混混玩到一起。
    更有甚者，有些混混就是曾经的肄业体育生。
    不过母亲看儿子肯定是有滤镜的，可能天底下妈妈都一样，不管自家儿子有什么问题，第一反应就是“他本质是好的，肯定在其他人影响唆使下才变坏的”。
    哪怕是结婚了以后，只要夫妻吵架也一定是儿媳妇的问题。
    张超本来想和母亲分享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不料被呵斥了一顿，心里有些不爽就打算回卧室玩电脑。
    结果，他妈突然喊道：“张超伱过来！”
    “干嘛？”
    张超很不情愿的走过来。
    “陈着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张超母亲问道。
    “我怎么做？”
    张超怔了怔，心想这事和我有什么鸡毛关系啊？于是说道：“我当然是看热闹了，那个傻逼被打死才好了。”
    张超母亲没吭声，一言不发的打着麻将，抵着肥胖的双下巴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张超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妈，怎么了……”
    “那个叫陈着的实验班学生啊，从上次那件事我就能能看出来，他是个讲理但又不肯吃亏的人。”
    张超母亲一脸嫌弃的说道：“那些不读书的混混能有什么脑子，别到时又像你一样栽他手里去了。”
    “妈！”
    张超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再提起自己的“当年勇”。
    “别吵！”
    张超母亲皱着眉头，表面上是在看牌，实际上在和张超说话：
    “上次从派出所回来以后，我好几天晚上都没睡着，总觉得你给人留下一个把柄了。人家想什么时候搞你一下就什么时候搞你一下，就算上了大学都不太保险。”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超感觉母亲看待问题是在另一个角度。
    “我是这样觉得的啊……”
    张超母亲又转过头，看着儿子说道：“你不如把有人要对他动手的事情告诉陈着，然后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保证书那些材料还给我们。”
    “妈！”
    张超瞪大眼睛：“你是想让我背叛朋友？”
    “那些整天泡网吧的混混也叫朋友？”
    张超母亲看到儿子好像还有些拎不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交两个尖子生朋友啊，还是打算给人留着把柄过一辈子吗？”
    “那些实验班的又装又虚伪，谁想和他们当朋友……”
    张超“嘁”了一声说道。
    “我不和你多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张超母亲眼看讲道理没用，直接放大招了：“如果你不听我就去告诉你爸，他还不知道你进过派出所呢，知道了非打死你！”
    张超听到父亲，脸上闪过一丝畏惧，神色开始动摇。
    其他牌友看到这对母子俩吵起来了，一个个都在劝道：“算了算了，超超啊，你还是听你妈的吧，有些事你看的不够透彻。阿蓉，消消气继续打牌……”
    张超母亲气呼呼的摸了一张牌，结果一看牌面，顿时眉开眼笑：“东风啊，那我这把胡了！”
    “有的时候啊，人生可能就差一张牌。”
    张超母亲举着麻将牌“东风”，意有所指的对张超说道：“你把那些东西换回来，这样才能干干净净的上大学。陈着呢，他也可能正需要这张东风……”
    ······
    成年人看待问题的角度，肯定要比没有走上社会的高中生深远得多。
    张超母亲觉得，这是“一石多鸟”的好事。
    如果能换回张超的把柄，那是最好了；
    如果换不回，至少能化解一下矛盾，以后还能有机会能要回来；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让张超和那些校外混混划清界限！
    我儿子练体育以后要为国为省争光的，实在不行还能去学校里当体育老师，那些小混混别来影响我儿子前途！
    张超母亲这样设想的很好，张超也并没有打算违逆。
    但是，他自作主张把时间改了。
    本来应该第二天就找陈着的，可是张超偏偏等到二模考试的时候，才打算去告诉陈着。
    你如果心态被影响，从年级前十掉下去了，那可不关我的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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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陈着”挨打了？

    第35章 “陈着”挨打了？
    陈着上次考试年级第八，所以二模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坐进了第一考场。
    上午的数学考完以后，很多人又来找他对答案了，其中初中同学王长花声音最大：“陈着陈着，你倒数第二大题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是2和-2吗？”
    陈着点点头，回道说：“是。”
    “yes！”
    王长花又是经典动作兴奋的一挥拳，然后笑呵呵的说道：“二模感觉比一模要简单很多啊，这次数学130妥妥的，都不知道出卷子的老师怎么想的……”
    “操！王长花你不装逼能死吗？”
    旁边有同学厌烦的说道：“每次都是这样，刚考完试你就吹牛，发了试卷就装死，你就说说你数理化哪次考过120的？”
    “小瞧我是吗？”
    王长花梗着脖子和别人吵架：“我就这次破120给你看看，过了你要叫我花哥！”
    有些人可能秉性不坏，但是天生的爱吹牛逼，希望藉此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王长花就是这样的性格，这小子还曾经当众说请陈着打电玩呢，结果一个月都不见踪影。
    “算了算了，别吵……”
    陈着在旁边笑呵呵的劝架。
    也就在这时，陈着突然注意到张超走了过来，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层教学楼是第一到第五考场，就连王长花都是从楼下跑上来对答案的，张超这种体育生应该在倒数第一考场睡觉吧。
    单论成绩而言，张超就相当于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误入化神期大佬的聚集地。
    不过发现张超的目光一直锁定自己，陈着知道应该是有事。
    “怎么了？”
    陈着平静的问道。
    张超看了一眼旁边的王长花，示意陈着走远一点说话。
    陈着跟着过去，徒留下喜欢热闹但又凑不进热闹的王长花同学，在不远处眼巴巴的看着。
    “我收到一个消息。”
    张超双手插兜目光眺望远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一点：“有人会在明天晚上8点，约你去附近的废弃停车场谈一下。”
    执中附近是有一个废弃停车场，其实是准备改建楼房，堆积了大量原料所以才没有车停过去。
    “谈一下？”
    陈着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对于高中生而言，这个“谈一下”怕不是要教训一下自己吧。
    “谁要找我谈？”
    陈着下意识的问道。
    “哼哼~”
    张超冷笑一声：“伱在学校里得罪那么多人吗？谁要动你都想不起来？”
    张超认为自己肯过来提前打招呼，已经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了，但是绝对不能把始作俑者说出来，那样也太没义气了！
    陈着那边呢，脑海里倒是闪过一两个人影，但又不太确定。
    于是，陈着看了一眼张超，故意诈道：“我这人老实，话又不多，高中三年从没和同学发生过冲突，如果真要说的话，那就得罪过你。”
    “你是不是贼喊捉贼啊？其实就是你想教训我的吧。”
    陈着脸上一副怀疑的神情。
    这可把张超可气坏了，自己好心过来通风报信居然还被当成“敌特”，忍不住出声骂道：“别他妈放屁了，你抢了李建明喜欢的女生，还怪人家动你？”
    “哦，原来是李建明。”
    陈着有些意外但其实也没那么意外。
    大概是那次把他赶出教室，他就记住自己了，但是还没有到动手的地步；
    真正的导火索应该是我和宋时微之间的谣言吧，李建明天天来11班门口晃荡，也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陈着不禁都叹了口气。
    高中时男女之间的一点误会，在这群被学习压榨到精疲力竭的学生眼里，可能就是美好爱情在偷偷发酵了。
    实际上，我tm到现在都没有加过宋时微的QQ，被这样误会就感觉真挺亏的。
    事情到了这里，陈着还有一个疑问：“是李建明自己和我谈吗？”
    如果是李建明的话，他那小个子可打不过我，这不得找个“王凯哥哥”帮忙？
    果然，张超也闷声说道：“他外面的哥们找你谈。”
    陈着点点头，他还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眼下肯定是二模考试更加重要。
    不过要是真的，李建明也是会挑时间的。
    明晚是二模刚结束的那个晚自习，老师都在忙碌的改卷子排名次，肯定都不在教室里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管怎么样，陈着还是和张超道了声谢。
    “那个……”
    这时，张超突然咳嗽一声。
    陈着看了一眼对方支支吾吾的模样，瞬间明白他是有所求，不然何必当个“混奸”二五仔呢，于是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妈说……你能不能把道歉保证书还有验伤单那些证据都还给我们。”
    张超都不好意思直说，毕竟这是出卖朋友进行交换的，所以把责任推给了母亲，表示这全是她的意思。
    那些东西对陈着没什么用，而且对方主动过来表达了善意，估计以后也不会再骚扰俞弦了。
    陈着思索片刻，说道：“那你三个工作日以后找我拿吧。”
    “啊？”
    张超有些傻眼：“怎么又是几个工作日啊。”
    ······
    张超走了以后，陈着默默想着怎么应对。
    自己可以用规矩拿捏张超，因为对方是要读大学的，但是这一套对小混混没有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报给学校。
    先看看学校的态度，如果学校和稀泥，那就直接回家告诉老陈。
    陈培松那么多年基层工作经验，还有很多派出所朋友，这又是在2007年，对于这些没关系没背景喜欢在街头游荡的小混混，他们肯定有办法妥善处理的。
    思路慢慢的理顺以后，陈着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事真的假的都很难说，还是先专心的考完二模。
    “陈着。”
    这时，初中同学王长花走过来，好奇的打听道：“他找你什么事啊？”
    张超一直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毕竟是打篮球很好的体育生，陈着最近风头也很盛，但是他俩为什么能凑到一起呢？
    王长花心里痒痒的实在想知道。
    “没什么~”
    陈着自然不可能告诉王长花。
    “可是我刚刚听到什么明天晚上……8点……废弃停车场……”
    王长花估计是听到了张超的第一句话，追着陈着询问。
    “哦……”
    陈着随口开个玩笑：“有个练田径的女生约我明晚8点去那里表白，我在考虑要不要答应。”
    “是吗？”
    王长花有些怀疑，但陈着以前很老实从不骗人，而且张超也是体育生，让他过来帮忙传话似乎也说得通。
    “练田径的女生是谁啊……于丽丽还是龚艳艳？”
    王长花迫切的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可惜陈着就是不回答。
    ······
    下午的两场考试是物理和英语，陈着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的答完。
    包括第二天的化学也是这样，陈着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直到晚自习开始，班级同学在紧张忐忑等着试卷成绩的时候，突然有人在门口叫了一声：“陈着，你出来一下！”
    大家扭头看过去，居然是李建明。
    “他找你做什么？”
    黄柏涵纳闷的问道。
    “谁知道呢。”
    陈着笑了笑，看了下时间是7点45，这群小混混还挺守时的。
    身高不足1米7的李建明，看到陈着出来，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恩仇的兴奋，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有几个朋友想约你在附近的废弃停车场谈谈。”
    “如果你不去。”
    李建明稍微加重一下语气：“以后上学放学可就要当心了。”
    陈着没把威胁放在心上，只是反问道：“你确定吗？这件事情你能收得了场？”
    陈着的反应和其他学生完全不一样，以至于李建明恍惚之间以为自己是被威胁的那一个，转移目光不和陈着对视：“人家就是找你谈谈，又不会做什么？”
    “好。”
    陈着没有再劝，自己已经给过机会了，而是问道：“你到时会去吗？”
    “我不去，我只是帮忙传个话而已。”
    李建明说完就走，他感觉在陈着面前很有心理压力，说话做事好像施展不开手脚。
    陈着也没有纠结，就像先前决定的那样，直接去了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尹燕秋正在看着班级排名，她看到陈着过来，立刻笑吟吟的说道：“陈着，你二模发挥的不错哦，物理应该是年级第一。”
    这次二模陈着和宋时微的成绩不仅没有退步，而且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进步了一点点。
    在尹燕秋看来，如果“早恋”能有这种效果的话，她恨不得班级里多几对这样的学生。
    陈着和宋时微，距离成为“执中佳话”似乎就差最后一场高考了。
    “多亏了尹老师平时的严厉教导，所以我们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都这个时候了，陈着还能没忘记拍个马屁，然后才说道：“尹老师，我有件事想和您汇报一下……”
    尹燕秋刚开始还不怎么在意，一边喝着陈皮水，一边听着陈着讲话。
    可是听着听着她脸色就严肃起来，“呯”的一声放下保温杯，拉起陈着就说：“走，跟我去找曹主任！”
    年级主任曹京军听了这件事也很生气，他现在很喜欢陈着这个学生，毕竟在老同学祁政面前给自己挣了面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怕不是陈着，只是普通学生也不能给一个校外混混威胁了啊。
    于是，他立刻喊上保卫科几个年轻干事，一行七八个人前往学校附近的废弃停车场。
    也就两三分钟，大家就来到了这个黑漆漆的停车场，四处寻找那几个小混混的身影。
    突然，其中一个保安说道：“那里好像有人在挨打。”
    曹京军一听连忙跑过去，陈着也跟在后面，离得越近，挨打声越清晰。
    “陈着，原来老子都不想打你的，但是你太气人了！”
    “抢我兄弟女朋友就算了，连自己是陈着都不敢承认！”
    “不敢承认你偷偷摸摸过来做什么？啊？问你话呢！”
    ······
    “嗯？”
    陈着跑着跑着，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啊。
    如果挨打的人是陈着。
    那tm我是谁？
    ······
    （不好意思晚了一点，今晚8点还有一章。）
    ()

 第36章 事态升级中

    第36章 事态升级中
    那些小混混正打的不亦乐乎，突然发现有人拿着手电筒靠近，丢下“陈着”就四散而逃。
    这时，真正的陈着走过去，扶起那个躺在地上的男生，不禁吃了一惊：
    “啊？长花，怎么是你？”
    “呜呜呜，就是我啊！”
    王长花眼睛都被打肿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哭唧唧的说道：“你不是说有个练田径的女生和你表白嘛，正好刚考完试我也无聊，就想偷偷摸摸来瞧一下……”
    “结果！”
    王长花擦一下眼泪：“他们莫名其妙的就按着我打，还非要我承认就是陈着，这群畜生啊……”
    “……”
    一时间，陈着也不知道是怪自己胡乱开玩笑，还是觉得长花好奇心太旺盛了，不过也符合他一贯以来不着调的风格。
    这时，陈着余光中瞥到年级主任曹京军和班主任尹燕秋也都过来了，于是低声说道：“想报仇的话别私了，一定要先报警。”
    “嗯？”
    王长花泪眼朦胧的瞧了一眼陈着，看着陈着沉稳坚定的神色，点点头决定再相信老同学一次。
    曹京军和尹燕秋打着手电筒过来，在王长花脸上晃悠几下，两人都不认识，但又确定这是执中的学生，因为他还穿着执中校服呢。
    “先去医院！”
    曹京军果断的先送去医治，顺便看看这个事情如何解决。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老曹作为学校的中层领导，处理问题的思路一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免曝光出来影响学校的声誉。
    不过先一步得到提醒的王长花，压根不同意，一边抹鼻涕一边大声喊道：“我不去医院，我要去公安局报警，我不能白白被打，老子要他们被枪毙，呜呜呜……”
    “没说不报警啊，我们只是先去医院而已，同学是哪个班的，你看你鼻子都流血了，你要相信老师嘛……”
    曹京军还想用这些话先稳住王长花，毕竟真去了派出所，事情就有闹大的风险，那时就不好控制了。
    “不行！我一定要先报警！”
    王长花大概也看出来年级主任曹京军想悄悄的处理，但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这他妈比49年参加国军还委屈。
    陈着一直没说话，从自己内心来讲是希望去派出所的。
    王长花脸都肿得像猪头了，进了派出所那群小混混就玩完。
    但是，这肯定不是曹京军想看到的结果。
    陈着表面上还不想违逆老曹，所以出了一个主意以后，就默默看着长花和老曹在拉扯。
    不过王长花毕竟是受害者，“话语权”要更大一点，尤其他最后居然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一扭一扭的打算去派出所报案。
    尹燕秋到底是女老师，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眉说道：“曹主任，我们还是先去派出所吧……”
    她又看了看停车场外面，已经有一些瞧热闹的学生和附近居民在围观了，叹了口气说道：“只要秉公处理，这样就算有些流言蜚语也会平息。”
    “走吧走吧，我再打个电话给贺校。”
    老曹也不得已答应下来，路过陈着的时候，他还特意疑惑的多瞧两眼。
    不是说小混混要找陈着谈话吗？
    现在小混混有了。
    话也谈了。
    为什么跑出来挨打的是其他学生？
    ······
    陈着自然也陪着王长花一起去派出所。
    虽然从逻辑上来讲，如果今晚真的是自己单枪匹马出来，眼皮灵活些未必会挨打；
    但是从结果上来看，王长花毕竟替自己扛了一顿揍。
    这可是实打实的出血了，必须要进行伤情鉴定，那几个小混混一定会进拘留所的。
    可是班级里不知道这些过程，黄柏涵就看陈着被李建明喊出去，然后很久都没有回来。
    “奇怪，人呢？”
    大黄有些担心好友，毕竟陈着曾经得罪过李建明。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黄柏涵还去操场厕所转悠一圈，都没有找到陈着的身影。
    一直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陈着还没回来。
    黄柏涵马上跑到办公室，准备找班主任尹燕秋汇报这件事。
    结果，班主任也没在位置上，空荡荡的桌面上放着一沓沓已经改好的试卷，被风吹得来回作响。
    “对尹老师来说，什么事比二模成绩还要重要？”
    黄柏涵原来担忧的心思，突然开始加剧，赶快来到高三（5）班门口，叫出了李建明。
    “陈着人呢？”
    大黄沉着脸问道。
    “啊？他还没回来？”
    李建明听了也是一愣。
    正常来说，叫出去吓唬一下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吧，为什么陈着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问你，他人呢？”
    黄柏涵着急的问道。
    “你急什么！”
    李建明对陈着有些畏惧，但是可不怕一眼就是老实人的黄柏涵，抿了抿嘴巴说道：“有人找他去附近停车场聊聊天了，不会有什么事……”
    黄柏涵没听完就“噔噔噔”的跑下楼，李建明呆了两下也连忙跟上。
    经过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几个保安拦住了黄柏涵：“同学，伱要去哪里？”
    因为现在正是晚自习的时间，黄柏涵这样慌慌张张的跑出学校，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我去旁边的停车场。”
    黄柏涵揉着胸口，急促的说道：“我朋友被人喊出去很久没回来了。”
    “你朋友是谁？”
    有个年轻保安刚才也去了案发现场，挥挥手说道：“反正你别去那边，有个学生都被打伤啦，现在他们去了派出所。”
    黄柏涵一听就急了，马上问道：“打伤的是谁啊？是不是叫陈着？”
    年轻保安回忆了一下，刚才那群混混好像是一边打一边叫这个名字，于是点了点头。
    黄柏涵脑袋“哄”的一下，瞬间一片迷茫，就连身后的李建明也被吓得小腿发软。
    我都提醒了啊，千万别打千万别打……
    为什么还要动手……
    还去了派出所……
    过了一会，黄柏涵深呼吸几口尽量不去胡思乱想，万一陈着没有伤的很重呢？
    可是大黄毕竟才18岁，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应该做些什么。
    下意识的就往班级里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去，觉得此时应该先去派出所探望陈着，但是教室里还有东西……
    其实他现在脑袋里也很乱，李建明还在旁边自顾自的解释：“我真的就是想让人吓唬一下陈着，没想到他们能动手啊，我真没想到……”
    “操你妈的，滚啊！”
    最后，很少说这种脏话的黄柏涵受不了了，对着李建明大吼一声，回到教室后还在喘着粗气平复心情。
    前排的女同学刘晗转过头，关心又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咋那么白？”
    “陈，陈着……”
    黄柏涵就觉得喉咙很干，一边颤抖着整理文具，一边尽量平静但又根本做不到：“被，被李建明叫人打伤了，他们去了派出所，我现在要去找他……”
    人在紧张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的提高，其实就算不提高，在如此安静的晚自习教室，这样一句话不啻于投下一枚炸弹。
    班级里顿时“哗”的一下乱了起来，大多数学生都是震惊和关心的，毕竟陈着是自己的同学。
    康良松不会，这小子眨了眨眼，准备狠狠刷两道数学题庆祝一下。
    “微微，你听到了吗？”
    牟佳雯在经过初期的惊讶后，转头对宋时微愣愣的说道，其实小牟同学还有下一句，会不会是因为你啊……
    宋时微突然一言不发的走出教室。
    “微微，微微……”
    牟佳雯喊了几句没有回应，小牟同学犹豫一下也是快步的追上。
    2007年执中是不允许带通讯设备的，当然是可以偷偷带，但是如果被老师发现会没收，等到放假时才还给你。
    所以，一般同学都不会携带手机这些，毕竟比较麻烦。
    宋时微走到小卖部的电话亭，平静的拨通一个号码：“爸……”
    ……
    黄柏涵收拾好东西后，在班级同学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在校门口保安亭问清楚派出所地址后，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一本电话簿，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毛阿姨吗，我是黄柏涵啊……陈着，陈着被人打伤了……”
    ……
    “喂，俞弦，你还在便利店吗？”
    吴妤拿着话筒急促的说道：“陈着被人打伤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年级里都在传……你先别急，我们一起过去……”
    这个夜晚，注定会比较热闹。
    （高中情节也快结束了，求票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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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校花居然来看我！

    第37章 校花居然来看我！
    执信中学附近的派出所叫“农林下路派出所”，在粤城的所有基层派出机构里，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了。
    一栋五层的小楼，第一层是办事大厅和接待中心。
    其实说来也很奇怪，黄柏涵每天上学都经过这里，从来都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今天站在门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对这个庄严肃穆的机构有一种来自心底的敬畏。
    “呼~”
    黄柏涵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勇敢的走了进去，马上就看到两起纠纷。
    一起好像是在两人喝醉酒打架了；
    另一起是夫妻闹矛盾最后还动了手；
    各有几个民警在院子里给他们调解。
    黄柏涵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来到了办事大厅里面，很快发现了年级主任曹京军和班主任尹燕秋，还有一对怒气冲冲的中年夫妇。
    陈着呢？
    黄柏涵第一反应就是伤势太重进医院了，这样一想，心中又顿时紧张起来。
    尹燕秋这时也看到了黄柏涵，招招手让他过去，问道：“你不上晚自习来这里做什么？”
    班主任真的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对学生都有一种下意识的管制欲。
    “我，我听说陈着被人打伤了。”
    黄柏涵有些局促的说道：“所以过来看看。”
    “陈着？”
    班主任尹燕秋脸上突然展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就在黄柏涵纳闷的时候，尹燕秋冲着身后努努嘴：“喏，他上厕所回来了。”
    黄柏涵一转头，果然看见好友从洗手间里出来。
    他……
    脸上没有受伤，身上好像也没啥问题，甚至还能使劲的甩了两下手上的水渍。
    “大黄，你怎么来了？”
    陈着根本不知道现在年级里的混乱和谣言，甚至还和黄柏涵开个玩笑：“你是有感情纠纷还是婆媳矛盾需要来调解啊？”
    黄柏涵不搭理调侃，呐呐的问道：“你，你不是被李建明叫人打受伤了吗？”
    “emmmm……怎么说呢……”
    陈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名字确实被打了，但身体没受罪。”
    “名字被打？啥意思？”
    黄柏涵彻底懵了。
    “就是对方确实是约我出去谈话……但是我找老师的时候，我初中同学王长花自己悄偷摸跑过去了……人家以为他就是我，他还不承认，于是就动手了……”
    陈着正解释的时候，刚刚做完笔录、鼻青脸肿的王长花从询问室里走了出来。
    陈着说的再多，黄柏涵听起来都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毕竟这事本就蹊跷。
    但是一看到王长花这副惨样，大黄瞬间觉得前因后果都清晰了。
    这时，那对中年夫妇把王长花拉过去，一边关心着伤口“疼不疼”，一边在骂他“多管闲事”。
    看样子，应该是王长花的父母。
    “坏了！”
    黄柏涵看到这一幕，突然说道：“陈着，我也告诉你妈，说你被打进派出所了！”
    “啥？”
    陈着心想这不是节外生枝嘛，正打算借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的时候，陈培松和毛晓琴已经赶到了。
    老陈看着还稳重一些，虽然脸上既担忧又严肃，但至少衣服是整齐的。
    毛太后不仅脸上挂着泪痕，连脚上的鞋子都是一只不一样的，上身也就是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一件风衣，风衣的扣子都系错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儿子陈着，急匆匆的跑过来，打量两眼突然也愣住了。
    “柏涵说，你被小混混打伤了……”
    毛晓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黄柏涵。
    “emmmm……我名字确实被打了，但身体没受罪……对方确实约的是我……”
    陈着只能又解释一遍。
    不远处，曹京军问着尹燕秋：“那是陈着的父母？”
    “对。”
    尹燕秋点了点头：“开家长会时见过，陈着他爸在街道办工作，他妈是医生。”
    “哦。”
    曹京军若有所思，难怪感觉陈着总有一股比同龄人成熟稳重的气质，可能和家庭熏陶也有关系。
    说起家庭，老曹在心里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王长花这个学生有些难搞，他父母是做生意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做通思想工作。
    没过多久，收到消息的执信中学校长贺勇、王长花的班主任卞滢、还有执中学生处的主任徐朝才全部都来了。
    他们一是来看看学生的伤情；
    二是妥善处理这件事，尽量不让它影响学校的名声；
    不过也正如老曹所想的那样，王长花父母根本没那么好商量，贺勇都没说几句话，王长花他妈就拍着凳子说道：
    “凭什么让我们消火？没看到我儿子伤的这么严重吗？”
    “我儿子是来上学的，不是来挨打的，伱们学校根本没有尽到监护职责！”
    “王长花是无妄之灾，他是替别人受过！今天你们不拿出个合理的章程，我就要给报社打电话了！”
    ······
    “老陈。”
    已经明白来龙去脉的毛晓琴，听到这番话不禁皱了皱眉头：“这话是不是有点我们的意思呢？”
    陈培松淡定的摆了摆手，说道：“如果陈着阴差阳错的被人打了一顿，你是不是也很生气？都是为人父母的，将心比心大概也能理解这种心情，所以咱们就当没听见吧。”
    老陈原来的担心焦虑不在妻子之下，只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现在看到不是陈着受伤，对于这些言语上的些许冒犯压根不放在心上。
    其实长花还是很够义气的，父母指责学校的时候，他一声不吭；
    但是听到母亲攀扯陈着，王长花就很不乐意了，肿着脸打断道：“妈，你别乱说，这关陈着什么事啊……”
    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大，但是派出所民警根本没有多看一眼，仿佛对这些事情都已经见惯不惯了。
    也就在这时，派出所门口突然走进三个人。
    一个是40多岁的中年男性，身材挺拔，穿着得体，眼角额头虽然有了些皱纹，但是仍然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个英俊倜傥的帅小伙。
    目光锐利，炯炯有神，属于那种在自己地盘说话很管用的人。
    他后面跟着一个穿着正式西装，但是很像司机秘书的下属。
    最后面，还有一个穿着执中校服的女生。
    毛晓琴一看到这个女生，就忍不住惊叹道：“老陈，这女孩好漂亮啊，不仅脸好看，个子还高，哎呦皮肤还那么嫩……”
    因为不是自家儿子受伤，毛太后已经有了八卦的心思。
    陈着看了那个女生半晌，突然问着黄柏涵：“她也是你喊来的？”
    黄柏涵翻翻白眼：“我能请得动她？”
    “也是。”
    陈着还在纳闷，“她”为什么过来的时候。
    那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大叔目光转了一圈，很快发现了受伤的王长花，马上迈步走了过去，俯下身亲切的问道：“你好，我是宋时微的父亲，你伤的怎么样了？”
    其实这三个人刚走进派出所，因为气质突出外表漂亮，几乎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王长花自然也认识那个女生。
    校花宋时微啊。
    她来做什么？
    等到宋时微父亲走过来关心自己的时候，王长花就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什么意思？
    难道……
    莫非……
    宋校花一直在偷偷的关注我，只是我一直都没察觉？
    听到我被人打进了派出所，所以她终于控制不住压抑的情感，带着父亲前来探望我？
    天呐！
    那帮狗日的小混混，老子现在不要你们被枪毙了，甚至还有些感谢你们。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王长花喉咙里就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王长花父母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还有……一丝丝的欣喜。
    我儿真的这么厉害？
    人家特意过来慰问，自己也不好意思站着，王长花父亲还很讲究的伸出右手。
    宋时微父亲也风度翩翩的握了一下，礼貌但是又愧疚的说道：
    “我平时工作太忙，微微很少和我说学校里的事情。”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学校里一直有人纠缠她。”
    “陈着，谢谢你那次替微微出头。叔叔和你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
    宋时微父亲说到一半，突然发现，“陈着”脸上的笑容怎么没了？
    ······
    （今晚8点还有一章，求票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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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怪你儿子不是真的陈着

    第38章 怪你儿子不是真的陈着
    当宋时微父亲叫出名字的那一刻，王长花突然明白什么叫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打击。
    身体被打就算了，连精神也要被欺骗一下。
    不过他还是抽了抽鼻子，指着不远处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委委屈屈的说道：“宋叔叔，我不是陈着，他才是。”
    “嗯？”
    宋时微父亲看了一下完好无损的“真陈着”，原地有些愣神。
    他是接到闺女的电话就火速赶到学校了，通过闺女和一个特别能说、长着一对小虎牙女生的“复盘”，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
    原来，微微在学校里经常被一个叫“李建明”的差生骚扰；
    后来，班级里一个叫“陈着”的男生终于看不过去，站出来赶走了李建明，于是就被记恨上了；
    今晚，李建明找人把陈着约出去教训了一顿，听说他还受伤了；
    以至于从来不爱炫耀家庭条件的闺女，居然会主动找到自己，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
    所以宋时微父亲一进门，看到鼻青脸肿的王长花就误以为是陈着，逮着人家一顿道谢。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饶是宋时微父亲心思敏捷，一时也理不清头绪，转头向闺女请示。
    宋时微倒是没认错，她进来就看见陈着了，只是看着活蹦乱跳的当事人，清澈的眼神瞬间也是一片迷茫。
    最后，还是陈培松站了出来，主动打破这丝诡异气氛：“宋董……”
    “你认识他？”
    毛晓琴好奇的问道。
    “中信证券的执行董事宋作民，经常上报纸的。”
    陈培松低声告诉妻子。
    “原来是他。”
    陈着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宋校花父亲竟是宋作民。
    这个人在粤东金融行业貌似还挺出名的，不过巅峰时刻正好和自己完美错开。
    陈着工作时炒股已经是十几年以后了，那时宋作民已然退居二线，除了参加一些国内省内高级别的经济会议，平时都不会出现在公众视线。
    那时偶尔给一个镜头，也是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模样，哪有现在这样意气风发。
    宋作民那边呢，有了老陈递过来的梯子，也走过去握手致意：“陈着是你家孩子吗？”
    “犬子犬子……”
    老陈谦虚几句，也在寒暄之中把过程真相和宋作民讲了一下。
    宋作民听了也是一阵错愕，起因倒是没有问题，谁想到过程出现了一丝偏差，这才导致了乌龙结果。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家陈着！”
    宋作民看似是和陈培松在说话，其实目光看向了陈着，并且认真的打量了一下。
    陈着微笑着回应，有父亲陈培松在场，自己一个高中生反而不需要说太多话。
    宋作民觉得这是陈着不自矜的表现，对他的第一印象更佳了。
    毛晓琴也没有闲着，她那一排本来是三个座位，旁边是陈着和黄柏涵。
    不过，毛太后看着宋时微一直站着，拍拍两个男生肩膀说道：“你们去后面坐。”
    “哦。”
    陈着和黄柏涵什么都没说，乖乖让出位置。
    毛晓琴挪了下屁股，拉了一下宋时微的小手，笑呵呵的说道：“你叫微微是吗，站着累不累啊，来阿姨这边坐一下。”
    其实以宋时微的性格，不是很习惯陌生人的突然亲近。
    不过毛太后笑容真挚热情，就连眼角鱼尾纹都蕴藏着中年妇女特有的慈祥，宋时微大概也能感受到这种善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挨着毛晓琴坐下来了。
    毛太后看着身边明眸皓齿的宋时微，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身上的清冷疏离，笑吟吟的问道：“你小名叫微微，大名叫什么啊？”
    宋时微嘴角动了动，淡声回道：“宋时微。”
    “这个名字好听啊，很有淑女气质，谁给你取的啊？”
    毛晓琴夸奖了一下，很自然的继续问道。
    “爷爷。”
    宋时微明显不太适应这种聊天风格，脸上毫无表情，手心却默默抓紧了校服的一角。
    “老一辈取名字还是很有水平的，我们家陈着的名字也是爷爷起的，就是希望他以后做事做人都沉着一点……”
    大概中年妇女都有这样一种能力吧，她们能够在闲聊的时候，轻松就破掉对方的社交壁垒。
    聊着聊着，宋时微突然转头看了一眼陈着。
    陈着从这一眼中，居然感觉到了一种“求助”的意味。
    陈着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表示你不想聊就自己走吧，我是不会去掺和的。
    “伱妈也挺厉害的。”
    黄柏涵在旁边憨笑着说道：“我估计宋校花一个星期都没说过这么多废话。”
    “中年母亲不都是这样。”
    陈着撇撇嘴说道：“我第一次去你家找你玩的时候，你妈还问我年纪多大，家住哪里呢……”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毛晓琴和蔼的问道：“微微，你是几月份生的呀……”
    陈着和黄柏涵对视一眼，突然有一种“话都让你说完了”的感觉。
    这时，执中的校长贺勇也走过来，和宋作民客气打个招呼。
    宋作民脸色一肃，根本不卖这个面子，单刀直入的问道：“贺校长，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叫李建明的学生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
    贺勇也有些为难，他倒不是要包庇李建明，而是如果真要开除他，那就要上报教育局，那怎么都算执中的一桩污点了。
    不过，他也理解宋作民作为一名父亲的愤怒。
    闺女在学校里被一个男生纠缠这么久，学校和老师居然都没有察觉？
    其实贺勇也觉得冤枉，你女儿什么姿色你心里不清楚吗？
    每到课间的时候，总有两三个男生跑到高三（11）班教室外面，就为了一睹你女儿的芳容，然后回去和班级同学吹牛。
    李建明追求宋时微的事情，其实高三年级老师都是有数的，而且也提醒过很多次。
    但是李建明从来不敢逾越红线，每天最多就是口头上的骚扰，而且训斥一下他也就走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开除了吧……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宋作民更加生气。
    实际上，宋作民刚开始听到消息就已经作了安排，此时他又接了几个电话，然后对贺勇说道：“我已经和市局老齐打过电话了，相信他很快就找到你了。”
    贺勇一听就有些头大，“老齐”就是市教育局的常务副局长，分管粤城各个高中。
    如果他都知道了这件事，那倒也没必要再犹豫不决了。
    所以初高中老师真的没那么好当，有些学生家长社会资源很强大，可以绕过学校推动某件事的进行。
    这边一群人闲聊的闲聊，谈条件的谈条件，那边王长花一家孤零零的坐着。
    “长花。”
    王长花他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明明受伤的是你，人家都围在陈着身边呢，你就没几个同学探望你吗？”
    “怎么没有啊！”
    王长花嘴硬着反驳：“就是我的那些朋友不知道而已，不然他们都过来了，这间小小的派出所都站不下。”
    “哼~”
    母亲大概也知道王长花爱吹牛的习惯，冷笑一声说道：
    “我也不要那么多，你但凡能找来一个和刚才那个姑娘差不多的女生，我也算你高中三年没白读了。”
    刚才她以为宋时微是来探望自己儿子的，结果闹了一个乌龙，颇感没有面子。
    “宋时微其实也没有很漂亮好吧。”
    王长花开始疯狂找补：“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叫俞弦的，妈，我和你说，她长得……”
    他妈等了一会，发现王长花没了动静，忍不住问道：“长啥样啊？”
    王长花喉结滚动一下，指了指办事大厅的门口：“她就长那样。”
    王长花母亲看过去，只见派出所门口又站了两个高中校服女生。
    其中一个尤其漂亮，身高也在1米7以上，只是她好像跑的有些急促，扶着门框努力调整自己呼吸。
    挑染的酒红色长发，也因为汗水显得有些凌乱，有几根贴在了鬓角处，她随手的拨开，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酡红出汗的脸颊散发出一种健康光泽，同时也增添了几分妩媚娇柔。
    “来看你的？”
    王长花母亲有些怀疑。
    “嗯……嗯……”
    王长花只偷偷看过俞弦，两人都没说过话，现在只能编个理由回应。
    还是他爸看不下去，推了一下老婆说道：“人家又去找陈着了，要怪啊，只能怪你儿子不是真的陈着。”
    （还一章这个情节结束，这不算真正的修罗场，大家只是简单的打个照应，毕竟快毕业了~）
    ()

 第39章 不是修罗场，也要有操作

    第39章 不是修罗场，也要有操作
    俞弦是接到电话以后，立刻就从上下九的便利店赶过来的。
    下了内环又正好碰到堵塞，人在担心某件事情的时候，一定得做点什么，否则干坐在出租车里，脑海总是停止不了胡思乱想。
    所以，俞弦索性下车一路小跑着过来，心里只期盼陈着受伤不要太严重。
    在派出所对面的路口也碰到了吴妤，她一直这里等着。
    但是！
    当两人心急如焚的踏进办事大厅，发现陈着正满面笑容的和黄柏涵在闲聊。
    “？？？”
    要不是现在小腿都在打晃，俞弦一定会立刻走上去，盯着陈着质问：“陈主任，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陈着看到俞弦出现的那一刻，心里也有些惊讶，然后突然发现，这种惊讶中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心慌。
    好像有什么事情东窗事发败露了。
    “也tm太荒谬了，我们只是同学！同学啊！”
    陈着心里重重的强调几句。
    “陈着。”
    大黄在旁边疯狂甩锅：“我可没告诉俞弦啊，一会你们打起来，可别赖我。”
    “操！”
    陈着心里啐了一口，连黄柏涵这狗东西都嗅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味道了。
    更何况这些在场的，说是一些老谋深算的千年狐狸都不为过。
    看看都是什么人吧：
    宋作民、陈培松、贺勇、曹京军，毛晓琴、尹燕秋、卞滢、徐朝才，王长花父母……
    就前面那三个人，加起来得有一百多个心眼子。
    陈着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虽然目前还没到那种程度，但要是让俞弦先开口，陈着感觉会有些控不住场。
    所以，自己可能需要主动一点了。
    “咳~，爸~”
    陈着突然咳嗽一声，叫了一声陈培松。
    陈培松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儿子。
    陈着不去在意老陈目光里的东西，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那个女生叫俞弦，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她在便利店里打工赚大学学费，有一天被人骚扰的时候恰好我在场，于是就出手帮了她……”
    “哦，柏涵当时也在。”
    说完，陈着又补上一句。
    黄柏涵还真以为陈着和陈培松说过这件事呢，点点头说道：“对，就在上下九以纯衣服旁边的那个便利店……”
    陈培松开始没说话，差不多沉默了两秒。
    这两秒钟，有一秒钟他在观察俞弦。
    这个漂亮小姑娘一看就是很担心自家儿子，所以才跑的这么匆忙；
    还有一秒，就是在打量自家一向“老实”的陈着。
    两秒钟看似很短，但是对陈培松这种人来说，足够想清楚很多事，也足够他做出什么决定，甚至表露出什么表情。
    然后，陈培松点点头，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就是她啊……”
    “嗯？”
    这时，毛晓琴疑惑的问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呀？”
    站在陈着的角度，亲妈这是属于拆台了。
    “本就是小事一件，我工作那么忙，哪里会记得事事和你汇报。”
    最后还是老陈站了出来，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其实陈培松完全不知道具体情况，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儿子根本没有和自己提过“俞弦”这个女生。
    陈着这种做法，就好像是担心俞弦出现的太突兀，所以要提前打个招呼“垫”一下身份，直白点讲叫“临时打掩护”。
    老陈有些不太明白，这个“掩护”到底是要打给谁看的？
    难道是宋时微？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遇事沉着，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等到俞弦体力恢复了一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慢慢挺直胸膛。
    在许许多多目光的注视下，俞弦一点都没有在意，她径直来到陈着面前，疑惑的问道：“不是说你受伤了吗？”
    陈着心中笑了笑，俞弦妩媚泼辣的外表下彷佛自带一种“奋不顾身”的勇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吃辣椒造成的。
    陈着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俞弦……不，把俞弦和吴妤大大方方介绍给父母。
    “爸，妈，这是俞弦和吴妤，我们学校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
    俞弦刚才离得远没听到，现在才晓得陈着父母也在这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连忙打着招呼：“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
    毛晓琴其实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宋时微就已经足够漂亮了，怎么又来一个也很漂亮、但是风格气质完全不同的女生。
    “陈着平时学校里都在做些什么哦？”
    毛太后心里也开始嘀咕了。
    陈培松就淡定很多了，还温和的问道：“你过来是堵车了吗，粤城的交通规划确实有些问题的……”
    “还好还好，平时都是坐地铁居多。”
    俞弦弯着眼睛，喜滋滋的说道：“偶尔跑一跑，就当锻炼身体了。”
    就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闲聊下，大家也都接受了俞弦是“陈着朋友”的设定。
    其实刚开始俞弦神情着急出现的时候，几个成年人都觉得陈着和对方关系不一般。
    就连宋作民也是这样想的，还以为这是陈着在学校里的女朋友，心里还暗自惊讶这个女生居然只比自家闺女差一点点。
    不过陈着先是用话“垫”了一下，然后又大大方方的介绍身份，宋董就觉得可能是误会了。
    “对了！”
    聊着聊着，俞弦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连忙问道：“陈着，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呢？”
    这个时候，陈着觉得应该把宋时微和俞弦分开，毕竟顶级美女都是自带磁场的，放在一起容易排斥。
    这些也没人教给陈着，但他下意识就觉得应该这样做。
    “伱们跑的满头大汗，我去给你们买瓶水吧。”
    陈着故意说道：“等我买完水回来再说。”
    “不要~”
    俞弦哪里会等那么久，马上噘起小嘴道：“我们去一起买水，你边走边说。”
    “那……那走吧。”
    于是陈着和黄柏涵，俞弦和吴妤，四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走出了办事大厅。
    宋时微没有去，她和俞弦平时在学校里见过面，也曾经在食堂里擦肩而过。
    甚至都知道同学们一直在争论，两人到底谁更漂亮。
    但是，彼此从没说过一句话。
    ······
    成功把俞弦和宋时微分开后，陈着一边走，一遍讲述“自己被打”的过程。
    这里也有一个细节。
    刚刚他和父母解释的时候，着重解释是王长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赶过去凑热闹被当成自己误打了一顿。
    但是和俞弦解释的时候，陈着又侧重描述，为什么自己会惹上李建明。
    其实就是相当于无形中解释了，为什么宋时微会出现在今晚的现场。
    “……那天晚自习，李建明过18岁生日一直在教室门口大吵大闹的……”
    “……我当时正在做题，被扰乱了思绪很烦躁，于是就和黄柏涵商量，要不要过去赶走他……”
    “……大黄，是吧……”
    “啊？哦，是的。”
    黄柏涵觉得今晚自己的“戏份”好像有点多，陈着好几次都在询问自己，好像让自己佐证他的发言似的。
    “我和大黄商量以后，大黄也觉得很气愤。”
    陈着说道：“所以，我就站起来赶走了李建明。”
    不经意的，又把大黄拉出来当工具人使用。
    黄柏涵闷闷的不说话，大体过程是这样的没错，但陈着好像也没怎么和自己商量吧，编个“班级公共卫生系统管理委员主任”的名头就上了。
    不过这些细节也不重要了，大黄心里想着。
    “难怪今晚学校都在传你和宋时微的谣言呢……”
    吴妤恍然大悟。
    陈着瞥了她一眼：“谣言里，是不是还有我们已经加了QQ？”
    “对对对！”
    吴妤连忙点头：“说是宋时微班里谁的QQ都没加，只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请。”
    “胡扯！”
    陈着直接带着其他三个人，来到附近的一个小网吧。
    2007年有些网吧都不需要验证身份证的，直接一张开机卡就能上网，陈着开了5块钱的卡，当着黄柏涵、俞弦和吴妤的面，亲自登录了前阵子申请的一个新QQ。
    好友列表里只有一个头像。
    陈着不说话，直接点开对方的QQ空间，里面所有的动态都是关于“虫儿飞”计算机俱乐部，很显然这是个大学生。
    “一个中大的师姐。”
    陈着说道：“上次在名校有约活动时认识的，我对他们的社团很感兴趣。”
    吴妤这才彻底放心；
    俞弦都没听过那些谣言，压根没有感觉；
    黄柏涵甚至觉得陈着有些多此一举。
    他不知道陈着的顾虑，今晚发生这件事以后，学校里自己肯定会和宋时微绑定在一起了。
    这个时候自证清白，哪怕俞弦在学校再听到一些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
    “正好，你现在加我一下QQ。”
    俞弦突然说道。
    “你有QQ？”
    陈着诧异的说道。
    “为啥没有。”
    俞弦笑着说道：“便利店有电脑可以上网的，我没事会在那里挂等级。”
    “行~”
    陈着根据号码加了QQ以后，发现俞弦的QQ昵称叫“鱼摆摆”。
    “这是什么意思？”
    陈着好奇的问道。
    俞弦傲娇的一甩长发，用川渝话说道：“这是……我们那里嘞方言~”
    ······
    关了电脑买了水，重新再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正好碰到宋作民和宋时微他们准备回家。
    宋作民这次过来的意图很简单，一是探望受伤的陈着，既然陈着没受伤，那就只剩下施加压力让学校把李建明给处理掉了。
    目前看来，应该已经成功了。
    宋作民正和陈培松握手告别，一辆崭新的s600轿车停在派出所院子里。
    司机已经上车发动了，炽亮雪白的大灯在夜色中如同猛兽双眼，为s600增添了一抹霸气。
    “走了！”
    宋作民看到陈着回来，也和他点了点头。
    毛晓琴还有些舍不得宋时微，叮嘱着说道：“微微，有空可以来阿姨家吃饭。”
    夜色中，宋时微彷佛又恢复了清冷疏离的模样，只是轻声和毛晓琴说了声“阿姨再见”，然后谁都没看就坐进了车里。
    等到大奔绝尘而去，陈培松一直皱着的眉头才逐渐松开，他正准备和陈着聊一下的时候，就听见爱人走向俞弦：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老家是哪里的……”
    ······
    （今晚还一章，求票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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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都重生了，贪心一点可以理解的吧

    第40章 都重生了，贪心一点可以理解的吧
    “阿姨我叫俞弦，老家是川渝的，不过我是在粤城长大的。”
    俞弦又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哦~”
    毛晓琴这次认真打量一下俞弦，灯光下的五官艳若桃李，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丫头，你也是执信中学高三（11）班的吗？”
    毛晓琴好奇的问道，她注意到了俞弦的酒红色发尾。
    俞弦神情突然滞了一下，不过还是坦坦荡荡的说道：“阿姨，我是高三（1）班学美术的艺术生。”
    说完，俞弦轻轻咬着嘴唇，偷眼打量着毛晓琴的反应。
    “学美术的吗？那你可真厉害！”
    毛晓琴神色不变，甚至声音里还有一丝惊喜：“陈着小时候也报班学过古筝，结果钱花了什么都没学会，所以我们都觉得艺术要比数学更难哩。”
    “哪有，数学好难的哦……”
    毛晓琴的反应让俞弦非常开心，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女孩，马上就和毛晓琴抱怨起数理化有多难学。
    毛晓琴一边听一边微笑着颔首，直到陈着觉得太晚了，拦了一辆的士送两个女生回家。
    这时，毛医生才叹了口气：“两个都漂亮，也都是好姑娘。但小俞是艺术生啊，学艺术的文化成绩不太行吧，感觉还是微微好一点。”
    刚才毛太后的反应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不想让俞弦心里难过，但她也和所有正常父母一样，下意识对艺术生有一种偏见。
    “哟！这才哪里到哪里，你还真挑上了。”
    陈培松调侃妻子一句，目送着出租车越来越远，想了想说道：“我反而觉得俞弦这个丫头不错，真挚善良也没什么心眼，而且她是真的关心陈着，至于艺术生……”
    老陈笑了笑：“我还说艺术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呢。”
    “可是微微……”
    毛太后还要张嘴争辩。
    “好啦好啦~”
    老陈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高考才是陈着也是我们家最紧要的事情。”
    听到丈夫这样说，毛晓琴才瞬间冷静下来。
    好险，差点沉湎“漂亮儿媳妇”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了！
    如果陈着考不上大学，别说宋时微和俞弦了，连赵圆圆都未必看得上他。
    “那我们现在打车回家？”
    毛晓琴问道。
    “陈着的班主任不是还在大厅里面吗？”
    陈培松背着手，重新踏上办事大厅的阶梯：“先问问陈着二模成绩怎么样，然后趁机咨询一下，5月份的志愿应该怎么填。”
    2007年粤东仍然是“猜分填报”，具体流程是这样的：
    5月份三模后的某天，整个班都来到学校的微机室里，在招生网站输入身份证等信息后，填写自己的第一、第二、第三志愿。
    陈培松和毛晓琴想着给儿子挑选一个合适的学校和专业，其实陈着心里早就有打算。
    中大的岭南学院或者马院。
    如果选马院，大概率以后还是得走仕途；
    如果是岭南学院，既可以从商也可以从政。
    当然不管是哪个院系专业，陈着都会在大学里拿下选调生的名额，为创业不成功留下一条退路。
    “陈主任，我们到咯。”
    没过多久就到了俞弦家楼下，吴妤好像今晚也会睡在她家，所以陈着都没有下车，只是挥挥手道了声晚安。
    车上还剩下自己和黄柏涵了，陈着决定先把死党送回去。
    出租车刚开了一会，坐在副驾驶上的黄柏涵就扭过头问道：“陈着，你不会真的想谈两个女朋友吧。”
    大黄说的太直白，这让本来聚精会神听着广播的司机大哥，都不易察觉的把音量调小，竖起耳朵专心听八卦。
    “我哪有。”
    陈着开始不太想承认。
    “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我又不傻。”
    大黄闷闷的说道：“我刚才在车上想了一下，这段时间你的很多行为就是两边都下注，是不是？”
    陈着沉默了一下，路灯透过车窗，落下斑驳的光影，在脸上不断滚动着。
    半晌后，陈着幽幽的叹了口气：“希望你自己谈恋爱的时候，也能这么清醒。”
    这句话就相当于承认了黄柏涵的质疑。
    “why？”
    黄柏涵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
    陈着也曾经反思过，这是什么原因呢？
    真要说感情的话，自己现在不管对俞弦，还是对宋时微都没有那么的深刻。
    可是为什么潜意识里，真的就像黄柏涵说的那样，两边都下注呢？
    应该还是太贪心了吧，所以舍不得美好事物从自己身边溜走，当然内心也会挣扎，所以现在形成一种“不主动不拒绝等大学再说”的局面。
    陈着把这个理由告诉黄柏涵，大黄居然罕见的表示理解：“我曾经也这样幻想过，全校美女都爱我一个人。”
    “但是！”
    黄柏涵实话实说道：“我没有这个能力做到。”
    陈着没吭声，大黄没有能力做到，因为他没有重生；
    或者换句话，有些人即使重生也未必做得到；
    但是自己重生了，许多事只要有这个想法，其实并不难。
    就好像刚才在派出所，心中这边有了“不想让宋时微和俞弦误会”的念头，那边很多操作和想法就自己跟上了。
    黄柏涵看到陈着没说话，以为他在认真反省，也忍不住劝道：“你说不让美好事物溜走，那以后遇见更漂亮的女孩怎么办？”
    陈着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因为自己重生前后加起来，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宋时微和俞弦身材颜值都已经算是天花板了。
    “算了吧。”
    大黄继续劝道：“老老实实选一个，我觉得俞弦真的很完美了，那可是俞弦啊！宋时微家境太好了，从那辆私家车都能看出来。”
    虽然陈着目前和俞弦相处时间更多，但听到大黄坚定的站“俞党”，也忍不住开玩笑说道：
    “家境好难道不是加分项嘛，我们男人以后的目标无非就是搞钱和搞对象，如果和宋时微在一起，我选择直接搞对象的钱，是不是节省了很多时间？”
    “哈哈哈……”
    黄柏涵笑了两声，然后感慨的说道：“陈着我了解伱的，你不是这种人，而且真以为那些有钱人都是傻子吗？宋时微他爸看起来就很精明。”
    这一点陈着也颇为赞同，忍不住抬头看着天上清冷的月亮，也不知道宋时微这时到家没有。
    宋时微其实也刚到小区门口，她住的地方叫“珠江帝景”，属于超豪华一线江景小区。
    500米的隔壁，正在建的就是未来广州地标建筑——小蛮腰。
    不过那辆奔驰s600只是停在楼下，宋作民并没有和女儿一起上楼，他把书包递给宋时微，叮嘱道：“回去早点休息，还有……”
    老宋顿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别和你妈说起今天的事情，不然以她的性格，估计都能去学校陪读了。”
    ······
    （明天更新恢复正常，中午12点和晚上8点，今天中午改文让我调整了一下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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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爱皱眉的妈妈

    第41章 爱皱眉的妈妈
    “叮咚~”
    珠江帝景某栋别院1605号房门口，宋时微按响了门铃。
    没过多久防盗门打开，探出头的是个50岁左右的妇女，身上穿着围裙，手脚略有些粗糙。
    她看到宋时微回家了，热情又有礼貌的说道：“微微回来啦。”
    说完，又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谢谢。”
    宋时微换好拖鞋以后来到客厅，昂贵精致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中年女性。
    年纪大概在40岁出头，因为保养得当看着要更加年轻一点，带着一副金框眼镜，宋时微的相貌和她有几分相似。
    按理说，她应该是非常漂亮的，只是经常锁眉形成的淡淡额间皱纹，破坏了一点这种美感。
    她就是宋时微的母亲，华农女教授陆曼，还被学生评为华农建校98年以来最漂亮的女教授。
    陆曼看到闺女回来了，拿起黄花梨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突然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比平时晚回来10分钟。”
    “在教室耽误了一下。”
    宋时微似乎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语气，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教室就没有问题。”
    陆曼放下手机，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冷嘲热讽，甚至还带着一点自怨自艾：“反正千万不要像你爸，为了不和我见面吵架，扑在工作上十天半月都不见人影，睡也是睡在办公室里。”
    宋时微没有回应，默默走回了自己房间。
    顿时，这个硕大奢华的客厅又冷清下来。
    陆曼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下意识的又皱起了眉头，脸上还有些懊悔，好像在反省刚才不应该和女儿那样说话。
    直到另一个保姆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恭敬的说道：“陆教授，燕窝银耳莲子羹已经煲好了。”
    “哦，煲多久了？”
    陆曼抬手点了一下手机屏幕，看了下时间，然后也走进厨房。
    很快熄灭的手机屏幕壁纸，一个清秀淡雅的小女孩子穿着白裙子，坐在花丛之中，嘴角微微抿起。
    旁边的还有一行字：微微十周岁生日纪念。
    ······
    这套房子将近300平，厨房的面积都有40方以上，华丽的吊灯如同一串璀璨珠帘，将厨房映照得熠熠生辉。
    大理石的灶台上，摆着一碗燕窝银耳莲子羹。
    陆曼走过去，用勺子舀起来一点尝了尝，然后摇摇头说道：“再煲一会吧，我感觉莲子还有点硬，这么晚了微微还是要吃点容易消化的食物。”
    “好的。”
    保姆连忙答应下来，重新用小火煨着。
    陆曼又重新回到客厅，家具和摆件都非常精致，但是它们并不会说话，沉默的一件件死物。
    厨房的隔音也非常好，在客厅里根本听不到吸油烟机的声音。
    家里，彷佛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
    陆曼独自坐了一会突然觉得非常烦闷，于是默默的来到阳台。
    她家里面积大，所以视角设计也非常的广阔，能够清楚的看到一些邻居日常。
    对面的11楼应该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正依偎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8楼是一个调皮的小女孩，她这个点了还不想睡觉，正在客厅里学习骑自行车，爸爸紧紧跟在身边搀扶，妈妈面带笑容在身后看着；
    14楼好像是一对老夫妻，老太太正在给他先生理发，老先生拿着镜子在摇头晃脑，彷佛在感慨岁月的流逝。
    ……
    陆曼看着看着，脸上突然有些落寞。
    这些可能未必有自己家里有钱，但是他们好像都有人陪伴。
    直到保姆过来提醒燕窝莲子羹已经重新煮好了，陆曼这才回到厨房，尝了一下说道：“还行，我过去拿给她。”
    陆曼端着餐盘来到女儿的卧室门口，“咚咚咚”敲了两下以后，宋时微过来打开。
    “先吃点东西吧。”
    陆曼把餐盘放在桌上，突然一拍脑袋彷佛想起了什么事，又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再进来的时候，陆曼手里拿着一件新睡衣：“这个刚换的阿姨好像不知道你所有贴身衣物都要手洗，她用洗衣机洗了你的睡衣，我不打算要了，直接穿新的吧。”
    “哦。”
    宋时微目光低垂，小口的吃着。
    陆曼坐在旁边，一边看着如花似玉的闺女，一边问道：“二模成绩下来没有？”
    宋时微稍微顿了一下，摇摇头回道：“还没有。”
    其实如果今晚不出事，二模试卷也应该发下来了。
    不过有时候月考出成绩确实会晚一天，陆曼也没有怀疑，只是无意识的又皱起了眉头：“我至今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不愿意去国外读书，你英语那么好，不存在沟通障碍啊。”
    每当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宋时微就会假装没有听见，这次也是一样。
    “不去国外也就算了。”
    陆曼叹了口气，还有些不依不饶：“清北也不愿意去，非要一定在粤东读大学！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地方有什么让你留念的东西吗？”
    “我吃好了。”
    宋时微突然放下汤勺，淡声说道。
    “你和你爸一样，非要把我气死！”
    陆曼端起餐盘正要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提醒道：“今晚不要熬夜，12点前必须休息。”
    “知道了。”
    宋时微清冷冷的回道。
    等到陆曼离开后，宋时微又埋头做起了试题。
    不知不觉又到了12点，门外响起准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差不多可以休息了。”
    “再等一会。”
    宋时微还有一道题没做完。
    “最多再有15分钟！”
    陆曼声音里彷佛有些烦躁，她应该又皱起了眉头。
    “15分钟以后我要看到伱熄灯。”
    陆曼在门外站了一会，丢下一句话走了。
    宋时微这次没说话，花梨木的圆桌上搁着一盏台灯，灯光洒在她如玉一般的脸上，一侧明亮，一侧幽暗，轮廓优美清秀。
    直到母亲的脚步声走远，宋时微才抬起头，看了看桌上的合影。
    你和爸爸的感情问题，我并不知道对错。
    但是，如果我离开粤东，家里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你老是说，不知道粤城有什么好让我留念的？
    其实有没有想过，就是你本身呢。
    合影里，漂亮妈妈搭着女儿的肩膀，两人笑靥如花。
    ······
    第二天早上，宋时微起床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母亲陆曼也起床了。
    “比平时起晚了5分钟。”
    陆曼看了下时间，又皱起了眉头。
    宋时微没吭声，自己坐到餐桌前吃起了早餐。
    已经吃完早餐的陆曼，进屋帮宋时微收拾好书包，在帮她拿鞋子的时候，发现闺女小白鞋的一角有些泥尘。
    阿姨在忙着收拾厨房，于是陆曼自己找了一张纸巾，低头弯腰仔细的擦拭。
    等到擦干净了，陆曼才轻呼一口气，看了一眼宋时微说道：“我先下去开车，你……”
    不经意的，她又轻轻皱起了眉头：“吃饭不要太急，你晚起了5分钟，我不是让你吃快一点，我开的快一点不就行了？”
    ······
    （今晚8点还有一章。）
    ()

 第42章 是心动呀，糟糕眼神躲不掉

    第42章 是心动呀，糟糕眼神躲不掉
    宋时微从小到大都是母亲陆曼送她去上学的。
    其实都不止上学，少年宫练琴、生病去医院、公园的游玩……几乎都是陆曼的身影。
    父亲太忙了，他经常出差一两个月都见不到人影。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只会偶尔的皱眉和小小声的叹气，甚至还会教育宋时微要理解父亲的忙碌。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越来越受人尊敬，母亲叹气也越来越多，皱眉更是成为一种习惯……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早早就不爱笑了。
    在一系列的夫妻吵架和争执以后，发现并不能改善这种关系，陆曼只能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灌注在唯一的女儿身上。
    过度关注的爱，其实有时候会形成一道枷锁，一个教授不是不知道，但是作为母亲，她不知道如何改变……
    “到了。”
    在执信中学的门口，陆曼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的闺女。
    宋时微打开车门，默默的走了下去。
    “今晚回家不要迟到了啊，免得……”
    陆曼伸出头提醒，但是突然又窒了一下，后面那句“免得我担心”没好意思说出口。
    她觉得女儿现在和自己不亲了，这句话讲出来有些难为情。
    但是，陆曼一直目送着女儿进入学校大门，这才带上墨镜一脚油门踩下去。
    她送闺女上学的路上，车速还和以前一样，非常的平稳；
    反而自己去上班的路上，因为赶时间不知不觉提高了车速，早餐时她说“我可以开的快一点”，其实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这种高知家庭的母爱，就像是湿透的棉袄，穿着很沉，脱掉的话……
    宋时微不打算脱掉，她现在仍然能记得，几个月前自己做出“不去清北，要留在广州读大学”这个决定的时候，母亲愤怒和不解之下，其实还有一丝丝庆幸。
    她可能也会在想，如果女儿出去读书了，那个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自己了。
    中大挺不错的，也能够随时见到母亲，要是在大学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有趣的人和事，能够像太阳那样把身上这层湿棉袄烘干，那就更好了。
    这时，迎面走过来几个高三年级的女生，她们见到宋时微，先是愣了一下。
    等到走远了一点，她们就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这么大动静谁不知道啊，李建明把另一个追宋时微的男生给打了，那个男生好像就是上次登台讲话的11班陈着，听说都住院了……”
    “我有个朋友就是11班的，他说宋校花和陈着可能很早就谈恋爱了，李建明纯纯的小丑……”
    听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宋时微不易察觉的抿了一下嘴。
    好像……现在就挺有趣的。
    ······
    到了教室门口，那些正在上早自习的班级同学，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宋时微。
    似乎迫切想有一双透视眼，能够从宋时微的脸上，看出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宋时微还是和以前那样，淡漠的走到自己座位，她这种一贯清冷冷的神态，反而让大家都猜不透任何端倪。
    “微微~”
    同桌牟佳雯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求知欲”，她昨晚一直陪着宋时微等到宋作民过来。
    只不过小牟同学是住校生，宿舍有门禁制度，不然早就上了大奔去看热闹了。
    “陈着伤得重不重，还能参加高考吗？”
    牟佳雯上来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宋时微一边拿出英语课件，一边平静的回道：“他如果想去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
    牟佳雯先入为主的以为陈着受伤了，听到宋时微这样说，顿时恍然大悟：“那就是不太严重喽？”
    “还好还好。”
    牟佳雯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部，好像松了一口气：“有目击同学说，陈着昨天被打了以后，满脸是血走路都不太稳，甚至还需要另一个穿着校服的好心男生搀扶呢……”
    听到“好心男生”这个表达，宋时微突然看了一眼同桌。
    “怎么了？”
    小牟同学有些疑惑，微微眼神怎么感觉怪怪的，她正准备继续询问一些细节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走廊里跑过来。
    黄柏涵！
    只有黄柏涵一个人。
    牟佳雯幽幽的叹了口气，大家都知道，黄柏涵不仅是陈着的同桌也是好朋友。
    如今陈着受伤，至少也得养一阵子吧，以后黄柏涵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去食堂吃饭了。
    黄柏涵刚踏进教室，突然发现同学们的目光就好像标枪一样向自己扎来。
    从没被这样关注过的大黄，顿时唬了一跳，低着头匆匆跑到座位，同时心里还骂道：
    “陈着这个傻逼，没事突然去什么厕所！”
    等到陈着上完厕所回到教室，除了几个偶然抬头的同学，大部分人一开始都没有发现。
    他都快走到自己座位上了，班级里同学才反应过来，“齐刷刷”的就好像cT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寻找他受伤的地方。
    也就幸亏这是实验班，尖子生都比较矜持和遵守纪律，不会有人在早自习的时候跑过来询问。
    不过同桌之间都是一边看着毫发无伤的陈着，一边讨论各自听到的版本，除了茜皇这种一心读书的，或者宋时微这种知道真相的，还有牟佳雯这种目瞪口呆的……
    直到班主任尹燕秋抱着几沓试卷，“噔噔噔”的走进教室，大家才突然想起来：
    卧槽，差点忘了二模成绩今天公布！
    相对于陈着受没受伤，甚至夸张一点，管他是死是活，在高三毕业生心中都没有自己考试成绩重要的。
    班主任尹燕秋照样还是很会拿捏学生，她一进来就感觉出大家的状态不对，不用想肯定是因为陈着和宋时微。
    于是，尹师太立刻板着脸，瞪着眼睛斥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自己考得很好啊？我说过很多遍了，早自习背书要大声一点，大声才能记得住……”
    然后，她就把试卷搁在桌上，双手抱胸在班级里一遍遍的巡视。
    她走到哪里，哪里的背书声不由自主的就大了起来。
    就这样走了几圈，学生们的专注力再次集中起来，尹燕秋这才放下心。
    她是班主任，真的很担心在这最后的几十天里，自己班级学生的考试状态发生改变。
    真以为人人都是陈着和宋时微吗？谈个恋爱考试还能进步！
    之前康良松和自己汇报这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尹燕秋当时是不太相信的，但是昨晚那件事发生以后，她觉得十有八九是事实了。
    不然李建明找人打陈着的动机是什么呢？
    现在学校里到处都在传，宋时微和陈着已经加了QQ了，说明两人私底下联系的很密切啊。
    所以，当陈着父亲和宋时微父亲握手聊天的时候，自以为什么都懂的尹师太，生怕他们谈得太兴奋直接聊起彩礼了。
    “好了！”
    尹燕秋突然回到讲台，拍了拍手说道：“现在开始发试卷，听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试卷。”
    得！刚才还是八卦场，转眼变成了二模考试各科mVP结算画面。
    尹燕秋先拿起自己的数学科目，一张张的读着名字：
    “邓茜148、康良松146、陈着145、宋时微143……”
    今天“陈着”这个名字还是很吸引注意力的，尤其这次数学成绩他和宋时微一前一后，试卷是迭在一起的，拿试卷的时候也几乎是同时上台。
    “怎么和演电视似的~”
    陈着嘀咕一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和宋时微在狭窄的课桌走道之间，两人面无表情的擦身而过。
    但是这一瞬间，在这群爱幻想的高中生眼里，可不是真正的面无表情噢。
    这是心动，是低头，是余光，是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啊……
    康良松看着鲜红的“146”分，不禁握紧拳头开始后悔：“我为什么不考144呢，这样正好夹在他们中间啊……”
    发完了数学试卷，尹燕秋开始发物理试卷，陈着这次物理是148年级第一，宋时微是140。
    不过尹燕秋突然发现，当读完陈着隔了几个才读到宋时微的时候，班级里有些女生甚至还比较惋惜，彷佛很想看到陈着和宋时微的试卷连在一起。
    尹燕秋心里笑了笑，高中时候的恋爱就是单纯而美好，不要说试卷了，就连交作业时作业本放在一起，大概都是一种幸福。
    所以，尹燕秋发完了物理，本来打算发语文的，突然临时改成了英语。
    宋时微英语还是140左右，但陈着英语在90分晃荡，两人之间相隔了几乎一整个班。
    “哼哼~”
    尹师太心里冷哼一声：“想浪漫的话等高考结束吧！现在，我先给你俩画上一道银河……”
    “老师英明！”
    康良松不禁赞道。
    最后，陈着二模的总分是658，比一模有所提高，不过比较搞笑的是，班级名次和年级名次都没变。
    下面连续几天就是讲解二模试卷，但是在执信中学里，“宋时微”和“陈着”两人的名字，也不出意外的绑定在了一起。
    只是谁都没发现，李建明已经很久没来11班门口晃荡了。
    ······
    （其实标题有些夸张了，小宋和二狗感情没到这一步。但写完这一章，脑海里就莫名跳出这一句歌词：是心动呀，糟糕眼神躲不掉，对你莫名的心跳……顺便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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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陈着重生后的小圈子

    第43章 陈着重生后的小圈子
    一般来说呢，对于李建明这类学生的处理，可能有两类结果：
    第一类就是开大会批评，并且让他在大会上诚恳道歉，但是最后呢，只给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警告处分。m.biquge85.com
    雷声大雨滴小，板子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第二类就是现在这样的，连自己班的同学都没反应过来，他就被无声无息的退学了。
    一般这种情况的发生，一定有强力人物在背后推动。
    当然动手的那几个小混混更不好过，没两天就被全部抓获了，在“大记忆恢复术”的加持下，有人甚至还把入室盗窃的事情抖落出来了。
    这下好了，本来可能也就是蹲个半年的，现在直接两年起步了。
    不过这对学校来说一件损害声誉的事情，再加上很快就要高考了，所以校领导商量还是以冷处理为主。
    年级主任曹京军特意把陈着这个当事人，还有“被迫当事人”王长花，喊到办公室约谈一下。
    他希望两人能从大局出发，维护学校来之不易的形象，不要对任何同学透露事情的真实过程。
    陈着马上就表态，自己一直把学校当成一个大家庭，所谓“校荣我荣，校耻我耻”，一定贯彻保密要求。
    曹京军马上夸赞陈着思想觉悟很高，站位靠前。
    王长花心里不痛快，答应的也是扭扭捏捏。
    他倒不是介意被打了一顿，而是被打了一顿回到学校，发现铺天盖地都是关于“陈着和宋时微”的恋爱谣言。
    合着被打的是我，逼全部都让陈着装了啊。
    从办公室里出来，陈着看出来王长花心情不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挑个周日下午放假的时候，我请你去便利店吃鱼蛋面。”
    “鱼蛋面有什么好吃的。”
    王长花仍然提不起劲。
    “呵呵~”
    陈着笑了笑：“我可以喊一个170纯情女高过来。”
    “嗯？”
    王长花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半信半疑的看向陈着，好像在怀疑他没有这个能力。
    陈着只说了一句话，王长花就彻底不怀疑了。
    “我在派出所的时候，宋时微和俞弦可是都去探望我了。”
    “那天鱼蛋面的所有消费，我王长花全包了！”
    ······
    二模考试结束以后，时间就好像突然上了发条一样，转眼就到了五月。
    五月对高三学生来说，高考变成了只剩30多天，课间操也停了，天气也逐渐燥热起来。
    有时候坐的太久了，不仅手心里都是汗，笔杆都滑溜溜的，甚至还要站起来拽两下裤子，不然内裤就要粘在屁股上了，
    尽管教室里也有风扇，“吱呀吱呀”有时都盖过了老师讲课的声音。
    但是，总不及窗外突然吹进来的自然风那样凉爽。
    操场上散步的学生突然多了起来，有一部分是排解压力的，还有一部分男生女生，大家都担心毕业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想在剩下的时间里表达一下好感。
    这个时候老师就全部好像瞎了一样，生怕贸然打扰会影响到学生们的高考状态。
    就在这样美好、值得怀念但是又紧张的日子里，三模悄然而至。
    三模纯粹是为了提高信心的考试，或者更直接一点，主要是为了给平时成绩中等的学生提升信心的。
    对陈着这种提升就比较小，他就是英语比二模时多考了十来分，总分终于破670。
    三模成绩出来以后，下面最关键的一件事就是填报志愿了。
    这个时候因为大多数学生都没有社会经验，主要以父母决定为主，老师给予意见，偶尔也会受关系很好的同学影响。
    5月13日的周日下午，离高考不到一个月，离填志愿的时间还有两天。
    陈着约着黄柏涵出来散心，集合地点就是上下九的那家便利店。
    在正式上大学之前，这里彷佛就成了陈着等人聚会的天然圣地，因为外面就是繁华的商业街，便利店里也有吃的喝的。
    最主要的是俞弦并不会赶他们出去，还会请他们喝汽水。
    “陈着！”
    黄柏涵刚坐下，就和陈着抱怨道：“我爸妈想让我报考华工的计院，但是我觉得非常悬，咋办？”
    计院全称是“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华工的王牌之一，尤其这个年代计算机还是最吃香的专业之一，所以分数非常高。
    印象里最低进这个专业都要620+，大黄三次模拟考的成绩是600/598/613，基本没有可能进计院的。
    陈着想了想说道：“那电信院呢，你们家有没有考虑过？”
    电信院全称是“电子信息学院”，主要研究电磁波、通信电子线路、数字信号处理等等，没有计院那么热门，但是毕业后也有很多企业尤其是国企送上offer。
    当年陈着就是这个专业的，只是毕业后嫌弃国企的工资低，而且也不太自由，所以就拒绝了。
    谁想到以后会去当一个工资更低、更加不自由的公务员。
    “电信院吗？”
    黄柏涵挠挠头：“我爸妈都不太了解这个专业，你觉得法学怎么样？”
    “法学”也是华工的老牌专业之一，而且分数远没有计院那么高，不过陈着持反对意见。
    黄柏涵要是真去了法学院，那就是重复老路了，他当年就选了法学专业，还碰到了那个几乎毁了自己一生的女人。
    “法学院虽然不错，以你的学习态度，通过司法考试肯定不在话下，但是……”
    陈着反问道：“毕业以后呢，这份工作是需要交流甚至辩论吵架来阐述观点的，你觉得合适吗？”
    “也是噢……”
    黄柏涵又开始犹豫。
    其实填志愿的时候，有很多像黄柏涵这样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学习成绩不错的考生，因为信息闭塞，又没有人给予参考，最后挑了一个父母认为“好找工作”的专业。
    但是毕业后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这份工作，但是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不说一辈子毁了，总之闷闷不乐的很不开心。
    所以，专业的选择一定要科学理智，“好找工作”仅仅只能作为一部分原因，还需要考虑到自己的性格，甚至还有家庭背景对未来职业的帮助。
    就在黄柏涵犹豫的时候，赵圆圆背着个可爱的小黄包推门进来了。
    圆圆超级有礼貌，进门就开始打招呼：“陈着哥哥，柏涵哥哥，俞弦姐姐，还有那个漂亮姐姐，下午好~”
    “那个漂亮姐姐”就是吴妤，她今天也过来便利店帮忙。
    “赵圆圆是几月份的？”
    黄柏涵小声问道：“她怎么见谁都要哥哥姐姐。”
    “她今年高考完才17。”
    毕竟是“青梅竹马”，陈着倒是了解一点，解释道：“她小学连跳两级的。”
    “牛逼！”
    大黄看向赵圆圆的眼神明显respect不少，高中时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小圈子聚会时地位都会高一点。
    “俞弦姐姐~”
    赵圆圆坐下来没两分钟，就开始甜甜的喊道：“麻烦给我，两份鱼蛋面。”
    黄柏涵听了也觉得有点饿，他准备也点一份，问着陈着要不要吃。
    陈着摇摇头说道：“等会王长花过来，我和他一起吃吧。”
    “陈着哥哥~”
    赵圆圆在旁边听到了，好奇的问道：“王长花是谁啊，男生还是女生？”
    黄柏涵也是知道王长花的，毕竟每次考试他就来找陈着对答案，更别提前阵子还被当成陈着打了一顿，于是笑呵呵的回道：“一个很爱装逼的男生。”
    “有多爱装啊？”
    赵圆圆夹起一个鱼蛋塞进嘴里，把原来就胖胖的脸蛋撑得更圆了。
    “emmmm……怎么说呢。”
    陈着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形容发现一个漏洞，可能会说我发现了一个bug，长花会说我find了一个漏洞，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陈着没有对长花的性格做出任何描述，但是这个例子举完，赵圆圆马上就明白，王长花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爱装逼又总是装错地方的男生。
    ······
    (这章好像有字眼敏感，一直被审核，晚上8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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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第44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听了陈着的描述，赵圆圆觉得王长花似乎不太有趣，转头问陈着和黄柏涵：“哥哥，你们打算报什么志愿啊？”
    “我还没想好，今晚回家再和我爸妈研究一下。”
    黄柏涵实话实说。
    “我嘛……”
    陈着本来还想卖个关子。
    就听到俞弦在身后说道：“陈主任是不是要等着某人的决定，到时再一起双宿双飞喔？”
    “柏涵哥。”
    赵圆圆偷偷的问着大黄：“怎么cos姐姐的语气里，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啊。”
    黄柏涵嘿嘿一笑，这得问你家陈着哥哥了。
    本来那天晚上，陈着给俞弦看了QQ好友，确定没有添加宋时微，以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结果学校里的谣言实在太离谱了，但凡有陈着的名字出现，必然会有一句“那宋时微呢？”
    再加上课间操也停了，陈着和俞弦每天见面的机会无形中就少了一次。
    于是，俞弦就有些吃醋啦。
    她倒是也没有藏着掖着，明明白白的就写在那张娇俏的瓜子脸上，抽空就过来调侃一下陈着。
    陈着也不生气，看着俞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要不我听你的吧，你挑什么专业，我就读什么专业。”
    “好呀~，那你和我一起读广美吧！”
    俞弦抬起头，如水的眼波横了一眼陈着，看似骄横泼辣，实则妩媚又有点甜蜜。
    广美就是“广州美术学院”，全国八大美院之一。
    俞弦和吴妤她们都已经通过这个学校的专业联考，只要等着高考分数过线，就可以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反而不需要操心填志愿的问题。
    陈着吸了一口冰爽的可乐，说道：“广美也不是不行，我得先回家做点工作。”
    “做什么工作？”
    黄柏涵好奇的问道。
    “做我父母的思想工作啊。”
    陈着笑着说道：“看看能不能退回高二，重新选修美术。”
    “切~”
    黄柏涵和赵圆圆一听就是客套话，纷纷不屑的摆摆手。
    只有俞弦定定的看着陈着，抿紧红唇，带着一点挑衅似的说道：“你要是退回读高二，我也和你一起退回去！”
    两人对视一会，俞弦目光坚定没有动摇。
    陈着温和的笑了笑，不再接这个话题。
    “胆小鬼~”
    俞弦小声的嘀咕一句，然后气鼓鼓的问道：“叔叔阿姨打算让你去首都读大学吗？”
    陈着一模654，二模658、三模671，只要保持这个成绩，能够勉强达到清北的线。
    “清华北大”在中国人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换成一般的学生，可能不管不顾什么专业问题，先冲上去再说，等到以后再转专业。
    实际上清北转专业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对绩点要求非常高，以陈着重生回来的英语水平，还有对学习的热情，估计是不太可能。
    所以他的第一志愿还是中大岭南学院的经济学，这是一个进可创业、退可考公的专业。
    不过听到俞弦这么问，陈着故意逗趣的说道：“对啊，我要去首都。”
    “哦~”
    听到这个结果，俞弦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低下头操作结账机“啪啪啪”给几个顾客买单。
    这下陈着反而有些奇怪了，忍不住问道：“我去首都读大学，伱会去看我吗？”
    “当然……会啦！”
    俞弦仰起头，脆生生说道：“不过你得带我去吃好吃的！”
    陈着撇了撇嘴：“粤城到首都的机票可贵了。”
    “笨！”
    俞弦一撩酒红色的长发，一副“你真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得意的说道：“可以坐火车啊，也就一天多的时间，一张机票可以抵好几张火车票呢……”
    “哎~”
    吴妤就在旁边直叹气：“没救了，真是没救了……”
    等到开够了玩笑，陈着终于认真说道：“我打算去中大，主要这个分数去清北不太保险，也省得你以后来回奔波了。”
    “真的？”
    俞弦霍然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陈着点了点头：“我们家都讨论过了，也咨询过尹老师的意见，她还惋惜今年清北要少一个人呢。”
    “除了参加竞赛确定保送都不用来上学的那两个，班里只剩下邓茜、康良松和宋时微能去清北了。”
    陈着不经意的加上这一句。
    他早知道宋时微会选择中大，但是故意这样说，就是打算在俞弦面前撇干净自己。
    实际上俞弦都没关注到这一点，她正开心陈着也能留在省内，小手一挥爽朗的说道：“今晚都别走，等下班了我们去吃火锅！”
    俞弦今天戴了一条束腰围裙，“挥手”的动作不仅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还无形中让胸部看起来更加饱满有曲线感。
    “难怪情趣内衣里有一种很像围裙的肚兜款式。”
    陈着心里想着，原来能够让女性的身材优势得到充分展示。
    “陈着，王长花背个琴盒过来了。”
    这时，黄柏涵透过玻璃看着外面，忍不住取笑道：“远远看过去就好像背着一架aK。”
    “什么JK？我没想JK啊……”
    陈着还以为大黄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马上矢口否认。
    “谁提JK了啊？”
    黄柏涵一脸懵逼的问道。
    “哦，没什么，长花呢？”
    陈着面不改色的摇摇头，一看眼过去发现王长花不仅穿了一套潮流短衣短裤，带着个蛤蟆墨镜，身后还背着一个吉他盒子。
    哪怕是在人潮涌动的步行街上，这身行头也足够拉风。
    “可惜早生了十几年啊！”
    陈着突然感觉长花有些生不逢时，要是在2020以后，他这种rapper造型能缺女朋友？
    “小妤，我有个朋友来了，麻烦拿瓶可乐。”
    陈着转头对吴妤说道。
    只可惜现在是2007年，就连吴妤看到王长花进门的第一眼，都默默啐了一口：“显眼包！难怪挨打。”
    那天晚上她们在派出所也看到了受伤的王长花，又听陈着讲述了事情的过程，反正就觉得……
    和这人读同一所高中，感觉好像是自己中考没考好似的。
    王长花还不知道女生对他的印象，但他很享受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大大咧咧的坐到陈着面前，还故意把吉他琴盒取出来放在腿上。
    “长花，你干嘛要带个吉他……”
    陈着刚刚开口询问。
    王长花突然打断：“陈着，你怎么知道我会弹周杰伦的《七里香》、《东风破》、《千里之外》……”
    就像报菜名似的，一口气报出十几首歌才停下来。
    陈着摇摇头一阵无语。
    王长花简单的小装了一下，心情无比愉悦，然后把墨镜推上去到处瞄了瞄，疑惑的问道：“170纯情女高还没来吗？”
    “呯！”
    吴妤把汽水搁在台子上，瞪着王长花说道：“我穿鞋170，够不够啊？”
    王长花被怼了一下，乖乖的喝了两口可乐，看着吴妤姣好的脸蛋，又忍不住打听道：“这美女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高三（1）班学美术的叫吴妤。”
    陈着好心提醒道：“但是人家见过你最狼狈的时刻，我建议你老实聊聊天得了。”
    “说这种话，人生谁还没有低谷了。”
    王长花自信满满的说道：“以我的才华，上了大学还不是随随便便谈几个校花女朋友。”
    陈着也不跟着他吹牛逼，好奇的问道：“你打算读哪所大学？”
    “中大……”
    “嗯？”
    “中大旁边的华师旁边的……广州大学！”
    “广大啊。”
    陈着明白了，广大在2007年还是个辣鸡二本，属于广州本地人都不想去读的大学。
    但是这所学校后来自己很努力，慢慢发展成为一本了，当然和那些985211差距还是比较大。
    不过没关系，陈着既然让王长花来便利店，那就说明打算捎上他。
    绝对不可以让抗伤的花哥，流血流汗又流泪！
    整个下午，陈着、黄柏涵、赵圆圆、王长花都在便利店里闲聊，聊老师、聊同学、聊对未来的畅想……
    俞弦和吴妤，也时不时的过来加入话题。
    尽管大家都还面临着高考压力，偶尔想到了也会蹙起眉头，甚至还会深深的叹一口气，但是和朋友在一起聊天真的很解压。
    欢声笑语，热情洋溢。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盏名为“青春”的烛火，在雨中被冲倒了，湿漉漉的却在燃烧。
    晚上7点的时候，店长过来换班，陈着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里吃晚饭。
    锅底红油“咕嘟嘟”冒着烟雾，散发着让人难以抵挡的香气，几个人一起举起橙汁：
    “一个月以后要加油啊，我们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自己梦想！”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干杯！！！”
    ······
    （高中快结束了，更精彩的大学生活很快就来了。）
    ()

 第45章 岭院见！

    第45章 岭院见！
    陈着吃完火锅回家，父母也没有休息，他们都知道陈着下午和黄柏涵出去玩了。
    闻着身上浓烈的火锅味，估计他晚自习也没有上。
    陈培松和毛晓琴都没有说什么，夫妻俩早就商量好达成了一致，高考当前一切以考试为重，些许小事不要计较，尤其陈着现在成绩非常的稳定。
    原来以为陈着一模的654分是有运气成分，可是二模三模还有中间无数次小测试表明，自家儿子现在就是650左右的水平，就连老师都觉得进步的不可思议。
    前阵子全家商量填志愿的时候，清北这两所学校，居然也稍微可以想一想了。
    尽管从稳定性还有陈着自身意愿等因素，最终还是确定了中大岭南学院，不过这已经很让毛晓琴开心了。
    毕竟，中大在很多粤东人眼里就是自己的“小清华”。
    “一会洗个澡早点休息，衣服放你床上了。”
    毛晓琴叮嘱一句，准备回自己卧室了。
    “妈。”
    陈着突然在后面叫道：“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嗯？”
    毛晓琴转过头，看着儿子一脸的严肃认真，心里不由得一动：
    不会是要和我们坦诚，谈女朋友的事情了吧？
    尽管陈着早就说过了，俞弦是朋友，宋时微只是同学，不过因为这两个女孩外形条件都太出众了，毛晓琴觉得真要是产生一些感情，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就在毛晓琴胡乱猜测的时候，陈着突然开口问道：“我考上大学以后，家里会不会办升学宴？”
    毛晓琴愣了愣，下意识说道：“会的吧，毕竟我和你爸都给出去不少了。”
    “那……升学宴红包能不能给我啊？”
    陈着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好家伙！
    毛太后这才明白，原来儿子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是为了情而是为了钱啊。
    可是升学宴红包估计得有好几万呢，陈着还是个小孩子，毛晓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打算拿这笔钱做什么？”
    “炒股！”
    陈着干脆利落的回道。
    陈着不是不想瞒着，但是在证券公司开户条件之一就是成年人，自己要到11月份才满18岁。
    11月份那时大盘已经快处于最高点了，很快就会往下跌落，傻子才会在这时进入股市。
    所以要想在高考结束立刻赶上这波奥运红利，必须要借用父母的身份证才行，所以不如现在实话实说。
    “炒股？”
    毛晓琴瞪大眼睛。
    她倒不是抵制炒股，自己和老陈虽然不碰这个东西，但是医院里同事很多都在玩，听说最近行情挺好的，不少人还小赚了一笔。
    毛晓琴惊讶的是，陈着为什么也要去炒股？
    他看得懂大盘走势K线图这些吗？
    不会是看了什么广告，就觉得资本市场很简单吧？
    不过还是那句话，高考当前，毛晓琴就算心里不同意，但是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来了一个“不答应、不拒绝、不表态、不主动”。
    “你想学习炒股自然没问题，妈妈最近也有些感兴趣。”
    毛晓琴微笑着说道：“妈妈的同事，你关阿姨就是个炒股的高手，等考试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向她取取经。”
    陈着要是真正的高中生，可能就被亲妈这番漂亮话给哄住了。
    看似好像答应了，其实什么都没承诺。
    “妈~”
    陈着原地不动，低下头用手扣着桌角：“你要是不答应，那我高考英语就不想写了，反正我也不喜欢英语。”
    “什么？你再说一遍！”
    毛晓琴现在脾气是好了很多，但不代表她曾经就没脾气。
    听到一向乖巧的儿子居然敢威胁自己，要不是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她真的能把陈着脱掉裤子打一顿。
    就在母子俩对峙的时候，老陈再次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他一边给陈着使眼色去洗澡，一边把老婆拉回卧室，并且询问起了原因。
    “他想要那个升学宴红包……”
    毛晓琴开始还很小声的说着，等到陈着去洗澡了，卫生间里花洒的声音响起，毛太后这才提高声量：
    “不想考就算了，好像大学是为我读的一样……”
    “老陈，明天伱就给他找个门卫工作，或者来我们医院当个护工，这些都不要什么学历……”
    “真的是气死了，养了18年的崽居然和我顶嘴，生块叉烧都好过他……”
    陈着冲澡很快，几分钟就洗完了，刚听到卫生间门“咯吱”一声响的动静，毛晓琴马上又压低声音：
    “陈培松，你看你儿子现在变的，这还没娶媳妇呢！”
    看着老婆这个小心翼翼生怕影响到陈着心态的模样，老陈又心疼又好笑，沉吟半晌说道：“我们可能也要调整视角，儿子逐渐长大了，你应该能感觉出来吧。”
    “嗯。”
    毛晓琴闷哼一声，儿子有变化她不是感觉不到。
    不过毛晓琴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以前的陈着太内向了，自己还曾经为此焦虑过。
    “然后呢……”
    陈培松继续说道：“陈着既然能主动告诉我们，想用这笔钱去炒股，那就说明还是尊重我们的。”
    “好几万呢，他一个小孩子万一亏了怎么办？”
    毛晓琴还是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陈培松突然神秘的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宋时微父亲是做什么的？”
    “中信证券……”
    毛晓琴恍然大悟：“你是说宋董会进行指导？”
    老陈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是就像你说的，他一个高中生突然想炒股，难道能没有什么原因的吗？”
    “没错！”
    毛晓琴很同意丈夫的分析：“那时我们也注意一点，大不了我和他一起炒，真要是亏了的话……”
    毛太后一拍大腿：“就先当给微微的彩礼！”
    陈培松赶紧摆摆手：“别乱说，真亏了也是亏给了资本市场，微微可拿不到，中信只是一个平台而已。”
    ······
    陈培松和毛晓琴在“离谱但又合理”的推理路上越走越远，甚至第二天早上还答应了陈着，升学宴红包可以拿给陈着，但是必须要在母亲的监管下使用。
    陈着只要拿到钱炒股就行，方式并不重要。
    两天后就是填报志愿的时间了，高三年级一个班一个班依次进入微机室，打开招考网站进行填报。
    班主任尹燕秋不断的强调：
    网站一定要输入正确！
    身份证号码一定要来回检查！
    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一定要勾选上了，最后才能点确定！
    ……
    微机室里也乱哄哄的，有些同学生怕自己忘记了，把全家商量好的学校专业抄在了小纸条上；
    有些同学检查时，快把脑袋贴在电脑上了，毕竟这可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之一啊，千万不能犯错误；
    也有些同学在交头接耳，甚至站起来走动，看看朋友们确认了什么院校；
    也有那些已经填完点了“确认”键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像放下了一块包袱。
    陈着没那么紧张，他闲适的打开招考网站，核对完身份信息后，直接找到01中大-0201经济学专业□，在后面的框框里点了“√”。
    又检查一遍没什么问题后，“吧嗒”点击鼠标确认提交。
    “你果然也选了中大岭南学院。”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着转过头，牟佳雯站在自己身后。
    陈着想了一下，小牟同学的成绩连中大都悬，更别提这种王牌学院了，于是问道：“宋时微也填岭院了吗？”
    如果宋时微上中大，只有岭院和医学院才不会浪费这个分数。
    “对！”
    果然，牟佳雯也确认了：“不过微微是岭院的金融学。”
    “好咯~”
    这时，小牟同学颇为感慨的说道：“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付出那么多，终于可以和微微一起度过四年时光。”
    陈着笑了笑。
    从看不惯李建明，第一次为宋时微出头开始，总有人以为自己喜欢宋校花；
    实际上，很多时候真的是误会。
    宋时微看自己，大概和看待其他男生没什么区别。
    就连“不想让美好事物从身边溜走”的念想，其实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不过，现在又机缘巧合的读同一所大学，甚至还是同一个学院。
    怎么说呢……
    等到全班同学都填好了志愿，从微机房里出去的时候，陈着经过宋时微身边，想了想突然打了个招呼。
    “岭院见。”
    陈着说道。
    宋时微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陈着大概也报了中大岭院，这是一种希望大家高考都能顺利的祝福吧。
    “岭院见~”
    ······
    （晚上8点还有一章，求票求票~，谢谢大家。）
    ()

 第46章 高中生活，正式结束！

    第46章 高中生活，正式结束！
    志愿填报完毕，这时离高考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在这段时间里，高三学生依然是每天做卷子来维持手感，老师讲卷子的时候，已经在讲一些快速答题小tips，比如说：
    数学卷填空题不会做的，千万不能空着，直接在“0、1、-1”之间选一个填上去。
    根据以往惯例，题目越复杂，答案越简单。
    物理卷选择题B和c一般占大多数，如果实在看不懂就蒙一个B或者c，尽量不要选a；
    英语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选了某个答案以后最好不要再改了，因为这是你语感最好时候的选择；
    至于什么“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一样长选c，一样短选B……”，几乎都被各科老师说烂了。
    这些这种技巧不能强调的太早，否则会影响学生扎实复习的态度。
    现在只剩下十来天，这些东西就可以教给学生了，能提高一分也是一分。
    全省55万多考生，一分可能就可以把名次提高上千名。
    尹燕秋头发的色泽已经明显黯淡许多，她是班主任，除了正常的讲课以外，还需要不断鼓励学生保持心态。
    尹师太经常哑着嗓子，说的一句话就是：
    “同学们，千万不要气馁啊，这段时间是你们人生的财富！你以后面对再大的困难，只要想一想高考前的那一个月，也就烟消云散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六月初。
    这时距离高考已经不足一周了，黑板上“离高考还有6天”这行红字，光是看着就已经感到焦虑。
    6月1号儿童节这天，学校把准考证发了下来，上面除了身份信息以外，还有准考证和考场地点。
    “我靠！我的116考场在广雅中学，陈着你呢？”
    黄柏涵还是希望能够和好朋友一起，至少不会那么紧张。
    陈着耸耸肩膀，亮出了准考证，他在177考场省实验中学。
    这些都是“不太幸运”的考生，“幸运考生”一般都分在本校，因为有一种说法在本校更熟悉环境，不会发挥失常。
    班级里也有考场在省实验中学的，不过陈着和对方关系一般，后来了解到宋时微在二中，俞弦在外国语中学，基本上大家都没有分在一个学校。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高三毕业生千锤百炼几乎每天都在做试卷，拿到笔的那一刻肌肉记忆就开始启动，环境的影响其实没那么大。
    6月3号的下午，根据课程安排只有两节课。
    以后都不需要再来教室了，高考前住校的学生在宿舍复习，走读的学生在家复习。
    所以，这是2007届执信中学高三学生的最后两节课，也是人生的最后一段高中时光。
    学校非常人性化，全部都排给了班主任。
    尹燕秋像往常一样，拿着三角尺来到教室，突然发现讲台桌上放着一束鲜花和还有蛋糕。
    当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带了么多届的毕业班，尹燕秋在走廊就猜到会有这些东西。
    不过，人总是很感性的。
    这三年尹燕秋和班级同学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所以一想到明天再也见不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了，尹师太刚嘴硬的说了一句：“有准备这些东西的时间，还不如……”
    突然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过头取下眼镜，默默擦拭着眼泪。
    尹师太这样一哭，犹如给水库开了闸，班级里很快就是此起彼伏的抽泣。
    感情好的，大家互相拥抱在一起，保证以后的每一年都要相聚；
    感情一般的，两人也眼眶红红的点了点头。
    其实高中时代的友谊更像是捆绑关系，大家都在集体中不自觉的互相组队，好像一落单就会不合群。
    毕业了以后，随着各自人生轨迹的改变，如果一方提前放弃维持感情，这段友谊就会走向解绑。
    但是那又怎么样，毕竟当了那么久的饭搭子、蹲坑搭子、洗头发搭子……
    当然也有像陈着和黄柏涵这种，感情并不因为各自身份的变化而改变，这种朋友很少，偶尔有一个就可以很满足了。
    没过多久，尹燕秋收拾好情绪，拍了拍手说道：“同学们，我很荣幸能够陪伴大家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从倒计时100天的时候，我就知道离别终究会到来……”
    尹师太又哽咽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鼻音重重的说道：“老师心里挺愧疚的，因为我总是一直压抑着你们的天性，其实老师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希望大家能考上好的大学，对得起这三年吃的苦……”
    “再有三个月，你们就有了新的身份，老师希望你们能够带着我的眼睛，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对家庭都有用的人……”
    “最后，还有几句话我要再叮嘱一下。”
    一天没有真正的考试，尹燕秋的心就不会真正的放下，她又是不自觉的交代道：“如果考试的时候，遇到很难的题目，千万不能浪费时间在那里抠啊……还有，坚决坚决不许提前交卷……”
    陈着能够感觉到，如果可以的话，尹师太恨不得把所有能够提高分数的办法全部传授给自己学生。
    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可能班主任老师是唯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仍然希望你能够出类拔萃的人了吧。
    “叮铃铃~”
    很快，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以往无比期盼的铃声，此时此刻，大家反而希望能够晚一点。
    “同学们，祝伱们鱼跃龙门，金榜题名！”
    尹燕秋正式宣布下课，没忍住又抹起了眼泪。
    班级里有些很感性的女生，她们跑上去抱一抱尹师太，陈着黄柏涵这类男生都在收拾着书本。
    这次不像以前放假时那样了，只要带几本书回去看一看，现在要把所有东西都清走，几乎每个人的书包都被填满了。
    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很快，已经有同学拉着行李箱走出了教室。
    这个时候可能大家都没意识到，这一别有些人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
    “陈着，我们走不走？”
    大黄问道。
    陈着眯着眼，窗外蜜色的夕阳洒下金灵色光芒，教室里到处都是散落的书本，课桌也横七竖八的摆着，走廊上都是回家待考的高三毕业生。
    校园里，木棉花开得腾腾烈烈，不知道还什么时候拉起一条“稳定心态、不馁不弃、全力以赴、夺取胜利”的横幅。
    “明明中午还没看到的。”
    黄柏涵在旁边纳闷的说道。
    “大黄。”
    陈着突然问道：“还记得我们高一刚分到一起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黄柏涵想了想：“收拾完东西……一起在学校里转转吧？”
    “对！”
    陈着点了点头：“收拾完东西，一起在学校里转转吧。”
    两句话一模一样，但是：
    一句代表着开始和期待，一句代表着结束和留念。
    高中生活，宣告落幕！
    ······
    （高中正式结束，陈着的性格和能力注定要到了大学才更好的发挥。编辑说是4月1日凌晨0点上架，上架肯定会多更的，到时应该还会发一篇感言吧。）
    ()

 第47章 高考后我要做什么？

    第47章 高考后我要做什么？
    6月3号学校放假，6月7号高考，中间有三天的自由复习时间。
    不过一般来说，大家都在4号或者5号去考场“踩点”，就是看一下考场的环境和路线，让自己做到心中有数。
    4号的时候，陈着和黄柏涵先去了广雅的116考场，然后又搭车来到省实验中学的177考场。
    考场教室都是锁着的，不过透过窗户能看到所有桌子右上角都贴上了准考证。
    两个考场都踩点完毕，时间才下午两点多，黄柏涵既想回家复习，又觉得这个时候复习已经没什么太大作用，但是不复习心里又有点焦虑。
    于是，他询问陈着有没有一种“在不复习的情况下不会焦虑”的方法。
    陈着想了一下：“有的。”
    半个小时后，陈着和黄柏涵来到白云山的山脚下。
    白云山并不高，但是有着“羊城第一秀”和“天南第一峰”的美称，还有蒲涧濂泉、白云晚望、景泰僧归……这些所谓的羊城八景。
    不过陈着一直觉得，迭这么多buff，只不过是为了掩饰粤东没有名山大川的尴尬。
    要是有一座泰山黄山华山峨眉山这种顶级自然景观，又何必搞这么多噱头。
    黄柏涵看着白云山门口的收费处，赞同的说道：“爬爬山出出汗，也确实可以暂时忘记焦虑。”
    陈着奇怪的看了一眼好友：“谁和你说要爬山的？”
    “不是吗？”
    黄柏涵心想都来到这里了，难道不是爬山？
    陈着也不说话，带着大黄沿着山道走了一会，最后来到一处香火颇旺的寺庙。
    “进去拜拜吧。”
    陈着努努嘴说道：“拜完了保证心平气和，不会再焦虑了。”
    “啊？”
    黄柏涵顿时有些傻眼：“不太好吧，这可是封建迷信，再说我们还穿着校服呢。”
    “没人会注意你的。”
    陈着丢下一句话，率先走进了寺庙。
    黄柏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上了，然后他突然发现，庙里至少70%都是高三的考生。
    甚至不乏穿着华附、省实、广雅，包括执中这些顶尖名校的学生。
    “看来大家都是来庙里临时抱佛脚的啊。”
    黄柏涵心里想着，不过有了这些人的陪衬，他也心安理得的和陈着一起上了香。
    有些虔诚的考生还跪下来磕头，嘴里念叨着：“求菩萨保佑我考上广工，求菩萨保佑我考上广工……”
    “广工”就是广东工业大学，对大黄来说这所学校属于数学不做大题都能考得上，没想到还有人需要求神拜佛。
    不过看到大家在上学与上进之间选择了上香，黄柏涵心情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
    走出寺庙以后，陈着笑着说道：“是不是拜完了以后，觉得有人在罩着自己了？”
    “这倒是没有。”
    大黄憨厚实诚的说道：“不过我确实不再焦虑了，你还紧张吗？”
    “我？”
    陈着笑了笑，自己倒是还好，上次稍微感觉有些紧张的时刻，大概还是升副调公示的那两周。
    5和6号这两天，陈着都在家里看书，偶尔做一套卷子保持手感。
    毛晓琴也请假了，每天换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其余时刻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扰。
    老陈也是这样，父母说话声音都降低了很多分贝，就连做后勤也是胆战心惊的，生怕自己什么做错说错了影响到孩子。
    这段时间，大概是爹妈最“听话”的两天了。
    直到6月28号高考出成绩之前，父母态度应该也都是不错的。
    不过出了成绩以后，如果孩子考砸了，那么之前所享受的一切都得立刻还回去。
    不管是复读还是走调剂志愿，一整个暑假都要怀着对父母的愧疚感。
    如果考得还不错，那么恭喜你，你在家里就是“尊贵的准大一新生”，手机电脑mP3这些大学生必备三件套就可以向父母开口了。
    6月6号的晚上，离高考还有12个小时。
    陈着重新检查了身份证、准考证、电子表、2B铅笔、备用笔……这些东西。
    10点钟左右，毛晓琴又过来检查了一遍，然后商量着让陈着去洗澡，并且拿了一套舒适的旧衣服过来。
    大考的时候最好不要穿新衣服，这个真容易影响发挥。
    等到陈着洗完澡躺上床，透过卧室的门缝，依然能感觉到父母走路都是静悄悄的，说话也使劲的压低嗓子。
    陈着会心的一笑，在匀称的呼吸声中缓缓入睡。
    第二天6月7日，高考第一天。
    早上7点陈着神清气爽的自然醒来，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餐，并且穿了一件新买的旗袍。
    这是希望，自家儿子能在高考中旗开得胜。
    陈培松上午也没有急着去办公室，他再次检查了一遍考试用品，又给陈着的保温杯里装好温水，然后和老婆一起耐心的等着儿子。
    等到陈着吃完饭，一家三口出门前往地铁站，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车或者开车，因为很可能会堵在路上。
    8点左右到了省实验中学的门口，这里到处都是手里拿着讲义的高考生，过来送考的母亲也都基本穿着旗袍，周围随处可见救护车、消防车和警车。
    没走几步，两块显眼的告示牌就伫立在眼前：
    考生家长请止步！
    禁止鸣笛！
    这就意味着父母只能送到这里了，陈着和父母告别以后，独自走进了省实的大门。
    “儿子！”
    不过，毛晓琴还是没忍住，在后面踮起脚尖大声喊道：“沉着冷静，爸爸妈妈相信你！”
    陈着转身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一群群高考生的洪流中。
    来到177考场门口，通过了监考员的金属扫描仪，陈着终于坐到了考试座位上。
    先检查了桌面右上角的准考证是否与自己一致，然后听着广播里的注意事项，没过多久完全密封的考卷就被送来了，两位监考员一边强调着考试纪律，一边等着铃声信号开卷。
    第一门语文，上午9点到11点30。
    “叮铃铃~”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监考员撕掉试卷外面的封纸，考场里有一点小小的骚动，这是由于紧张引起的气氛变化。
    所有考生都明白，十年苦读只为今日一战！
    当第二遍铃声响起的时候，监考员开始分发试卷。
    高考试卷的纸张比平时月考都要厚一点，有种像书本的感觉，摸起来很舒服。
    陈着拿到卷子，首先看了一眼作文：
    万物在传递中绵延不已，人类在传递中生生不息。技艺和经验可以传递，思想和感情可以传递……请以“传递”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然后，陈着一边答着前面的题目，一边在脑海里构思作文，并且分析从什么角度下笔能够拿高分。
    重生回到17年前，陈着确实记不清当年高考的作文题目了，毕竟时间太久，他又没有从事教育行业的工作，所以这篇作文对陈着来说也是崭新的试题。
    不过陈着知道，没有时代精神的作文不能算是好的作文，现实主义永远是高考的历史使命。
    现在最热门的无非就是2008年奥运会了，于是，把中华文明通过奥运精神传递给全世界，这就是陈着本次作文的核心思想。
    洒洒脱脱的写了大概900字，最后，陈着满意的点上一个句号。
    大概过了十分钟，答题终止的铃声响起，一切都已经检查好的陈着任由监考员收走了自己的答题卡和试卷。
    来到学校外面，父母都已经回去了，这是陈着和他们商量好的，送考可以，但是不要陪考，这样自己会有心理压力。
    实际上陈着是看着炽热的太阳，有些心疼父母。
    搭公交回到家，毛晓琴已经做好了饭菜，这个时候哪怕她也很紧张，但也绝对没有多问一句“考得怎么样啊？”
    等到老陈中午回来，一家三口就像平时那样吃了顿其乐融融的午饭。
    下午，陈着独自前往考场。
    两个小时的数学结束以后，一大半以上的考生脸色都很沉重。
    有个女生甚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
    陈着脸色很平静，他觉得还好。
    6月8日。
    上午9点到11点，物理。
    下午15点到17点，英语。
    陈着觉得物理确实有些复杂，不过这是意料之中的，另外如果自己都觉得有难度，其他考生一定觉得更难。
    英语的话……
    为什么秦始皇当年不能统一全世界呢？
    6月9日。
    上午9点到11点，化学。
    陈着做完化学试卷和检查完答题卡，发现还有5分钟的时间才交卷。
    又检查了一遍前面两道有疑问的题目，直到“叮铃铃”的铃声响起，同时广播也说道：
    请所有考生按照答题卡在上、其下依次为试卷、草稿纸的顺序整理好放在桌上。整理好以后，坐在自己的座位，由监考员逐个验收后才能有秩序的退出考场……
    “呼~”
    陈着长吁一口气，缓缓合上笔盖，犹如杀完最后一个敌人的战士，在残阳下收刀入鞘。
    高考，终于结束了！
    陈着走出考场的时候，其实内心很淡然，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空虚感，身边的很多考生似乎也都是一样。
    也不知道电视上那些狂奔着跑出考场的考生们，到底是真的还是演的。
    回到家里以后，毛太后依然什么都不问，推着陈着让他去休息。
    陈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发现怎么都没有困意。
    就好像，手机只有偷着玩才好玩一样。
    原来，觉也只有不够睡的时候才最好睡。
    不过想起手机，陈着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老陈和毛太后面前：
    “爸，妈，电脑和手机可以迟一点买，mP3我也不要了，但是我想先考个驾照。”
    ······
    （晚上8点还有一章，求票啊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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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那个初中女同桌叫小柳

    第48章 那个初中女同桌叫小柳
    “考驾照？”
    毛晓琴到现在都不会开车，所以下意识觉得陈着的要求有些古怪。
    陈培松也在旁边说道：“考驾照都要成年吧，你还没满18岁呢。”
    “爸，妈，现在驾校都很聪明的，为了笼络我们这批准大学生，他们早就这样做了。”
    陈着在沙发上挨着父母坐下，解释道：“先来驾校交钱练车，年纪不到暂时不报名，等车练熟了也到了法定年龄，驾校再帮去车管所里报名考试。这样不仅节省时间，高三毕业生拿着学生证还能有折扣。”
    毛晓琴觉得商人实在很聪明，于是问道：“哪家的驾校啊？”
    陈着指了指窗户外面：“就是我初中旁边的安顺驾校。”
    陈着初中在广州十六中读的，因为中考时成绩太好，达到了执信中学实验班的分数线被录取了。
    16中就离家很近，毛晓琴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有一家驾校，只是平时关注太少，路过很多次都没什么深刻印象。
    “妈？能行吗？”
    陈着看着毛太后，眼神里有些期待。
    当年高考以后的暑假就完全被浪费了，每天在家除了睡觉看电视，偶尔走走亲戚，就是和黄柏涵出去上网打电玩。
    那个时候两人都是内向自闭的小透明，班级里有什么活动也很少想到他们。
    当然了，他们也不愿意掺和，属于主动屏蔽任何社交活动。
    刚开始确实比较快乐，毕竟不需要每天写卷子了，但是后面的时间属实非常难熬。
    那种无所事事只能躺在床上，清晰的感觉到时间正在流逝，想做点什么但是站起来在家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只能回到床上的日子，陈着是绝对不会再经历了。
    所以，陈着打算报个名学车，只要无聊了就去驾校。
    “嗯……”
    毛晓琴有些犹豫，没有立刻答应儿子，而是看了眼丈夫。
    她觉得手机和电脑确实是必需品，但是驾照有那么重要吗？
    毛太后这个反应也正常，对于一般的家庭，孩子向父母提出一些花钱的要求，父母通常都不会答应的特别爽快。
    也许最后还是会答应，不过中间过程要经过一番拉扯的。
    尤其现在高考已经结束，儿子，时代变了啊！
    如果陈着现在对毛太后提出，准备拿着升学宴红包去炒股，那被骂两句那都是轻的。
    不过老陈看事情目光还是比较长远的，现在小汽车的普及率越来越高，从社会发展来看，驾照以后大概就是生活必需品了。
    既然是必需品，那就是早考早妥当。
    “下午我过去和你看看吧。”
    陈培松笑着说道：“如果驾校没什么问题，练一练也是可以的，以后我应酬喝多了就让你去接我。”
    毛晓琴看到丈夫答应了，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们父子俩就合伙从我手里骗钱吧，先过来吃饭！”
    等到毛太后去厨房盛饭，陈着悄悄对老陈说道：“谢谢爸~”
    “害！我们父子俩说这些做什么！”
    陈培松慈祥的说道。
    “但是！”
    陈着又继续说道：“学车是学车，电脑和手机也得买哦。”
    老陈嘴角动了动，假装没听见。
    ······
    下午，陈培松和陈着来到那家名为“安顺”的驾校，确实就在16中的对面。
    老陈溜达一圈感觉还挺正规的，于是交了学费，而且陈着有高三学生证还能打8.8折。
    登记姓名时陈着瞄了一眼，嚯！高中毕业生学车的还真不少，足足有一页纸的名单。
    报完名从驾校回家以后，黄柏涵没有意外的打来座机电话，邀请陈着去上下九步行街打游戏。
    陈着也没有推脱，放假第一天就先爽一爽吧。
    不过在“老地方”便利店集合的时候，店长说俞弦中午和家里人吃饭，所以请假了。
    这个时候陈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俞弦之间的联系方式只有QQ，以前在学校里每天都能见面，所以都没什么感觉。
    现在一旦脱离了学校，那根紧密联系的线好像就断了。
    “俞弦也没有手机，要不要给她买一个，但是我这个钱是有用处的啊……”
    陈着心里想着。
    他打算和父母狮子大开口索要1万5千块钱买手机和电脑，实际上手机只打算买个2000的，电脑准备买个二手的，剩下的钱全部投入股票市场。
    甚至，陈着已经打算去区教育部门申请助学贷款，把学费和生活费也都省下来全部投入股票市场。
    受到奥运的影响，中国船舶这支股票从2006年的4块多每股，到2007年年底涨到每股299块，股价翻了67倍。
    哪怕是现在的每股33元进场，年底也能翻个10倍左右。
    陈着只对中船这一支股票印象比较深刻，也知道2007年年底股票市场的雪灾，所以就是计划筹个10万块左右的本金，只盯着中国船舶买入，然后再最高价时卖出。
    赚个100万就收工！
    因为这次崩盘以后，中国股票市场大概是受到刺激了，总以一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奇怪姿势进行调整。
    陈着没有信心能够看懂，眼下也没有能力在资本市场进行博弈，所以打算用这100万做其他事情，远离这个泡沫市场。
    其实这笔钱已经不少了，目前市中心核心地段的房子都能买一套。
    当然这样做就会产生另一个问题，如果把学费和生活费都拿去炒股，那tm在年底抛售股票之前，在中大怎么吃怎么喝？
    难道整天找室友蹭饭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实在不行就去食堂的泔水桶里捞两口，就不信能饿死。
    于是，下午陈着和黄柏涵狠狠的蹂躏了游戏机，痛痛快快发泄一番。
    这小骚手柄，今天就让你瞧瞧两位叔叔的大手掌，把你按在地上选择不同的人物，狠狠地操作你。
    一直玩到晚上9点多，黄柏涵还意犹未尽的说道：“明天早点过来，我打算带个套。”
    “什么？”
    陈着皱起了眉头。
    “带个手套啊。”
    黄柏涵摊开手掌：“很久没玩了刚才太用力握着手柄，虎口都有些疼。”
    “我明天没空，要去练车。”
    陈着说道，拒绝了再来这种下流地方。
    “练什么车？”
    黄柏涵好奇的问道：“你才这么点大，就打算开车了吗？”
    “我17，已经不小了。”
    陈着就把自己担心无聊，打算考个驾照的事情告诉好友。
    大黄完全没有这个意识，而且他也不认同陈着无聊的说法，刚才两人和电脑一起3play多开心啊。
    陈着也不解释，等大黄无聊了自然会找自己的。
    两人告别后，陈着回家吃饭，晚上睡觉前特意把闹钟给关了，结果第二天还是7点准时睁眼。
    “哎~”
    陈着叹了口气，没想到适应懒惰也需要过程。
    没多久毛太后也起床了，她来不及给陈着做早餐，叮嘱他自己解决，然后就去医院上班了。
    陈着慢吞吞的穿衣刷牙洗脸下楼吃早餐，顺便还逗逗早餐店老板养的小狗，恍惚间有一种“时间居然这么宽裕”的奢侈感。
    好不容易才磨蹭到9点，这才去安顺驾校。
    负责人给陈着安排一个40多岁的男教练，大概因为长时间在室外教车的原因，教练皮肤黑黝黝的，说话嗓门比较大，骂人也比较狠。
    黑教练手底下有8个学员，有两个和陈着一样都是高三毕业生，其他都是工作党，年纪最大的那个中年妇女已经快要当奶奶了。
    由于一辆车的空间太小，所以当其他人练车的时候，剩余学员只能坐在露天的凉棚底下等着。
    凉棚四面透风，不说话都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一开口说话，胸口彷佛都有一种窒息感。
    因此大家都不想交流，只等着教练让自己上车练习。
    这时，驾校的门口走过来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男的就是个男的。
    女孩子大概身高有1米65左右，穿着一件湖蓝色的短袖，下半身是短脚七分裤，露出白花花的小腿在白花花阳光的照耀下，真的有些晃人眼目。
    陈着也看了一眼女生，突然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
    凭分而论，这女生也就是和吴妤差不多的颜值，离俞弦和宋时微那种级别还差得很远，最多只能算是“清秀”吧。
    不过在当前这种燥热的环境下，就算是清秀级别的女孩出现，也能够让大家没那么烦闷了。
    陈着奇怪的地方是，她看着有点眼熟。
    “到底是哪里见过呢？”
    陈着感觉名字就在自己脑海里，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没想到的是，女生居然率先认出了陈着。
    “陈着？”
    女生慢慢走过来，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伱是陈着吗？初中在16中的6班，班主任叫郭少波，是不是？”
    “是啊，你是……”
    陈着盯着这张脸庞，感觉只要提醒一下自己，立刻就能想得起来。
    “真的是你啊！”
    女生捂嘴笑道：“我是小柳啊，卞小柳！”
    “哦~~~”
    陈着顿时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记忆纷至沓来，这是自己初中时的同桌。
    不过，记忆虽然是来了，但是并不美妙。
    初中时自己没长开个子比较矮，卞小柳那个时候又很可爱，总有男生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就tm跑过来欺负自己。
    那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呢？
    陈着一拍脑袋，安顺驾校离16中很近啊，碰到初中同学似乎也不意外。
    “小柳，这是谁啊？”
    这时，男生也走了过来，看向陈着的眼神有些警惕。
    “我初中的同班同学。”
    卞小柳侧过头，笑着和男生说了几句话，似乎在介绍身份，但是又隐隐约约能听到：“还记得我和你提过吧，初中有个同桌经常被人欺负……”
    陈着面无表情的撇撇嘴，切~，哪家好人起名字叫“小柳”的。
    真土。
    ······
    （有读者说前面几张比较平淡，但那是过度章节又不能不写，毕竟相当于高中总结了。不过从这章开始，坐稳，要一路高潮到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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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恋爱中的替代品

    第49章 恋爱中的替代品
    男生本来对陈着一脸戒备。
    可是当听到听卞小柳说，这是她初中那个老实、容易被人欺负的同桌时，再看向陈着的眼神突然就“和善”起来了。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窝囊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陈处是做什么的？
    就是吃察言观色这碗饭的，一看男生的眼神变化，大概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陈着神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觉得这男生不咋地。
    我们这些人只是在学生时代老实，但不代表以后一定会默默无闻好吧。
    “陈着，你什么时候剪了头发？我刚才差点都不敢认了。”
    这时，卞小柳笑着说道：“记得初中时你头发又厚又长，就好像锅盖一样。”
    “早就剪了。”
    陈着随口答了一句，然后看着男生，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男朋友啊？”
    “嗯……”
    卞小柳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在权衡，要不要在公开场合承认这种关系。
    那个男生顿时也紧张了，目光假装看着其他地方，但是高高的竖起耳朵，等待着她的回答。
    最后，似乎觉得练车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男生，就算实话实说，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卞小柳终于点了点头：“昨天高考完才确定关系，他叫纪海星，比我们高一届，暑假后在广财读大二。”
    陈着看着初中老同学无意表露出来的迟疑，点点头没说话。
    有些人明明有了男（女）朋友，但是对于这个对象，心里可能又没那么满意，所以一般在外面尤其是在条件特别突出的异性面前，下意识假装自己是单身。
    这就是很典型的骑驴找马，一旦有更好的立刻就会换掉。
    卞小柳可能是首次谈恋爱，但这种潜意识的想法却是性格决定的。
    不过这样一想，陈着都有些同情她男朋友了。
    “你今年考的怎么样？”
    卞小柳一边说，一边在陈着身边坐下。
    她可能是觉得站的太累，和老同学坐一坐又没什么。
    不过纪海星看到女朋友和男生坐在一起，脸色变得有些生硬，但是又觉得开口阻拦的话，好像显得自己不够大度，于是一个人在旁边生闷气。
    陈着不易察觉的挪了下屁股，留出更大空间。
    纪海星大概率就是个找不到更好对象之前的替代品，如果是真心相爱，卞小柳不可能不顾及男朋友的态度。
    她完全可以把纪海星喊过来坐在中间嘛。
    这样搞得陈着都不好意思实话实说来显摆自己，回答道：“希望能上广金吧。”
    广财是广东财经大学，广金是广东金融学院，这两所都是省内的财经院校，当然既不是985也不是211。
    当然从往年录取分数线来说，广财要比广金要高一点。
    听到陈着目标院校是广东金融学院，卞小柳男朋友终于彻底放下心。
    这个男生可能也就是身高和颜值略胜自己，其余的性格、学历都要被自己碾压。
    “陈着。”
    卞小柳听了有些吃惊：“你初中时成绩那么好，听说高中又考上执信的实验班，怎么最后上了广金啊？”
    陈着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看似提醒又好像在回答老同学的问题：“人总是会变的嘛。”
    放下了所有戒备，纪海星很有优越感的也走过来，先瞄了一眼陈着和卞小柳之间的位置够不够大，两人有没有紧紧挨着。
    发现离着有一尺的距离，这才松了口气，看似豁达实际上挑着刺的说道：“是啊，你怎么去广金了呢，高中时稍微努力一点，就可以来我们广财了。”
    “嗯？”
    陈着没有理解这种优越感，下意识的问道：“广财比广金好很多吗？”
    这句话其实暴露了陈着对于双非院校很不了解，简单点说，一看就不是“520到550”这个圈子的学生。
    这也难怪，他平时都是瞄准清北的，再差也没有跌出过985的平均线。
    如果说黄柏涵数学最后的大题不做，他能够上广工的话。
    那陈着英语直接不考了，只做数理化加语文，他大概都能在广财和广金之间挑一所读读。
    对这种成绩的学生来说，两所院校能有区别呢？
    不过，陈着的问题好像激怒了纪海星，他为了维护自己学校名声，忍不住摆出一副学长+金融学“懂哥”的派头：
    “经济领域水很深的，等你上完一年大学，你就知道两个学校差距有多大了。就这么和伱说吧，我们广财的老师几乎都是中大岭院毕业的！”
    可能担心陈着是个金融小白，纪海星又特意强调一遍：“中大岭南学院你知道的吧，不知道就回去查查百度。”
    陈着瞬间觉得意兴阑珊。
    这就好像两个人在吵架，一个吵着吵着突然说道：“你不要仗着自己漂亮美丽就可以乱骂人了！”
    这架还怎么继续下去？
    陈着本来就不想在纪海星面前抢风头，只是没想到人家这么要强。
    陈着没搭理他，转移话题问着卞小柳：“你呢，考得怎么样？”
    “我啊……”
    卞小柳矜持的笑了一下，不过悄悄的提高一点声音，好像是希望旁边的人都能听得到。
    “我第一志愿是中大的外国语学院，往年这个专业分数线就比中大投档线高一点，今年……应该没问题的吧。”
    卞小柳说完，还“谦虚”了一下：“只期望能压线进中大就好了，那些王牌专业我想都不敢想的。”
    陈着瞬间觉得这两人也真是一对，最好锁死别分开。
    不过这貌似不可能的，老同学进了中大，见到那么多更优质的男生，纪海星这不得成袁华了？
    ——别打电话了，我怕XXX误会……
    陈着都不想和她们聊天了，正好这时，黑教练走过来指了指陈着说道：“轮到你了，先练倒车入库。”
    “我先去练车哈。”
    陈着和卞小柳说了一声，然后又和卞小柳男朋友点点头。
    等到陈着离开，纪海星马上走过来坐下，生怕有人抢了卞小柳身边的位置，然后愤愤不平的说道：“好歹也是你的初中同学，怎么这么没见识，父母都是来打工的吧。”
    在卞小柳印象里，陈着家庭条件不算差，于是摇摇头说道：“算了，他以前就不会说话。”
    “嗯，不和他一般见识！”
    纪海星也不想谈论陈着这种广金的小透明了，笑着对卞小柳说道：“你开学那天我也过去送你，顺便逛一逛中大岭院。”
    “岭院啊~”
    纪海星感慨又深情的说道：“广东学生只要想读金融经济的，谁不想去岭院呢。”
    这个时候陈着已经开始练车了，因为重生后已经100多天没碰方向盘，而且之前也都一直开的自动挡，突然换成手动挡略微有些不习惯。
    倒车入库时肢体不协调，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纪海星不仅不提醒，还故意捣乱道：“倒倒倒，继续倒……”
    “哎呀~”
    卞小柳推了一下男朋友，嗔怪道：“你明知道人家老实，还欺负他做什么。”
    “我逗一逗学弟嘛。”
    纪海星笑着说道。
    等到陈着下了车，看了一下车屁股有些生气。
    要不是自己对距离一直有所把控，真听了纪海星的话就撞到凉棚了。
    凉棚还好，万一我真是个新手，一紧张撞到人了呢？
    找到一个还算漂亮的女朋友，可是自信心不够掌控这段恋情，又没胆子让她强制听自己的话，只能迁怒于那些和她说话的男生！
    我一直给你留着面子，你还这样以怨报德是吧。
    好好好~
    那别怪我召唤170纯情女高了。
    ······
    （早知道不叫小柳的，妈的把自己写生气了，晚上8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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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我的日常和你的日常

    第50章 我的日常和你的日常
    陈着打算找俞弦了，这可是真·美艳·性感·170女高。
    圆圆的话，这次暂时不打算让她出面。
    并且，陈着已经设计好桥段：
    某一天上午，自己和卞小柳、纪海星练完车后，正在凉棚下闲聊。
    突然，俞弦从外面走了过来。
    对了，记得提醒她穿个水晶高跟鞋（重点强调）。
    完美的身材配上高跟鞋，每走一步，彷佛在燥热的微风下摇曳身姿。
    这足以让小柳正视一下自身差距了，也能让海星明白，为什么自古川渝出美女。
    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装作面无表情、好像很平常、似乎早就看腻这张脸，最好还能皱皱眉头，带着点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这个排面就足够拉满了。
    “可是……”
    陈着突然有点不太放心，以俞弦的脾气，万一她要是杏眼一瞪，脱口而出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岂不是被人看出来太刻意了？
    算了算了，看出来就看出来吧，真以为这是宠物小精灵啊，想什么时候召唤就什么时候召唤。
    现实里能够让俞弦这种级别的美女偶尔帮忙撑一下场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于是练完车以后，陈着吃完午饭来到了上下九的便利店。
    结果店长说，俞弦暑假回老家了，28号高考成绩出来之前才回粤城。
    “回老家了？”
    陈着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倒不是因为没有摇到帮手，更主要的是，怎么感觉学校一放假，两人之间就好像不再有任何瓜葛一样。
    陈着推门离开便利店，外面太阳煌煌地照着，天却是金属品一样的冷白色，如同刀子一样晒痛皮肤，让人不觉心里烦躁。
    这个点大黄估计还在戴套打游戏，陈着也不想去3play，索性直接回家上网了。
    陈着家里有电脑，老陈他们单位退役下来的。
    因为到达使用年限即将当废品处理掉，单位领导觉得有些可惜，就让家里有孩子的把电脑拿回去。
    这种电脑的配置非常低，根本打不了游戏，之前陈着读书的时候，家里的网还被毛太后停了。
    现在高考结束，毛晓琴又主动把网费续上。
    陈着到家以后，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经过漫长的开机启动，跳出了一大堆没用的程序。
    陈着面无表情的一一叉掉，只留下一个千千静听和浏览器网站，一边听着周杰伦的歌曲，一边看着搜狐门户新闻。
    听着听着，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什么歌曲啊。
    断了的弦，再怎么连；
    我的感觉你已听不见。
    你的转变，像断掉的弦；
    再怎么接，音都不对。
    ……
    周杰伦2003年的歌曲《断了的弦》。
    “不会这么巧吧……”
    陈着无奈的摇摇头，没有管任由它唱着，返回搜狐门户继续新闻。
    可是没看半分钟，突然又点开千千静听的界面，把《断了的弦》换成《屋顶》。
    直到当听到耳机里传来：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
    在屋顶和我爱的人。
    让星星点缀成最浪漫的夜晚；
    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
    ……
    陈着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看完了国际和国内新闻，陈着想起中大计算机学院那个虫儿飞社团的师姐。
    前阵子面临高考，加了QQ以后也没说上几句话，现在终于可以和她好好聊一下了。
    炒股所得毕竟是快钱，如果真有志成为时代的弄潮儿，除了需要站在风口，还需要技术知识的依托。
    陈着背靠中大，又有很多同学都在华工，这两所985就是天然的人才智库，如果不会利用就实在太浪费了。
    登录那个刚申请不久的QQ以后，陈着突然发现一个头像在“滴滴滴”的闪烁着。
    鱼摆摆。
    俞弦！
    陈着点开对话框，发现了俞弦其实发过来好几条的信息。
    6月9日，13：14
    鱼摆摆：陈主任，高考结束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6月9日，13：16
    鱼摆摆：今天姨姥姥一家从川渝过来，我现在要去陪他们吃饭，下午都不在店里，和你说一声哦。
    ……
    6月10日，9:31
    鱼摆摆：没回信息是不是没去找我？很好很棒，那我就回川渝了。
    6月10日，9:32
    鱼摆摆：老子数到三，快点回信息！
    6月10日，9:33
    鱼摆摆：服了你这个猪，考完试就立刻睡懒觉，我真的要和姨姥姥他们回川渝了，考试成绩出来之前回粤城。
    ……
    陈着看完这些信息，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原来联系并没有断，只不过没有其他联系方式，所以只能在QQ留言。
    “《屋顶》果然比《断了的弦》更甜。”
    陈着想着，然后也点开对话框回复：
    6月10日，15:23
    沉着：没看信息，不过昨天和今天都去便利店里找你了。
    陈着的QQ昵称就叫“沉着”，谐音梗简单好记。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
    6月10日，15:23
    沉着：劳资也蜀道山，快点回信息！
    发完这些信息，陈着估计俞弦要是在火车上，应该没那么快看到信息。
    所以又和中大的师姐聊了一下，正好她也在线，这种学计算机在线时间应该贼多。
    这个叫“贺裕”的师姐其实还是不错的，听说陈着大概率能考上中大岭南学院，很快也把陈着当成了自己人。
    一边吐槽着不满，一边和陈着说起“虫儿飞社团”解散的原因。
    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
    大家各自的想法太多，社团又是纯粹由兴趣爱好组建而成的组织，没必要向其他人妥协。
    贺裕也就是个即将大三的学生，根本没办法一个个的安抚，最后她也委屈的脾气上来了，索性解散好了。
    陈着心想这还不好解决嘛，既然大家不愿意妥协，那就想办法用利益进行捆绑啊，金钱、身份、关系、甚至画大饼都行……
    总之就是让小伙伴们能看到希望，产生积极做事的动力。
    不过这些陈着就算告诉贺裕，她应该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只能等自己上大学再操作了。
    陈着又上了会网，很快毛晓琴就回来做饭了。
    高考完的第二天，就这样没有波澜的度过。
    陈着睡觉前又上了一下QQ，“鱼摆摆”的头像还是灰色，指不定在火车上都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着又去练车了。
    卞小柳不像昨天刚见面时那样热情了，毕竟知道陈着只是个二本广金的学生，除了剪完头发比初中时帅了不少，其他似乎也没什么优点了。
    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是看到俞弦给自己的QQ留言，突然觉得把俞弦拉过来打击他们，似乎有些舍不得cos姐。
    而且陈着也挺喜欢这种相处模式的，偶尔才闲聊几句，打发一下练车时的无聊。
    回到家以后，陈着午饭吃鱼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鱼摆摆”，来到书房打开QQ，俞弦果然回了信息。
    6月11日，9:50
    鱼摆摆：坐了快20个小时的火车，累死我了。
    6月11日，9:51
    鱼摆摆：陈着，我们这边的云好好看哦，真想拍给伱看，哈哈~
    陈着笑了笑，也回道：
    6月11日，12:49
    沉着：我上午去练车了，中午吃了鱼<)))><<。
    于是，陈着和俞弦就这么隔空聊起来。
    日子平庸而重复，幸好细碎的事物那么多，随随便便都能分享出散落在人间三三两两的日常。
    6月12日，10:01
    鱼摆摆：昨晚失眠，今天真的好困。
    6月12日，12:31
    沉着：失眠那就回去补觉。
    ……
    6月14日，9:48
    鱼摆摆：今天下午会去爬山，好漂亮啊。
    6月14日，11:59
    沉着：上午睡过了，下午去练车。
    ……
    6月16日，10:03
    鱼摆摆：今天要走亲戚咯，我要吃十块叶儿粑。
    6月16日，12:01
    沉着：那是什么东西，好吃的话就带几块回来。
    ……
    不过聊着聊着，陈着突然发现，俞弦每天回信息的时间好像都是在上午9点40到10点15之间，于是问起了原因。
    6月17日，8:03
    沉着：早，起床了。想问一下你为什么每天都在10点左右回信息。
    6月17日，9:51
    鱼摆摆：笨死了，因为这是在学校时做课间操的时间啊，这个时候回你信息，就很像做课间操时和你打招呼。
    ……
    陈着上午练完车回来，看到这条信息沉默了很久，又问道。
    6月18日，13:07
    沉着：你是怎么上网的？
    6月19日，9:59
    鱼摆摆：去网吧啊，家里又没有电脑，今天我们这边下雨了（难过表情），裤角都湿了。
    ……
    6月19日，12:44
    沉着：去网吧就为了回信息吗？
    6月20日，9:42
    鱼摆摆：不然呢，我又不爱打游戏。陈着我和你说哈，我昨天做了一顿饭，所有人都夸好吃呢。
    ……
    这期间，陈着除了学车以外，有时候也会黄柏涵出去玩玩，偶尔叫上王长花和赵圆圆，只不过地点不再是便利店了。
    班级里就没有再联系其他人了，因为同样没有联系方式。
    不过随着6月28日出成绩时间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再次焦虑起来，就连大黄都没有心思打游戏了，担心自己没有考好。
    陈着继续和俞弦聊着，直到：
    6月26日，9:42
    鱼摆摆：陈着，我明天回去，哈哈，还给你和叔叔阿姨带了特产。
    6月26日，11:58
    沉着：好，我去接你！
    然后，陈着从书房里走出去，对毛太后很干脆的说道：“妈！给钱，我要买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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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好吃的你先吃

    第51章 好吃的你先吃
    陈着决定买两个手机，一个给自己，另一个给俞弦。m.biquge85.com
    理由的话，很多很多，比如说……她曾经迫切想把好看的云朵分享给自己。
    就是毛晓琴感觉有些奇怪。
    虽然陈着买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的钱，她早早就预备在那里了。
    陈着家庭条件不算太差，基本上正常大学生能有的，他也差不多都能配齐。
    但是这个时间节点很奇怪，今天都已经26号了，还有两天就出高考成绩。
    正常来说，应该是查完分发现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然后再藉此和父母索要这些东西才对。
    非要这么急吗？
    还是有什么非买不可的理由？
    “买手机的程序，是不是提前了啊？”
    毛晓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微笑着看向独子。
    陈着最近都在外面学车，原来的冷白皮都被晒黑了一点，不过看起来倒是没有原来那种只会读书的孱弱感了，外表看起来显得愈发成熟稳重。
    再加上他从高三下学期开始越来越开朗，毛晓琴更喜欢儿子现在的状态。
    “妈，程序没有提前。”
    陈着也是经得住考验的同志，不急不缓的说道：“这叫根据个别家庭实际情况，进行合理优化。等到成绩出来以后，我大概率要忙着各种同学聚会了，要是没有一个手机，你突然有事情找不到我怎么办？”
    “而且。”
    陈着开玩笑似的说道：“万一成绩让大家都很满意，我那时就想买vertu了，现在诺基亚n95就能打发走。”
    毛晓琴对手机不太理解，问道：“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vertu大概10万块，诺基亚n95不到6000。”
    陈着对亲妈说道。
    “10万？”
    毛晓琴忍不住摇摇头：“那么贵的手机不小心磕了碰了都得心疼半天，好了你也别说了，手机和电脑的钱我和你爸都准备好了，今天有空我们就一起去买。”
    毛太后下意识觉得陈着是个孩子，购买这些贵重东西自己需要陪在身边。
    陈着怎么能让亲妈陪着，那样自己还如何“中饱私囊”？
    于是，陈处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和黄柏涵约好了一起，就在中华广场那边的专卖店，手机和笔记本的款式都选好了，加起来1万5左右。”
    2007年的手机和笔记本确实比较贵，手机可能还有一些便宜货，但是笔记本电脑很少有低于5000的。
    毛太后明显也是了解过市场价的，只是有些担忧：“这么多现金你就放身上吗？”
    陈着耸耸肩膀：“我可以办张银行卡。”
    “你都没有成年……”
    毛晓琴不知道银行让不让未成年人办银行卡。
    “妈，法律有明确规定，未满18岁的未成年人在监护人的陪同下，可以在银行开设账户。”
    陈着马上说道：“你现在陪我去银行办卡，顺便把钱存到卡里，我带着银联卡去买手机就行了。”
    毛晓琴突然不吱声了，皱眉打量陈着半晌，突然说道：“你这一套一套的，我怎么感觉好像是蓄谋已久了一样。”
    天底下没有真傻的父母，只有装傻的父母，很多时候其实他们都看穿了，只不过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父母不愿意计较而已。
    所以陈着也不否认，而是笑着拍个马屁：“蓄谋已久又怎么样，在您面前还不是被一眼看穿了，最后也还要经过您的同意才行。”
    “别您您您的了，我是伱妈又不是你老师或者领导……”
    毛晓琴摆摆手说道：“我只期望两天后成绩出来，没有感觉这电脑和手机白买了。”
    毛太后说归说，最后还是陪着陈着办好了银行卡，顺便把钱存了进去。
    陈着拿到了卡，这才轻吐一口气，那种拥有可自由支配经济的愿望更紧迫了。
    ……
    俞弦是27号回来，不过她是坐火车，等到了广州已经28号了。
    cos姐说话确实很算话——高考出成绩之前就回来。
    只不过她是上午到达，下午6点就出成绩了。
    省教育考试院早就发布了通知，28日下午6点开始，考生可通过网络、电话和短信等方式查询自己的考试成绩。
    早上吃了饭，陈着搭车来到火车站外面等候。
    他已经查了相关班次，列车不晚点的话，应该是10点05分进站。
    粤城是繁华的一线都市，火车站却是1970年筹建的，土灰色的建筑外表看起来又矮又脏，“统一祖国”和“振兴中华”这两个标语也很有年代感。
    不过，这也正好反应了在风起云涌的社会改革大潮之中，这座城市所历经的沧桑和变幻。
    10点以后，陈着的注意力就开始集中了，盯着出站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怕错过了cosine。
    不过俞弦还是太有辨识度了，高挑纤细的身材在人群中显得特别出众，无论在哪里都很快注意到。
    当然也可以浪漫一点说，明明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可是我还能一眼就认出你。
    俞弦也到处张望，突然发现陈着在出站口对着自己招手。
    “哈～”
    俞弦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上，立刻绽放出桃花盛开一般的笑容，拖着小箱子就跑过来。
    “等多久了？这边的天气好像很热，你晒不晒？”
    俞弦脱口而出的问道。
    “还行。”
    陈着准备帮忙提东西。
    俞弦带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行李箱有轮子应该还好，于是陈着伸手去拿黑色旅行包。
    不过，俞弦轻轻避了一下，没有把包递给陈着，而是“咯咯”笑道：“这个太重了~”
    说完，她把旅行包其中一根带子递给陈着，俏生生的说道：“我们一起拎。”
    “我一个人就可以！”
    陈着顿时有种被小瞧的感觉，一把抢过旅行包，这才发现这玩意确实不轻。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陈着也不好意思再反悔，只能咬牙提着它去打车。
    俞弦站在后面，望着陈着死要面子的背影，歪着头抿嘴一笑，妩媚的眼角都是幸福感。
    好不容易打到了车，陈着才擦擦汗问道：“那里面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重？”
    “都是一些我们那边的特产呀，一会你记得先拿点回家。”
    俞弦含笑说道，然后两人就像是在QQ上那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其实许多事都已经分享过了，不过再次提起来，多了一些更生动的描述，俞弦就像是一只开心的百灵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着，你不知道我们山上的花儿有多漂亮……”
    “陈着，我给你带了一瓶自己做的辣椒酱，那可是我亲自采摘的辣椒哦……”
    “陈着，我觉得我做饭手艺又长进了……”
    “陈着……”
    每句话每个开头都是“陈着”，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陈着转头看着俞弦，她说话时眼眸中波光流转，彷佛在努力的回忆着，很想把美好的东西一股脑都分享给自己，嘴角挂着孩童似的天真浅笑。
    突然，俞弦也注意到陈着一直看向自己。
    她也没有忸怩的脸红，而是噘起嘴巴说了一句：“陈主任，你这眼神有点猥琐哦~”
    “切~”
    陈着老脸一红，马上谈起其他事情掩盖一下。
    来到俞弦小区门口，她打开那个黑色的旅行包，陈着瞥了一眼，发现有牛肉、泡菜、蜀绣、甚至还有火锅底料……
    “难怪这么重。”
    陈着心里想着。
    这时，俞弦把整袋像馒头一样的食物，全部递了过来：“喏~，这是叶儿粑，我最喜欢吃的零嘴。”
    陈着掂量了一下：“既然你喜欢吃，那就留点给自己啊。”
    “不用了呀~”
    正在收拾东西的俞弦，转头嫣然一笑：“这些都是我尝过的，我知道好吃，你带回去给叔叔阿姨他们。”
    “有些东西我也没尝过，所以等我先回去试一试，好吃的我就给你，不好吃的我就自己吃了。”
    ······
    （晚上8点还一章，4月1日（今晚）凌晨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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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牵手

    第52章 牵手
    恋爱脑是什么呢？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
    藏不住秘密；
    藏不住忧伤；
    也同样藏不住见到你时的喜欢。
    俞弦真的就是这样的。
    她的好多举动，可能在别人甚至陈着看来都觉得有些科幻，偏偏她自己一点都没意识到。
    陈着就觉得手里的这袋普通叶儿粑，突然逾越千斤。
    “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陈着无可奈何的看着那个恋爱脑说道。
    “啊？”
    俞弦突然抬起头，嗅了嗅圆润的小鼻翼，难得带着一丝乖巧和央求：“陈主任，我先洗个澡行不行啊？”
    可能女孩子不管漂亮与否，总是喜欢干净的，俞弦坐了这么久的车，可能不是因为陈着，她早就回家洗澡换衣服了。
    “你洗澡啊？那我怎么办？”
    陈着想了一下问道：“在下面干站着等你？”
    其实附近有便利店有商场，小区里也有凳子，哪怕站一站也不会累。
    但是，陈着更有些期待俞弦说：“那你跟我回家吧，在沙发上等我。”
    然后，自己就坐在沙发上，一门之隔的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滴滴答答花洒的流水声。
    最好，她还忘记拿浴巾了……
    这些都是陈着一瞬间脑海里的想法，但是表面上，他皱眉看着炙热的太阳，一整个忧国忧民的神情，彷佛自己被晒一下就要死了似的。
    俞弦呢。
    她既舍不得陈着在下面挨晒，又担心陈着等太久会有点无聊，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做吧。
    突然灵光一闪，cosine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先把我带来的东西拿回家，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差不多洗好澡啦~”
    俞弦本来正为自己机智的小脑袋瓜感到高兴的时候，突然看见陈着神情慢慢黯淡下来。
    “你怎么了嘛？”
    俞弦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
    陈着叹了口气：“出门太急忘记带钱了，没办法打车。”
    “我有啊……”
    俞弦说着就掏出一个可爱的小钱包。
    自己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cosine还是不明白，陈着只能摇摇头说道：“不用，我又想起来其实带了公交卡。”
    说完，陈着抱着叶儿粑牛肉干一大堆零食，慢吞吞走向公交车站台。
    “陈主任怎么了？”
    俞弦绝对想不到，在两人手都没牵，嘴都没亲的情况下，陈处内心里已经在跑步前进，打算陪她洗澡了。
    ……
    陈着回到家以后，意外发现老陈居然在家。
    “今天不是周四吗？”
    陈着问道：“你不上班？”
    “我下午请假了。”
    正在翻着报纸的老陈，看了一眼儿子说道：“伱妈下午也会请假，到时我们一起等着你的高考成绩。”
    “喔~”
    陈着这才想起来，好像以前也是这样，28号那天父母都请假回家陪自己一起等成绩。
    那时自己可焦虑了，前几天就已经吃不下睡不着，哪像现在这样，还打算一会和俞弦逛街呢。
    “你手里是什么？”
    陈培松看着儿子搬着重物，不过也没打算过去帮忙。
    陈着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俞弦前阵子回老家了，她从那边带回来的特产。”
    老陈愣了一下：“那天在派出所，气喘吁吁跑过来看你那个小姑娘？”
    陈着点了点头。
    陈培松目光在儿子身上逗留片刻，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回报纸上了。
    陈着也没有多想，因为老陈的心思，重生前自己都不一定猜得透，更别说现在了。
    陈着把那些特产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蜀绣小摆件就搁在自己书桌上，然后又准备出门了。
    不过他看着老陈好像没吃饭，于是说道：“爸，我中午不在家吃，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知道了。”
    老陈头也不抬的应道。
    等到陈着“呯”的一声关门离开，脚步声越来越远，老陈才悠哉悠哉的把报纸合上，打开冰箱拿出一块叶儿粑。
    放在手里左右看了看，然后张嘴一口吃掉半个，一边吃还一边点头，好像还是挺满意。
    不过这玩意比较腻，陈培松吃了四个就感觉差不多饱了，起身倒开水的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无意识的笑了两声。
    这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居然就知道往家里带货了。
    ······
    陈着不知道装高冷的老爹已经开炫了，他冒着烈日又打车回到了俞弦小区楼下，本来正打算和她开个玩笑，这一路来回多辛苦的时候。
    可是远远看到俞弦的身影，陈着突然想起来：
    其实她拿着更多更重的行李，往返上千公里给自己带特产，一句都没有抱怨过。
    不管是在QQ上，还是见面以后，她甚至刚开始都舍不得自己帮忙拿行李。
    彷佛这些对她来说，都好像是不值得提一嘴的小事。
    在她的眼里，喜欢一个人，本就应该这么做。
    “恋爱脑啊恋爱脑~”
    陈着为刚才产生那种“邀功”的想法感到愧疚，快走几步来到俞弦面前。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随意的披在肩膀上，经过阳光的照射，发尾晕染出一种焦糖栗子色的光芒。
    上半身穿着黑色印花T恤，下半身搭着一件及膝的灰色百褶裙，踩着一双白色板鞋，露出的小腿白皙修长，犹如瓷器一般泛着光芒。
    这样的搭配既青春又有活力，看到陈着过来了，俞弦马上开心的迎了上去，眼睛弯成月牙儿：“陈主任，我们现在去哪里？”
    “中华广场。”
    陈着转过身在前面走，同时伸出左手搭在额头上。
    这样做有两个原因：
    一是挡住炽热的太阳光；
    二是如果俞弦没同意，自己可以假装没那么丢脸。
    因为他的右手，悄无声息的向后伸去，然后固定了这一个动作。
    就好像雄孔雀开屏是为了求偶，陈着也是发出了牵手的邀请。
    只不过比较隐晦罢了，如果俞弦没注意，或者她没有答应，陈着打算大摆臂走两个正步，缓解一下尴尬。
    “3、2、1……0.5、0.4……”
    陈着感觉自己右手仍然悬在空中，心中也在慢慢的倒数。
    是不是太早了呢？
    俞弦看似泼辣性感，实际上她是个非常保守的性格。
    要不就算了吧，走个正步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就当陈着已经默数到“0.2、0.1”，右臂正要往回摆的时候。
    突然！
    一只指尖冰冰凉，触感细腻嫩滑的小手，牵住了自己。
    陈着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弯起。
    不过同时也在奇怪，好像漂亮女孩子在夏天的时候，指尖都有点凉凉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着一边走，一边感受着俞弦的感受。
    她好像一开始也有点紧张，只是拽住两根手指。
    后来慢慢习惯了，她会捏一下陈着的指肚，按压一下掌心，摩挲一下因为经常握笔产生的老茧……
    陈着任由她拨弄着，两人都不说话。
    天气热得让人窒息，不过天空却是湛蓝无比，洋洋洒洒的日光在树荫间闪烁，犹如一个个顽皮的精灵，让人心情非常舒畅。
    陈着没有回头，俞弦也没有说话。
    看着太阳底下的两个影子，俞弦就觉得，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也是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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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上架感言：从沈幼楚到俞弦

    第53章 上架感言：从沈幼楚到俞弦
    众所周知，老柳书里必有一个川渝美女。
    《重生》是沈幼楚，一个根本不会说“劳资蜀道三”的温柔女孩。
    她最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打了一下陈汉升，因为把她的幺儿弄丢了。
    这个角色也被很多人讨论和喜爱，以至于后来很多都市书的女主，总有几分沈幼楚的影子，男主都有几分混不吝的气质。
    当年在乡下的时候，其实也很多读者和朋友告诉我，《XXX》或者《XXX》书里有很多借鉴或者引用你情节的。
    朋友们自然是好意，觉得我好像是吃亏的一方。
    其实在老柳自己看来，如果大家能够在我的基础和土壤之上，开出各种其他不一样的花朵，那对整个网文行业的发展是有促进作用的。
    我们这些网文作者，不管是全职还是非全职，应该都是受益者。
    对读者也是好事，因为整体网文水平在上升，大家能够看到好书的机会也更多了。
    慢慢的，也有读者开始写书，然后成为一名优秀的作者，把很多更好的内容传播出去。
    如此一来形成一种良性循环，我认为是好事。
    所以之前听朋友说，反而都是我在宽慰他们。
    去年从乡下回来后，当然工作肯定比之前更忙，但也不能说没有时间，开了这本《公务员》，于是有了俞弦。
    俞弦和幼楚有共性，比如说都会做饭，都来自川渝，也都很漂亮……
    也有不同的点。
    但是这个不同的点，或者cos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其实不应该由我这个作者说出来，应该由大家自己感受。
    作为作者唯一能够保证的，那就是cos、宋时微、陈着、黄柏涵、王长花、赵圆圆……他们在故事里的人生，一定都是非常精彩的。
    毕竟现实里见过、听过、甚至亲身经历过，有过很多感触，这对写都市文来说是一种优势，因为经验和素材都是摆在脑海里的。
    不过老柳的劣势是，因为不是全职作者，而且有点强迫症，所以码字速度比较慢，就像这次上架都是匆匆赶上来的，以至于没有存稿。
    所以凌晨上架只能一更了，这里和大家说声对不起，明天中午一更和晚上一更保持不变。
    不过还是想厚颜求个首订，首订对一本书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也想激励一下自己，创造出一些出圈的精彩人物供大家讨论。
    最后，感谢这本书的所有读者，感谢支持和订阅。
    感谢阅文平台，感谢三组的编辑，感谢帮忙推书的朋友，感谢我的小伙伴们，还有感谢打赏的盟主和各位读者。
    顺便说一句，有些读者看了《重生》以后，特意去南京旅游，甚至选择那边的大学，这让老柳觉得真的写书一定要非常非常用心，因为人物到最后，他们是会走出来的。
    替幼楚和小鱼儿谢谢你们。
    下面感谢一些盟主大佬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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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笨蛋美人（求首订）

    第54章 笨蛋美人（求首订）
    中华广场目前是粤城比较热闹的一个商圈，很多电子设备的专卖店都集中在这里。
    只可惜再过几年，随着网购还有正佳广场cBD那一块的崛起，中华广场在2012年以后逐渐就无人问津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以后，陈着和俞弦都坐上了后排。
    吹着车里空调的汩汩凉气，陈着才觉得体感上舒服了不少。
    俞弦也出了一点点汗，不过经过这样一挥发，反而让整个车里都充满着洗发水的清香，味道非常好闻。
    刚才因为要上车，陈着不得不松开俞弦的手掌。
    现在，陈着又有些怀念刚才的软香滑腻，正打算想一个闷骚但又没那么直接的办法，重新握住那双冰冰凉凉的指尖。
    没想到的是，俞弦居然主动伸出手，“啪”的一下把自己左手拉过去，平摊在她的膝盖上。
    陈着诧异的看了一眼俞弦。
    俞弦仰着下巴，扔过来一个似嗔似娇的眼神，彷佛在问：“为什么不牵我了？好，既然你不牵我，那我就去牵你！”
    无意之间，她还是会有一种“劳资蜀道三”的气质。
    陈着笑了笑，看着俞弦低下头，研究自己的掌心纹路。
    女生其实很喜欢抱抱贴贴和牵手，因为它们能够增加依恋关系和信任感。
    恋爱中一旦解锁了这些动作，大多数女生都会乐此不疲的索取。
    哪怕是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有些女生还是更喜欢默默拥抱的感觉。
    就像俞弦这样的，她也是可爱，居然能把“互比手掌大小”这种小游戏玩一路。
    到了中华广场以后，俞弦终于才反应过来，迷迷瞪瞪的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买手机！”
    陈着打量着路边档口说道。
    “你要买手机吗？”
    俞弦还挺好奇的：“打算买什么牌子喔？”
    陈着也不解释，拉着俞弦就往前走，这一路上有很多个手机专卖店，看到俞弦这么漂亮，那些举着牌子的导购纷纷夸赞道：
    “哇，帅哥你女朋友好漂亮啊，给她买个三星手机呗……”
    “三星不够，人家这么靓，只有诺基亚才能配上……”
    “我们摩托罗拉外形比那砖头机好看多了，美女来这边看一看有折扣啊……”
    大概是和陈着牵了手的原因，俞弦今天十分开心，小女生俏皮的一面很快就释放出来。
    每当有人夸自己一次，她就轻轻掐一下陈着的手心。
    这一路走下来，陈着笑着说道：“我那块肉都没有知觉了。”
    俞弦没吱声，不过却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在刚才掐的那块地方，轻轻的挠啊挠，好像是在安慰陈着。
    如同羽毛拂过心尖，陈着浑身都感觉被挠得痒痒的，忍不住看向俞弦。
    俞弦抿着红唇，站在街角的咖啡店门口，微微上翘的妩媚眼角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这一幕把周围路过的几个大学生眼睛都看直了。
    俞弦五官精致，身材又好，今天穿得又格外青春靓丽，关键是她今天心情很好，脸上不自禁带着甜美的笑容，这种杀伤力是aoe级别的。
    大家都在想，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必须得很有很有钱吧。
    结果，那个和她牵手的男生，居然拉着她进了一家国产手机专卖店。
    如果说诺基亚和摩托罗拉专卖店里的顾客，都是一些大学生或者是年轻白领，手机模型看着也非常有质感；
    那么国产手机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中年大叔，手机就更别提了，铃声一响整个手机都在“滴溜溜”的闪烁着五彩霓虹灯，跟tm到了玩具店似的。
    当俞弦穿着百褶裙，露着细长小腿踏进来的时候，整间店面彷佛都亮了起来。
    “我先说一下啊，最近囊中羞涩。”
    陈着转头对俞弦说道：“你先将就用一下这个手机，到了年底我们再换诺基亚。”
    “啊？”
    俞弦这才明白，原来陈着也要给自己买手机，马上就摇摇头拒绝：“我不要，你也不许给我买。”
    这个反应在陈着反应之内，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过陈着有信心劝服。
    于是陈着把俞弦牵到一边，商量着说道：“手机迟早都要买的，不仅你上大学时要用得到，我们平时也需要联系，总不能在广州还要整天跑网吧里留言吧，咱们又不是网络情缘一线牵。”
    听到“平时也需要联系”这句话，俞弦的目光动了动。
    “国产的机子也不算太差。”
    陈着带着俞弦到处看看，嘴里说道：“只是有两个缺点，一是丑，二是没有排面，在大学里手机比不上其他同学，但是价格很温柔啊，你看……”
    “这是长虹手机，授权商标贴牌的，售价才800多块。”
    “这是酷派手机，好像品质还可以。”
    “丢！连海尔居然都贴牌了，要不我们都买海尔手机吧，伱买蓝色我买黄色，正好可以凑个海尔兄弟。”
    “鹅鹅鹅~”
    俞弦一边听陈着胡说八道，一边弯腰看着柜台里的价码，好像确实都不太贵啊。
    俞弦想了想，突然捏了一下陈着的手心，凑过去说道：“陈着，我觉得可以买！”
    “那好……”
    陈着原来还以为要多走几家专卖店，多说几句废话，没想到俞弦有时候也挺好说话的。
    陈着正打算让销售把两台800块的酷派打包时，结果俞弦拉住他，亮晶晶的眼眸注视着陈着说道：“但是，我来买单。”
    “为什么？”
    陈着皱着眉头。
    “你不是说自己囊中羞涩？”
    俞弦还觉得陈着的反应很奇怪：“所以我买单不对吗？”
    “囊中羞涩是真的，但不是真的没钱！”
    陈着只能苦笑着解释道：“我身上的钱即将被其他地方套牢，一直要等到年底才能解套，那时不仅返本还能返息十几倍……”
    陈着讲着讲着，突然发现俞弦的眼神在游移，马上问道：“你没听进去，是不是？”
    “我听不太懂！”
    俞弦理直气壮的说道。
    “哎~”
    陈着只能长叹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笨蛋美人了。
    其他人不知道，目前看来俞弦学艺术考广美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要是做物理的话，随便一道“受力分析”估计就能把她绕晕。
    不过，笨蛋美人也有“聪明”的一天，俞弦觉得陈着都没钱了，还强撑着自己去买单，那一定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了。
    大概是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一个女生买单不好意思吧。
    “陈着……”
    于是，俞弦把陈着拉到外面人少的地方，从可爱的小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陈着：“密码是666777。”
    陈着茫然的接过银行卡，问道：“这什么意思？”
    “你拿着这张卡去刷。”
    俞弦说道：“这样大家就以为手机是你买的啊。”
    陈着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好像都解释不清楚了，点点头把银行卡收下。
    好在1600块钱也不多，那就先刷这个笨蛋美人的卡吧。
    不过去买单之前，陈着突然问着俞弦：“你有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
    陈着下定决心，不管俞弦说什么，一定会帮她完成。
    哪怕登上月球，也tm要造一辆火星车出来。
    俞弦想了一下，很认真的说道：“我一会想吃麻辣烫，很辣的那种。”
    ······
    （感谢大家支持，明天中午和晚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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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高考总分652（求首订）

    第55章 高考总分652（求首订）
    “就……麻辣烫吗？”
    陈着看向俞弦，她是不是不太清楚，自己询问这句话的含金量？
    陈着都忍不住想告诉她：
    自己是重生的。
    重生之前走的是仕途，这次如果一心赚钱的话，除了长生不老这些离谱的事情，人世间的许多世俗想法都是可以实现的。
    结果，你只要一碗麻辣烫就打发了，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对呀~”
    俞弦反而不太理解陈着为什么那么惊讶，自己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现在只想吃一碗表面铺满红油、搅拌起来香味扑鼻的麻辣烫。
    如果说以后有什么愿望的话，只要奶奶身体永远健康就好。
    其他的，我现在已经感觉很幸福了——笨蛋美人俞弦。
    “你去买手机吧，快去快去~”
    俞弦一边催促陈着买手机，一边到处观望，附近有没有那种街头小吃的店了。
    店里买手机的过程很快，而且现在直接都可以办电话卡，当陈着把两台海尔手机拿出来的时候，俞弦还有些诧异：“你不是说酷派的质量更好一点嘛。”
    陈着把蓝色手机外壳那个递过去，笑着说道：“我想着只用半年，所以什么牌子都没关系了。主要是海尔便宜，酷派800，海尔才600。”
    “行！”
    俞弦喜滋滋的接过手机，她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讲究，指着马路对面一条街说道：“我看那边有很多吃的，马上红灯了，我们快点跑哇~”
    不过跑了两步，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把将陈着的手腕攥住。
    这一刻，汹涌的人潮、燥热的阳光，翻飞的百褶裙、还有精致的瓜子脸，谱成了俞弦心中想要的恋爱感。
    ……
    吃饭时候，陈着用新的手机号码给亲妈发个信息。
    结果刚吃两口，毛太后就打了回来：“这都快5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出成绩了，你还有心思在外面闲逛啊，我和你爸都请假了……”
    电话那头，似乎还能听到老陈在说：“你就让他在外面玩呗，反正结果都不会改变……”
    “你别掺和。”
    毛太后似乎在瞪着老陈：“人家说考生查分，分数能高一点……”
    陈着忍不住笑一下：“妈，我和俞弦在外面吃饭。”
    手机的听筒里，突然安静了一下。
    半晌后毛晓琴才说道：“吃饭就吃呗，你爸说的也对，总之结果已经定下来了，那伱晚饭回家吃吗……”
    “回的。”
    陈着说道：“不超过5点半我就到家了。”
    挂了电话以后，毛晓琴拿着手机愣了一会，然后问着老陈：“如果你知道儿子和女生在吃饭约会，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半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陈培松，舒舒服服的扭动一下身躯，随口说道：“那得看和谁约会了。”
    “俞弦呢？”
    毛太后紧接着问道。
    陈培松想起中午刚吃了人家的叶儿粑，秉着“吃人嘴短”的传统，抖动两下报纸说道：“算他有本事。”
    毛晓琴马上反驳：“咱儿子也不差好吧，你别躺着了，赶快去把电脑打开，登录那个查分网站。”
    等了一会发现老陈还躺在沙发上，毛晓琴远远的在卧室里就喊道：“三、二……”
    “来了来了。”
    马上就响起老陈忙忙乎乎去书房开电脑的声音。
    陈着大概5点40到家的，老陈和毛太后都在各做各的事情，没有询问下午约会的情况。
    这大概就是父母和子女之间的一种默契吧，就好像沾在内裤上的东西被发现了，父母不都是假装没看见的吗？
    时间接近6点，一家三口同坐在电脑前面，旁边摆着陈着的身份证和准考证。
    刚开始还能闲聊一点家常，可是当过了5点55，那种焦虑紧张的感觉在空气中开始蔓延，三个人不知道何时开始都不再说话了。
    只有鼠标“滴滴答答”的声音，这是陈培松一遍一遍的刷新着查分网站。
    不过因为太多人查分的原因，这个网站肉眼可见的卡了起来。
    时间刚过6点，老陈又再刷新一次的时候，网站不出意料的崩溃了。
    毛晓琴立刻抓起手机，拨通查分的电话。
    不出意外都是占线。
    6点10分，网站崩溃，电话占线。
    6点20分，网站修复，电话占线。
    6点30分，网站崩溃，电话占线。
    ……
    等待是最让人心慌的。
    尤其中间还有毛晓琴朋友打过来电话，表明她家子涵查到分数了，这次考了623，应该能上华工比较的好专业。
    毛太后就更加急迫了。
    她一边刷新着网站，一边指挥老陈打着电话，还要同时应付那些亲戚或者朋友的关心，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教育厅那边领导养了一帮不会维护网站的饭桶……
    终于，当外面的夕阳晚景变成了星河璀璨，网站继续崩溃，但电话终于打通了。
    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的播报：
    陈着，准考证号110256820284……
    毛晓琴马上拿起纸和笔，跟着电话记录着：
    语文：138
    毛晓琴听了，神情又惊又喜，语文以前是陈着的弱项之一，没想到在高考都能拿到这种分数。
    陈着估计，应该是自己那篇作文写得不错的原因。
    数学：141
    毛晓琴神情依旧，笑容不减，习惯了。
    物理：135
    毛晓琴微微有些错愕。
    老陈连忙在旁边提醒，他听同事说了，很多孩子都反映这次物理很难，135已经算是高分了。
    英语：98
    毛晓琴再次紧张起来，在等待最后一门分数的时候，大概觉得时间特别的漫长，无意识“啪”的一下把圆珠笔的笔帽都给掰断了。
    化学：140
    毛晓琴当听到“14”开头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600+，没跑了。
    然后，听到播报总分是“652”的时候。
    毛晓琴“啊”一声，开心的扔掉纸和笔，一把抱住老陈哭了起来。
    这一年以来，毛太后承担的压力一点都不比陈着小。
    陈着每天晚自习回家都能喝到热腾腾的牛奶，看似生活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实坚持下来哪有那么容易。
    “652”这个分数，报出来只是一瞬间，但足够毛晓琴扬眉吐气一辈子。
    等到毛太后抹干净眼泪，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拿起手机，给刚才那些不想接听的亲戚朋友回过去。
    “你妈就这样，这把年纪还喜欢炫耀……”
    老陈呵呵的笑着，突然看到自己的手机上也有来电显示，连忙拿起来接通：
    “老赵，圆圆考多少啊……我啊，我刚才在安慰陈着呢……物理考了135，总分652，孩子觉得发挥失常没考好……”
    没过多久，黄柏涵也打过来了，他下午刚知道陈着买了手机。
    这小子考了606，算是正常发挥，估计能上华工的电子信息学院。
    毛晓琴在外面打完电话，正和丈夫自豪的说道：“人家都说我们儿子成绩好，将来一定有出息，主要性格也是听话老实……”
    恰好看到陈着拿着新手机，问道：“你不是说买诺基亚n95吗？”
    “本来想买的，结果看到了海尔的。”
    陈着笑着说道：“为了支持国货嘛，我就买了这个。”
    毛晓琴瞄了几眼：“这手机多少钱啊？”
    “6000。”
    陈着不动声色的翻了10倍，这样才能把钱省下来去炒股。
    “海尔的也要这么贵吗？”
    毛晓琴颇为诧异。
    “人家也是世界五百强企业。”
    陈着解释道：“一点都不比诺基亚和摩托罗拉差的……”
    正好这时，又有电话打了过来，毛晓琴也没有再问。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分享喜悦。
    看着父母两人忙碌的身影，陈着拿起记录分数的那张纸，自己也笑了一下。
    高中确实很苦，但是现在，那些曾经熬过的夜，终于变成了光。
    大学，我很快来了！
    ······
    （晚上8点还有一章，求月票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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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我先喜欢你的（求首订）

    第56章 我先喜欢你的（求首订）
    2007年6月28日的这个晚上，对于55万粤东高三毕业生和他们的家庭来说，都是一场重要转折。
    像陈着这种考得不错的、相对于平时成绩没什么太大波动、极大概率能上第一志愿的考生。
    父母自然非常开心。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家庭里就不再有“高三毕业生”这个负担了。
    毛晓琴下班完全可以找朋友吃吃饭，打打麻将，不必一直记挂着“儿子要下晚自习了，我得赶紧回家”。
    也有一种考生，平时学习非常棒，甚至一模二模三模的成绩都相当稳定，结果倒在了这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上。
    高考有个很玄学的地方就是：
    给你致命一击的，很可能就是你平时最擅长的科目。
    就像今年的物理，难度突然变成s++，一定会有人甚至是尖子生都不太习惯的。
    这类考生有的因为放不下心里执念，或者觉得不服气选择去复读；
    有的不想再受一年的苦，于是选择调剂；
    但是如果第二志愿或者第三志愿再滑档的话，将来读的大学，很可能是自己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学校。
    还有几类就比较少见了，比如说超常发挥的、对考试摆烂不重视的、早早就想好打算出国的……
    高考，永远都不是一个高三学生的事，它就和结婚一样，影响的是整个家庭。
    陆陆续续的，陈着小圈子里的几个人，也都逐渐都查到了成绩。
    笨蛋美人鱼摆摆366分，她这个分数已经过了艺术本科的投档线了，广州美术学院应该没什么问题；
    另外，艺术类院校都是提前录取，她应该要比陈着先拿到录取通知书。
    大黄是606，应该走华工电信院；
    圆圆是633，她的第一志愿是中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王长花555，广州大学会计专业。
    为什么选择会计？
    用他的话来说，会计专业漂亮女生多男生少，自己进去就好像鱼儿进了大海，不仅可以畅快的遨游，还能随时随地换一片栖息地。
    还有一些其他朋友和同学，不过陈着都没有联系方式。
    只可惜现在已经不流行写“同学录”了，所谓的同学录就是在一个本子上，集齐所有同学的留言祝福和联系方式，以后可以当成一种美好回忆。
    不流行的原因就是现在通讯设备越来越普及，大家能够随时随地的联系。
    如果不出意外，陈着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应该也会有人建立好班级QQ群的。
    实际上“同学录”把班级所有同学集齐也挺耗费时间的，如果倒退几年，在那个习惯用笔记录事物的年代，班级可能会有一个梳着高马尾、喜欢浪漫的女孩子来做这件事吧。
    陈着睡觉之前又和俞弦在QQ上聊了一会，互道了晚安以后，正在思索着一些事情，手机又“嗡嗡”的响了起来。
    陈着估计是俞弦，因为这个号码都没加什么人。
    打开手机后，果然是她发过来的短信。
    俞弦：陈着，你会因为我考了300多分，就觉得我很笨吗？
    陈着笑了一下，第一天牵手的女孩子，可能在她心里，对方的看法比高考成绩还要重要。
    他这样回道：
    陈着：你会因为我不会画画，觉得我是不懂艺术的粗鄙之人吗？
    俞弦：肯定不会！
    陈着：一样的道理，术业有专攻。
    俞弦：嘻嘻~
    过了一会，陈着以为俞弦都睡了，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陈着苦笑一声，使用手机的第一天，比平时晚睡+1hour。
    打开手机以后，陈着突然愣了一下，没想到是一道“绝杀题”。
    俞弦：陈着，你喜欢我吗？
    这是不管再自信的女孩子，也会思考的一个问题：他喜欢我吗？
    恋爱脑就更别提了。
    她（他）们甚至会在细枝末节中，努力寻找自己被爱的证据。
    在微弱的手机荧光下，陈着默默盯着屏幕，然后回了两个字：
    陈着：喜欢。
    俞弦：那你喜欢我什么？
    陈着一愣，这就来“送命题”了吗？
    不过这也就是女生最常问的一个问题了吧。
    喜欢你什么呢？
    说喜欢你的脸蛋，是不是就意味着不喜欢伱的身材？
    说喜欢你的身材，是不是就表示不喜欢你的性格？
    好像不管怎么回答，都有一个陷阱。
    陈着想了想，“嗒嗒嗒”的打字：
    陈着：如果喜欢有理由，那这个喜欢就是不纯正的吧。我说喜欢你酒红色的长发，哪天你剪了短发，难道就不喜欢了吗？我说喜欢你的身材，哪天你吃胖了，难道就不喜欢了吗？所以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发完了这条短信，陈着颇感满意，估计俞弦还会回信息的，应该是什么“算你过关”、“你很机智”这一类的话。
    过了10分钟，手机果然响了一下。
    陈着解锁打开手机，只有一句话，但并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些，而是……
    俞弦：我先喜欢你的。
    卧室里黑漆漆的，荧白色手机屏幕上的这句话，就像是给黑暗捅了一个窟窿，飞出了五彩的泡泡。
    陈着微微一笑。
    浪漫至死不渝，它不会消失，只会因为年代的不同，呈现一个不同的表达方式。
    ……
    第二天早上，陈着起床以后发现父母在收拾东西准备上班。
    瞧着两人迫不及待的神情，陈着都能想到他们去办公室宣扬自己成绩时，那种生怕别人不知道、但又必须装作矜持的模样。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毛晓琴心情大好的开始劝道：“睡到中午再起床呗，反正没什么事做。”
    陈着摇了摇头：“妈，我们什么时候去证券公司开户，还有尽快把升学宴办了吧。”
    毛晓琴本来是很不赞成炒股这件事的，所以一直装作不记得了，没想到这边刚出成绩，陈着那边就开始提醒了。
    “知道了知道了。”
    毛晓琴突然有一种“都考上大学了，还有这么多事”的无奈感。
    陈培松对这种事是一概不管的，一是工作太忙，二是他在家里不管钱，兜里的钢镚可能比陈着还少，没有任何话语权。
    不过临下楼的时候，陈着突然叫住他：“爸，家里有没有红茶。”
    “啊？”
    老陈愣了一下：“你要喝？”
    “送人。”
    陈着说道：“高中的年级主任曹京军。”
    陈培松眼神在儿子身上逗留片刻，但是没有打听陈着的动机和理由，只是问道：“你要什么档次的？”
    陈着目光坦荡：“好一点的。”
    “行。”
    陈培松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你妈卧室的第三个橱柜里，有一盒武夷山的大红袍，三十多年的老茶了，可以当中药用的。”
    陈着一听这东西就价值不菲。
    茶这个东西，有些是越早喝越好，也有些是越存越值钱，最后因为发酵甚至产生一种药效。
    “谢谢爸。”
    陈着也真心的客气了一句。
    “嘿嘿~”
    老陈听了咧嘴笑了笑，一边下楼，一边拍着圆滚滚的肚皮，似乎在感慨些什么。
    陈着送礼物给曹京军，自然不是为了感激师恩，他都没有教过自己。
    陈着的目标是中大总务部预算管理科科长祁政，曹京军的老同学。
    昨天知道了分数，也清楚以后四年都要在中大校园里度过，那么不管是当选调生还是自己创业，祁政这种卡钱的实权人物还是需要结识一下的。
    不过祁老师和自己关系没那么熟，需要一个中间人在他面前提一句：“陈着也在中大读书，他是我学生，麻烦多照顾一下”。
    所以，老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上次参加名校有约活动时，陈着感觉曹主任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也清楚他喜欢喝红茶这件事。
    另外在这时候拜访，时机也比较合适，因为昨天刚才查了分数。
    陈着当然不能说，我在中大发展需要祁政的协助，请曹主任帮我介绍一下。
    而是要找这样一个理由，并且这样说：
    曹老师，我昨天刚查了成绩652，对于这个分数能否上中大岭院，心里还有些没底。
    以前就经常听班主任提起，曹主任对于省里高考形势的研判非常准确，所以想请您帮忙分析一下。
    我爸妈教我，上门没有空手的道理，以前听曹老师提过一次喜欢喝红茶，我也不知道这个好不好喝，就贸然的带过来了。
    这几句话，就是一个“有家教、懂礼貌、非常谦虚、并且能够记住别人喜好”的准大学生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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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陈着的政与商

    第57章 陈着的政与商
    曹京军的联系方式是公开的，因为最近这些年都在闹着“减负”，根据省教育厅的要求，高中领导的联系方式必须无条件对外公开。
    这样的话，只要有老师在外面私自补课，学生或者家长就能够直接举报到补课老师的所在学校。
    当陈着联系曹京军的时候，他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因为正常来说，高三毕业生离校以后，除了拿录取通知书，一般都很少再回来了。
    就算是偶尔回来，大多数也是和班主任联系，没有谁会记住自己一个年级主任。
    毕竟在大家的印象里，年级主任都是一个严肃且迂腐的人。
    不过老曹对陈着印象很不错，在电话里听说了陈着的要求，直接让他来学校了。
    陈着他们是高考完放假了，但是学校并没有。
    高三毕业了，原来的高二就成为毕业班，原来的高一就成为高二。
    等到8月底学校的大门一打开，就有一群初三毕业生涌进来。
    那时，执中又是另一帮人的青春了。
    曹京军作为年级主任，他拥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大概二十来方左右。
    毕竟现在还没有对公职人员的办公室场地进行规范，所以大多数都是超标的。
    本来呢，老曹还真以为陈着是想请自己帮忙分析一下，甚至还提前准备了不少材料。
    可是，当看到那盒大红袍以后，曹京军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
    他是爱茶之人，看到包装就知道比较珍贵，目光不由得带着一点审视，在陈着身上打量了一下。
    陈着假装没看见，“随手”把茶叶盒子放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这样门外路过的其他人看不到。
    曹京军不知道陈着的意图，思索片刻还是拿出准备好的资料，认真的和陈着分析：
    “往年中大的分数线都比一本线高60分左右，但是岭院呢，往常要高80分以上……今年一本线是557分，那中大应该在610分左右，岭院应该在630分以上……”
    曹京军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岭院今年很可能所有专业，即便是按照排名录取，最低分也应该在630以上。
    不过陈着这个分数，经济学应该是没问题的，哪怕这是热门专业之一。
    老曹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可靠的，2007年中大岭院最低分就是631。
    陈着又何尝不知道这些，这只不过是一个送茶叶的正当理由。
    不过他还是很耐心的听完，然后由衷的说道：“本来心里还有些担心，不过听了曹老师的分析，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一类的客气话。
    其实这里有个关键点，一定是称呼“老师”，而不是“主任”。
    如果在外面，比如说参加名校有约活动的时候，称呼“主任”大概更合适，但是在这种时候，叫“老师”会显得更亲近。
    毕竟，我们中国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天地君亲师”的传统观念。
    还有一句名人名言：工作的时候才称职务！
    道谢以后陈着也没有多逗留，中午更没必要吃饭，办公地点别逗留太久，流程走完差不多就可以离开了。
    “陈着。”
    这时，老曹在身后喊道：“你刚才问的那些东西，我本就有义务给解答，你把茶叶带回去吧。”
    送礼遇到别人说“心领了，但是请把东西拿走吧”，应该怎么回复？
    肯定不能真的拿走啊，那就把人得罪到姥姥家了。
    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回复，像陈着这种准大一学生，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个少年人，直接一股脑推到父母那里就行了。
    “曹老师。”
    陈着笑着说道：“这是我父母让我带过来的，拿回去他们该说我不懂事了。我走了，您忙。”
    说完，陈着就快步的离开。
    曹京军打算拿起茶叶再追上，不过被陈着刻意摆到边边角了，等到他走出了门，陈着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次过来就是留下个好印象，陈着不会提任何关于中大祁政的事情，那样不仅茶叶的情谊也没了，还显得自己功利心太强。
    这就好像追女孩子，不能太心急，也不能只顾着付出。
    约她出来吃几次饭，只是闲聊不要太急着表白，等到以后熟悉了，就可以通过一些小手段进行暗示了。
    当然暗示了以后，对方还没有反应，那大概就是真的没有感觉，可以考虑只当个朋友没必要一直再头铁付出了。
    陈着这次只是让老曹记住自己。
    等到开学以后大概率还会来一次，因为已经在中大了，可以借着校园里的事情，委婉的牵扯出祁政。
    那时老曹大概也能明白陈着的心思，但是就不会反感了。
    现代社会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不是玄幻小说，因为“白胡子老爷爷”突然对天赋异禀的你感兴趣，所以愿意无条件的传授教导于你。
    哪怕曹京军之前对陈着的印象不错，他也没有理由把自己的社会资源介绍给陈着。
    ……
    陈着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发现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想了想又把几个小伙伴喊出来。
    如果说，给老曹送茶叶是“政”，下面就是“商”了。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平复，高三学生基本上已经接受了高考结果。
    这时，该等着录取通知书的等录取通知书，该复读的复读，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的，也依然没有放在心上。
    陈着找了一个吃甜点的地方，没想到里面空调开的很猛，刚进门的时候有一种被凉气从天灵盖灌到底的感觉。
    店里坐着的都是一些20岁左右的年轻人。
    有的一看就是大学生，他们聊着各自学校里的奇闻轶事，吐槽着班级里的傻逼和偏心的辅导员，八卦着宿舍里的海王海后……
    声音偏大，有时候笑起来旁若无人。
    还有些一些呢，就是刚刚毕业的高三学生。
    他们说话声音小小的，既未褪去高中生的青涩，言语中又充满着对大学生活的向往，或者就是在安慰没有考好的朋友。
    陈着点了几杯饮料，又买了五个小蛋糕，因为赵圆圆要吃两个。
    黄柏涵是第一个到的，他本身在家就无聊，就算陈着不叫自己，大黄也会联系陈着。
    只是对选择这个地点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在上下九的便利店呢？
    “咋了？”
    大黄问道：“你和俞弦吵架了吗？”
    陈着忍不住笑了笑：“没有，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不选择便利店的原因，陈着不想让俞弦知道，自己打算把所有钱都投入股票市场。
    他担心那个恋爱脑也会陪着自己一起梭哈，那样鱼摆摆可就太累啦。
    没过多久，赵圆圆也到了。
    其实“170纯情女高”是个基本素质很好的女孩，而且很有礼貌，见谁都会甜甜的打个招呼。
    有时候王长花嘴贱开一开她身材的玩笑，圆圆也并不生气。
    不过每次这种时候，俞弦和吴妤都会帮着赵圆圆进行反击
    王长花是最后一个到的，因为他又把琴盒带来了，可能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种音乐才子的范er，还真的吸引了店里有些女大学生的注意。
    四个人坐下来以后，闲聊了一会高考成绩，陈着端起冷饮吃了一口，突然说道：“你们家里办不办升学宴？”
    这是个很正常的问题，王长花抢着说道：“肯定啊，我爸妈以前都送出去不少了。”
    也许，“要把之前给出去的都收回来”才是各家办升学宴的最大原因，孩子考多少、上什么学校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赵圆圆点点头，黄柏涵也说会办。
    不过大黄以前听陈着提过，他打算把那些升学宴红包都要过来当本金，不会真的成功了吧？
    果然，陈着接着说道：“我已经说服父母把升学宴的红包全留给我了，打算做一些投资，不过本金好像不够，你们要不要参与一下？”
    这句话说完，王长花和赵圆圆面面相觑，只有黄柏涵大概了解一点内情，嗦着吸管不吱声。
    高中时代朋友之间借钱很正常，不过理由都是今天没带钱吃饭、或者借我5块钱去买可乐、再然后就是想买一本漫画书……等等这些属于学生的事情。
    现在，朋友和自己提“想投资但是本金不够”，王长花和圆圆倒不会觉得陈着是骗子，只是觉得这个话题好像离自己的世界有些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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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宋时微也要炒股？

    第58章 宋时微也要炒股？
    赵圆圆和王长花家庭条件都不错，你让他们买一万块钱的电脑+一万块的手机，指不定央求一下父母就可以了。
    但是，拿两万块钱借给朋友投资，尤其那个朋友还是个未成年人，父母那边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陈着哥哥~”
    赵圆圆好奇的问道：“你打算投资什么呀？”
    “股票。”
    陈着没有隐瞒。
    “股票？！”
    黄柏涵吐掉嘴里的吸管，诧异的抬起头。
    一直以来，大黄最多知道陈着打着升学宴礼金的主意，但是并不知道好友要做什么。
    现在才明白居然是股票。
    可是，那玩意好像离自己更远啊！
    黄柏涵原来以为，陈着是打算便宜的进一些气球、鲜花、文具……这些小玩意，趁着晚上在江边或者商场门口卖一卖。
    通过薄利多销的差价方式，赚个几千块钱，然后在大学里可以多一些零用。
    黄柏涵还打算腻了游戏就去帮着好友推推车呢，毕竟这才是准大学生的创业方式。
    股票的话，那玩意不应该是穿着高档西装、手拿大哥大、坐在办公室里成功人士才玩的东西吗？
    黄柏涵对股票市场的印象还停留在《大时代》和《创世纪》那几部港剧里，不过这也正常，哪怕是2024年也没几个高中生会想着炒股。
    “这……能赚钱吗？”
    黄柏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也是其他两人都关心的问题。
    “我是很有信心的。”
    陈着平静的说道：“但是股票市场起伏震荡比较大，并不存在100%的保证。”
    陈着没有打算撒谎，赚钱有很多途径，他不愿意因为赚钱损失这些从初高中就认识的可爱朋友。
    所以他把投资的方向、还有借钱的利率、包括还钱的时间和方式都说的一清二楚，然后任由大家选择。
    第一、这些钱会流向股市；
    第二、借款利率按照当前银行最高利率*2；
    第三、最迟明年一月份把本金和利息全部还完，同时，大家还可以在手机、电脑、电动车里面任挑一件当礼物；
    第四、如果你们答应的话，我会写欠条，以上内容都会写在欠条上。
    ……
    陈着说了一些条条款款，实际上这些对黄柏涵、赵圆圆和王长花来说，以他们的阅历经验都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看着陈着认真的眼神，他们都能明白这位高考652分、未来的中大岭院经济专业高材生打算小试牛刀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几眼，大黄率先问道：“直接和爸妈要，他们应该不会给的吧。”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别说上万块了，哪怕只是几千，父母大概率都不会答应的。
    所以，陈着把自己600块买的海尔手机掏出来，放在桌上说道：
    “我和我妈要了6000块买手机，其实只买了个600的，那省下来的钱就是我的了，笔记本电脑我也打算这样操作。”
    这句话说完，几个人都“嘿嘿”一笑，看来“报假账”这招大家以前都用过。
    不过以前只是要50花20，差价只有30元。
    这次的话，差价可能对一个高中生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怎么办……
    黄柏涵一会拿起600块的海尔手机把玩，一会又默默无言的啃着手指甲，这个问题明显比数学要更难。
    不过最终，大黄还是拿起橙汁狠狠灌了一口，抹抹嘴说道：“那……那我试试吧。”
    黄柏涵这是鼓足一口气的决定，更多还是因为他和陈着的友谊，对于投资行为他其实一点都不懂。
    说完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大黄又有些心虚，气势顿时消了一截，挠挠头说道：
    “陈着，我只能说尽力啊，而且你知道我的家庭条件，升学宴红包就别想了，就算是手机和电脑加起来，也最多给你省下1万左右。”
    “够了。”
    陈着知道这个数字差不多是黄柏涵的极限了。
    大黄做了决定以后，赵圆圆和王长花对视一眼，王长花正准备说话，不过被圆圆抢先了。
    “陈着哥哥，我手机估计省不下来，因为我早就看好了一款很好看的手机啦。”
    赵圆圆甜声说道：“但是我可以把笔记本的钱全部省下来，我们那个专业不需要电脑。升学宴红包我也尽量和我爸妈要，不过估计只有一部分。”
    赵圆圆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晚半年用笔记本确实影响不大。
    另外她家庭条件和陈着差不多，即便是一部分的升学宴红包，估计也可能过万了。
    赵圆圆说完终于轮到王长花了，他感觉刚才被赵圆圆抢了风头，于是一挥手潇洒的说道：“老同学，我这边最少给你凑两万！”
    如果这句话是黄柏涵或者赵圆圆说的，陈着还能信上几分，不过是经常吹牛逼的王长花同学……
    看到陈着这个怀疑的眼神，王长花顿时不太乐意了，自己一直以来是有些不太靠谱，难道这次就不能为了朋友靠谱一回吗？
    “我们是初中同学，陈着！”
    王长花气呼呼的说道：“就不说这三年每次考试都来找你对答案，初中时我还经常抄你作业，这种情谊难道不值两万块钱？”
    说着说着，王长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突然对陈着说道：
    “之前初中同学喊我参加班级聚会，当时高考成绩没下来，我也没什么心思，现在准备去溜达一圈看看大家过得怎么样了，伱去不去？”
    “初中同学聚会？”
    陈着摇了摇头：“没有人联系我。”
    “你初中就是个小卡拉米，谁会记得你。”
    王长花又开始对着黄柏涵和赵圆圆吹嘘道：“别看陈着现在很牛逼啊，一边和俞校花打打闹闹，一边和宋校花传绯闻，其实初中时他可惨了……”
    “陈着初中同桌叫卞小柳，论颜值身材给俞弦当个填房丫头都不够格，不过当时男生都没见过世面嘛，就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为了吸引卞小柳的注意力，他们就经常欺负陈着……”
    听到这种事情，黄柏涵和赵圆圆明显兴趣比刚才大多了。
    什么炒股投资利息，真是无聊！
    黄柏涵以前就听陈着提过那个初中女同桌，更是不住的发问：“那卞小柳现在哪里……考上什么大学了……宋时微和俞弦比不了，那能比得上吴妤吗……我靠，好想见见她啊……”
    “一帮傻逼~”
    陈着笑着也不反驳，端起可乐慢慢的吸着。
    可能这就是朋友吧，只要坐在一起，就会感到很开心，就是不知道他们最终能凑多少钱啊。
    ······
    接下来的几天，陈着一直催促着毛太后举办升学宴。
    毛晓琴知道儿子是为了升学宴的礼金，总是说缓一缓的。
    7月11日以后，中大的录取线也公布了，614分和曹京军猜测的没有差太多，陈着652这个分数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直到这时，陈培松和毛晓琴终于为“爱子陈着”举办了升学宴，因为他们两人工作性质的原因，愿意来捧场的朋友其实挺多的。
    升学宴结束以后，一家人点了点红包大概有4万4000多。
    陈着看到以后简直两眼放光，更是跟在毛晓琴屁股后面，没日没夜的唠叨着赶紧去开户。
    毛太后实在没有办法，而且陈着之前也答应了用她的身份证开户，并且在父母的严格管理之下，于是挑个时间段就去了证券公司。
    某天下午陈着和俞弦吃完饭回来，看到一张中信证券的户名和账户卡。
    “中信？”
    陈着愣愣的接过账户卡，有些没反应过来，明明粤发证券离自己家更近吧。
    我这亲妈，为什么要多坐几趟公交去更远一点的中信呢？
    “对啊，中信。”
    毛太后一边换鞋子挂包，一边说道：“就是微微她爸任职的那家公司，你不就是因为微微才打算去炒股的嘛，不然你一个好好的高中生，为什么会想这些？”
    “咕嘟~”
    陈着艰难的咽一下口水，学校里被各种误解也就算了，怎么亲爹亲妈也这样误解。
    刚要打算解释一下，没想到毛晓琴又说道：“哦，我今天也碰到宋作民了。”
    “宋董？”
    陈着问道：“你找他说话了？”
    “没有。”
    毛晓琴笑着说道：“是人家看见我了，特意过来和我打招呼。听说你想炒股以后，他还说微微暑假也在学习炒股，以后你们两人的账户他会密切注视的。”
    宋时微的专业是金融学，里面就有一门课程是“证券投资分析”，她开户进入股票市场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自己凭啥暴露在他们父女俩之下啊？
    “妈~”
    陈着又去和毛太后商量：“你能不能去帮我换回粤发啊。”
    “不行！”
    毛晓琴一口拒绝了：“粤发证券没什么朋友，万一我没什么时间检查账户，钱都被你炒没了怎么办？中信至少有个熟人能够帮忙监督一下，我今天还留了宋董的手机电话呢……”
    “哎~”
    陈着叹了口气，自己只想悄悄的赚点本金，为什么过程就这么艰难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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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清北，中大

    第59章 清北，中大
    中信证券在国内有两个很大的支点分部，一个在首都，一个在深城。
    以宋作民的身份，平时也应该在这两个地方活动居多。
    最近这个时间段之所以出现在广州，陈着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学录取通知书即将下发，他再忙也得空出时间陪一下闺女。
    顺便，再指导一下宋时微炒股什么的吧，不然也不会在营业部碰到毛太后。
    7月底的时候，陈着在家里接到班主任电话，提醒他回校拿录取通知书。
    俞弦和吴妤这些提前录取批次的艺术生，她们在7月中旬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不过听说广美有个规矩，专业老师第一节课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直接把所有学生带到画室通过临摹展示基本功，以此来认识各位新同学。
    俞弦和吴妤之前因为高考已经很久没摸画板了，最近正在疯狂练习提高技艺。
    7月29日的上午，陈着和黄柏涵约着一起回了学校。
    大黄在公交车玩手机都要偷偷摸摸的，每当有女生上车，他都要假装没事人似的把手机藏起来。
    为什么要这副很怕人发现的模样，因为他为了给陈着凑钱，也买了600元的海尔手机。
    刚开始几天还好，一直沉浸在拥有新手机的快乐之中，直到后来他参加一次小学同学聚会，回来就开始emo了。
    颇有一种“大家都用诺基亚、摩托罗拉，只有你用海尔手机，难怪你会塞车，你用海尔手机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个聚会哦”的影视gif动图。
    “陈着。”
    大黄不知道第几次过来确认了：“明年年初，你一定要给我换新手机啊。”
    “知道知道~”
    陈着本来都有些无语了。
    不过想起死党为了给自己凑钱，不仅买了600元的海尔，连笔记本电脑都是2000块的二手，又和他爸妈要了一点零用，硬生生凑了1万5给自己。
    陈着又有些心疼大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保证明年全部给你鸟枪换炮，让你成为华工最靓的仔。”
    安慰也没什么太大效果，大黄郁郁寡欢的说道：“上了大学还得被嘲笑半年。”
    “根本不会的……”
    陈着差点实话实说，你高中时是个小透明，读了大学也大概率还是个小透明，没人会关注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手机。
    就像伱每次进教室总会低头快步走，认为大家都在看你，实际上就是自己对自己太过关注。
    不过话到嘴边，陈着又换成了温和一点的建议：“只要你不参加社团、学生会、或者什么老乡会这些容易攀比的地方，在宿舍里谁会管啊。”
    “……那些地方很容易攀比吗？”
    黄柏涵想了想，突然问道：“陈着，你又没读过大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还用说？”
    陈着淡定的回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高中就有那么多爱装逼的，在大学里学习压力小了很多，这类人只会更多。”
    “哦。”
    黄柏涵也没有再说什么，掏出手机刷新着QQ群里的信息，时不时面露傻笑。
    黄柏涵参加聚会前，QQ昵称就叫“大黄”，明显是学习陈着，随意起了一个好记又熟悉的名字。
    那次聚会以后大概是开了眼界，回来就改成了“ゞ灬断噯沉默”，以至于陈着都不想在QQ上找他聊天了。
    觉得晦气。
    有时陈着也会有一种错觉，好友心态还不够成熟，哪怕是自己旁边提点，他到了大学以后可能还要吃亏。
    后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大黄聊着QQ，陈着盘算着股票市场。
    除了自己家的升学宴礼金4万4，电脑手机差价1万5，大黄凑的1万5，圆圆和王长花也各拿过来2万，这就已经差不多11万多了。
    陈着已经全部梭哈了中国船舶这支股票。
    过阵子自己再把学费和生活费全部投进去，估计能有个13万左右。
    年底时扣除手续费，还完欠款等等，差不多到手就是120万了……
    陈着一边想着，一边在公交车上享受着颠簸，没多久就到了执信中学站。
    下了车以后，远远就看见了学校门口几条横幅和喜报。
    大概就是祝贺执信中学，在2007年高考中本科率97%，重本率75%，邓茜同学总分全省第三，还有二十多名同学单科成绩第一……
    黄柏涵瞟了一眼，有些奇怪的说了一句：“往年都有清华北大人数的，今年怎么没有了？”
    正常来说，执中每年被清北（普通高考+奥赛夏令营提前录取+艺术生体育生），基本上都十几个左右。
    往年都会写，今年没写，那说明是下降了啊。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粤东这边的高中不是特别追求清北上线率，就比如说今年的中大，670和680以上的省内区县状元都来了一大把。
    以他们的成绩，随时都可以上清北的。
    来到学校办公室以后，看到了不少班级同学，他们手里都拿着红色封面的录取通知书，几个人站在一块闲聊。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如果仔细再观察一下，发现已经有女生已经慢慢的学会打扮了。
    这是迫不及待想迎来大学生活啊。
    班主任尹燕秋也正和几个学生说话，发现陈着和黄柏涵以后，连忙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恭喜啊，黄柏涵，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
    尹燕秋笑吟吟的把录取通知书递给黄柏涵。
    不过对于陈着，尹燕秋高兴之余又有些“埋怨”：“陈着啊，当初我就建议你爸妈填北大的，你看你的分数，正好比北大650的投档线高两分。”
    陈着心想我这个分数进北大能挑个啥专业，甚至还有滑档的概率，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当时也没什么太大把握，早知道就听尹老师的意见了。”
    “你还和我客气起来了？”
    尹燕秋白了一眼陈着：“真以为老师什么都不知道吗？宋时微选择了中大，你难道还能去北大？”
    “呵呵~”
    陈着尴尬的笑了笑，在学校里都被误会习惯了。
    尹燕秋以为陈着这是被看穿心思的反应，还转头到处看了看：“宋时微刚刚还在……喏，她就在那里！”
    宋时微和牟佳雯还有几个女同学正在走廊外面，她们也看到了陈着，小牟同学冲着陈着兴奋的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陈着没有动身，反而和尹燕秋攀谈起来，这才明白为什么学校门口没有挂着清北录取人数的横幅。
    因为今年物理题难度骤然改变，11班的康良松和10班的程梦怡全部发挥失常。
    康良松只考了672，程梦怡考了664。
    这分数对平常学生来说，做梦可能都不敢想。
    但是对于他们平时成绩来说，真的算是考砸了。
    康良松平时都是680+的，所以大胆填报了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结果不出意外的滑档了。
    他的第二志愿是中大岭院，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把第二志愿当成一回事，只不过跟着宋时微顺手填了一下，结果被第二志愿录取了。
    现在，他正在复读和岭院之间犹豫。
    程梦怡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
    再加上陈着和宋时微这两个清北的苗子，相当于学校一下子少了四个人清北的“毕业生”。
    要知道清北每年在广州的招生人数就是70人左右，执中往年都是占据五分之一或者六分之一的，今年可能只有九分之一。
    不过相对来说，进中大的“熟人”反而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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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你俩不会毕业就结婚吧？

    第60章 你俩不会毕业就结婚吧？
    “陈着！”
    因为陈着一直没过来，牟佳雯同学像一只生气的小兔子，一蹦一跳的走过来：“我叫你，你为什么假装没看见？”
    “我哪有假装。”
    陈着笑着说道：“这不是和尹老师在说话。”
    结果尹燕秋转手就把陈着给“卖”了，她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我早知道你心已经飞到外面了。”
    “我……”
    陈着知道现在已经解释不清楚了，正考虑要不要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宋时微又转身看了自己一眼。
    她这种性格，没什么事的话，应该不会频繁的关注别人。
    于是，陈着跟随小牟同学走出办公室。
    结果刚到走廊上，班级里几个女生都笑着说道：“走吧走吧，陈着来了，我们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对于这句调侃，宋时微神情漠然，并没有什么反应。
    陈着站到她身边，打算说两句话暖暖场。
    毕竟从6月3号放假以后，到现在7月29日，差不多都两个月没见了，中间也一次没联系过，结果刚见面又就被起哄传绯闻，貌似还有点尴尬。
    宋时微这次高考671分，超了北大投档线21分，成绩和平时几乎没有太大差距。
    陈着咳嗽一声，打算恭喜一下宋时微取得佳绩，结果刚清了清嗓子……
    宋时微居然率先开口：“你全部买了中国船舶了吗？”
    她的声音和以前一样，轻柔又带着一点清冷感。
    “你怎么知道……”
    陈着刚说了一半，突然想起宋作民的身份，还有他曾经说过会关注自己这个账户。
    尽管银监会有很多客户保密规定，但是对宋作民这个职务应该是不管用的。
    另外，在宋作民的视角里，这是一种关心的行为，担心陈着年纪小胡乱操作损失钱财。
    毕竟，陈着因为帮自己女儿出头，差点被校外小混混打一顿。
    所以，他既是想还个人情，也想考教一下陈着的眼光。
    陈着知道瞒不过去，只能承认道：“我确实全买了中船。”
    听到这句话，宋时微轻轻点了一下圆润的下巴：“我爸说，炒股要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这样才能分散风险。”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宋时微找自己，是帮宋作民传递一种提醒。
    正常来说，宋作民理论是正确的。
    “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的意思就是多买几支股票，这样的话，如果其中一支跌了，还有其他股票能够涨回来。
    总体保持一个亏损有度，有节有制。
    陈着这种全部梭哈的行为简直像一个赌徒，哪怕现在大盘很好，也不可以这么玩。
    可惜陈着不是正常人啊，在已知结局的情况下，他肯定选择收益最大化的投资方式。
    “谢谢宋叔叔的建议。”
    陈着说道：“不过……我很看好这支股票。”
    宋时微忍不住蹙起弯弯的细眉，她觉得陈着的性格偏向于沉稳理智，不像是习惯踩钢丝的人。
    “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下……”
    宋时微明显不太会劝人，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圆滑。
    陈着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宋校花。
    宋时微是一张柔和的美人鹅蛋脸，这种脸型不会有很盛气凌人的效果，只是她大多数时候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所以就很容易给人一种距离感。
    不过她确实很漂亮，日光落在微微卷起的眼睫毛上，茶色的眼眸干净剔透，恍惚间也有一些迷茫，似乎很不理解陈着的做法。
    他们俩在外面谈着股票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和班级同学，大家隔着玻璃窗，看着如此合适般配的这一对。
    “宋时微和陈着啊……”
    就连班主任尹燕秋都忍不住“啧啧”说道：“成绩优秀，长相又好，最后还考上了同一所顶尖名校……”
    “看到没有啊！”
    尹燕秋又忍不住教育起来了，尽管眼下的学生其实都已经毕业了：“再多的承诺和美好，都不如两张一模一样的录取通知书！”
    甚至还有其他老师开玩笑附和道：“以后再批评早恋的学生，我们都有现成的例子了。”
    “谈恋爱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学习2007届的宋时微和陈着，为了彼此的约定，双双考上中大岭院……”
    现在高考已经结束了，这些老师说得都很直白，不过学生们都没有反驳。
    此时，陈着和宋时微共同沐浴在阳光下，一个温和着微笑，一个清冷着凝眸，想必他们一定在畅想未来四年的美好生活吧。
    这一幕美好的画面，在所有人脑海里定格。
    实际上：
    陈着：这就是我的炒股理念。
    宋时微：哦。
    陈着：不会改的。
    宋时微：（沉默）+（凝视远方）。
    陈着：也开始沉默。
    陈着：我和尹老师说一下，回去了。
    宋时微点头，继续沉默。
    然后，陈着就回到了办公室，迎来了一群人揶揄的玩笑。
    “哎呦，你们继续聊嘛，就当我们不存在的……”
    “大学里四年相处下来，是不是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啊……”
    “毕业结婚倒没什么，就怕刚毕业就有了孩子……”
    陈着真感觉越来越离谱，正想稍微解释一下，自己和宋时微刚才是在谈论股票。
    突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金辉。
    就是有次考试以后，他拿到了宋时微的化学卷子，结果被康良松强行换掉的那个男生。
    他今年考上了重庆大学，也是一所985高校。
    “陈着。”
    金辉虽然紧张的满脸涨红，不过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相对于我们这些人，你确实为宋时微付出最多，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够短时间把语文提高那么多的人，祝福伱们！”
    “不是……”
    陈着感觉一顶一顶的帽子，让自己小小的身躯都有些难以承受。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流太少了。”
    金辉自顾自的说完，然后伸出手：“希望以后你和宋时微能来重庆旅游，我一定好好的招待。”
    陈着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可是看着金辉一脸的真诚和热情，终于还是抬起手握了一下，涩声回道：“那就……谢谢了。”
    “好~”
    也不知道哪个傻逼开始鼓掌，好像是今天不仅看到了一段美好佳话，还见证了一段友情的开始。
    宦海沉浮的陈处，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都觉得有些受不了，马上和班主任同学们告辞。
    “别急着走。”
    有女同学喊道：“留下QQ和手机号码，我们到时把你加进班级QQ群，还有记得绑定一下校内网，能够看到执中的很多校友。”
    陈着只能重新回来，在一张班级通讯录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这次终于能够回家了！
    他在外面对宋时微打个招呼，然后就和黄柏涵下楼了。
    “咦，不对啊？”
    办公室的老师同学突然有些诧异，陈着……不应该和宋时微一起离开吗？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牟佳雯大声的说道：“哎呀，今天微微她爸送她过来的，肯定不能一起走啊！你们真的是，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噢~”
    听完牟佳雯的解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觉得见家长太早了，不过也正常，毕竟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读大学嘛。
    出了学校以后，大黄羡慕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黄柏涵觉得现在陈着的境况，简直就tm是自己幻想高中风云人物的终极形态啊——
    成绩好，最后读了很好的大学；
    个子高，模样也比较帅气；
    成熟稳重，做事很有条理；
    最关键的是，美女好像都和他有点关系！
    “什么感觉？”
    陈着想了想，龇牙咧嘴的说道：“原来被人诬陷的感觉真不好受。”
    还有那个牟佳雯，听说你很喜欢凑对？
    陈着瞥了一眼身边的好友。
    你和大黄都在华工是吧，等着，我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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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同学聚会带不带男朋友

    第61章 同学聚会带不带男朋友
    7月底拿完录取通知书，时间很快迈入了8月份。
    因为看到了录取通知书，所有高三毕业生心头最后一件大事也放下了，接下来可能就是无休无止的同学聚会。
    俞弦还在紧锣密鼓的磨练着技艺，她还很可爱的“警告”陈着，最近少去打扰她。
    对于这种口是心非的话，那就非常适用于“女孩子说不要，其实是要”这个定理了，于是陈着经常过去探望。
    俞弦和吴妤就在培训机构里的一间小画室里临摹，两人神情都很专注，地上全部是用过的废稿，连站脚的空间都没有。
    看到人家确实很忙，陈着也不好意思打扰太久，于是抽个空先去办理了助学贷款。
    “助学贷款”这个东西和“贫困生补助金”两个性质完全不同。
    “贫困生补助金”是上了大学以后申请的，主要以家庭收入为依据，属于贫困户才有资格申请。
    这是国家对贫困大学生的补助，并不需要偿还。
    “助学贷款”则是上大学之前申请的，归根到底还是贷款的一种，只不过读书的时候不产生利息，但是毕业以后都要还给银行。
    所以，基本上只要拿着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等证件，来到户籍所在地的教育部门就可以办理。
    因为各个地方的经济水平不同，助学贷款的申请人数也会有所差别。
    反正，陈着来到越秀区教育局学生资助管理部门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比较吃惊。
    一个胖胖的中年阿姨告诉陈着，这个部门成立到现在，陈着是第一个“广州越秀户籍”的申请大学生。
    陈着也有些诧异，到底是大家不知道这个政策，还是广州人民真的很有钱？
    可能是看到陈着录取通知书上“中大岭南学院经济学专业”这几个字比较亮眼，胖阿姨非常贴心的指导陈着填写各种材料，整件事办理的很顺利。
    最后，这笔钱大概在10月份的时候到账，当然不是到陈着的私人账户，而是直接到学校的账户。
    不过陈着开学的时候就不需要缴纳学费了，只需要把办理助学贷款的回执单拿给学校就行。
    这件事情办完以后，陈着又打算去和驾校教练说一声，自己不打算再去练车了。
    尽管练车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陈着本来就有基础，又练了一个多月现在已经开得很顺当了，只要等成年后直接考试。
    来到驾校以后，不出意外又碰到了卞小柳和她的男朋友纪海星。
    卞小柳今年高考615分，正好压着线进了中大外国语学院，大概是有了省内最好名校的buff加持，她似乎骄傲的快要认不清自己了。
    动不动开口就是“等上了大学……”，闭口就是“我们中大……”，连驾校看大门的阿叔都知道“那个考上中大的女孩子”。
    她对陈着的态度依然是客气中带着生疏，也不怎么搭理，对于一个“广金”的二本学生，彷佛多说两句话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施舍感。
    陈着并没有生气。
    一是不值得。
    二是她和她男朋友说话，也tm带着一种想掩饰但又掩饰不住的高贵；
    三是她都这样了，你就能不顺着她一点吗？
    尤其陈着明天都不打算再来学车了，决定拿出一点嘴上的功夫，让她再爽一爽。
    “小柳。”
    于是，陈着笑呵呵的说道：“我觉得以你的外形条件，在中山那种大学里，当个校花绰绰有余吧。”
    “校花？”
    卞小柳心里一跳，她虽然知道自己有点姿色，但还是没有想过这件事。
    自己在高中时都不是校花，在大学就可以吗？
    “是啊。”
    陈着振振有词的说道：“能够考上中大的那些女生，肯定学习都很刻苦啊，脸上不是痘痘就是油渍，而且因为熬夜个头也不会太高，你当校花绝对没问题的。”
    “哈……不能这么说……哈哈……”
    本就已经快忘乎所以的卞小柳，立刻就觉得陈着的话很有道理，并且很认同的说道：“真的，高中时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女生，她头发就是枯黄的好像是稻草。”
    “对吧。”
    陈着继续吹捧道：“所以像你这种成绩又好，还这么漂亮的女生，绝对够格当中大校花。”
    陈处是体制内出身，他夸人的时候语调并不夸张，反而好像讲道理一样平稳很有逻辑性，让人听了就有一种“确实就是那么回事”的感觉。
    以至于卞小柳都忍不住回夸陈着：“老同学，我发现你好像变了啊，你以前都不会说话的。”
    陈着笑笑：“我依然不太会说话，但这只是阐述事实而已，很荣幸能认识一位中大校花，以后和朋友吹嘘都有资本了。”
    “你这人真是……”
    卞小柳捂嘴轻笑，甚至为了投桃报李，还主动邀请道：“明天中午我们初中班级聚会，你去不去啊？”
    陈着已经从王长花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不过他确实没有收到组织者的邀请，于是摇摇头说道：“我不去，没人喊我。”
    “这有什么，我喊伱就是了！”
    未来的“中大校花”很霸气的说道：“你跟着我过去，看谁敢说什么！”
    陈着心想你tm带我去，不就是希望聚会的时候，我能继续这样捧你嘛。
    差不多得了小柳，你这颜值水平遇到宋时微，不得被吊起来锤啊。
    骗骗哥们得了，连自己也骗。
    “不了，我明天正好有事。”
    陈着很坚决的拒绝了。
    不过她男朋友纪海星听到了这件事，走过来问道：“小柳，你明天初中同学聚会吗？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啊。”
    “我初中同学聚会，为什么要和你说啊。”
    卞小柳压根就没这个心思，甚至觉得纪海星的问题有些奇怪。
    “哦。”
    纪海星扶了扶眼镜，以开玩笑的方式试探道：“那能带家属吗？明天我爸妈他们上班，我自己也没地方吃饭呢。”
    “带你去？”
    卞小柳眨了眨眼：“你和他们都不认识，见面不觉得很尴尬吗？”
    “那你介绍一下不就行了嘛。”
    纪海星故作豁达潇洒：“正好我也想多认识几个新朋友。”
    陈着在旁边默默的叹了口气，一个随时可能被换掉的替代品，卞小柳怎么会答应带你同学聚会呢？
    “我们都没说要带家属啊。”
    果然，卞小柳继续拒绝道：“你和他们没有共同话题的，去了也是干坐着。”
    “可是……”
    纪海星还想说些什么。
    “我就是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而已，你这都要管着，是不是对我没有信任啊？”
    卞小柳突然有些生气了，脸色也沉了下来。
    纪海星在这段恋情中，很明显是比较被动地位，看到了连忙去道歉。
    说什么“我只是怕你喝多了，没人照顾……”、“要不我就在附近等一等你……”、“你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不去了……”这些软话。
    直到这时，卞小柳的态度才温和下来：“那你可不许再闹了啊，乖~”
    纪海星面有不甘，但是也只能僵着神情，难过的点点头答应。
    陈着不由得感叹，老同学真是厉害啊，比自己大一届的男朋友都能拿捏死死的。
    就是不知道聚会时，王长花会不会和她过两招。
    ······
    （8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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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陈着，你一定要在中大牛逼啊！

    第62章 陈着，你一定要在中大牛逼啊！
    这次初中同学聚会，陈着说不去就不去，哪怕王长花打了两次电话过来，陈着也依然拒绝了。m.biquge85.com
    “行叭！”
    王长花挂断了手机，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你不去，那你的暑假生活，我就要借用了。”
    说完，王长花把背带裤和西服都穿上，又对着镜子喷了喷啫喱水。
    临出门前，对着吉他盒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没有背上。
    今天是初中同学聚会，毕竟三年没见了，王长花决定展示自己“成长和成熟”的一面，背着这玩意仍然有些孩子气。
    面对不同的人，装不同的逼，男人不应只有一面！
    这次聚会地点是一家饭店的包厢，说来也有些奇怪。
    初中同学的毕业聚会，大多数还是在肯德基或者麦当劳；
    但是从高中同学的毕业聚会开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饭店包厢，虽然都没有长辈教过这些，彷佛这就是长大过程中一种自发模仿成人的行为。
    王长花到了包厢门口，想了想突然把手机掏出来，先把10086的备注改成“中信证券小黄”，然后直接拨过去。
    等到电话里传来：“尊敬的移动客户您好……”
    王长花才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推门大声说道：“喂？听得到听得到……我这同学聚会呢，那只股票既然不能涨价，那就抛了吧，全抛……”
    王长花这一袭成功人士装扮，再加上说着什么“股票，全抛，K线图”这些高中毕业生都听不懂的词汇。
    原来热热闹闹的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王长花歪着脖子谁都不看，好像在认真听对面的汇报，并且皱眉说道：“小黄，以后办事用点心啊，不然我可要换人接待了。”
    然后，当着所有同学的面，重重的挂掉电话，好像才反应过来对初中同学说道：
    “不好意思啊各位……股票……高考完暑假没事做，玩一下股票……”
    “哦~”
    大家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股票对高中生来说，确实有点遥远、高档且小众的感觉。
    王长花简单的小装一下，然后就挨个打招呼：“大春，好久没见啊……阿豪，你变得帅多了……哟，这不是我们班的班花小柳嘛……”
    王长花说着一屁股坐到卞小柳身边了，看着这张清秀的面孔，热络的夸赞道：“小柳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有没有男朋友啊？”
    王长花曾经说过，卞小柳给俞弦当填房丫头都不够格。
    虽然这是实话，但那是相对于俞弦啊，卞小柳在正常人的审美里算是个小美女了。
    卞小柳微微一笑，矜持的说道：“我大学毕业之前都不打算谈恋爱的。”
    “小柳妹妹真清纯！”
    王长花还要继续勾搭，结果就被其他同学打断了。
    王长花这个屌人，进来就装逼，装完逼就去勾搭班花，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德性吗？
    马上就有男生似笑非笑的说道：“长花，既然你说对股票市场颇有研究，就给我们讲讲现在哪些股票比较厉害呗。”
    “擦！”
    王长花心想坏了，这几个股票名词，全是和陈着吃饭闲聊时，听他无意中说出来的。
    其实自己根本看不懂大盘和K线图啊。
    面对同学的发难，王长花一点都不慌，他以前装逼经常被人拆穿，心理素质已经很强大了。
    “股票市场的水太深了，我怕你们听不懂……”
    一边胡扯撑时间，一边掏出手机，单手给陈着发信息。
    王长花：救命！
    陈着：？
    王长花：今年股市里哪几支股票比较厉害，速发速发。
    一分钟后。
    陈着：中国船舶（600150）、锡业股份（000960）、中孚实业（600595）、广济药业（000952）。
    王长花：后面阿拉伯数字是什么意思？
    陈着：股票代码。
    王长花：在聚会，有空和你说。
    陈着：1。
    王长花：1是什么意思，在股市里代表着什么含义？
    陈着：不是。1=我知道了，我懒得打字。
    王长花：1。
    “……股票市场这么复杂，我怕说的太多你们记不住，但是呢……”
    王长花此时就像一个正在作弊，突然拿到了准确答案的考生，马上信心十足的说道：
    “有几只股票还是不错的，比如说，中国船舶600150和锡业股份000960，你们可能不知道后面阿拉伯数字是什么，股票代码的意思……”
    王长花侃侃而谈，他本来就很能吹牛，一时间初中同学都以为他是个股神。
    直到卞小柳弱弱的打断道：“王长花~，伱这么厉害，今年考上哪个大学了？”
    正在兴头上的王长花顿时噎了一下，不易察觉的扭扭肩膀：“如果不是耳机坏了，英语听力全都没做的话，大概也能上一所211吧。”
    “哦？”
    卞小柳故作俏皮的说道：“那你现在是？”
    “广州大学。”
    王长花觉得卞小柳都没那么可爱了，别人都没问，就你他妈一直打破砂锅问到底。
    当同学们知道王长花只是上了个广大以后，“股神”的滤镜立刻也被打碎了，毕竟还是刚脱离高中不久，那种“唯成绩论”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
    光环很快又回到那些考上“中大和华工”等985高校的同学身上，王长花怎么能忍受这种情况，马上又给陈着发了信息。
    王长花：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安慰过没考好的同学，怎么说的？
    陈着：忘记了。
    王长花：哥，你现在立刻给我想两金句，真的是江湖救急。
    两分钟后。
    陈着：你只是榜上无名，又不是脚下没路，高考成绩仅仅只能代表一次考试结果而已。
    陈着：高考时错的每道题，也许是为了让我们遇见对的人；至于对的每道题，那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
    王长花：1。
    王长花抬起头，正好一个女生说她自己这次发挥失常，第一志愿上不了，不得不被调剂到了其他学校。
    其他同学都在敷衍的安慰着。
    “不要灰心！”
    突然，王长花中气十足的喝道：“你只是榜上无名，又不是脚下没路……”
    女生抬起头，迎上王长花坚定的目光：“你要知道，高考时你做错的每一道题，也许是为了让你遇见对的人，对的题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
    自从高考失利后，女生听过很多慰藉，但是都比不上今天王长花这样蕴含着哲理和希望，忍不住端起酒杯说道：“谢谢你，长花。”
    看着同学们敬佩的眼神，王长花淡淡一笑：
    “不以成败论英雄，我这次也发挥失常了，正常来说暨南大学是没问题的，但是我并没有放弃人生规划，利用暑假时间去学了车。”
    “学车”是陈着做的事，不过谁让他没来呢。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王长花你也学车了？”
    卞小柳突然惊讶的说道：“我今年暑假也学车了，还碰到了陈着呢。”
    “啥？”
    王长花也愣了一下，心想陈着都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啊，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也是有缘，初中是同桌，学车又是一个驾校，以后大学还在一个校园。”
    “什么大学一个校园？”
    卞小柳不太理解：“我是中大的，他在广金，离着还挺远的吧。”
    “广金？”
    王长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卞小柳：“陈着考了652分，中大岭院的录取通知书都拿到手了，神经病去广金啊，给个院长都不去当。”
    “真的假的？”
    卞小柳第一反应就是王长花在骗自己。
    其他初中同学听到“652”这个分数，那些正在吃菜的、打闹的、玩手机的……都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
    652，好像包厢里没人比这个分数高了吧。
    本次聚会的组织者，初中的班长杨锦祥，同样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说，陈着考了652？”
    杨锦祥以634分被中大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录取了，目前初中班级里的最高分。
    “这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长花莫名有一种“这帮土逼真没见过世面”的荒谬感，忍不住大声说道：“当年中考我们班两个进了执中，我是花钱的，但陈着可是凭实力考进元培实验班的啊，他高考652很难理解吗？！”
    陈着在初中时，个子矮又不爱说话，还经常因为卞小柳的原因被欺负，以至于班级聚会下意识都忽略他了。
    本来王长花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听着他们的语气，好像很瞧不起陈着似的。
    顿时就有一种“朋友被侮辱，我比朋友还生气”的情绪。
    “长花你别激动。”
    杨锦祥不愧是能进马院的，马上笑着说道：“这次是我的疏忽，以后到了大学，我可以多带着陈着玩一玩，让他开朗一点。”
    “带陈着玩一玩？”
    王长花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冷冷的一笑：“人家有绯闻女友，需要你带着玩？”
    “陈着都有女朋友了？”
    卞小柳突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一起练车50多天了，他欺骗自己是广金的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声不响有了女朋友？
    “他女朋友也读中大吗？”
    卞小柳冷声问道。
    “对，也是岭院。”
    王长花觉得这一点，总可以让卞小柳尊重一下陈着吧。
    没想到卞小柳想起了昨天练车时，陈着说过的关于“考上中大女生”的那些评价，以为他是有感而发，于是一边拨弄着指甲，一边不经意的说道：
    “那他女朋友应该比较丑吧，脸上爆痘还有油渍，因为熬夜个子也不太高，头发枯黄的像稻草……”
    “哈哈哈哈哈……”
    王长花突然大笑着，最后甚至眼泪都流下来了。
    有人说过宋时微冷的，也有人说过宋时微没有朋友的，但是，从没有人说过宋时微丑的。
    瞎子吗？你tm真适合去学《二泉映月》呢！
    王长花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连饭都不想吃一口，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在杨锦祥、卞小柳，还有其他同学错愕的目光中径直离开。
    走出了酒店大门，只觉得阳光炽热而毒辣，席卷而来的热浪仿佛一场瘟疫，感染着那些傲上矜下的愚蠢者。
    王长花掏出手机给陈着打了一个电话。
    “这么快聚会就结束了？”
    没过多久，陈着温和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来。
    “陈着！”
    王长花硬邦邦的只说了一句话：“给你两年……不！一年半的时间，你一定要成为中大最最牛逼的那个学生，狠狠的把他们踩在脚底下！”
    ······
    （中午迟了，晚上写个大章道歉。求月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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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光的奴隶

    第63章 光的奴隶
    虽然陈着并不知道长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可能是同学聚会受了什么委屈吧。
    不过没关系，他还是答应下来了。
    也许都不需要一年半那么久呢。
    接下来的暑假剩余时间里，陈着也没有再去练车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初中同桌卞小柳几乎天天去驾校。
    她打算抓着陈着问一问，为什么要欺骗自己，故意装作一个二本大学生？
    实际上，更多是来掩饰内心那种无端端的失落感，甚至还有一点点懊恼。
    曾经有个高考652分、考上中大岭院的初中同桌，和我一起学了那么多天的车，但是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直到他再也不过来了，我才知道真相。
    “只能等开学以后了……”
    卞小柳听黑教练说，陈着已经结束学车课程的时候，这才怅然若失的放弃。
    但她仍然有些不服。
    那天聚会时听王长花的语气，陈着的绯闻女友好像很漂亮似的，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呢！
    陈着八月上旬参加了一次谢师宴，其实就是班级里考上理想院校的同学，还有几名任课老师一起吃顿饭。
    当然他和宋时微又被安排坐在一起了，并且时不时接受别人的调侃和祝福。
    八月份中旬的时候去了一趟外公外婆家，陈着爷爷奶奶去世的早，没有太多相处的记忆，他和外公外婆感情还不错，每年寒暑假都过来待几天。
    外公外婆住在河源，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十八线小城市，生活节奏很慢，旁边就是国家一级饮用水源地万绿湖。
    外公家就在万绿湖旁边，每到傍晚的时候，当空气中慢慢褪去白天的燥热，陈着就从小院子里走出来散步。
    附近水草茂密，芦苇在风中摇曳，晚霞如同温柔的箭镞，射向水天一色的苍茫……
    有时候陈着也和朋友们发发信息，或者刷刷高三（11）班的QQ群。
    这个群刚建立不久，那些准大一新生们都很兴奋，每天群里都有数不完的信息。
    当然聊的最多的还是俞弦。
    她刚刚又给自己发了“陈主任在做什么？”的信息。
    陈着说“我在看风景”，顺手拍了一张万绿湖的照片，腹诽着辣鸡海尔手机的辣鸡像素，然后用彩信给她发了过去。
    这个时候没有微信，QQ也不能传递照片，发照片只能通过运营商的“彩信业务”传输。
    贼贵，一张彩信要他妈一块钱。
    俞弦接到陈着的信息后，依然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
    吴妤从画板中抬起头，脸色也是有些困倦：“陈着还在河源啊？”
    俞弦一天和闺蜜说八百次关于陈着的事情，吴妤差不多都知道陈着的生活作息习惯了。
    “是呀~”
    俞弦也活动着有些酸痛的手腕：“他说还要过两天才回来。”
    “那不是正好，那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再练一练临摹呗。”
    吴妤有些不以为然，又不是见不到的，再说你俩的大学还在一座城市呢。
    虽然中大在海珠，广美在番禺大学城，但是总比异地恋好吧，想见面搭车也就半个多小时。
    俞弦不知道怎么和好友形容这种思念的感觉，毕竟吴妤还没有喜欢的男生。
    俞弦突然也没什么画画的心思了，看着满地散落的废稿，无精打采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回椅子慢慢的翻着手机。
    翻着翻着，神情之中的疲惫感都一扫而光；
    翻着翻着，眉眼之间多了一些微笑；
    翻着翻着，彷佛连鬓角的头发丝，都泛出了幸福的味道。
    吴妤觉得很奇怪，问道：“在看什么东西，感觉你突然容光焕发似的了。”
    俞弦没有忸怩作态，大大方方的举起手机：“在看我和陈着的聊天记录。”
    吴妤很不理解：“一堆文字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
    俞弦喜滋滋的说道：“我没事的时候就会翻，从我们聊的第一句话开始，这样就感觉又喜欢陈着一次。”
    看着闺蜜这种彻底陷入而不自知的模样，吴妤走过去捏了一下俞弦光滑的脸颊，无可奈何的说道：“某人三个月以前，还嘴硬说只有一丢丢的喜欢。”
    俞弦抬起头，任由自己精致的瓜子脸被“蹂躏”着，还神气十足的反驳：“当时我又不知道，现在见到陈着就好像见到光一样。”
    “哦，那恭喜你！”
    吴妤低头看着俞弦，这真是一张连女孩子都觉得完美的五官啊，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翼：“你有了自己的白月光，但你也成为了光的奴隶。”
    “鹅鹅鹅……”
    俞弦笑着说道：“陈着又不是奥特曼，我也不是小怪兽。”
    “陈着是奥特曼的话，那应该是迪迦吧，毕竟都有点帅气的特质。”
    吴妤也开着玩笑。
    有时候与朋友说说话，能够稍微缓解一下心中的思念。
    但有些时候，如果连友情也替代不了，俞弦就会给陈着发信息。
    俞弦：陈着，今天我感觉好累哦，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陈着看到信息，正思索着怎么回复。
    俞弦的第二条信息就来了，她可能也怕陈着误会，急匆匆的解释道：
    俞弦：我可不是在怪你哦，就是刚刚的一瞬间，我比平时更想伱。
    正在湖边散步的陈着，心脏就像突然涌起的万绿湖波涛，于是查看一下日期，准备提前几天回去。
    陈着先和毛太后说一声。
    毛晓琴还在广州上班，她听说儿子准备明天回家，不由得有些诧异：“明天才20号，你的票不是24号的吗？”
    “改签就好了。”
    陈着无所谓的回道。
    知子莫若母，毛晓琴在电话里安静了一会：“是因为哪个女孩子吗？”
    陈着笑了一下：“不是，因为我太想念妈妈做的菜了。”
    “嘁~，你妈只是老了，又不是傻了。”
    毛晓琴本来对于陈着提早回来，还有些不太满意。
    因为陈着一直和几个舅舅家的孩子不亲，她想让儿子和这些表兄弟表兄妹多相处一会。
    不过陈着的这句话又让她觉得，不亲就不亲吧，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没有缘分。
    于是应允道：“那你明天买票回来，对了……”
    毛太后突然补充一句：“记得带一点豆腐过来。”
    豆腐是河源的特产，陈着还以为是老陈和毛太后想吃，结果毛晓琴说道：“上次俞弦给我们带了叶儿粑，你也要还点东西给人家。”
    原来，亲妈什么都懂。
    陈着正准备拍两句马屁，然后又听到毛太后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宋董他们喜不喜欢吃河源豆腐，人家也说帮忙监管一下你的炒股账户，感觉也应该还个人情。”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陈着敷衍两句挂掉电话，第二天下午和外公外婆告别后，提着一个装着冰块和豆腐的小桶的上了火车。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快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陈着掏出手机给俞弦发信息。
    陈着：听说你前阵子有些感冒，吃药没？
    俞弦：不吃药！
    陈着：还是吃点药吧，我快到广州了，带你去一家煮药材治感冒很有效果的店。
    俞弦：你快到广州啦，开心！可是陈主任，我真的不想吃药，很苦的~
    陈着：这家绝对不苦，而且材料很特别，直接放进一个铁锅里煮沸，闻起来还很香。
    俞弦：真的？那家中药店叫什么名字。
    陈着：川渝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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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你要多来广美看看我呀

    第64章 你要多来广美看看我呀
    俞弦和吴妤她们的培训机构在环市东路那边，倒是离火车站不太远。
    陈着出站后坐了两趟公交，在楼下远远看见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孩。
    高一点大概170的是俞弦，矮一点167左右的是吴妤。
    她们都穿着时下最流行的韩版宽松T桖，一整个覆盖住自己的身材，胸前一只卡通小熊，不同的是俞弦搭着一条宽松的阔腿裤，吴妤则穿着一条高腰牛仔短裙。
    两人都是休闲的大学生打扮，不过因为俞弦太过漂亮，吸引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注视。
    俞弦对这些目光都习惯了，她旁若无人的和吴妤讨论着什么，直到有一个年轻人想走过去搭讪。
    结果快要靠近的时候，俞弦大概察觉到了，突然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棒球帽，径直戴在了自己头上，遮住自己的面庞。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少来沾边！
    陈着笑了笑，俞弦还是那个川渝的鱼摆摆。
    她对自己温柔，不代表对其他人也是这个态度。
    其实……也不对，她偶尔也会和自己拌拌嘴调侃一下的。
    陈着走过去，戴着棒球帽的俞弦开始并没有发现，还是吴妤推了她一下，笑着说道：“你千好万好的迪迦奥特曼来了。”
    俞弦这才惊喜的抬起头，帽檐下是一张妖孽般精致的瓜子脸，娇艳的红唇欲滴，妩媚的眼眸恰好撞上陈着温和的笑容。
    仿佛“呯”的发出一声响，这些日子的思念，都被撞击成点点炽热的思念火花。
    “你下午回来，怎么都不和我提前说呀！”
    俞弦温软细腻又带着一点凉意的指尖，握着陈着的手掌就不愿意撒开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陈着笑着说道。
    “陈主任这个惊喜是给足了。”
    吴妤在旁边揶揄：“俞弦听说你回来了，兴奋之下把画板都给踢倒了，油彩洒了一地。”
    “你这么厉害的吗？”
    陈着看向俞弦。
    “那当然了！”
    俞弦撒娇似的仰着下巴，然后指了指陈着另一只手的小桶：“这是什么？”
    “我妈让我带给你的河源豆腐。”
    陈着拎开盖子，露出浸泡在盐水里的豆腐。
    “谢谢阿姨！”
    俞弦更加开心了，而且还有一些羞涩，感觉这好像是获得了陈着父母认可的一种体现。
    俞弦笑着笑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举起陈着的手掌。
    在并不明亮的路灯下，陈着的两只手掌中心，都有因为拎桶勒出的一条红印。
    鱼摆摆的神情，突然有些心疼和难过。
    陈着不介意的缩回来，说道：“走吧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附近就有一家川渝火锅，只是还没走两步，陈着突然感觉手里一空，原来小桶已经被俞弦抢走了。
    她和吴妤走在前面，一只手拎着桶，一只手挽着好友的胳膊。
    时不时还要回头望一眼，看看陈着有没有消失不见。
    ······
    火锅店里的氛围总是热烈而繁忙的，如果是川渝火锅，可能还夹杂着一种扑鼻的麻辣香味。
    今天吴妤应该是要跟着一起蹭饭的，不过她也知道一个电灯泡不能太过喧宾夺主，所以自己坐在一排，让陈着和俞弦坐在一起。
    陈着正打算去调酱料，结果俞弦一把按住他，挑挑眉说道：“我去给你调我的独门秘方。”
    “不能太辣啊。”
    陈着连忙叮嘱，他以前也和俞弦吃过火锅，发现她调的酱料好像确实更有食欲。
    “知道啦~”
    俞弦拉着吴妤走向调料区，如同流光一样的酒红色长发，在人潮和火锅店特有的雾气中忽隐忽现。
    没过多久她们就回来了，俞弦把其中一碟芝麻酱放在陈着面前，然后和吴妤聊着广州美院里的一些新闻。
    “我听说机构里一个老师说，广美有个女教授一直都没结婚，她还特别的严厉……”
    “是啊，我也听说了。不过这不是最劲爆的，去年有个师兄剽窃了一个师弟的成果，好像已经在打官司了……”
    “有个研究生师姐很厉害噢，刚毕业就能开画展……”
    陈着有些听不懂，不过无非是八卦了，正好火锅店的店员开始上菜。
    陈着想着发扬一下绅士风格，为两位美女烫菜，留给她们聊天的时间。
    结果刚要起身，俞弦就把公筷拿起来了。
    她还奇怪的看了一眼陈着，然后也没有管他，一边继续和闺蜜闲聊，一边在滚烫煮沸的锅中烫菜。
    等到烫好了一些牛肉，她先夹给陈着，然后分给吴妤，剩下来的一点倒在自己碗里。
    接下来的小郡肝也是，俞弦还是先分给陈着。
    鹌鹑蛋也是……青菜也是……
    俞弦的注意力全部在和好友聊天，做这些事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陈着呆呆的看着自己碗里堆积的食物，心想这是什么神仙生活，吃火锅自己不用动手，连酱料都不用自己调。
    那我可就要……玩手机了噢！
    陈着还真的把手机掏出来，虽然现在的手机没那么多功能，但是门户网站看看新闻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这一桌形成了这样的画面：
    俞弦和吴妤聊着天，手里没有停下来；
    陈着自顾自的看着手机新闻，渴了喝两口饮料，饿了就吃几块火锅，反正自己碗里永远都有食物。
    一直到晚上9点多吃完，陈着感觉都没怎么出过力气。
    回去的时候，三个人并不同路。
    吴妤独自搭地铁回去，陈着送着俞弦回家。
    两人坐在公交车上，俞弦还问着陈着：“今晚我一直和小妤说话，有些冷落你吧，伱有没有吃饱？”
    “吃的很饱！”
    陈着开个玩笑：“建议你下次继续保持。”
    “那不行！”
    俞弦不乐意。
    陈着以为俞弦不满意今晚都是她在做事，正要表态以后自己涮锅的时候，就听到俞弦说道：
    “我们两人吃饭，你可不许玩手机了，你要多陪我说会话。陈着，我感觉每次都和你有说不完的话……”
    “好啊~”
    陈着突然想起这样一句总结——约会散场的时候，手机的剩余电量，就是对这场约会的评分。
    于是，陈着就给俞弦讲一些万绿湖周围的景色。
    俞弦呢，依然没忘记替陈着揉着手掌心的红印。
    下了公交以后，虽然只有几步路，但是陈着和俞弦刻意走得很慢。
    彷佛借着路边的灯光，秀着自己的恩爱。
    不过最终还是到了楼下，俞弦拎着小桶回家前，突然扭过头对陈着说道：“陈主任，快要开学了，我有时间一定去中大找你，但是……”
    “你有空能不能也多来看看我。”
    俞弦轻声说道。
    “好！”
    陈着坚定的回道。
    还剩下不到10天的时间转瞬即逝，2007年8月31日。
    中大正式开学。
    ······
    （陈着终于成为一名大学生啦，该铺垫的该交代基本都完成了，大学篇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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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大学初见闻

    第65章 大学初见闻
    陈着家在越秀区，中大岭院所在的南校在海珠区，相距其实并不远。
    对于陈着这种自小就在广州长大的人来说，其实压根都不需要父母送去学校，因为路线实在太熟了。
    但是呢，陈培松和毛晓琴上午还是特意请了半天假，用老陈的话来说，这叫“完善一下流程”。
    上午9点钟左右一家三口吃完饭，老陈开着那辆好几年的破普桑，载着老婆儿子还有一大堆日用品，晃晃悠悠的来到中大。
    飞檐翘角的学校正门口，人山人海都是学生和家长，骄阳似火晒得所有人满头大汗，不过依然掩盖不了他们脸上的笑容。
    这可是中大，华南第一学府。
    由学生充当的志愿者们，一个个忙碌热情的招待着这些师弟师妹，为他们指示方向和解答疑惑。
    这时，一个晒得黝黑的男生看到陈着这一家，小跑着过来问道：“师弟是哪个学院的？”
    陈着客气的回道：“我是岭院的。”
    “岭院呀？”
    男生有些诧异，稍微认真打量一下陈着。
    然后，他笑着说道：“你们岭院财大气粗，不像我们就是搭几座太阳伞接待新生。岭院新生报名处在你们的岭南mBa中心大楼，你沿着逸仙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了，遇到不懂就问其他志愿者……”
    陈着和他道了一声谢，沿着逸仙路大道一直往前走。
    周围都是推着行李的新生，还能从他们脸上看出高中时常见的单纯和愚蠢，还有一点点刚走进大学时的迷茫。
    走着走着，陈着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大学的门口，忽然有些感慨：
    原来，记忆里轰轰烈烈的毕业和高考，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岭南mBa中心大楼并不难找，随便问几个志愿者就看到了，果然看见一楼大厅里摆着“岭南学院新生报到处”的招牌，旁边是好几张桌子。
    这里环境真比其他院系好很多，不仅不用晒太阳，桌上还有一瓶瓶随便喝的矿泉水。
    岭院2007级只招收了237个学生，分为六个专业，分别是国际经济与贸易、经济学、金融学、物流管理、财政学、保险。
    基本上一个专业一个班，每个班也只有30多人，真正的实施精英教育。
    师资配置更别提了，陈着之前还特意上学校官网上查了一下。
    截止到2006年11月份，岭院有专任教师76人，其中教授24人，副教授27人，讲师25人；其中博士生导师21人，硕士生导师66人。
    有句话怎么说的，你可能在现实里能认识最牛逼的人，就是你的大学老师了。
    所以，岭院学生在中大南校区地位也稍微高一点，这也是刚才那个学长听说以后，有些诧异的原因。
    陈着经济学的班主任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外表平平无奇，甚至身材还有些偏瘦，但他目光随和平静，一边和报到的本班同学说话，一边指导他们填写资料。
    官网上也有他的资料，经济学本科班的班主任许清城，职称是副教授。
    很快就轮到陈着了，班主任先是看了一眼表格上陈着的高考成绩。
    652分，在班级里算是中上。
    “小刘。”
    许清城对旁边一个做登记工作的男生说道：“你把资料给陈着，并且和他说一下具体怎么填写。”
    “好的！”
    那个男生双手递过来一张表格，客气又不失礼貌的说道：“这里填写一下姓名和身份证……这里填一下紧急联系人……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陈着接过表，问道：“你也是经济学本科班的吗？”
    “是的。”
    男生笑着说道：“我叫刘麒鸣，应该还是和你一个宿舍的。”
    说起来也有些奇怪，明明大家都是同一天报名的，但是有些同学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成为班主任的小助手了。
    然后在正式上课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成为班长。
    要知道岭院经济本科班最低分都是635，这个分数只比清北少15分，所以班级里大部分同学，基本上都是当地的区县榜眼一类的角色。
    当然也有一些区县状元，宁愿读中大也不想去遥远的首都。
    在这种人才荟萃的班级里想当个班长，正常投票竞选实在有些难度。
    可是如果在报名时给同学留下一个好印象，在大家谁都不认识谁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获得通过。
    所以，别看刘麒鸣现在忙忙碌碌的，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一个领先在起跑线上的机会。
    “果然是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啊。”
    陈着心里想着，虽然不知道刘麒鸣怎么和班主任许清城搭上关系的。
    不过……
    幸亏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同样埋下了一些暗棋。
    也许祁政老师的知识水平没有许清城高，但是在年级的日常事务上，他的话语权一定远远超过班主任的。
    接下来，刘麒鸣又指导陈着如何去财务交学费。
    陈着要过去的时候，毛晓琴正打算也一起跟着。
    “妈~”
    陈着小声的说道：“老师和同学都在看着呢，这么点小事就让我自己去做吧，不然大家都以为我离不开父母呢。”
    毛太后一想也对，不能让陈着留下一个“妈宝”的形象啊。
    于是，最终陈着是一个人前往财务中心，半道上他悄悄把助学贷款的回执单拿出来了。
    卡里父母给的学费，早早就被他“充值”到股票账户了，三个月的生活费也只给自己留了200。
    陈着最近一直考虑，如何用这200块钱度过100天，不行就借着“想妈妈”的名头，多回家吃几顿饭吧。
    到了财务中心陈着把回执单递过去，工作人员核验无误后在陈着的名字上盖个章，表示他的学费要晚两个月通过银行转过来。
    再次返回mBa中心大楼，陈着正打算回宿舍，刘麒鸣可能看在同一个宿舍室友的份上，提醒了一下陈着：
    “会议大厅里，詹晖教授正在讲经济形势，伱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去听一听，他很厉害的。”
    在中大这种级别的院校里，经常会有一些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人物过来开讲座，詹晖诸多名头里，随便抽一个就是什么“粤东省政府经济顾问”或者“中国金融学杂志主编”。
    当然他也是岭院的客座教授，所以院里就在开学这天邀请他过来，谈一谈国际国内的形势。
    一是彰显自己的软实力，二是希望激发各位新同学对经济研究的兴趣。
    “要不要去听听？”
    陈着询问父母的意见。
    “当然要去一下了。”
    毛晓琴马上说道：“这种专家讲话，就算听不懂拍个照纪念也是好的。”
    老陈对詹晖了解的更多一点，知道他有很多社会职务，这种人在只言片语之中，可能就流露出国家的政策方向，所以也有些兴趣。
    于是，一家三口行李来到mBa中心大楼的会议厅，没想到这里黑压压坐满的人。
    估计还有一些不是岭院新生，也过来想领略一下大教授的风采。
    陈着他们就站在阶梯上，也没注意到卞小柳和她男朋友纪海星就在不远处坐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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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宋时微的QQ好友

    第66章 宋时微的QQ好友
    纪海星还真的送女朋友来报名了，尽管卞小柳心里很抗拒这件事。
    和纪海星的恋爱，本就是高考过后太无聊了，看到纪海星追得这么辛苦，自己也有些想尝试一下恋爱的感觉。
    另一个原因呢，就是希望有人陪自己度过三个月的漫长假期。
    不过现在都已经开学了啊，自己在中大，纪海星一个广财的凭什么和自己谈恋爱。
    甚至在卞小柳心里，这三个月都不算真正的恋爱，以后别人问起来：“你谈过几个男朋友啊？”
    卞小柳会回答：“我一个都没谈过呢。”
    只是纪海星早早就说过，开学时要来中大这边参观一下，脚长在纪海星腿上，卞小柳也拦不住，只能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后来听说岭院这边有教授在开讲座，纪海星迫切的想来长长见识，卞小柳想着陈着也是岭院的，没准能够碰到他，于是也答应一起过来了。
    结果陈着没见到，倒是在前排看见一个特别漂亮的大一女生。
    按理说卞小柳长相也不算差，她自认为也是个“顶级美女”了，但是见到这个女生以后，居然莫名的有些自惭形秽。
    那个女生的脸蛋，就好像写得很好的第一章，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多看几眼。
    关键她的气质也很好，一件简简单单白色短袖却穿出了如兰如菊的清雅，往会议大厅里一坐，就如同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梅花，耳后的几缕碎发犹如风中的花蕊。
    以至于周围不断有男生假装找人，看似在到处张望，实际上总是不经意的瞄一眼这个女生，然后飞快的转移视线。
    詹晖教授的水平很高，能够把复杂知识讲成通俗易懂的内容，不过这个女生周围，男性生物都有些坐立不安的躁动。
    “这才应该是我在中大的朋友和闺蜜啊。”
    卞小柳不禁想着，她一直以来都有些自视甚高，但是却觉得如果能和这个女生交朋友，能够抬高自己的“咖位”。
    卞小柳想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前排女生的椅子，身体前倾颇有礼貌的问道：“同学你好，你是岭院的大一新生吗？”
    女生转过头，无意中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
    她看了一眼卞小柳，微微颔首。
    “同学。”
    卞小柳又连忙掏出手机：“我也是大一新生，外国语学院的。我叫卞小柳，能加一下QQ和你交个朋友吗？”
    “拜托了……”
    卞小柳眼含期待的看着对方。
    前排女生抬起清澈剔透的眼眸，卞小柳也尽量收起其他心思，努力摆出一副真诚的面孔。
    最后，女生应允：“好。”
    声音像气质一样有些清冽，但又有一种柔和的韵味，就好像是初冬入春以后，刚刚被太阳化掉的山泉水。
    刚摸起来是冷的，但习惯了就是温的。
    卞小柳如愿的加上了QQ，她发现女生的昵称叫“时微”。
    “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卞小柳又问道：“我想备注一下。”
    “宋时微。”
    前排女生淡淡的回道。
    “原来昵称来自于姓名。”
    卞小柳心里想着，不过“时微”也真是挺好听的。
    因为和这个女生说话的缘故，周围那些假正经的学霸男生，他们目光也已经在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打量了。
    卞小柳心里傲然一笑，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和宋时微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那些投射过来的惊艳目光了。
    纪海星就在旁边看着，对于前排女生他自然也觉得惊艳无比，但是却没有任何心思。
    就好像普通人见到迪丽热巴，看看就得了，怎么滴还真能娶得到她啊？
    纪海星在恋爱方面很有自知之明，他觉得自己的上限就是谈到卞小柳了，对于这种考上岭院的漂亮女生，还是留给中大那些牛逼人物来竞争吧。
    这时，詹晖教授似乎快要结束讲话，已经在进行总结了：
    “……我国仍处于消费结构和产业结构加快升级阶段……经济体制改革和结构升级引导的内生经济增长活力进一步增强……标志着我国综合国力进一步增强，朝着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又迈出坚实的一步……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也有一些学生觉得机会难得，站起来提一些自认为很有道理、实际上有些傻逼的问题。
    不过大多数新生还是依次退场，而且也快到饭点了，打算去中大的几个食堂体验一下。
    陈着也正打算和父母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陈着！”
    声音开始有些惊喜，但是马上又被愤怒所掩盖了。
    陈着抬起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卞小柳和纪海星。
    “这么巧啊。”
    陈着很客气的打个招呼。
    “巧吗？”
    卞小柳好像被陈着这个渣男欺骗了感情一样，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是说自己广金的吗？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岭院呢？”
    她男朋友纪海星什么都不懂，没有听明白卞小柳话里的真实含义，还跟着上嘴脸：“对啊，你一个广金的新生，能听得懂詹教授刚才说的那些吗？”
    卞小柳嘴角突然抽了两下，有点想骂人。
    不是骂陈着，而是骂这个没什么脑子的男朋友。
    毛晓琴感觉好像儿子被“欺负了”，正要开口调解一下，结果就被老陈拉到了外面。
    “你儿子到11月就成年人啦。”
    陈培松笑着说道：“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伱还掺和什么，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一种经历，你还能保护他一辈子吗？”
    “我就是感觉……”
    毛晓琴知道丈夫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有些心疼。
    这种太正常了，有些送孩子读大学的父母，转个身眼泪就下来了。
    孩子适应长大需要一个过程，父母适应孩子的长大，大概也需要一个过程。
    “听不懂反正也不要钱。”
    会议厅里，陈着打趣道：“我们广金的怎么就不能来听一听了。”
    “还装！”
    卞小柳一想到自己被骗了快两个月，看着陈着这张阳光的面庞愈发生气：“你怎么不把你的岭院录取通知书藏起来呢？”
    “啥？”
    纪海星还tm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看陈着的手里果然拿着报到时的录取通知书。
    红红的封面里露出四个鎏金大字——中山大学。
    “你不是说……有希望读广金吗？”
    纪海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广金和中大岭院之间的分差，差不多有100分呢。
    “对啊。”
    陈着笑了一下：“后来那不是看到没什么希望，所以就只能来中大了，当时其实是开个玩笑的，不好意思和你们道个歉。”
    有了“名校名院”的buff加持，尤其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呢，纪海星不太自然的回道：“哦……那也没关系的……”
    不过卞小柳依然没消气。
    或许是陈着欺骗自己的原因；
    或许是从前那个经常被欺负的同桌，一跃如今成为初中班级成绩最好的那个人，但是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和自己借块橡皮都会脸红；
    或许是……
    可能很多原因，但是抽丝剥茧后的底层逻辑，那就是卞小柳发现：
    陈着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从学车时的第一面开始，陈着的眼神里就没有一点爱恋的种子。
    当然这也不能怪陈着，谁整天见到俞弦，还会对卞小柳动心啊。
    又不是真的饿了。
    “陈着。”
    卞小柳很认真的对陈着说道：“你这样的人，严重点说就是道德素质有点差，我看你在中大，估计也不会有人真心和你交朋友，更不可能有女生和你恋爱的……”
    卞小柳对陈着进行批判式pua的时候，宋时微收拾好东西，面无表情的从他们三人身边经过。
    白皙的皮肤沁出淡淡的冷意，低马尾在身后的肩膀上，轻轻的晃动着。
    她没和陈着打招呼，陈着也好像不认识她一样，毕竟这个时候有些尴尬。
    “随便吧。”
    陈着也不生气，因为没什么必要，只是耸耸肩膀说道：“只有丑的才谈恋爱，我们美的卖空调。”
    陈着说完就走了，纪海星还在那反复咀嚼：“什么美的卖空调，什么意思啊……”
    卞小柳本来觉得没有pua到陈着，心里就有些生气，看到这么愚蠢的男朋友，已经默默把他改成“前男友”了。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上午也不是没有收获，毕竟交到了宋时微这样的闺蜜。
    想到这里，卞小柳掏出手机QQ，打开“时微”的头像。
    柳如烟：微微，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愉快的表情）。
    时微：添加好友后才可以成功发送消息。
    柳如烟：？为什么要删我？
    时微：添加好友后才可以成功发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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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有你不孤独

    第67章 有你不孤独
    纪海星大概永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陪女朋友报个名，就成为前男友了；
    就像卞小柳现在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宋时微明明同意加了QQ，又一句话不说的删掉了自己。
    从这一点上讲，两人还真有点天造地设的感觉了。
    陈着出了岭南mBa行政楼的会议厅，看到父母就在不远处的站着，走过去听到他们好像在谈论宋时微。
    “怎么了？”
    陈着好奇的问道。
    “我们看见微微了，原来她刚才也在听讲座。”
    毛晓琴有些遗憾的说道：“还想喊她一起吃午饭的，结果她母亲也在，就是感觉……”
    毛太后顿了顿。
    陈着看了母亲一眼。
    “就是感觉……”
    毛晓琴斟酌着语言：“微微母亲好像有点严厉，只是晚了几分钟出来，她就要皱眉质问为什么晚了……”
    陈着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陈出声打断道：“好了，别人家的事我们不要在背后讨论，肚子饿了先去吃饭吧，考察一下儿子学校的食堂。”
    “走！”
    毛晓琴也觉得不应该讨论，但是她这个年纪的人了，一眼就看出宋时微的家庭氛围有些问题。
    中大本部南校区一共有五个食堂，分为松涛园、春晖园、康乐园、学五食堂和学一食堂。
    上次名校有约活动时，陈着已经尝过了松涛园的口味了，这次离着春晖园更近，于是带着父母来到春晖园食堂。
    食堂里既有大一的新生，从他们携带的行李或者处于新环境里略显茫然的神情就能看出来；
    和新生们相对比的，就是那些暑假留校的学长学姐了，他们明显就要松散很多。
    趿着一双拖鞋，穿着一双大裤衩，偶尔打量一下这些清澈愚蠢的师弟师妹们，然后就旁若无人的狼吞虎咽。
    毛晓琴对于这种热热闹闹的环境很是喜欢，叮嘱陈着多打几个菜过来，权当庆祝一下。
    陈着嘴上答应，其实心里有些苦涩，自己身上所有可支配人民币加在一起也就200多块，亲妈居然还要点菜。
    充了100块的饭卡，立刻就被花掉了40多。
    “老陈，这个鱼还是可以的哦，排骨也不错，鸡蛋好像有点咸了……”
    毛晓琴一边吃，一边点评着春晖园饭菜的口味。
    不过看到儿子好像有些不太开心，毛晓琴关心的问道：“你是吃不习惯吗？”
    陈着立刻说道：“妈，我还是想吃你做的菜，今晚能不能回家吃饭啊？”
    毛太后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虽然考上了大学，儿子到底还是离不开自己。
    所以，她立刻就答应下来：“没问题，妈妈下班后就去买菜回家！”
    “那……我能不能天天回家吃饭？”
    陈着带着一点试探的问道。
    毛晓琴以为儿子这是在撒娇，毕竟谁考上大学了还喜欢整天回家被父母管着啊，于是笑吟吟的满口答应：“只要你想回家，妈妈随时都给你做好饭。”
    陈培松也没有当真，完全想不到陈着现在已经囊中羞涩了，他还提醒陈着：“你有空多喊圆圆出来吃饭，她在家都是被你赵叔叔和卢阿姨捧在手心的，估计住校会有些不习惯。”
    赵圆圆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也在南校区这边上课和住宿。
    “知道了。”
    陈着心想圆圆是我的“天使借贷人”，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就是比较丢脸的是，出来吃饭还要圆圆买单。
    ······
    用完了午餐，陈着又去领了床褥、被子和军训服。
    这些床褥都是刚从仓库里拿出来，闻起来有一股腈纶塑料的味道，不过毛晓琴早就准备了洗干净晒透的新被褥，这大概就是在本地上大学的好处吧。
    接下来，老陈和毛晓琴也要跟着陈着去宿舍看一看。
    中大南校宿舍分为中苑、西苑和南东苑。男生住东苑、女生在西苑，中苑是一部分研究生和国际教育学院学生的宿舍。
    东苑这边基本上都是六人间，而且都是上床下桌的样式。
    陈着报名的时候还没有察觉，等到门口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安排在了“520”号男宿。
    “宿舍是正经宿舍，就是这个门牌号码不怎么正经。”
    陈着心里想着。
    其实从现在开始，陈着重生前的大学印象已经不管用了。
    因为他之前读的是华工，现在上了中大，室友全部换了一批，他们的性格秉性都需要重新观察和认识的。
    推门而入，已经有两个室友先到了。
    如果算上班主任的小助手刘麒鸣，他说也是自己的室友，那就是三个已经到了。
    不过让陈着感到意外的是，先到的两个室友居然都在看书。
    还不是做做样子的那种，两人都认真的趴在下桌，边看边做着笔记，反而陈着他们一家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宁静的氛围。
    两个室友看到陈着父母也在，全都礼貌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矜持又有点僵硬的笑容，似乎觉得应该打个招呼，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着对这种略显紧张的神态可太熟悉了，当初的执中高三（11）班男生大概都是这个样子。
    难怪他们会看书，第一可能本身就有这个良好的习惯，不然也考不进中大岭院；
    第二，两个社恐学生待在一间屋子里，看书除了消磨时间，还能够缓解尴尬。
    不过，毛太后对这些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有一种心态上的长辈感，很自然的就开口问道：“你们好啊，我是陈着的母亲。你们都来自哪里，怎么没看见伱们父母……”
    要是换做以前，陈着可能会觉得母亲话有些多，没事去“骚扰”别人做什么。
    不过社会阅历多了以后，反而能够理解母亲的心态，她只是想知道和自己儿子同住四年的那些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就是一个母亲下意识的考虑。
    所以陈着也不打扰，拒绝了父母要帮忙铺床的要求，自己爬上去一边铺着床，一边听着社牛母亲和室友们聊天。
    一个室友叫徐木，湖南衡阳人，瘦瘦高高的个子，皮肤略黑，谈吐气质看着比较稳重老实；
    一个室友叫褚元伟，粤东省内的湛江人，听说还是一个区县的状元。
    因为他们都是外地的，所以父母送他们过来以后，早早就赶回去了。
    等到陈着收拾好东西，也打算送父母离开。
    “小徐，小褚，有空来我们家吃饭啊……”
    毛太后临走前还客气的邀请，这是希望帮儿子建立一下良好的宿舍环境。
    陈着对于母亲的好意一概不拒绝，尽管他知道自己并不需要，但是毛太后需要。
    母亲这样说了，她心里会比较踏实，仿佛儿子会因为这些善意在宿舍里被好好的对待。
    送走了父母以后，陈着又返回520宿舍，徐木和褚元伟又在看书了。
    两人谁也没有搭理谁，整个宿舍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陈着也不去打扰，这要是普通大学，陈着一定会拉着他们闲聊吹牛逼，不过在顶尖985的王牌院系嘛，陈着觉得需要尊重下一下大家的私人空间。
    同时，也要适当的学会享受孤独。
    大学的学业压力远远比不上高中，在整个人没那么紧绷的情绪下，孤独就会趁虚而入。
    也许有一天，你洗了一个头发，梳了一个漂亮的发型，换了双干净的鞋子，穿了身帅气的衣服，最终只是去食堂吃个了饭，然后就又回宿舍了。
    也可能是某天下午，你从床上醒来，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外面黑漆漆的安静的就好像世界末日，打开手机却发现一条信息都没有。
    这就是正常大学生的孤独，陈着以前体会过。
    陈着没有什么看书的心思，报到第一天还不想这么卷，他舒舒服服的在床上打开手机，俞弦已经给自己发了好几条QQ留言。
    鱼摆摆：陈主任，你报到了吗？
    鱼摆摆：中大怎么样哦，拍点照片发我看看，不然我去找你要迷路的。
    鱼摆摆：我也在整理东西，你吃饭没呀？
    陈着“嗒嗒嗒”的回信息过去。
    沉着：刚吃完回宿舍，上午有点忙没看手机。
    鱼摆摆：我就猜到你比较忙，现在做什么？
    沉着：刚铺完床，好累。
    鱼摆摆：给你揉揉。
    鱼摆摆：要是我在就好了，那我就帮你铺了。
    陈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在床上幸福的伸个懒腰。
    这一次，好像并不会那么孤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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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班长的分量

    第68章 班长的分量
    陈着和鱼摆摆聊着天，宿舍里阳台开着窗，有点闷热但是偶尔又能吹到吊扇的凉风，“吱呀吱呀”的响声混合着室友轻轻翻动书页的动静……
    这些简直就是极佳的催眠效果。
    陈着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和鱼摆摆的聊天界面，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感觉好像是睡了很久，结果一睁眼外面太阳依旧很热，窗帘被风自然的卷动，两个室友还在看书，俞弦给自己留言说“猜到你可能睡觉了，那就多睡一会吧”。
    内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时间要是在这一刻静止就好了”的满足感。
    陈着慵懒的躺在床上，一边刷刷手机，一边积蓄力气起床。
    高三（11）班的班级群里很热闹，毕竟中大开学了，11班又不止陈着和宋时微考上这个学校。
    大概有10个同学上了中大，他们都在热热闹闹讨论着第一天的开学见闻。
    陈着本以为，在岭院的只有自己和宋时微，因为他俩分数最高。
    结果，陈着突然看到一个自己不太能理解的名字。
    康良松：来迟了没听到詹晖教授的讲座，有点可惜。
    ……
    康良松：学五食堂的饭菜不好吃。
    ……
    康良松：我到东苑宿舍了，看起来有些破破的，不过也是差强人意了吧。
    ……
    “这tm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陈着知道康良松高考发挥失常了，从平时的680+变成了672，第一志愿北大光华没有录取上。
    当初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大家都还有些唏嘘呢。
    陈着以为康良松会选择复读，以他的实力复读一年清北还是稳稳的，何必要走第二志愿啊？
    康良松第二志愿就是跟着宋时微随便填的，也是中大的岭南学院，不过他分太高了，以至于虽然是第二志愿，岭院仍然把他录了。
    不会是为了宋时微进来的吧？
    阿良，你来真的？
    正在陈着不能理解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阵说话的喧嚣声，然后520的门就被推开了。
    宿舍里剩下的两个室友居然是同时到达，他们的父母边走边说，难怪会有些吵闹。
    看着人家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陈处刻在骨子里的Dna，注定让他没有办法躺在床上睡大觉，于是跳了下来搭搭手什么的。
    徐木和褚元伟，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看书了。
    不过他俩就像以前的陈着，学习成绩很好但没有什么社交能力，摆摆胳膊不知道做什么，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就感觉挺多余的。
    不过谁都能够看出来，他们是发自内心想帮帮忙。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两家的家长也像毛晓琴一样，和蔼的询问着陈着、徐木和褚元伟的户籍啊、年龄啊、高考成绩啊……这些信息。
    正巧这时，担任班主任小助手的刘麒鸣也回来了，应该是今天的报到基本结束。
    于是520宿舍全员到齐，一大群人唠了会嗑，两家的家长也都各自离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着这些年轻人。
    不过有趣的是，刚才在那些社牛家长的带动下，大家还聊得挺开心的。
    现在他们一走，宿舍里顿时有些冷清，除了整理东西发出来的声响，还有一种尴尬的感觉慢慢在滋生。
    陈着觉得这样不行啊，第一天就是这个基调，以后怎么在一起住四年时间。
    不如让大家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这样也能找点话题。
    “咳~”
    陈着清清嗓子，正打算开口。
    结果隔壁的刘麒鸣突然说道：“感觉我们之间还不够认识，不如重新介绍一下吧，顺便说说各自在大学里的计划和打算。”
    陈着瞟了一眼刘麒鸣，心想好小子，那是我的词~
    不过通过简单的接触以后，刘麒鸣说话做事确实比普通大一新生要成熟。
    刘麒鸣率先提出来的，他也当仁不让的第一个介绍：
    “我叫刘麒鸣，粤东省江门人。其实我不是很爱学习，高三还复读了一次，我大学里的计划就是当个班长，然后入学生会，最好还能当一个选调生。”
    陈着面色更加古怪了。
    词抢了就算了，还要竞争同一个赛道吗？
    接下来就开始按照顺序介绍。
    “我叫徐木，湖南衡阳人，目前还没有什么计划，有点想考研吧。”
    “我叫褚元伟，湛江人，我也有考研的打算，不过如果本科毕业有好的工作，也可以先去工作。”
    “我叫余豫，江西人，刚高考完只想放松一下，打打游戏看看小说什么的。”
    “我叫唐俊财，潮汕人。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下一个李嘉诚，选这个专业就是为了结识更多经济领域的老板，我可能都等不了毕业，大学时就开始创业！”
    余豫和唐俊财就是后来的两个室友，余豫可能心态上比较躺平，气质也要温和一点。
    唐俊财虽然个头不高，但是满脸的自信，好像动不动就要赚它个几十万似的。
    陈着听完大家的介绍，心想这下好了，你们一个要当选调生，一个要创业，让我怎么说？
    我总不能说，你俩还是不太行啊，我是打算拿下选调生名额当退路的时候，同时兼顾创业当老板的。
    不过大家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陈着腼腆的笑了笑：“我叫陈着，广州人。高中时没谈过恋爱，要是能在大学里谈个恋爱就好了。”
    听到陈着这么说，其他五个室友也都笑了起来，这个愿望大家内心里都有，而且也无数次憧憬过未来大学女朋友的模样。
    话题被陈着从事业扯到了感情了，一直帮忙登记报到的刘麒鸣突然说道：“上午的时候，我看见隔壁金融班有个女生长得非常非常漂亮。”
    刘麒鸣连用两个“非常”，听到他这个语气，其他几个室友除了陈着以外，兴趣都被勾起来了。
    唐俊财问道：“到底有多漂亮，你简单描述一下啊，不然我们都想象不出来。”
    刘麒鸣认真思索了一会，摇摇头说道：“我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她就往那里一站，感觉整间屋子里都亮堂了，可惜我们班没那么漂亮的女生……”
    “一半漂亮的都没有。”
    刘麒鸣又补充说道。
    唐俊财只以为刘麒鸣是夸张的说法，陈着知道可能是真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宋时微了。
    不过因为聊起异性的原因，大家的距离感稍微拉近一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拘束和防备了。
    最后还比一比年龄大小，刘麒鸣19岁最大，其次依次是徐木、余豫、褚元伟、唐俊财，未成年的陈着年纪最小。
    这时，刘麒鸣站起来说道：“咱们班一共35个人，今天20个男生都到齐了，我们要不要过去认认门，毕竟是以后四年的同学呢。”
    陈着马上明白刘麒鸣的意图，他要是想当班长的话，自然要和大家先混个脸熟。
    不过宿舍里其他人都有些社恐，不社恐的唐俊财也不打算当班长，所以只剩下可去可不去的陈着了。
    “老六。”
    刘麒鸣虽然相对稳重一点，但此时要去“窜房”也稍微有点紧张，热忱的看向陈着：“你要不要一起？”
    陈着觉得见见新同学也不错，正打算一起过去的时候，520宿舍门突然“哗啦”一下被推开了。
    康良松和一个男生走了进来。
    康良松手里拿着一袋雪糕，刚见面就挨个分发：“大家好啊，我是经济班的康良松，我是本地人，欢迎大家来广州读书生活。如果有什么路线或者地点不懂的啊，大家随时来问我……”
    然后，他看到了陈着，笑着说道：“当然问陈着也行，我和他高中是一个班的，我是学委。”
    本来520宿舍的几个人，莫名其妙的拿到雪糕都有些无所适从，后来听到康良松这么说，他们都看向了陈着。
    陈着倒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康良松和我以前是同班同学。”
    听到陈着确认的身份，大家这才放下心，而且康良松态度非常热情，于是一个个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刘麒鸣的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有一种心中想做的事情，突然被人抢先了的感觉。
    康良松和大家寒暄了一阵子，然后掏出手机说道：“我建了一个班级QQ群，大家现在加入这个群吧，以后有什么班级咨询我也会提前告诉大家的……”
    这种主人翁的姿态，仿佛就是在宣誓一件事——我康某要竞争班长啦！
    陈着默默看了一眼刘麒鸣，他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眼神已经凌厉起来了。
    “好家伙！”
    陈着心想这才报到第一天，突然就有一种《甄嬛传》的味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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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鹬蚌相争

    第69章 鹬蚌相争
    大学里，“班干部”重不重要呢？
    那一定是毋庸置疑的重要。m.biquge85.com
    而且，越是在顶级学府，越是在能力强的同学身上，越容易发挥出作用。
    尤其是“班长”这个职务，在大学里就相当于“常务副班主任”或者“常务副辅导员”，并不是兢兢业业所有大事小事都要一揽子管的苦逼牛马。
    所以，陈着也有心染指。
    但是这才第一天报到，刘麒鸣和康良松就开始公开竞争了，陈着反而不愿意那么早的暴露自己心思。
    康良松给520宿舍的同学发完雪糕，又让大家加入他创立的班级QQ群，然后特意把陈着喊来阳台。
    “你是不是对我选择中大，其实心里是有些吃惊的？”
    康良松推了推眼镜，斜睨着陈着问道。
    陈着现在还不知道，康良松以前和高中班主任尹燕秋打过小报告，包括这个人内心里的一些阴暗想法。
    在陈着的印象里，康良松一个成绩很好、但是心胸格局非常小气、而且容易甩锅没有担责意识、同时暗恋宋时微这样一个男生。
    陈着不会和这种人交朋友，但是偶尔说说话没有问题，于是点了点头：“大家都以为你会复读。”
    “复读太浪费时间了。”
    康良松双手插兜：“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哈佛大学商学院后年有个夏令营，全球范围内只有大二学生才能参加，如果通过了夏令营测试，可以直接转去哈佛读大三。”
    陈着恍然大悟，清北是很好，但是中大在本省也不差，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去哈佛读书，这样的选择也没错。
    “我以为你是因为宋时微才来的。”
    陈着开个玩笑说道。
    “宋时微？”
    康良松神情淡淡的：“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我怎么可能为她而来。”
    “额……”
    陈着一想也是，在当年那些高中同学的眼里，自己和宋时微不就是一对“情侣”嘛。
    看来是永远解释不清楚了，陈着忍不住摇头苦笑一声。
    康良松撇了一眼陈着。
    操！
    这个贱人提起宋时微的时候，居然还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是因为太甜蜜了吗？
    心里那种纠结感和恨意再次涌了上来，好不容易压制住情绪的波动，康良松才继续说道：
    “我暑假没事做的时候，也会反思高中时为人处世的一些缺点。感觉自己之前就是仗着成绩好喜欢单打独斗，所以到了大学想做出一些改变。”
    “什么改变？”
    陈着看了看520的室友，他们正开心的吃着雪糕，然后在康良松新建的班级QQ群里，互相和同学们试探性的打招呼。
    康良松说的改变，就是这些吗？
    “我打算竞选班长，选择和高中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了。”
    康良松语气里透着一股膨胀的自信：“暑假我潜心钻研了《厚黑学》和《万历十五年》，感觉自己现在非常的成熟。”
    “万历十五年？”
    陈着心想那是高育良都读不懂的东西，你研究两个月能有什么效果？忍不住说道：“就看了两本书，人就能变得成熟了吗？”
    “至少对付你们这群新生是足够的。”
    康良松下意识的回道。
    “你们这群新生”，自然也包括陈着了。
    陈着听到这种有着强烈对立情绪的表达，突然明白康良松心里对自己的观感了，笑了一下说道：“那我就祝伱成功。”
    说完，陈着就打算返回宿舍。
    “陈着。”
    康良松在背后叫住他：“作为以前的老同学，你能不能把520宿舍的人统一下思想，让他们在班级选举的时候投我一票。”
    “很难~”
    陈着实话实说道：“又不止你一个想当班长。”
    康良松转头看了一眼刘麒鸣：“好吧。那……”
    康良松又提出一个要求：“那当我为班集体服务的时候，你能不能过来帮一下忙？”
    似乎是因为刚才拒绝了一个要求，陈着有些不好意思再推脱了，考虑了一下说道：“行吧，力所能及的事情没问题。”
    “多谢了，我先回去，有空请你吃饭。”
    康良松心里有些自得。
    看书还是很有效果的，书上说，如果你想向别人借200块钱，不如先开口借1000，这样拉高了对方的心理预期。
    等一等再降低标准只借200，对方可能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刘麒鸣在报到处那里帮忙，一看就是瞄准班长那个位置，陈着作为他的室友，肯定不可能统一520宿舍的思想。
    所以，康良松就是故意提了这样一个要求，专等陈着拒绝以后，再提出希望陈着帮帮忙做点事，他果然就答应了。
    “宋时微啊宋时微，你看看你挑选的男朋友！”
    康良松心里冷笑。
    高中时成绩不如我，到了大学这个小社会，他心眼也玩不过我，轻轻松松就被拿捏了。
    我要让他跟在屁股后面乖乖做事，然后一无所获。
    等我成为经济班班长的时候，你在金融班希望别大吃一惊啊。
    到时再把中大的同学喊出来聚一聚，希望这些人能明白，风云人物在哪里都是风云人物！
    ……
    康良松离开520宿舍以后，陈着依然站在阳台，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眺望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刘麒鸣也出来了。
    “那是你高中同学？”
    刘麒鸣站了一会，开口问道。
    “嗯。”
    陈着微微颔首。
    “他人怎么样？”
    刘麒鸣问了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学习很好，上中大都算是发挥失常了。”
    陈着只拣这些描述。
    刘麒鸣先没沉住气：“他是不是也想当班长？”
    陈着笑了一下：“还不够明显吗？”
    刘麒鸣有些沉默，他知道肯定会有竞争对手，但是没想到对手会这么强大，而且还会收买人心。
    陈着叹了口气，拍了拍刘麒鸣肩膀说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他说为班集体做事的时候，希望我在后面帮帮忙，我答应了。”
    刘麒鸣听了，脸上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应该的，毕竟是你们是同学。”
    “那我们也是室友啊。”
    陈着笑着说道：“你要是想和他打擂，也打算为班集体做事，我同样可以帮忙的。”
    “真的？”
    刘麒鸣有些惊喜，他以为陈着是彻底倒向了康良松了呢。
    “当然，为革命做贡献不讲究名分嘛。”
    陈着开玩笑似的给自己戴了顶帽子。
    不过后来想了想，虽然接触不到一天，但老刘给自己的感觉比康良松那龟孙子要强多了，于是轻描淡写的提醒道：“你要是想走选调生，班长和团支书都算是班干部，遴选的时候区别不是很大。”
    “能当班长，谁想当团支书啊。”
    刘麒鸣抓着栏杆晃了晃：“说句实话，我觉得团支书纯粹是个干活的。”
    “哈哈哈~”
    陈着不置可否，他只是提醒一声，刘麒鸣能够领悟多少就看他自己了，爽朗的笑了两声返回了宿舍。
    刘麒鸣转头看着陈着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个年纪最小的老六，真让人看不懂。
    目前来看的话，攻略本科经济班班长的进度：
    刘麒鸣因为帮忙登记报到，进度条10%。
    康良松因为给全班男生送了雪糕，又是本地人帮忙解答了一些出行和购买东西的问题，同时还是班级群的群主，进度条10%。
    陈着，寸功未立，默默无闻，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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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cos和sweet

    第70章 cos和sweet
    陈着一直在宿舍里呆到傍晚，正常来说，刘麒鸣应该提议520的室友一起吃个饭。
    毕竟大家刚刚熟悉起来，如果再一起吃顿饭，就能够彻底打破这种陌生人之间的隔阂了，这才是当宿舍大哥和班长该做的事情。
    尽管去外面吃，每人a下来至少也得几十块钱。
    不过陈着觉得必须要捧这个场，哪怕自己手头再拮据，但是开学第一天，和四年的室友吃顿饭怎么了？
    让陈着失望的是，刘麒鸣接到一个老乡师兄的电话，打声招呼就跑出去了，大概在他心里那个师兄的分量更重吧。
    陈着现在处于低调蛰伏期，并没有抢这个风头，仍然把组织聚餐的机会留给了刘麒鸣，他自己回家吃饭了。
    搭乘公交回到家，毛晓琴已经做了好几道陈着平时喜欢的菜肴。
    虽然陈着吃的很惬意，但心里也在嘀咕，怎么瞧着亲妈的意思，好像是给我做最后一餐似的。
    她不会以为明天以后我就都在学校吃了吧。
    我吃不起啊！
    “妈~”
    陈着一边猛猛的炫饭，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妈，你的手艺比食堂那些要好吃多了……”
    毛晓琴眉开眼笑：“食堂师傅要照顾那么多学生的口味，我只要做你一个人的嘛。”
    “那我明天晚上还要回家吃！”
    陈着摆出一副离不开亲妈的姿态。
    毛晓琴听到这句话，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听到时那么欣慰了，愣了一下说道：“还回家吃啊？”
    “对！”
    陈着连忙点头，同时观察着亲妈的表情。
    “嗯……”
    毛太后欲言又止，好像已经在想理由拒绝了。
    陈着生怕亲妈拒绝，赶紧说道：“妈，你上午还说只要我想回家，你随时都给我做的。”
    “好吧~”
    毛太后没办法，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陈着吃完饭以后，又在家玩了会电脑，然后带几个苹果回到学校。
    宿舍里有个本地室友还是有好处的，因为他（她）经常能从家里带一点零食过来分享。
    520室友们拿到苹果都客气的说了声谢谢，然后看书的继续看书，在床上玩手机的继续玩手机，谁都不搭理谁。
    气氛不可避免的有些冷淡，仿佛又回到刚刚见面时的拘束。
    刘麒鸣直到晚上8点多才回来，他大概也意识到今天本应该是宿舍聚餐的日子，但是自己没有把握住，已经失去了笼络人心的最好时机了。
    尽管刘麒鸣一直在补救，和这个说说话，和那个开开玩笑，只是大家的回应都比较客气有距离感。
    只有陈着和他多说两句，然后依次洗澡上床了。
    熄灯以后，陈着能感觉到宿舍里六个人都没有睡，毕竟是第一天的大学生活。
    也许他们会想，这未免有些太平淡了。
    没见到漂亮到不像话的女生，和室友之间也没有变成无话不谈的兄弟，总觉得和期待中的大学生活好像有点不同。
    不过，生活本就是沉闷的，不跑起来哪里会有风。
    问：那什么时候能跑起来？
    答：军训的时候跑到吐。
    大学生军训除了增强身体素质，培养国防意识，还有一点就是可以快速认识班级的新同学。
    年轻人思想本就是活跃的，稍微有一点互动就可以产生大量的好奇心与话题。
    所以陈着觉得，军训的时候大家又会聊得比较嗨一点了。
    ……
    第二天是9月1号，大多数高校其实是今天才正式开学。
    鱼摆摆的广美，黄柏涵的华工、王长花的广大……陈着觉得一个个询问实在太麻烦了，于是直接把他们全部拉到一个群里，群名为“cos”。
    ゞ灬断噯沉默：陈着你怎么了？
    沉着：你tm先把QQ昵称改成自己的名字，看的真晦气，大家也全部都改一下。
    黄柏涵：陈着你怎么了？
    陈着：你们今天开学啊，我要是一个个问过去，手机电量很快就没了，今天干脆就在群里说吧。
    王长花：我已经到学校啦，陈着伱们真的亏大了，你不知道广大会计学院多少美女，等等……有美女和我要联系方式了！
    俞弦：我和小妤也快到学校了，我也把她拉进Q群。
    系统提示：“人生真的好无语啊”加入群聊。
    吴妤：大家好啊~
    王长花：傻逼！
    吴妤：？
    王长花：不好意思，我不是和你说的。刚才学校有个女生问我要手机号码，我以为是被我美貌所吸引，结果她第一句话就是“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俞弦：真好笑
    陈着：真好笑
    吴妤：真傻逼。
    黄柏涵；傻逼真好笑
    王长花：大黄我是你蝶。
    ……
    有了这个群，了解各位小伙伴的情况就要方便多了。
    陈着一直聊到上午10点多，然后去西苑找“纯情女高”赵圆圆去了。
    老陈提醒过，圆圆在家比较受宠，第一次住校可能有些不习惯。她年纪确实很小，开学前一天刚刚才满17岁，陈着还真有点放心不下这个小妹妹。
    路过岭院的mBa大楼，发现班主任的小助手已经不止刘麒鸣一个人了。
    康良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队伍，正在奋力抢风头博眼球，不断的在班主任许清城面前表现自己。
    陈着心想这样也好，原来许教授本可以直接委任的，现在多了一个康良松，老许估计也不好意思那样做了。
    到了西苑女生宿舍的楼下，陈着给圆圆打了个电话，结果等了好几分钟她才出现在门口。
    左手拎着两个水壶，右手拎着两个水壶，她本身个子就不高，又拿着四个水壶，还要走楼梯，难怪要这么长时间。
    为了安全起见，大学生宿舍都是不允许烧热水的，在报名时会给一张校园水卡，需要喝开水直接到楼下水房接水。
    其实这种规定只能约束大一新生，上了大二谁的抽屉里没一两个“热得快”。
    “陈着哥哥~”
    圆圆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礼貌。
    陈着赶紧走过去接过水壶，诧异的问道：“这些都是你的？”
    赵圆圆摇了摇头：“其他三个都是我室友的。”
    “她们让你打水？”
    陈着皱起了眉头。
    “不是啊。”
    圆圆解释道：“她们都比我大嘛，我打水时也顺手帮她们打一下，妈妈说在宿舍里不要计较太多，这样才会有朋友。”
    陈着点点头，他先不对这件事做出评价，而是帮着把四瓶开水打满，然后自己在下面守着，让圆圆一瓶一瓶的拎上去。
    夏天穿得都很薄，又是爬楼梯，稍微不留神就容易打翻到自己身上。
    等到赵圆圆全部拎上去以后，陈着才笑呵呵的说道：“走，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好！”
    圆圆兴奋的说道，她大概也是有些累了，点的菜比陈着还多了一个卤鸡腿。
    这一顿是陈着请客，他自然不会对小妹妹心疼饭钱，并且一直安静的等着赵圆圆吃完，这时才说道：“圆圆，我觉得你今天没必要帮室友打水。”
    赵圆圆抬起头：“我不累啊，顺手的事而已。”
    “这不是累不累的问题。”
    陈着温和的说道：“我能理解你表达善意，还有想和室友搞好关系的心理。不过所有事都得有个度，超出能力以外的事情我们不要做，就算是能力以内的，也不能经常做。”
    圆圆胖嘟嘟的脸上都是疑惑，她年纪真是太小了，家庭氛围也很好，半点波折没经历过，单纯的像个初中生。
    陈着也不急，仍然耐心的说着：“你这样一直帮室友打开水，直至最后成为了习惯，有一天你突然有事没有打，那么没有喝到热水的她们，会不会抱怨你呢？”
    “她们会那么想吗？我们都是大学生啊。”
    圆圆有些不太相信。
    “这和学历无关，和人性有关。”
    陈着笑着说道：“哪怕我自己宿舍有这样一个讨好型人格的室友，万一哪天他漏了什么事，保不准那一瞬间我都会忘记别人曾经的付出。”
    “陈着哥哥。”
    赵圆圆沉默了一会，有些委屈的说道：“如果我不做这些事了，她们会讨厌我吗？毕竟我这么胖……”
    陈着摇摇头：“不要为了合群就一厢情愿的付出，时间久了她们会觉得你这个人太好说话了，你突然反抗一下，室友可能会觉得不适并且孤立你。”
    “知道了，我试着改一下……”
    赵圆圆低声说道。
    很显然她没有真正的听进去，陈着当下也有些束手无策。
    圆圆因为肥胖上了大学后都有些自卑了，而且离开父母的羽翼，她也不知道如何在多人宿舍里找到同频的朋友或者是敬佩的对象。
    同频的朋友能够安慰她；敬佩的对象能够激励她。
    “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离开前，陈着还是叮嘱道：“不许再拎着四只水壶去打热水了，那样非常的危险。”
    ……
    陈着送着赵圆圆回西苑以后，自己又返回东苑的男生宿舍。
    520里面只有三个人，徐木和褚元伟在看书，余豫在睡觉，房间里安静的就像图书馆，陈着突然觉得这种环境其实也不错。
    他简单洗漱上床后，掏出手机正要在cos群里和小伙伴们聊聊天。
    突然发现有人一直在添加自己，QQ昵称叫“雯雯”。
    陈着同意好友以后，“雯雯”就像狂轰滥炸一样的发信息过来。
    雯雯：我是牟佳雯。
    雯雯：你咋这么晚才同意好友啊。
    雯雯：你和微微怎么样了？
    雯雯：我问别的事情，微微就回信息；问你俩的感情发展，她就不回，你们不是吵架了吧？
    雯雯：陈着？
    雯雯：？
    ……
    陈着没办法，只能回了一条：
    沉着：没有的事。睡了，午安。
    雯雯：等等！
    雯雯：“没有的事”是没吵架的意思吗？
    雯雯：人呢？
    雯雯：好好好，你俩都这样是吧。
    陈着正刷着“cos”群呢，突然看到系统里一条信息：雯雯邀请你加入群聊。
    陈着心想牟佳雯这个二百五邀请我加入什么群聊，不会是搞黄色的吧，然后小手控制不住好奇心的点了进去。
    结果发现群名叫“sweet”，群里也只有三个QQ。
    沉着、时微和雯雯。
    沉着：这什么群？
    雯雯：你和微微的群，你们都不回信息，我只能这样了。
    沉着：为什么叫sweet这个名字。
    雯雯：时微=sweet啊，你才懂吗？
    沉着：……
    沉着：ntmd。
    雯雯：你骂人！
    陈着：不是，“你挺萌的”意思。
    雯雯：谢谢。我只是好奇你们的事啊，报到后在宿舍真是太无聊了。
    沉着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邀请“ゞ灬断噯沉默”加入群聊。
    ゞ灬断噯沉默：怎么了，为啥又有一个群？
    沉着：牟佳雯，这是我兄弟黄柏涵。你俩都在华工，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他。
    雯雯：怎么照顾？
    沉着：给他当女朋友，他喜欢你很久了。
    雯雯：陈着你傻逼吧！
    陈着冷笑一声，心想必须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然后就直接关手机睡觉了。
    下午起床后，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打开QQ发现除了班级群以外。
    “cos”和“sweet”也在一前一后，很有频率的依次闪动。
    陈着突然惊醒，随即有些牙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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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进度条从0到X（求月票）

    第71章 进度条从0到X（求月票）
    现在陈着就有这样一种感觉，一觉睡醒以后，突然看见手机上有两个厅级领导的未接电话。
    虽然知道这些老头找自己，未必就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一瞬间是困意全无的，连忙给两个“厅领导”回过去电话。
    打开“cos”群，几个小伙伴正在聊着报到时的见闻，还有吐槽宿舍的环境和食堂的饭菜；
    打开“sweet”群，主要是牟佳雯和黄柏涵在闲聊，这两人都在华工，一个是电子信息学院，一个是生物科学与工程学院。
    两个学院都在同一个校区（五山北校区），又因为是在QQ上，不像面对面时容易尴尬，反正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
    不过这种“窜群”聊天非常容易说错话，陈着翻了翻信息，发现黄柏涵这小子居然还可以，两边各聊各的居然没有什么出纰漏。
    假如要是这样：
    他要是在cos群打出：宋时微，你和陈着午饭是一起吃的吗？
    那陈着估计，cos群至少能冷场10分钟，然后一直逼逼叨叨的王长花都不敢发信息了。
    “干脆退出sweet群算了。”
    陈着心想，反正两人本就没有什么。
    不过现在刚加进来就退群，感觉好像是对宋时微或者牟佳雯有意见，所以陈着打算先过两天的，等一个所有人都熟睡的晚上悄悄点“退出群聊”。
    他以前要是加入什么微信群，比如说因为开会加入的签到群，会议结束了也不会立刻就退，一般都选择某个深夜的时候退出去。
    陈着这样决定以后，又点开牟佳雯的QQ头像，打算和她解释一下。
    沉着：在吗，和你说件事。
    雯雯：在的，你刚才去哪里了？
    沉着：睡着了。那个……我要是说，我和宋时微其实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会怎么觉得？
    雯雯：我会觉得你是个辣鸡！
    沉着：？
    雯雯：怎么了，中大还有比微微更漂亮的女孩子？我以前还挺敬佩你的，因为你有勇气为微微出头，也有毅力为微微提高学习成绩，也有深情和她报考同一所院校，伱们在执中都成为交口称赞的佳话了，现在上了大学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沉着：……
    雯雯：老实说，你是不是和微微吵架了？我可以帮你们调解一下的，暑假我又看了很多本言情小说，感觉在恋爱里无所不通。
    沉着：不用了。牟佳雯，你暑假里，是不是还喜欢玩一款两个字的游戏？”
    雯雯：什么两个字的游戏？cs吗？
    陈着突然不想回信息了，他以前不是没有试着解释过，但是根本没有人相信。
    还有宋时微。
    她就在“sweet”群里，既不退群也不说话，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无动于衷是觉得这些谣言非常无聊，所以都懒得解释吗？
    ……
    陈着也不知道宋时微的想法，但他仍然决定过两天夜里悄悄的退群。
    起来以后和室友简单的说说话，想当首富的唐俊财正在笔记本上做着PPT，赤着胳膊身上微微出汗。
    他看到陈着起床了，扭头问道：“陈着，我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啊？”
    在这间六人宿舍里，陈着的床铺和桌位正好分配在中间。
    不仅阳光晒不到，开门进进出出也打扰不到，头顶还有吊扇，在这间宿舍里就属于“风水宝地”了。
    唐俊财的位置正靠着阳台，大下午的就算拉着窗帘，也依然感觉到阳光晒透布料传递过来的热量。
    陈着听了，一边想着“生意人都这么直接的吗？”，一边很利索的拒绝：“不换！你怕热我就不怕吗？”
    陈着拒绝的非常坚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根本一点情面都不讲，就连语气都带着点冷峻。
    唐俊财愣了一下，然后又转回身默默打电脑了。
    剩下的三个室友，徐木、褚元伟和余豫都有些惊讶。
    陈着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和、脾气好、还会主动帮助室友，没想到他严肃起来了，居然有点吓人。
    宿舍里因为陈着刚才的话语，氛围仿佛有些凝结。
    陈着没有管这些，自顾自去卫生间洗脸。
    陈着可不是圆圆，也不是那些普通大学生，会因为脸皮太薄，不好拒绝别人的无理要求。
    恰恰相反，越是不合理的要求，越要拒绝的果断，压根没必要考虑“拒绝会影响室友关系”。
    如果陈着今天和唐俊财换了，他短时间内可能会感激一下，但是最多半个月以后，他就忘记这个人情了。
    那个时候，既挨晒又委屈的就是陈着了。
    大学宿舍里70%的矛盾起源都是由“不好意思拒绝”引起的，一个人觉得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帮你带饭、答到、借洗面奶给你……
    另一个人觉得又不是我逼你的，另外，我不是说了“谢谢”了嘛。
    可能在有些傻逼的心里，谢谢=偿还所有人情了。
    陈着洗完脸，“哗啦”一下拉开阳台的窗帘和玻璃门，走去阳台活动一下身体。
    没有了窗帘的遮挡，挨着阳台最近的唐俊财座位上，立刻铺上一片炽热的阳光。
    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敞开的窗帘，又看了看阳台上陈着挺直的背影，嘴巴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做，扭头继续在电脑上做ppt。
    不过光线实在太亮了，屏幕被对比的黑漆漆的，一点都没办法做下去。
    唐俊财忍不住又抬起头，目光犹豫看向陈着。
    陈着当然是故意的，唐俊财这小子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陈着不是那种大吵大闹的嚣张性格，现代社会并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道理。
    在平静和沉默中，也能展现自己的脾气和性格。
    宿舍里静悄悄的，徐木和余豫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最终，还是唐俊财走到阳台，既像是道歉又像是解释：“刚才我做兼职计划有些心急，再加上被晒得有些烦躁，所以语气不太好，对不起。”
    陈着这才转过身，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温和，但他没有对“被晒得有些烦躁”这个理由做出反馈。
    有点好笑，被晒了就要和别人换位置，你怎么不退学呢？
    “什么兼职计划啊？”
    陈着面上依然微笑，这也是给了唐俊财一个台阶，没有转身就走把他晾在那里。
    “我上午在创业园那里找到一个雅思培训机构的兼职工作。”
    唐俊财说道：“就是到处发传单，拉同学去六级考前培训和雅思考前突击。”
    在中大这种学校里，基本不会有英语四级培训机构，上来就是六级培训和出国雅思。
    陈着突然想到自己的英语水平，心想我tm不会是岭院第一个四级不过的神人吧。
    不过表面上，陈着仍然夸赞着唐俊财：“真不愧是潮汕生意人，我们都在看书睡觉，你就不声不响的找了一个兼职工作……”
    “哪有，我也是乱找的。”
    唐俊财谦虚的说道。
    在陈着的引导下，两人愉快的聊着天，刚才有些凝结的气氛也在慢慢消失。
    等回到宿舍的时候，陈着主动把窗帘拉起来一半，遮挡住唐俊财被暴晒的座位。
    唐俊财的脸上，居然产生一种“松了一口气”和“受宠若惊”的神情。
    室友们看向陈着的眼神，也明显比之前多了一些东西，这时，徐木突然举起手机说道：“陈着，群里有人找你。”
    陈着打开手机，看见在“2007级岭院本科经济班”的QQ群里，康良松在说话。
    康良松：经过两天的报名，我们班35名同学全部到齐。班主任许教授让我们今晚7点，在教学楼302室开会，请大家准时参加。
    康良松：我现在要去教学楼预定房间了，陈着，麻烦你通知一下男生宿舍的同学，我担心有人没看到。
    陈着笑了笑，康良松这明显是抢刘麒鸣的风头啊，竞争已经这么白热化了吗？
    不过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他刚准备回复“知道了”，突然想起在这个班级群还没有改名字。
    于是改掉了昵称，变成了：
    陈着：知道。
    这是“陈着”的名字，第一次在班级所有同学面前出现。
    目前攻略本科经济班班长的进度：
    刘麒鸣：又忙活了一天，从10%变成了12%
    康良松：同样忙了一天，因为在班级群发挥了班长的积极性，从10%变成了13%。
    陈着：X%
    ······
    （晚上8点左右还有一章，求月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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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幽默率真爱说实话的陈着

    第72章 幽默率真爱说实话的陈着
    2007级岭院经济本科班一共有20个男生，分布在520、521、522、523四个宿舍。
    陈着拿着一个本子，先去隔壁521宿舍敲门。
    没多久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打开门，看见陈着愣了一下：“你找谁？”
    这是开学第二天，有些同学还是下午刚到的，所以不认识也很正常。
    陈着打开手机QQ的班级群，笑着说道：“我是520的陈着，过来提醒大家今晚7点要开班会。”
    眼镜男生这才知道陈着是同学，连忙让陈着进来。
    陈着也不怯场，进宿舍以后又把开会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有些同学本就在刷着班级群，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看到了，原来你就是陈着啊。”
    陈着微笑点头，又和几个人简单的聊几句，了解一下大家的姓名和籍贯。
    不过521宿舍有个同学不在，估计是出去买日用品去了。
    虽然其他室友都说一定会转告，不过陈着还是在当着大家的面，在本子上记下出去购物的同学姓名，然后说道：“6点半的时候，我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做完这件事，陈着又和大家告个别，然后去旁边的522宿舍了。
    刚才那个开门的眼镜男生叫林霖，等到陈着离开后，他笑着和室友说道：“陈着这人做事好仔细啊，感觉都有些啰嗦了，很像我高中时的班长。”
    “仔细是好事啊。”
    室友说道：“他仔细了当班长我们就可以省很多事了，不对啊……班长应该是报名时那个刘麒鸣吧……还是昨天那个送雪糕的广州本地人康良松……”
    林霖突然也有些迷糊了，不过相对于康良松来说，他对刘麒鸣和陈着的印象更好一点。
    陈着就这样拿着本子走完了其他宿舍，并且记录下四个出去购物的同学名字，然后就准备搭车回家了。
    昨天请圆圆吃了一顿大餐，陈着身家已经缩水到154.2了。
    幸好公交卡里还有好几百块，幸好还有亲妈愿意给我做饭。
    到家以后毛太后也差不多做好了饭菜，陈着吃了两口又谦卑的拍起了马屁：“妈，我觉得你是天下第一的手艺！”
    听到儿子夸奖，毛晓琴还是很开心的：“好吃你就多吃点，下次再吃就要一周以后了。”
    “当啷~”
    陈着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到地上，愣愣的问道：“为啥？”
    “我们医院要出差学习啊。”
    毛晓琴看到陈着的反应，啼笑皆非的说道：“以前每年我出差，你可是没这么不舍的啊。”
    陈着心想我以前也没这么缺钱呀，犹豫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问道：“妈，你今年是非去不可吗？我怕太思念您了。”
    “你觉得呢？”
    毛晓琴给儿子又装了一碗饭：“单位的公务出差怎么能随意推脱？还有，我怎么觉得你不是真的思念，只是想我给伱做饭了，中大食堂我和你爸都尝过，没那么难吃吧。”
    “我就是吃不惯。”
    陈着反正就这一句话。
    “那你偶尔出去换换口味吧。”
    毛太后建议道：“你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有1000快了，当时还连给你三个月，足够你和同学时不时下馆子了。”
    “那算了……”
    陈着心想我这100多块，吃个肯德基全家桶都要没了一半。
    等到儿子吃完离开家，毛晓琴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幸好有个出差，不然这大学上的，比高中还要累人。”
    ……
    陈着还不知道亲妈已经嫌弃自己了，他回到学校差不多6点半，于是要和刘麒鸣索要了班级同学的联系方式。
    刘麒鸣一直负责班级报到，肯定会有通讯录的。
    刘麒鸣询问陈着要这玩意做什么，陈着耸耸肩膀说道：“康良松让我帮忙通知一下男生，有同学当时不在宿舍，我现在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靠！”
    刘麒鸣想起这件事就觉得生气，本来班级群里的那则通知，应该是由自己发的。
    结果康良松抢在自己之前发出去了。
    妈的，万万没想到“打字慢”居然也能成为输的理由。
    不过刘麒鸣不会和陈着置气，在他的眼里，陈着就是一个在帮助高中同学的好心人，低调且毫无攻击性。
    陈着拿到班级签到通讯录，来到阳台给几个同学打电话：“你好，我是陈着。今晚7点在教学楼302室开班会，刚才你们没在宿舍……”
    同学们都很客气的回道：“不好意思刚出去买东西了，室友已经和我说了这件事了，谢谢你啊……”
    陈着这几个电话打完，下午又借机走访了宿舍，班里男生至少95%以上对自己都有了印象。
    康良松和刘麒鸣都没有察觉，因为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
    晚上7点，经济班的所有同学到达了教学楼302室。
    大家以宿舍为集体坐在一起，一边互相小声的说着话，一边打量着班级里的异性。
    陈着仗着自己个子高，进来时就已经用余光扫视一遍，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班里女生看上去就是那种成绩很好的学生，毕竟平均分在640左右呢，搁哪里都是超级学霸的类型。
    她们纯素颜不会化妆，气质也比较文静，看上去虽然很青春，不过要说有多漂亮，陈着感觉连比得上吴妤的都没有。
    可能拿吴妤当计量单位，这个门槛有点高，毕竟人家身高167，又是学画画的艺术生，在普通人眼里已经算是很顶级的美女了。
    那只能把老同学卞小柳拿出来了，她是比较合适的。
    没想到班里比卞小柳漂亮的，似乎都没有一个。
    “那就糟了啊，越是这样越显得金融班的宋时微比较珍贵。”
    陈着心里想着，不会军训都没结束，2007级岭院院花的桂冠就要被她摘到了吧。
    没过多久班主任许清城就过来了，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总结起来只有以下几点：
    第一，欢迎同学们来到中大岭院；
    第二，大家初次见面，一会进行简短的自我介绍；
    第三，明天就是军训了，待会发放一份军训指南，上面有各项训练的时间安排；
    第四，自己虽然是班主任，但同时也带着一些研究生，学业方面的问题尽可以过来找他，至于生活方面，学校学生处会安排相关的辅导员。
    许清城说完，示意刘麒鸣先把军训指南发放下去。
    其实班里同学都有些懵懵的，他们还不清楚“班主任”和“辅导员”的区别，也不太清楚一名带研究生的副教授到底有多忙。
    不过刘麒鸣略微有些得意，因为班主任让自己做事了，说明在他心里自己更像一个班长。
    “陈着！”
    似乎故意和康良松较劲似的，刘麒鸣也把一半的指南分给陈着：“你帮我发一下。”
    好像在说，你康良松能够让陈着帮忙做事，我刘麒鸣也可以。
    陈着没有推辞，神色平静的接过去，然后拿到女生那边挨个发放。
    一边发放，他还一边说道：“大家要注意啊，军训的鞋底比较薄，建议在下面垫一点软和的东西，这样不容易磨损脚面。”
    陈着剪完头发是有点小帅的，这一点不仅牟佳雯说过，就连吴妤都曾经夸过。
    另外，陈着给人的气质就比较温和，这样儒雅的一关怀，班里不少女生都抬起头看他。
    “这男生是我们班最帅的吗？”
    马上就有女生压低嗓子和室友讨论。
    “好像是吧。”
    室友说话也很小声：“都没看到班级里有什么其他帅哥。”
    “他叫什么名字的？”
    “……忘记了。”
    “没事，一会要自我介绍。”
    发完了军训指南以后，许清城果然让大家依次进行自我介绍。
    其实这是年轻人最感兴趣的话题，不过可能是尖子生比较矜持，或者是彼此之间不太熟悉，又或者是班里没有那种颜值特别突出的美女……
    总之，大家的介绍都比较单调和简单。
    只有康良松玩了个花活，他在介绍中加上一句“高中时当过学委”。
    能考上中大岭院的就没有傻子，谁都听出来康良松的真正意图——原来他想当班委啊。
    刘麒鸣在康良松的刺激下，介绍时没忍住加上一句“初中时当过班长”。
    这就相当于把竞争摆在面上了，大家都看得出来。
    轮到陈着的时候，他开场白是：“我叫陈着，着是沉着冷静的那个着，广州本地人……”
    说到最后，他也给自己加上一句：
    “从小到大，我没当过什么班干部，一直都是平民老百姓。”
    “哈哈哈~”
    班级同学听了都笑起来，就连刘麒鸣和康良松都以为陈着是自嘲。
    其实，这句话的节目效果其实远在两人之上，他们说了半天好像只为了衬托陈着的这一句。
    明天以后，大家仍然会记得陈着的名字。
    但是，只会记得刘麒鸣和康良松是自己的同学，名字的话，很可能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甚至有些人觉得刘麒鸣和康良松有些虚伪，才刚开学就这么急吼吼的暴露目的。
    陈着呢，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幽默、率真、爱说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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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思念无声，但却震耳欲聋！（大盟sfqk的加更）

    第73章 思念无声，但却震耳欲聋！（大盟sfqk的加更）
    班会没多久就开完了，陈着和室友一起下楼。
    好像体制内公务员都自带一种“眼观八方”的被动属性，尽管他走在前面，还是能够感觉到背后有好几道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有男生有女生。
    这说明什么？
    说明走群众路线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远比到处摆架子更得人心啊！
    回到宿舍以后，室友们的聊天欲望也比平时更强烈，尽管班级里没有很漂亮的女生，但是总归还有15个呢。
    想一想集成电路学院吧，一个班40个人都是男生，名副其实的和尚班。
    陈着和室友们聊了一会就洗漱上床了，然后打开手机QQ，“cos”和“sweet”依然不停地在眼前闪烁。
    “sweet”里面都是牟佳雯和黄柏涵在闲聊，他俩从宿舍环境聊到食堂味道，又从室友性格聊到地域风俗。
    陈着都差点气笑了，拉大黄进来是为了恶心一下牟佳雯的，没想到你们还聊得挺起劲。
    不过陈着也看出来了，这俩现在是没一点火花，纯粹一起吐槽大学环境而已。
    “你们聊吧，好好聊！”
    陈着心里想着，最多两天我就退群了，把这地方让给你们。
    紧接着他又打开“cos”群，这里人多更加热闹。
    陈着刚发了个“hi”打招呼，马上就被吴妤抓住了。
    吴妤：陈着！俞弦今天被四个师兄要QQ和手机号码了。我真的受不了，大学男生也太饥渴了吧！
    王长花：俞弦嘛，那也挺正常的。你呢，请问有人和你要联系方式吗？
    吴妤：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陈着：俞弦咋回应的？快说啊！
    吴妤：急什么哦，你家俞弦都回答自己有男朋友啦。其实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有两个男生要过来，不过都被她摆着一张臭脸给吓跑了。
    俞弦：谁摆着一张臭脸啦，那是我给某人发信息，他都没回。
    陈着：我在准备开班会，没有看手机，不好意思~
    俞弦：嘻嘻~我知道你在忙。陈主任，伱军训结束后，能不能来学校看我。
    陈着：能！
    俞弦：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陈着：吃！
    俞弦：要牵手。
    陈着：牵！
    王长花：咳咳~，你俩秀恩爱别太离谱，这里是公开场合，建议你们去私聊。
    黄柏涵：就是。
    王长花：你被群主陈着禁言1小时。
    黄柏涵：你被群主陈着禁言1小时。
    两人被禁言了一会，陈着很快又给他们解开，就这样在群里聊了会，没过多久520宿舍就要熄灯了，因为明天很早就要起来去军训。
    陈着也正要开飞行模式的时候，俞弦突然发来信息。
    鱼摆摆：陈着，我想听听你声音，能不能打电话呀？
    沉着：我们宿舍关灯了。
    鱼摆摆：喔~
    沉着：但是……
    鱼摆摆：但是什么？
    陈着摸黑下床来到阳台，关上玻璃门以后给俞弦拨了过去。
    她几乎是秒接。
    “陈着！你不是说宿舍关灯了吗？”
    俞弦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开心和惊喜。
    “确实是关灯了。”
    陈着笑着说道：“所以我来到阳台给你打电话，不影响室友休息。”
    “那……”
    俞弦顿了一下，似乎在纠结，不过最后还是说道：“你明天就要军训，我就听一下你的声音已经很满足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不好！”
    这次换成陈着拒绝了：“我也想听听你的声音。”
    “那我们就聊10分钟的好不好呀？”
    俞弦此刻开心极了。
    她就像是一个想要吃糖但是又怕蛀牙的小孩，既想和陈着多聊一会，又心疼他明天要早起军训，最终折成“只聊10分钟”。
    “好啊。”
    陈着笑着答应下来。
    接下来俞弦就在分享日常，但是句句又不离陈着。
    字字也没提思念，但是每一个呼吸都好像在传递着“我想你”。
    她说：
    “陈着，我昨晚做梦又梦到你了，不过我好笨啊，早上起来就全部忘记内容了，下次我尽量记清楚一点……”
    她说：
    “陈着，我今天在学校里看见好几个男生都以为是你。你说是不是好好笑呀，你在中大，怎么可能出现在广美呢……”
    她说：
    “陈着，每次手机一响，我都好希望是你啊……”
    她说：
    “陈着，我怎么有时候感觉哪里都是你，只是身边没有你啊……”
    这些话宛如包裹着思念的洪流，看似不经意的，却又真实的一下一下砸在陈着心上。
    突然，俞弦问着陈着：“陈主任，你会想我吗？”
    陈着很认真的说道：“偶尔想你。”
    “哼！”
    俞弦哼了一声，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她鼓着嘴巴生气的模样了。
    但是，陈着又轻声说道：“经常偶尔。”
    陈着很少说情话，偶尔说上一句，尽管一点都不像俞弦那样真诚和炽烈，却也足以哄得鱼摆摆开心不已了。
    她真的好恋爱脑啊，太好哄了。
    “啊！”
    突然，俞弦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
    陈着问道。
    “离十分钟只剩下几十秒了……”
    俞弦有些难过。
    “不管它，我们继续聊吧。”
    陈着无所谓的说道。
    能够和陈着一直讲话，俞弦自然是开心的，但是又担心他会很辛苦，于是商量道：“我们再聊五分钟好不好。”
    陈着把手腕上的电子表取下来，随意的丢在旁边，淡淡的说道：“为什么只聊5分钟？我们要聊到手机没电。”
    这一晚，月亮很亮，它洒下的每一缕光辉，都如同缠着思念的线。
    这一晚，月亮也很圆，看上去就好像圆圆的纺车，“咿呀咿呀”纺着鱼摆摆浪漫的心思。
    直到陈着的手机率先没电，他迫不及待的回去换电池。
    等到换好了电池，手机“叮”的来了一条信息。
    10086：尊敬的动感地带用户，你的余额已不足十元……
    “丢你老母！”
    陈着心里骂了一句，正要给俞弦拨过去的时候，“叮”的一声又来了条信息。
    俞弦的。
    她说：
    已经快1点了，你必须睡觉啦！但是实不相瞒，我还是非常的想你，不过问题不大，我还能忍。
    “嘁~”
    黑漆漆的宿舍里，陈着轻笑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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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小薇》

    第74章 《小薇》
    第二天早上才7点，月亮梳个淡妆都准备下山了，太阳才犹犹疑疑的探出个头。m.biquge85.com
    520宿舍都被起此彼伏的手机闹铃声吵醒。
    几个人都有些赖床，毕竟三个月暑假生活基本养成了中午起床的习惯，但是军训指南规定8点半就要操场集合，所以只能一边抱怨，一边穿着比校服还膨胀的迷彩服。
    7点20左右，住在东苑的男生们勒着松松垮垮的腰带，戴着不论怎么样都戴不正的迷彩帽，别别扭扭的去吃食堂吃早餐。
    路上遇到同班同学还会打个招呼，反正大家都这么丑，也没觉得很尴尬。
    吃完早餐来到体育场，在几名老师的指引下来到班级所在位置，昨天开过班会都见过真容了，男生们对班级女生的颜值也没有抱有很大期待。
    反正陈着是藏在帽檐下昏昏欲睡，后来也不知道哪里一阵骚动，突然听到几个男生说道：“有美女……有美女……”
    刘麒鸣也在旁边兴奋给自己脸上贴金：“怎么样，我就说金融班有个大美女吧，你们还不信……”
    陈着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宋时微，岭院几个班都是安排在一起的，大概率还会一起军训。
    宋时微的公开露面，就好像给炎热枯燥的军训操场，投下一枚特殊的核弹。
    没有硝烟，没有爆炸能量，但是有冲击波，以金融班为中心慢慢扩展到整个岭院，甚至还在向外蔓延。
    以至于直到校领导上台发表讲话，才勉强压住男生们骚动的内心。
    中大校长可是副部级的领导，只可惜年轻学生们都没什么心思听他在那里读稿子，心里都在骂骂咧咧的觉得他很啰嗦。
    陈着是会苦中作乐的，他一边听着校领导的讲话，一边揣度着如果这篇演讲稿是自己动笔，应该如何写得更好。
    快到9点的时候，校领导讲话和军训动员终于结束了，下面就是各班的教官依次过来领走队伍。
    经过金融班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班级里的男生步伐有些慌乱，一个个虽然都尽量目不斜视，不过余光的落点就在某个位置。
    军训服这类型的衣服，95%的人穿进去都会变成了圆圆的一坨。
    但是宋时微这种身材的女生就不会。
    优美的天鹅颈纤细而修长，白皙的下巴线条圆润，好像是被雕刻过一样，嘴唇小巧但是红润饱满，茶色的眼眸清澈宁静，透着冷冷的光，仿佛是浮冰映着太阳发出的那种光亮。
    就连陈着都承认宋时微的颜值非常抗打，她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能够让很多男生产生莫名的自卑感了。
    另外中大校园里也没有鱼摆摆，想再找出一个和她分庭抗礼的真是有点难度。
    ……
    下面就是各班开始军训了。
    其实大学生对这些并不陌生，因为大多数上高中生都有过这么一个过程，无非就是稍息立正站军姿、一二三四喊口号，齐步走正步走……
    刚开始大家还有些新意，不过很快就开始倦怠了，有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教官的恶趣味。
    他很喜欢把班级同学分成两列，然后面对面的一起正步走。
    每到这个时候，看着这些不太熟悉但又有点认识的面孔，陈着都能尴尬的把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还好第一天上午的军训都是适应阶段，有时察觉到大家出汗太多了，教官也会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哪怕只是偶尔吹过来的一缕自然风，陈着都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舒服的享受。
    不过班里有些同学祖籍是北方的，他们未必能适应广州的夏天。
    陈着就拍了拍刘麒鸣的肩膀，说道：“我们要不要过去问一问，看看大家身体有没有不适？”
    刘麒鸣正在大口的灌水，听到陈着这样说，他先看了一眼康良松，发现那小子已经累得像一只小鹌鹑，正在低着头闭目养神。
    既然最大的竞争对手没有动静，刘麒鸣也不想多此一举，摇摇头说道：“算了吧，谁身体不舒服会主动报告的吧。”
    陈着笑笑：“那我自己去问吧，就当给女生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刘麒鸣咧咧嘴，陈着这小子还是广州本地人呢，怎么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班里都没有美女，他还献什么殷勤。
    陈着也不管他，在班级队列里快速穿梭一遍，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有没有身体不适的？如果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一定要提前说啊，千万不要勉强……”
    教官看到陈着这种做法，很自然的以为他是班干部，所以也没有阻拦。
    这一趟快要走完的时候，陈着突然在一个女生面前停了下来。
    他昨天看班级登记通讯录的时候，依稀记得这个女生来自青海，那里的气候和广州完全没得比。
    “你没事吧？”
    陈着问道。
    突然被关心了一下，女生红着脸，轻轻摇了摇头。
    班级同学对于陈着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天气太热了，谁也没有说什么。
    陈着问完了一圈又回到原位，他这样做，既有私心也有公心。
    私心自然是班级同学的信赖和未来那宝贵的一票；
    公心的话，确实很担心有人即将中暑，但是又在一直硬撑。
    陈着自己以前就是那种只会学习但是不善言辞的学生，记得初中上课时想小便了，又不好意思和老师说，总觉得会打扰班级的正常秩序。
    于是，硬生生憋了一节课才去厕所。
    这些成绩好但是性格又比较内向的学生，他们真的很会勉强自己。
    休息了一会教官继续开始训练，这时会有师兄经过操场。
    大多数都是大二年级的，因为大四在写论文，大三忙着考研考公，只有大二才会这么闲。
    他们会冲着大家招招手，或者哈哈大笑，又或者极个别胆子很大的，还会骚包的吹一下口哨。
    好像大二年级的男生都有这样一种心理——大一新生妹妹都是我们的！
    这种奇怪的心理，直到升大三才消失。
    宋时微的身高在人群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很快就被人察觉了，不断有无聊师兄汇聚过来评头论足：
    “我靠，那个师妹好漂亮啊……”
    “个子也很高啊，好像模特一样……”
    “这是哪个院的……”
    等到中午军训结束，陈着都记不清有几波看热闹的师兄了。
    “可能都不用军训结束，宋时微就出名了。”
    陈着心里想着。
    吃午饭的时候可能因为训练的原因，陈着感觉肚子非常饿，于是本就不多的饭卡里又去了一笔开销。
    “不知道军训结束，会不会发退伍费啊……”
    陈着叹了口气，忍不住痴心妄想。
    简单洗漱换衣后准备上床午休，不过还是没忘记和和俞弦在群里秀了一波恩爱。
    结果，王长花悄悄的私聊黄柏涵。
    王长花：大黄，陈着现在到底和谁谈的啊？
    黄柏涵：什么意思？
    王长花：之前学校里陈着和宋时微疯狂传绯闻，我tm还白挨一顿打，所以一直以为他们俩好上了。但是看群里，陈着和俞弦的关系更亲密啊。
    黄柏涵：you ae ask who？
    王长花：你也不懂？
    黄柏涵：我确实不懂，我现在都是这样认为的，他和俞弦在一起，我就默认这俩是一对；他和宋时微在一起，我也默认那俩是一对。
    王长花：万一他们三人凑一起了呢？
    黄柏涵：那就Boom！
    王长花：爆炸？
    黄柏涵：呵呵~，应该也不会吧，陈着现在很聪明的，他应该会早早做出抉择或者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王长花：真羡慕陈着，我也想广大谈一个，广美也谈一个。
    黄柏涵：你智商不够，小心被骗。
    ……
    王长花和黄柏涵今天不需要军训，所以可以随便闲聊，但是陈着晚睡早起确实要休息，他醒了以后还感觉睡眠不足。
    下午的军训也没什么新鲜内容，一个“累”字就可以概括了。
    不过呢，“岭院有个超级漂亮美女”的消息倒是越传越远了，很多闻讯而来的无聊男生们，只为验证一下传闻的真假。
    很显然，这次传闻不是夸张杜撰的。
    晚上的时候，全院新生被安排在会议厅里，听着一个中年军官上国防理论课。
    上完课第一天的军训就到此结束了，陈着回去倒头就睡。
    第二天也差不多的内容，只不过晚上的时候不需要再去上课了，而是增加了一项表演才艺的内容。
    陈着跟着唱了两首《打靶归来》和《我是一个兵》，正觉得无聊透顶的时候。
    突然，一道吉他拨弦的声音传来。
    然后就看见一个男生，在体育场的炽亮的灯光下，抱着吉他一边走向隔壁的金融班，一边唱着黄品源的《小薇》：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作小薇；
    她有双温柔的眼睛；
    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
    “这tm要是能追到宋时微，那我欠的一屁股债，保证用屁股去还！”
    陈着轻描淡写的发个毒誓。
    ······
    （晚了一点不好意思，3000字求月票，晚上8点左右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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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就是宋时微！

    第75章 就是宋时微！
    陈着敢这样发誓是有依据的，执中那么多会吹拉弹唱的男生，也没见谁依靠这些玩意追到宋时微。
    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这位师兄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宋校花的信息，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小薇》都唱一半了，宋校花连眼皮都没有抬。
    不过周围的同学真是兴奋啊，乏味的军训期间居然还能看到这种节目了，纷纷掏出手机拍下来。
    晚上回宿舍或者以后和高中同学聚会，那就有话题可以聊了。
    一时间，操场上都是手机灯光在闪烁，远远看过去以为明星来中大开演唱会了。
    不过很多人现在还不认识宋时微，基本上会把她描述成“军训时岭院被表白那女的”。
    教官们显然对这一幕也不陌生，很可能都是每年军训的保留节目，背负双手笑吟吟看着男生表演。
    “……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看那星星多美丽，摘下一颗亲手送给你……”
    直到师兄一首歌唱完，所有目光和手机都聚集在宋时微身上。
    她依然无动于衷，偶尔还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纯小丑，这能追到宋时微？”
    不知道什么时候，康良松突然来到陈着面前，他的观点和陈着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李建明当初那种纠缠方式嘛，在公开场合做得越多，宋时微指不定越厌恶。
    师兄可能感觉歌声表达的还不够到位，还特意还走到金融班的队列面前，文绉绉的说道：
    “宋师妹，中午在食堂初次见你，实在惊为天人，于是辗转反侧打听到你的信息。冒昧献歌，唐突之处还希望宋师妹见谅。”
    “哇喔~”
    周围年轻的大学新生纷纷起哄，虽然他们什么也不懂，这事也和自己没关系，但就是很想吼一嗓子或者尖叫两声。
    年轻的荷尔蒙就是这么旺盛。
    “有人和宋时微表白，你紧张不？”
    康良松突然问着陈着，脸上表情被晃动的人影掩盖。
    陈着笑了笑：“我紧张什么。”
    “是吗？”
    康良松盯着陈着看了好一会，然后转过去看那个“小丑师兄”，嘴里说道：“你们感情已经到了对彼此非常信任的地步了吗？”
    “我……”
    陈着心想你就脑补吧，只可惜牟佳雯非常讨厌你，不然把伱们关在一起，迟早能脑补出一部300万字的甜文。
    这时，那个师兄已经进一步邀请道：“宋师妹，有没有机会一起明天共进晚餐？”
    操场上，至少整个岭院还有周围其他院系跑过来看热闹的新生，大家都等着宋时微的回答。
    陈着也看向宋时微，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宋校花虽然神色平静，但她此时应该是非常反感的。
    “没有。”
    宋时微声音清冽，回应时简单的好像多一个字就要收费。
    “……好吧。”
    师兄怅然的点点头，他和李建明唯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没有死缠烂打。
    毕竟好歹也是中大学生，说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就离开了。
    周围同学也都送上热烈的掌声，毕竟免费听了别人一首歌曲，当然可能也包含着对表白失败的鼓励。
    接下来所有大一新生又进行队列训练，40分钟以后再次原地休息。
    或许是刚才的《小薇》给大家开了一个好头，那些深藏不露的学生们都开始踊跃表现了。
    这边唱着周杰伦的《晴天》，那边唱着林俊杰的《江南》，不远处还有跳街舞的，更夸张还有表演武术的……
    那些表演成功的，获得大学四年的优先择偶权；
    表演砸了，也能给所在连队带来欢声笑语。
    那些学生真是在大大方方在展示的自己，没有一丝拘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吧。
    直到总教官宣布今晚军训结束，大家居然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
    回宿舍的路上，人文科学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几个女生，她们边走边谈论着今晚那些精彩瞬间。
    其中，讨论最多的还是岭院宋时微。
    “那个被唱歌表白的女生，她皮肤真好啊，我当时远远的看着，感觉都好像反着光。”
    “她身材也棒啊，感觉腿都到我腰这里了。”
    “鹅鹅鹅……哪有这么夸张，我有点饿了想去食堂买点东西，你们谁要一起？”
    “我，我，我……”
    “那我们军训外套怎么办啊，拿在手里感觉好重啊？……圆圆，你去不去食堂啊，你要是不去的话，麻烦帮我们带一下衣服吧。”
    走在旁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赵圆圆，听到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道：“那我就不吃吧，你们把衣服给我。”
    “谢谢圆圆啊……谢谢……”
    几个室友都把上衣脱下来，这些军训外套本来就有些重，圆圆个子又矮，她抱起来难免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搂住了，上楼梯的步伐也是蹒跚而小心。
    有个室友突然有些过意不去，对其他人说道：“我们以后别使唤圆圆做事了吧，她年纪那么小。”
    另一个室友愣了愣：“没人使唤她做事啊，打热水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我们又没逼她。”
    第三个室友也说道：“拿衣服也没什么吧，要是我先回宿舍了，我也会帮你们带上去啊……走了走了，我们先去食堂吧。”
    几个室友开开心心的离开，抱着衣服的圆圆，走着走着眼泪突然“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室友的军服上。
    她这么爱吃的一个小女孩，又刚刚结束军训，其实肚子早就饿了。
    可是，并没有室友招呼自己啊。
    “难道是因为我太胖了，所以就觉得我不配吃宵夜吗？”
    赵圆圆低下头，在衣服上蹭了蹭委屈的泪水。
    其实，我也很想像今晚岭院那个姐姐一样，拥有那么完美的身材啊……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赵圆圆又吃力的打开门，把室友们的衣服一件件放在桌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突然有些想爸爸妈妈了。
    赵圆圆年纪很小，如果有身边有熟悉的人陪伴，比如说父母啊，或者是从小就认识的陈着，她就比较放得开一点；
    不过在宿舍这种独立的环境里，圆圆就感觉好像不管做什么，室友们都不太喜欢带着自己。
    无意中瞥到地上的四只热水壶，想起这些天都是自己在帮忙打热水，她们除了说一声谢谢，然后就没有了。
    “陈着哥哥之前说的是对的……”
    赵圆圆突然鼻子又酸了，不能为了合群就一味的付出，可是我现在怎么办呢？
    她一个人爬到床上，双手抱着腿在那思考，到底要不要打给爸爸妈妈，但是那样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没多久室友就回来了，她们好像还把食物带回了宿舍。
    香味扑鼻的蛋炒饭混着油炸火腿肠的孜然，一点一点窜进赵圆圆的鼻子里。
    三个室友在下面吃着喝着聊着，没有人过来问一句：“圆圆你吃吗？”
    赵圆圆默默地流着眼泪，然后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陈着拨了过去。
    “喂~”
    陈着的声音，永远那么温和镇定。
    但是听在赵圆圆耳朵里，就好像一个引子，这些天的委屈顿时爆发出来：“陈着哥哥~，我不想读大学了，我想回家……”
    陈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第一句就是：“圆圆你别急啊，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先下来，我很快到你楼下。”
    “嗯~”
    陈着的反应让圆圆心里莫名多了一些底气和依靠，她抹了抹眼泪，从床上爬下去出门了。
    三个室友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
    “陈着哥哥是谁？”
    ……
    陈着挂了电话就飞快的跑过来，到了西苑楼下发现了哭成小狸猫的赵圆圆。
    有些心疼给她擦了擦眼泪，拉着她坐到附近的椅子上，询问事情的缘由。
    可是听完圆圆的描述，陈着也有些头疼。
    这事不难解决，要是放在男生宿舍，他两天之内不把所有人摆平，就枉费“陈处”这个称号了。
    关键这是在女生宿舍，而且和自己又不是一个专业，鞭长莫及啊……
    不过这时候所有安慰都是空话，必须得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法。
    “最好就是我能住进女生宿舍，这样圆圆就会感觉到踏实了。”
    陈着看着三米多高的围墙、监控、还有不苟言笑的宿管阿姨……
    如果翻进去被抓住了，我说警察叔叔我其实不是变态，不知道学校保卫处会不会相信。
    陈着摇摇头，否定了爬进去这个离谱想法。
    那么还有谁，能够代替自己呢？
    陈着想来想去，脸色复杂的打开“sweet”群。
    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会，还是点击添加“时微”好友。
    没过多久，“时微”显示同意申请。
    这两个被谣传了几个月的“情侣”，此时才第一次真正的加上QQ好友。
    沉着：你好，方便说话吗？
    时微：嗯。
    沉着：我在楼下，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不知道能不能下来一下。
    “时微”突然不回信息了。
    陈着感觉是不是有些交浅言深了？两人都没什么交情，大晚上的把人家喊下来。
    于是，他开始思考着其他办法。
    “滴滴滴……”
    突然，QQ响了一下。
    时微：我刚接个电话，现在换衣服你稍等。
    陈着长呼一口气。
    赵圆圆在旁边看到陈着的脸色变化，不由得问道：“陈着哥哥，你找谁了啊？”
    “嗯……”
    陈着语气有些感慨：“一个能镇住你室友的人。”
    “谁？”
    赵圆圆正要询问，就看见宿舍门口走出来一个女生。
    她容貌绝美，气质清冷，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似乎有些眼熟啊……
    赵圆圆突然瞪大眼睛，忍不住看向陈着。
    “没错。”
    陈着苦笑着说道：“就是宋时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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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我觉得有趣

    第76章 我觉得有趣
    宋时微似乎是刚洗完澡不久，头发还没有吹干的。m.biquge85.com
    松松散散的披在肩膀上，留下一缕缕湿痕。
    陈着还是第一次见到宋时微披肩直发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宋时微眼眉低垂，颤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然后又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陈着：“什么事？”
    走得近了，陈着似乎能闻到她身上传来一种清香，宛如是雨后盛开的栀子花，清雅而淡然。
    赵圆圆呆呆的愣在了那里，她已经认出这是今晚军训时，岭院那个被表白的高冷姐姐。
    赵圆圆总觉得这样的漂亮女生，应该是离自己圈子生活很遥远的。
    远得好像自己生活在地球，而对方住在月亮上。
    没想到，陈着哥哥一个电话，居然能把这个漂亮姐姐从月亮上拉回来。
    “陈着哥哥真厉害！”
    圆圆心里想着，她知道还有一个超级漂亮的姐姐叫俞弦。
    如果说宋时微姐姐像月亮，那俞弦姐姐就是太阳，尽管一个升起另一个就要落下，但她们好像都和陈着哥哥有着关系。
    其实陈着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绯闻对象”这么给面子，原来还以为她有可能会避嫌呢。
    “赵圆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一新生。”
    陈着先介绍道：“我爸妈和她父母认识很多年了，她这边出了点问题，这是岭院宋时微。”
    “时微姐姐，你好~”
    赵圆圆脸上挂着眼泪，却又甜甜的打个招呼。
    她就是甜美萝莉音，哪怕哭了也是这个调。
    “你好。”
    宋时微淡声回应。
    差点忘了，宋校花也是这个调，不管心情是否高兴。
    陈着知道赵圆圆有些饿肚子，笑着说道：“我们要不要先去食堂，她肚子饿了要吃点宵夜，我们可以边吃边说。”
    宋时微默然片刻，点点头：“好~”
    于是，在前往康乐园食堂的路上，陈着就把赵圆圆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年纪很小，又没有离开过爸妈的照顾，有些不懂得和陌生室友相处……”
    “之前我去找她，看见她为了和室友处好关系，拎着四个水壶去水房……”
    “提醒过一次，但她好像没有听进去……”
    前往康乐园的路上，陈着边走边说。
    他和宋时微的影子，随着路灯的变化时而交汇，时而分开，
    陈着心中坦坦荡荡，但是他的影子却风骚的有些暧昧。
    到了食堂以后，这个时间点只有小馄饨、蛋炒饭、米粉了，不过吃宵夜的学生还是挺多的。
    只开了三分之一灯光的食堂里，到处都是晃来晃去的手机白屏。
    “你们要吃什么？”
    陈着问道。
    “我要吃蛋炒饭和烤肠！”
    赵圆圆马上说道。
    这是她室友带回宿舍的宵夜，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饥饿的时候，越觉得别人嘴里的食物比较好吃。
    “我不吃。”
    宋时微轻声道。
    “不吃？”
    陈着开了个玩笑：“你的身材那么好，就算吃一两顿宵夜，也不会变胖的。”
    宋时微对这句话没有回应，挨着赵圆圆坐了下来。
    陈着撇撇嘴，自己也是嘴贱，没事和她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没过一会，陈着就把蛋炒饭和烤肠拿来了，也给自己点了一碗馄饨。
    其实以陈处的经历，不太习惯自己吃东西的时候，同伴就在旁边看着，于是又客气的说道：“你真的不吃吗？这家味道还可以的。”
    宋时微依然摇摇头。
    圆润珍珠白的下巴，在昏暗微光中，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好吧。”
    陈着不再勉强，一边吃着宵夜，一边表达自己的看法：“这远远算不上霸凌，最多算是忽略和无意识的孤立吧。我的想法是圆圆能够在宿舍里住下去，至少几个室友要给她一点尊重……”
    宋时微安静的听着。
    赵圆圆什么都没说，专心对付着蛋炒饭，好像整件事和自己没关系似的。
    但是偶尔，她也会悄悄的抬起头，偷眼打量着这个来自月亮的姐姐。
    食堂里人来人往，有些也是大一新生，他们很习惯的就谈到今晚军训时的那场表白。
    “那个被表白的岭院女生，好像叫宋时微，现在已经彻底传开了。”
    “是吗？这名字还挺好听的，据说表白的那个学长还是学生会里的干部……你回头看什么？”
    “嗯……我好像看到宋时微了。”
    “你是不是见过人家一眼，就恋恋不忘啦？”
    “也许是看错了吧，她居然和一个男生坐在一起，眼花了眼花了。”
    ……
    吃完了这顿宵夜，已经快11点半了。
    不仅食堂所有窗口彻底收摊，学生也越来越少，不过安静的花园深处或者东湖边上，还能见到不少考研党正在背书。
    中大这种学校，学习氛围总是比较浓郁的。
    路过学校里的24小时便利店，陈着买了一些汽水和零食，对赵圆圆说道：“待会上去以后，你把这些零食分给室友。”
    “陈着哥哥~”
    圆圆不理解的问道：“伱不是说，不能为了合群去讨好别人吗？”
    “这次不一样。”
    陈着看了一眼宋时微：“这叫先礼后兵。”
    宋时微什么都没说，月亮清冷的贴着悠远的蓝天，只有细丝般的浮云给她织出一两件心事，但是洒下的光辉依旧明亮。
    圆圆虽然不太懂，但她吃饱了肚子，又有陈着哥哥和宋时微姐姐当依靠，心中安定了许多。
    她走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去牵起宋时微的手掌。
    宋时微只是怔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赵圆圆快乐的笑着，又想去牵陈着。
    陈着心想这不是胡闹嘛，我1米8多，宋时微1米7，你不到1米6。
    我们俩牵着你散步，看上去像什么？
    于是，陈着假装弯腰系鞋带，巧妙避开了让人尴尬的那一幕举动。
    不过说起来也是搞笑，本来自己打算今晚就退出“sweet”群的，没想到因为赵圆圆，现在好像还得多逗留一会。
    这就是所谓的“圆分”？
    到了西苑女生楼下，宋时微牵着赵圆圆打算上楼。
    陈着因为QQ群，突然也想起一桩疑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个……你为什么一直不退群啊。”
    宋时微转过身，漆黑的发丝被晚风拂乱，露出一片象牙白的天鹅颈，在路灯下愈发惊艳。
    “觉得有趣。”
    宋时微淡淡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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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吃饭你能买单吗？

    第77章 吃饭你能买单吗？
    “觉得有趣？”
    陈着心想是哪里有趣啊？
    黄柏涵和牟佳雯聊着华工的日常有趣？
    还是说，看着小牟同学日常造谣，磕我们的cp有趣？
    我靠！
    不会吧！
    陈着突然想起一个诡异的镜头：
    清清冷冷的宋时微坐在电脑前，看着班级群和sweet群里的各种绯闻和八卦。
    面无表情的喝一口咖啡，心里却在想着，吃瓜真是太有趣了。
    嗯？
    他们居然在说我的瓜？
    哦。
    那就更有趣了。
    “咦惹~”
    陈着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个冷颤，宋校花不会是个反差怪吧。
    ……
    另一边，宋时微和赵圆圆回到女生宿舍，在楼梯口分开的时候，宋时微低头问着圆圆：“你在几号宿舍？”
    “我在401，时微姐姐。”
    圆圆仰着小胖脸，甜甜的回道。
    “唔~”
    宋时微点了点头：“你先回宿舍，我去拿笔记本，有点事情要记录一下。”
    “好！”
    赵圆圆听话的说道。
    401的其他三个室友，本来她们看到赵圆圆哭着下楼，心里还有些担心和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很快就看到赵圆圆拎着一袋零食回来。
    顿时都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以为赵圆圆还是之前一样，期望通过付出和巴结来获得尊重。
    实际上呢，其实是付出的越多，室友可能越是不把她放在心上。
    “谢谢你啊圆圆。”
    她们一边接过冰淇淋汽水，一边客气的说道道：“居然下楼破费买这么多好吃的。”
    “不是我买的。”
    赵圆圆摆摆手，按照陈着教给自己的话，一五一十的说道：“这是陈着哥哥买的，他说我年纪小，在宿舍里给大家添麻烦了，有机会他还想请大家吃饭，感谢大家的照顾。”
    “啊？”
    正在撕着零食包装的三个室友，突然都愣了一下，脸上不约而同的有些难为情。
    自己可是从没照顾过赵圆圆，有时候甚至还会“剥削”一下这个刚满17岁的小姑娘。
    “你那个陈着哥哥也是中大的吗？”
    一个室友问道。
    “对呀！”
    赵圆圆无比骄傲的说道：“他今年高考652分，在岭院的经济班。”
    “哦~”
    三个室友对视一眼，好像有点来头。
    再看看嘴里甜腻的冰淇淋，心里想着要不要对赵圆圆客气一点，毕竟人家哥哥都特意买了吃的送过来。
    “咚咚咚~”
    突然，外面有人在敲门。
    “不会又是隔壁来借衣架吧。”
    室友抱怨的说道：“就不知道自己去多买几个……”
    她正打算开门的时候，没想到赵圆圆率先一步，从凳子上跳下来“噔噔噔”的跑过去打开。
    门外，宋时微神色平静，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时微姐姐！”
    赵圆圆超大声的叫道。
    三个室友也跟着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清清冷冷的漂亮女生，有点眼熟但又不认识。
    她淡漠的扫了自己一眼，什么招呼都不打，径直坐到圆圆的座位上了。
    然后默不作声的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高高低低起伏的曲线。
    赵圆圆在旁边看了会，乖巧的问道：“时微姐姐，这是股票吗？”
    “是。”
    宋时微轻轻回道。
    “陈着哥哥好像也在炒股。”
    赵圆圆撅着小屁股，脑袋靠近屏幕，也好像亲热的靠在宋时微肩膀上。
    “嗯。”
    宋时微目光跳动一下，依然简单的回应。
    401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各个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指了指手机，示意QQ上聊。
    她们三个人建了一个QQ群，有些话题都是避开圆圆的。
    室友a：这是岭院被表白那女的吗？班级群里说她叫宋时微。
    室友B：是的。我当时离得比较近，就是她没错了。
    室友c：原来赵圆圆和人家认识，都没听赵圆圆说过，宋时微近看好像更漂亮啊。
    ……
    室友a：你到底是哪边的？漂亮又怎么样，她一个招呼不打这么进入我们宿舍，到底想表达是什么意思？
    室友B：对啊，好像眼里都没有我们，要不赶走她吧。
    室友c：可是，人家来找赵圆圆的啊，这也是赵圆圆的宿舍。
    ……
    这三个女生都有些以貌取人，所以才不喜欢带着赵圆圆一起玩。
    可是现在，不管身材、颜值、名气、甚至是成绩都超过她们的宋时微来了。
    这些习惯性以貌取人的女生，虽然嘴上很不服气，但是心里下意识就感觉低人一头。
    又等了一会，发现宋时微仍然没有搭理自己。
    室友a：我先洗澡然后洗衣服，如果都洗完了她还在宿舍，我就要赶她了。
    室友B：我平时睡觉都比较晚，等到两点还不走，我也要赶她了。
    室友c：算了，我爸平时也炒股，我稍微懂一点。正好借机和宋时微聊一聊，看看她过来想做什么？
    ……
    室友小c在两个室友的注视下，来到宋时微身后站了一会，突然一句话不说的又返回自己床位。
    室友a：你怎么不说呀。
    室友B：对啊，一直盯着人家屏幕看什么？
    室友c：宋时微虽然没有显摆，但是我看见有一支43元/股的股票，她好像持了5000股，也就是说人家账户里至少有20万人民币。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哎~，其实她摆明就是来为赵圆圆撑腰的。
    ……
    这一次，三人QQ群里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这个宋时微，浑身上下就好像没有缺点似的，让同为女生的自己看着有点沮丧。
    过了很久，室友a突然说道：我爸妈一年都赚不到10万块钱，广州有钱人真多。
    室友B：人比人气死人。
    室友c：其实我想说的是，赵圆圆家境也应该挺好的，她平时用的东西，档次都要比我们高一点。
    小群里，再次陷入沉默。
    然后，也没有谁再提赶走宋时微的事情了，她们洗澡的洗澡、洗衣服的洗衣服、然后上床独自玩手机。
    任由宋时微在赵圆圆的座位上，看着股票新闻，做着金融笔记。
    直到差不多晚上12点半，宋时微看着赵圆圆说道：“早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要！”
    赵圆圆双手叉着小屁股，使劲的点点头。
    “我在609，等我叫你。”
    宋时微说完，终于端着电脑离开。
    401宿舍的三个女生，这才不再那感受那么大的压迫感了。
    不过这里最开心的就是赵圆圆了，她又对大学生活充满了信心，开始收拾东西去洗澡了。
    当花洒的声音响起后，室友小c突然说道：“我感觉，今晚那个陈着和宋时微好像给我们演了一出戏。”
    “什么戏？”
    室友小a问道。
    “陈着给我们买零食，客气的感谢我们照顾赵圆圆，这是假惺惺的唱红脸。”
    室友小c说：“宋时微又来宿舍里，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好像在警告我们别太过分，这是直愣愣的唱白脸。”
    “你一说，好像是这样的哦。”
    室友小B疑惑的问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怎么好像夫妻俩给小孩出气似的。”
    ……
    “同学关系！”
    如果有人这样询问陈着，他一定会说和宋时微只是同学关系。
    本来也就是如此。
    不过暂时sweet群是不好意思退了，不仅不能退，陈着还把赵圆圆拉了进来，这样可以多了解一些情况。
    黄柏涵立刻和赵圆圆打招呼，并且和牟佳雯解释赵圆圆的身份。
    另外因为多了一个新人，群里要热闹一点。
    趁着这个时候，陈着突然私聊宋时微。
    沉着：在吗？
    时微：嗯。
    沉着：事情解决的怎么样？
    时微：不知道，早上我问问圆圆。
    陈着觉得幸好有QQ啊，不然下面那些话，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当面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沉着：明天我们三人一起吃早饭？我也想问一问境况。
    时微：嗯。
    沉着：那个……吃饭伱可以买单吗？
    宋时微突然不说话了，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句“吃饭你可以买单吗？”
    正常来说，我帮了你，不是应该你请客吗？
    真是有趣。
    但是，她回了一个字：
    好。
    ……
    （这章不好很多字，所以还是加更吧。1点半左右发出来，大家可以先休息，求月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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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陈着对象又矮又胖（橘总加更）

    第78章 陈着对象又矮又胖（橘总加更）
    自打昨晚请圆圆吃了一顿饭，又买了一大袋零食，陈着身家已经只剩下32.5块了。
    注：包含饭卡余额在内只有32.5元。
    所以，陈着打算蹭几顿饭，等到亲妈出差回来就好了。
    可惜小圈子里的朋友，除了圆圆以外都不在中大。
    当然圆圆也是逃不掉的，但是这一顿就先放过她了，毕竟圆圆也刚遇到一点问题，总不能这边安慰完她，那边就对她说：“你去结账吧。”
    剩余在中大的高中同学，按照亲近关系梳理下来，居然和宋时微纠葛最深。
    第二天陈着特意早起了一会，室友们还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洗漱完毕穿着迷彩服了。
    刘麒鸣从蚊帐里探出头，迷迷糊糊的问道：“陈着，你不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吗？”
    陈着一边勒腰带一边说道：“和高中同学吃饭，早点赶过去。”
    “女同学啊？”
    徐木也被吵醒了，如果是男生就住在东苑，压根不需要提前出发。
    陈着笑了笑，不置可否。
    “弟妹一定很漂亮吧。”
    唐俊财接口道，他现在有些畏惧陈着，所以说话时总带着点奉承的感觉。
    “不是弟妹。另外我这人脸盲，分不清漂不漂亮。”
    陈着来了一句经典名言回复。
    说完陈着就出门了，不过快下楼时，刘麒鸣突然跑到外面喊住了他：
    “今天班主任让我组织班级同学进行新生图像采集，但是我中午要和老乡吃饭，能不能辛苦你负责一下。”
    “新生图像采集”是所有高校新生都要早早完成的一项工作。
    就是在学校某个固定地点拍照，然后这些照片会用于入学资格复查、学生身份核验、学生证和学籍卡的制作、包括四六级考试的成绩单。
    因为许多都是刚开学穿着迷彩服拍的，导致这些证件照片非常的“不堪入目”。
    这事还挺重要的，陈着心想这你都推脱吗？
    还有开学报到的第一天，你小子也是宁愿出去和老乡吃饭，也没有召集宿舍室友进行聚餐，于是忍不住问道：“你那个老乡很牛逼？”
    刘麒鸣左右看了看，小声对陈着说道：“实话告诉你，他是我们校学生会宣传调研部的部长。如果班长竞争不过康良松，我就要迅速进学生会靠他站稳脚跟了。”
    中大校学生会没有很多部门，只有秘书处、综合事务部、联络部、宣传调研部、项目服务部和实践与学生发展部。
    如果真是宣调部的老大，刘麒鸣的做法倒也情有可原。
    “知道了。”
    陈着说了一声就下楼了。
    这阵子相处下来，刘麒鸣觉得陈着做事非常有条理，而且不像康良松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把事情交给他非常放心。
    解决了这两件事的时间冲突，刘麒鸣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未来可期。
    回到宿舍后，听到余豫似乎在谈论陈着的“女朋友”？
    “老六有女朋友了？”
    刘麒鸣不禁问道。
    “老大你回来啦，我也要提醒一下伱。”
    余豫说道：“别在老六面前谈起对象的颜值，没看到刚才唐哥说你女朋友很漂亮吧，老六敷衍着说自己脸盲。”
    “你的意思……”
    刘麒鸣皱了皱眉头：“老六的女朋友很丑？”
    “对。”
    余豫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我去西苑那边的超市买衣架，正好看到老六和一个女生坐在楼下的凳子上，那个女生又矮又胖。我当时怕他尴尬，都不好意思过去打招呼。”
    “也许人家只是朋友呢？”
    刘麒鸣为陈着开解一下。
    “朋友之间能摸脸吗？”
    余豫反驳道：“我都看到老六摸人家脸了，不是情侣关系能摸脸吗？你说老六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子，又是本地人，为啥找个那么丑的对象啊。”
    “也许是人家就喜欢这种口味呢？”
    唐俊财笑着说道，心情莫名其妙畅快一点了。
    “算了算了。”
    刘麒鸣摆摆手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别在老六面前提对象颜值这种事了吧。”
    “但是！”
    刘麒鸣语气里突然有些推崇：“从这件事可以看得出老六人品很好，女朋友那么丑，他还早早的赶过去请人家吃饭，这种对爱情忠贞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啊。”
    ……
    陈着也就是没在宿舍，不然肯定给余豫两拳。
    狗东西我那是摸脸吗？
    我tm是给人家擦眼泪。
    还有什么叫早早赶过去请人家吃饭。
    我是早早赶过去蹭饭啊，大哥们！
    陈着到了西苑楼下，等了半天不见人影，于是给宋时微打了个电话，结果人家就说了三个字“下来了”。
    又等了5分钟，终于见到了宋时微和赵圆圆。
    不过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不高不矮1米62的样子，长相没那么惊艳但是比较耐看，披肩发让整个人看起来也比较有文艺范。
    宋时微到了门口，脚步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陈着的身影。
    直到看见陈着了，她才淡定的收回眼光，继续走向食堂。
    “这是？”
    女生见到陈着，好奇的打量几眼。
    “我叫陈着。”
    陈着主动自我介绍：“宋时微的高中同学，岭院经济班的。”
    “噢~”
    女生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也说道：“我叫从妮，岭院金融班的，宋时微的隔壁床室友。”
    “你好~”
    陈着礼貌的打个招呼，然后就询问着赵圆圆，事情解决的如何了。
    听到圆圆说，今天早上有一个室友起床，主动叫了她以后，陈着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没有法律规定，一定要和大学室友相处的很好，有些人和自己就是不同频甚至两看相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总归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面子上要过得去，不能让宿舍关系成为内耗的开始。
    陈着和赵圆圆说话的时候，从妮也和宋时微开个玩笑：“都说大学男生追女生，他可能要养活一个宿舍，我今天是不是要沾光吃到陈帅哥请的早餐了？”
    宋时微摇摇头。
    “怎么了？”
    从妮有些诧异：“难不成他还想aa吗，这样别说是你了，普通女生都追不到吧。”
    这时几个人也走到了食堂，宋时微转过身，对“父女”俩说道：“你们要吃什么？”
    “一份鸡蛋饼一根油条一碗豆浆一碟煎饺！”
    圆圆抢着说道。
    陈着第一次蹭饭，也不好意思点餐，客气的说道：“和她一样就行了。”
    宋时微点点头，转身去了窗口排队。
    留下从妮一个人在早上的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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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高岭之花

    第79章 高岭之花
    陈着这顿早餐吃得匆匆忙忙，因为从妮时不时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向自己。
    也许在她看来，想请宋时微吃饭的男生，估计能从南校区排到北校区。
    没想到真的还有奇葩男生，居然要宋时微请客。
    “我吃好了，先去操场。”
    陈着吃完以后，对着宋时微和赵圆圆说了一声，在从妮的视线下走了两步。
    然后，他又折返回来。
    “中午吃饭，还要不要继续一起？”
    陈着诚恳但又带着点期待的问道。
    从妮嘴巴动了动，陈着看得出来了，这小妮子大概是想问：“还是宋时微买单吗？”
    不过因为不太熟悉，她没好意思问出口。
    “好呀！我到时去叫你们。”
    赵圆圆自然是坚定的“哥哥党”，马上答应下来。
    陈着和宋时微是同一个学院，军训时是紧挨着的，赵圆圆的人文科学院离得也不是很远。
    宋时微一言不发，小口的喝着南瓜粥。
    对于陈着的提议，她虽然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
    “这大概就是默认可以的意思了。”
    陈着心里想着，他现在有些琢磨透宋校花的性格了。
    小跑着回去以后，军训还没有正式开始，班级同学三三两两的站在树荫下聊天。
    看到陈着回来，520几个室友都笑呵呵的问道：“老六……你吃完啦……吃得好吗……”
    陈着面上也微笑回应，心里却在奇怪：
    为什么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尊重又带着点怜悯呢？
    没多久教官就过来了，上午的军训正式开始。
    一个小时后，当大家汗津津坐在休息的时候，陈着到处小声提醒同学，中午1点在岭院荣光堂贵宾楼，进行新生图像采集工作。
    “陈着。”
    康良松突然叫住陈着：“我记得这件事，班主任是交给了刘麒鸣负责的吧。”
    陈着肯定不能回答“他中午要陪学生会的领导老乡吃饭，所以把这事委托给我了”，刘麒鸣就在旁边坐着呢。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是他负责，我帮帮忙而已。”
    康良松心眼本就不大，他上高中时，连化学题的解题方法都不愿意让别人听见。
    此时见到陈着这么用心的帮刘麒鸣办事，忍不住翻翻白眼说道：“明天班主任让我去领新书，你反正也要帮我的。”
    大一新学期的课本，基本上都在军训时发放，军训完直接就上课了。
    班主任许教授现在也挺有意思的，他大概也看出来刘麒鸣和康良松都在角逐班长这个位置。
    原来他比较倾向于刘麒鸣，不过康良松在陈着的协助下，圆满的完成几件事情，现在老许的态度似乎比较赞成公平竞争了。
    班级事务的分配几乎是一人一件，用来评估和检测未来班长的能力。
    “行啊。”
    陈着没有推辞的答应下来：“到时我们和宿管阿姨借个小推车，这样方便一点。”
    很快，教官鸣笛吹哨示意继续军训。
    大家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继续进行着队列队形的操练。
    不过也不算太无聊，因为隔壁就是金融班，偶尔踏正步经过的时候，班级男生能够看到宋时微。
    昨晚那一场表白虽然失败了，但是有同学把手机拍的视频上传到了校园BBs和贴吧上。
    现在的手机像素都比较低，体育场的灯光亮度也不够，拍摄视频的同学还不是专业的，镜头经常有些晃动感，常有一些其他学生来来回回误入其中。
    这种粗劣视频本来是不可能火的，但是，就因为宋时微无意中的一回眸。
    犹如星河落地，满目生辉。
    这一瞬间，似乎像素和亮度这些恶劣条件都变成了一种优势，它们构建了一种特殊的光影，显得朦胧又不太真实。
    那些不断误入镜头的同学，他们茫然又快乐着，但好像都是只为了衬托宋时微那张白皙平静的面庞，使整个画面非常有层次感。
    这条好像记录片似的视频很快在中大校园网火了起来。
    视频的主角，宋时微自然也火了起来。
    基本信息很快就被po出来了，因为她是岭院的，有同学开玩笑称这是真正的“高岭之花”。
    看了那段视频的男生，既有学长，也有同为大一的新生，他们会特意赶过来瞄一眼传闻中的“岭院之花宋时微”。
    看完以后，男生们都带着一种不虚此行的惊讶表情离开。
    上午的军训在12点结束，各班依次解散队伍。
    陈着担心大家忘记采集图像的事情，特意跑到前面重新强调了一遍时间地点，并且每个宿舍安排一个负责人督促这件事。
    这时，已经解散的赵圆圆走了过来，
    不过她也没有催促，站在旁边乖巧的等着。
    经济班同学都发现了圆圆，陈着一扭头，冲着圆圆温和的说道：“我这边有点事，稍等一下。”
    “行呀~”
    赵圆圆甜甜的说道：“那我先去找时微姐姐了。”
    520宿舍的几个同学互相交换着眼神，这就是陈着那个矮矮胖胖的女朋友吗？
    班级里似乎也有些躁动，尤其是女生，她们都猜不透班里最帅的男生和这个胖女孩的关系。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同学都跌掉了眼镜。
    这个胖胖的女孩，居然和隔壁的宋时微说起了话，胖女生甚至还挽起了高岭之花的胳膊。
    唐俊财是想当首富的，脑子转得飞快，马上就说道：“你们谁想追宋时微，可以先和陈着的女朋友搞好关系，由她进行介绍。”
    周围男生觉得自己应该是追不到宋时微的，但是都笑着怂恿室友去搞好关系。
    只有康良松面无表情的站着，嘴巴张了张，似乎在骂着“傻逼”。
    陈着讲完以后就宣布解散了，然后他就来到了隔壁班。
    先亲热的拍了拍赵圆圆的脑袋，还把自己帽子脱下来盖在胖女孩的头上；
    但是和宋时微，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种反差的表现，谁都很容易觉得，亲热的那个是女朋友，和宋时微只是点头之交。
    ……
    中午一起吃饭的还是四个人，这次买单的是赵圆圆，但从妮是自己给的钱。
    当陈着吃完再次询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的时候？”，从妮都有点免疫了。
    赵圆圆自然高兴的表示同意。
    宋时微轻轻凝眉，陈着这个表现明显已经不只是关心圆圆，他好像是没钱了？
    不过宋时微什么都没说，依照她的性格，不说就是不反对的意思。
    在往后的军训时光，陈着就是蹭着宋时微和赵圆圆的饭卡。
    不过他很聪明，明白宋时微太招人耳目，所以从不和她单独吃饭，每次都是拉上赵圆圆或者只和圆圆单独吃。
    以至于班级和宿舍里都以为陈着和那个矮矮胖胖的女孩真的在恋爱，但是那个胖女孩和宋时微关系很好。
    很快，两周的军训即将结束。
    白天训练确实有些枯燥，不过晚上很有期待感，毕竟有节目表演，大一新生除了宋时微，还有好几个不错的美女涌现出来。
    军训的最后一项活动是“队列队形表演”，就是各个学院以方阵形式走过主席台，接受校领导的检阅。
    最近每天都在排练，广美和华工那边都差不多，大家都是早早晚晚这阵子结束军训。
    9月15日上午，也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岭院的方队表演被安排在一个小时以后。
    没想到还是出了点问题，班里那个来自青海的女生。
    因为不适应气候，还有长时间的轻微过敏导致免疫力降低，在最关键的时候中暑了。
    ······
    （晚上8点半左右还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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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30出头省直副处的含金量

    第80章 30出头省直副处的含金量
    这个来自青海的女生叫乔欣，就和所有来自偏远地区的学生一样，突然来到大城市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不仅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陈着听到动静挤过来的时候，乔欣已经躺在她室友的怀里了。
    眯着眼睛轻轻的颤着，脸色和嘴唇都有些苍白，不远处是一些呕吐出来的秽物。
    “怎么办？”
    教官也有些傻眼。
    队列队形表演讲究的就是整齐划一，岭院经济本科班一共有35名学生，他按照5*7的队列排练了十来天，效果颇为不错。
    现在突然少了一个人，那必然要空出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不管是在角上还是在方阵里面，都不可能像原来一样整齐了。
    “先去医务室吧。”
    看到乔欣这种情况，陈着直接说道。
    “那一会的汇演怎么办？马上就轮到我们班了。”
    刘麒鸣有些犹豫。
    乔欣不在的话，班级方阵凑不齐人数，会不会影响班级的集体形象？
    康良松也把陈着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班主任昨晚还在群里说，希望今天一切顺利呢。”
    军训结束后就要决定班长的人选了，这两人都不希望出什么幺蛾子，影响自己在班主任心里的地位。
    “两个官迷心窍的家伙。”
    陈着心里腹诽一句，论当官你们在我面前连小学生都不如，有你们接受教训的时候！
    关键是教官，他似乎也不太同意去医务室。
    一个可能是觉得这么多天的排练白费了；
    第二个原因在他的军事生涯里，训练中暑完全是一个小问题，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教官蹲在乔欣面前，双手掐着她的虎口。
    虎口又叫合谷穴，按压刺激确实可以解表清热，缓解中暑带来的头晕症状。
    没多久乔欣缓缓的睁开眼睛，室友又给她灌了一点矿泉水，状态看上去是好一点了。
    但是扶起来没走两步，突然脚下一软又要摔倒，幸好有室友在旁边接住。
    很明显，她必须去休息了。
    教官只能去和上级汇报，嘴里还不由自主的的念叨着：“这什么大学生啊，身体素质实在太差！我们当兵的时候训练比这累多了，还不是都坚持下来了。”
    乔欣一听，本就有些低沉的心情更加难过了。
    陈着走过去，拧开矿泉水示意她再喝一口，笑着说道：“别听教官放屁，我妈是医生，她说人累了就应该去休息，不是和谁比较更能坚持。”
    周围站了不少班级同学，他们听了陈着的话都笑了起来，一起七嘴八舌的安慰着乔欣。
    乔欣这才接过矿泉水，抿了一口轻声说道：“谢谢~”
    这时，教官把自己上级喊过来了。
    岭院每个班都有个独立的教官，但是也有负责整个学院的军训首长，他听说有女生快要上场之前中暑了，也赶紧过来巡视。
    陈着对刘麒鸣和康良松说道：“乔欣这样是不能参加汇演的，你们去和首长们说一说，请他们通通人情。”
    刘麒鸣和康良松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开口，但是班级同学都在旁边催促，刘麒鸣硬着头皮还是过去了。
    康良松也下意识的跟着走了几步，突然扭头看了一眼陈着。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是没过多久两人就回来了，刘麒鸣摇摇头说道：“首长说只是中暑，他看了觉得问题不大。年轻人怎么能一点挫折就放弃呢？他去拿藿香正气水了，让我们准备好全体上场。”
    “啊？怎么这样呀……”
    “乔欣都走不动了，她还怎么上场……”
    “乔欣，你还可以吗……”
    一时间，既有抱怨教官的，也有询问乔欣的，
    陈着想了想，突然站起身追上了学院的军训首长。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最多不超过一分钟，陈着回来时就对乔欣和室友说道：“你们去医务室吧，首长同意了。”
    “同意了？”
    刘麒鸣简直不敢相信，他刚才讲的唾沫都快干了，首长都懒得搭理自己。
    陈着怎么几句话就搞定了？
    “你说了啥？”
    刘麒鸣好奇的问道。
    “嘿嘿~”
    陈着笑了笑说道：“我说中暑的学生来自青海，她是少数民族。真因为中暑引发一些后续问题，别说岭院了，中大都未必兜得住。”
    “只是这样吗？”
    刘麒鸣似懂非懂，他现在还不理解什么叫“民族团结高于一切”，但是人家首长肯定是理解的。
    “那乔欣是哪个民族的？”
    刘麒鸣印象里，她确实来自青海，但有些记不清是不是少数民族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就不是少数民族。”
    陈着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谁会真的追究呢？”
    刘麒鸣忍不住抬起头，只见陈着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我们班只剩下33人了。”
    康良松把眼前最要紧的一件事摆出来：“还有20分钟就要接受检阅了，怎么进行排列？”
    33这个数字确实不好拆，总不能拆成3*11吧，那样队列一定不太好看。
    陈着思索了一会，对刘麒鸣和康良松说道：“你俩选一个在前面当领队，剩下的32人按照4*8的进行排列就行了。”
    “当领队？”
    刘麒鸣和康良松眼睛都突然一亮。
    走在班级最前面当领队，怎么看都是一种象征和荣誉。
    于是，这些天一直各种争抢的两位大哥，又在班级同学面前吵了起来。
    反而出了这么个主意的陈着，泰然自若回到了班级同学的大怀抱之中。
    “二桃杀三士，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陈着心里想着，那个领队就是“桃”，刘麒鸣和康良松为了竞争这个“桃”，在班级同学面前争吵，失去的其实是自己形象。
    最重要的是，这个“桃子”并不好吃。
    尽管最终刘麒鸣仗着自己个子高，抢到了领队这个位置。
    但是班级队列是临时打乱重组的，大家都不太熟悉，相比较其他井然有序的方队，经济班的汇演在校领导面前有些出丑。
    那个领队，自然出最大的丑。
    “年轻人，懂不懂30出头省直副处级领导的含金量啊。”
    陈着微微一笑，自己除了不会谈恋爱，其他什么都会。
    啊……也不对。
    重生以后好像什么血脉觉醒似的，我似乎也会谈恋爱了。
    ……
    上午的军训结束以后，下午班主任许清城就召集大家在教室里开会了。
    和老许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28、29岁左右的青年女子。
    戴着一副眼镜，如果鱼摆摆颜值是100分的话，她大概在75分左右吧，个子也不太高，不过眼睛明亮而有神，嘴角也总是带着一缕微笑。
    “这是我们班的辅导员，未来将由她负责大家的思想政治工作和日常管理工作。”
    许清城看向辅导员，说道：“小符，你要不要介绍一下？”
    “行~”
    新辅导员走上台，先和班级同学微微鞠了一躬，然后笑着说道：
    “我叫符倩玲，硕士刚毕业，其实因为生孩子还延毕了一年……”
    “我也是伱们的师姐，数学与计算科学学院的，因为不想变秃所以偷懒来当辅导员了……”
    “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多沟通多交流，我也会竭尽所能帮助大家成长。你们没必要称呼辅导员，可以叫我符姐，叫玲姐也行……”
    新辅导员可能一直在象牙塔里的原因，性格看上去还是比较开朗的，年龄相差也不是很大，能够将心比心的理解学生。
    符倩玲介绍完毕，许清城咳嗽一声，推进下一个议题：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相信同学们彼此之间都比较熟悉了，有些同学很有奉献精神和班集体意识，为老师分担责任，为同学排忧解难……”
    班里有些人的目光，往520宿舍这边看了一眼。
    刘麒鸣挺直胸膛，自觉胜券在握。
    康良松冷哼一声。
    “比如说，刘麒鸣和康良松。”
    许教授带研究生很忙，他有时候就是把任务分发下去，并不知道是谁完成的。
    “现在就邀请这两位同学上台，来一个班长竞选发言吧。”
    许清城说道。
    刘麒鸣和康良松为了这一天，他们早就背好了稿子。
    听到班主任的这句话，刘麒鸣抢先上台，慷慨激昂的讲了一大段话，但是只收获了寥寥无几的掌声。
    符倩玲皱皱眉头。
    康良松也差不多，他虽然不断地强调自己是广州本地人，能够为大家解决实际问题，但掌声其实还没刘麒鸣多呢。
    不过许清城还有科研任务，着急赶回去办公室。
    另外，他觉得刘麒鸣和康良松这两位同学“能力都还可以”，毕竟交代下去的事情都能够完成，所以两人谁当班长都一样。
    剩下的那一个，可以当团支书嘛。
    于是，老许直接宣布班级同学举手投票。
    最后，刘麒鸣得了15票，康良松更惨只有13票。
    许清城正要宣布刘麒鸣当班长的时候，符倩玲突然说道：“许教授，这票数都没过半啊，正常来说这场选举都不应该算数的。”
    “可能是仍然不太了解的原因？”
    许清城推了推眼镜说道。
    符倩玲眨了眨眼，班级里很多同学听说要竞选班长的时候，大家都看向另外一个人。
    他就坐在刘麒鸣旁边，但不是刘麒鸣。
    “还有哪位同学，愿意为班级服务的？”
    符倩玲说道，余光一直注视着那个身影。
    但是，他并没没有动。
    “还有哪位同学，愿意为班级服务的？”
    符倩玲又叫了一次。
    这时，同学们居然都开始急了，齐刷刷注视着教室里的某个位置。
    刘麒鸣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身侧看去。
    “咯吱~”
    凳子向后滑行，发出了一声动静。
    一个清隽温和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平静的走向讲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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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第81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大家好，我叫陈着，广州本地人……”
    “我没有什么班干部的经历，所以走上台之前，心里一直在忐忑和犹豫……”
    “后来我想通了，即便真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也有大家给我指正出来，因为班级是大家的，不是某一个人的……”
    陈着竞选班长的言论，既不像刘麒鸣那样豪言壮志，也没有像康良松那样许下各种空头诺言。
    他就好像在聊天一样，娓娓道来和大家剖析自己的内心想法，不急不缓，不急不躁，这也是陈着一直来的做事风格。
    沉着且温和。
    符倩玲微微颔首，虽然因为生孩子硕士延毕了一年，不过总体来说，她还是个年长几岁的“大学生”。
    如果站在大学生的角度，她觉得陈着的发言比较深入人心。
    刘麒鸣的慷慨陈述，从小到大已经听厌了；
    康良松的嘛，话里话外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班主任许清城原来对陈着没什么印象，当然也并不反感，陈着说完了，许教授还是按照正常流程的让班级同学举手投票。
    结果，班级里至少90%以上的同学举起了手。
    看着一个个举起的手臂，如同士兵们举起尖锐的长矛，坚定的支持着某一个将军。
    老许这才感到吃惊，几乎都不需要数了，绝对比刘麒鸣和康良松票数多。
    哪怕每个班级里总有几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不论陈着做再多的事，也觉得和自己无所谓。
    好在他们也有室友，在室友的催促下，他们才无所谓的举手。
    康良松犹豫了一下，居然也跟着投了一票。
    并不是他支持陈着，而是狗日的刘麒鸣居然比自己还多两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反正自己是没可能了，那tm就拉着刘麒鸣一起丢脸吧！
    刘麒鸣呢，自打陈着上台以后，他就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
    等到陈着讲完回来，他依然没有缓过神。
    可是，刚刚陈着可是给自己投了一票，犹豫再三之下，尤其室友们都在注视着自己，最终老刘还是举起了手。
    辅导员符倩玲在旁边计算着：
    班级35个人，34人投了赞成票。
    唯一弃权的，居然还是陈着本人。
    这着实也太夸张了，男生全票正常。
    女生全票，这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并且对于陈着当选班长，女生那边有宿舍群体“欧~”了一声，似乎比自己选上了还开心。
    其实对于陈着来说，男生全票他都觉得很惊讶，不过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有些同学本来是懒得投票的，但是周围同学都举手了，自己默不作声，会不会误以为对陈着有意见？
    于是“情势所逼”之下，还是支持了自己。
    对于这个结果，班主任许清城愣了好一会。
    许教授可不是傻子，他明白自己一定是错过了什么，或者说被欺骗了什么，因为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像体制内，领导原来属意某位同志，担任XX职位。
    但是又不好一言堂直接决断，于是搞个投票选举，并且为了体现公平公正原则，还让另一个平时默默无闻的同志“陪绑”选举。
    但是结果呢，陪绑的那位同志几乎以全票当选。
    这种事在体制内很少发生，一旦发生，其实算是重大选举事故了。
    班会结束以后，许教授和符倩玲都让陈着留了一下。
    老许虽然满肚子疑问，但他一个研究生导师，又是副教授，不会和陈着一个本科学生计较什么的，而是叮嘱两句陈着要履行好班委的职责。
    然后，他也笑着说道：“岭院的班长和其他班级不太一样，含金量比较高一点。”
    “这是要传授一点干货了。”
    陈着心里想着，脸上也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神情。
    “岭院可是华南地区第一商学院，我们学校里许多客座教授都是大企业的管理者，甚至是创始人。”
    许清城说道：“私企比如说美的、富力、华为，国企的南方电网、中信、广药……他们的高管经常会过来授课，岭院也是他们人才培训基地。”
    陈着点点头能理解，当商人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那时就需要一些社会身份给自己镀金，高校讲师或者客座教授就非常适合。
    高校呢，也可以收到这些企业的赞助。
    另外，这些白手起家拼搏出来的成功人士，他们上课可不会照本宣科，开口就是：“公司昨天刚谈了一笔5000万的合同，但是前期也遇到一些困难，请同学们帮我分析一下……”
    主打一个真实经历。
    这比普通经管院校里那些只会做ppt的老师，牛逼不知道多少倍了。
    当然了，岭院里的很多老师，因为都是教授副教授头衔，其实也都在某些企业里担任着顾问职务。
    中大岭院的院长，甚至还是“中大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这是由中大全资持股的一家公司，主要负责投资经营和管理。
    如果有学生创业并且规模到达一定程度了，他们也会予以一定的支持。
    像这些人脉关系，岭院的班长要比其他学生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
    就说那些高管过来上课吧，他们秘书提前进行沟通的时候，第一个联系的就是班长了。
    以后毕业了，甚至是创业了，这点小小的香火之情可能有大作用。
    “谢谢许教授的肯定。”
    陈着依然沉稳的说道：“我一定努力当好一名班干部，对班集体负责，对班主任和辅导员负责，对所有同学负责。”
    “嗯。”
    许清城点点头：“那你去忙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等到陈着离开以后，许清城和符倩玲一起走向办公室。
    突然，老许好像不经意的问道：“小符之前认识陈着吗？”
    “上午刚听过他的名字。”
    符倩玲没有隐瞒，笑着回答。
    许清城回过头，看了一眼符倩玲。
    “南校区医务室的医生，也是我们医学院毕业的。她是我朋友，我上午也在咨询孩子湿疹的一些问题。”
    符倩玲解释道：“正好碰到咱们班有个小姑娘中暑了，所以和同学一起过来诊治。”
    “还有这事？”
    许清城扶了扶眼镜，都没有人告诉自己。
    “可能太急了吧，所以都没来得及汇报。”
    符倩玲继续说道：“她们当时还不认识我，所以一边休息，一边说着军训的事情，两人都不住的提起陈着这个名字。但是下午选举的时候，陈着并没有在您的名单里，我心里就有些疑惑。”
    “正好刘麒鸣和康良松的票数都没有过半。”
    符倩玲抿了抿嘴：“按照选举办法应该作废，我就干脆提议重选。”
    “她们都在夸陈着吗？”
    许清城想了想问道。
    “对。”
    符倩玲说道：“她们说班级里很多事都是陈着在做，但是功劳都是刘麒鸣和康良松的，这俩人不管最后谁当选班长，自己一定会站出来反对的！”
    许清城沉默了一下，走了几步不由得感慨道：“所以我觉得校领导安排是正确的，辅导员不能和学生相差太大，这样才不会有隔阂。我们这个年纪，没有办法细致入微的观察学生了。”
    “许教授您太忙啦，和我老板一样。当年我读研的时候，我老板每天只睡几个小时，感觉比我们年轻人还能熬夜。”
    符倩玲给老许找了个梯子，然后说道：“我还得找两个小姑娘谈一谈，她们还有些不理解军训教官对荣誉感的追求，我和她们解释一下就好了……”
    ······
    陈着回到宿舍后，其他室友都没说什么，大家都在嚷嚷着终于不用再穿军训服了。
    今天军训结束，后天17号正式上课，不过明天是周日，正好可以放一天假。
    华工是明天上午结束军训，牟佳雯和黄柏涵都说要来中大溜达一圈。
    陈着表示热烈欢迎，因为终于能和黄柏涵借钱了。
    可惜广美和广大都要后天才结束军训，估计只能晚上过去和俞弦她们一起吃饭了。
    陈着也脱下迷彩服，然后拍了拍有些沮丧的刘麒鸣，示意他跟着自己来到阳台。
    两人开始都没说话，刘麒鸣盯着天空发呆。
    落日的余晖在云朵里穿梭，原来遮遮掩掩毫不起眼的云朵，但是揉揉眼睛定睛一瞧，实际上是比白云山还要雄伟的高峰。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察觉。
    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恭喜你啊，陈着。”
    刘麒鸣似有所悟，其实他看到选举票数的那一刻，突然理解什么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自己为了以后在学生会里有所建树，对于班级事务一直不够用心，所以现实反过来也给自己一个教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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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四月的风，吹到了九月

    第82章 四月的风，吹到了九月
    刘麒鸣能够主动开口祝贺，证明这小子除了有点官瘾，还是有着正确认识失败的心胸。
    当然陈着也不会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耍了手腕而产生愧疚。
    这算什么，我还没动用关系呢！
    你大刘以后不是想走仕途吗？
    那就先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明明有着领导的支持，但是依然在竞选中铩羽而归”。
    “老大，还记得我刚开学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陈着忽然问道。
    “什么？”
    刘麒鸣已经彻底忘记了。
    陈着不以为意，依然随和的回道：“当时我说，你要是想走选调生这条路，其实班长和团支书都属于班委，遴选的时候并没有实质性区别。”
    “我靠！”
    刘麒鸣突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老六早早就暗示过自己了，难道那时他就暗地里决定竞争班长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也太牛逼了吧。
    “今天只定了班长，我估计没多久就要选团支书了。”
    陈着给刘麒鸣出个主意：“你利用这段时间多表现一下，团结一下班级里的女生，我也会委婉的和辅导员提一下，应该没多大问题的。”
    “团结女生？”
    刘麒鸣有些为难：“老六啊，我又不像你那么帅，女生对我都没什么好感的呀。”
    陈着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着大刘故作焦虑表情下的一丝狡黠，心想你这小子转换角色倒也快，这就开始拍上了马屁。
    不过陈着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很希望刘麒鸣当上这个团支书，于是说道：“我和班级女生关系都不错，有机会我帮你说一说。”
    “谢谢老六。”
    刘麒鸣这次是真心的感谢，斟酌一下也说道：“那伱要进学生会吗，反正快要招新了，校学生会的宣传调研部今年打算招四个新生呢。”
    大刘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虽然班长这一仗输了，但是自己在学生会里有个部长老乡照拂，肯定可以比陈着混得更好。
    东边不亮西边亮，这边失了面子，那边还能找回来，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不过呢，陈着觉得学生会太看资历了，他不想等到大二大三才当部长。
    面上陈着也没有生硬拒绝大刘的善意，笑着说道：“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一下，那我也要谢谢你了。”
    聊到了这里，陈着感觉差不多安抚了刘麒鸣，于是准备回宿舍。
    大刘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忍不住问道：“康良松也竞选失败了，他怎么办？”
    “阿良啊……”
    陈着想了一下：“他学习智商很高，但是真的不适合仕途或者商场，还是踏踏实实做研究吧，世界也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陈着的评价很到位，刘麒鸣也表示认可：“就是怕他还认不清自己。”
    陈着没有说话，找不准定位只能多承受几次打击呗。
    打击经受的多了，才能慢慢迭出一层反甲。
    ……
    回到宿舍以后，陈着洗了个澡，因为明天周日放假，从现在开始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洗完以后，陈着特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室友余豫看到了，打趣的说道：“又准备和女朋友一起吃饭啊。”
    陈着笑笑没有说话，他没打算去找任何女生，再说美院现在还军训呢。
    等到陈着出门以后，余豫还感叹陈着真是个好男人。
    不顾忌任何目光和那个矮矮胖胖的女朋友在校园里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有时还会亲昵拍拍人家的脑袋。
    实际上在宿舍里，大家都不好意思多问一句那个女生，生怕陈着觉得大家是在嘲讽他。
    “可是老六的女朋友认识宋时微啊。”
    唐俊财笑着的说道：“如果有机会和岭院之花坐在一起吃饭，这样的女朋友你谈不谈？”
    余豫居然认真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谈！我倒不是说那个女生丑，可能瘦下来也挺漂亮的。但是现在太胖了啊，都不知道亲嘴时怎么下口。”
    “那你得和老六请教一下经验。”
    唐俊财揶揄地说道。
    他之前没轻没重的要换位置，被陈着使了个下马威，现在见到陈着就有发怵，但是陈着不在宿舍时候损两句还是可以的。
    “说什么呢！”
    刘麒鸣不悦的打断：“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在宿舍里提起老六对象的颜值吗？一个个怎么都不听呢？”
    余豫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唐俊财也转过身继续做着招生ppt，陈着这时已经到楼下了。
    他打算去拜访高中年级主任曹京军。
    当然也不仅仅是找老曹，而是为了中大预算管理科的科长祁政。
    前阵子陈着穷的到处蹭饭，也一直憋着没有用这条线，直到自己成为班长了才打算开启。
    主要是考虑到两点。
    第一点就很简单了，以前的学生成班长了，高中老师会觉得这个学生在大学没有白混日子，心里上会有些欣慰。
    第二点嘛，就是找个理由了。
    第一次陈着拜访曹京军，用的理由是“高考分数出来了，希望曹老师帮忙分析一下录取形势”。
    这第二次，陈着用的理由就是“曹老师，我当选班长了，但是我从没当过班干部，所以想请您当面指导一下，如何在大学里当一个称职的班长？”
    我们中国人是很含蓄的，如果陈着直接过去谈事情，其实有点唐突。
    所以一定要找个恰当的理由，哪怕双方都知道这个理由就是个幌子。
    这一点体制内的人、或者工作党都应该知道。
    如果大学生学会了并且应用在生活上，就很能给自己加分。
    陈着就是大学生，所以当他以这个理由给曹京军打去电话的时候，老曹立刻就说道：
    “你成为班长了吗，那可真是厉害了啊！今天周六正好没什么事，你过来吧。前阵子遇到你之前的班主任，她还说很想知道你和宋时微在大学里怎么样了。”
    “哈哈~”
    陈着打个哈哈，心想我和宋时微没怎么样。
    她不负众望的继续成为院花，甚至不出意外应该也是校花；
    我也正向着目标前进。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不过老曹在挂电话之前，特意严肃的说道：“不要再带任何东西了，不然我真的会不高兴！”
    上次陈着送来一盒非常昂贵的大红袍，曹京军每次喝起来都会想起这个学生，不过也慢慢琢磨出来，陈着找自己应该不是为了分析高考形势。
    652有什么好分析的，闭眼上中大。
    但是具体什么事，老曹也不知道，所以特意要求陈着不许再带东西了。
    因为他担心陈着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自己没办法实现。
    没过多久陈着就回到母校执信中学，但是他也没有完全“听话”，依然买了个西瓜带过来。
    曹京军看到是只是一些水果，摇摇头倒也没说什么，于是问起陈着在大学里的经历。
    陈着就把当班长的过程，省去拿捏刘麒鸣和康良松的事情，一件一件讲了出来。
    老曹一边听，一边给出意见，包括如何当好一个班长。
    陈着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反问一两句，表示自己有在思考。
    并且，他主动把话题往“大学贫困学生”方面引导。
    曹京军了解过陈着的家庭，父亲公务员母亲医生，这种家庭不会大富但也不会缺钱，所以并没有多想。
    然后，就在一个很不经意的瞬间，陈着笑着说道：“曹老师，其实我现在也算个贫困大学生。因为我上大学前就决定不和父母要一分钱，连学费都是助学贷款。”
    “什么？”
    曹京军有些惊讶。
    “对。”
    陈着平静的说道：“因为我想锻炼一下自己。”
    “那生活费怎么办？”
    曹京军很自然的问道。
    陈着这次实话实说了：“之前身上有些存款，但是也很快用完了。曹老师，您在教育行业扎根多年人脉很广，所以想请您帮个忙，帮我在中大校园里找一份兼职的工作。”
    从送茶叶开始，陈着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句话。
    “嗯……”
    曹京军愣了一下，自己在中大关系最好的就是祁政了。
    陈着好像也知道这件事，名校有约的时候他还见过祁政。
    但是转念一想，老曹又觉得不太可能，那场活动可是在四月份啊，陈着有多少个心眼，能在半年前就算计这么一天了？
    尤其他还要面临高考。
    所以曹京军暗中否定了这种可能，认为陈着只是临时想起祁政，所以才过来求助的。
    实际上陈着是重生的当天晚上，当觉得自己可能考上中大以后，他就想到今天这一幕了。
    当然了，不一定是曹京军搭桥，可能会是张京军或者王京军。
    但是，陈处一定会在这些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中，找到切入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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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第一份勤工俭学工作

    第83章 第一份勤工俭学工作
    “大学里兼职很多，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曹京军问着陈着，想先听听他自己的意见。
    老曹刚才权衡了一下，感觉这个忙可以帮。
    一是他对陈着本来印象就很好，这个学生说话做事透着一股机灵但是又四平八稳的风格；
    二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自己杯子里泡着的，还是陈着送来的大红袍啊；
    三是陈着自身条件非常优秀，985名校的王牌专业，军训后就被选为班长，对于这样的学生，老师们其实是愿意帮忙的。
    对于老曹的询问，陈着很干脆的回道：“不挑，有份兼职就行了。”
    这是又把皮球踢回去了。
    不过他很清楚，这点小事既然都拿到祁政面前说了，那就不会是图书馆整理书籍或者食堂打扫卫生的工作。
    真要是这种性质的，陈着找辅导员或者班主任就能解决，何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你先回学校吧。”
    曹京军想了想说道：“我先问一问有什么空缺的位置，记住手机别关机。”
    这是让陈着回去等通知的意思了。
    不过，老曹虽然有些迂腐，但是相对也比较厚道，没有说“XX个工作日”出结果这种虚词。
    陈着离开办公室以后，曹京军就给大学同学祁政拨去了电话。
    “老曹，怎么突然联系我了？”
    电话另一端，祁政有些疲惫的说道。
    “周六还在加班吗？”
    曹京军先是闲聊了两句。
    “哎~，可不是嘛。”
    和老同学说话，祁政就要随意了一点：“刚开学各种活动千头万绪，摆在台面上需要审核的报告就一大摞，关键还要抽空写一些工作汇报。”
    祁政笑了一下，但是笑声里有些无奈：“本来工作就很忙，还得写这些科室总结。”
    “就不能让下面的人动笔吗？”
    曹京军建议道：“实在不行招两个会写的同志进来。”
    “我们这种科室，哪里能随便招人的……”
    祁政不想在加班的时候，多谈办公室里的具体情况，于是岔开话题道：“说说找我什么事吧。”
    老曹这才说道：“执中有个学生今年考上中大的岭院了，652这分数可不低啊，军训刚结束就被选为班长，性格也比较稳重……”
    曹京军先把陈着的优势都罗列出来，祁政也不打断，默不作声的听着。
    然后，老曹才说道：“他想锻炼一下自己，上大学不想和父母要钱，不仅申请了助学贷款，现在还想在学校里找个兼职工作，你有没有适合的职位介绍一下？”
    “勤工俭学啊……”
    祁政知道了，这种事对他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中大师生几万个人呢，那么多吃喝拉撒学习的地方，随便都能安插一个兼职的学生。
    问题是：
    祁政径直问道：“老曹，你和这个学生是什么关系？
    关系越好，兼职的职位越舒服，不过老曹能够亲自打电话过来，应该还是不错的。
    曹京军端起保温杯抿了一口，温热的大红袍茶汤，在舌尖上滚了一圈，然后顺着喉咙落入胃里，浑身毛孔仿佛被甘甜的茶韵滋润着。
    鉴于陈着之前的各种表现，老曹决定既然帮了，那就帮到底吧。
    “这个学生是我从事教育行业以来……”
    曹京军慢声说道：“至少能排进前五的好苗子。”
    “好！”
    祁政当即就表态：“有你这样一句话，校团委或者校工委会我给他安排一个兼职吧。”
    校团委和校工委会这两个都是非常轻松的部门，老曹终于放下心了，感觉为陈着谋到一个好差事。
    ······
    陈着还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他就接到了祁政的电话，让他回学校后过来一趟综合楼419室。
    陈着匆匆赶到的时候，祁政正在电脑桌前敲敲打打，桌面上有些杂乱，堆满了一迭迭的资料和文件夹。
    祁政对陈着的名字没有印象了，但是看到这张脸，依稀想起这个学生似乎在名校有约活动时见过。
    “老曹和我说了你的事。”
    祁政只是瞄了一眼陈着，视线又转移回电脑上：“我刚刚查了一下，你确实是办了助学贷款……嗯，这样吧，校团委和校工委你挑一个，我和那边负责人打个招呼。”
    祁政的语气里很有自信，但是等了半天，陈着没有动静。
    祁政以为学生不懂这两个是什么部门，正要稍微解释一下。
    突然，陈着说道：“祁老师，我之前经常听曹主任提起您，他说您不仅工作经验丰富，私底下很爱读书和藏书，有一种难能可贵的自律品质……我能不能在您身边工作，这样每天可以多和您学习一点。”
    听到陈着这样说，祁政才正式的抬起头，重新认真打量着这个老同学心中“排名前五的好苗子”。
    “咳~”
    祁政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走进一位年轻的男老师。
    他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先和祁科打个招呼，看了一眼陈着，居然也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非常恭敬的说道：
    “祁科，我们外国语院的迎新活动想换成大礼堂，之前的预算不足，所以重新拟了一份活动经费申请报告，不知道您有没有审阅？”
    “嗒嗒嗒~”
    祁政开始没有搭理，自顾自的敲了会键盘，年轻男老师也始终弯腰等待着。
    就这样过了十几秒，祁政才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没有，今晚会看一下。”
    “谢谢~，谢谢~”
    男老师得到回复，忙不迭的道谢后离开。
    祁政这才继续和陈着说道：“我这里可远远比不上团委和工委，忙忙碌碌不得安宁，那边是公认最舒服的地方……”
    就好像佐证祁政的话似的，很快又有一个老师过来“打扰”。
    不过是个女的，她也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祁科，校学生会下个月想举办一个活力奥运为主题的创新比赛，我们提交了预算申请，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祁政又恢复了那张扑克脸，自顾自的敲了一会键盘。
    女老师面皮薄，被晾在这里感觉都快要哭了。
    过了一会，祁政才机器人一样木然的说道：“等会上讨论通过吧。”
    “是。”
    女老师这才红着脸离开。
    其实陈着心里都有些同情这两位老师，这种情况他也经历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所有负责财务的人都tm爱摆着一张扑克脸，还总喜欢不爱搭理别人。
    不过接二连三的有人打扰，祁政大概也想快点解决这件事了。
    他把陈着领到隔壁一间小房子，面积很小很狭窄，同时还放着一台打印机、电脑和大量的a4纸包装。
    “我们发展规划处的老处长，他不太会用电脑，所以很多报告和讲话稿他都是手写出来，然后安排人再打印一份存档。”
    祁政解释道：“之前呢，这里也有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她的任务就是打印这些文件。不过这学期她要考研了，所以位置就空了出来。”
    陈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2007年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推行无纸化办公，有些即将退休的老头老太确实用不习惯电脑，所以单位都会想个办法体谅一下这些老领导。
    “祁老师，我什么时候上班？”
    陈着马上问道，不仅能和预算管理科科长祁政碰面，而且还能见到学校发展规划处的老处长。
    怎么说呢，好像大学勤工俭学一个月只有300是吧。
    那我给学校600，请务必把这份工作留给我！
    对于陈着同学表露的积极性，祁政笑了笑：“老处长不会天天写报告，伱也不用天天过来。先填写一下信息吧，我帮你办个手续，有任务时候过来一下就好了。”
    于是，陈着留了电话，也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份勤工俭学的兼职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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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俞弦：你是我的乖乖

    第84章 俞弦：你是我的乖乖
    预算管理科这份勤工俭学的工作，可能在普通大学生看来，就是一份打字员的差事。
    毕竟，清澈的大学生们观察事物只会局限于眼前。
    但是在陈处看来，处处都是爽点啊。
    团委和工委算什么，自己过去还得重新经营，哪有在这里已经打通的关系舒服。
    再说了，刚才那个红脸离开的女老师应该就是团委的，可是她在预算管理科这里吃瘪还得陪着笑脸。
    “含权量”孰轻孰重，还需要多想吗？
    回到宿舍以后，陈着也没有和室友说起这件事，他不是那种特别爱炫耀的性格，室友也以为老六是陪女朋友吃完饭回来了。
    当然了，陈着确实不爱炫耀，但是“哐哐”打脸的时候也绝对不含糊。
    晚上，陈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二手笔记本电脑看看股票。
    中船又在继续上涨，比他刚入手时差不多翻了三倍多了，而且从K线图来看，已经从原来的“缓缓爬坡”逐渐变成了“几乎垂直上涨”的走势。
    可以预见，10月份和11月份才会将到达真正的高峰。
    现在网上随便翻翻金融新闻，到处都是“大盘年底必破万点、金融市场百年未有的盛世、捡垃圾的老太炒股半年赚了10万……”这种吹嘘。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些有良心的经济学家察觉到不太对劲了，提出“适当降温”的建议。
    不过声音太小，观点也有些逆耳，很快就被主流声音所淹没了。
    陈着自然不会发表什么匿名文章，说什么年底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必然会有金融危机袭来。
    连那些高校经济学家讲话都不听，我一个17岁纯情大学生发帖能有什么用？
    陈着叉掉了股票新闻以后，又打开了千千静听，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在各个群里窜来窜去。
    只可惜华工、广美、广大都还在军训，不管是cos群，还是sweet群都有些冷清，反而高中和大学群比较热闹，一直都在刷新消息。
    cos群：
    陈着：你们军训的怎么样啦？
    俞弦：走正步呢~
    ……
    陈着：累不累啊？
    俞弦：还行喔~
    ……
    陈着：我在吃雪糕，羡慕吗？
    没人说话。
    陈着：？
    陈着：这就生气了？行不行啊cos姐。
    吴妤：别叫了，俞弦踏步时回信息被教官发现了。
    陈着：我靠！怎么会这样？
    吴妤：我靠！
    吴妤：教官居然只是说两句就结束了！
    吴妤：我昨天玩手机他直接无理由上缴啊，还是班主任帮我要回来的，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太漂亮的人总是享受特权。
    王长花：呵呵~，确实深有体会。
    吴妤：今晚吃的有点多，求您别恶心我了。
    没过多久，俞弦电话打了过来，应该军训中间休息了。
    “陈主任~”
    因为是在空旷操场的原因，俞弦的声音就好像阳光下的风铃，清脆悦耳又悠扬动人，还带着一丝腻腻的尾音。
    陈着手心突然有些痒痒的，好像又有一种，被鱼摆摆冰冰凉指尖在挠动的感觉……
    “我在！”
    陈着温和的回道。
    “雪糕好吃吗？甜不甜呀？”
    俞弦问道，语气里有些娇憨。
    陈着笑了笑：“巧克力味的，本来是有点苦，但是我想到了你，于是越吃越甜。”
    “鹅鹅鹅……”
    俞弦开心的笑了起来。
    虽然是假的，但我就是爱听呀~
    笑了一会，俞弦突然轻声说道：“陈主任，我也很想你。”
    然后，她那边就不说话了，彷佛在握着话筒，静静感受陈着的呼吸。
    陈着也不吱声，这一刻思念仿佛有了具像，看到身边任何东西，瞬间都会想到心里的那个人。
    不过这种温馨的感觉，很快就被好几个喧嚣的声音打断。
    有个女生好像把脑袋凑到手机前，笑着喊道：“喂，你是陈着吗？你是不是陈着？我在宿舍光是听俞弦说起你的名字，耳朵都要长出老茧啦！”
    另一个女生也大声喊道：“快点过来请我们吃饭，不然我就要把你家俞美人绑走了，你不知道她在学校多少男生追……”
    然后，就是俞弦笑着抢夺手机。
    于是，一个人的风铃变成一连串的风铃声。
    周围似乎还有人在唱歌，周杰伦的《简单爱》。
    我想就这样牵着伱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想带你骑单车；
    我想和你看棒球；
    ……
    估计是军训中间的节目表演吧，看来每个学校都是一样的，年轻人都在大胆表达自己的爱意。
    陈着忍不住说道：“歌曲还挺应景的，男生唱得也不错。”
    “陈主任，你确定吗？”
    吴妤在电话里逗趣的说道：“不出意外，那个男生是过来唱给俞弦表白的。”
    “操！”
    陈着马上说道：“他凭什么唱这首歌，能不能让他滚啊！”
    又是一群女生们的欢声笑语，同时还夹杂着俞弦，坚定又直接的拒绝：“我有男朋友了，请你们不要过来打扰我！”
    “鱼摆摆啊~”
    陈着笑了一下，现在提起这个QQ昵称，嘴角就会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好像她的名字，就是最短的情书。
    ……
    晚上10点以后，当军训的学生们回到宿舍，沉寂的QQ群也开始热闹起来。
    反正陈着打字快，可以同时在很多QQ群闲聊。
    明天上午华工也要结束军训了，黄柏涵和牟佳雯都在商量着什么时候来中大玩。
    突然，宋时微在sweet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时微：很抱歉，佳雯，我明天要回家一趟。
    陈着心想宋时微都回去了，牟佳雯应该不会过来了吧。
    结果小牟同学回道：没关系啊，还有陈着在的，可以让他来接待我们。
    “我接待？”
    陈着心想我tm所有资产都买水果了，饭是一口没有，接你俩去东湖灌点水还是可以的。
    你牟佳雯还要过来是吧，那就别怪我也跟你借钱了！
    于是，陈着也热情的邀请牟佳雯来中大参观，小牟同学最后高度评价道：“谈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感觉陈着越来越开朗了……”
    “哼哼~”
    陈着冷笑一声，心想明天你不留下200块钱，走不出中大这个门的。
    顺便看了一眼“时微”的QQ，头像依然是亮着的。
    又是因为有趣，所以都不想解释吗？
    ……
    晚上11点半左右，陈着洗完澡也和俞弦打着电话。
    唐俊财有些纳闷，悄悄的问着徐木：“怎么老六和他的小胖子女朋友这么多话，白天一起吃饭，晚上回宿舍还要煲电话粥。”
    徐木撇撇嘴：“你管呢，刘老大可是说了，在宿舍时不许讨论老六和他对象，我要关灯了。”
    只听“啪”的一声，徐木关掉了点灯，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漆漆的环境之中。
    这时，陈着也轻声说道：“我们宿舍关灯了。”
    “噢~”
    俞弦明显很舍不得的，不过她也知道关灯了不能吵到室友，于是对陈着说道：“那就说最后一句话，你就去睡吧。”
    “什么话？”
    陈着问道。
    “粤语说我想你是怎么表达的？”
    俞弦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陈着微微一笑，用手遮住嘴巴，不让声音外传：“我挂住你~”
    “鹅鹅鹅~，陈着，你说粤语好温柔啊。”
    俞弦笑了一会，忍不住又傻乎乎的说道。
    “你们川渝话呢？”
    陈着也有些兴趣。
    “emmmm……川渝话和普通话好像没什么不同。”
    俞弦把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甜甜的说道：“我也好想你哦，乖乖~”
    陈着听了，觉得前面确实差不多。
    但是！就因为最后那一个“乖乖”，整句话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乖乖是什么意思啊？”
    陈着笑着问道。
    “勒是我们嘞方言，乖乖的意思就是……”
    俞弦有些害羞，但是又大胆的告诉陈着：“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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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只有大黄受伤的世界

    第85章 只有大黄受伤的世界
    这一声“乖乖”的甜，让陈着一夜好眠。
    第二天终于不需要军训了，520整个宿舍都睡到了9点以后才起床，陈着睁眼后翻了翻信息。
    俞弦单独留言说：陈主任，我去军训了~
    宋时微在群里说：我回家了，如果下午回来的早，就和牟佳雯吃饭。
    牟佳雯和黄柏涵都在讨论上午汇演结束，立刻搭车来中大找陈着。
    “这么热的天，就在学校里逛逛得了吧。”
    陈着思考着如何招待大黄和小牟同学，最偷懒最省钱的办法就是在绿荫下绕一圈校园。
    然后食堂里找个空位，再买几瓶可乐，大家一边喝着爽口的汽水，一边聊着入学军训以来的见闻。
    高中基本都是本地的，大学却是由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学生构成，它没有什么地缘性，难免会碰到和自己生活习惯不相适的人。
    不过这种不适呢，又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但是一定要吐槽给朋友听，让他们知道我过得有“多惨”。
    这样计划好了以后，陈着正打算再睡一会，突然QQ“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居然是贺裕找自己。
    贺裕就是中大计算机学院那个短头发的学姐，陈着暑假里经常和她闲聊，她也知道陈着考上了岭院。
    贺裕：陈着，你今天是不是不用军训了。
    陈着：对。我在东苑睡觉，学姐有什么事吗？
    贺裕：下午叶晓枫女朋友打算搬宿舍，他问问我能不能找点人帮帮忙。
    陈着：学姐，下午有两个高中同学过来找我。
    贺裕：这样啊，那你们玩得开心，我去问问其他人。
    陈着：学姐，你想事情为什么要这么悲观，这样搬家就可以多两个劳动力啊。
    贺裕：？
    陈着正愁下午没什么事做呢，有时候也会想着如何与虫儿飞社团那群会玩电脑的学长，关系能够加深一点。
    这下好了，一个搬家把两个问题一起解决了。
    上午11点左右，黄柏涵和牟佳雯也结束了军训，他们好像都不需要开班会，马上就回宿舍换衣服过来了。
    快12点的时候，两人终于到了，黄柏涵很久没见到死党了，冲过去狠狠的搂了一下陈着。
    陈着也拍了拍大黄后背，然后打量了一下牟佳雯，笑着说道：“你怎么被晒成非洲女酋长了。”
    “我靠！”
    牟佳雯当时就要发飙：“哪个女生军训不被晒黑啊，你找两个出来给我看看！”
    “宋时微。”
    陈着说了一个牟佳雯熟悉的人。
    他军训时天天见到宋校花，感觉她皮肤永远都那么冷冷的白皙。
    “额……”
    小牟同学顿时噎了一下，然后噘着嘴巴说道：“微微那是天生丽质，以前高中军训就是，她怎么晒都晒不黑的。”
    “其实，俞弦也是这样的。”
    陈着心里说道。
    有时候和鱼摆摆聊天的时候，陈着也和所有lsp一样，会突然说道：“想你了，发两张照片看看呀。”
    因为是陈着，俞弦就会很大方的自拍发彩信过来。
    这个年代可是没什么ps技术的，基本上都是生图，所以知道俞弦也没有怎么被晒黑。
    当然也不是说她们一点都没有变化，可能是原来太白了，又可能是漂亮女生的修复功能都比较强大，总之不像牟佳雯这样明显。
    “不用担心。”
    陈着又安慰着牟佳雯：“在华工那个和尚学校，以你的姿色还是可以当个班花的，学院的院花也不是没可能。”
    “真的吗？”
    小牟同学顿时喜形于色，露出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我可是从没当过班花呀，高中三年被微微衬托的像个小丫鬟，早知道这样我宁愿去普通班也不去实验班了。”
    “哈哈哈哈~”
    陈着和黄柏涵都笑了起来，小牟同学虽然喜欢碎碎念和八卦，其实骨子里还是比较善良和可爱的。
    “不许笑，你们笑起来真难听！”
    牟佳雯翻着白眼说道：“就和我们班那个想当班长的男生一样，总是发出些动静吸引人注意力，大学里谁找了当班长的男朋友，我直接嘲笑她四年。”
    “我们班里也有这样一个蠢货。”
    黄柏涵也深有同感：“整天就知道围着班主任转，呸！”
    陈着表情有些僵硬。
    “怎么了？”
    黄柏涵和牟佳雯都感觉陈着神色不太好。
    “没什么……”
    陈着擦擦额头的汗水：“原来想和伱们说一件事的，突然就忘记了。”
    ……
    到了食堂以后，陈着又给赵圆圆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起吃饭。
    然后问着黄柏涵：“黄总，你生活费还剩多少？”
    “这个月还剩500块左右吧。”
    大黄虽然不知道陈着的意思，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了。
    他一个月800块生活费，军训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大学食堂吃饭又很便宜，大半个月才用了300多。
    “分200给我。”
    陈着估算一下，直接说道。
    “怎么？你没钱了吗？”
    黄柏涵诧异问道。
    “对~”
    陈着幽幽的说道：“我生活费都投股市里了，现在几乎处于断炊的状态。”
    黄柏涵知道陈着炒股，他还借给陈着一万呢，没想到陈着玩的这么大，连生活费都没给自己留。
    “我靠！你也太不理智了吧！”
    大黄皱着眉头，怎么股票玩得好像赌博似的。
    陈着心说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打板”的快乐。
    “打板”是炒股圈里的一种行为，意思就是指追逐股市里那些涨停的股票。
    “中国船舶”现在差不多几乎每天都在涨停，有时候看着这支股票的K线图走势，要不是学校不允许，陈着都想把自己床铺租出去换点钱投进股票里。
    不过黄柏涵不理解归不理解，责怪归责怪，他是不可能看着兄弟没钱的。
    所以，黄柏涵最后还是说道：“我回校后转你200吧，看来要勒紧裤腰带过过苦日子喽。”
    “日子都是先苦后甜的……”
    陈着笑着安慰了一句废话，然后用食指关节敲了一下桌子，对牟佳雯说道：“见者有份，你也得借200。”
    “丢~，这事也能见者有份吗？”
    牟佳雯腹诽一句，然后又八卦起来：“你没钱吃饭这事，你女朋友知道吗？”
    陈着眨眨眼，俞弦是不知道的，不然以鱼摆摆的性格，她真的会把所有钱都给我。
    但是在小牟同学的心里，宋时微才是“女朋友”啊。
    陈着默默摇摇头，自己和牟佳雯解释了很多遍，但是并没有什么用，现在都没什么力气和她纠结了。
    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她不知道，不过我跟着她蹭了很多顿饭，多少有点察觉吧。”
    “你们男人啊，就是太要面子了，宁愿自己吃苦都不好意思和女朋友说。”
    牟佳雯一副“我很懂”的语气，不过她和陈着三年同学，现在又是朋友，借几百块钱这种事还是没问题的。
    “我回去转你300吧。”
    牟佳雯一边说，一边嘀嘀咕咕：“小牟真是倒霉，一口饭没吃到，还贴出去了300块……”
    旁边的大黄突然有些懵逼，自己借给陈着200，牟佳雯又转了300。
    那陈着就不缺钱了啊。
    反而我tm只剩下200多了，合着绕来绕去，苦的只有我大黄一个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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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陈着的创业契机（4000字求月票）

    第86章 陈着的创业契机（4000字求月票）
    没过多久，赵圆圆就下楼来食堂了，牟佳雯和赵圆圆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也经常在“sweet”群里聊天。
    见面以后并不会感到陌生，四个人边吃边聊，中间也说起了圆圆在宿舍里被孤立的事件。
    男生宿舍其实还好，黄柏涵也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相处起来还是比较正常的。
    但是牟佳雯宿舍有三个外地同学，有时候会隐隐觉得她们更愿意一起玩，当然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大家仍然客客气气的说话做事。
    现在听到因为“身高体重”就被孤立的圆圆，牟佳雯还是挺不忿的。
    “这些人凭什么呀，我感觉她们没受到实质性惩罚，时间一久可能还会死灰复燃。”
    牟佳雯下意识就把赵圆圆归属到朋友圈子里，对陈着说道：“你得时时刻刻盯紧一点。”
    陈着心想小牟同学还挺有战斗属性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转身问着赵圆圆：“你昨天说过，宿舍里那个刘奚宁，是不是打算进学生会？”
    刘奚宁就是那个“小a”，像这种宿舍孤立事件，必然有一个是主要挑事者，其他的最多算是从犯。
    “对~”
    圆圆想了一下说道：“奚宁这几天经常在洗手间锻炼自我介绍，都不许别人去厕所的。”
    “嗯。”
    陈着点点头，心想只要有所追求就好办了，就怕那种无欲则刚的人。
    就像单位里那种50多岁左右的老科员，基本上已经没有进步的可能，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对于所有事务都不上心，哪怕局长都使唤不动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是无欲则刚的人，也不会对圆圆的身材挑刺儿。
    圆圆说起了学生会，大家又谈起要不要进学生会锻炼一下。
    大学生吹牛就是这样，一个人无意中扯出一个话题，然后一群人都跟着聊了下去。
    “陈着，你要不要进学生会？”
    黄柏涵问着死党。
    陈着看着大黄眼神里有一些跃跃欲试的意味，心里不由得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想去科创部吧。”
    “卧槽！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件事的？”
    黄柏涵以为自己QQ上无意中说出去了。
    陈着低头喝了两口可乐，心想你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
    我还知道你会碰到一个叫“许悦”的科创部女副部长，几年以后把你妈气得住进医院。
    “其实科创部锻炼不了什么的能力。”
    陈着淡淡的说道：“不如去生活部办一办晚会，或者去外联部拉一拉赞助，实在不行去文体部跳跳舞也可以……”
    “陈着伱喝多了吧，我去跳什么舞啊。”
    黄柏涵打断道：“科创部才是适合我的地方，科研与实践相结合，又有很多科研大佬的讲座漫谈，军训时科创部副部长许悦学姐还来我们连队宣传呢。”
    “你说什么？咳~咳~咳~”
    陈着猛然抬头，被可乐呛得一直咳嗽。
    “怎么了？”
    黄柏涵一脸莫名其妙，赵圆圆和牟佳雯也是不明所以，不知道陈着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
    大概是重生后蝴蝶振翅产生的影响，在时间节点上，黄柏涵居然和许悦提前碰面了。
    “所以说……”
    陈着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你还是会进科创部了？”
    “对啊。”
    大黄理所当然的说道：“人家副部长都邀请我了。”
    “6！”
    陈着长吁一口气。
    想必有些“缘分”是怎么都切不断的，可惜我已经安排牟佳雯插足了，结果这两人现在真是一点不来电啊，甚至还越来越像兄弟了。
    “不过这次有我在，他们一辈子是不可能结婚的，阿姨也不会被气进医院。”
    陈着心里盘算着。
    不过以后的事情也不好说，万一大黄突然改了喜好，不喜欢吃屎了呢。
    “你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大黄，继续打听着死党的大学生活规划：“进不进学生会？”
    “我妈挺想我进去锻炼一下的。”
    陈着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甚至开个玩笑说道：“但我估计会比较忙，除非部长求着我进，那样我才考虑一下。”
    黄柏涵和牟佳雯听了，都面露鄙视的目光，圆圆也捂着小胖手偷笑。
    还求着你进学生会，难道没有你陈着，人家活动就办不下去了吗？
    几个人就这样聊到下午三点半左右，太阳没有那么热了，贺裕学姐打电话过来，他们已经把行李拿到宿舍楼下了。
    陈着挂了手机，对小伙伴们说道：“我准备带大家去健健身，消消食。”
    “哇~”
    小牟立刻说道：“陈着，你要带我们去健身房吗？我还一次没进过那种场所呢，听说外国女人的大屁股都是练出来的……”
    在牟佳雯碎碎叨叨的期待声中，陈着带着他们来到西苑，走上去和贺裕叶晓枫打招呼。
    叶晓枫就是当初虫儿飞俱乐部的一员，私底下应该和贺裕关系不错。
    他女朋友叫凌丽丽，中大哲学系读大三，因为打算备考研究生，所以决定搬出去住了。
    考研党出去租房子实在太正常了，这样既能够节省时间又不担心吵到室友。
    “谢谢学弟。”
    叶晓枫拍了拍陈着肩膀表达感谢，他不认识黄柏涵和牟佳雯，但是也点头示意。
    牟佳雯小声和黄柏涵嘀咕：“我看电视上那些白领下班后去健身，每个人好像是要背个包的，但是这里包也太多了吧，还有电饭锅是什么意思……”
    “兴许是健身饿了，然后煮点泡面？”
    2007年刚刚走出高中的大黄，他对健身房也是非常陌生。
    “一个电饭锅不够吧，我一个人就要吃两碗的啊。”
    圆圆双手交叉做沉思状。
    直到陈着开始把地上的大包小包分配到每个人身上，他们才反应过来。
    “陈着，你不是带我们去健身的！”
    小牟同学怒视陈着。
    “吵什么~”
    陈着低声对牟佳雯说道：“难道你不想看看，大学情侣同居环境是什么样子的吗？”
    牟佳雯眨巴眨巴眼睛，突然不声不响的拎起了包。
    对于大黄就不要多解释了，不过陈着心疼圆圆，只给她几袋卫生纸这种轻巧的杂物。
    等到行李全部拿完，一行人走出学校。
    其实租住的地方就是附近民居，毕竟白天还要回学校上课，路过租房中介的时候，叶晓枫和凌丽丽还要过去补签了什么水电合同。
    陈着也跟过去看了看，2007年的房价已经开始上涨了，搭乘公交车绕城一周，几乎市中心每块地方都在搞基建。
    所以中介的生意都挺好的，一整排的门市档口，每家几乎都站了不少人。
    既有买房的，也有租房的，还有卖房的。
    不过陈着瞥了几眼，发现他们的“设备”好像跟不上形势了。
    西装革履的置业顾问，很多居然是用笔记录房源的地址、朝向、家具情况。
    然后拿着一个本子，和进来的客户滔滔不绝的讲解。
    客户提出想看一看房子的要求，有些顾问会打开电脑，找出之前所拍的照片；
    有些顾问只能说我们可以去实地看一下，这比拍照清楚。
    感觉有点乱……
    陈着忍不住问道：“你们就没有一个网站吗？可以把所有房源都挂在上面，包括各种详细的介绍。你们每个经纪人登录这个网站都可以对房源内容进行补充。”
    “以后客户要提出看房要求的时候，直接打开网站就行了，不满意可以换一套，省得跑来跑去的麻烦。”
    陈着想起以前买房的经历，好像都是这样的。
    年轻的置业顾问听了，疑惑的看了看陈着，没有回答又低下头重新打电话。
    那种感觉就好像说，我就是一个小中介里面的小员工，你说的我怎么都不听懂啊？
    陈着恍然大悟。
    以后房产中介的龙头公司，市值800多亿的“贝壳”是2017年成立的；
    链家倒是成立的比较早，但此时也只是像眼前这个小中介一样，完全没有形成规模。
    直到2010年以后，链家网数据中心成立，把房源的价格、户型、交通、配套设施、物业信息等多维度信息融合在一起的时候，链家才从小作坊慢慢向大公司发展。
    房产中介的门槛很低，但是房产数据中心的门槛相当高，首先就需要一个庞大的信息存储机房，毕竟要存放那么多房源信息。
    目前广东有这种容量的机房不多，但是呢，中大和华工这两个985高校肯定是有的。
    其实什么叫创业，无非离不开老百姓日常的吃穿住行。
    吃的话，现在连手机都没有完全普及，更别提app什么的，所以美团和饿了吗肯定不行。
    大爷大妈哪怕是年轻人，他们都不会为了买个菜，特意去登录电脑的；
    穿的话，淘宝虽然也刚刚起步，但是他们已经布局完毕并且融资成功了。
    以陈着目前的社会资源，根本竞争不过；
    住的话，那就更别提了，陈着现在哪有能力进入这个市场。
    至于行嘛。
    陈着觉得“滴滴”不是不能搞，但是现在肯定不行，理由就和“吃”是一样的。
    至少要等到2012年手机普及率提高，大家习惯app方便生活日常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推向市场。
    所以陈着现在就觉得，要不要先搭建一个买卖房子的网站试试，然后找房产中介进行合作。
    蹭着房价迸发式涨幅的风口，开发商吃肉，我喝点汤就行。
    第一桶金，陈着只打算利用信息差赚个100多万就跑；
    但是第二桶金，陈着就要喝汤了；
    等到第三波科技转折点人工智能出现，陈着觉得机遇更大，2016年以前都没有抖音这个app，2022年就火成那个样子。
    总之呢，可以先有这样一个想法，具体实施的时候一定会遇到困难，但是可以慢慢解决嘛。
    如果真失败了，反正还有选调生当退路。
    “师弟！走了！”
    正在陈着发呆的时候，叶晓枫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表示自己已经签好水电合同了。
    陈着把这件事记在心里，重新拿起行李和他们一起来到租住的地方。
    一室一厅倒是不大，而且看着也没有特别脏乱，听房东说前一个租户也是中大的学生。
    “陈着，谢谢你们啊，我请大家吃饭。”
    叶晓枫心里还是挺感激的，没有陈着他们帮忙，自己就要请搬家公司，那时得多花不少钱。
    他打算现在带陈着他们去餐馆吃饭，就当是回报了。
    陈着心想别介啊，数据中心和网站的建立，还要用到你们这些计算机的高材生呢。
    想用一顿饭还人情，多少有点小瞧我胃口了。
    “叶哥。”
    陈着不易察觉的拉近关系，指着地上的大小包裹说道：“反正我们也没事，不如就在这里帮你们整理一下得了，然后大家一起动手做顿入伙饭，开开心心的庆祝一下。”
    “这……”
    叶晓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他和女朋友两人收拾，确实要整理到很晚。
    “就这样吧，以后你记得多帮衬一下师弟。”
    短寸外形很像男生的贺裕，也没有过多的矫情。
    于是，一行人就在这里整理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傍晚，6点多的时候，牟佳雯接了一个电话，抬起头说道：“微微回学校了，问我们去哪里吃饭。”
    陈着直起腰擦擦汗水，逗弄一下房东家的小黑狗和小狸猫，然后对牟佳雯说道：“都说好在这里吃入伙饭了，不行你让她也过来吧。”
    “不行吧~”
    牟佳雯觉得以宋时微爱干净的个性，未必能来这里。
    陈着把小黑狗抱在怀里“蹂躏”两下，咧嘴笑道：“你就和她说，这里有猫有狗院子里还有花，一切看上去都特别的有趣。”
    “根据我和微微三年同桌的经验，她大概率不会……”
    牟佳雯按照陈着的说法，狐疑的给宋时微回了过去。
    一分钟后，牟佳雯打完电话从外面，目瞪口呆的看向陈着：“微微说，她一会过来。”
    “哼~”
    陈着傲娇的哼了一声。
    就知道你会来的。
    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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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不想刷碗的sweet

    第87章 不想刷碗的sweet
    牟佳雯挂了电话后，她就下楼去接宋时微了，毕竟就在学校附近。
    陈着也和叶晓枫打个招呼：“学长，待会还有个同学要过来。”
    “行啊，没问题！”
    叶晓枫爽快的说道：“我一会和丽丽出去买菜，大家都有什么拿手的绝活？”
    “我会做手抓羊肉。”
    贺裕想了想说道。
    “可乐鸡翅！”
    这是圆圆的声音。
    “我做豉汁蒸排骨吧。”
    黄柏涵家里是开小饭馆的，这道菜他看母亲做过。
    陈着举手说道：“你们都是大鱼大肉，我就来个水煮青菜吧，这样搭配起来营养才能均衡。”
    “切~~~”
    谁都看出来陈着是想偷懒，纷纷发出嘲笑的语气。
    虽然贺裕和叶晓枫都是大三了，不过说到底也就比陈着他们大个两三岁，本质上依然是年轻人。
    大家在一起打扫卫生，然后集体做顿饭，不仅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而且很容易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所以陈着才不愿意出去吃，在饭店就有一种应酬的性质，在家才像朋友。
    突然，窄窄的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同时还有牟佳雯的叮嘱：“你个子高小心一点，这里墙壁有点矮。”
    “汪汪汪~”
    小黑狗听到陌生人的动静，在屋里叫了两声，然后一蹦一蹦的跑到门口，伸出狗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出去。
    发现确实有个陌生人，好像还是冲自己走过来的。
    它被吓得连忙跑去凳子底下，不放心的又往后缩了缩身子，才敢冲着刚进门的漂亮女孩低声犬吠。
    “宋时微。”
    陈着介绍了一下：“我们同学。”
    其实当宋时微走进来的时候，贺裕、叶晓枫还有他女朋友凌丽丽好像都没反应过来。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贺裕还试探着问道：“岭院之花宋时微？”
    “对~”
    陈着对他们的反应啼笑皆非：“贺师姐，你不是还加过她QQ吗，就在名校有约的那天。”
    “我靠！”
    贺裕尖叫一声，直到这时，她才把宋时微和当时穿执中校服的那个女生对应起来。
    于是举起手机假装要拍照，语气夸张的说道：“要是那群偷懒没来帮忙的家伙，知道宋师妹也在这里，估计要懊悔的撞墙了吧。”
    叶晓枫也在感叹：“我说当时看到BBs那个帖子，还在想怎么有点眼熟呢，原来我们和岭院之花早就见过面了。”
    “什么帖子？给我看看！”
    快人快语的牟佳雯精力总是很旺盛。
    于是，赵圆圆就在中大BBs上找出军训时宋时微被表白的那段视频。
    小牟津津有味的看完，不是很满意的点评道：“表白那个男生有点不够帅啊，在我们华工连班草都不算。”
    华工那么多男生，从比例来看帅哥的几率也多一点。
    陈着开玩笑说道：“小牟你说话注意一点，今天在场的中大人数多，意见不和时你们可打不过我们。”
    “没事！”
    牟佳雯挽着宋时微的胳膊，耀武扬威的说道：“微微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吧，微微！”
    宋时微表情像往常一样寡淡，没有回应牟佳雯的“挑衅言论”，但是也没有挣脱牟佳雯的亲近。
    这时，叶晓枫女友凌丽丽特意倒了一杯开水，客气的递给宋时微说道：“刚搬家这里有点乱，师妹不要嫌弃。”
    陈着他们刚才可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大家都是渴了自己去倒水。
    可能还是因为宋时微太漂亮了，而且身上气质和租房环境明显格格不入，下意识的想谨慎对待。
    就是陈着觉得这样不太好，他过来是为了拉拢虫儿飞社团这批“廉价劳动力”，现在正打着感情牌呢，宋时微这样高冷别让大家都感觉不太自在。
    另外，开水其实就是自来水，宋时微这种喝惯了山泉水的家庭，会不会皱皱眉头嫌弃味道？
    正在陈着心里担心的时候，就看见宋时微双手接过茶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小小的喝了一口，淡粉色的嘴唇立刻湿润起来。
    尽管她的神情依然清清冷冷，话也很少，但是表露出来的态度却是和善而友好。
    陈着终于放下了心。
    过了一会儿，叶晓枫和凌丽丽打算出去买菜了，询问牟佳雯和宋时微的拿手菜。
    “家常豆腐！我12岁时就会做这道菜了。”
    牟佳雯连忙嚷嚷，好像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绝活。
    宋时微怔了一下，她以为过来只是吃饭，没想到还要自己动手。
    陈着看到宋时微在发呆，马上笑着说道：“我们几个人也吃不了几个菜，做多了也是浪费，不如就让她刷碗吧。”
    宋时微凝眸，平静的看了一眼陈着。
    叶晓枫觉得也是，好像这都已经几个菜了，于是和女朋友下楼去买材料和调料。
    后来两人觉得可能提不动那些瓶瓶罐罐，于是又打电话让贺裕一起去菜市场。
    贺裕下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叶晓枫和凌丽丽在谈论“岭院之花”。
    叶晓枫说道：“宋师妹大概就是这种性格，你不要介意。”
    凌丽丽打了一下男朋友：“我哪有那么小心眼，不过也能理解，要是我也这么漂亮，我恐怕话比宋师妹还少，不想和你们这群臭男人多说一句话。”
    “什么叫我们这群臭男人？宋师妹好看吧，人家都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叶晓枫也反击道：“这里点名批评一下你的室友魏雪，有点姿色就觉得全世界男人都必须喜欢她，她平时是不是不上网的，不知道大一年级出了宋时微吗？”
    “鹅鹅鹅……伱夸宋师妹就夸宋师妹，别捎带打击我室友。”
    凌丽丽笑了一会，想了想又说道：“我感觉陈师弟和宋校花关系不太一般。”
    不知不觉的，“宋校花”这个称呼从执信延续到中大了。
    “啊？”
    对于这句话，叶晓枫有些没理解：“我感觉也就一般吧，两人没什么太过亲昵的举动啊。”
    “所以说IT男只适合对着电脑，不适合谈恋爱。”
    贺裕在旁边接口：“好奇怪啊，乍一看陈师弟除了觉得他长得还可以，其他方面平平无奇，但是相处下来就觉得他说话挺好听的……”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向菜场，租住的房子里面，只剩下陈着他们了。
    陈着拿起扫帚继续打扫卫生，黄柏涵也拿起抹布擦窗户。
    只有小牟同学在偷懒，她拉着宋时微进入卧室，对着小小的空间评头论足：“这里摆桌子，因为对着窗户抬起头就看到天空，床头上面要挂一张艺术画……”
    这时，刚刚一直凶巴巴的小黑狗，观察了一会宋时微发现她没什么威胁，于是又恢复了舔狗本质。
    在宋时微脚下绕啊绕的，时不时还把狗头伸过去，在鞋面上亲热的蹭了一下。
    “房东家里还有一只猫。”
    活泼好动的牟佳雯马上说道：“我去捉来给你看看。”
    说完也不等宋时微同意，她就“噔噔噔”的跑下去了。
    卧室里，小黑狗仍然亲热依偎着宋时微裤腿。
    宋时微低下头看了一会，神情逐渐舒缓，然后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青葱似的手指，在小黑狗脑袋上点了一下。
    “汪汪汪~”
    似乎是受到鼓励一般，小黑（舔）狗叫的更欢快了。
    “小心点，别给狗狗咬到了。”
    陈着心细，担心宋校花被伤到，于是走进来叮嘱。
    正好看到宋时微蹲在地板上，纤细腰肢拉伸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嘴唇仿佛鲜嫩的菱角，低马尾搭在肩膀上，发丝垂在高耸的胸口。
    配合着她抬起头，看向陈着的清澈眼神，这个清冷校花莫名有一种反差的性感。
    “嗬嗬~”
    陈着温和的笑了笑：“这里是不是很有趣？”
    感觉这句话好像是在打趣自己，宋时微没有搭理。
    但是她也没有站起来，继续用手指逗弄着小狗。
    如果这时走进来的不是陈着，她大概率会站起来，拉一拉衣服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陈着只是过来提醒一下，正要走出去继续打扫卫生，突然听到宋时微在后面问道：“你打算做什么菜？”
    “青菜。”
    陈着转过头说道。
    “哦。”
    宋时微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外面的夕阳已经沉到院墙之下，大片金红的光芒在院子里浮动，晚霞仿佛与时光连成了一片，穿透窗户落在宋时微身上，恍惚间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几个世纪前就应该存在。
    陈着看了半晌，突然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刷碗，也想做青菜？”
    宋时微动作滞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
    （今晚8点半左右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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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人间烟火抚平家庭内耗

    第88章 人间烟火抚平家庭内耗
    陈着发现自己还是很聪明的，把琢磨领导那一套放在女孩子的身上，感觉也有50%以上的概率能够猜中她们内心。
    “那就换我洗碗吧。”
    陈着说道：“你去炒个青菜，这个是最简单的，实在不行洗干净在沸水里焯一下就可以了。”
    “要……焯多久。”
    宋时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她这句话问出口，陈着就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说自己在家还能进厨房煮个泡面，这位姐很可能连家里灶台开关在哪里都不清楚。
    “你家里是不是有保姆的？”
    陈着自然而然的问道。
    宋时微没有回答，仍然低着头，用手指一下一下点在狗狗的脑袋上。
    按照她的风格，不回答基本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小黑狗可能是第一次和这样漂亮的女孩子玩耍，一直兴奋的原地转圈，有时转得太快了，还会摔了个狗啃泥。
    不过它一点都不觉得狼狈，马上快速支起小短腿，继续兴高采烈的转圈。
    看着宋时微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陈着心想一只傻乎乎的小狗而已，这都能玩得不亦乐乎吗？
    “从小到大，你不会没养过宠物吧。”
    陈着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宋时微居然真的轻声回道：“妈妈不允许养，说小动物身上有毛和细菌。”
    宋时微虽然平平淡淡的讲出来，但是陈着已经能脑补出一位严厉苛刻母亲的形象了。
    “宋校花可能是没有童年的。”
    陈着心里猜测着。
    接下来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有小黑狗在他们腿下欢快的撒娇，直到牟佳雯就抱着一只小胖猫过来。
    宋时微这才站起身，轻轻呼出一口气，拽了一下衣服下摆防止走光。
    陈着也若无其事的提了一下裤子。
    “你俩在这里做什么了？”
    小牟惊恐的看着这对“情侣”：“这是人家的卧室……”
    “牟佳雯这个大傻逼！”
    陈着心里骂了一句，拿着扫帚出去了。
    看到圆圆正站在凳子上擦窗户，示意她去卧室里一起撸猫，这些事自己搞定就好。
    “谢谢陈着哥哥~”
    圆圆礼貌的说了一句，很快卧室里就传来她和牟佳雯的笑声，还有小胖猫被撸爽了的呻吟。
    陈着和黄柏涵就在外面默默的拖地，等到叶晓枫他们买菜回来，卫生也打扫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大家就开始各显身手。
    虽然各人厨艺有高有低，但是不得不说，这么多人做饭确实很热闹。
    尤其是灶火一开，黄色的火苗“噗”的一下冒了出来，新鲜的活鱼在灶台上翻滚着，葱花生姜被油炸以后，很快窜出一股浓郁的香味。
    顿时，一种叫“巷子里的人间烟火”气息，在这个一室一厅租住的小房间里蔓延。
    赵圆圆坐在破旧的沙发上，陈着和黄柏涵把她夹在中间，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查看网上的食谱；
    牟佳雯虽然叫的最响，但是真正要做菜的那一刻，又开始怂了让贺裕先去做；
    叶晓枫和凌丽丽漏买饮料了，准备再下楼一趟；
    每个人忙忙碌碌都有事情做，宋时微刚开始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喧嚣。
    因为这么多年的家庭环境，总是冷冷清清的非常安静。
    保姆蹑手蹑脚的走路说话；
    地板光洁的没有一根狗毛或者猫毛；
    客厅也很大，大到她几乎都没去过厨房，也根本听不到抽油烟机的噪声。
    可是慢慢的，当宋时微适应了以后，她觉得这里不仅仅是喧嚣，还有温馨，还有快乐，看着正在和胖猫打架的狗狗……
    哦，还有有趣。
    这里的一些场景，好像是自己幼年时曾经很想拥有的，但是却一直没有被允许。
    时间久了，自己也就放下了。
    如今再次体会，宋时微不会泪流满面，但是却觉得——
    真挺好的。
    “大家让一让啊，上菜喽~”
    很快，贺裕师姐就做好了一盘手抓羊肉端上来。
    然后黄柏涵去蒸了排骨，圆圆做了可乐鸡翅，叶晓枫和凌丽丽做了一盘酸菜鱼。
    只剩下最后一道青菜了。
    “我和宋时微换了一下工作。”
    陈着说道：“变成我洗碗了。”
    大家也不以为意，反正青菜是最简单的……然后就听到厨房里“咚”的一声响，好像是铁锅摔到地上的声音。
    陈着站起身来到厨房，瞄了一眼地面，顺手就关起了门。
    “怎么回事？”
    贺裕也听到了动静，正要去看一看。
    结果就被牟佳雯拉住了：“人家情侣一起做饭，你过去干嘛？”
    “谁和谁是情侣？”
    贺裕疑惑的问道。
    “陈着和……”
    牟佳雯刚要说出口，突然有人暗中踩了自己一脚。
    她扭头看了一眼，是黄柏涵。
    牟佳雯瞬间反应过来，两个当事人都在，“官宣”这件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说吧。
    “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到处造谣和磕别人恋爱的无聊分子！”
    牟佳雯心里想着，并且向黄柏涵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其实大黄心里想的是，求你别说了，俞弦还在广美呢。
    她军训完可是随时会过来视察的。
    不过贺裕和叶晓枫他们又不是傻子，各自交换一下眼神，露出一个“dddd（懂的都懂）”的神情。
    ……
    厨房里，陈着把铁锅从地上捡起来。
    宋校花看来确实是一点都不会做饭啊，都不知道如何拿锅。
    于是，陈着麻利的把青菜洗好，然后点火倒油，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煎炒声中，很快一盘青菜就起锅了。
    看着做事这么利索的陈着，为自己排忧解难的陈着，宋时微眼睛微微弯着，有一点浅浅的笑意凝聚在眼底。
    可是，等到厨房里的水蒸气逐渐消散，那一抹笑意也跟着隐藏，她又变成原来了清清冷冷的模样。
    “等一等！”
    陈着好像还不满足，他用筷子把青菜一根根夹出来，在盘子上整齐的摆好。
    然后像米其林大厨一样，很有架势的拍了拍手，示意宋时微端出去。
    宋时微摇摇头，表示这是陈着做的，自己不想坐享其成。
    陈着笑笑，他虽然把青菜端了出去，但是却对大家说：“机会难得，尝一尝宋校花的手艺。”
    “哇哦~”
    牟佳雯兴奋表示要尝第二口，第一口嘛，自然是微微她自己做自己吃啦。
    不过在正式用餐之前，叶晓枫和凌丽丽举起饮料，对大家的帮忙表示感谢，并且承诺以后在学校里不管有什么问题，全部可以找他们商量。
    陈着一边祝凌丽丽师姐上岸研究生，一边祝学长学姐的感情更加稳固。
    他还笑着说了一句：“枫哥，你终于能从凌师姐床边的窗户里，抬头看见月亮了。”
    这句话虽然说的委婉，但是叶晓枫还是听出了真正的含义，闹个大红脸示意大家赶紧吃菜。
    宋时微果然第一筷子就夹起了青菜。
    不过刚吃第一口，脸色突然有些变化，然后，她面无表情的吃完整根青菜。
    牟佳雯是第二个夹的，她尝了一下立刻吐出来，苦着脸说道：“微微，盐放多了。”
    “什么？”
    陈着有些诧异，也夹起一根尝了尝。
    靠！还真是放多了盐。
    不要以为陈着手艺有多厉害，他也是个离开单位食堂只能点外卖的主。
    “看着炒青菜很简单的啊……”
    陈着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心虚的看了一眼宋时微。
    姐，那么咸你也不说一声啊。
    宋时微谁都不看，依然安静的吃着饭，不过青菜她是一次都没有再碰了。
    “我觉得这像陈着做的。”
    牟佳雯漱完口回来说道。
    “伱没有证据可不要胡乱诽谤！”
    陈着不想承认，毕竟装逼装砸了。
    “你们看青菜的摆盘多整齐，色泽多显眼，看起来无比的光鲜亮丽，但是吃起来不能下咽。”
    牟佳雯撇撇嘴说道：“感觉就有点像现在的陈着，假假的有些虚伪……”
    这下变成陈处闹个大红脸了。
    ……
    吃完饭以后，大家又坐着聊了会天，看到时间差不多10点半了，这才各自散去。
    黄柏涵和牟佳雯自然是搭公交回华工，贺裕还要去一趟学校机房，陈着就送着宋时微和赵圆圆回西苑宿舍。
    圆圆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又吃了一顿大餐，她的喜乐是溢于言表的。
    宋时微大概也比较开心，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晚风拂过面庞，跳动的发梢就像一个年幼的孩童，在那片错过的月光下，自由自在玩耍。
    她们心情好了，陈着的心情也不错。
    刚要叮嘱大家明天就要上课的时候，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
    宋时微的电话。
    路上没什么行人，陈着离得也不远，依稀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清冷而严肃：
    “不是说好每天晚上10点半都给我发信息的吗？今天已经晚了10分钟了……”
    后面的话陈着就有些听不清了，不过他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
    宋时微似乎没有刚刚那么开心了。
    “唉～~”
    陈着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现在只能爱莫能助的叹了口气。
    一个家庭最可怕的不是贫穷，而是有一个善于制造内耗的长辈。
    晚几分钟发信息、放假没有回家吃饭，甚至是鞋子放的位置不对……明明都是很小的事情，在那种环境下却觉得如临大敌。
    难怪宋校花那么喜欢“有趣”。
    因为有趣的日子和有趣的人，才能排解这种内耗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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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顶尖985名校的底蕴

    第89章 顶尖985名校的底蕴
    把宋时微和赵圆圆送回宿舍后，陈着自己也回到了东苑。
    室友基本上都洗过澡了，他们都有些期待的谈论着第一天上课。
    根据院里的课程安排，本科经济班明天上午已经被排满了，前两节课是《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后两节课是《微观经济学》，从早八一直上到中午十二点。
    不过《思修》好像是大课，上课地点是在岭院mBa大楼的阶梯教室，三个班100多个人一起上的。
    下午的话，两节《高等数学》和一堂《global community》（全球社会）院内教授的专题讲座。
    课程表是军训快结束前发出来的，陈着当时看到还觉得有些夸张。
    高中一天也就八节课，怎么上了大学只少了一节？
    刘麒鸣和唐俊财在吐槽着怎么还有《高等数学》这门学科。
    其实真正的经济学可不是文科专业，随便死记硬背一些课本上的重点，考试时糊弄一下就可以了。
    顶尖商学院的课程里必定有《高数》，通过强化数学基础训练，培养学生掌握严谨的数量化分析方法。
    不过他们也就是吐槽一下，宿舍里6个人高考数学最低的都是132，陈着甚至还是140的水平，谁会觉得数学难？
    徐木他们甚至早早就开始做预习笔记了，陈着倒是没有那么卷，他把明天上课的书本准备好，然后就一边看看股票，一边和俞弦聊天了。
    鱼摆摆的军训明天才结束，两人也顺便交换了课表，记下对方有空的时间。
    陈着觉得广美的课程真是简单，经常一整个下午都是“采风或者素描”。
    第二天早上7点多，520宿舍都起床了，大家洗漱完毕就向食堂走去。
    就好像军训时那样，路上也碰到很多同样早八的大学生，只不过没有穿着迷彩服而已。
    当然了，困还是一样的困。
    吃完饭来到阶梯教室，稀稀拉拉的坐着好几片大学生。
    为什么要用“片”，因为偌大的阶梯教室里，这些社恐大学生都是以宿舍或者班级为群体，这里坐一群，那里坐一群。
    就好像石头上的苔藓，这里长一片，中间空一片，那里又长一片。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学生进来，看到后排或者窗边这些风水宝地都被占了，只能互相推攘着把中间位置坐满。
    宿舍里几个人，哪怕是最爱学习的徐木和褚元伟，他们也是一边翻着书，一边听着室友讨论哪个班漂亮女生最多。
    之前大家都穿着迷彩服，除了像宋时微这种颜值非常出众的，其他女生看过去基本都一样。
    现在大家都换上了休闲装，五颜六色的才多了一些青春色彩。
    没过多久，宋时微和她的室友们也出现了。
    岭院6个班国贸、经济、金融、物流、保险、财政，其中三个班一起上《思修》大课，极大概率会碰到宋时微的。
    不过既然这节课一起上了，也就意味着这一年的《思修》都能碰到宋校花。
    室友们都非常兴奋，上课时还能见到宋时微，早八都感觉更有期待感了。
    陈着理解大家的心情，但他并没什么感觉。
    有什么好激动的，昨晚他还和宋时微一起做菜呢。
    宋时微她们落座以后，后来的一些男生群体不由自主向她们那一片靠近，然后说话时下意识的提高一点声量，期望“无意”中显露出自己的特长。
    没过多久走进来一名中年女老师。
    个头不高，烫着一个小卷发，穿着这个年纪妇女爱穿的格子小西装和套裙，看上去稳重又比较高雅。
    她就是教《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的张彧教授（不带副），网上随便搜一下，张彧教授都是一连串的社会头衔和职务。
    上课铃声响起，张彧教授和声细语的说道：“欢迎大家来上我的课……”
    这些教授的经历都很丰富，讲起来也是娓娓道来，理论与实际结合的非常巧妙，随口就是一个例子。
    “前阵子我在格力给他们上课……”
    要不就是：
    “在广州市委党校当讲师的时候……
    张彧教授肯定没有炫耀的意思，但她只是随意提起一件事，就已经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境界了。
    这对学生来说，无疑是个扩宽眼界和知识面的好机会。
    两节普通的政治课都能让大家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可能这就是顶级教授的能力吧。
    《思修课》上完，下面就是各班的小课了，陈着和宋时微不是一个班的。
    不过下楼的时候，两人在楼梯口相遇了。
    谁也没有和谁打招呼，两人目光在空中淡淡的对视一下，然后又默契的转移，好像彼此之间不熟悉一样。
    “擦！”
    陈着心想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种“偷情”的爽感。
    难道这也是有趣吗？
    下面两节课是《微观经济学》，来到教学楼的小教室，讲台上已经站着一名中年男教师。
    他一边调试着电脑课件，一边和大家点头致意。
    课程表上面显示他叫邵宏教授（不带副），他看上去似乎温文尔雅，但是讲起课的时候，却透露着一种对专业知识的极度自信。
    “什么叫经济行为？”
    上课铃声响起，邵宏教授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教室里30多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同学都看了一眼教材，念着说道：
    “经济行为是指个人、家庭、企业或其他组织为了满足需求而进行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等活动……”
    “你们别看这些。”
    邵教授皱着眉头：“这种教材不是给你们学的，是编给给广金广财那些学生看的。”
    陈着都不知道为什么邵教授为什么要cue一下那两所学校，后来他继续说道：“当初我编这本教材的时候，主要得考虑一个面向大众的问题，但是不包括你们，你们跟着我的课件走就行。”
    陈着翻看一下书本的扉页。
    好家伙，主编赫然就是邵宏。
    果然啊，能在中大岭院聘上教授，真是有几把刷子的。
    当大家都把教材扔到一边，邵教授才满意的说道：“在解释经济行为的定义之前，我们先来了解几个名字，第一个叫心理帐户(mental accounting)。”
    “就是说。”
    邵教授把袖子卷起来，大声说道：“假如你和女朋友想去看电影，电影票加起来价值100块钱，结果你去找她的路上，不小心又丢了100块钱现金，请问这两个100元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说没区别，因为大家高中时都看过《读者》，上面有个鸡汤就是说崭新的100块和揉旧的100块没有区别。
    邵教授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如果我再说，当你们去看电影的时候，发现100块的电影票并不好看，这时是不想浪费票钱，忍耐着继续看完，还是先离开去做其他事。”
    大家又各说各的意见，邵教授说这叫沉没成本(sunk costs)。
    就是个人选择了收益不佳甚至长期亏损的投资，但是因为花了钱又不想草草退场……
    陈着前后两世都是985院校的大学生，他发现这些教授们讲课都有一个特点：
    不拘于教材甚至“看不起”古板落后的教材，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学术观点和理论研究。
    这个不好说谁对谁错，像清北这种院校里，经常是一个院里就分成好几个学术派别。
    聪明的学生会辩证的学习，不太聪明的就很容易被“洗脑”了，反正在这种顶尖高校里当学生，也是一件挺费脑子的事情。
    其实还不如去广金呢，上课时只要记住教材上的定义和解释，考试前背好就行了。
    只是毕业以后，当清北复交这些学生对经济有了一定的理解。
    广金的突然两眼一抹黑，那些死板的定义早就忘记了，不由得反思我在大学里到底学了什么？
    听了两节大开眼界的《微观经济学》，中午11点50下课铃声响起。
    陈着正打算和室友去吃饭，没想到祁政突然打电话过来，询问陈着现在有没有空，有份材料需要在电脑上打印一下。
    陈着只能先放下吃饭这件事，急急忙忙来到综合楼，也见到了发展规划处的汪季处长。
    汪处长看上去确实年纪不小了，戴着一个老花镜，头发一片花白。
    不过原来谁都不鸟的预算管理科科长祁政，在汪季面前显得很恭敬。
    别看汪季只是中大的一个处长，但是发展规划处其实约等于“发改委”，他如果放到普通本科院校，至少都是实职副校长起步了。
    “新来勤工俭学的学生，岭院大一新生陈着。”
    祁政先介绍陈着的身份。
    “汪老师您好。”
    陈着也礼貌的打个招呼。
    这种时候不能叫“汪处长”，现在是学生，所以一定要学会利用这个身份合理的拉近关系。
    汪季“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细问陈着能来这里的原因。
    他把一份手写的讲话稿交给陈着，说道：“我下午都在办公室，遇到看不懂的字就过来问我。”
    “好。”
    陈着沉着的说道。
    ······
    （晚上8点半左右还一章，发现写3000字总是会推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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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简在帝心”

    第90章 “简在帝心”
    这是一篇关于校内停车场规划的发言稿，暂时和陈着这些学生没什么关系，但是能影响到那些开车上班的老师。
    所以说，在普通大学生眼里，可能这就是一份打字员的工作。
    枯燥无味而且不能偷懒，毕竟汪季很快就要成稿了。
    还不如在图书馆里摆书呢，还能够偷偷的玩手机。
    但是在陈着看来——
    卧槽！
    我居然能提前知道学校里的相关变动！
    这不就是没有编制的机要秘书吗？
    干脆松了松裤子，往椅子上一坐，立刻聚精会神的开始打字。
    汪季老处长的字迹其实相当飘逸，有时候写的快了还有一种龙飞凤舞的草率，难怪会说看不懂就去办公室问他。
    不过“术业有专攻”，就好像护士能够看得懂医生的医嘱。
    来自省直的陈处，其实也不会觉得很难，有些字实在潦草的，他也能根据上下文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中间的时候，鱼摆摆还打个电话过来：“陈着，你午饭吃了没？”
    陈着不舍得让俞弦担心，笑着说道：“刚吃完准备午休。”
    “你这么快吃完啦！”
    俞弦喜滋滋的说道：“我们军训结束啦，下午开始放假，你记得上完课过来找我吃饭哦。”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鱼摆摆语气中对见面的期待和喜悦。
    挂了电话以后，陈着继续在电脑上誊写讲话稿。
    没多久，圆圆又打电话：“陈着哥哥~，中午你吃不吃饭啊？”
    陈着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回道：“圆圆，我今天没空，你先吃吧。”
    赵圆圆挂了电话，对身边的宋时微说道：“微微姐姐，陈着哥哥说他今天有事让我们先吃。”
    “哦。”
    宋时微长长的睫毛扇了一下，神情没什么变化，和圆圆还有室友去排队了。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以后，陈着终于把手稿在电脑上打印出来了。
    平心而论，汪季的字非常漂亮，关于停车场的规划问题也讲得很清楚，但是公文水平嘛，其实不是很厉害。
    简单来说，就是干巴巴的只谈问题，不知道运用一些排比、引据、例证等修辞方法，让公文更有气势和庄典。
    不过也能理解，一是老处长年纪大了，而且又是手稿，所以为了节省笔墨时间就绕过了这些东西；
    第二就是高校对公文规范和质量不像体制内那么严格，毕竟主要任务是教学。
    当然了，如果有人能写出华丽而精彩的公文稿，那自然是更好了。
    不过对于今天这篇手稿，陈着并没有做什么改动。
    在没有得到领导应允的情况下，擅自改动别人的东西，就算是写的天花乱坠，领导甚至当面夸奖“小陈你写得真好啊……”。
    第二天，陈着可能就被告知“你不用再来了”。
    陈处怎么会犯这种冒进错误，不过呢，他把格式调整了一下。
    未经允许修改内容，那是一种不尊重人的膨胀表现；
    但是，把格式细心的调整一下，这叫做“使文件看起来更加简洁，减少解读的误差，更具可读性和易读性”。
    于是：
    正文标题——二级方正小标宋简体，居中显示；
    一级标题——三号黑体；
    二级标题——三号楷体gB2312；
    正文——三号仿宋gB2312；
    “哎？”
    陈着在这台电脑的word中居然没有找到“gB2312”字体，这说明以前打印手稿的学生，根本不知道这些规范啊。
    陈着在网上搜出这个字体的下载包，解压后安装使用，这套流程他以前已经很熟悉了，有时候换台新电脑就要下载一次。
    等到全部搞定了，陈着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两点，祁政和汪季的办公室都紧闭着，估计应该是在午休。
    这个时候，陈着才悄悄去了一趟食堂，大部分窗口都已经关档了，只有清真拉面在开着。
    陈着一个人吃了碗面，然后又回到狭窄的打印机室里等待，直到汪季办公室开了门。
    但是，陈着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
    而是又等到祁政的办公室开了门、拉开窗帘、洗了脸然后上了厕所，陈着这才来到他的办公室。
    有些时候，成功确实需要一些耐心。
    “祁老师。”
    陈着“咚咚咚”的敲了敲门，礼貌的对祁政说道：“汪老师那份手稿我已经打印好了，但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担心没什么经验犯错，所以想请您过目一下。”
    “这么快做好了吗？”
    祁政有些意外，以前坐在那里的几个学生，效率可没有这么快的啊。
    更意外的是，陈着是第一个打印好了以后，居然知道先送给自己审核一下的学生。
    祁政喝了一口热水，然后把茶叶沫子吐在脚边的垃圾篓里，对陈着说道：“拿来我看看吧。”
    陈着双手递过去。
    祁政只看了一眼，突然就怔住了。
    他的那张国字脸一下就严肃起来，把这份四页半的讲话稿来回翻了好几遍，然后抬起头，眼中有着深深的疑惑。
    祁政的长项是审计和预算，他的公文水平还不如汪季呢。
    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这种规范整洁的公文格式一下子就让他想起，自己当年成为预算管理科科长的那份红头文件了。
    陈着看出了祁政神情之中的不解，主动说道：“我上高中时为了锻炼自己的作文能力，于是买了一堆书回家学习，当时错买了一本如何写公文的手册，有时候也会翻一翻，但是不知道运用的准不准确。”
    陈着话都引导到这里了，祁政很自然的就问道：“锻炼写作能力吗？那你高考语文多少分？”
    “138。”
    陈着平静的回道。
    “哎呦！”
    祁政确实被吓了一跳，138分的语文成绩，说明他的文学功底非常厉害了。
    祁政最后又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挑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于是把打印稿推回给陈着，说道：“格式非常标准，伱去拿给汪处吧。”
    “谢谢祁老师。”
    陈着道了一声谢，缓步离开办公室。
    突然，祁政在背后叫道：“小陈，你是不是中午一直在这里做事，都没回去吃饭休息的？”
    “一点半的时候，我去食堂吃了碗面。”
    陈着实话实说。
    “不用这么辛苦的。”
    祁政目光里有些赞许，笑了笑说道：“汪处明天才要这份稿件呢，你下午4点前做好就行了，下次记得先吃饭。”
    等到陈着离开后，祁政转过头，看着电脑上自己写了一半的《关于进一步深化各院（系）预算管理制度改革的意见》。
    桌面上，还有几十份亟待批复的财务审核申请。
    端起茶水默默抿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陈着拿着文件来到汪季老处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面积比祁政那里要大不少，桌上也摆着一台电脑，但是陈着瞥了一眼，显示器和主机都tm没有连线呢。
    真是连装都不想装一下了。
    汪季抬起头，从老花镜里看了一眼陈着，淡淡的说道：“进来。”
    “汪老师，那份手稿我打印好了。”
    陈着把文件放在桌上，但是自己也乖巧的没有走，因为不知道老汪会不会有其他吩咐。
    汪季看到这份文件的第一反应，几乎和祁政如出一辙。
    看了两遍以后，他皱着半花白的眉毛问道：“你懂公文的格式？”
    陈着摇摇头：“我打印好以后，请祁老师帮忙看了一下，他提了很多意见，耽误他不少时间。”
    “哦。”
    汪季点点头，以为格式这些是经过了祁政的调整和修改。
    陈着一股脑把所有功劳全部推给了祁政，原因很简单：
    第一，不抢风头；
    第二，还是不抢风头；
    第三，永远不抢风头。
    这个发展规划处虽然汪季是处长，但是陈着早就发现了，处理具体事务的却是预算管理科的科长祁政。
    也就是说，哪怕自己会写公文的能力被汪季赏识了，但是不管做什么项目，最后还是绕不过祁政。
    与其这样，还不如进一步加深和祁老师的关系呢。
    汪季又看了两遍打印稿件，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没什么问题，对陈着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陈着赶紧跑去教室上课，他已经迟了大概10分钟了。
    下午4点左右，汪季准备下班。
    路过祁政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走进去说道：“小祁，你那个《深化管理改革的意见》写好了吗？”
    “还没有。”
    祁政从椅子上站起来，苦笑一声：“下午一直在忙着审核预算，现在只写了一半。”
    汪季知道祁政的工作比较忙，也没有催促，只是笑着说道：“反正你就抓紧了。对了，中午那篇手稿，我还要谢谢你啊。”
    祁政愣了一下：“那是陈着打印的。”
    “我知道，但是那些格式，陈着说都是你帮忙调整的，还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汪季摆了摆手：“以后这些事你太忙的话，可以不用做的，反正我也看得懂。”
    祁政懵逼了三秒，立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总之都是方便领导嘛，《改革意见》我写好以后再拿给你看一下。”
    陈着并不知道这些，他上完两节高数课，又听了一节讲座，然后直接奔去广美。
    和鱼摆摆相比，这些工作好像又是浮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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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5块钱的手镯

    第91章 5块钱的手镯
    中大南校区在海珠，美院的新校区在番禺，距离差不多20公里。m.biquge85.com
    搭车的话，大概1个小时左右。
    又加上晚高峰有点堵车，陈着差不多是7点左右才到广美门口。
    这个时候夕阳即将落幕，只留下一抹昏红的余晖，看上去有些透明的月亮，无聊的挂在一角，但是没看到星星。
    门口都是广美的大学生，他们有的去约会，有的去外面的吃饭，陈着站在这些进进出出的人潮中，给俞弦打去了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里？”
    陈着问道。
    “我在……”
    俞弦拖着长长的尾音。
    然后，陈着只觉得肩膀“啪”的被拍了一下，等到转过身，俞弦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
    哪怕经过了军训的“摧残”，鱼摆摆还是那样的漂亮迷人。
    穿着一身白色宽松的衬衫和淡粉色的百褶裙，脚下踩着一双板鞋，瓜子脸精巧细致，肤色就好像彩信照片里那样，一点都没有变化。
    浅浅的酒红色长发，在这样半亮半暗的光影下，仿佛把即将沉寂的晚霞借了过来，披在肩膀上恍若一团流云。
    俞弦一瞬不瞬的盯着陈着，妩媚的眼角突然泛红，仿佛是幸福中又有点委屈：“陈主任，你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16天。”
    这个问题难不倒数学很好的陈着。
    “过了今晚10点13分，就是17天啦。”
    其实鱼摆摆的数学很烂，没想到她却能一直记住两人上次分别的时间。
    陈着心中有些感动，主动走过去牵起俞弦的小手，说道：“走了，先去吃饭！”
    “好呀~”
    俞弦马上就开心起来了，刚才那一丝许久没见的委屈，顿时抛在了脑后。
    她对陈着就是这么宽容，好像只要一牵手，就只记得陈着的好了。
    “过来时堵不堵车呀？”
    俞弦问道，指尖轻轻触着陈着的掌心。
    她好喜欢牵手啊，上辈子可能是个牵手怪吧。
    “有一点。”
    陈着说道。
    “那以后我去看你吧。”
    俞弦没有其他的心思，她只是下意识不想陈着跑来跑去，但是忽略了其实自己也要跑来跑去。
    “好啊。”
    陈着看了一眼俞弦，平静但是没有犹豫的说道。
    俞弦在广美比想象中似乎要出名，没走几步，就有一个路过的女生喊道：“俞弦……”
    女生虽然和俞弦说这话，其实目光都在陈着身上。
    俞弦一只手紧紧抓着陈着，举起另一只胳膊挥动：“小秋~”
    还不等别人询问，她就主动说道：“这就是我男朋友。”
    “哦~”
    小秋大概都没想到，俞弦会这么大方的承认，愣了一下然后也和陈着友好的点点头。
    等到这个叫“小秋”的女生离开，在前往食堂的路上，又有两三个男生女生叫出俞弦的名字。
    “你在学校里是个明星吗？”
    陈着打趣的问道。
    “我专业课可是第一名哦，在第一次临摹大课上，我们专业课老师都夸我有天赋。”
    俞弦微微仰起下巴，有一种“我厉害吧，快夸我”的骄傲神情，不过又想起什么，突然沮丧的说道：“但是她说我的画作，还是差点感觉才能真正入门。”
    俞弦大概以为她是专业课第一才这么有名，陈着估计不止这个原因。
    上了大学以后，成绩不再是衡量一个学生的唯一标准了，大家评价某个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加上外貌和身材。
    不过陈着也不懂画画，不知道什么叫“差点感觉才能真正入门”，也许艺术和数理化不太一样吧，有一种依靠感觉的模糊界定。
    到了食堂门口，又有人过来和俞弦打招呼。
    俞弦依然告诉对方：“这是我男朋友。”
    “你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介绍？”
    陈着忍不住问道。
    “因为……”
    俞弦侧过头，眼睛好像捡到了星星的碎屑，亮晶晶的看向陈着：“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男朋友啊！”
    难怪今晚天上没有星星，原来被鱼摆摆藏起来了。
    “我这不是恋爱脑吧？”
    俞弦突然傻乎乎的问道：“吴妤还有室友她们都说，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吴妤还说从我开始心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你自己觉得呢？”
    陈着故意反问。
    “我觉得不是，我可理智了~”
    俞弦自信的说道，然后拉着陈着进入食堂。
    点了她觉得最好吃的鸭血粉丝汤和一碟生煎包，又去拿了一个空碗，拨弄了一点汤汁和粉丝进去。
    然后，把剩下的一大碗鸭血粉丝全部推给了陈着。
    陈着没忍住笑了一下。
    鱼摆摆，你还说你不是恋爱脑？
    “伱就吃那么一点吗？”
    陈着问道。
    “我够了呀~”
    俞弦挑起一点粉丝嗦进嘴里，就好像小兔子嚼胡萝卜，看着粉丝在唇边一点一点的减少，有些莫名的可爱，还有一点治愈感。
    陈着笑了两声，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该说不说味道确实不错。
    单说这道菜的话，几乎可以秒杀中大食堂。
    两人低头吃饭的时候，不远处其实有几个男大学生，目光一直注视着这边。
    “他就是俞弦的男朋友吗？”
    其中一个男生问道。
    “嗯。刚才俞弦自己说的。”
    另一个男生低声说道，神情看上去有些黯淡。
    “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第一个男生不屑的说道：“都没钱给女朋友买个好手机，两人还一直用着辣鸡国产牌子呢。”
    “那不是更体现俞弦的好了吗？”
    “失恋”的男生说道：“宁愿和男朋友一起用着几百块的国产手机，你说我怎么就碰不到这样女生呢？”
    “也是哦，对了你看，俞弦好像还把最后一个煎包留给了她男朋友了。”
    “草泥马，你别说了！”
    ……
    现实中还是很少碰到那种电视剧里的情节，在明确表态有对象的情况下，依然会有傻逼过来骚扰。
    尤其还是大学生群体，至少表面上不会那么没素质。
    所以这顿饭除了经常有人过来打招呼，其他的还算安稳。
    吃完饭以后，俞弦又拉着陈着一起去校外散散步。
    此时，炎热的空气终于有了点凉意，微风掠过万顷烟波，原来透明的淡色月亮眨眼间变成了一轮宝镜，依然寂寞的挂在青天一角，周围都是它晕染的杏红色。
    不远处有个小商业街，其实摊主都是在校大学生或者附近的居民，卖的也都是一些普通的首饰。
    俞弦在一个铺位上，挑了一个玻璃色的镯子，戴在手腕上映衬着雪白的皮肤，非常的漂亮。
    店家一直在不停的夸赞，俞弦转头询问陈着：“好看吗？”
    “嗯。”
    陈着点点头，对老板说道：“这个多少钱？”
    中年老板看了看妩媚迷人的俞弦，又看了看陈着，眼睛转了一圈说道：“52。”
    陈着自然知道老板是在抬价，他以为自己当着这个如花似玉女孩子的面，一定会死撑着不好意思拒绝。
    陈着也确实没有拒绝，52就52吧，这个数字也好听，也幸好和黄柏涵还有牟佳雯借了点。
    正要掏钱包的时候，俞弦瞪了一眼店家，凑过去在陈着耳边说道：“你傻呀，他说多少你就给多少。”
    一丝甜腻腻的气息，在陈着耳边荡漾。
    “老板。”
    然后，俞弦举着手镯说道：“这个5块卖吗？”
    陈着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砍价哪有直接砍到大动脉上的。
    店老板也是愣了一下，赶紧摇头表示成本都不止这么点。
    俞弦拉起陈着就走，一点都没有停留。
    最后在另一个摊位上，找到了一个样式没有刚才那个好看，但是真的只要5块的手镯。
    “陈主任，买这个吧。”
    俞弦脆生生的说道。
    “要不还是回去买那个吧……”
    陈着这种没什么审美的人，都感觉52元的手镯做工更好一点。
    “不要！”
    俞弦固执的摇了摇头：“我就喜欢这些便宜的小玩意，太贵了我会心疼。”
    “好吧~”
    陈着没有再多说什么，掏出5块钱买了下来。
    俞弦马上就戴在了手腕上，对着灯光左过右盼，还喜滋滋的打电话告诉吴妤，陈着给自己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手镯。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家运动鞋的摊位前，俞弦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盯着一双耐克运动鞋看了会，就要拉陈着过去试试。
    “这双要200多呢。”
    陈着看了下价格，笑着说道：“不是说好只看便宜的小玩意？”
    “那是我喜欢的呀，你不能和我喜欢一样的东西。”
    俞弦“蛮横”的说道，然后又偷偷的告诉陈着：“我上个月在便利店打工的钱已经结啦，你给我买个手镯，我也要送你个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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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cos的浪漫

    第92章 cos的浪漫
    “算了吧……”
    陈着不想去买，他可不想花俞弦的钱。
    不过鱼摆摆呢，有时候是比较倔强的，而且从她宁愿自己打工也不要父亲的资助来看，这份倔强很可能在陈着想象之上。
    于是，陈着被她拉着来到卖鞋子的摊位面前。
    老板抬起头看了一眼，以为这个举动是女生想买鞋，但是男生不想花钱所以在推脱，最后僵持不过才不得不过来。
    “女朋友这么好看，买双鞋子都舍不得。”
    年轻的老板心里啐了一口：“这男生真不行，要是换成我，她开口要月亮我都给摘下来！”
    他借着点烟的空隙，偷偷瞄了几眼这个穿着百褶裙的妩媚少女，笑起来可真漂亮啊……
    “老板。”
    俞弦在晚风中的声音也好听：“我买鞋。”
    “噢。”
    年轻的老板恍神了一下，咳嗽一声说道：“女鞋在那边。”
    “谁说我要买女鞋。”
    俞弦心想这个店家好奇怪啊，男生和女生逛街，就一定是给女生买东西的吗？
    我偏要给男朋友买！
    “这双鞋子。”
    俞弦指着刚刚那双看好的耐克：“拿给我男朋友试一下。”
    “啊？”
    老板愣了一下。
    原来不是男生陪着女朋友，而是女生陪男朋友来买鞋子，但是这样一想心里更难以接受了。
    他在这里摆摊好几年了，做的都是大学生的生意。
    很少见到女生特意陪着男朋友出来购物的。
    偶尔有那么几次，也远远不如这个女生漂亮。
    老板心里都想骂陈着：你这叼毛，出个钱就行了，连鞋子都有女朋友帮你挑，还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陈着确实不想买，他又不缺鞋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女生，谈恋爱以后总喜欢给对象买东西。
    可是俞弦看到陈着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听话，差点把“劳资蜀道三”说出口。
    “哼~”
    鱼摆摆干脆一把将陈着按在板凳上。
    然后，在店老板、周围许多同样偷瞄的男生、以及陈着都始料未及的目光下。
    俞弦突然蹲下了身子，轻轻弯着膝盖，伸出手解开陈着旧鞋的鞋带。
    她很仔细，先散开右脚的鞋带，接下来是左脚，又把新鞋子拿过来给陈着套上……
    晚风拂动，撩起俞弦鬓角的发丝，露出了一张无暇的侧脸。
    在夜市灯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惊心动魄的温婉光辉，
    这一瞬间，就如同九月的风猛烈扑击着明亮的草坪，每个人心中都开出一朵关于恋爱的花朵。
    卖鞋子的年轻老板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直到烟蒂的火星掉落在手上，他才“倏”的反应过来。
    她明明穿得这么性感，百褶裙下是光滑纤细的小腿，头发还挑染成栗红色，看上去好像是个艺术生。
    可是，她为什么还愿意为男朋友蹲下解鞋带呢？
    这不应该是艺术女生应该做的事情啊，不应该啊，真的不应该……
    不是，妈的凭什么啊！
    “陈主任，我觉得这双还不错呢~”
    俞弦替陈着穿好鞋子，然后站起身绕了两圈，感觉非常的合适，于是对老板说道：“这双多少钱？”
    “235。”
    老板木然的说道，经历过刚才那一幕，他都对女生付钱这个行为没什么感觉了。
    “那便宜点呢？”
    可是，鱼摆摆依然习惯性的砍价。
    “200是最少了，这些都是仓库里的正品鞋，有一点小破损才能有这个价的。”
    年轻老板有气无力的说道。
    “emmm……”
    俞弦嘟嘴想了想，要是自己买鞋，肯定会再砍一会的。
    但是给陈着买的嘛，200就200吧！
    俞弦从自己的小钱包里，掏出两张纸币递给了老板，然后明亮的眼神看向陈着：“你现在想穿新鞋还是旧鞋呀？”
    陈着没回答，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俞弦歪着头：“你是说给你买鞋子吗？看到好看的为什么不买呢？”
    就像她下意识先把好吃的让给陈着，俞弦甚至也没有觉得，蹲下为陈着解鞋带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陈着沉默着，低头看了一下俞弦为自己系好的鞋带，果断的说道：“必须穿新鞋，这个鞋带我舍不得解开。”
    “鹅鹅鹅……”
    鱼摆摆被逗得笑了起来，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信息，然后大大方方把手机递给陈着。
    “陈主任，我还有两个室友一直想见见你，你赶不赶着回去？”
    俞弦笑着问道。
    陈着接过手机看了一下，大概就是鱼摆摆的室友们听说陈着来了，发信息过来吵着要见一见。
    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狗男人，把俞美人的心都偷走了。
    陈着自然不会拒绝，俞弦一定也很希望自己进入她的生活圈子，分享她所有的一切。
    于是，陈着就在学校附近一家糖水店里等着，并且点了几杯杨枝甘露。
    很快，吴妤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高挑女孩，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
    艺术生们颜值水平还是可以的，这两个女生可能丢在美院不算很起眼，不过如果在陈着的本科经济班，大小也能当个班花。
    她们一眼就发现了俞弦，同时也发现了陈着，于是跑过来搂着俞弦也不知道悄悄说了些什么，然后四个女生都在捂嘴偷笑。
    笑完以后，她们都主动和陈着打个招呼，一个叫路恬，一个叫许梦竹，听声音应该就是军训那晚抢俞弦手机的女生。
    “陈主任，初次见面感谢请客啊~”
    路恬和许梦竹都开个玩笑。
    “啊？”
    陈着心想俞弦把我绰号都说出去了吗？
    鱼摆摆也是瓜子脸一红，自己在宿舍里说起陈着太多次啦，再加上女孩子都比较好奇，她们哪有不使劲猛挖八卦的。
    接下来，四个女生就在聊着学校里的课程，陈着就自顾自喝着自己的糖水，听一听美院里的新闻，其实无非就是：
    有栋教学楼据说闹鬼；
    有个师兄是个渣男；
    那个一直不结婚的老教授，她是不是受过什么情伤；
    ……
    鱼摆摆虽然也听得很入迷，但是仍然没忘记陈着要早点回去。
    8点半左右的时候，她就送着陈着来到公交车站了。
    公交车站台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大学生，大部分都是即将分开的情侣，他们旁若无人的告别，眼里只有对方。
    “陈主任，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呀？”
    俞弦恋恋不舍的问道。
    恋爱脑就是这样，总觉得相聚的时光太短，这次刚分开又期待下次见面的日子了。
    “随时随地。”
    陈着温和的说道：“我有空就可以来广美，伱有时间也可以去中大。”
    “好~”
    俞弦这才开心一点，没多久公交车就晃晃悠悠过来了。
    陈着上车以后，俞弦还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公交车她才回到糖水店。
    “你家陈主任走了吗？”
    路恬调侃着问道。
    “嗯~”
    俞弦坐下来，憨憨的发了一会呆。
    “是不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许梦竹的男朋友在暨南大学，也在市区那边，每次分开都好像心里突然被挖空了。
    “是。”
    俞弦点点头承认。
    但是呢，她又吸了一口甘甜的杨枝甘露，目光又再次明亮起来。
    见面有见面的欣喜。
    但是不见面的时候，可以倒数快要见面的日子呀。
    鱼摆摆觉得，这也是一种浪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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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小阁老”的进步之路

    第93章 “小阁老”的进步之路
    陈着从番禺回到学校宿舍，已经差不多10点了。
    看看股票，又和室友聊会天，睡前和鱼摆摆道了声晚安，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依然是早八。
    大学有些专业的课程就是比较多，陈着很不幸就选中了这门学科。
    不过好像从这个时候开始，真正的大学生活才缓缓拉开序幕，按照课表有规律的起床、上课、午休、听讲座……
    小伙伴们刚开学似乎都比较忙，大家都在适应着各自专业和老师的节奏，只能QQ上互相吐槽和安慰一下。
    陈着不仅要处理学业，还要兼顾班级里的日常，他很担心影响自己那份前途无量的“打字员”工作，特意找到辅导员符倩玲，提出增加一个“团支书”的申请。
    “这两天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你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
    符倩玲问道。
    陈着平静的回道：“我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不如还是像班长那样投票选举，这样大家都能心服口服。”
    符倩玲点点头，让陈着安排大家开个班会。
    陈着是很想刘麒鸣当团支书的，但是又不愿意给符倩玲留下一种“班长与团支书沆瀣一气”的感觉，所以并没有直接推荐他。
    但是呢，班会是晚上7点开的，陈着故意把时间提前一个小时，班级同学6点就到了教室。
    在开班会之前，利用“统计班级同学选修课”的机会，陈着带着刘麒鸣狠狠的刷了下存在感。
    等到投票的时候，大刘差不多以30票当选了团支书。
    刘麒鸣在男生群体里本身就有支持基础，再加上这次没有人和他竞争，票数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当然这里也有陈着在女生面前，暗中帮忙说了些好话的原因，刘麒鸣非常感激，表示这事记在心里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刚上完高数课，刘麒鸣突然走过来神神秘秘的问道：“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陈着一会要去综合楼勤工俭学，今天祁政又打电话找自己了，至少在短时间之内，祁老师那边的优先级都会很高。
    所以，陈着摇摇头说道：“不太确定，怎么了？”
    刘麒鸣都不知道陈着在学校的预算管理科当打字员，学生一般都不会去这种部门，距离自己的生活太远。
    “今晚，学生会宣调部新学期聚餐。”
    刘麒鸣捂着嘴巴，压低声音说道：“我那个老乡部长也喊我了，准备介绍部里的师兄师姐认识一下。”
    陈着以前听大刘说过，宣调部今年要招四个新生，这种聚餐叫上刘麒鸣，基本上就是要内定其中一个位置了。
    难怪他这两天总是眉飞色舞的有些兴奋。
    “那就恭喜了啊。”
    陈着拍了拍刘麒鸣肩膀说道。
    “我也和老乡提起了你。”
    这时，刘麒鸣终于把“惊天好消息”告诉了陈着：“他说今晚的聚餐，你也可以过去聊一下。”
    陈着有些意外，这种聚餐可不是人人都能去的，看来大刘在背后替自己说了很多好话。
    “谢谢老大，我尽量过去。”
    陈着还是不能完全保证，当然他心里也觉得大刘比较够义气，这人能处。
    “尽量？”
    刘麒鸣愣了一下：“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吗？老六你是个聪明人啊，应该知道今晚表现好一点，进宣调部肯定没什么问题的。”
    为了陈着的进部（进步），大刘确实做了不少工作，部长老乡才同意提前考察一下陈着。
    刘麒鸣主要有三点考虑。
    一是还陈着的人情；
    二是争一口气，毕竟在班长竞争中输给了陈着，但是在学生会里有部长老乡照拂，那就能反压陈着一头了；
    三是觉得陈着是个“可塑之才”，自己以后要是在学生会里发展，确实需要一个左膀右臂给予支持。
    结果，陈着居然还不太领情。
    其实陈着是领情的，就是觉得多此一举。
    进了宣调部又怎么样呢？至少要大二才能当副部长，然后→部长→学生会副主席→学生会主席。
    最后，就算“学生会主席”也得受团委指导。
    可是团委的老师在预算管理科这里，被晾了五分钟还得陪着笑脸。
    我还要去宣调部熬资历做什么？
    可是又不太忍心辜负大刘的一片热心，陈着想了想说道：“还是尽量，尽量中的尽量。”
    “真受不了你。”
    刘麒鸣没办法，只能把聚餐的时间地点告诉陈着，并且提醒他务必不要迟到。
    ……
    陈着来到综合楼的发展规划处，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汪季老处长并不在办公室。
    于是，在那间搁打印机的小房间放好书包，来到了祁政的办公室。
    “祁老师。”
    陈着敲敲门打个招呼。
    祁政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应该是等着祁政的批复。
    “陈着来了啊。”
    祁政眼睛盯着电脑，手里敲着键盘，随口说道：“你等一等啊，我这里有点事还要忙。”
    “好的~”
    陈着礼貌的应了一声，看见男老师手边的一次性水杯里，已经没有水了。
    于是弯腰端起水杯，拿到饮水机前帮忙加了一点，大概8分满的样子。
    男老师不知道陈着和祁政之间的关系，唬得站起来双手接过，不住的说道：“谢谢，谢谢……”
    祁政看见了这一幕，目光在陈着身上不易察觉的逗留一秒，然后又转回去了。
    紧接着，陈着又平静的走到祁政的办公桌边上，看到白色瓷杯里也只有一半的茶水了，轻声问道：“祁老师，要不要给您续点热水？”
    祁政又对着电脑又敲打了几个字，这才“嗯”了一声。
    陈着沉稳的端起瓷杯，也是续到了大概8分满，然后小心的放到祁政的桌上。
    离他手边大概20公分，这样既不会因为敲键盘碍事，又能够随时端起茶杯饮用。
    其实呢，如果是真正的秘书，这个时候应该冲刷一下茶杯，然后再换上新茶。
    不过陈着对祁政的喝茶习惯不了解，那样做就得一件件的询问，不仅会耽误祁政的时间，还有点故意显摆自己的感觉，可能会过犹不及。
    所以在脑海里权衡一会，只是给祁政和过来办事的人续了茶，然后就安静的回到小房间里了。
    这样呢，显得既低调又机敏。
    过了一会，听到走廊里那个男老师“谢谢祁科，有空来团委指导工作……”的说话声，陈着重新坐直身体，他知道自己的任务要来了。
    “不知道又要打印什么稿子。”
    陈着心里想着。
    没想到的是，祁政把陈着喊到办公室以后，居然递过来一份2005年中大关于年轻教师福利房物业管理费收取的调研材料。
    “年轻教师福利房”是高校一种比较常见的现象，就是在附近或者学校里面圈一块地盖楼，达到一定职称和工作年限才能住进去。
    每个月呢，只要收取少许的物业管理费用就可以了。
    现在这一份材料，大概就是调研每平方米收取多少钱的意见汇总。
    “陈着。”
    祁政喝了一口刚刚倒好的热茶，说道：“你对公文的格式既然那么熟悉，高考语文138的文字功底也应该不错，要不要学习写份公文看看？”
    “啊？祁老师，我以前从没写过这个啊。”
    陈着“为难”的说道。
    “没事，不会可以学嘛。”
    祁政笑着说道：“伱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就是根据这个调研材料，写一份关于收取福利房物管费的通知，表述清楚意思到位就行了。”
    “那……”
    陈着想了一下，对祁政说道：“祁老师您以前写过的《通知》模版，我能不能借来学习一下。”
    “没问题。”
    祁政爽快的说道，从杂乱的文件夹里，抽出几份《通知》递过去。
    事已至此，陈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我就试一下，如果写的不好，还请祁老师多多批评。”
    祁政含笑点头。
    回到小房间，陈着看了看祁政拟定的那几份通知，摇摇头放在一边。
    写的什么玩意！
    自己当副科时水平就比他高很多了。
    之所以还要祁政写过的模版，就是担心自己写的太过出彩，那时就可以推脱“完全是参考祁老师思路和想法、祁老师珠玉在前，我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其实陈着回去以后，祁政也打开了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里面赫然是一份2005年自己拟定的《关于我校收取福利房物业管理费用的通知》。
    其实这份《通知》很早就下发了，祁政之所以拿一份旧的材料让陈着重新拟写，就是想考察一下陈着的水平。
    如果水平还可以，眼下的《关于进一步深化各院（系）预算管理制度改革的意见》就可以让陈着帮忙拟个初稿。
    如果水平不太行，这事就当做没发生，祁政也不会批评，但是这类事就不会再找陈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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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我圈子更高级

    第94章 我圈子更高级
    祁政以为这篇《通知》，“初学者”陈着至少要写一个晚上，毕竟可能还要网上找一找范本。
    实际上陈着看完调研材料的意见，心中有数以后，打开word就是干。
    他压根都不需要网上去找材料，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范文。
    这一刻，他突然就理解“装逼装到自己擅长领域”是什么感觉了，一打开word，手指就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开始打字。
    先是打了一行标题：
    《关于规范我校福利房物业服务收费管理的通知》
    相比较于祁政在2005年拟定的那份《关于我校收取福利房物业管理费用的通知》。
    口语化顿时减少了很多，公文的正式和严肃性立刻就体现出来了。
    下面就是正文：
    为进一步规范我校住宅区物业服务收费行为，完善物业服务形成机制，保障教师业主的合法权益……
    这些话就好像是渴了知道要喝水，那些本来跳动着不规律的汉字，在陈着的手里乖乖组成了措辞得当、层次分明、严谨权威的公文文体。
    下午6点的时候，刘麒鸣打电话过来催促，询问陈着为什么还没有来？
    陈着看了一眼祁政的办公室，发现依然开着灯，于是说道：“我可能要晚一点了。”
    “卧槽！”
    刘麒鸣忍不住教育道：“你打算让那些部长和副部长等你吗？老六，你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陈着心想我tm就是太分得清轻重缓急了，所以必须在这里等一下。
    手里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实在不适合比领导走得更早。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陈着说道：“我对学生会的兴趣不是很大。”
    “可是我都和部长说了啊。”
    刘麒鸣声音里有些埋怨：“刚才部长还问，你那个室友怎么还没到？”
    “哎~”
    陈着叹了口气：“那再等等吧。”
    直到快7点的时候，走廊里终于传来祁政洗杯子的声音，估计是准备下班了。
    他大概也听到了陈着还在敲敲打打，走过来问道：“写的怎么样啦？”
    陈着把已经基本写完的《通知》文档最小化，站起来回道：“还在学习祁老师之前的模版，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祁政丝毫不意外：“这是正常的，我记得刚写第一份公文时候也是这个感觉。你先早点回去，不要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明天有空再过来吧。”
    “我想再忙一会的，反正回宿舍也没事做。”
    陈着说道。
    看着如此上进、低调、眼里又有活的学生，祁政心里是比较满意的，甚至难得的开个玩笑：“没事做就去找个女朋友，我听说你们这一届岭院有个女生很漂亮，在论坛上都非常火。”
    陈着干笑两声，他总不能说那个女生和自己是高中同班同学吧，自己和她还被造谣是情侣。
    就这样随意闲聊一会，祁政收拾好东西就锁门回去了。
    陈着又重新打开《通知》，调整了一下格式、标点和错别字。
    至此，一篇完美的公文出炉了。
    这是陈着火力全开，进入“zone状态下”写出来的公文，水平之高不夸张的说，直接发在省府官网上都是可以的。
    你以为省府那些方案、规范、决定……都是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写出来的吗？
    并不是，几乎都是那些三四十岁的处领导拟定的。
    但是这篇文稿如果直接交给祁政，未免有些太夸张了，所以要进行“污化”。
    什么叫“污化”？
    就是适当的犯一两个小错误，这样比较符合自己初次写公文的“人设”，而且也不至于让祁老师太过自卑。
    但是这个尺度非常关键。
    首先，那些具体的数据是不能错的。
    因为数据是最简单的，只要誊抄过来就行了，如果连数据都抄错了，领导心里会觉得你这个人比较粗心。
    其次，对陈着来说格式也不能错。
    因为他就是依靠“熟练掌握公文格式”才得到这个写公文的机会。
    最后呢，这个错误不能太偏，一定要让领导一眼就能发现。
    所以，陈着选择了这样一个点。
    就好像高中作文的最后一段，都会进行总结或者感情的升华。
    其实公文也差不多，都要在最后一段需要阐述该文的意义或者作用。
    陈着把原来自己写好的那一段全部删掉，改成了很简单的一两句话，打算把剩下的都留给祁政老师进行补充和发挥。
    这个时候，刘麒鸣又电话过来了：“7点15分，伱到哪里了？”
    其实刘麒鸣这个时候都有后悔，早知道陈着这样不知道轻重，就不帮他在部长面前说话了。
    刘麒鸣担心陈着迟到太久，影响自己在老乡部长心里的形象。
    “来了来了。”
    陈着一边关电脑一边说道。
    这次刘麒鸣学聪明了，坚持问道：“你现在到哪里了？”
    正在下楼梯的陈着说道：“我在等红绿灯了。”
    “等红绿灯”是一句很好用的托词，给人一种我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被红绿灯耽搁的感觉。
    果然，刘麒鸣听到这话都不催了，还对身边不知道谁说道：“已经在对面等红绿灯了……”
    ……
    一直到7点半，陈着才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饭店包厢门口。
    包厢里坐着十来个人，男生女生都有，迟到推门进来的陈着显得有些扎眼。
    “不好意思啊。”
    陈着诚恳的四面道歉：“学校里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
    来到刘麒鸣身边坐下来以后，又问着大刘：“部长在哪里？”
    刘麒鸣看着旁边一个气质颇为沉稳的男生说道：“这是我们宣调部的部长杜修。”
    陈着站起身，特意来到杜修面前说道：“不好意思学长，有点事耽搁了。”
    这是公务应酬迟到时最标准的应对办法，先和身边的人先解释一下，再专门和桌上地位最高的那个人解释下。
    只要不是有傻逼存在，一般大家都能体谅的。
    杜修果然没说什么。
    偏偏坐在斜对面的一个男生，突然大声说道：“现在大一的小孩真是厉害啊，刚开学都能这么忙，让我们干等半个小时。”
    这句话的针对性很强，陈着心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傻逼。
    “那是宣调部的副部长艾文涛。”
    大刘在旁边悄声解释道：“马院大二年级的。”
    “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的？”
    陈着更纳闷了，自己连马院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按理说不应该有交集啊。
    “他好像看我有点不太爽？”
    陈着问着刘麒鸣：“怎么回事？就因为迟到吗？”
    “肯定不是啊。”
    大刘趁着别人在聊天的时候，低头说道：
    “今年部里招新四个人，他们打算招两男两女。杜部长这边推荐了我，顺便考察你，艾部长也带了个大一新生来吃饭，那是他推荐的人选；还有那个女副部长叫倪可欣，她也带个新生过来，不过是个女的……”
    “牛逼啊~”
    陈着心想学生会这么黑暗的吗？
    一共对外公开四个名额，结果备选的已经有三男一女了。
    喂，巡视组？
    我要举报这里有人搞幕后交易！
    不过，陈着也突然明白为什么艾文涛会针对自己了，只招收两个男生，但是现在已经有三个备选了。
    刘麒鸣和部长杜修是老乡，所以大刘地位是很稳的。
    那剩下的一个名额，艾文涛肯定会推荐自己带来的那个男生，顺便打击一下竞争对手陈着。
    “不至于吧……”
    陈着心里都觉得有些好笑。
    下午在预算管理科的那个男老师好像就是团委的吧，他应该是你们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他都要站起来接过。
    陈着瞬间觉得这里的层次太低了，他本身对于学生会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意愿，心想不行我就高风亮节一下，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想到这里，陈着朝着艾文涛带来的那个新生看过去，本打算释放一些善意。
    结果，两人目光一交汇，彼此都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你是……”
    对方使劲皱着眉头：“陈着吗？你初中是16中6班的吗？”
    “你是杨锦祥？”
    陈着也慢慢回忆起来了，这好像是初中时的班长啊。
    “是啊！”
    杨锦祥笑了一声：“王长花说过你在岭院，我还想着有空去找你玩呢，我在马院。”
    “你好，好久不见啊……”
    陈着有一种初遇老同学的欣喜。
    正打算走过去和他说两句话，杨锦祥站起来，好像在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却无意中挑起了当年的糗事：
    “我和陈着是初中同学，当年他可不像现在这么高，个子矮矮的经常被人欺负。有一次被人抢走了可乐，陈着可难过了，还是我帮他要回来的……是吧？”
    杨锦祥笑着问道。
    大家听了好像有些难以置信，副部长倪可欣还有她带来的那名大一女新生，不住的打量着陈着。
    陈着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神情也没有刚才那么惊喜了，扫了一眼杨锦祥，平静的说道：“印象里，我记得是王长花帮我要回来的，你只顾着在旁边说风凉话。”
    “啊？”
    杨锦祥脸上有些尴尬，马上又说道：“可能是你记错了吧。”
    陈着没搭理，又重新坐了回去。
    陈着的理念是可以竞争，也可以使用手段，但是至少得高深或者巧妙一点吧。
    这种当面揭别人过去糗事，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真是无聊又低级啊。
    为了一个学生会的位置，至于吗？
    不过杨锦祥和艾文涛都是马院的，这个院的学生好像是挺需要这些buff加持，毕竟他们极大可能都是走仕途。
    那也就是说，你俩都要入党咯？
    还包括那些评优咯？
    陈着看着正在说话的艾文涛和杨锦祥，突然兴趣缺缺，甚至有种他们不配和自己一桌吃饭的感觉，转头对刘麒鸣说道：“我先走了。”
    “啊？”
    刘麒鸣低声说道：“何必和这种小丑一般见识呢？”
    “就因为是小丑，我才不想和他们坐一桌。”
    陈着站起身，又礼貌性的和部长杜修说道：“学长，我有点事先走了。”
    杜修看了眼陈着，点了点头。
    等到陈着离开以后，包间里艾文涛又说道：“开个玩笑就受不了，这种心境还怎么面对挫折，我觉得我心态就挺好的，就像去年入党名单没有我，我就耐心等今年的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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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才华就像怀孕

    第95章 才华就像怀孕
    宣调部晚上聚餐结束以后，杨锦祥回到学校里，给初中同学卞小柳打去了电话。
    16中6班有三个同学考上了中大，不过明显杨锦祥和卞小柳联系更密切一点，经常打打电话网上聊聊天什么的。
    陈着呢，似乎和初中时一样，只是一个成绩很好但很容易被遗忘的小透明。
    杨锦祥在电话里，有意无意说起自己如何结识了校学生会宣调部副部长艾文涛，然后对方又是如何的欣赏自己……
    晚上，还带自己出席了宣调部的新学期团聚。
    “也就是说，你百分百能入进学生会喽？”
    卞小柳问道。
    杨锦祥很想说铁定是100%的啊，不过为了谦虚一点，他还是说：“一切皆有可能，万一有什么阴差阳错呢？对了，我今天还见到陈着了。”
    “陈着？”
    卞小柳声音顿了一下，她永远记得暑假学车时，陈着假冒广金学生欺骗自己这件事。
    并且在开学报到那天，自己去质问并且批判式pua他的时候，陈着居然压根不介意的离开了。
    “他做什么了？”
    卞小柳有些烦躁听到这个名字。
    “今晚聚餐时他也在场。”
    杨锦祥笑着说道：“不过这人心态还是不行，大家只是开了两句玩笑，他就受不了直接离开了，怎么上了大学还这么幼稚啊？王长花那么推崇他，我当时还以为陈着变得多厉害了。”
    在杨锦祥的叙述里，轻飘飘用一句“玩笑”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并且还觉得陈着不够大度。
    “他啊，不仅幼稚而且虚伪……”
    卞小柳好像也找到了宣泄口，两人一起说了很多陈着的坏话，最后还颇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要不要下来喝点东西？”
    杨锦祥突然问道。
    在他的眼里，卞小柳长得还不错，而且没谈过恋爱比较清纯，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自己也不是一般人了，应该谈个可爱的女朋友。
    “嗯……”
    卞小柳犹豫了一下，其实她觉得杨锦祥不够帅，大学里的第一杯奶茶，不是很想和杨锦祥一起喝。
    颜值身高，至少也要和陈着差不多对等吧。
    不过她现在正聊到兴头上，而且杨锦祥是马院的，专业条件也还可以，所以她最终还是说道：
    “好吧~，我记得校门口就有一家奶茶店，你等我换个衣服。”
    “没事，我去你楼下等着。”
    杨锦祥一边走向西苑，一边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批评陈着。
    “不过就很奇怪，陈着这个人桃花运还是可以的”
    杨锦祥想吹捧一下卞小柳，说道：“他初中和你是同桌，高中不知道，上了大学又和宋时微一个学院。宋时微你知道吧，现在那个岭院之花……”
    杨锦祥本来的意思，大概是想夸卞小柳和宋时微一样漂亮。
    结果，卞小柳那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篇翻译没完成，拜拜！”
    说完，卞小柳直接挂了电话。
    杨锦祥呆呆的看着手机，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如果说，陈着对卞小柳的伤害只有a-，那宋时微造成的伤害就是sss+。
    那种热切迎上去加了QQ，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发现被冷漠删除的耻辱感，深深镌刻在卞小柳的心上。
    以至于她现在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岭院学生。
    ……
    所以说世界很奇怪，可能明明都没做错什么，无缘无故就被人摆在对立面了。
    反正陈着是不能理解，为了一个学生会的破位置，直接公开中伤同学的行为。
    真以为能如愿吗？
    第二天上午，经济班只有三节课，下课后陈着又来到综合楼。
    打开电脑重新检查了一遍《关于规范我校福利房物业服务管理费用的通知》，然后打印好来到祁政的办公室。
    “这么快写好了吗？”
    祁政有些意外，问道：“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其实昨晚陈着和俞弦说了晚安就睡了，估计还不到12点。
    但是呢，陈着没有直接回答“熬没熬夜”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担心祁老师急着要……”
    “我急什么呀！都是2005年的文件了。”
    祁政摇了摇头，心想陈着心里有任务就睡不着觉的性格，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
    祁政接过陈着写好的通知，他本来是随意松散的倚在靠背上，但是只看了第一段的第一行，突然下意识的想直起腰。
    扭头看了一眼陈着没说话，然后默默的把整篇《通知》读完。
    此刻，办公室里安静的只有电脑主机“呼呼”转动的声音。
    祁政读完了第一遍，右手握拳放在鼻子下方，这是一种思考时的习惯。
    然后，他又皱眉读了第二遍。
    读第三遍的时候，祁政突然打开电脑，调出自己曾经写过的那份《通知》。
    材料是一样的材料，通知也是一样的通知，但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风格才有特别明显的差距。
    所以就好像高考作文似的，在相同背景和题干下，有人满分有人零分。
    倒不是说祁政的那篇就是0分，但有时候我们写东西的时候，其实是视角是被蒙蔽住的。
    写好一篇文章（小说）就忍不住沾沾自喜，觉得这是天下第一等的水平，自己很难发现其中的问题。
    直到有其他人指出来，或者见到水平更高的文章。
    祁政现在就有这种感觉，这肯定不是抄的，因为自己写的“标准答案”才70分，陈着从哪里抄到90分？
    倒是有别人代写的可能，但这种事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的，才华就像咳嗽和怀孕，有时候藏是藏不住的。
    相对而言，平庸和弄虚作假在压力和繁复的任务之下，时间久了也会显露出来的，陈着不像是那么没脑子的学生。
    “那就是他自己写的了？”
    祁政觉得更不可思议，第一次写公文就写出这种水平吗？
    整齐、规范、庄典，唯一的问题就是最后一段有些草率，对于福利房收取物业管理费的意义没有阐述到位。
    不过这是小问题。
    “陈着。”
    祁政用笔把最后一段圈起来说道：“最后一段啊，可能还要这样修改下，统筹兼顾……综合管理……严格执行……”
    于是在祁政的指导下，陈着又回去修改了一遍。
    其实就相当于把他昨天写好又删掉的最后一段，重新给补上了而已。
    但是在祁政心中，这份高水平的《通知》自己就有了点参与感。
    他让陈着把电子档也发到了自己邮箱，下载保存在电脑里，然后又喊陈着过来，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外在行为就是内心想法的一种反应，这个不经意细微的举动，预示着陈着在祁政心中份量开始不一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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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重生之我在中大当副处

    第96章 重生之我在中大当副处
    “小陈，你写这个公文很有天赋啊，水平真是不错。”
    祁政看向陈着夸奖道。
    “谢谢祁老师鼓励。”
    陈着适时的露出受到夸奖时，该有的高兴神情。
    同时，又夹杂着一点谦虚和惶恐：“其实我就是把您之前写的那些《通知》反复观摩，然后又在网上找了一些省府里范文，结合着写出来的。”
    “嗬嗬~”
    祁政笑了笑，虽然他知道陈着是在恭维自己，不过并不反感。
    毕竟，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
    其次，陈着不是那种只会奉承不会办事的学生。
    这么多年下来，发展规划处勤工俭学的有三类学生：
    第一类憨厚有余但机敏不足，他们做事也还算勤恳，但是脑筋死板眼里没活；
    第二类就是脑袋太活泛了，会说话也有眼力劲，但是做事能力实在不敢恭维。打印一篇手稿都有七八个错别字，惹得汪季老处长都曾经生过气；
    第三类就是陈着的“前任”了，那个考研离开的女生，没有明显缺点但也没有特别的优点，属于那种“能用但不是特别好用”的类型。
    陈着是唯一一个，从说话到做事，并且能力全部得到祁政认可的学生。
    而且他才刚刚大一，祁政觉得从现在开始培养，至少三年内都有个小助手帮忙分担工作。
    祁政又和陈着闲聊了几句大学生活和专业，他不是真正的老师，属于高校的中层财务领导，所以话题很快绕回来了。
    “现在到处都在喊口号抓改革提效率，我们发展规划处也不能落后，老处长想对现有的预算制度进行改革，所以要先拿出一个意见章程去会议上讨论。”
    祁政转过身打开电脑，让陈着过来看一下。
    这是陈着第一次来到祁政的座位里面，预算管理科科长是批钱的，位置比较敏感。
    所以不管祁政的桌面多么杂乱，陈着只要没得到允许，都不会靠近帮忙收拾的。
    “这是我写了一半的《关于进一步深化各院（系）预算管理制度改革的意见》。”
    祁政滚动着鼠标滑轮，让陈着粗略的看了一遍大概，然后说道：“你有没有信心来挑战一下这种文件？”
    挑战？
    陈着愣了一下，心想不就是《意见稿》嘛，而且还只是一个大学里的改革意见稿。
    老祁，你知道我曾经为全省的整个行业拟定过改革意见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陈着嘴上这样说道：“如果没有祁老师写好的这一半，我真是没什么信心，但是您都打好基础了，我没有道理不敢挑战一下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陈着笑着说道。
    “哈哈哈……”
    祁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着这小子，说话每次都不偏不倚的特别舒服。
    于是，祁政从书柜里拿出几盒文件，厚厚足有二十厘米高，递给陈着说道：“这些是写《意见稿》的相关材料，可以给你参考一下。”
    陈着抱着文件盒正要出门，祁政也在背后叮嘱道：“陈着，有些数据记得要保密啊。”
    “我知道。”
    陈着知道这项任务关键点，除了写好以外，还要注意保密。
    ……
    接下来的两天，陈着突然就忙起来了，只要有空就过来看材料。
    祁政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也提供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便利。
    比如说在那间小打印室里，放了一台电风扇，因为那里是没有空调的；
    又增加了一张椅子，让陈着可以放一放书包。
    并且赠送给陈着一套茶具，祁政有很多这些小玩意。
    反正最后陈着整理一下，他自己也有点愣住了。
    除了面积有点小以外，和我原来的办公室有啥区别？
    重生之我在中大当副处？
    有一天上完课，陈着又利用午休时间过来做事。
    其实这份《关于进一步深化各院（系）预算管理制度改革的意见》他已经写得差不多了，稍微调整下格式就可以完美交稿。
    下午两点左右，祁政还在休息，但是已经有人拿着预算申请报告在门口徘徊等待了。
    这种在预算管理科是比较常见的现象，陈着探头看了下，发现居然是那天屁股坐一半的团委男老师。
    团委级别不算低，书记是正处，但是重要性是比不过发展规划处的。
    况且，这些来办事的老师又不是团委的书记。
    但是，祁政却是实打实的科长。
    所以，他们的姿态不得不低一点。
    陈着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开学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沉思一会突然走了出去，压低声音对团委的老师说道：“祁老师可能还要过一会才开门，你要不要去那边等一等？”
    男老师没有忘记那天帮自己倒水的陈着，看了看祁政紧闭的房间，客气的说道：“那就麻烦了。”
    本来以为只是换个地方站一站，可是过来以后，坐着板凳，吹着电风扇，喝着陈着泡好的茶水……
    他突然有些懵逼。
    “兄弟，我叫郑炬，你是……嗯……处里新进来的职工吗？”
    这个叫“郑炬”的团委老师，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太可能。
    陈着那张脸上，明明还有一种稚气未脱的胶原蛋白啊。
    “不是。”
    果然，陈着笑着说道：“我是岭院的大一新生，我叫陈着，在这里勤工俭学。”
    “勤……”
    郑炬眨了眨眼。
    自己还和好几个人共用一间办公室呢，一个勤工俭学的大一新生，凭什么有茶喝着，有独立办公室坐着？
    虽然早知道发展规划处位高权重，但是勤工俭学的学生都能有这样的环境，待遇也太好了吧。
    难道这个叫“陈着”的学生是关系户？
    郑炬一边抿着茶水，一边打量着陈着。
    陈着笑吟吟的什么都不说，反正随便他猜。
    “叮铃铃~”
    就在这时，郑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通说了几句话，站起身叹了口气说道：“有点事要先回去，只能下次再来送报告了，谢谢你啊同学。”
    又是白跑一趟，九月份广州太阳正是火辣的时候，从团委走来一趟综合楼，衬衫基本就湿透了。
    “郑老师。”
    陈着看着郑炬手里的预算报告，突然说道：“要不要我帮你转递？”
    “伱……”
    郑炬犹豫了一下。
    陈着笑了笑：“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减少一点你们的麻烦。”
    “没有没有，一份活动预算的申请而已。”
    郑炬还怕陈着误会，特意把报告拉出来晃了一下。
    心里面却在想着，只是转交一下活动预算申请而已，又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另外，预算管理科堆积了太多这类报告了，每当祁政收到新的申请以后，总是看都不看一眼，习惯性的先放在旁边。
    根据以往的经验，普通老师来这里办事，从递交申请到同意批复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
    除非活动非常重要，有学校领导参加才会秒批。
    既然不论如何都要等那么久，让陈着帮忙转交一下也没关系，总之他也是这里勤工俭学的中大学生。
    “那就谢谢你了，同学。”
    郑炬把申请文件递给陈着，又把电话留了下来，匆匆回去处理其他工作了。
    ……
    没过多久，祁政午休醒了，办公室里传来拉窗帘的声音。
    但是陈着没有立刻过去转送申请报告，他下午其实有课，不过还是耐心等到三点半左右。
    根据以往陈着观察的习惯，祁政这个时候应该是喝完第一杯茶，但是忙得没时间续上第二杯茶。
    陈着拿着团委的预算申请报告来到祁政办公室，果然，他的白色瓷杯里只有一小半冷掉的茶水。
    “祁老师。”
    陈着礼貌的问道：“要不要加点热水？”
    “哦，谢谢。”
    祁政正忙着其他事情，随口感谢一声。
    陈着倒好了热茶放在桌上，然后，把团委的预算申请紧挨着搁在瓷杯旁边。
    “祁老师，您午休的时候团委那边有人过来递交材料，我担心会打扰到您，就把材料接过来让他先回去了。”
    陈着稍微解释了一下。
    祁政“嗯”了一声，他没有在意这些小事。
    过了一会儿，当他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端起茶杯正要饮用的时候。
    余光中，突然瞥见了那份团委的活动预算申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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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上位的人叫陈着

    第97章 上位的人叫陈着
    祁政以前处理这些活动预算的申请报告，基本上都是根据提交时间的先后顺序进行。
    当然也会有插队，比如说有领导或者是熟悉的朋友打招呼，那就可以先进行批复。
    其他的那就随缘了，轮到你或者是先注意到你，那就先审批你的。
    如果你运气比较差，没关系祁政大概两周整理一次文件，对于遗漏的申请会进行集中审批。
    所以为什么普通老师递交的报告要两周时间才能批复，并不是因为预算管理科的答复时限是14个工作日（含周末）。
    只是因为祁政归纳整理的习惯是两周。
    这个听上去有些儿戏，但是不要说高校里了，有时候就连体制之内都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存在很多年。
    不过也因为这样，陈着才有发挥空间。
    三天以后，陈着突然接到了郑炬的电话。
    “陈着！”
    郑炬语气有些兴奋，但又有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生怕和别人分享的小心，用一个词语概括就是“奇货可居”。
    “郑老师有什么指示？”
    陈着正在宿舍里看股票。
    “叫什么郑老师，我今年28也就比你大10岁吧，叫郑哥！”
    郑炬马上要求陈着更改称呼，然后说道：“晚上有没有空，一起来校门口吃点宵夜？”
    陈着猜出来大概是什么原因，不过他也没有矫情，摸了摸身上还剩下的300多块钱，说道：“要是让我请客，那我现在就下楼。”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老师能让你破费吗？”
    郑炬催促道：“赶快下来吧，就在下渡路那边的东北烧烤。”
    陈着挂了电话就开始换衣服，刘麒鸣在旁边问道：“出去啊老六。”
    “嗯。”
    陈着应了一声。
    “下周学生会各个部就开始招新了。”
    刘麒鸣拍拍陈着肩膀，好心提醒道：“既然宣调部不可能了，你不如去其他部门试试看呗。”
    宣调部新学期只招两男两女，本来有三个竞争人选，但是陈着中途离席也就意味着自动放弃这个名额了，剩下刘麒鸣和杨锦祥正好满足条件。
    其实大刘非常瞧不起杨锦祥的人品，不过他是副部长艾文涛推荐的人选，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
    陈着来到那家东北烧烤，郑炬已经等在那里了。
    “想吃点什么？这家的生蚝和羊肉串还不错。”
    郑炬把菜单递过来，并且说两个招牌菜，一看就是这家的老顾客了。
    等到点好了烧烤和啤酒，两人就这么随意攀谈起来。
    郑炬是中大历史专业的硕士毕业，留校后当了一年辅导员又来团委了。
    “你呢？哪里人啊？”
    郑炬说完自己的经历，他更想知道陈着这个“关系户”，到底是谁的关系。
    为什么他可以在发展规划处有一个小房间？
    为什么他还可以在里面喝茶吹电风扇？
    最吃惊的是，平时都要两周才能批复的预算申请，陈着帮忙转递以后，三天就有了答复。
    不过，陈处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听出底细的吗？
    陈着只说自己是广州本地人。
    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医生。
    不过父亲是多大级别的公务员，母亲是什么职称的医生，陈着就没有细说，完全留给郑炬自己想象。
    但是呢，已经明显感觉到郑炬的神情逐渐正经起来了，皱着眉头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很可能以为是陈着家里的关系已经延伸到学校了。
    “伱勤工俭学其实是假的吧。”
    郑炬说道：“你家里又不会缺钱。”
    陈着看了一眼郑炬，耸耸肩膀说道：“我股票账户里就躺着几十万。”
    陈着没有说谎，他本金是12万多，但是因为中船这只股票的涨势，已经30多万了。
    郑炬听了，眼神里顿时有一种“瞳孔地震”的震撼。
    果然，这小子所谓的“勤工俭学”，就是家里安排过来镀镀金的。
    “听说股票市场起伏比较大，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郑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捡两句话来回应一下。
    没想到是，陈着淡淡的说道：“没关系，中信证券的执行董事帮我监管着账户。”
    郑炬愣了一下，连忙掏出手机查了查：“宋作民？”
    “对。”
    陈着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叫他宋叔叔。”
    “靠……”
    郑炬又忍不住浮想联翩了，看来陈着的家庭关系网挺深厚啊。
    “对了，郑老师。”
    这时，陈着突然打听道：“听说校学生会是在团委指导下开展工作的，是吗？”
    “对。”
    郑炬点了点头。
    “那我能进学生会吗？”
    陈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你还要进学生会？”
    郑炬感觉以陈着的实力，进学生会完全是浪费时间啊。
    “我妈让我上大学时，进学生会锻炼一下。”
    陈着这次也没有撒谎。
    或者说，陈着今晚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撒谎，不管是股票金额，还是对宋作民的称呼。
    但是郑炬脑补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原来是家里人要求的……”
    郑炬点点头表示理解，一边吃着烤串，一边对陈着介绍道：“我们校学生会有秘书处、综合事务部、联络部、宣传调研部、项目服务部还有实践与学生发展部……”
    “秘书处和综合部都不错。”
    郑炬主动说道：“我也有这两个部长的电话，现在就喊他们出来一起坐坐，过两天正好要招新了，你先和他们打个脸熟。”
    不过，陈着却摇了摇头：“郑老师，我好像更喜欢宣传调研部。”
    “宣调部？”
    郑炬有些不太理解，这个部门在学生会完全不是强势部门啊。
    “我就喜欢这个部门。”
    陈着带着点固执的说道。
    郑炬虽然不理解，但是这个要求还是会尽量满足的，不为别的，以后再去预算管理科至少有个地方喝杯热茶了。
    郑炬掏出手机翻了一遍，脸色突然有些惭愧。
    因为宣调部地位太低了，它的很多功能甚至和秘书处重迭，所以连部长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记录。
    没有办法，郑炬一个电话把校学生会主席赵晨喊出来。
    最后，通过赵晨才把宣调部部长杜修约了出来。
    新学期开始部里的事情也比较多，正在开会的杜修突然接到上级的上级（学生会主席），还有上级的上级的上级（校团委指导老师郑炬）邀请。
    杜修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匆匆忙忙来到东北烧烤。
    然后，除了郑炬和赵晨以外，杜修看到了一个完全没想到的人。
    陈着。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杜修心中涌起疑惑。
    而且陈着和郑炬说话时的语气，似乎还不是普通关系啊。
    杜修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乱，他虽然没有得罪过陈着，但是陈着毕竟在宣调部的团聚上受了委屈。
    “杜修。”
    郑炬也不和杜修客气，他是指导老师之一，在校学生会里的话语权非常大。
    “陈着是岭院的大一新生，我觉得他素质和能力都不错，你们宣调部可不能错过这样的人才啊。”
    郑炬这句话说完，杜修顿时明白了含义。
    他冷静一下思维，压住心中的疑惑和紧张，对陈着说道：“过两天宣调部招新，陈师弟别忘记过来面试。”
    陈着呢，他好像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主动端起啤酒对杜修说道：“还请杜部长多多关照。”
    杜修连忙给自己倒满，举起酒杯说道：“陈师弟太客气了，我们一起努力把宣调部搞好。”
    陈着看了一眼郑炬，笑了笑说道：“在郑老师的指导下，一起把宣调部搞好。”
    “是是是，在郑老师的指导下……”
    杜修举杯子的手，差点都拿不稳了。
    ……
    从烧烤店回去后，已经差不多12点左右了。
    杜修依然没有琢磨透今天的事情，他就觉得世界上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轻而易举操纵着许多事情的结果。
    而自己，就是被那双大手操纵的人之一。
    “哎~”
    杜修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艾文涛打了过去。
    “部长，什么事？”
    艾文涛问道。
    “我和你说一声，你推荐的那个杨锦祥，这次进不了宣调部了。”
    杜修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
    艾文涛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人替代了杨锦祥的身份。
    “谁推荐的？”
    艾文涛声音有些怒气，自己都已经和杨锦祥承诺过了。
    所以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学生会副主席甚至是主席，也要找对方要个说法。
    “你别问了，总之这件事没有更改的余地。”
    杜修只是通知一声艾文涛，不过挂电话之前，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
    “顶替杨锦祥的，叫陈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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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你立项目我批条子

    第98章 你立项目我批条子
    “顶替的是陈着？”
    艾文涛在电话里突然没了声音。m.biquge85.com
    这种即将招新之前，临时更改人员安排，一定是更强大的关系插足；
    但如果这个人是陈着的话，其实还释放着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信号。
    不过，艾文涛来不及细细品味，很快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部长，招新名单能不能增加一个名额，我已经和杨锦祥承诺过了，我不想丢这个脸面。”
    “名单已经上报团委了。”
    杜修摇摇头说道。
    “那……”
    艾文涛抱着最后一丝可能性的问道：“能改吗？”
    要是平时，杜修肯定会说你是在开玩笑？
    已经递交团委的东西怎么更改？
    我和团委老师的关系只能说一般，除非是学生会主席赵晨亲自开口。
    但是赵晨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屁事去帮忙，宣调部招几个新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杜修想起今晚在烧烤店的时候，陈着和郑炬聊天时的那副轻松模样。
    他突然说道：“也不是不行，但你可能得去求一个人。”
    “谁？”
    艾文涛惊喜的问道。
    杜修那边沉默了一小会，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陈着。”
    ……
    那天晚上吃完烧烤后，郑炬再去预算管理科送文件，终于能有个地方落落脚了。
    有时候喝茶闲聊时，郑炬也会透露出一种强烈做事的念头。
    只不过他太年轻了，团委里论资排辈很多好项目都轮不到他，所以只能负责管理一下学生会，或者跑腿送送文件。
    陈着心里想着急什么，等我股票收益到手，以后还怕没事情做吗？
    郑炬和祁政不同。
    陈着可以对祁政恭敬，因为这是个掌握“批红实权”的科长，而且他四十多岁了，属于父辈的人物。
    郑炬不仅年轻，而且没什么实际职务。
    所以陈着和他相处时，态度尽量平等自然，并且说话只说一半，任由郑炬疯狂脑补。
    在陈着的设想里，以后很可能要和郑炬进行合作，如果开始就确定一种上下级的关系，合作时自己怎么掌握话语权？
    所以，两人最好就是像朋友一样相处，以后合作的时候呢。
    你负责以学生会的名义立项目；
    我想办法找祁老师把条子批了；
    你立项目，我批条子。
    大家一起在中大在校学生创业的光辉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着是这样设想的，而且也比较有信心，人有干劲的时候，就连上课注意力都比较集中。
    有天下课的时候，室友们都觉得上完《数量经济学》，被那些数字和计算方法弄得头昏脑涨，一个个都趴在桌上休息。
    不过，陈着还有精力和俞弦在QQ上闲聊，突然有人喊道：“班长，外面有人找你。”
    陈着中断聊天，一抬头发现居然是宣调部的部长杜修和艾文涛。
    陈着不清楚他们过来的原因，走过去打个招呼：“两位学长找我什么事？”
    杜修看了一眼艾文涛，自己不吱声。
    艾文涛没办法，当时也确实是自己挑的头，于是挤出一个笑脸说道：“陈师弟，恭喜你啊，以后我们就要在一个地方共事了。”
    “这算什么？道歉还是示好？”
    陈着心里想着，所以没接这个话茬，两只胳膊交替迭在栏杆上，目光静静地飘向远方。
    艾文涛有些尴尬，扭头看了看杜修。
    杜修假装没看见，你自己挑衅在先，现在又有求于人，只想平平淡淡的说两句话遮掩过去吗？
    我能陪你来找陈着，已经是看在过去一年相处的份上了。
    不过，杜修以前确实看错陈着了。
    陈着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哪怕被人当面挑衅，他也不说脏话，更没有青头白脸的争执。
    但是，他却有本事让当初犯贱的人，重新返回来低三下四的道歉。
    这个学弟真是可怕。
    其实艾文涛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又没办法。
    杨锦祥和自己不仅是一个专业的，而且杨锦祥的班主任，就是自己的一个专业课老师，艾文涛不仅在杨锦祥面前承诺过，伱肯定会进入校学生会。
    也在专业课老师面前打过包票，所以他才不得不这样尽力。
    艾文涛等了一会，发现陈着无动于衷，于是一咬牙低声说道：“那天……是我说话口无遮拦，陈师弟……嗯……你不要放在心上……”
    艾文涛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心里很委屈，哪有大二的部长和大一新生负荆请罪的。
    不过陈着听了，他直起腰打量一下艾文涛，突然笑了笑说道：“学长这是在道歉吗？”
    艾文涛一听更尴尬了，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好在陈着并没有仔细的深究，只是轻声说道：“总之都已经过去了，我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以后在部里还希望学长多多指教。”
    “没有没有……”
    艾文涛就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拿捏，不过看到陈着脸上又有了笑意，他才讲出了另一个目的。
    “增加一个招新名额？”
    陈着立刻明白还是打算把杨锦祥招进来。
    其实对陈着来说，如果没有这次道歉，那么艾文涛和杨锦祥以后的入会、入党、评优……
    自己都打算横插一杠子，我有这个顺手干预的能力，为什么要放过你们呢？
    总不能让他们觉得，随随便便挑衅别人也不会受到惩罚吧。
    但是艾文涛都亲自来道歉了，陈着心胸就不会那么狭小。
    只要不再傻乎乎的惹到自己，陈着还是很愿意和他们处好关系的。
    “招新增加一个名单”这件事，对郑炬来说应该问题不大。
    别说你增加1个名额，就算增加100个，只要别出乱子就行。
    但是陈着不打包票，尽管他觉得有99%以上的把握，只是开个玩笑说道：“杜部长之前很追求平衡啊，现在增加一个人，岂不是要变成三男两女了？”
    杜修苦笑一声：“那也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吧。”
    陈着眯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杜修和艾文涛眼看说完了正事，本打算邀请陈着去吃饭的，不过被陈着拒绝了。
    他现在又tm开始囊中羞涩了，时不时还要蹭一下圆圆或者宋时微的饭卡。
    这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有点降低逼格。
    不过陈着的担心显然多虑了，杜修和艾文涛现在对陈着的评价很复杂。
    既觉得他小小年纪，心思深沉，而且很有手段；
    又担心这尊大佛进了宣调部，不知道怎么供奉，强龙要压地头蛇啊。
    “这事你别对外人说，部长。”
    艾文涛觉得和大一学弟道歉，实在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我知道。”
    杜修也能理解这种心情，反正就像陈着说的那样，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两天以后。
    杜修突然接到学生会主席赵晨的通知，赵晨表示：
    宣调部新学期招新名额，由四人变成了六人。
    杜修挂了电话，一阵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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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陈处穷

    第99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陈处穷
    陈着只是随口和郑炬提了一下。
    郑炬也是随便就同意了。
    校学生会宣调部增加两个招新名额而已，又不是正规的编制，必须要组织部和编制办开会决定。
    但是在杜修看来非常的震惊，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能力范畴了。
    陈着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好像现在的股票一样疯狂暴涨。
    其实陈着就是想要这个装逼效果——
    我只要略微出手，便已经是你看不到的极限。
    不过，陈着也没有刻意安排人进去，免得杜修和艾文涛以为，自己想要在宣调部里搞小山头，准备架空三位部长。
    那也有点掉逼格。
    不是说“搞小山头”掉逼格，而是在那个窝囊地方搞小山头掉逼格。
    反正陈着就是帮着把名额要到手，小小展示一下自己的人脉，然后他就继续回云端当一名清贵的“翰林”了。
    在整个过程中，最幸福最无知的就是杨锦祥了。
    因为在卞小柳面前装逼的是他，但负荆请罪的却是艾文涛。
    而且艾文涛为了面子，也不会讲出找陈着道歉的事情。
    转眼，就是校学生会各个部门招新面试的时间了。
    宣调部的面试时间是在中午，下课后刘麒鸣约着陈着一起过去。
    当初，大刘听说招新名额从“四个变成六个”，马上就想到陈着也有机会进部了。
    所以他就在杜修面前忐忑的建议，多出来的两个名额，能不能分配一个给陈着。
    只记得杜修当时的脸色异常复杂，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才涩声说道：“好。”
    大刘以为这事很让老乡部长很为难，心中颇为自责。
    “老大，我中午有点事。”
    陈着说道：“晚一点才能过去。”
    那篇《关于进一步深化各院（系）预算管理制度改革的意见》已经写好递交给了祁政，祁老师看完赞不绝口，然后又请陈着帮忙完善另一份拖了很久没写完的文件。
    预算管理科太忙了，之前很多科室总结甚至是个人总结，祁政都没什么时间动笔。
    现在好了，有了这样一个强力小助手，祁政晚上睡觉的时候，终于不再突然惊醒想起还有总结没有写完。
    于此同时，汪季老处长又有一份手写稿需要打印出来，并且下午就得给他。
    面对两份新的任务，陈着也是欣然接过。
    人都是有惰性的，等到他们慢慢习惯这些排列整齐的公文时，陈着的不可或缺性就会真正体现出来。
    那时，自己偶尔提一点小要求，老汪处长和祁科长基本上都会同意的。
    不过刘麒鸣并不知道这些，他还苦口婆心的劝陈着：“团委领导大发善心增加了两个名额，我也是厚着脸皮才和杜部长为你求来的，你能不能珍惜一下啊。”
    “我尽量。”
    陈着笑了笑，不过还是那句话：“尽量中的尽量。”
    “操！”
    大刘生气了：“随便吧，没人管你！”
    刘麒鸣气呼呼的去面试，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陈着在背后喊他：“你想不想当宣调部的部长啊。”
    教室里又没外人，所以刘麒鸣坦荡的说道：“想当啊，谁不想进步！但这事我说了能算吗？你说了能算吗？”
    “不能。”
    陈着微微一笑：“你先去面试吧，我忙好了就过去。”
    刘麒鸣赶到面试教室的时候，部长杜修，副部长艾文涛和倪可欣都坐在下面，不断有大一新生陆陆续续上台发言。
    实际上男生名额已经满了，现在只需要再招两个女生就行，因为倪可欣也推荐一个叫“严蕊”的大一新生。
    看见刘麒鸣的身影，杜修招招手把他喊过来：“陈着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刘麒鸣心里骂了一句，老六这个鸟人，老子真是欠他的，整天给他擦屁股。
    “辅导员找他有些急事。”
    刘麒鸣帮陈着撒了个谎。
    杜修“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嗯……”
    大刘担心影响陈着老是迟到，影响他在几个部长心中的形象，还是又加上一句：“陈着说很快就会过来。”
    艾文涛似乎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说道：“我们知道了，伱去后面坐着吧。”
    “坏了。”
    刘麒鸣心想艾文涛本来就对陈着有意见，这样就算进了部里，不得一直被穿小鞋啊。
    旁边坐着的是另外两个“内定关系户”，严蕊和杨锦祥，不过杨锦祥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颇为清秀的女生。
    刘麒鸣多看了两眼，心想这个女生勉强算是班花水平了，要是能进宣调部，平时养养眼也不错。
    结果，事遂人愿。
    清秀女生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小跑着走到讲台桌前，笑盈盈的说道：“学长学姐好，我叫卞小柳，来自外国语学院……”
    她在前面介绍的时候，杨锦祥也悄悄猫着身子，来到前排几位部长面前。
    “杜部，艾部，倪部。”
    杨锦祥特意说道：“这是我的初中同班同学，卞小柳。”
    杨锦祥听说宣调部增加了两个名额后，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卞小柳，希望她也过来面试，并且保证会和几个学长打个招呼。
    这就是卞小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杜修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很喜欢杨锦祥这个学弟，再说，要是连你都能推荐人选了，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可是，艾文涛轻轻推了一下杜修的胳膊，低声说道：“陈着……好像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杜修听到这句话，脑海里突然像划过一道闪电，马上问着杨锦祥：“这个女生，也是陈着的同学？”
    杨锦祥有些没搞懂，为什么这个时候提起陈着，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杜修的问题，杨锦祥也不敢不回答，呐呐的说道：“对，她还是陈着的同桌……”
    杜修和艾文涛对视一眼。
    等到杨锦祥离开后，艾文涛凑过去，用手捂着嘴巴问道：“录吗？”
    杜修想了想，肯定的回道：“录！”
    艾文涛表示理解，毕竟是初中同桌，卞小柳模样也都不错，陈着对这个惊喜应该挺满意的吧。
    “杜部。”
    这时，艾文涛有点八卦的问道：“我初中同学也是个女生，当年还和她有过一段朦胧的青春爱恋，你呢。”
    杜修看了一眼艾文涛：“我tm初中同桌是个男的。”
    ……
    讲台上，卞小柳自我介绍结束后，又冲着大家露出一个自认为甜美可亲的笑容，然后回到座位上。
    杨锦祥马上邀功道：“我已经和杜部艾部打过招呼了，你应该没问题的。”
    “是吗，谢谢你~”
    卞小柳丝毫不走心的感谢一下，然后抬头望了望：“陈着还没来吗？”
    “他可能又迟到了吧。”
    杨锦祥浑不在意的说道：“这种人真是没有时间观念，他上次迟到就被艾部长批评了一顿，没想到老毛病又犯了。我要是杜部长，早就一脚把他踢走了。”
    “呵呵~”
    卞小柳笑了两声，然后眼神发着光的问道：“你之前说，陈着在宣调部里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很可能是地位最低的干事，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指使他做事？”
    “没问题的！”
    杨锦祥肯定的说道：“如果不是团委突然增加了两个名单，陈着压根进不来宣调部，以后有什么苦活累活交给他就行了。”
    卞小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今天中午，直到面试结束陈着都没有出现。
    刘麒鸣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陈着总说没有时间。
    刘麒鸣又在催促的时候，杜修走过来说道：“算了，既然有事就不要打扰他了。”
    “打扰？”
    刘麒鸣心里一惊。
    大三年级的部长前辈，对大一年级的新生晚辈用“打扰”这个词，应该是讽刺吧。
    大刘嘴唇动了动，重新追上杜修解释道：“杜部，陈着是真的有事……”
    “我知道啊。”
    杜修压根没有在意，说句心里话，就算他是偷懒不想过来面试，难道宣调部还敢不收？
    ……
    等到晚上回到宿舍，刘麒鸣狠狠埋怨着陈着又不守时，幸好杜部没有计较这些小事。
    最后，宣调部的录取名单不出意外应该是刘麒鸣、陈着、杨锦祥、严蕊、江韵和卞小柳。
    “江韵是表达能力强，三个部长一致看好，卞小柳好像还是你的初中同学。”
    刘麒鸣说道。
    “谁？”
    陈着愣了一下。
    “卞小柳啊。”
    刘麒鸣笑着说道：“她长得还挺不错的，听杨锦祥说他俩是初中同学，那应该和你也是同学。”
    “卧槽……”
    陈着心想怎么把小柳同志给招进来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她好像对自己一直有些误会。
    不过，还好自己也不会经常去部里，互相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
    陈着并没有用关系把小柳踢走，他连杨锦祥都容忍得下，更别说卞小柳了。
    ……
    三天以后，当宣调部面试基本结束，部长杜修亲自打电话给陈着，希望他有空过来吃个饭，熟悉一下新干事的身份。
    既然杜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着保证当天一定出席。
    不过那天下午，祁政特意让陈着帮忙整理一下书桌。
    这是祁政对自己信任的进一步提升，陈着只能先做更紧要的事情。
    饭店包厢里，宣调部的三个部长和五个新干事围着圆桌，大家都在互相闲聊。
    盛装打扮的卞小柳发现陈着还没有过来，抿着嫣红的嘴唇对杨锦祥说道：“陈着又迟到了，你应该趁机说两句，让大家对这种习惯深恶痛绝。”
    也不知道怎么了，此时的杨锦祥没有了前几日的神采飞扬，有点想霜打的茄子。
    “小柳。”
    他吭哧吭哧对卞小柳说道：“可能情况有变，陈着……不像是我们认为的那样。”
    “什么意思？”
    卞小柳突然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刚才艾部长特意找我谈了，他说部里多出来的两个名额，其实是陈着帮忙争取过来的。”
    杨锦祥哭丧着脸，指着房间里唯一的主位说道：“我也是才发现，陈着没到，他们连菜都不敢点，那个主位好像就是留给陈着的……怎么和上次不一样啊，上回陈着迟到，我们都已经吃起来了。”
    “什么？”
    卞小柳心想我进学生会，除了希望结识到那些厉害的学长师兄，另外就是能时时刻刻甩脸色给陈着看啊。
    现在连部长都要把主位让给陈着？
    你在逗我吗？
    正在卞小柳神思不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咚咚咚”敲门声，紧接着陈着带着温和的笑容，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陈着又准备单独和“地位最高”的杜修解释一下。
    不过，这次杜修没有像上次那样，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点头颔首，他站起身拉着陈着来到空着的位置，说道：
    “你坐这里。”
    “这怎么能行！”
    陈着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主位，于是反过来推着杜修让他坐下。
    除了艾文涛以外，包厢里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陈着和杜修，这两人就像过年时给红包似的在推推嚷嚷。
    “你坐。”
    “我不坐，你坐。”
    最后，还是陈着力气大一点，硬是把杜修按在了主位上，自己则坐到了刘麒鸣的身边。
    “陈着，怎么回事啊？”
    大刘呆呆的说道：“从竞选班长时我就发现了，你小子总是能莫名其妙成为最大赢家，显得别人就好像傻子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开课吗，我可以花钱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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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鱼摆摆的烦恼

    第100章 鱼摆摆的烦恼
    陈着心想这怎么学，我有个“核心竞争力”就是公文写得好。m.biquge85.com
    这个能力是我十几年的工作经验捶打出来的，再加上为人处世方面圆润练达。
    当你们还在六部（校学生会各个部门）磨砺的时候，我已经连跳n级，悄悄和太上皇（团委郑炬）把关系搞好了。
    “回宿舍再说。”
    陈着现在也不好多解释，安抚了两句大刘。
    这个时候，主位上的杜修突然对陈着说道：“你要不要讲几句？”
    我们中国人应酬的时候，在开餐动筷子之前，桌上地位最高、或者辈分最大，要不就是饭局的组织者，一般会站起来说两句话。
    可以是祝福，也可以是这顿饭的意义，总之要随便说两句热热场子。
    杜修提出让陈着讲两句，可能有客气的成分，不过也是对陈着地位的一种变相认可。
    “不用。”
    陈着摆摆手推辞，杜修风头有什么好抢的。
    如果在校学生会上面发言，他倒是有几分兴趣，毕竟要实现小伙伴王长花的愿望——尽早成为中大最牛逼的那个学生。
    看到陈着确实不像是客套，于是杜修就自己站了起来，先是欢迎大家加入宣调部，然后又说新学期希望大家要同心协力……这一类的客套话。
    这时，副部长艾文涛突然凑过来，低声对杨锦祥说道：“一会你以茶代酒，过去敬一杯陈着，顺便道个歉。”
    “啊？”
    杨锦祥愣了一下，马上涨红着脸说道：“艾部，为什么啊？”
    “你刚才没听部长讲吗，新学期大家要和衷共济、通力合作。”
    艾文涛说道：“这也是杜部的意思，道个歉把这件事揭过去，陈着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小心眼的啊……”
    杨锦祥还是非常的抗拒。
    艾文涛心想因为我tm自己验证过了，我道完歉人家不仅没计较，还帮着把宣调部招新名额增加了两个。
    不过在杨锦祥脑海里，依然深刻保留陈着初中时的形象，总觉得这人除了学习成绩好，其他各方面都要被自己甩开一大截，所以很难接受向他卑微的敬酒道歉。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艾文涛态度强硬的下了最后通牒，也隐隐有一层威胁的意思。
    现在摆在杨锦祥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按照杜修和艾文涛的意思，走过去和陈着赔礼道歉；
    二是直接摔门离开，相当于退部了。
    不过现在已经进了学生会，如果没有正当理由退出去，这是一种很没纪律性的行为。
    除非以后不再和校团委有任何瓜葛，否则申报一项就毙掉一项。
    杨锦祥是马院的，他入党的时候还要依靠团委审批呢，所以纠结一会，最后不得不点头答应。
    人世间最难堪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在漂亮的初中同学面前，原来想狠狠装个逼的。
    结果逼没装成，却装成了孙子。
    杨锦祥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卞小柳，发现卞小柳根本没有关心自己，她反而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打量陈着。
    杨锦祥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陈着又高又帅，考上岭院的成绩又好，而且在学生会都这么混得开。
    我要是女孩子，也喜欢这种男生啊？
    果然，卞小柳看到陈着一边吃饭，一边掏出手机打字回信息，有时候还会拍个照片。
    她就好像两人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矛盾似的，笑吟吟的问道：“陈着，你在忙什么呢？吃个饭都这么不老实。”
    这语气，有点嗔怪的感觉。
    杨锦祥脸都开始绿了。
    “哦。”
    陈着抬起头，举了举手机说道：“在和女朋友发信息，她说要看看我在吃什么菜，我就拍个照发给了她。”
    “女朋友……”
    卞小柳神情顿时僵硬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陈着居然当众承认，也引得桌上其他人都在好奇的打听。
    就连刘麒鸣都暗自感慨，陈着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土豆”似的矮胖女朋友啊。
    根本不像有些男生，谈了女朋友都不敢承认，对外永远宣传是单身状态。
    杨锦祥看到卞小柳脸色突然不太好，心中莫名其妙居然有点暗爽，连向陈着赔礼都不太抗拒了，端个茶杯就来到陈着面前。
    “老同学，我敬你一下，前两天我嘴快说错了话，希望伱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没事。”
    陈着只能放下手机，中断QQ聊天。
    另一边的俞弦，握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发现陈着突然又不见了人影，忍不住噘着嘴巴，沮丧的趴在宿舍桌面上。
    “怎么了？”
    正在专心研究眼妆的吴妤，一边举着镜子描眉，一边随口问道。
    “陈主任又不回信息了。”
    俞弦侧过脸，有一两缕栗红色的发丝搭在弯弯的眼睫毛上。
    “你不是说他今天学生会聚餐嘛。”
    吴妤毫不在意的说道：“肯定有时候来不及回信息啊，你等他回宿舍就好了。”
    “可是我们都快6天零22个小时没见了。”
    俞弦幽幽的叹了口气，眨动着眼睛，头发丝儿也跟着一伸一缩的。
    “他最近好忙啊，现在不仅是班长，还进了学生会，听说还帮着预算……嗯……预改……反正我也不记得了……”
    笨蛋美人鱼摆摆，说话都那么可可爱爱：“反正就是帮一个很厉害的部门做事，听说那个部门连团委老师都要去巴结。”
    “这不是好事吗？”
    吴妤心想这才开学不到一个月，陈着就又是班长，又是校学生会的，作为女朋友应该感到自豪才对啊。
    “小妤。”
    俞弦默默想了一会，突然问道：“你说陈着在那么好的学校，他自己又那么出色，会不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啊。”
    “干嘛？”
    吴妤放下描眉的画笔，调侃道：“你有危机感啦？”
    “唔……有一丢丢。”
    俞弦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并不矫情，点点头娇憨的承认了。
    “我靠！你还能有危机感？”
    吴妤把手中的镜子递过去，贴着俞弦的脸蛋说道：“你先看看你有多漂亮吧，现在大学城这一块你的名声已经传到了附近几个学校啦，要我说啊，该有危机感的是陈着……”
    冰凉凉的镜面贴着脸上的皮肤，俞弦不禁“咯咯”笑了起来，她又伸手去挠吴妤的咯吱窝，两人就在宿舍里打闹了一会。
    然后，俞弦长呼一口气，随意理了理长发，顿时就有一种蓬松的美感，这让吴妤羡慕不已。
    “其实我从没觉得漂亮是什么优势。”
    俞弦精致的瓜子脸，磕在闺蜜的肩膀上：“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笨笨的，数学不行物理不行语文也不行，只会画画还被专业老师说差点感觉。”
    “你已经很好啦！”
    吴妤翻着白眼说道：“专业老师那是觉得你有天赋可以更进一步，她对我们就没这么高的要求，还有……嗯……”
    吴妤其实很想劝一下闺蜜，不要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陈着身上，那样可能会成为男人的附庸。
    可是，正在心里组织语言的时候。
    “小妤~”
    俞弦突然柔柔的说道：“我想陈着了，我明天想去看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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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小修罗场

    第101章 小修罗场
    “好吧。”
    听到俞弦这样缱绻慵懒，但又包含着思念的声调，吴妤只能放弃了劝说。
    现在这种状态下的俞弦，绝对是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啊？时间允许我也跟着溜达一下。”
    吴妤撇撇嘴说道：“作为一个广州人，我居然连本地最好的大学都没去过，实在是太失败了。”
    “好呀~，我们就上午过去吧。”
    俞弦翻出课表，特意查了一下：“上午我们是两节《素描设计》，然后……还有两节《毛概》。”
    “那也就是意味着，其实上午只有两节课？”
    吴妤直愣愣的说道。
    已经开学大半个月了，什么课需要认真听，什么课可以偷懒放松，大家都已经琢磨透了。
    《素描设计》是专业课，必须要认真听的。
    《毛概》、《思政》或者《中外美术史》这些就是纯纯听老师吹40分钟牛逼，最后5分钟划一下考试重点就结束了。
    “也不能这样说……”
    俞弦笑了笑，但是《毛概》好像听不听确实都没什么问题。
    “陈着呢？”
    吴妤问道：“他上午什么课，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看了，他明天上午满课！”
    俞弦不假思索的说道。
    鱼摆摆经常研究陈着的课表，以至于记得比自己专业还要清楚。
    “啧啧~”
    吴妤忍不住咂咂嘴，觉得恋爱脑闺蜜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似的，然后问道：“那《毛概》还上不上？陈着要是满课的话，我们早到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不上了呀~”
    俞弦早就想到了打发时间的办法：“上次陈着来我们学校，我发现他衣服领子有些旧折痕，明天你先陪我去挑一件衣服……”
    “I服了u！”
    吴妤气鼓鼓抱怨道：“明明是你和陈着谈恋爱，为什么一定要做给我看呢。”
    不过，自从决定去看陈着以后，俞弦好像突然就满血复活了，也不再蔫蔫的趴在桌子上，轻轻哼着歌出去晾衣服了。
    夏日晚风吹过，浪漫期期漫漫，连头发丝都在开心。
    吴妤还跟在后面絮叨：“陪你买衣服可以，但是要陈着在中大请我吃大餐……”
    “这没问题！”
    还不知道自己男朋友是个穷逼的鱼摆摆，替陈着答应了下来，还掏出手机说道：“我这就发个信息给他，让他想想明天带你去哪个食堂吃饭。”
    “别提前告诉他呀！”
    吴妤出了个主意：“想想陈着正在上课，突然一转头发现你就在外面，这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个超级惊喜和浪漫啊。”
    “嗯……好像是哦~”
    俞弦已经想象着，明天穿什么衣服去见陈着比较好了。
    ……
    一夜美梦。
    俞弦早上醒来，匆匆和室友吃了点早餐，然后就赶往美术馆绘画中心上课。
    不过老师在讲什么，她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
    手里拿着碳素铅笔，但是却忘记了如何构思，反而无意识的在空白纸上写下“陈着”两个字。
    “你想死啊~”
    吴妤在旁边骂道：“一会这个纸要交上去的，老师看到肯定要骂死伱！”
    俞弦吐了吐小舌头，拿起橡皮把名字擦掉，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俞弦让其他室友帮忙答个到，然后和吴妤悄悄溜出了校门。
    “去哪里买衣服啊？”
    吴妤抬头看着炽热的太阳，还没走两步就感觉已经浑身出汗了。
    “先去天河城商场的耐克专卖店看看吧。”
    俞弦把棒球帽往头上一戴，走向了附近的公交车站。
    “我靠！你给陈着买衣服居然去商场的专卖店啊。”
    吴妤追上去说道：“那里短袖至少都得100多呢，你给自己买的衣服才三四十块钱一件。”
    俞弦今天的穿搭是牛仔短裤+白色小背心，然后上半身穿着一件长长的格纹长衫，脚下踩着一双常洗常晒都有些褪色的小白鞋。
    阳光下，笔直纤细的大长腿没有一丝瑕疵，白得好像能散发着淡淡玉石般的光泽。
    手上，戴着陈着给她买的5块钱玻璃手镯。
    俞弦全身衣服和首饰加起来可能也就100出点头，只不过她太漂亮了，而且身材又好，导致不管怎么搭配都会显得时尚又性感又青春。
    “陈主任不是进学生会了嘛，还要经常去帮一个很厉害的部门做事。”
    俞弦自顾自的说道：“肯定要穿的好一点啊，我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随便穿穿就好了。”
    “那也没必要你自己花钱买啊。”
    吴妤叹道：“上次在派出所见过陈着父母，不像是缺钱的人家，他妈会给他买的。”
    俞弦转过头，略微抬起下巴，帽檐底下是一张宜喜宜嗔，精致妩媚的瓜子脸。
    “那陈着很幸福啊。”
    俞弦嫣然一笑：“可以有两个人给他买衣服。”
    “我真的是……”
    吴妤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用一句话表达：
    恋爱脑真的好无语啊！
    ……
    天河城是广州的商圈之一，旁边就是前年刚开业的正佳广场，它们正在取代江南西、东山口和中华广场，逐渐成为广州最繁华的cBD。
    进入凉气很足的商场里，俞弦和吴妤都觉得浑身都舒服了不少，两人手挽着手，一边聊天，一边给陈着挑短袖。
    两个美女逛街还是很吸引目光的，每进入一家衣服店都会有导购热情的迎上来。
    听说俞弦是给男朋友买选衣服的时候，各种夸奖更是滔滔不绝。
    偶尔一抬头和俞弦帽檐下的视线撞上，眼里都流露出惊讶和羡慕的目光。
    惊讶是惊讶于这个女生的颜值；
    羡慕是羡慕她男朋友的好运；
    俞弦挑得很认真，手里拿着一件件衬衫，还举在吴妤身上比划。
    吴妤呢，只要看见吊牌价超过150的，不管好不好看一律说不合适。
    最后，俞弦干脆不听闺蜜的意见了，在阿迪达斯挑中一件黑配红的短袖。
    “要220呢。”
    吴妤皱着说道。
    “没事啊。”
    俞弦轻声说道：“我已经和我们培训机构的黎老师联系好了，她说下周就有小朋友要补课，我就过去兼职啦……”
    美术生考大学都是要参加培训的，俞弦也不例外，等到这些学生考上了大学，既可以成为培训机构的宣传对象，也可以回来当兼职老师。
    俞弦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这件黑红短袖，嘴角挂着微笑，似乎在想象陈着穿上以后会多么的帅气。
    等到付完账，吴妤看了下时间突然“啊”的一声：“已经11点20啦！”
    “什么？”
    俞弦也呆了一下，为什么逛街时间过得这么快啊！
    两人连忙拿起衣服，先转地铁再转公交，到了中大以后，又在学校里兜了一圈询问上课教室的地址。
    就这样紧赶慢赶，下课铃声还是打响了。
    来到经济班的教室外面，只看到一个个向外走去的学生。
    这节课是高数，好多人都在抱怨听得头晕脑胀，有一种怀疑智商跟不上教授讲课进度的感觉。
    “陈着呢……陈着不会走了吧……”
    俞弦和吴妤站在教室后门口，一边嘀咕一边张望。
    这时，一个身材有些壮硕，皮肤微黑，看上去挺有班长气质的男生走出来。
    团支书刘麒鸣。
    如果没有陈着，大刘也确实应该是班长。
    刘麒鸣也在吐槽着教授讲得太快，两节高数课上完，自己都tm有一种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了。
    走到后门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陈着”的名字，好像是在找他。
    “老六和女朋友去吃饭啦~”
    刘麒鸣随口回答道。
    “什么？”
    吴妤还以为是听错了。
    她本来和俞弦是牵着手的，但是这一瞬间，感觉到俞弦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
    “你不是找陈着吗？”
    刘麒鸣揉着晕乎乎的脑袋：“他和女朋友吃饭去了啊，那小子都不乐意和我们宿舍一起去食堂的，从军训时就这样。”
    这是所有同学都知道的事情啊，军训时陈着女朋友还来找过他呢。
    “陈着……在中大有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吴妤就感觉后背从脊椎处开始，仿佛硬生生插入一截冰柱，手脚一点一点的开始冰冷和发麻。
    自己都是这样的反应了。
    那个恋爱脑呢？
    吴妤都有些不敢想象。
    “小妤……”
    身后突然传来俞弦虚弱的声音：“你扶我一下，我有点站不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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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姐，哭错坟了

    第102章 姐，哭错坟了
    吴妤连忙转过身，看见俞弦那张棒球帽下的精致脸蛋，骤然之间失去了血色。
    她整个人也在晃晃悠悠，就好像纸做的一样，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倒。
    吴妤赶紧搀扶着好朋友，看着俞弦还是无意识的抓住为陈着买的短衫。
    吴妤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陈着你这个混蛋，你难道不知道俞弦就是个恋爱脑吗？
    她很早以前就说过，以后自己男朋友要买车买房了，一定会把所有存的钱都给他。
    她是真会奋不顾身的啊，你有这样的女朋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另一边，刘麒鸣“热情”的为陌生人回答疑问后，也准备和室友去吃饭了，没谈过恋爱的他都没察觉出来两个女生的情绪变化。
    只是无意中瞥了一眼那个棒球帽女生，心里猛地一跳，中大校园里好像除了宋时微，再没见过和她差不多漂亮的了。
    “你等等！”
    吴妤叫住刘麒鸣，她打算问清楚陈着的女朋友到底是谁，他们在哪里吃饭，两人认识多久了……
    突然手臂一紧，俞弦出声打断：“没事了，你去忙吧，谢谢。”
    声音低沉，仿佛蕴着潜藏在海底的悲伤。
    刘麒鸣对她们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感觉腹中的饥饿感袭来，匆匆跑向食堂。
    在这些没谈过恋爱的大学生心里，干饭永远是第一等大事。
    “为什么要阻止我？”
    吴妤很不理解。
    俞弦目光晃动着，沉默了一下：“陈着进了学生会，如果让人家知道他谈两个女朋友，会对他名声造成影响的。”
    “你现在还顾着陈着！”
    吴妤顿时觉得一股气堵着胸口，正要不受控制的发泄出来。
    然后就看见，俞弦刚才在外人面前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此刻如同断线的珍珠，“滴答滴答”的滑落下来。
    无声无息，但又停不下来，仿佛眨一下眼睛，就是一场倾盆大雨。
    吴妤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心疼的扶着俞弦走到楼梯坐下来。
    身体有了支撑以后，俞弦把头埋在枕臂之间，肩膀一颤一颤的耸动着。
    她手上依然拿着为陈着买的短袖，泪水滚过牛皮纸袋，落下一条灰色的印记，细软又有些弯曲的酒红色长发，此刻也无力的垂落的下来。
    吴妤从没见过这样的俞弦。
    她们从高一时就认识了，但是不管面对软弱不堪的父亲，还是陪着生病的奶奶去医院，或者是高中校园里那些告白被拒就开始诋毁的男生……
    俞弦不屑过，吐槽过，但是从没哭过。
    她每年只会在清明给母亲扫墓以后，回到学校里会红着眼眶。
    “陈着这个混蛋！”
    吴妤再也忍不住了，掏出手机要给陈着打过去。
    “等一下……”
    俞弦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就像一颗破碎的珍珠，闪烁着悲伤的光泽。
    “怎么了？”
    吴妤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还是舍不得骂他吗？”
    “不是。”
    俞弦摇摇头，伸出手背把眼泪一下一下擦干净。
    不过奇怪的是，眼泪好像怎么都擦不完，这边擦了，那边又无意识的流了下来。
    最后，俞弦索性不想管了，只是带着重重的鼻音，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要亲自问他！”
    吴妤突然愣了一下。
    在这一刻，那个还没谈过恋爱，心里没有任何软肋的泼辣川妹子，重新又回来了。
    吴妤心想，等到俞弦走出这段恋情的创伤，自己一定要和她谈谈。
    吴妤一直觉得，俞弦陷入得实在太快了，明明开始说好只是“一丢丢好感的火星”，结果睡一觉起来，就已经是漫山遍野的燎原之势了，这就是恋爱脑的爱情吗？
    这时，俞弦掏出了手机，看着上面“haier”的标志，想起买手机时陈着曾经说过的“海尔兄弟”笑话，脸上轻轻绽放着一丝不舍的笑容。
    然后深吸一口气，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毅然决然的拨了过去。
    很快，陈着就接通了电话。
    “喂~”
    陈着那边吵吵闹闹的，应该是真的在食堂。
    俞弦没有说话，她突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喂？在嘛？”
    陈着又问了一句。
    那边依然很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让人莫名其妙的心慌。
    “陈着。”
    过了一会儿，俞弦终于出声：“你在哪里？”
    语气里，似乎也没有了以往的甜腻和娇憨。
    “我在食堂。”
    陈着感觉是很敏锐的，马上关心的问道：“伱是感冒了嘛？”
    俞弦那边再次安静下来。
    她其实本身就没有什么心眼，也不是那种喜欢兜圈子的性格，所以，鱼摆摆最后还是直接询问陈着。
    她说：
    “陈着，我今天来你们学校了，没有和你提前打招呼，原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但是在教室门口碰到了你的室友。”
    “他说你和女朋友去吃饭了，从军训时你们就在一起了。”
    ……
    俞弦说完以后，静静等陈着的回答。
    长长的眼睫毛沾着泪水，仿佛背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覆盖了原本明亮的双眸。
    陈着那边似乎也沉默了。
    “哼！”
    吴妤心里冷哼一声，在她看来，这就是出轨被发现后的心虚表现。
    接下来，渣男应该会找各种理由矢口否认吧。
    那时，俞弦会相信吗？
    想到这里，吴妤看了一眼神情平静，但是目光愈发坚定的俞弦，突然有些心慌。
    万一她真相信了怎么办？这是很有可能的啊。
    没想到的是，陈着居然直接承认了。
    而且他语气坦荡，好像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
    “没错！”
    “我现在确实和一个女生在吃饭。”
    “我们也确实从军训时开始就开始这样了。”
    ……
    “狗男人太嚣张！”
    吴妤牙根都恨得痒痒的。
    “但是。”
    陈着又说道：“你们为什么不过来看一看呢？我就在学五食堂的第一层，正对大门东北角的位置，很好找的。”
    “什么意思？”
    吴妤彻底惊呆了，现在出轨的男人都这么厚颜无耻吗？居然还敢让原配过去和小三对质。
    “走！”
    吴妤马上说道：“我一定要给这种男人两巴掌，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不去了。”
    不过得到了陈着的回答以后，俞弦仿佛是浑身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有一种茫茫无依找不到方向的感觉。
    好像在黄昏时出海。
    路不熟，又远。
    “你怕了吗？”
    此时此刻，吴妤只感觉血气上涌，能暴打100个出轨的男人。
    俞弦一句话都不想说，她现在突然好想妈妈。
    “你不去我去！”
    吴妤拿过俞弦的手机，正要给陈着打过去。
    结果只听“叮”的一声，陈着居然发了张附带文字的彩信过来。
    陈着：人呢，为什么还不过来？人家吃完都要回宿舍了。
    陈着：（彩信附件请接收）
    吴妤一咬牙点了接收，她打算看看那个勾搭别人男朋友的妖艳贱货……
    随着彩信一点一点的刷新。
    嗯？
    一个脸蛋圆圆的，脑袋圆圆的，手掌圆圆的小丫头，嘴巴吃得油乎乎的，举着双手在头顶，可爱的比个剪刀手。
    吴妤看到的第一眼，突然就觉得很离谱。
    陈着是脑袋坏了吗，放着俞弦不要，和这个小胖丫头谈恋爱。
    但是看了第二眼，突然又觉得她有些眼熟。
    “这是……”
    吴妤皱着眉头，终于想起那个在便利店里总要吃两碗鱼蛋面的小胖丫头。
    大家高中时经常见面，暑假时就见得少了，上了大学以后就一次没见过。
    另外圆圆好像又胖了点，所以才没有立刻认出来。
    “这就是陈着的女朋友？”
    吴妤突然有一种，上坟时结果哭错坟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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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患得患失的俞弦

    第103章 患得患失的俞弦
    “俞弦。”
    吴妤走过去，推了一下仍然沉浸在伤痛之中的闺蜜：“别掉小珍珠了，我们可能是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
    鱼摆摆泪眼朦胧的抬起头。
    “这就是和陈着一起吃饭的女朋友。”
    吴妤一边把手机递过去，一边忍不住狠狠地吐槽：“那个男生怎么回事，能考上中大智商应该很高的啊！圆圆和陈着站在一起看着就是兄妹啊，为什么能误会成情侣呢？”
    俞弦听到这样说，也看到了彩信上圆圆可爱的笑容……眨了眨眼，突然打算站起来。
    结果刚才因为坐得太久了，腿脚有些麻。
    “小妤！”
    俞弦喊道：“你扶我一下，我有点站不稳！”
    这和刚刚听说陈着有女朋友的时候，句式是一样的句式，语气却已经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那时是如果潜藏在海底的悲伤；
    这个时候，突然变成了拂开乌云见到太阳的惊喜。
    吴妤拉一下俞弦，很“嫌弃”的说道：“刚刚还在哭呢，现在发现是个误会，笑容都快憋不住了。”
    “快走快走~”
    俞弦也不搭理闺蜜的调侃，抓起买给陈着的短袖，“噔噔噔”跑向学五食堂。
    “这两人真是无语……”
    身后的吴妤摇了摇头，只能快步跟上。
    ……
    到了食堂东北角的位置，果然看见了陈着和赵圆圆。
    陈着已经吃完了，双手抱胸，笔直的坐好。
    圆圆还在用勺子往嘴里送饭。
    学五食堂的餐桌是四人位，陈着和赵圆圆是面对面的坐着，两人身边各留一个空位。
    在陈着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鱼摆摆走进来，因为刚才发生的乌龙事件，她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
    时不时偷偷看一下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的陈着，心里正想着要不要道个歉，毕竟这算是听信别人的谣言误会了他。
    “cos姐姐！”
    还好有圆圆在，她看见俞弦以后，开心的叫了一声
    要不怎么说，家里有孩子的夫妻一般不会离婚，因为吵架后孩子软软糯糯的叫一声“爸爸妈妈”，基本上冷战也持续不下去了。
    现在赵圆圆的这一声称呼，也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圆圆你好~”
    俞弦回应了一下，然后和陈着坐在了一排。
    不存在尴尬，也没有隔阂。
    吴妤理所当然的坐在赵圆圆旁边，她还难以置信的问着圆圆：“你经常和陈着一起吃饭吗？”
    “是的呀！”
    圆圆放下勺子，有礼貌回道：“从军训开始，我们就经常一起吃饭啦。”
    “为啥？”
    吴妤倒不是怀疑这两人有什么。
    尽管圆圆“双手比耶”的照片非常可爱，但俞弦可是真的170性感漂亮女大啊，陈着这种老干部风格的闷骚虚伪大学生，其实最吃这种颜了。
    “因为圆圆军训时，被室友欺负了。”
    陈着接过话茬，自己说道：“有时候我想知道她们宿舍的相处情况，所以就经常拉着她一起吃饭。”
    “原来是这样……”
    身边的俞弦恍然大悟，可是又很奇怪的问道：“你都没和我讲过这件事啊？”
    陈着心想我敢讲嘛，一是这里面有宋时微的身影。
    虽然自己和宋时微清清白白，而且陈着从军训时就恪守这一点——哪怕是蹭饭都拉上圆圆，坚决不会单独和宋时微吃饭。
    现在想来，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所以今天误会的才是圆圆，信不信换成宋时微，绝对不会是误会这么简单了。
    当然也得感谢宋时微和自己的课程并不相同，偌大可以容纳几万人的校园里，碰到的几率也很小。不然坐在一起吃饭，真的都没办法解释。
    二嘛，不想让俞弦知道自己没有生活费的情况，不然很怕她把钱都省给自己。
    “女生宿舍里的问题，零零碎碎的总是很多，所以就没有细说。”
    陈着不想在这件容易引起误会的事情上纠缠，指了指俞弦手里的衣服，转移话题问道：“这是给我买的？”
    “对嘞~，你一会回宿舍试试。”
    俞弦把衣服塞进陈着手里：“大小不合适提前告诉我，我拿过去调换。”
    陈着接过衣服，但是并没有打开，反而盯着牛皮纸袋上的一片片泪痕，猜测着刚才鱼摆摆哭得多难过。
    “你干嘛呀~”
    俞弦忸怩的伸出手掌遮住，不想让陈着发现自己笨蛋的一面。
    连问都没有问清楚就先哭了起来，现在想想是挺笨的。
    “哎~”
    陈着心里放下牛皮纸袋，抓住俞弦小手说道：“走吧，我们去打饭。”
    “好~”
    就好像被拿捏住关键穴位，俞弦乖乖的跟着站了起来。
    食堂里熙熙攘攘，又不止一对学生情侣依偎在窗口排队，陈着现在又没有出名，并没有谁会特别在意他。
    相反，俞弦偶尔转头时的惊鸿一瞥，带给别人的惊艳更为震撼。
    “这里的糖醋排骨是招牌。”
    陈着指着食堂里的一排排热菜，意有所指的说道：“但是呢，好像没有适合你吃的那种口味。”
    “我喜欢吃什么口味？”
    俞弦心想糖醋排骨不就一种口味吗？
    “没有糖，也没有排骨的那种。”
    陈着看着俞弦红肿的眼眶，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笨蛋美人俞弦想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我就吃醋啊？”
    “对啊！”
    陈着握着鱼摆摆的手掌，稍微用力的紧上一点：“吃醋不可怕，吃错了醋才可怕。”
    “嘁~”
    俞弦噘着嘴，心里觉得很难为情，突然举起陈着的胳膊作势咬了上去。
    看上去很使劲，实际上只是轻轻咬上那么一下，连齿痕都没有出来。
    “疼不疼。”
    俞弦歪着头问道。
    “不疼。”
    陈着摇了摇头，依然温和的说道：“这件事其实怪我，我在宿舍里都没有谈过女朋友的事情，所以同学们才误会了。”
    说到这里，陈着自己也有些纳闷，好像室友有些刻意回避“女朋友”这个话题，再加上自己在宿舍的时间本就不多，所以就没有特别的在意。
    “今晚回宿舍，我和他们当面澄清一下。”
    陈着目光平静，让俞弦感受到一种强大信任感的同时，她也在反思着自己的行为：
    陈主任高中时就有和其他女生的谣言，但是很奇怪那时候自己从来没有相信。
    为什么上了大学以后，反而那么容易听信别人的道听途说呢？
    难道是我的学校比陈着差太多？
    所以下意识就有一种危机感吗？
    打完饭以后，四个人边吃边聊，俞弦还特意加了圆圆的电话和QQ，并且叮嘱她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自己。
    “谢谢cos姐姐！”
    圆圆也理所当然的被拉进“cos”群里，陈着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感慨。
    圆圆居然也和黄柏涵一样，成为唯二可以自由穿梭两个群里的“特权人士”。
    ……
    俞弦和吴妤她们下午都有课，吃完她们就回去了，误会看上去也终于烟消云散。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俞弦和吴妤说起了自己的疑惑：
    高中时陈着和宋时微的那些谣言，不仅头头是道而且每一件都非常形象，但是自己却从不在意；
    可是上了大学以后，一个陌生人的随意的一句话，自己居然就信以为真。
    “可能是你越来越在意陈着，所以太过患得患失了吧。”
    说到这里，吴妤也趁机讲出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俞弦，我觉得恋爱时不能奋不顾身的投入进去，那样就好像整天为了别人而活似的，伱看今天只是一个误会，就让你哭成这样，以后呢？”
    吴妤说道：“是不是被小小的忽略一下，就要闷闷不乐一整天啊……”
    吴妤说了很多，鱼摆摆内心里并不认同闺蜜的说法，尽管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
    不过有时候俞弦也在想，陈主任好像越来越优秀了，如果他忙起来的时候自己因为太过思念，还一直过去打扰，会不会显得很没用啊……
    类似于这些问题，开始纠缠着脑袋瓜并不聪明的鱼摆摆。
    以至于一直到了晚上10点，俞弦依然没有想明白，索性和室友们打声招呼，在学校里到处走走。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树叶间没有一丝微风吹过，新月如半圈金环，和着白色小花朵似的星星嵌在深蓝色的天空里。
    不知不觉来到今天上午《素描设计》的美术馆绘画中心，想起自己曾经在一张纸上写下了陈着的名字，鱼摆摆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只要想到陈着，心中忍不住会觉得欣喜。
    轻轻推了一下绘画中心的大门，意外的发现居然没有上锁，于是，俞弦“啪嗒”一声打开灯，坐到一块画板面前，拿起碳素铅笔毫无目的的画着。
    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但是又沉浸了进去，仿佛这样可以暂时不需要思考那些让自己头疼的问题。
    俞弦太过用心，没有注意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身材并不算高，头发有半边花白，带着一个老花眼镜。
    但是，9月份的夏天却穿了一套灰色小西装，整整齐齐的压在自己身上，让老太太看上去有些古板和严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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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蛮不讲理的老太太

    第104章 蛮不讲理的老太太
    “咳！”
    这时，老太太突然咳嗽一声。
    俞弦这才听到动静转过头。
    她不认识门口这个老太太，不过从她的衣服上看，不太像是老师。
    美院的老师都很会打扮的，他们本身就是色彩的艺术家，而且又不是很缺钱，知道如何搭配才能彰显自己的独特个性和高雅品味。
    老太太这种浑身上下只是一套灰色西装的装扮，有点过于接地气了。
    “你好。”
    俞弦问道：“有什么事吗？”
    “谁让你进来的？”
    老太太开口就是质问，语气不是很和善。
    严峻的眼神在俞弦身上打量一下，眸底深处闪过一丝惊讶，广美一直以来都不缺美女，不过眼前这个女生在历届最漂亮的学生之中，感觉也是排在最前面的。
    俞弦心里却在想，这老太太语气好凶啊，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欠她钱似的。
    不过看她年纪大了，俞弦也没有计较，反而解释道：“我看到中心的门没锁，所以就进来练一下素描。”
    “哦。”
    老太太木着脸应了一声，看到俞弦还在动笔，不禁出声说道：“早点回去吧，下次也别过来了，开着灯的电费还有教材损耗，这些难道不要钱吗？”
    “教材损耗？”
    俞弦忍不住说道：“我已经交了学费，而且每个月也有交电费的。”
    “哼哼~”
    老太太冷哼一声：“那只是你上课的费用还有宿舍用电的费用，但是不包含你偷偷来美术中心练画的费用！”
    “偷偷？”
    俞弦都没见过这种不讲道理的老太太。
    这就好像大学里不允许去操场打篮球，理由是容易引起篮球框架的老化；
    也不许去操场跑步，容易引起塑胶跑道的磨损。
    而且还用“偷偷”这个词，听着就好像是故意找茬似的。
    俞弦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她的温柔都给了陈着，但并不意味着这个川渝妹子没有脾气。
    “你不让我过来，我就不过来了吗？”
    俞弦昂着头，仰着下巴：“我偏要过来，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以后，俞弦“唰”的转过身继续画画，不想再搭理这个蛮横的霸道老太太。
    看着这个小丫头真把背影留给了自己，老太太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么多年了，好像还从没有人对自己这种态度。
    更别说在广美了。
    “啪~”
    好像气不过的老太太，居然径直把绘画中心的灯给关了。
    顿时，周围陷入黑漆漆的一片。
    楼下传来学生的嬉笑，还有夏日草丛中永远停歇不下来的蛙鸣，混合在一起，交织成大学校园里特有的声音。
    “噔噔噔~”
    俞弦站起身，一句话不说的走过去，“啪”的一下又把灯给打开了。
    中心里又恢复了刚才的明亮，然后她又坐回了画板前，结果刚拿起铅笔。
    “啪”的一声，中心的灯又被老太太关了。
    俞弦再次气鼓鼓的走过去，重新“啪”的打开了灯。
    “啪~”
    又被关了。
    “啪！”
    俞弦又打开。
    “啪~”
    “啪！”
    ……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又好像谁都不服气谁，你关了我就开，你开了我就关。
    结果，灯管最先受不了这一老一少的玩弄。
    当俞弦又一次开灯以后，只听“吱~”的一声响，电管忽明忽暗的闪烁一下，突然彻底熄灭了。
    “这下好咯。”
    老太太忍不住抚手而笑：“伱损坏了学校公物，你是哪个班的，我要报告你们班主任！”
    “急什么！”
    俞弦偏不让老太太如愿，不屑的说道：“我修好不就行了？楼下就是工具店，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俞弦便快步跑了出去。
    寂静黑暗的美术馆里，顿时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了，她暗自摇了摇头：“说是让我等着，其实是害怕担责任趁机跑掉了吧，现在的美院学生素质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她掏出手机，贴近自己老花镜的面庞，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小童啊。”
    电话里很快被接通，一个中年女声客气而恭敬：“关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吗？”
    “嗯，我在……”
    老太太正要安排人过来维修，突然听到楼梯口有“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
    她愣了一下，转而说道：“现在我有点事，过一会你再打过来吧。”
    刚挂了电话，手里拿着灯管的俞弦已经出现在门口。
    她真去买了新灯管？
    老太太心里有些震惊，不过嘴上却嘲讽道：“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你不是威胁要告诉我班主任吗？”
    俞弦也反唇相讥：“我肯定不敢跑啊。”
    “不仅要告诉你班主任，我还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老太太继续凶狠的说道。
    “鹅鹅鹅……”
    俞弦突然笑了两声，她刚开始有些生气这个老太太的不讲理和霸道，现在又觉得她挺可爱的。
    接下来，俞弦关掉了电闸，又移了一张桌子过来，这些熟练的举动表明她在家里经常做这件事。
    老太太默默的注视，看着俞弦抹起袖子，嘴里咬着皮筋，把松散的长发扎成一个丸子头。
    看这样子，她似乎真打算自己更换灯管了。
    不过在爬上去之前，俞弦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心翼翼的把腕上的那串手镯摘下来，轻轻放在一边。
    “嗬！”
    老太太挖苦一声：“这个镯子值很多钱吗？几十万还是几百万？”
    “不值钱，就在南街摆摊那里买的，5块！”
    俞弦声音突然轻柔了起来：“不过，这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
    黑暗中，老太太嘴角动了动，难得沉默了一下。
    等到俞弦爬上去桌子的时候，老太太缓缓走近几步，伸手扶着桌面。
    明明是关心的举动，她嘴里却在说道：“你可要小心一点，你摔倒了没关系，可不要砸到我。”
    “您放心！”
    俞弦翻着白眼：“您站在右边，我摔下来的时候一定往左摔，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老太太虽然这样说着，手上却暗中用力的扶稳。
    过了一会儿，只听“喀嚓”一声响，新灯管安装上去了。
    俞弦打开电闸试了试，亮度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她又把桌子移回去，重新带上5块钱的玻璃镯子，拍了拍手说道：“修好咯，我也要回宿舍了！”
    “早回早好！”
    老太太又恢复了那种蛮横的面孔：“白白耽误这么久时间，不然我早回去睡觉了。”
    “你是……”
    俞弦误会了老太太的意思：“美术馆负责锁门的阿姨吗？”
    老太太怔了怔，然后沉着脸说道：“不然呢？你赶快走吧，人不大话还挺多的，我要锁门了！”
    “这就走啦~”
    俞弦心说再也不想碰到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了，顺便也把刚才练过的画纸拆下来扔进纸篓里。
    出了绘画中心以后，俞弦掏出手机，下意识就给陈着打个电话。
    “陈主任，我告诉你啊，我刚才在绘画中心碰到一个很霸道的锁门阿姨……”
    鱼摆摆唠唠叨叨和陈着讲述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正如她平时喜欢和陈着分享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楼上的美术中心窗边，老太太看着俞弦越来越远的身影，她突然走回纸篓边，捡起俞弦扔掉的几张的画纸。
    在灯光下一点一点摊开，忍不住皱起眉头：“画得这么丑？”
    又打量了一会，才勉强的点点头：“还算有点灵性。”
    不过凑近了看了看，在这页画纸的右上角，还有一个淡淡的铅笔印名字，似乎是写上然后被橡皮擦掉了。
    陈着。
    “刚刚那个丫头叫陈着吗？”
    老太太心里想着。
    “叮铃铃~”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那个中年女声：“关老师，您刚才找我有什么吩咐？”
    “小童。”
    老太太接起电话，对着灯光举着画纸问道：“你帮我查一查，今年的美院的大一新生里，有叫陈着的女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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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陈着公开承认的女朋友

    第105章 陈着公开承认的女朋友
    陈着还不知道自己名字在另一个学院也引起了关注，他和俞弦打了会电话，然后才从综合楼离开。
    为了做事更加方便，祁政打了个招呼，陈着去保安处登记并领了一把钥匙。
    现在，他能够随意进出发展规划处几个领导办公室以外的所有地方了。
    回到宿舍门口，几个室友似乎在聊着女生。
    远远就听见刘麒鸣大着嗓门说道：“……真的，中午找老六的那个女生，长得一点不比宋校花差，你们当时就是走得太早没看到……”
    然后，就是其他几个室友纷纷觉得不可能。
    经济班和金融班上大课时，大家都亲眼见过宋时微。
    那个身高、那个皮肤、那个五官……感觉立刻在娱乐圈出道都可以了。
    所以几个室友一致认为，这就是刘麒鸣故意夸张的说法而已。
    平时聊天的时候，最恨就是自己明明说的是实话，但是大家都以为自己在吹牛，于是刘麒鸣更加努力描述中午那个女生的外貌，直到陈着回来。
    大刘马上拉着他问道：“老六，中午找你那个女生，是不是和宋时微差不多漂亮。”
    “嗯……按照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说法。”
    陈着把书包放在凳子上，笑着说道：“我觉得比宋校花还要漂亮一点。”
    “什么意思？”
    刘麒鸣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形容对象的吗？”
    “是对象啊。”
    陈着很正式的说道：“中午找我的那个女生，就是我女朋友。”
    “啊？”
    听到这样的消息，520宿舍的几个人表情各不相同。
    徐木、褚元伟、余豫都是一脸震惊；
    刘麒鸣是震惊之余，还有一些失落，原来还想着等陈着回来，和他要一下那个棒球帽女生的联系方式呢；
    唐俊财则带着一丝玩味。
    “老六。”
    徐木忍不住问道：“你女朋友……不是那个胖……”
    虽然徐木顿了一下，没有说出“胖乎乎的”这个词，不过陈着还是听懂了。
    “那是我妹妹啊。”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两家算是世交，父母那一辈就是朋友，我和她又正好考上同一所大学……”
    于是，陈着简单解释一下自己和赵圆圆的关系，然后着重强调：“但是我女朋友不是她，而是中午那个找我的女生，她在广州美院。”
    “广美？”
    “艺术生吗？”
    “难怪老大一直说她漂亮，原来是艺术生。”
    “老六你可以啊，居然不声不响谈个艺术生女朋友。”
    ……
    对于正常的男大学生来说，艺术女生的固有标签就是“漂亮、性感、身材又好”，否则就好像不配学艺术似的。
    除了这些正面形象以外，她们还有另一些负面标签，比如说：爱慕虚荣、喜欢花钱、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所以宿舍里这几个人，他们大概率不会和学艺术的女生谈恋爱，当然也根本谈不到。
    但是呢，如果有朋友和艺术生交往，大家又都很羡慕。
    “老六。”
    徐木忍不住说道：“我们还以为你妹妹就是你对象呢，所以都还很奇怪，以你的条件怎么不找外形条件好一点的女朋友，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平时在宿舍里都不敢多提。”
    “……真tm能胡思乱想。”
    陈着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在自己面前刻意回避“女朋友”这个话题了，原来是为了保护我的自尊心啊。
    那咱们有些想一块去了，我还想着不主动炫耀保护你们自尊心呢。
    好在误会已经解除，陈着也换衣服去洗澡了。
    不过宿舍里几个人都还挺精神的，又开始缠着刘麒鸣，让他更详细描述一下陈着艺术生女朋友的长相。
    这时，靠着窗边坐着的唐俊财，突然“嘿嘿”一笑：“说起老六的女朋友，其实我最近也听到了一些传闻。”
    “什么？”
    余豫好奇的问道。
    “我兼职的那个英语机构，前两天来了个学生报名。”
    唐俊财说道：“他填表的时候我发现是广州本地人，并且和老六一样毕业于执信中学，我当时就随口打听一下老六在高中的情况，结果……”
    说到这里，唐俊财突然闭口不言，故意卖个关子。
    “结果什么啊？”
    刘麒鸣忍不住催促。
    唐俊财看了一眼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洗澡声，他站起来走到室友中间，尽量压低声音但还是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那个学员说，老六和宋时微高中时就是情侣，几乎所有执中高三学生都知道这件事，陈着之前的成绩只能上华工，他是为了宋时微才努力考上的中大。”
    “卧槽！”
    这个消息，可比陈着说自己女朋友是广美艺术生要劲爆多了。
    毕竟除了刘麒鸣，谁都没有见过俞弦的模样。
    但是，宋时微只要一上大课就能见到啊。
    “可是……老六和宋校花之间，感觉都没什么交流的啊。”
    余豫难以置信的说道。
    “怎么没有交流？”
    徐木马上说道：“宋校花经常和老六还有他妹妹一起吃饭啊。”
    徐木这样一说，大家立刻都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大家都把妹妹误会成了女朋友，所以压根没有考虑其他种可能。
    “今天上课的时候……”
    唐俊财继续说道：“我又和康良松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
    康良松和陈着也是执中的同班同学，这一点刚开学大家就知道了。
    “康良松说什么了？”
    就连平时只爱学习的褚元伟，也开始迫切想知道这种八卦真相了。
    “他基本默认了老六和宋校花的恋情，至于这两人为什么在学校里假装不认识……”
    唐俊财压低声音：“康良松说，老六这个人一贯喜欢玩阴的，他嘴上越是强调什么，反而越不是那样。就像竞争班长时老六表面上一直云淡风轻，实际上一直在暗中努力。”
    “他和宋校花可能表面上互不搭理，实际上可能都在一起买菜做饭也说不定。”
    唐俊财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乐了：“那不是同居了吗？”
    “这一点我同意！”
    刘麒鸣突然插了一句。
    要说“被阴”的经历，康良松可能只在竞选班长时感受过一次；
    但是如果算上学生会，刘麒鸣可谓是足足体验了两次。
    陈着都是前面装得像一朵人畜无害的小花，大家逐渐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但是在最后关头，他就突然撕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正獠牙。
    看着大家眼神都看过来，刘麒鸣突然意识到不对，开始疯狂的找补：
    “我只是同意第一点啊，老六这人比较阴，但是同居什么的我可没看到。”
    “其实这也不叫阴，我的意思是，老六这个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大概不是一回事，这样的男人才更容易成功……”
    “行了吧。”
    徐木笑着说道：“我们又不会告诉老六，伱在背后说他表里不一。”
    这时，卫生间的水声开始小了起来，也就意味着陈着快洗完要出来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
    最后，余豫总结道：“不管是广美艺术生还是宋校花，总之都是老六的私事，我们宿舍里还像以前那样，反正不谈老六的女朋友。”
    大家都点头称是，刘麒鸣顿时想起自己中午还说错话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于是补充一句：“谁要是打听老六有没有女朋友，干脆统一口径让他们直接去问本人……”
    陈着洗完澡出来，看到室友每个人都在各做各的事，心里有些意外。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争抢着讨好自己，让俞弦帮他们介绍艺术生女朋友吗？
    “520宿舍不会除了我以外，大家都对女人不感兴趣吧。”
    陈着很难不这样猜测。
    没有人询问，他只能有一种锦衣夜行的闷骚遗憾，看了会书睡觉又和鱼摆摆发了会QQ信息。
    陈着：睡没？
    鱼摆摆：还没。
    陈着：都快12点了。
    鱼摆摆：我睡不着。
    陈着：有心事？
    鱼摆摆：嗯~
    陈着：什么心事。
    鱼摆摆：不想告诉你~
    广美的女生宿舍里，俞弦侧躺在床上。
    她有些失眠。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真的很小。
    其实圆圆出现后，俞弦立刻就知道错怪了陈着。
    但是，这个小误会不仅引发了心底的危机感，还有对未来的一些思考，让俞弦回校后就一直有些迷茫。
    在高中的时候，两人每天都能见面，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
    但是上了大学以后，不仅每天见不到了，而且广美和中大学校之间也有差距。
    更让人焦虑的是，好像和陈主任能力上的差距更大，他又是班长又进了学生会，自己每天就和吴妤没心没肺的傻乐。
    以后，当陈主任慢慢成功的时候，我是不是只能在背后发一些“我想你了、早点休息、多吃点饭……”这种信息啊。
    俞弦噘着嘴，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我想跟上陈主任的步伐。”
    鱼摆摆心里念叨着这一句话，慢慢进入梦乡。
    ······
    （中午那一张买灯管那段我打个补丁，欢迎大家继续多提意见，一定积极采纳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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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人妻属性

    第106章 人妻属性
    第二天早上起来，俞弦有两节专业课，而且老师还是班主任，所以谁都不敢迟到。
    匆匆吃了点早餐后来到课室，没多久班主任肖永芝就过来了。
    广美和中大这些综合院校不太一样，没有辅导员，只有班主任，可能也是因为学生少的原因。
    2007年中大新生7000，广美只有1500。
    肖永芝所讲的专业课叫《工笔鸟画》，目的是为了培养学生笔墨的运用和绘制方法，创造出具有生动和立体感的画面。
    俞弦听得很认真，偶尔还做做笔记，这让吴妤很不习惯，忍不住问道：“cos姐，你平时上课，不都是和你家陈主任发信息的吗？”
    “别吵，我要听课。”
    俞弦说道。
    吴妤撇撇嘴，伸手在俞弦光滑的大腿上轻轻拧了一下。
    俞弦抿着笑，但是没有像平时那样和吴妤打闹。
    好不容易等到第一节下课，吴妤搂着俞弦的肩膀，调侃道：“去一趟中大回来后改变思想啦，现在是学习第一，陈着第二？”
    “咋个阔愣，陈主任永远似第一！”
    俞弦用川渝话回了一下，然后才“生活不易，猫猫叹气”，一脸惆怅的解释道：
    “我上课要是发一条信息给陈着，如果他没有立刻回复，我就老是忍不住的想看手机，这样一节课下来什么都没听进去。”
    “你设置震动不就行了吗？”
    吴妤说道：“这样他回信息你也能知道。”
    俞弦摇摇头：“哪怕是设置了闹铃，我还是会一直看手机的，他太久不回我都会以为闹铃坏了。”
    “原来是这样啊。”
    吴妤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上课时忍着不发？”
    “也不全是。”
    俞弦笑了笑，挑动着妩媚的眼角：“只是专业课不发，非专业课我就大发特发，鹅鹅鹅……”
    俞弦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吴妤突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忍不住又要去拧闺蜜的大腿。
    “你皮肤真好，又白又嫩而且都看不到汗毛。”
    吴妤一边摸一边羡慕说道：“陈着以后有福了，一想到他以后要枕着你的大腿睡觉，我就莫名的心痛。”
    “你心痛什么哦。”
    俞弦不能理解的说道：“难道伱不觉得男朋友枕在自己身上睡着，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只有你才会那样觉得！”
    吴妤随意撩动着俞弦的长发，嘴里啐了一口：“我只会累的一脚把他踹开。”
    俞弦笑着摇摇头，把手机拿出来，现在下课终于可以给陈着发信息啦。
    输入陈着的生日当解锁密码，突然“叮”的一声响，对方居然先发来一条信息。
    陈着：我刚下课，你在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我想你的时候，其实你也在想我。
    有人惦记，有人喜欢，有所期待。
    “小妤你看……”
    俞弦把手机信息分享给吴妤：“我刚要给陈主任发信息，没想到他先发来了。”
    吴妤凑过去看了一眼：“陈着都没说想或者思念这些字眼啊。”
    “你不懂。”
    俞弦脸上都是幸福的光芒：“书上说，你在做什么其实就是我想你的意思。”
    “真的吗？”
    吴妤觉得书上也未必准确。
    因为她有一个上初中妹妹，每次QQ上发姐，你在做什么，下一句就是我没钱了，能不能给点钱啊。
    俞弦“哒哒哒”的给陈着回完信息，等到下节课开始，她又收好手机坐直，顺便把吴妤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掌移开。
    不过第二节下课后，班主任肖永芝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先别急着离开。
    “还是上次那个事……院里即将举办的白石杯画展，你们真的没人参加吗？”
    肖永芝问道。
    班里没人响应，“白石杯画展”是一种校内的画展比赛，全校美术专业的学生都可以参加，获胜者还有5000元、3000元和1000元的奖金。
    不过也正因为没有设置参加条件，大一新生几乎没什么兴趣，因为上面还有大二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自己过去也是被吊打。
    肖永芝自然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开始就没有强求，但是快要报名截止了，自己的国画班里居然没一个学生报名，显得就好像不重视这场画展似的。
    “虽然没有强求，但是一个人不参加也不太像话啊。”
    肖永芝不得不摆出老师的身份施压：“如果最后还是没人报名，我可就要赶鸭子上架了啊。”
    俞弦对这个比赛也是没兴趣的，理由和其他同学一样，感觉自己作品水平不够，参展也是浪费精力。
    再说这周已经约好要去培训机构当老师，俞弦也没有时间。
    很快就到了周末，俞弦和吴妤收拾好东西前往机构。
    吴妤是本地人并不需要兼职，但是如果俞弦不在宿舍，其他两个室友一个去见男朋友了，一个去同学聚会，自己孤零零会超级无聊的。
    来到环市东路那边的培训机构，俞弦和吴妤当年都是在这里接受的考前集训。
    负责人叫史玉秋，她也是学美术的，毕业后创办了这家培训机构，一做就是二十年。
    其实美院的毕业生，无非就是三条路。
    第一条就是像史玉秋这样，创办一个培训机构，为有志于学画画的小学、初中和高中艺术生提供集训；
    第二条就是考编进入学校里当一名美术老师，事少清闲每周只用上三节课；
    第三条就是通过参展和获奖，提高自己在圈子里的知名度，最后让市场认可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就好像岭南画派的国画大师关山月，随便一幅画就好几百上千万，而且越往后升值越多，除了这些经济收入以外，还会被各个美院聘为教授专家。
    第三条差不多就是美院毕业生梦寐以求的天花板生活了，只不过很难做到就是了，仅仅努力还不够，还一定要有天赋。
    毕竟艺术这个东西，有灵性和没有灵性，创造出来的作品完全是两回事。
    “史老师~”
    俞弦到了以后，先和史玉秋打个招呼。
    “俞弦来了啊，吴妤也来了。”
    史玉秋四十多岁，她还是很喜欢这两个学生的，毕竟很争气的都考上了广美，现在也成了宣传机构的活招牌。
    接下来，史玉秋把俞弦带到一个小教室里，里面坐着十几个小学生，有些甚至可能还是幼儿园的年纪。
    “俞弦，你每周过来帮我上两次课。”
    史玉秋说道：“每次200块钱，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
    在之前集训的时候，史玉秋对自己帮助颇多，俞弦没有讨价还价。
    吴妤就在旁边直叹气，这哪里是上课啊，其实就是家长带孩子带累了，周末往培训机构里面一送，花点钱让老师帮忙看守几个小时。
    “这么多小精灵豆，一会不得吵翻天啊。”
    吴妤心里想着。
    果然没出吴妤所料，俞弦刚刚把水彩笔发下去，很快就有两个小朋友闹了起来。
    一个七岁的小朋友，拿着红色水笔在一个五岁小朋友的脸上，画了一道斜杠。
    疼应该是不疼的，只不过脸上多了一道需要擦掉的印记。
    五岁小朋友吵着也要还回去，吴妤只能一边当裁判一边安抚，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讲道理这一套，甚至嘴巴一扁就要哭起来。
    “姐姐来看看怎么回事？”
    俞弦蹲下问清楚情况后，想了想拿起红色彩笔，也在自己脸上轻轻画了一道。
    然后把脸蛋凑到他们中间，笑着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姐姐比刚才漂亮一点了呢？”
    俞弦本来就很漂亮，划不划的区别基本不大，小朋友虽然天真但是又不傻，还是认得清美和丑的。
    他们都齐声声说道：“漂亮！”
    甚至有个小胖子还大声高喊：“老师，你比我妈妈还漂亮！”
    “那你们想不想和老师一样漂亮啊？”
    俞弦趁机说道：“想的话就举一下手手，老师都给你们画上漂亮的图案。”
    “我，我，我……”
    底下小朋友都争先恐后的举起了手，那个五岁小朋友也是如此，再也不计较脸上有没有水笔印记了。
    于是，俞弦拿起水笔，根据他们的要求在脸上挨个画上图案，这样时间既过去了，他们也老实了。
    “想不到你还挺会带孩子的。”
    吴妤在旁边开玩笑：“俞弦，我发现你恋爱以后，身上有越来越多的人妻属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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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致橡树》

    第107章 《致橡树》
    “小妤，什么叫人妻属性？”
    俞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我也是看日漫时知道的。”
    吴妤解释了一下：“就是形容女主温柔体贴，贤淑持家、会照顾人、而且很有智慧……巴拉巴拉这么一堆属性。”
    “小妤。”
    俞弦笑着问道：“在你心里，我是个温柔的性格吗？”
    “嗯~”
    吴妤想了想，然后纠结的说道：“没认识陈着之前，谁要是评价你温柔，我真能笑掉大牙。但是现在嘛，我感觉你和陈着在一起的时候就很温柔，关键这不是最重要的……”
    吴妤悄悄凑近俞弦耳边：“漫画里的人妻，还有漂亮、身材好、胸大这些特点，这些条件你也全部都满足呀。”
    “……你神经啊。”
    俞弦笑着推了一下闺蜜，周围可都是小朋友呢。
    两个人闹了一会，俞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原来以为是陈着打来的，结果却是班主任肖永芝。
    “老肖的。”
    俞弦举起手机，有些疑惑。
    “她找你做什么？”
    吴妤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大眼睛说道：“不会打算让你去参加那个白石杯画展吧？”
    周二上课时，肖永芝曾经呼吁大家踊跃报名，只是依然没什么效果，这都已经周末了，她终于开始在班级里强制抽奖了。
    “喂，肖老师。”
    俞弦接通了电话，“嗯嗯啊啊”说了一会。
    挂了电话，俞弦果然说道：“老肖让我准备作品去参加画展，她说刚开学的第一次临摹大课上就知道我有天赋……”
    “我靠！原来有天赋也是坏事啊。”
    吴妤忍不住拍拍胸口，幸好自己天赋平平，否则原来悠闲的大学生活突然多了一场比赛，这谁受得了啊。
    “那你答应了吗？”
    吴妤问道。
    吴妤觉得俞弦不会答应，两人都是有点懒散摸鱼的性格，而且如果要参加画展竞选，必然会挤压她和陈着约会的时间。
    俞弦看向吴妤：“我说，我想问一下男朋友的意见。”
    吴妤和俞弦当了这么久的朋友，彼此之间是很了解的，她看出好友似乎有些犹豫，于是问道：“那伱心里是怎么想的？”
    “漂亮老师~”
    这时，刚刚那个说“老师比妈妈还漂亮”的小胖子走过来，举着肉乎乎的小胳膊说道：“我还想画一只米老鼠。”
    “好~”
    俞弦脆生生的答应，拿起水彩笔一边作画，一边和吴妤说道：
    “老肖刚才在电话里讲，这次画展竞选除了有奖金之外，院里还会给参赛选手选派一些教授进行指导。”
    “老肖说我有天赋不假，不过总是差那么一脚可以入门，现在有机会多请教一下教授，说不定就能顿悟。”
    “如果那天没去中大之前，我肯定是直接拒绝的，因为参赛会浪费我和陈主任的见面时间嘛。”
    “但是上次误会以后，我心里一直思考着如何能够提高自己，这样陈主任光彩夺目站在前面的时候，我也不用反射着他的光芒。”
    ……
    “所以。”
    俞弦轻声说道：“我想参加试一试，也许真的有用呢。”
    “漂亮老师！”
    小胖子前面什么都没听懂，但是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他就大声的喊道：“我以前不敢放鞭炮，但是奶奶说要勇敢一点，过年时我就勇敢的放了一个，现在我都敢放鞭炮啦，你也不要怕……”
    听着小朋友口齿不太清楚的叙述，好像是在鼓励自己，俞弦和吴妤都有些忍俊不禁。
    “谢谢你噢。”
    俞弦笑着说道：“老师再奖励你一个奥特曼吧。”
    “我要迪迦！”
    小胖子欢呼雀跃的喊道。
    周围其他小朋友听见了，也纷纷涌了过来：“老师我也要迪迦，我要泰罗，我要梦比优斯，我要金刚小葫芦娃……”
    “好好好……”
    俞弦弯着月牙儿一样的眼睛：“你们排队，老师挨个给你们画。”
    吴妤在旁边看着忙忙碌碌的闺蜜，感觉她还和以前一样，敢爱敢恨，可以为爱奋不顾身。
    但是又有这么一瞬间，又突然觉得她成长了，对爱情的追求更高级一点。
    有点像《致橡树》里的写的那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
    “果然~”
    吴妤心里想着，谈恋爱就是会增加人妻属性，连“恋爱脑”都开始升级了。
    “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吴妤突然说道：“万一你家陈主任不同意呢，他觉得现在两人这样的状态最好，你怎么办？”
    “那就听他的！”
    俞弦低着头画画，没有一丝犹豫的回道。
    “哎~”
    吴妤叹了口气，升级确实是升级了，但是核心并没有变啊。
    等到给小朋友都画完了奥特曼，俞弦拿起手机给陈着打了过去。
    “陈主任~”
    俞弦在电话里甜甜的叫道，隔空都能感觉到她和陈着联系时的开心。
    “我在的。”
    陈着沉稳的回道。
    他正在帮祁政写总结，这都快10月份了，祁政的个人年中总结还没交上去。
    再晚三个月，都tm可以写年“终”总结了。
    “我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喔……”
    俞弦说道。
    “嗯，你说。”
    陈着双手离开键盘，听着俞弦的声音。
    很快，他就差不多明白俞弦的意思了，心里也在想着：
    鱼摆摆打这个电话，说明她内心是想参加这次有教授指导的校内画展的，陈着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啊，于是说道：“我支持你参加。”
    “可是……”
    俞弦声音突然小了一点：“那样我们见面时间就少了，因为我还要给小朋友上课。”
    “噢~”
    陈着明白了，原来鱼摆摆犹豫的点在这里，于是温和的说道：“我保证不会减少的，我可以去广美等你练完画、上完课、甚至和你一起教小朋友。”
    “你能教给小朋友什么呀？”
    俞弦声音陡然惊喜起来，如果陈着能来陪自己上课，那就太好啦！
    “教给他们什么……”
    这还真让陈着犯了难，总不能上来就教他们如何写公文吧。
    “我就教他们如何在各自的班级里，干掉旧班长，然后成为新班长吧。”
    陈着想了半天说道。
    “笑死，哪个小学生要学这个。”
    鱼摆摆笑了半天，然后慢慢安静下来，有些不舍的说道：“陈主任，那你一定要多来看我哦。”
    陈着听了都有些愧疚，开学将近一个月了，自己只去了广美一次。
    虽然因为有军训和在发展规划处兼职的原因，不过频率还是太少了。
    于是，陈着保证道：“等我11月份拿到驾照，我一脚油门就去到番禺大学城了，到时我带你去看星星，看江岸，看山巅……”
    说着说着，陈着感觉自己好像在画饼，突然闭口不语。
    “你怎么不说了？”
    俞弦还没听够呢，陈着每说一件她就记一件。
    “先等我11月份拿到驾照再说吧。”
    陈着惆怅的叹了口气，而且拿到驾照也得等年底卖掉股票才能买车。
    “笨蛋！”
    俞弦电话里轻轻说道：“坐公交车也可以看啊。”
    挂了电话以后，俞弦一抬头，看到吴妤好像也在打电话。
    没过多久吴妤也结束了通话，耸耸肩膀对俞弦说道：“我刚和老肖也报名啦。”
    “啊？真的吗？”
    俞弦抱着吴妤，如果有闺蜜陪着自己，就算练画都不会觉得很枯燥。
    “当然是真的。”
    吴妤说道：“虽然路恬和许梦竹也能玩到一起，但是总归和你在一起最自在，再说了……”
    吴妤突然“哈哈哈”大笑：“万一你真的进步了怎么办？自己的失败固然让人难受，但是好朋友的成功更让人揪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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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借势破局创业路

    第108章 借势破局创业路
    陈着现在还不知道鱼摆摆努力上进的心思，他帮祁政写个人总结一直写到晚上10点左右，终于点上最后一个句号。
    陈着随之也呼出一口气，这大半个月以来，他帮祁政完成了一篇深化改革的意见稿、一篇物业管理费收取的通知，还有一篇年中个人总结。
    同时，还帮汪季老处长打印了两份手稿。
    打印手稿还好，但是写公文对普通人来说其实是相当费精力的一件事，哪怕是陈着，他为了高质量（同时还要留点漏洞给祁政发挥）完成这三篇公文。
    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家见见爹妈，广美也只去了一次，更别提和小伙伴们聚聚了。
    幸好，这么辛苦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他不仅有了一间小办公室，还获得了发展规划处的楼层钥匙，也能够借着帮祁政整理办公室的机会，把需要早点审批的预算申请摆在更前面或者更显眼的位置。
    关电脑、关灯、关门……当陈着拎着包走在一片漆黑、但是又干净整洁的综合楼走廊上，恍惚中有一种梦回当年在省府加班的感觉。
    直到出了综合楼大厅，看着周围三三两两的学生情侣，他们在逸仙路上漫步而行，时而欢声笑语，时而窃窃私语，青春的热恋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目光。
    陈着才反应过来这是大学，又低头看了看手里，这也不是公文包，而是一个最常见的学生双肩包。
    “写公文写的脑子都快懵了。”
    陈着心里想着，不过随着个人总结的完成，预算管理科累积的公文已经全部告罄，下面的日子会稍微轻松一点。
    既然这样的话，根据现在的这种“地位”。
    其实都算不上地位，更多的是还是一种借势而为的“势”。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都是陈着自己经营得来的，完全好好利用一番，把心里预设的创业思想拿出来讨论了。
    所以回到宿舍以后，陈着联系了计算学院的叶晓枫和贺裕，他也不说具体事情，只说有个问题想和他们请教一下。
    叶晓枫对于陈着上次帮忙搬家，心里很是感激，立刻邀请他继续过来做客，大家边吃边聊。
    陈着也觉得这样子比较好，于是第二天下课以后，他来到了叶晓枫凌丽丽租住的那间民宅。
    这里的烟火气依然很旺盛，小黑狗在脚边上窜下跳，好像在欢迎陈着哥哥。
    叶晓枫注意到陈着手上拎着一个西瓜，忍不住说道：“师弟，你下次过来吃饭别带东西了。”
    陈着笑了笑：“总不能两个肩膀扛一张嘴巴就来吧。”
    顿了一下，陈着也很诚恳的说道：“我今天也是真的有问题和师兄师姐请教的。”
    叶晓枫本来还以为陈着是遇到了学业上的问题，等贺裕到了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才发现陈着一个刚入学的新生，居然想着做项目。
    “搭建一个租房卖房的网站？然后找个房产中介进行合作？”
    贺裕惊讶的大呼小叫。
    以前的虫儿飞社团，初期是因为兴趣爱好聚集在一起，再后来就是参加校内校外的各种编程比赛。
    但是，大家从没想过要走到盈利和赚钱这一步。
    毕竟还是学生，就好像高中时物理成绩很好，也获得过奥赛的名次，但哪个高中生会想着利用物理好这一点去创业搞钱的？
    岭院学生是不是都有一颗“商业巨子”的心啊。
    “对。”
    陈着点了点头，然后问着叶晓枫：“叶师兄，这有技术难度吗？”
    叶晓枫思索了一下说道：“搭建网站并不难，哪怕你的要求再细致，无非就是多设计一些板块，我就是做前端的，耗费一点时间而已，但是……”
    叶晓枫推了一下眼镜：“你如果要是走向市场，那就需要在后台能够监控和管理网站，还有运维这些。”
    “有哪位师兄精通这方面吗？”
    陈着看向贺裕。
    贺裕对之前社团几个人的能力都很了解，马上就说道：“蒙放可以。”
    “还有页面布局，就是制定网站的uI界面、交互方式和内容材料。”
    叶晓枫又提出一个要求。
    “连力可以，但是他要出国。”
    贺裕想了想说道：“其实郭源这方面能力更强，但他心态不行，经常一不高兴就撂挑子不干了。”
    陈着倒是觉得无所谓，刺头哪里都会有，但他不相信自己摆不平一个刺头。
    艾文涛刚见面时那副吊样，几天后还不是灰溜溜的和自己道歉。
    “也就是说，技术上其实问题不大？”
    陈着总结性的问道。
    “不。”
    叶晓枫沉声摇头：“还有最难的一个地方。网站设计、搭建和维护对我们学计算机的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是服务器。”
    陈着凝神静听。
    “服务器是托管网站的地方，它决定了网站的性能和稳定性，尤其你还要存放大量的资料照片，这对存储和带宽都有着极高的需求。”
    叶晓枫很为难的说道：“这些东西如果要办下来，几百万可能都是不够的。”
    叶晓枫还是保守一点说的，千万可能都未必够。
    不过陈着又没打算自己搞，他好奇的打听道：“我们学校有这种服务器机房吗？”
    叶晓枫和贺裕对视一眼，叶晓枫回道：“这自然是有的，我们院里就有一些国家级的实验室，有些还是为了提高算力刚刚搭建的，存储和带宽都没问题。”
    “师弟。”
    这时，贺裕狐疑的问道：“你不会打这些主意吧？”
    陈着还真是打的这个主意，他一个吃饭都要到处蹭的穷逼，现在哪有能力搞服务器。
    不过新实验室就不要想了，虽然陈着也很眼馋高算力的服务器，但是现在还早，“算法”这种东西要进行资本化运营也得要几年以后。
    “旧的呢？”
    陈着开个玩笑说道：“那些旧的服务器，我如果直接申请使用，难度是不是很大。”
    叶晓枫和贺裕听了都在摇头，关键连脚下的小黑也在摇着狗头，这狗东西就好像听懂人话似的。
    “无缘无故的谁会把机房借给你用啊，谁都知道银行里有钱，但是你没有银行卡，怎么去拿钱出来？”
    贺裕举了个形象的例子。
    陈着也知道是这回事，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如何拿到这张“银行卡”，然后合理的借用学校机房。
    陈着心里倒是有这样一个思路：
    他先联合校团委的郑炬，搞一项科研或者创业的校园活动，在预算管理科审批通过后，就把这项活动正规化了；
    然后通过这项活动，借用一下学校的机房；
    第三呢，最好是把整个活动包括以后的创业，置入或者挂靠在计院某个教授的名下，或者让他当个指导老师或者顾问一类的。
    这样，自己就能够堂而皇之的使用学校设备了。
    当然这个指导老师肯定不能白当，补贴或者工资一定要恭敬的双手奉上，而且还需要中间人物牵线搭桥。
    祁政的分量还行，但是老汪处长的分量绝对足够。
    陈着现在的大脑就像一台“人情往来”的计算机，精准推导着如何借势。
    “叶师兄，贺师姐。”
    半晌后，陈着突然问道：“你们院里有没有那种副教授以上，但是又郁郁不得志，始终拿不到项目的老师啊？”
    陈着以前读研的时候，专业里就有这样的老师。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申请不到什么大项目，偶尔漏下一个那些大教授看不上的“国自然”，他们都要红着眼争抢。
    国自然才多少钱，50万顶天了，而且这50万又不是完全落到兜里。
    所以，这些老师虽然也是副教授，但是过得很辛苦，当大教授住别墅开豪车的时候，他们出门还得挤公交。
    不过，这些却是陈着最优质的合作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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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帮陈着解围的宋时微

    第109章 帮陈着解围的宋时微
    “郁郁不得志的副教授……”
    叶晓枫回忆了一下，说道：“其实中大竞争很激烈的，并不是所有教授都能事事如意，但是我们院的话，表现最明显的是应该是曾堃曾老师吧。”
    “哈！你也想说他吗？”
    贺裕猛地一拍大腿：“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老曾，快50岁了还是副教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还经常流露出一种愤世嫉俗与怀才不遇的感慨。”
    说到这里，贺裕还开玩笑似的说道：“幸好老曾不是军工专业的，不过我好怕他被策反啊。”
    叶晓枫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不是一个班的，但能够对同一个老师都有这种印象，说明曾堃确实是把牢骚挂在嘴上了。
    虽然陈着没有和曾副教授接触过，但是他当过领导，也遇见类似的下属。
    其实从领导层面来说，下属的牢骚话越多，我就越不爱搭理你；
    领导都疏远了，周围同事也就有样学样的远离，最后形成一种恶性循环，在工作环境里成为一个怨气满天的失败中年人。
    听说老曾都快50了，那就算是失败的中老年人吧。
    “陈师弟，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贺裕好心建议道：“如果你真想借用学校的机房，就应该找院里的大主任和大教授，他们没准还可以让你体验一下高算力的新服务器。”
    这就是陈着和贺裕因为社会经验的不同，带来的思维差异。
    陈着都能预想到找那些大主任大教授的结果，他们地位高又不缺钱，百分百看不上自己这个草台班子、
    与其热脸去贴冷屁股，还不如去烧冷灶。
    老曾没有项目，那哥们就送他个项目；
    他觉得自己怀才不遇，那哥们就搭好台给他唱戏。
    你要名声和钱，我需要你的职称和名头，大家各取所需反而可以抱团取暖。
    不过这是陈着的心里话，嘴上却对贺裕解释道：“那些大教授太忙了，未必有时间搭理我们，曾老师听起来是不是会好相处一点，有机会我会去联系一下。”
    “哈！”
    贺裕盯着陈着：“陈师弟你真的打算搞一下？”
    “为什么不呢？”
    陈着微微一笑：“失败了我们会失去什么吗？”
    叶晓枫和贺裕都想了一下，是啊，失败了又能怎么样呢？
    无非就是浪费一点时间而已，但是至少进行尝试了啊。
    话说这应该是创业吧，毕业后找工作有个“大学参与创业”的经历，绝对是个加分项啊。
    贺裕是个火急火燎的性格，马上就掏出手机打给蒙放和郭源。
    虫儿飞社团组建的是她，解散的也是她，这是一个有魄力但是没有经营能力的组织者。
    几个月前参加“名校有约”活动的时候，陈着就知道只要抓住贺裕，那么她随时都能拉起一个团队。
    ……
    没过多久，蒙放和郭源就过来了，他们也都是刚上大三的学生。
    如果不打算考研和出国，刚上大三还是比较轻松的，正感觉有些无聊没事做的时候，突然接到贺裕的电话。
    还以为曾经的团长又打算组织什么活动，两人都兴冲冲赶过来。
    可是到了以后才发现，所谓的“活动”就是听一个刚入校的新生大谈创业思路，热情顿时就被浇灭了一半。
    蒙放内敛一点，有意见也只是放在心里。
    郭源就没有管那么多了，他带着点调侃对贺裕说道：“团长，伱大晚上打电话喊我们过来，就是听学弟表演空手套白狼吗？”
    “说话注意点！”
    贺裕驳斥道：“什么叫空手套白狼，我们正在商量着呢，什么都有了还要你过来做什么？”
    郭源应该是有点怵贺裕的，没有继续和贺裕争论，而是转头对陈着说道：
    “师弟，我不是针对你哈。你现在才大一刚入学，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谈创业呢？你们岭院出来的学生，所谓的创业就是只靠着一张嘴到处化缘吗？”
    “这逼果然有点刺头属性。”
    陈着心里想着。
    本来正谈得好好的，大家也都有些干劲，没想到郭源来了就开始抬杠。
    如果陈着能在团队里说一不二，郭源都进不了这个门，但是陈着现在没到这个地位，所以并不好开口撵人。
    不过刺头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有时候单位空降新领导，就是通过打压刺头来提升自己的威信。
    “师兄。”
    陈着被嘲讽也不生气，一脸平静的反问道：“你都不了解我，凭什么说我什么都没有？”
    陈着这样的反应，反而让郭源一愣，他正要开口说话。
    陈着故意抢在前面，打断道：“创业三要素，本金，人脉和市场，我感觉我一样都不缺。”
    “是吗？”
    郭源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大一的师弟，然后看了看贺裕和叶晓枫，两人都不搭理自己。
    又看了一眼蒙放。
    蒙放也没有出声，似乎是打算让自己出头试试这个师弟的斤两。
    郭源有些不自然的扭动一下屁股：“那你和我说说，你具体都有什么吧。”
    陈着笑了一下：“还是师兄先想想，需要我展示什么吧。”
    “我……”
    郭源碰了个软钉子，顿时有些语塞，感觉到这个师弟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很会打太极。
    不过他冷静下来也在想，既然打算大一创业，那可能家里是有点钱的。
    这种同学自己身边也有，仗着家里有点钱到处炫耀，宿舍里、班级里、年级里没有不讨厌他们的，人际关系非常的差。
    “不过，这个怎么展示？”
    郭源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个绝妙打击这个师弟的办法。
    岭院不是有一个“宋校花”嘛，郭源在校园BBs上看过，长得确实非常漂亮，这种女生应该被很多男生追逐吧，面子大架子也大，估计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眼前这位师弟，应该是她最讨厌的那种男生类型。
    于是，郭源开口道：“我一个当学长的，需要你一个小学弟展示什么，说太多就好像欺负你似的。”
    “不如这样吧。”
    郭源轻飘飘的说道：“你既然说你人脉不缺，听说你们院里有个女生叫宋时微，大家都觉得她是中大校花，能不能叫过来一下啊。”
    今天但凡这里站的不是陈着，中大没有人能完成这个任务。
    但，偏偏就是陈着。
    反正贺裕、叶晓枫还有他女朋友凌丽丽听了，脸色都有些古怪。
    凌丽丽还站了起来，轻松的说道：“陈着刚才买了西瓜带过来，我去切了给大家吃吧。”
    不过陈着没有立刻答应郭源，对付这种刺头，就是要抓住一切漏洞进行反复的鞭挞。
    “师兄。”
    陈着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宋时微是我的朋友，不是可以随意呼来唤去的一个物品，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既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的朋友，所以我不能答应。”
    郭源一听差点乐起来，真不愧是商学院出来的，虽然事情完成不了，理由却是冠冕堂皇。
    “不能就算了吧……”
    郭源挥了挥手，正打算教育一下小师弟，别轻易说“什么都不缺这种大话”。
    “但是！”
    陈着再次打断道：“如果郭师兄愿意换一个礼貌点的说法，我愿意请我的朋友过来坐一坐。”
    “宋时微？”
    郭源反而被陈着教育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可是他依然觉得不太可能。
    陈着没有回应，走出门开始打电话。
    “不会吧……”
    原来郭源是瘫坐在沙发上的，突然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没有人搭理他，除了贺裕冷冷一笑。
    小黑狗也冲着他狂吠，似乎在帮陈着哥哥吵架。
    ……
    门外，陈着给宋时微拨了过去。
    接通以后，那边没什么声音。
    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俞弦身上，八成她可能在生气；
    但是在宋时微身上太正常了，她本来话就不多。
    “额……”
    不过陈着很少和宋时微打电话，突然间还有些不习惯，客套话肌肉记忆似的问了出来：“你吃饭了吗？”
    那边继续沉默着，大概也没想到陈着打个电话，就是询问“吃饭”这件事。
    半晌后，宋时微清冷冷的“嗯”一声。
    “咳~”
    陈着咳嗽一声，理了一下思绪，把自己打算创业这件事讲了出来。
    不过没说郭源的要求，陈处不会那么没有情商。
    只说想请她过来参考一下，听听创业计划的合理性。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在叶晓枫师兄租住的房子那里。”
    陈着讲完以后，问道：“你过来吗？”
    “好。”
    宋时微简短的回道。
    宋时微答应的这么爽快，陈着都有些吃惊，心中动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大学创业很有趣？”
    宋时微没说话，但是一般来说，她没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
    ……
    挂了电话以后，陈着又给团委郑炬打了电话。
    郑炬在陈着的刻意引导下，一直以为陈着身后有个很厉害的家族，如今听到“陈公子”打算出山做事，他好奇心比虫儿飞社团那几个人还要旺盛。
    “郑老师。”
    陈着谦虚的说道：“这次是我的第一次创业，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我父母都是不知道的。”
    这是实话，陈培松和毛晓琴都不知道自家儿子这么能折腾，但是在郑炬的耳朵里，这是另一种意思：
    第一次创业只是试试水，都不好意思告诉父母，亏点钱也就当打个水漂了。
    “了解。”
    郑炬马上说道：“但是敢做就好事，团委一直以来都很支持学生大胆创新的精神，还有一些扶持政策呢，到时我给你找找。”
    “那就谢谢郑老师了。”
    陈着客气的说道：“我现在下去接你。”
    宋时微知道地址，她不需要接；
    不过郑炬不知道，而且和他的关系也没有那么深厚，毕竟才刚认识半个月而已。
    等到陈着去学校门口把郑炬接过来，宋时微已经到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两只裸露出来的手臂纤巧白皙，就好像雪藕似的，单独坐在一个板凳上，五官明丽清冷，那双秋水般的双眸中，隐隐掠过一抹清幽恬淡之意。
    宋时微虽然平静的坐在那里，但是郭源和蒙放都显得不太自在。
    尤其是郭源，正吃了一半西瓜满嘴流汁的时候，宋时微突然到了，而且她真人好像比BBs上似乎更加高挑。
    郭源想整理一下仪容仪表都又腾不出手，只能红着脸低头吃西瓜。
    凌丽丽递给宋时微一瓣西瓜，但是被摆摆手拒绝了。
    凌丽丽就觉得宋校花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和大家就有一种难以言状的隔阂。
    但是陈着在身边，她似乎就突然接地气很多了。
    果然，当陈着带着郑炬过来后，先和宋时微打个招呼：“你到啦？”
    宋时微点了点头。
    陈着也拿起一块西瓜递过去。
    宋时微依然拒绝，陈着笑笑也没有介意，把西瓜递给了郑炬，然后和大家介绍郑炬的身份。
    听到这位居然是团委的老师，就连叶晓枫和贺裕都觉得很吃惊，没想到陈着还有这个能耐，那他以前藏得可真深啊。
    不仅如此，为了一次性掌握团队的话语权，陈着又对叶晓枫说道：“师兄，借一下你的电脑。”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陈着登录了中信证券的账户，把价值将近40万的股票拿出来给大家look look。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连炒股都炒了40万，本金那只会更多。
    只有宋时微大概猜到了陈着把所有钱投入股票市场了，现在看他拿出这个忽悠人，低头看着脚边的小土狗，嘴角有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过2007年的40万，足够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郑炬以前就听陈着“无意中”说过这件事，现在亲眼目睹，对“陈公子”的身份更加确信。
    其他几个学生更是目瞪口呆，但心中都突然对这个创业项目充满了信心。
    只有郭源仍然抬杠：“40万也不算多吧，这点钱创业也就一轮而已……”
    陈着心想这狗东西居然还没服气，不过他身上实在没有其他钱拿出来打脸了，就准备扯到其他话题上。
    没想到宋时微听到了，她静静地思考一会，突然站起身走到电脑前面，登录了自己的股票账户。
    大概……80多万。
    屋里突然没动静了，这也太恐怖了，两个大一新生炒股钱加起来都能在学校附近全款买两套房。
    此时，就连嘴巴最硬的郭源都不再抬杠，这80万大概是压倒他臣服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来来……我们继续谈事。”
    陈着心里暗爽，其实他也有些吃惊宋时微的举动，不过面上很镇定的谈着创业项目，好像那点钱稀疏平常不值得太过惊讶。
    趁着中间倒水的空暇，他和宋时微发个信息。
    陈着：谢谢你帮我解围，我这个钱就是给他们看看的，没准备用出去。
    这就好像谈恋爱的时候，余额是给对方看看，但不是给对方花的。
    过了一会，宋时微也回信息了。
    宋时微：我也没准备花。
    “好好好~”
    陈着心想我们都想一起了是吧，于是回道：呵呵~，有趣。
    宋时微看了一眼信息。
    没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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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大学的第一个国庆假期

    第110章 大学的第一个国庆假期
    郭源不再抬杠以后，陈着下面讲起来就要顺利多了，而且他的用词非常准确，通篇紧扣“可行性”这三个字。
    政府部门如果想实施什么项目，一般都会先出个调研后的可行性报告。
    陈着不懂技术，也不太懂市场，但是他就按照以前写过无数遍的这种可行性报告大纲，从“时代背景、社会需求、物资保障、以及可能遇到的困难”，行云流水的讲了一大通话。
    第一次碰头会结束以后，出租屋里，凌丽丽笑着对男朋友叶晓枫说道：
    “我感觉陈师弟以后能当大官或者当大富豪，他讲的东西高深莫测好像在云端，不过细细分析起来也有一点道理，但是又不能完全按照他的方案实施，有点像看7点档的《新闻联播》。”
    “岭院的嘛，有这种口才不足为奇。”
    叶晓枫颇有些感慨：“我其实还挺羡慕的，以后企业做大做强需要融资的时候，他出马一定能忽悠到投资人，但是我们这些做技术的，永远只能做技术。”
    “还做大做强。”
    凌丽丽“噗嗤”一笑：“没想到你对陈师弟还挺有信心的。”
    叶晓枫摇了摇头：“原来没那么大信心，但是当我知道他和宋校花能拿出120万的时候，我突然就有信心了。”
    估计这也是贺裕等人的想法，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个钱就是“吊在毛驴眼前的胡萝卜”，只能看不能吃的。
    或者说真要拿出来花，至少也得等到明年年初，这段期间大家只能白干活，指不定还要往里面贴点材料费。
    ……
    陈着是把宋时微请过来的，结束以后也10点多了，自然要送她回去。
    今晚的月亮有点闲，也有点懒，把半个身子扁扁的藏在云中，偷眼觑着大地。
    陈着好像还是第一次单独送宋时微回宿舍，她话又比较少，一路上任由晚风拂面、拂颈、拂发。
    “嗯……”
    陈着感觉这样走着有些尴尬，于是找个话题：“那个……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解围，还是因为有趣？”
    宋时微脚步没有停，路灯下左右晃动的影子，恍如摇摆的心境。
    不过面上，宋时微依然清冷平静，反问着陈着：“那样做不对吗？”
    “也不是不对。”
    陈着笑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了，想了想说道：“你和高中时感觉不太一样，是因为大学时住校的原因吗？”
    宋时微转过头，清亮的眸子中似乎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陈着会猜到原因。
    陈着耸耸肩膀，如果家里有个严苛的长辈，待在学校一定会感觉更舒适，不用像高中那样天天都要面对。
    就好像应验了似的，宋时微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对面的第一句话就是：“10点半了，你在做什么……”
    还是和上次饭后返校时一样，依然是那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散步。”
    宋时微淡淡的回道。
    “这个点散步？”
    电话里的声音安静了一下，然后突然有些尖锐：“和男生散步女生散步？”
    宋时微没有吱声，她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一般都是沉默以对。
    “男生是吗？对方是谁？同班男生吗……”
    一连串的问题立刻抛了出来。
    走在身边的陈着，感觉有些窘迫，故意放慢脚步远离一些。
    好在也快到了女生宿舍门口，陈着和宋时微点点头，示意自己先回去了。
    宋时微转身看了一眼陈着的背影，听着手机里激动又担心的声音，目光变得黯淡而低落。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被乌云遮挡了。
    ……
    陈着回到宿舍以后，就开始做事了。
    先打开电脑，拟定一份《校园“梦想生活”网页设计比赛活动的策划书》，他写这些这种东西很快，半个多小时以后就在QQ上发给了郑炬。
    这是和郑炬商量好的，先以团委的名义开展一个以“梦想生活”为主题的校园网页设计比赛。
    梦想是点缀，生活才是目的，要求参赛选手（团队）以“方便生活为目的”设计网页，简而言之一定要有实用性。
    团委每年要开展很多活动或者比赛，就好像有kpi似的，必须举办XX场以上今年的工作才算合格，这样写年终总结的时候数据才会漂亮一点。
    所以郑炬一点都不担心团委领导会反对，而且等预算管理科批复以后，还要在学校里大肆宣传，扩大这场比赛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与此同时，再把那个满嘴牢骚的曾堃副教授拉过来当评审。
    当然了，最终的胜者一定会是虫儿飞社团，这种东西身份证号码错一个都不能上台领奖的。
    最后一步，就是把获胜的作品在国家和学校等相关“支持大学生创业”的政策支持下，逐渐向创业这一步迈进和延伸，并且把曾堃转成为指导老师。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不小心”借用了学校的旧服务器，那也有理由说得过去。
    这是学校根正苗红的获奖作品，又有副教授当指导老师，还有国家政策的支持，反正服务器也是旧的，大不了我掏钱租呗。
    那个时候股票的收益也下来了，正好可以顶上这笔开销。
    总之一切都在陈着脑海里设想好的，当然中间未必就会这样顺利，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失败了又不会丢块肉。
    等到郑炬接受了这份策划书，他还在心里赞叹陈着的行动力很强。
    不过打开策划书以后，看着开头的：
    “为了提高我校学生的网络技术水平，调动学生制作网页的热情和创新能力，推动互联网在日常生活中的普及与运用……
    郑炬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写的？”
    陈着回道：“是。”
    “你还会写这种文章？”
    郑炬通篇看下来，感觉比自己水平要高多了。
    其实这还是陈着赶时间快速写完的，不然郑炬要更加吃惊。
    陈着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打字回道：“有时候去我爸办公室玩，偶尔看过几眼。”
    他这次也没有说谎，小时候确实经常去老陈办公室玩，那些红头文件确实看过不少。
    至于郑炬同志现在怎么理解，那就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了。
    反正郑炬拿到策划书以后，不到五天就走完了团委的全部流程，拿着预算报告来祁政这边递交申请了。
    陈着也正打算发力帮忙的时候，结果祁老师收拾完公文包，笑呵呵的说道：“陈着，快放假就别这么忙啦，节后回来再说吧。”
    陈着这才想起来今天都9月30号了，明天就是国庆假期。
    他家就在广州，这种感受不是很明显，但是回到宿舍看着室友大包小包的整理衣服，大家脸上都是喜笑颜开的神情。
    楼下也都是拖着行李就好像蚂蚁搬家一样的大学生，陈着终于叹了口气，暂时放下创业的心思。
    自己也快一个月没见到父母了，还有大黄和长花，最近都是网上交流的多，不知道他们在各自大学这一个月的感受如何。
    还有最重要的俞弦。
    陈着打算和鱼摆摆去看个电影，再吃顿火锅，美滋滋的享受下国庆假期。
    总之想想也是挺快乐的。
    陈着这种本地人随便收拾两件衣服就行了，不过他还记得圆圆，特意绕道去女生宿舍帮圆圆拿一下行李。
    在楼下等待的时候，看到宋时微上了一辆沃尔沃的家用suv。
    驾驶员是个带着金框眼镜，身材绰约的中年女子，宋时微相貌隐隐有几分她的影子。
    “是她妈吧。”
    陈着默默猜测着，不知道是不是每天晚上10点半准时“查岗”的那个人。
    中年女子发现了陈着好奇打量的目光，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眼，然后一脚油门离开了。
    整个过程中，母女俩似乎一句话都没说。
    陈着撇了撇嘴，难怪宋校花在学校时心情更好，她妈感觉比她还要冷上几分。
    等到帮圆圆拎着行李到门口，陈着自己也转乘公交回家，开门后冲着正在做菜的毛晓琴喊道：“妈，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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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原来我儿子这么出色？

    第111章 原来我儿子这么出色？
    “陈着回来啦？”
    毛晓琴拉开厨房的玻璃门，看了一眼儿子，脸上堆满了笑意：“等一会啊，今晚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去洗个手看看电视。m.biquge85.com”
    毛太后出差很早就回来了，只不过陈着一直忙得没时间回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借到钱了，对母爱突然就没那么渴望。
    “妈，我爸今晚在家吃饭吗？”
    陈着问道。
    陈培松应酬比较多，他在外面吃饭的频率远大于在家吃饭的次数。
    “在的！”
    毛晓琴大声喊道，同时还夹杂着炒菜的油烟气息，后来她怕味道太大又把玻璃门关了起来。
    陈着洗完手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没过多久陈培松拎着个西瓜回来了。
    “嚯！陈着比我先到家。”
    陈培松换好鞋子也坐到沙发上，来来回回端详儿子好几遍，点点头说道：“晒黑了一点，不过有点男子汉的味道了。”
    陈着笑了一下，他还像高中那样，在家时话比较少。
    “老陈，过来帮忙！”
    毛太后舍不得指挥儿子，但是使唤老公是一点不心疼的。
    陈培松拍拍陈着肩膀，检查一下儿子的身板，发现并没有变瘦，这才乐呵呵的去厨房打下手。
    一时间，电视里广告、厨房里的油烟机，还有中年夫妻俩说话的声音，填充着这个老旧的三室一厅，显得温馨而热闹。
    “哗啦~”
    很快，厨房的玻璃门再次被拉开，陈培松和毛晓琴端着菜放到桌上，招呼陈着过来吃饭。
    老陈心情很不错，还从屋里拿了瓶五粮液，美滋滋的倒上一杯，并且问着妻子：“你喝不喝？”
    “不喝，家里就是你酒鬼！”
    毛医生白了丈夫一眼，给自己和儿子拿了瓶雪碧，并且提醒陈着：“在学校少喝可乐，实在想喝汽水了就喝雪碧，最好还是喝点白开水。”
    “知道了。”
    陈着应了一声，低下头开始吃饭。
    看着还像以前那样听话的儿子，毛太后心里很欣慰，一边给陈着夹菜，一边问着在大学里的事情。
    就是一些住宿习不习惯啊、会不会洗衣服啊、和室友相处得怎么样啊、学习觉不觉得困难……这类问题。
    陈着也一五一十的回答。
    陈培松吱呀吱呀的喝着小酒，在旁边笑眯眯的听着。
    直到中间时接个电话，回来后紧锁眉头，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理解似的。
    “怎么了？”
    毛晓琴问道。
    “老赵明天请我们吃饭。”
    陈培松说道。
    老赵就是赵东华，赵圆圆的爸爸。
    “吃饭就吃饭呗。”
    毛晓琴不以为然，两家都是熟识了，放假聚一聚也是正常的。
    “可是……”
    陈培松瞥了一眼儿子：“人家特意说这顿饭是为了感谢陈着的。”
    “啊？”
    毛晓琴也诧异的看向陈着。
    “圆圆刚上大学有些不适应，和室友的关系出现一点小问题。”
    陈着赶紧解释道：“我就请一个女生去帮忙调和一下，现在问题基本解决，赵叔叔太客气了，其实我都没有做什么。”
    父母这才恍然大悟，老陈还夸奖道：“你做得对，圆圆比你还要小一点，照顾她是应该的。”
    但是毛晓琴作为一个母亲，她看这类问题就会多一个视角。
    “陈着。”
    毛太后喊住吃完饭要去看电视的儿子，问道：“你请哪个女生帮忙调和的啊？”
    “啊？”
    陈着嘴角动了动：“就是一个认识的女生呗。”
    听到陈着这样敷衍的回答，毛晓琴也没有一直追着询问，只是意味深长的和丈夫交换一下眼神。
    这对公婆一个是事业编的医生，一个是行政编的街道办副主任，反正都不太好糊弄。
    所以洗碗的时候，毛太后又把厨房的门给拉上了，然后问着陈培松：“你儿子现在都能叫得动女生帮忙了。”
    老陈“嘿嘿”一笑：“上半年去派出所的时候，不是也有两个女孩子去看望他。”
    “伱觉得会是谁呀？”
    毛晓琴很热切的问道。
    陈培松脑子转得快，陈着在中大能请到帮忙的女生，宋作民女儿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也在中大读书，开学报名那天还碰到了。
    妻子好像也更喜欢人家。
    不过呢，其实陈培松更中意那个川渝的小丫头，他看得出俞弦是真的关心儿子，没有一点点私心。
    而且，人家带来的叶儿粑是真好吃啊。
    所以老陈就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装傻充愣的说道：“你关心这个干嘛，我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打听小一辈的八卦。”
    “什么叫小一辈！”
    毛晓琴在丈夫后背捶了一下：“那是我儿子！”
    ……
    晚上休息前，父母都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尽管毛太后内心非常的好奇。
    这就是宽松家庭氛围带来的尊重和理解。
    这种东西和学历无关，有些父母一天书都没读过，但是他们却能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
    有些父母读到博士当了教授，也依然不知道如何正确与子女相处，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按照她（他）的心思来做，以爱的名义赋予沉重的枷锁。
    陈着洗完澡躺上床以后，习惯性的打开QQ群。
    “cos”群和“sweet”群的消息都是99+，就是黄柏涵和赵圆圆比较搞笑。
    他俩就如同两只被闰土追赶的猹，慌慌张张从这个群窜到那个群。
    “cos”群里大家都在约个时间吃饭，不过1号好像大家都有事。
    俞弦老家有亲戚要来看奶奶，陈着父母和圆圆父母中午要吃饭，黄柏涵要去参加表哥的婚礼，王长花和吴妤倒是都没事做。
    于是，陈着打字道：要不你俩先约吧，我都替你们组合想个名字叫花言巧“妤”。
    吴妤：快别恶心我了，我看他那张脸都吃不下任何东西。
    王长花：陈着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好嘛，我最近网上认识一个女生，我们每天上聊天文地理，下聊社会实事，比某些人要可爱多了。
    吴妤：“某些人”是指我吗？
    接下来，王长花和吴妤就在群里开始拌嘴，一个觉得自己的网恋女友就是知心天使，一个觉得你别在网上装逼欺骗人家小姑娘了。
    中间，还夹杂着其他人商量聚会的时间。
    最后定在了10月2号，尽管那天俞弦要去机构兼职，但是陈着觉得一起去给小屁孩上课更有趣。
    “sweet”群里呢，牟佳雯本来也想一起吃饭的，但是她又问了一句：微微，你妈还是和高中一样，不允许你出来聚餐吗？
    宋时微回了个“嗯”。
    牟佳雯：pity！
    不过小牟同学显然很想聚会，于是又在群里号召：既然微微出不来，那我们四个人约饭吧！
    圆圆没吱声，黄柏涵也没有说话，因为不确定时间地点，很可能和cos群的聚会撞车。
    牟佳雯生气了，群里打字问道：什么意思，你们为什么没有热情响应？是友情淡了吗？还是你们瞒着我偷偷去聚会了？
    黄柏涵：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怎么可能瞒着你聚会啊。
    圆圆：小牟姐姐，你想什么时候吃饭？
    牟佳雯：2号！
    黄柏涵和圆圆同时说“2号”不行，黄柏涵还商量着把吃饭的时间改成3号。
    陈着当时和俞弦私聊都没看到信息，后来爬楼看了一下，突然觉得宋校花和小牟同学都很“可怜”。
    宋时微是真的可怜。
    上大学了还被管得这么严，可是她母亲看起来很有气质啊，而且有一种教书育人的书卷气。
    难道她就真的就不懂，这种控制压迫的越狠，以后反弹起来也越厉害。
    小牟同学是假的可怜。
    毕竟黄柏涵和圆圆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一个假期不得不出来吃两顿饭。
    ……
    放假晚上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了，第二天中午，陈着一家来到赵东华提前订好的饭店包厢。
    还是像往常一样，陈培松和赵东华聊着工作，两位母亲聊着家常，不过当菜上齐了以后，赵东华突然端着酒杯过来要给陈着敬酒。
    “陈着！”
    当警察的赵东华声音洪亮：“圆圆的事情谢谢你了。”
    “没有，举手之劳而已。”
    陈着站起来说道。
    赵东华拍拍陈着手臂，又对陈培松和毛晓琴说道：“你们养了个好儿子啊。”
    陈培松摆摆手，帮儿子谦虚的说道：“一件小事而已，以后陈着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也可能找得到圆圆帮忙呢。”
    “怎么可能呢。”
    赵东华笑着说道：“你家陈着军训刚结束就成为班长，这么强的能力，对他来说还能有什么困难需要圆圆帮忙。”
    “班长？”
    陈培松和毛晓琴愣了一下，儿子没和自己说过啊。
    陈着这闷闷的性格，在执中都没当上班干部，在中大岭院居然能当班长？
    看到这对夫妻的神情，赵东华也有些奇怪：“你们不会不知道，陈着还进了校学生会了吧。”
    “进学生会？”
    陈培松和毛晓琴更意外了，陈着昨晚描述的大学生活平平淡淡啊，还以为和高中没什么两样。
    结果还是从别人嘴里得知，原来儿子的大学生活这么精彩！
    人家孩子回家都是报喜不报忧，你倒好，什么都瞒着亲爹亲妈。
    看着父母疑惑的眼神，陈着也觉得有点无辜，当个班长进个学生会，这种小打小闹有什么好说的。
    “陈着。”
    毛晓琴悄悄的问道：“你在大学里究竟还做了什么大事，都告诉妈妈吧。”
    毛太后心中期待，能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陈着思索片刻，感觉这事估计也瞒不住，毕竟都是有记录的，于是侧身过去对毛太后说道：
    “妈，我炒股已经赚了30多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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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真心换真心

    第112章 真心换真心
    “30万？”
    毛晓琴开始还以为陈着在胡说，她一年下来不算奖金只算纯工资的话，大概也就几万块钱。
    可是看着儿子镇定的语气，似乎又不像是吹牛的。
    其实毛晓琴心里一直记着股票这个事，只是9月份出差学习了一下，本来就算陈着不说，她也打算国庆假期结束后去证券公司查询一下的。
    匆匆吃了一顿没什么胃口的午饭，回到家里以后，毛晓琴立刻催促儿子打开中信证券的账户。
    陈着听话的打开以后，毛晓琴和陈培松根据“股票数*当前每股的单价”这样算了一下，还真是大概41万左右的样子。
    “4万块钱的本金，如今翻了10倍吗？”
    毛晓琴呈现出一种价值观受到强烈冲击的神情，她知道最近股市行情很好，周围同事都说赚了一点小钱，没想到自家儿子能赚得更多。
    陈着心里笑了一下，亲妈还以为本金是升学宴的红包呢，实际是自己东拼西借凑到了12万多。
    不过看着父母还处于强烈震惊之中，陈着没有把这事说出去，免得让他们以为自己变成了金融市场的赌徒，为了收益开始不择手段的借钱投资。
    这样的话，毛晓琴在家睡觉都不会安稳。
    所以，陈着只是笑着说道：“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当时研究了那么多支股票，就这支涨得最快。”
    “那……什么时候卖掉比较合适？”
    毛晓琴问道。
    毛太后长期以来一直处于比较稳定的环境里面，家庭稳定，事业稳定，感情稳定，突然无缘无故的“天降横财”，在初期的惊喜以后反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而且在她的心里，股票里的钱不算钱，提出来兑换成人民币才是真的落袋为安。
    “现在还不到时候。”
    陈着摇摇头说道。
    不过他又担心亲妈会私自卖掉，毕竟这个账户是以她名义开设的，毛太后可以随时可以去证券公司操作。
    “妈。”
    陈着特意叮嘱道：“你别碰这个股票啊，什么时候出售我心里有考虑，实在不行我打张欠条给你们，那4万块算是我借的。”
    毛晓琴白了一眼儿子，啐道：“还打什么欠条，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儿子，这个家以后什么东西不是你的？”
    “反正现在不能卖。”
    陈着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对老陈说道：“爸，麻烦你从家里找一盒茶叶，我想再去拜访一下曹主任。”
    “哪个曹主任？”
    坐在电脑前的毛晓琴仰头问道。
    “以前高中的年级主任曹京军。”
    陈着回答道。
    “给他送礼做什么……”
    毛晓琴有些不能理解。
    不过陈培松已经去卧室找茶叶了，他想起高考刚出成绩的时候，儿子就拎着茶叶去拜访了这位老师。
    在我们平时的人情往来中，很可能存在“我送了礼，你办了事”，然后我们就两不相欠这种思想误区。
    其实不是这样的，这种只能叫短期交易，真正细水长流的情谊，需要带着一点感恩的心去维护。
    陈着之所以在中大能处于现在的位置，除了和他自己的努力密切相关，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曹京军。
    没有老曹的极力推荐，陈着能够去预算管理科勤工俭学吗？
    哪怕有再强的写作能力，祁政又会认识陈着是谁呢？
    或者退一万步讲，祁政和曹京军他们还是朋友，肯定要经常聚会的，两家人国庆指不定还要一起约饭呢。
    如果这个时候早早和曹京军表达感谢，那么他们聊起陈着的时候，老曹肯定会对陈着更加推崇，觉得这个学生感恩知道进退，祁政用起来也更放心。
    相反，祁政那边倒是没必要拜访，陈着又不是科里的正式科员，没有合适借口的送礼只怕会有反效果。
    陈培松很快找了一盒红茶，他这方面也比较敏感，仍然记得对方的喜好。
    “我就先去学校了。”
    陈着说完后，拎着茶叶就出门了。
    毛晓琴忍不住问着丈夫：“儿子和曹主任之间有什么往来？”
    陈培松拍了拍肚皮：“我哪里会知道。”
    毛晓琴瞪大眼睛：“不知道你还给他茶叶？”
    陈培松走到电脑前，指着中信证券的股票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炒股赚了30多万啊，也不知道他当了班长进了学生会啊，并且能和漂亮女孩子关系处得那么好啊……”
    “要我说啊。”
    老陈往床上舒服的一倾，随手拿起报纸翻了翻，嘴里念叨着说道：“儿子是真的成熟啦，我们既然跟不上年轻人的变化，那就别想那么多了呗，安心看着他发展好了。”
    陈培松基层多年，经历得事情多，想得也比较开，纵然心里也担心陈着，但是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
    毛晓琴想了想丈夫的话，又看了看电脑上的账户余额，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过年的时候，陈着还像个小孩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大人了。
    ……
    陈着下楼时已经和曹京军联系过了，他好像是午休刚起床，听说陈着要来探望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好像陈着就应该是这样会做人的学生。
    另外，陈着现在去拜访曹京军，似乎都不需要再找特殊理由了。
    这次曹京军也没有让陈着去学校办公室，径直让他来家里了。
    老曹家离执中也不远，有条件的老师一般都会在附近买房，这样方便去学校上早自习或者晚自习。
    到了曹京军家里以后，陈着稍微打量了一下，就和自己印象中老师家的模样差不多。
    到处散落着各种试卷，还有一些教学教材或者课外辅导的习题册。
    陈着把茶叶放在地上，这一次老曹也没有再推辞，给陈着倒了杯茶，然后笑着问道：“怎么样呀，上大学也快一个月了，班长当的还习惯吗？”
    “有曹老师给我指点了那几招，我感觉完全够用了。”
    陈着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上次陈着拜访的理由，就是不知道怎么当班长，请曹老师指点迷津。
    曹京军听了“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陈着在拍自己马屁，不过也坦然的收下了，然后又和陈着聊了些大学里的经历。
    陈着也打算通过老曹传递一些东西，于是就把自己进学生会的事情说了出来。
    “伱进中大学生会啦？”
    曹京军有些吃惊。
    “对。”
    陈着把茶杯在手心里转动，斟酌着语言说道：“毕竟在曹老师和祁老师身边学了那么多知识，也想找个地方应用实践一下。”
    “嗯，那进学生会锻炼一下也可以。”
    曹京军提醒道：“但是不要耽误了祁老师那边的任务。”
    陈着点点头，看来这次是来对了，曹京军和祁政的联系果然很密切，他们也应该聊过自己。
    就这样一直坐到下午6点，曹京军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陈着注意到了这个举动，先稳重的喝完手里的茶水，然后才站起来说道：“曹老师，那我就先回家了。”
    “本来晚上应该留你在家吃饭的。”
    曹京军说道：“但是我爱人和孩子去姥姥家了，我晚上也有个应酬，下次再来家里吃饭吧，但是你等一下……”
    曹京军回屋里拿了一盒果干，放到陈着手上说道：“老是喝你父亲的茶，总要回个心意的，请他尝尝我们老家的果干吧。”
    陈着刚要推辞，曹京军语气一沉：“你要是不收的话，下次也别过来找我了。”
    陈着看着老曹眼中的真切，于是把果干收了起来。
    至此，两人关系得到进一步深化，开始有那种“师徒情分”的感觉了，而且曹京军提到了自己父亲，那就暗示着下次可以一家人过来拜访。
    陈着觉得挺好，本来只是看重老曹手里的人脉资源，但是最后变成了真心换真心。
    就有点像什么呢，本来只是想在soul或者陌陌上约个pao，最后却去领了证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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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在吗？（本人回来动笔了）

    第113章 在吗？（本人回来动笔了）
    回到家里以后，陈培松和毛晓琴都没有细问送礼的过程，只是看着陈着手上的几枝桂花感到奇怪。
    “昨晚起了点风，学校里的桂花掉了一片，今天放假都没什么人打扫。”
    陈着笑着说道：“我路过时就拣了几个花骨朵，放在家里可香了。”
    “那你放鞋柜上。”
    毛晓琴说道：“全家就你和你爸鞋子最臭，怎么刷都刷不干净。”
    陈着就把几朵欲开未开的桂花放在鞋柜上，准备洗手吃饭。
    在餐桌上，毛晓琴似乎被证券账户的余额刺激到了，问了不少关于股票的问题。
    陈着还挺担心她自己炒股，开个玩笑说道：“妈，你要是私底下玩股票，记得跟我买同一支。”
    “我玩这个做什么？”
    毛晓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是怕你亏掉，等节后回医院我也问问同事，什么时候卖比较合适，你尽量和大家保持相同的节奏。”
    毛太后没炒过股，一说话就显得外行了，资本市场可不讲究有钱一起赚。
    这一次，陈着一定跑得比所有人快，毕竟别人贪婪我恐惧！
    吃完饭以后，陈着又在电脑上玩了会4399小游戏，然后就在QQ上聊天了。
    今天小伙伴们似乎都挺忙的，也有各自需要吐槽的事情。
    大学生都是这样，生活里遇到啰嗦的长辈、闹腾的孩子、出轨的姨夫还有闹离婚的姑姑，都喜欢和朋友分享一下。
    所以，不管是“cos”群还是“sweet”群消息刷新的非常快。
    俞弦今天家里也来亲戚了，她做了两道拿手菜，心疼话费没舍得发彩信，拍了照片明天要在陈着面前炫耀一下。
    黄柏涵今天参加了表哥婚礼，不过他打字有点慢，在“cos”群压根比不上王长花和吴妤，都没人听他说话了。
    群聊就是这样，你打字慢就不配聊天。
    所以，他只能在“sweet”群对着牟佳雯和圆圆，吐槽那些许久不见的亲戚，什么一盘豉油鸡自己刚伸筷子就没了、小孩子把尿撒到自己身上，伴娘长得也不好看……这些破事。
    牟佳雯今天约初中同学去动物园，圆圆吃完饭陪她妈逛街去了，每个人都有事情做，仿佛大家的生活都是五颜六色的。
    宋时微看着群聊里的信息，一条一条的刷新在自己眼前。
    她今天没有出门，待在300多平的家里，确切点说，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卧室。
    卧室40多平带着卫生间，装修格调都很有档次。
    但是，宋时微更想回到大学里那个看起来有些狭窄，实际上非常自由的宿舍。
    “咚咚咚！”
    卧室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母亲陆曼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夹杂着一些烦躁的情绪，她可能又皱起了眉头。
    “那天晚上和你散步的男生是谁？”
    陆曼问道：“伱还是不打算说出来吗？”
    宋时微不想回应，静静看着大家在群里的聊天，虽然他们都是抱怨。
    不过……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放假了都不能出门的人来说，还是挺羡慕的。
    “你不要以为不吱声，我就没有办法了。”
    陆曼隔着门说道：“我在你们学校不是没有熟人，如果我想查的话，一定可以查得到的。”
    陆曼是华南农业大学的教授，广州的一所著名高校，正如她所说，在中大并非没有认识的朋友。
    宋时微听了，突然皱起了眉头。
    其实，陆曼开始也是这样无意识的皱眉，后来才慢慢形成了习惯。
    她仿佛在无形之中，也要把这种习惯传递给自己的闺女。
    宋时微走过去打开门，平静的凝视母亲：“那只是普通的朋友，请你不要打扰他。”
    “从昨天回家问了这么久，你都不说。”
    陆曼冷冷的质问：“现在听说我要去学校找他了，这才担心的开门吗？”
    宋时微目光闪动，似乎很不能理解母亲的逻辑，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去给其他人造成困扰。”
    “这怎么叫造成困扰？”
    陆曼反问道：“既然是普通朋友，那我见见有什么不可以，我只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品，他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宋时微看着母亲固执的神情，知道不论如何都说服不了她，默默又关上了门。
    门外，陆曼还在说着话：“你不要觉得妈妈管得太多，我也是为了你好……”
    宋时微不想回应，她轻轻打开卧室的窗户。
    月色就好像一直被堵在外面，着急的进不来似的，“哗啦”一下摔了满地。
    窗外，晚风温柔如故，飘荡闲适的云朵仿佛在贩售着自由，书桌上母女俩的合影看起来依然笑靥如花，不过要是想起刚才母亲说的那些话，却又有点讽刺的意味。
    宋时微突然很想下去走走，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继续在家里待下去，胸口要压抑到没办法呼吸。
    于是，她换好了衣服，径直走向玄关。
    正在硕大冷清客厅里坐着的陆曼，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你去哪儿？”
    “小区里走走。”
    宋时微换好了鞋子说道。
    “等一等，都这么晚了……”
    陆曼赶紧站起来。
    没走两步只听“呯”的一声门响，宋时微已经出去了。
    陆曼表情呆了一下，虽然不是摔门而去，闺女好像也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离家。
    “陆教授。”
    这时，家里负责做饭的保姆端着一碗燕窝过来。
    陆曼摆摆手：“微微下楼散步了，等回来再端给她吧。”
    保姆端起燕窝回厨房继续煨着，突然听到陆曼在后面问道：“蓉姨，我是不是对孩子太严厉了？”
    保姆哪里敢多说什么，只能采取不得罪人的方式，陪着笑脸说道：“您也是关心她，微微现在可能还不理解，等长大了就会理解的……”
    陆曼没说话，皱着眉头走到阳台，心中有些懊悔。
    其实她每次和女儿发完脾气，或者强迫闺女做她不喜欢的事情，自己事后都会后悔。
    但是下一次，似乎又很难控制得住。
    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10点了，本来想提醒太晚了不安全，但是发的信息不知不觉却变成了：
    不许出小区，10点20前必须回家，不然我就下楼找你了。
    ……
    宋时微正在一处石凳上坐着，她刚才在家里都没发现，原来今晚的天空湛蓝深邃，面对着高深的夜幕，自己突然就显得渺小无比。
    旁边就是小区的人工池塘，萤火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矮矮的草丛里传来阵阵蛙鸣，看到这一切本来心情舒服了许多。
    但是，看到母亲那发过来的那条短信以后，宋时微突然觉得周围一切又失去了色彩。
    宋时微很了解母亲，她在管控自己这一点方面，向来是说到做到。
    密不透风的母爱枷锁，犹如坍塌的黑洞，似乎要把大学里的那点快乐全部取走。
    “也不知道爸爸能不能劝一下妈妈。”
    宋时微心里想着。
    她不是木头人，她和陈着接触的时候，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高中校园里传绯闻、上了大学帮赵圆圆稳住宿舍地位、第一次被要求请客、第一次在小小的厨房里做菜……清清冷冷的外表下，内心里却藏着怡然自得的愉悦。
    犹如阳光照在自己身上，将身上湿透的棉袄晒干一点点。
    可是掏出手机，点在“爸爸”联系人上面，宋时微又有些犹豫，然后颓然放弃。
    爸爸如果真的劝得动妈妈，他们感情也不会到了这一步吧。
    “佳雯呢？”
    宋时微也想到了为数不多的朋友，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这一刻，宋时微突然感觉自己就好像镂空的纱窗，滤不住点滴的自由和快乐，只能留下一团团如棉花般的压力。
    最后，宋时微还是打算和陈着提前打个招呼，如果哪天母亲找到他了，陈着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又或者说，和这个让自己感觉到“有趣”的男生告个别，以后大学就和高中一样，在昏暗平静中度过就是了。
    宋时微打开自己的“sweet”群，手机荧幕映着苍白的脸颊，手指点在陈着的头像上。
    但是点开了对话框，她突然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怎么开口。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一个男生。
    犹豫了很久很久，宋时微才打了两个字：
    在吗？
    ……
    陈着正在家里破电脑上面玩坦克大战，陈培松在旁边当参谋，时不时指挥着坦克应该往哪边冲。
    毛晓琴给儿子洗完衣服，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沙发上看着张国立和蒋雯丽主演的《金婚》。
    看到QQ上信息的那一刻，陈着自己都有些吃惊。
    印象里，宋校花还是第一次主动找自己。
    “爸，交给你了。”
    陈着把游戏主位让给老陈，拿起手机回道：“在的。”
    时微：我和你说件事。
    沉着：好，你说。
    不过陈着等了好一会，宋时微那边都没有动静。
    陈着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前因后果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所以你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一次，她很快回道：嗯。
    “这样啊……”
    陈着挠挠头皮，心想既然事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回道：那就当面说吧，你找个地点。
    其实宋时微看到“当面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她本来没有想过这么晚和男生见面，尤其母亲还发来信息命令不许出小区大门，10点20之前必须回家。
    但是，看着车来车往的小区大门，仿佛有一种被压抑后的逆反在作祟，内心里迸发出一种强烈背离当前生活的冲动，带着燃烧一切枷锁的力量，宋时微突然无限渴望的想走出去。
    为什么就不能出小区呢？
    为什么一定要10点20之前回家呢？
    我就不能拥有一点点的自由吗？
    宋时微拿起手机，原来苍白的脸色，似乎都因为这一次即将到来的逆反行为而红润起来。
    她在手机上打字：“你知道珠江帝景吗？旁边就是江边，可以在那里走走。”
    “珠江帝景？”
    陈着心想广州人谁不知道那个死贵的小区，一个卧室赶上我们家一套房子。
    “知道，你等我。”
    陈着回道，然后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临出门前看着鞋柜上的桂花。
    鬼使神差的，拿了一枝揣进兜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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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像韩剧男主那样的表现（求订阅，差一点10万均订）

    第114章 像韩剧男主那样的表现（求订阅，差一点10万均订）
    陈着家在越秀，这个点也没有直达的晚班公交，陈着下楼后干脆一咬牙，招招手打个的士。
    毕竟在学校里的时候，宋校花帮了自己不少忙。
    蹭那么多次饭就不说了，还有圆圆那件事，包括在虫儿飞社团帮自己装逼的人情……得还啊！
    到了珠江帝景以后，陈着一边给宋时微打电话，一边走向江边。
    话说这个小区离珠江真的很近，从正门看就隔着一条马路，不远处就是正在建设的地标建筑广州塔。
    国庆假期这边的游人还挺多的，不过巡逻的警察好像更多，毕竟广州吃的很丰富，但是玩的地方几乎没有，所以连江边都成了稀罕的好去处。
    “……我已经到码头这里了，你在哪里？”
    陈着打着电话说道。
    “我也在这。”
    宋时微说道。
    陈着一抬头，就在江边护栏的边上看到了宋时微，突然愣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散着头发的宋校花，笔直的长发宛如丝缎般柔滑，自然垂落在腰间，左手搭在栏杆上，目光眺望着江面，罩着清冷的光晕，孑然独立于夜色之中。
    “hello。”
    陈着来到宋时微身边，打了个fashion的招呼。
    宋时微转身看了一眼陈着，同样点了点头。
    “要不要去那边？”
    陈着感觉附近人有点多，或者是凭江眺望的宋时微，无意中吸引着一些男人聚拢在周围。
    “好~”
    宋时微没有拒绝，她跟着陈着往旁边走了几步，原来那里只留下一片片遗憾的目光。
    来到一处安静点的地方，两人开始都没说话。
    漆黑的夜幕下，江面犹如一块巨大的黑玉镶嵌在城市之中，偶尔有几艘渡轮劈开水面驶过，发出一声声低沉的鸣笛声。
    “什么事比较复杂？”
    过了一会儿，陈着打破了沉静。
    宋时微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母亲对我一直很严格，你是不是大概能猜到这一点？”
    “嗯……”
    陈着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微微颔首：
    “在叶师兄那边吃饭的时候，你说你母亲因为小猫小狗身上掉毛，从小就不允许你养它们。”
    “其实我发现你还挺喜欢小动物的，当时就想着阿姨有点霸道。”
    “后来两次吃饭，你妈好像都是固定某个点打你电话，这个查岗比我上早八还要准时。”
    “还有就是国庆放假的那天，阿姨开车来接伱，你们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她把行李搬上车的时候，一直用湿纸巾在擦着行李箱的轮子。”
    说到这里，陈着自己都有些压抑：“一位霸道强势、控制欲强而且有些洁癖的母亲，已经不仅仅是严格了……”
    宋时微心里也轻叹一声，这种随意几个例子，描述起来都觉得窒息的片段，其实自己独自面对了十几年。
    半晌后，宋时微轻声说道：“其实……妈妈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这就涉及到家庭私事了，陈着不打算问但也没有拒绝听。
    不过，宋时微只是帮母亲解释一下，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讨论。
    然后，她对陈着说道：“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走回学校，我妈很想知道你是谁，我担心她会找过来，对你造成一定的困扰。”
    “哦~”
    陈着有些明白了，这应该是宋时微今晚找自己的原因吧。
    听她的意思，好像是担心牵连到自己。
    陈着注视着珠江，江面静静地铺展，仿佛是梦境中才能见到的宽广。
    “那你是怎么想的？”
    陈着突然问道。
    “我？”
    宋时微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和陈着说完这件事就结束了。
    顺便，体会了一下大半夜和男生在江边见面的奇妙感觉。
    然后，自己就变成高中时那样，一切在母亲的监控下按部就班的进行，没有惊喜，没有冲动，也没有有趣。
    想起未来的生活状态，宋时微就觉得身上那种无形的湿棉袄好像又重了几分。
    “对！”
    陈着点了点头：“你是想划清一切界限吗？”
    如果宋校花个人也是这个意思，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她……
    “没有。”
    宋时微开口说道，她郑重其事的告诉陈着：“我觉得大家都挺好的。”
    “大家”可能包括很多，不一定就特指是人。
    更像宋时微对这一个月来两人经历的总结，有蹭饭、有做饭、包括陈着的麻烦、还有他的朋友圈子。
    陈着看过去，宋时微也没有避开视线。
    清澈如水的眼眸坦然平静，肤色很白，在并不明亮的路灯映衬下，整个人犹如染着一层薄薄的霜。
    陈着笑了笑，随意捡起几颗江滩边的石块，有一下没一下的丢进江里。
    宋时微也没有说话，看着水面荡出一道道浪涛似的波纹。
    “你觉得我那个草台班子的创业团队怎么样？”
    过了一会，陈着好像是跳跃着思维询问。
    这个时候，宋时微感觉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说些违心的话了，虽然是草台班子，但她觉得比高中时枯燥没有波澜的生活要有趣一百倍。
    “很吸引人。”
    宋时微想了想回道。
    “那么……”
    陈着一使劲，把手中的所有石块全部丢进了江面，听着“扑通扑通”的声音，他拍拍手说道：“那我就正式邀请你，加入这个草台班子吧！”
    宋时微怔了怔，她听懂了陈着的意思。
    明知道自己母亲可能要找到他的情况下，还邀请自己加入？
    “可是……”
    宋时微还想说些什么。
    “阿姨会吃人吗？”
    陈着看似很不礼貌的打断。
    “不会。”
    宋时微摇摇头。
    “那就是了。”
    陈着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不能吃人，我为什么要怕呢？”
    “只要你觉得开心，只要你不嫌弃。”
    陈着做这个决定，轻松的好像在谈论天气预报：“随便做什么都可以，等到你哪天觉得厌倦了，再走也不迟。”
    看着陈着豪迈且坚定的语气，宋时微刚才那种压抑的心境，仿佛一下“哗啦”豁然开朗，眼中的清愁也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其实她未必就要加入这个团队，但是陈着面对问题时展示出来的态度，让宋时微觉得很有担当。
    “谢谢。”
    宋时微努力保持着平静淡然。
    今晚这个有些沉闷仲夏之夜，深邃的天幕就好像被太阳飞溅出的火星儿烧穿了无数小孔，终于漏出一颗颗透明的光亮。
    “谢什么，你大学时帮了我这么多。”
    陈着也确实没有当成一回事，虽然还不知道宋时微母亲是做什么的，听起来应该地位是不低的。
    如果她真的找到了自己，好好说话那就没问题。
    真惹急了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说不定还要恶心她老人家一下：“阿姨您要加入团队吗？我们就缺您这样的人才！”
    “因为你高中时也帮我了。”
    宋时微说道，她应该是指李建明骚扰的事件。
    不过现在提起这些，陈着突然都有一种“往事越千年”的感触，忍不住说道：“当时我真没想到，我们俩绯闻会传得那么凶，而且怎么样都解释不清楚。”
    都他妈的赖牟佳雯！
    听着陈着语气里的一点抱怨，宋时微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平时清清冷冷的，突然笑一下在月光下有种冷艳的姿容，予人的感受格外强烈，陈着都忍不住呆了一呆。
    宋时微避开视线，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角发丝，好像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对于这些绯闻，我也没有生气。”
    “嗡~”
    突然，又一艘渡轮鸣笛驶过。
    “你刚才说了什么？”
    陈着掏了掏耳朵，没有听清楚刚才宋时微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什么。”
    宋时微摇了摇头。
    有些话看似很轻，在十月的风中一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突然，宋时微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急促而刺耳，在这个安静的晚上却显得特别刺耳，就好像有人在耳边用指甲划着玻璃。
    宋时微看了一眼，没接。
    就这么响了一会自动挂掉以后，第二个电话锲而不舍的打了进来。
    宋时微轻轻蹙起额头，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接。
    站在身边的陈着，突然想起一些韩剧里的桥段。
    他突然抢过手机，按掉电话，拆掉卡，正准备像韩剧帅逼男主那样奋力的把手机丢到江里。
    “手机1万2。”
    宋时微在旁边平静的说道。
    “哦？”
    陈着缓缓转头：“你的意思，我扔了的话要赔吗？”
    宋时微点点下巴。
    “我开玩笑的，就是试试手机重量和手感而已。”
    陈着乖巧的把手机递过去：“喏，还有卡，小心别丢了，不然大晚上的不好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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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补给cos的玫瑰花

    第115章 补给cos的玫瑰花
    宋时微接过手机，但是并没有把卡重新插上，手机也任由它关着。
    她就静静的看着江面，不知道是故意任性的晚回家一点，还是真的因为夜色太过撩人，她已经被吸引住了。
    她不回家，陈着也不好先走。
    两人之间虽然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不过直接离开，好像也有些太过刻意了。
    晚风逐渐猛烈，在岸上都能听到浪涛拍打着沙滩的“哗哗”声，宋时微长发被吹得凌乱不止，衣服也猎猎摆动。
    陈着发现宋校花今天的穿着有些奇怪，不像是平常上学时的衣服，仿佛是下楼散步时往身上随便套了一件似的。
    黑色的短袖虽然不透光，但是很轻薄，被风一吹就紧紧贴在宋时微的身上，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胸部也呈现出一个饱满的弧形。
    “回去了。”
    宋时微突然说道，顺手把衣服往下扯了扯。
    陈着顿时有些脸红，宋校花这样说，就好像自己是故意要看似的，其实真的只是余光无意中瞄了一眼上面。
    陈着和宋时微一前一后到了小区门口，他也要在这里打车。
    “晚安。”
    宋时微应该也没有生气，还和陈着道了声晚安，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清冷冷的罢了。
    “晚安。”
    陈着也说了一句，不过心里总感觉有些事好像忘记似的。
    等到宋时微快要进小区了，陈着才突然想起来，在背后喊道：“稍等一下。”
    宋时微转身，看着陈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朵坐车时不小心被压扁的桂花。
    “晚上要是睡不着，你放床头试试。”
    陈着笑着说道。
    宋时微有些诧异，伸出白白的手掌，看着陈着把一朵黄色的小花落在自己掌心。
    这时，陈着终于挥挥手：“走了，拜拜。”
    宋时微嘴巴动了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但却是第一次收下花。
    严格意义来说，其实都算不上花，最多算是一朵枯萎凋落并且还被压得扁扁的植物。
    “所以，他以为给女孩子送花就是这样的吗？”
    宋时微眼里蕴着一些浅浅的笑意，不是很明显，就好像月亮揉在了轻云里。
    回到家以后，开门的保姆不住的使眼色，似乎在提醒着陆教授心情很不好。
    果然，陆曼听到动静，“咚咚咚”的从客厅走过来，脸上都是着急担心的神情。
    不过看到闺女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而又变成了愤怒。
    “你在哪里散步的？我小区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你！”
    “还有，手机为什么关机？”
    “不是让你10点20前回家的吗？你看看现在多少点了？”
    ……
    陆曼深深的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平时被这样质问，宋时微只会一声不吭的回到卧室，但是身体会像海绵一样，把母亲的那些话“吸收”进去，需要很久来消化。
    但是今天晚上，宋时微好像突然领悟了一种新技能，这只耳朵听进去，那只耳朵能冒出来。
    并且，看着盛怒之下的母亲，她还能平静的说道：“我去江边走了一下，到处都是巡逻的警察，不用担心。”
    解释完以后，宋时微才走向自己的卧室。
    陆曼表情突然有些凝固，她是母亲，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女儿和平时不一样的反应。
    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异，但就是感觉有些变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陆曼突然发现女儿右手虚握着，好像有什么东西。
    宋时微转过头，心里再次失望，母亲真的任何事情都要管吗？
    宋时微摊开掌心，陆曼瞄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原来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桂花，小区里到处都是。
    宋时微回到卧室，准备换上家穿的吊带睡裙，不过脱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陈着刚在一直盯着自己的腰间位置，脸颊没来由的一热。
    执中又不是没有生理课的，当年高三的时候，这种眼神在青春期的男生眼里经常见到。
    只不过因为性格问题，自己只是把厌烦放在心里。
    学校里的另一个漂亮女孩，她就把反感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宋时微奇怪的是，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反感陈着的眼神。
    “是因为你吗？”
    宋时微把小花轻轻的搁在书桌上，想着也许是送花的原因吧。
    ……
    宋时微以为这是男生给女生的送花仪式感，但是陈着不这么认为。
    第一，因为他和宋时微之间清清白白；
    第二，这只是无意之举，连花都是随意捡的。
    但是在打车回去的路上，陈着突然有些对不起俞弦的莫名愧疚。
    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尽管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有想。
    “不行啊。”
    陈着心里想着，我这辈子的人生第一束花，必须要给俞弦。
    心中甚至有种迫切感，明天就要送才能冲刷掉一点道德感带来的负罪心理。
    还有一种心态，那就是鱼摆摆怎么能落后呢？
    她这么好，一定不能吃亏！
    于是，陈着打开手机，在QQ找到俞弦的对话框。
    沉着：你还没睡吗？
    鱼摆摆：没有，在群里看小妤和王长花在吵架，他们真的好好笑啊，伱刚才怎么突然消失啦？
    沉着：我刚才去散步了，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鱼摆摆：什么呀？
    沉着：我好像到现在都没有给你送过一束花，明天见面我想带给你。
    鱼摆摆：不用啦，现在花花好贵的。陈主任的心意我已经收到啦，你要是真的想送，明天我们去树下随便捡一些包起来就可以了。
    看到“捡花”这个词，陈着突然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身体。
    前排的出租车师傅扭头看了一眼，咧嘴笑道：“空调太冷打寒颤了吗？小伙子你这身体有点虚啊。”
    陈着尴尬的笑了两声，只觉得负罪感好像更重了。
    回到家里以后，母亲毛晓琴正在卧室里打电话，陈培松在沙发上看着ccTV4的国际新闻。
    “爸。”
    陈着凑过去说道：“你身上有钱不，能不能给我一点？”
    “你要钱做什么？”
    家里的财政大权都被毛太后掌握着，老陈手里的零钱也非常有限。
    “我想给俞弦买束玫瑰。”
    陈着坦诚的说道。
    “川渝那个小丫头？”
    老陈看了一眼儿子。
    陈着点点头。
    陈培松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先走到卧室门口咳嗽一声，自顾自的说道：“我看电视会不会吵到你打电话，把门关上了啊。”
    关起门以后，老陈来到电视柜旁边的花架前，搬开以后从里面拿出三张红色老人头，有些得意的吹了吹上面泥土。
    “私房钱？”
    陈着非常诧异，他前后两世加起来，才知道原来亲爹也有这个习惯。
    “去评审人家给的辛苦费。”
    陈培松数了数，他原来想给儿子两张的，后来索性全部塞给了陈着。
    “一束花要这么贵吗？”
    陈着还真的不知道2007年的物价。
    “我也不清楚。”
    老陈拍了拍圆圆的肚皮，欣慰又鼓励的说道：“但是你第一次给女孩子送花，不要省钱买好一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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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拥抱

    第116章 拥抱
    第二天，cos群小伙伴约的时间是下午2点，地点还是在环市东那家美术培训机构。m.biquge85.com
    陈着中午吃完饭以后，早早下楼来到附近花店开始转悠。
    上辈子2007年的时候，陈着从没买过花，他也没有像作文里写的那样，在母亲节给母亲送出一枝康乃馨。
    可能是感觉送花有些矫情，属于那种“知道这是花店，但好像和我没关系”的心态。
    “靓仔买花吗？打算送给谁啊？”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她一边修剪着花枝的茎叶，一边热情喊着陈着。
    “送给女朋友。”
    陈着抬起头说道。
    花店女老板也是看人的，陈着这种年纪应该就是高三或者大一的学生，他们没什么钱又想追求浪漫。
    于是，她指了指桌上散放的一摞玫瑰花说道：“一枝3元，一般送女朋友大概9枝或者11枝就好了。”
    陈着看了看，这些玫瑰花好像都是残次品，蔫蔫的无精打采，色泽也比较黯淡，有些甚至花瓣还脱落了，难怪才3块钱一枝。
    “有没有好一点啊？”
    陈着对这些不是很满意。
    “好一点的？”
    花店胖老板站起来，领着陈着来到一处离着空调更近的位置，这里摆放的玫瑰不仅外形丰满圆润，颜色上也更加娇艳欲滴。
    深红的就好像胭脂，让人感觉摸一下就要沾在手上似的。
    “这个多少钱一枝？”
    陈着颇感满意的问道。
    “这些一枝9元，靓仔这些可都是进口空运过来的……”
    花店老板为了推销，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说胡话了，然后问道：“挑个十一枝？”
    “十一代表什么？”
    陈着不清楚这个花语的意思。
    “一心一意啊。”
    花店老板笑着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讲究这些噱头。
    “哦。”
    陈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但是……我想买300块的。”
    这是老陈给的买花基金，自己绝对不会吃这种回扣的。
    “那就33！代表三生三世永恒的爱。”
    花店老板反应也很快，她本来以为只能赚点小钱，没想到可以赚的更多。
    “可以！”
    陈着爽快的把钱递过去，并且叮嘱道：“麻烦给我好一点的包装。”
    在花店里等了大半个小时后，陈着捧着一大束包装精美、花瓣厚实、色彩鲜艳的玫瑰花上了公交。
    也幸好中午这个点太热了，车上没那么多人，不然还真容易被挤坏了。
    陈着上车以后，掏出手机给俞弦发信息。
    沉着：你到培训机构了吗？
    鱼摆摆：没有呢，我现在才准备下楼，你午饭吃了吗？
    沉着：刚吃完。
    ……
    两人就这样一路聊着，但是陈着比俞弦更早一点到达培训机构，因为要给鱼摆摆一个惊喜。
    中午这里很安静，陈着就在外面的凳子上坐着，这是给那些送孩子过来培训的家长们准备的。
    当俞弦说自己快到的时候，陈着拿着花站起身，很快，头戴鸭舌帽的俞弦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没想到还有个年轻男人也跟在后面，他正苦苦纠缠：“美女，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我从公交车站台一直跟到这里，能不能认识一下啊。”
    “谁要和你认识啊！”
    俞弦毫不客气的回道：“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不知道还要跟着做什么，真是受不了……”
    这种“熟悉”的语气，忍不住让陈着想起3月的某一天，俞弦也曾经对自己说：“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好好学习，别跟个傻子一样到处搭讪女生……”
    不过那个时候，俞弦还是她自己的俞弦。
    现在，她是自己的鱼摆摆。
    “嘿！”
    陈着叫了一声。
    “陈主任！”
    俞弦突然转过身，抬起鸭舌帽下的瓜子脸，刚刚还是一副烦躁生厌的表情，可是看到陈着以后，眼睛突然就弯成了半弦月，盈盈笑了起来。
    “你不是说刚吃完饭嘛！”
    俞弦还没说完，突然看到一大束玫瑰花送到自己眼前。
    三十三朵艳丽的红玫瑰花簇拥在一起，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点燃着爱情的热烈。
    “啊~~~”
    俞弦都没忍住激动的叫了起来。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她们不喜欢花的原因，可能只是不喜欢送花的那个人而已。
    俞弦已经嗅到了花香，长长的睫毛急促颤了颤，语气里有1分嗔怪，但是却有9分惊喜：“不是不让你买的吗？”
    陈着没有解释，这个时候高情商的男人也不会解释，只是温和的说道：“祝我们以后，都有数不清的鲜花和浪漫。”
    突然之间，俞弦眼眸好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本就精致妩媚的眉目之间流转。
    “喜欢吗？”
    陈着问道，他感觉鱼摆摆应该是很开心的。
    “嗯~”
    俞弦鼻音就好像酒后的酥软。
    “那……”
    陈着心里也有些“咚咚”的紧张，但就像开会发言的时候，经验丰富的领导会故意停一下，等待大家鼓掌的节奏。
    此时的陈着，他感觉时机也已经成熟了，于是努力咽了一下口水，张开手臂说道：“我们抱一下吧。”
    俞弦看向陈着，哪还有刚才那副泼辣的模样，脸色映衬着玫瑰，红烈烈的娇艳欲滴，犹如朝霞的离虹，又好像晚霞的绚烂。
    “好呀~”
    俞弦柔柔的说道。
    “时机果然是正确的。”
    陈着心里想着，缓缓走上前，把俞弦轻拥在怀里。
    俞弦虽然嘴上大胆的答应，但是接触陈着胸膛的那一刻，她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僵硬起来，感觉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在哪里了。
    尤其当陈着环住自己后背的时候，俞弦紧张到呼吸都开始急促，小腿也有些软，仿佛一松开就要倒下。
    可是又突然想起什么，她连忙推了一下陈着。
    “怎么了？”
    陈着低头问道。
    “别压到花花。”
    俞弦红着脸说道。
    “……还管这些做什么！”
    陈着又把俞弦搂在怀里。
    这一次她好像适应了一点，尤其听着陈着在自己耳边的呼吸，酥酥麻麻的但是却有一种安全感。
    “陈主任。”
    俞弦声音有点梦幻。
    “嗯？”
    陈着回道。
    “我感觉你心跳有点快哦。”
    俞弦娇憨的说道。
    陈着笑了笑没吱声，俞弦也没有再说话，脑袋轻轻靠在陈着的肩膀上。
    时而轰鸣时而平缓的心跳，可能就是此时的专属bgm吧。
    刚才一直追着要联系方式的男人早就走了，谁没事爱看美女和别人秀恩爱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机构负责人史玉秋走出来，突然看到了拥抱的这一对年轻男女。
    “史老师。”
    俞弦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个招呼。
    “呵呵~，中午好”
    史玉秋好奇的打量着陈着：“俞弦，这就是伱说过的男朋友吗？”
    “是啊。”
    俞弦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怀抱，但还是一只手牵着陈着，一只手捧着玫瑰花，喜滋滋的对史玉秋说道：“这是我男朋友买给我的，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
    史玉秋笑呵呵的说道，俞弦在这里培训了两年多，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漂亮泼辣，敢爱敢恨的川渝姑娘。
    连带着对陈着态度也挺好的：“小陈，俞弦经常和我们说起你……”
    没过多久，吴妤来了。
    俞弦马上指着玫瑰，对闺蜜说道：“陈主任送的，好看吗？”
    再然后，黄柏涵和赵圆圆也到了。
    俞弦依然喊他们过去：“陈着送的，好看吧！”
    就连王长花都没逃过这一顿狗粮，他进来后夸张的说道：“给俞美人的玫瑰花拍个广告吧，放在电视台24小时滚动播放，这样全世界都看到你们很幸福。”
    ······
    （今晚9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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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好像每个人都有幸福的结局

    第117章 好像每个人都有幸福的结局
    王长花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看出来俞弦很宝贝这束花。
    后来他们又询问陈着这束花多少钱，陈着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机构负责人史玉秋因为经常要买花送给考生，一眼就看出应该在300元左右。
    “这么贵吗？”
    俞弦噘起小嘴，顿时有些心疼，难怪花花看起来这么鲜艳。
    “那下次不买了？”
    陈着开个玩笑问道。
    “好~”
    俞弦点点头，她也觉得很不划算，尽管收到花的那一刻，心里确实很开心。
    “你怎么还真信了？”
    陈着哑然失笑：“我刚才还说鲜花不断呢，不过一直买确实太亏了，嗯……”
    陈着想了一下，颇为认真的说道：“以后我给你盖一座玫瑰园吧。”
    “咦惹~”
    吴妤赶紧摸了摸肩膀，好像被这不切实际的情话肉麻的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黄柏涵王长花他们也各自调侃着，大家都以为陈着是说大话。
    其实，陈着还真没有夸下海口，郊区一座玫瑰园又不会很费钱。
    但是！就算再不费钱，走仕途的“陈主任”估计也是很难实现的，除非走“陈布斯”那条路。
    只有鱼摆摆歪着头，眼神里都是憧憬：“那我要在玫瑰园的门口挂一些风铃，这样你一来了我就知道。”
    “最好再挖个小人工湖。”
    陈着补充道：“那样我们吃饱饭了，可以沿着湖边散散步……”
    “服了~”
    吴妤赶紧摇摇头，一个恋爱脑就算了，怎么连老持承重的陈着也跟着恋爱脑了。
    其实在这群人里，心思最坚定的是吴妤，她就觉得陈着和俞弦是一对，甚至觉得如果陈着做得不够好，根本配不上恋爱脑的漂亮闺蜜；
    黄柏涵和王长花都有点稀里糊涂的，但是看着陈着和俞弦好像是确定关系的样子，也以为陈着的爱情终于落地了；
    尤其黄柏涵现在也遇到一点感情问题，他还想着和陈着商量呢。
    不过，最纠结的居然是赵圆圆。
    圆圆和俞弦认识的最早，两人从一碗鱼蛋面开始结缘，后来上了大学以后和宋时微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看偶像剧和青春言情小说，能够感觉到宋时微似乎并不反感陈着哥哥。
    所以看着陈着哥哥和cos姐姐这样幸福的瞬间，她既觉得开心，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小难过。
    很快，史玉秋过来提醒要上课了。
    俞弦拍了拍吴妤的肩膀说道：“小妤，我们去上课。”
    “知道啦~”
    吴妤站起来，对陈着抱怨道：“陈主任你管一下你家俞弦啊，我本来就是过来友情陪伴一下的，结果被她硬生生使唤成专职老师了，晚上你可得请我吃大餐。”
    “是吗？”
    陈着转过头，斯条慢理的说道：“那你这种身份就是不在编的老师哦，根据相关规定，我们可以不提供餐补的。”
    “鹅鹅鹅……”
    俞弦听了，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真服了你俩！”
    吴妤假装凶狠的掐了一下俞弦，俞弦又对其他人说道：“伱们先在这里坐一下，一会我请大家喝奶茶。”
    说完，俞弦又对陈着甜甜的笑了一下，这才跑去上课。
    其实说是上课，大多数时候只是看管一群小屁孩而已。
    除非有特别喜欢画画的小朋友，俞弦才会专门一对一辅导，不过机构的收费标准也要高一点。有时候吴妤也在旁边，这就相当于两个美院大学生教一个孩子了。
    剩下来四个人就在隔壁的小画室里闲聊。
    除了陈着以外，大家都是第一次读大学，第一次军训，第一次上那种好几班的大课，第一次参选学生会……很多话题都有共鸣。
    赵圆圆还拍了一些军训时新生唱歌跳舞的表演视频，在手机上给黄柏涵他们看看。
    王长花瞄了几眼，摇摇头说道：“这些600+分数的大佬们，真没我们学校唱得好跳得棒。”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王长花撇了一下嘴巴：“我拿回家给我妈看，她说我们是不学无术，这要是定位改到中大，她指不定就改夸德艺双馨了。”
    王长花虽然这样讲，但他心里并没有什么自卑感，还一本正经自嘲的说道：“虽然你们都是985，但我们广大也号称857。”
    “什么叫857？”
    黄柏涵还以为是教育部又出了什么新的高校评比规则。
    “我有个室友刚上课两天，就开始去酒吧泡妞了。”
    王长花解释道：“一周7天，几乎每天都是晚上8点去，早上5点回，所以自诩是857重点大学的学生，我都担心他猝死在酒场上。”
    黄柏涵和赵圆圆听了都暗暗乍舌，这种生活离自己太远了。
    其实在2007年，这种娱乐方式也只会发生于一线城市，有些北方城市10点以后街上就没人了，哪有那种整夜不关的嗨场。
    “那他泡……”
    黄柏涵想用“泡”这个词，可是觉得圆圆在旁边不太好，于是换个方式问道：“那他找到女朋友了吗”
    “他说同时谈了好几个。”
    王长花狠狠啐了一口：“这狗日的说有本事的男人谈恋爱压根不需要自己花一分钱，连开房钱都要对方出，只要嘴巴会说就行了。”
    王长花虽然爱吹牛博关注，但是对于这种恋爱里还分币不花的男人，心里十分的瞧不起。
    “操！这么垃圾的吗？”
    黄柏涵也这样觉得，问道：“他是不是你们宿舍里最帅的？”
    “大黄你这说的什么屁话！”
    王长花很不悦：“他都没陈着帅，能赶得上我？”
    恰好这时俞弦买奶茶回来，听到这句话，美目瞪了一眼王长花。
    王长花悻悻的缩了一下身子，不敢再吹牛逼。
    俞弦在陈着旁边是温柔的鱼摆摆，但在其他执中其他男生的印象里，体育生张超脸上那一巴掌就是俞美人的功绩簿。
    陈着笑了笑，转移话题说道：“长花，你不是和人网恋了吗，聊天记录拿出来我们看看怎么个事。”
    说起这个，王长花顿时得意起来，掏出手机打开QQ聊天界面。
    黄柏涵和赵圆圆都好奇的凑了过来，对方是一个古风头像，昵称叫“倾城、半夏”。
    这个ID在2024年听起来可能有点土，但在2007年还是非常小清新的。
    王长花昵称叫“长花、似锦”，头像也是古风，属于是情头了，两人也都是尊贵的Vip用户。
    陈着他们看了一些聊天记录，其实都是一些“在做什么、吃饭了吗、早点休息……”这种很日常很琐碎的关心和分享。
    不过陈着是过来人，他和鱼摆摆感情突飞猛进的那段时间，反而就是暑假时两人在QQ上互相分享日常的日子。
    所以看到这些记录觉得特别亲切，陈着拍了拍王长花肩膀，笑着说道：“长花终于靠谱了一次。”
    王长花学着漫画，用大拇指自得的擦了一下鼻尖。
    陈着抠了抠脚趾，有点尴尬。
    不过看着看着，大家突然看到：
    倾城、半夏：我去洗澡了，宝宝，真想让你帮我搓搓背啊。
    长花、似锦：（害羞的神情）
    王长花连忙抢过手机，假装没事人似的说道：“圆圆还在，有些内容少儿不宜。”
    “我日……”
    黄柏涵忍不住说道：“你们都聊到这种地步了啊？”
    陈着心里也有些吃惊，虽然看聊天记录是情侣，至少是网恋没错了。
    但是，哪有女生让男生帮自己搓背的，感觉倒过来调戏一下还差不多。
    “虽然有点怪，但总归还是要祝福一下长花的。”
    陈着也为朋友的幸福感到高兴。
    黄柏涵看着王长花容光焕发的模样，突然有一种“这个傻逼都能比我先找到对象”的落后感，于是悄悄的把陈着喊到楼梯口。
    “陈着。”
    黄柏涵目光中有点犹豫和害羞，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女生了。”
    “什么？！”
    陈着吓了一跳，心想我就开学忙了一点啊，没来得及和你多聊聊，你tm就被许悦勾走了魂？
    她以后可是把你妈气进医院了啊！
    “许悦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陈着皱着眉头说道：“她很多东西都是面上装出来的，你知不知道？”
    “什么？”
    黄柏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的问道：“关许部长什么事情，我是想问问，你觉得牟佳雯怎么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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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去去火气

    第118章 去去火气
    “小牟同学？”
    陈着万万没想到，历史走向出现了巨大偏差，大黄居然会喜欢牟佳雯。
    但是！只要不是许悦，别说是牟佳雯了，就算是圆圆自己也大力支持啊！
    “虽然牟佳雯有点蠢有点傻，还喜欢乱点鸳鸯谱……”
    陈着正评价一半，就听见黄柏涵不满的打断道：“你干嘛呢，我都从来没说过俞弦性子火辣，也从没说过宋时微性格清冷……”
    “靠！”
    陈着心想这就开始护着小娇妻了啊，还有你说俞弦就说俞弦，在培训机构这里提宋时微是怎么回事，这还没开始谈恋爱就和牟佳雯一样喜欢胡乱磕cp了吗？
    “我的意思是，小牟同学很好。”
    陈着心里吐槽了一下，态度上还是绝对支持的：“你俩在一起那就是柏雯不如一见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为啥对小牟感兴趣？”
    不开玩笑的讲，就连陈着都非常好奇和八卦。
    因为当初黄柏涵被许悦骗的成了接盘侠，偏偏对方演技又太好，连自己一开始都没有看出来。
    “就是你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啊，想找你玩都没空，我就只能和牟佳雯混在一起了。她性格比较活泼嘛，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经常拉着我去尝试……”
    黄柏涵说起这些经历的时候，仿佛被美好回忆包围着似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种初遇爱情时的忸怩。
    陈着大概明白了，就是自己忙得没有时间，所以黄柏涵就跟着小牟到处探店，然后渐渐心动了。
    不过说真的，小牟长得也不错，白白净净其实比卞小柳都要漂亮，还有一对可可爱爱的小虎牙。
    她以前只不过在宋时微身边所以被衬托得没什么特点，最重要的是，人家心思单纯而且也比较够义气。
    “你们要是能成，这功劳80%得算我头上。”
    陈着职业习惯似的开始揽功。
    “这跟你有什么鸟毛关系啊？”
    黄柏涵压根不卖这个面子。
    “要不是我，牟佳雯能带伱玩？”
    陈着不慌不忙的说道。
    黄柏涵想了想，好像这也是实话，要是没有陈着和宋时微的绯闻，自己也不可能融入“sweet”的圈子。
    “等明年表白了，我就请你广东大厦的自助餐！”
    黄柏涵气势磅礴的说了一句怂话。
    广东大厦就在省府旁边，那里的自助餐一般都是领导享用的，虽然现在很多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味道更好，但是在本地人心里，广东大厦的自助餐更有格调。
    “明年？”
    陈着心想等明年黄花菜都凉了，他实在很怕大黄又重蹈覆辙，迫不急切的需要锁死这一对，马上就说道：“假期后你就去表白！”
    “啊……这么快吗？”
    黄柏涵感觉时机有些不合适，再说自己也没做好思想准备。
    “一点都不快，到时我陪你去！”
    陈着觉得自己再忙，但是为了死党的终生幸福，也必须要陪在身边。
    有了好兄弟的鼎力支持，黄柏涵感觉有了些底气，不过还是迟疑的问道：“节后真的可以？”
    “我觉得没问题。”
    陈着搂着大黄肩膀，鼓励着说道：“喜欢就要大胆的表达，没准牟佳雯心里也对你有意思呢，不然她怎么什么事都喊着你一起。”
    黄柏涵本来是非常犹豫的，现在听到陈着这样一讲，情绪顿时也被调动起来，甚至还设计了几个表白桥段。
    陈着听了觉得有些老套，想了想说道：“等有空的时候好好商量，再说我们3号就约饭了，我到时再观察一下。”
    黄柏涵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重新和陈着回到小画室。
    王长花还和圆圆炫耀着自己的网恋故事，顺便吐槽着他的渣男室友。
    四个人又喝着奶茶聊了一会，大概下午5点半的时候，俞弦那边终于下课了。
    “晚上吃什么？”
    吴妤冲过来，大口狂吸着奶茶，好像要用糖分来弥补给小朋友上课所消磨的耐心。
    “火锅呗。”
    王长花觉得平时在家都吃的很清淡了，出来肯定要吃一些重油重口的东西了。
    这个意见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可，最后选择地点的时候，大家觉得附近就有一家川渝火锅，可以直接走过去。
    不过，俞弦想去东山口的那家蓉城火锅。
    蓉城就是成都的意思，那也应该是川味的吧，可是东山口还要搭车过去。
    “那家卫生更干净吗？”
    陈着问道。
    “也不全是。”
    俞弦从小包里掏出一张蓉城火锅的6折打折券，眼里闪烁着机智的光芒：“月底到期，不用白不用。”
    “切~”
    大家都嘘了一声，王长花还以为那边的服务员更漂亮呢，虽然不太可能碰到俞弦这样的，哪怕低一两个水平看着都赏心悦目啊。
    毕竟川渝出美女嘛。
    陈着看到这群人的反应，笑吟吟对俞弦说道：“下次打折券我们留着自己用，这种一起a的聚餐就不要拿出来的，帮他们省钱还不领情。”
    “切~~~”
    嘘声更大了，小伙伴们纷纷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省钱省到一块去了。
    不过最终还是去了东山口，那边也要更热闹一点，陈着和俞弦吃完饭还要看电影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公交，俞弦手里还捧着33朵娇艳的玫瑰花。
    搭公交的时候因为没有座位，陈着担心鱼摆摆抱得太辛苦，于是说道：“我来拿吧。”
    “不要~”
    俞弦一个转身拒绝，玫瑰花的包装底下还有水，其实分量不算轻。
    她觉得与其让陈着拿着，还不如自己抱着也是一样的。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束花实在太扎眼了，几乎每个乘客都会下意识的瞟一下。
    俞弦就好像一个捧着皇冠的王后，她不是为了炫耀皇冠，也不是为了显摆王后的身份，只是想和陌生人分享一下自己的甜蜜。
    不过公交车一停一走的，俞弦有些站不稳，陈着凑过去贴心的问道：“要不要扶你一下？”
    要是没有下午的拥抱，陈着还真不好意思直接说，但是两人之间有了那一步，此时提出来倒也不会太突兀。
    “嗯~”
    俞弦点点头，她脑海里已经想到那浪漫的一幕了。
    公交车上是拥挤的人潮，自己半依偎在陈着怀里，陈主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仿佛全世界的烦恼都和两人没有关系，要是时间在这一刻停留就好了。
    可是紧接着，她突然感觉到，陈着的手好像搁在自己腰间。
    “为什么是这里啊……”
    俞弦就好像小鹿被触碰到了双角，飞快的扭头看一眼陈着。
    陈着则是一脸的无辜，不是说扶一下吗？
    手不放腰上，那放在哪里？
    不过，鱼摆摆的腰肢不仅纤细，而且触感上柔嫩细软，手指轻轻捻了一下，隔着衣服都能感觉那种惊人的弹性。
    俞弦不自然的晃了几下下身子，好像以为能甩掉陈主任作怪的手，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俞弦小米牙咬着下唇，其实她已经在努力控制“劳资蜀道三”的血脉基因了，大概全世界也就陈着有这种待遇，换一个人稍微靠近一点，她都要瞪回去。
    好不容易撑到东站口站，俞弦赶紧小跑着下了车。
    “俞弦，那家蓉城火锅在哪里呀？”
    吴妤踮着脚到处观察。
    “等一等~”
    俞弦把鬓角的发丝挽起来，露出好像渗血似的耳根，轻呼一口气说道：“天气太热，我要先买杯冷饮，降降火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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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哥哥，我怕（均订昨天就破10万了，谢谢大家支持）

    第119章 哥哥，我怕（均订昨天就破10万了，谢谢大家支持）
    “公交上不是有空调吗？”
    吴妤还很不能理解的追问：“怎么你脸上会热得那么红？好像还出汗了，你站的那个位置空调坏了吗……”
    “不知道！”
    俞弦没好气的回道，她都不想搭理好奇宝宝似的闺蜜，领着大家来到东山口的蓉城火锅店。
    就好像cosplayer都知道漫展在哪里举办，俞弦作为一名川渝人，自然知道哪里的火锅口味比较正宗。
    选了一张四方大台坐下来，陈着和俞弦坐在一边，黄柏涵和圆圆坐在一边。
    王长花和吴妤打算一人坐一边的时候，服务员在旁边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要留一面给我们上菜。”
    “啊？”
    王长花只能很不情愿的坐到吴妤身边，嘴里嘟囔道：“还好我没有正式和对象面基，不然这都不好解释了。”
    吴妤听到这句话，恨得牙齿都痒痒，我都还没嫌弃你呢！
    她转头就对黄柏涵说道：“下次你和我坐，辛苦圆圆和那个傻逼坐一块！”
    黄柏涵和赵圆圆都笑着点头。
    接下来，每个人都勾选了一些自己爱吃的菜，轮到陈着的时候，俞弦拿过来说道：“我来点。”
    调酱料的时候，俞弦让陈着帮大家看包，说道：“我去给你调。”
    等到涮菜的时候，俞弦又侧着头问道：“你要吃哪道菜就告诉我，我来涮。”
    “靠！”
    王长花假装生气的把筷子一扔：“什么都不做就有人伺候，我这还吃鸡毛啊，俞弦你们那边女生都是这样的吗？”
    俞弦把最嫩的一块牛肉放在陈着碗里，笑着说道：“你自己谈一个不就晓得咯？”
    “只可惜我的网恋对象是广州不是川渝的……”
    王长花顿时有些遗憾。
    刚才俞弦在上课，没有听到王长花和网恋对象的故事，于是又嚷嚷着让他再讲一遍。
    王长花又得意的掏出手机，展示一下两人的聊天记录。
    吴妤虽然嘴上不屑，不过还是凑近了和俞弦一起看了看。
    王长花非常嘚瑟的说道：“人生真的好无语同志，请伱以后学着点，找男朋友就要找我这样的男生，外表放荡不羁实则温柔细心，事事有着落，句句有回应。”
    “咦~，这就算了。”
    吴妤双手交叉，做了一个“stop”的动作：“我要是找你当男朋友，我妈估计以为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
    王长花吐掉嘴里的虾壳：“那你可真惨，男人死光了都没人要你……”
    这两人斗嘴已经是常态了，cos群里大家都见怪不怪，聊着聊着话题又转移到广美的“白石杯”校内画展比赛上面。
    “怎么样啊？”
    陈着问道：“听说还有教授进行展前指导，你们感觉有作用吗？”
    “教授水平应该没问题的，院里很有名的一个国画老师。”
    俞弦说道：“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进行指导，放假前我们只是在画室里简单集合一下。”
    说到这里，俞弦突然放下筷子，语气中感觉有点压力：“那时我和小妤才知道，原来大一参加画展比赛的只有7个学生，剩下的40多个都是大二大三的师兄师姐。”
    “那也没什么，重在参与嘛。”
    陈着没有当一回事，安慰道：“就当是学习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
    俞弦好像给自己打气：“要是能获奖就最好了，一等奖有5000块钱呢。”
    “cos姐姐，你要是获得一等奖，打算做什么啊？”
    赵圆圆好奇的打听道。
    “emmm……”
    俞弦目光闪动：“先保密，但是肯定会请圆圆吃饭的！”
    赵圆圆听了，“咯咯咯”的笑起来。
    陈着的生日是11月份，俞弦本来想着既然大家都是被迫参赛，指不定自己有机会能拿奖，5000的机会渺茫，那么3000的也可以啊。
    到时候自己再凑一凑，大不了多补几节课，想给陈主任买个生日礼物。
    他现在还用着600多的海尔呢。
    “这种手机我用可以，但是陈主任不行！”
    俞弦这件事不声不响的，但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给陈着换一个好点的手机。
    “你们节后开始培训的话，那应该会很忙吧。”
    陈着突然反应过来说道。
    “对呀~”
    俞弦伸出手，捏了捏陈着厚厚的耳垂：“陈主任别忘记了，你可是答应要多去看看我的。”
    陈着还没说话，吴妤就在旁边开口道：“陈主任确实得多来，我们节前那次集合的时候，有几个师兄明知道俞弦有男友，居然还厚着脸皮要联系方式，我第一次觉得有些学艺术的男生真恶心。”
    其实不仅仅是学艺术的男生，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毕竟顶级美女是稀缺资源。
    有些没有道德底线的男生，从没觉得对方有男朋友就是一种障碍，甚至觉得这样最好了，因为竞争对手只有一个。
    “那我必须多去宣誓一点主权了。”
    陈着冲着俞弦笑着说道。
    俞弦回应似的挑了一下弯弯的黛眉，手指甲也轻轻用了点力气，在陈着的耳垂上，留下浅浅的像月牙儿似的指甲印记。
    有点暧昧，有点刺激，有点的爽感。
    再配合着俞弦天然妩媚的眼神，陈着心里一热，一脸正经的催促大家：“早点吃完回家吧，免得你们父母担心。”
    桌上又没有傻子，吴妤翻翻白眼说道：“陈主任一心想和俞弦去看电影啊。”
    王长花也在旁边帮腔：“既然我们遭人嫌弃了，那就快点走吧，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两人也挺有意思，吵得最多，但是偶尔也能打一下配合。
    7点半左右的时候，大家终于都吃饱了，然后就是回家的回家，约会的约会。
    陈着让黄柏涵送圆圆回家，然后又对王长花说道：“你和吴妤回家方向好像是搭乘同一辆公交，就当是送人家一下了。”
    “啊？”
    两人同时感觉都有些晦气。
    不过陈着也不管那么多了，接下来就是他和鱼摆摆的时间。
    来到东山口商场的五楼，这里就有一家飞扬影城。
    不过，现在国庆档远不如十几年以后热闹，而且也不能手机app下单，只能去柜台买票，陈着看来看去只有一部《变形金刚》ImaX版感觉还可以。
    其他都是一些什么《基因决定我爱你》、《丑女大翻身》……这种听名字就很小成本的电影。
    “你想看哪一部？”
    陈着问着鱼摆摆的意见。
    “我都可以，听你的。”
    俞弦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牵着陈着，看着热热闹闹的购票大厅，神情中似乎有些感慨和怀念。
    “怎么了？”
    陈着察觉到这种情绪。
    “以前妈妈没去世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也经常去看电影。”
    俞弦轻轻对陈着说道。
    陈着心里叹了口气，握了握鱼摆摆的手心，示意她不要胡思乱想，然后买了两张《变形金刚》的电影票。
    陈着一直觉得情侣去电影院最好别看爱情片，因为很容易折射或者联想到自己身上。
    电影里，女主要死了，深情的对男主说：“我死以后，你再找一个吧。”
    现实里，身边的她也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先你而去，你会再找其他姑娘吗？”
    这时回答“找”，肯定要吵架的；
    回答“不找”，她又觉得太虚伪。
    所以看个勾八爱情电影啊，看看枪战片或者特效片，在冒着蓝火加特林的“哒哒哒”声中过过眼瘾，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
    没过多久电影开场，陈着和俞弦手牵手正要进去的时候，旁边一对同样是大学生的年轻男女。
    女生一直在催促：“走了走了，电影开场了。”
    男生就各种找理由延缓，我鞋带散了，我去买个爆米花，我想上个厕所……
    陈着当时还没理解怎么回事，等到自己和俞弦坐到位置上，又等了一会影厅里熄灯以后，那对男女大学生才进来。
    这时，男生又很绅士说道：“这里很黑又有台阶，还是我牵着你吧。”
    女生犹豫了一下，不过因为台阶确实有点高，最终还是伸手让男生牵住。
    “原来是这个骚套路啊。”
    陈着终于反应过来，于是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俞弦，并且说道：“信不信电影要是再慢一点开场，那男生能找个要生孩子的理由拖延。”
    “鹅鹅鹅……”
    俞弦开心的笑了起来，第一次和陈主任一起看电影呀，一会要拍个照记录一下。
    不过在这种有点亮又有点昏暗的环境里，灯光闪在俞弦这张眉目含情的脸上，有些迷离的诱惑。
    “要不要再抱抱？”
    陈着热切的问道。
    俞弦不吱声，眼中含着笑，指了指两人之间的扶手。
    意思就是说，这里有阻隔不方便。
    “我记得以后这个扶手是可以翻上去的。”
    陈着心里想着。
    不过这是2007年，陈着吃奶的劲的使出来了，结果扶手还是纹丝不动。
    “2007年的版本还是很落后啊。”
    陈着摇了摇头，2024年有些电影院都带着床了，叫“床厅”。
    等到电影正式开始，陈着终于放弃了，为了给自己挽尊，他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怕有些画面太恐怖，如果没有扶手阻拦，你就能躲到我怀里了。”
    “是吗？”
    俞弦眼中好像覆着一层水光，凑近陈着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是不是还要加上一句……”
    “锅锅~，我怕，你保护我嘛~”
    川渝话独有的慵懒腔调，再加上俞弦故作魅惑的尾音。
    对任何男人来说，就是一整个绝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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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公务员只是我以前的身份

    第120章 公务员只是我以前的身份
    这部电影陈着看的迷迷糊糊的，耳边老是想起那句“锅锅~”，感觉自己属于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了。
    俞弦偶尔会换个姿势，两条大长腿交叉迭在一起，看着无意识一晃一晃的脚踝，陈着就感觉好像是荡在自己的心尖上。
    有些时候，俞弦无意中散发出来的迷离性感，甚至超过美貌给人的直接冲击。
    好不容易等到这场电影结束，跟着看电影的人群一起下楼，俞弦挽着陈着的胳膊，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感觉你老是心不在焉的，电影不好看吗？”
    “还可以吧……”
    陈着口是心非的回道，明明是一部来自好莱坞的电影，但他脑子里老是回想着东京热的内容。
    一直走到商场外面，经过晚风一吹，陈着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因为不需要赶时间，而且两个人都想和对方多呆一会，所以就去等了晚班公交。
    晚班公交很久才来一辆的，不过俞弦也不是没有事情做，她掏出手机，兴高采烈的说道：“陈主任，我们拍个合影纪念一下。”
    “好啊。”
    陈着没有推辞，把脸凑到镜头里。
    现代人拍照留恋发朋友圈，就和古代诗人走到哪里都要写诗一样，反正都是记录生活。
    “喀嚓~，喀嚓~”
    俞弦拍了好多张照片。
    哪怕10点多了，夜幕下的一线城市依旧热闹繁华，各色灯光将天空染得缤纷闪耀。
    不过这些都是照片的背景，镜头里陈着和俞弦都面带笑容，中间是33朵玫瑰，有一种平凡日子下小浪漫的感觉：
    在你身边，你在身边~
    没过多久，公交晃晃悠悠的过来了，车上的人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少，有加班到这么晚的，也有来这座城市旅游的，还有就是像陈着他们这样开心约会的情侣。
    就好像每个人脚上各式各样的鞋子，大家要走不同的人生道路。
    座位上，俞弦也拿着手机给自己和陈着拍照，不过因为经常晃动的原因，照片效果远不如刚才没上车的时候。
    “我把陈主任都拍丑了。”
    俞弦很不满意的说道。
    陈着扁扁嘴，心想我又不是男模，肯定会受到光线效果的影响。
    再说……
    陈着示意把手机拿过来，俞弦没有犹豫的递了过去，她连锁屏密码都是陈着的生日，手机里没有什么陈着不能看的东西。
    “我教给你一招拍照方式。”
    陈着举起手机，示范着说道：“让手机和自己脸部的水平线，大概保持在一种45度角的位置，这样会比较好看。”
    “真的吗？”
    俞弦试着拍了两张，发现这样确实会让面部表情变得更加深邃，原来脸大的还会显小一点。
    至于俞弦这种原来是一张精致瓜子脸的，还能呈现出一种明星拍广告时的立体感。
    “陈主任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俞弦并没有怀疑，她只是随口这样好奇的一问。
    陈着面不改色，淡定的回道：“你没学过几何吗，这就是空间数学在现实中的实际应用。”
    “哼~，我数学很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笨蛋美人鱼摆摆，也相信了陈着的解释。
    ……
    下了公交车以后，离着俞弦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暖色调的路灯下，两人手牵着手，仿佛连影子都有了羁绊。
    到楼下的时候，俞弦依依不舍的说道：“陈主任，我要回去了哦。”
    陈着重生以后，好像身体里关于爱情的窍穴被打通了一下，又或者说，他只是把前世琢磨领导的功夫，重新放在对女孩子心思的揣度上。
    反正，陈着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要做什么动作。
    于是，面带微笑的张开怀抱。
    俞弦走近几步，听话的把头靠在陈着肩膀上。
    晚风撩起酒红色的发尾，犹如拨动的弦。
    “虽然知道你会辛苦，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伱送我回家的感觉。”
    俞弦仿佛梦呓似的呢喃道：“陈主任以后可以一直送吗，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谁能相信，俞弦这样的女生，她在恋爱中要求就是希望男朋友能够在约会后送自己回家，而且还会心疼对方太辛苦。
    “以后一直送，这不太好吧。”
    陈着犹豫着说道。
    “为什么喔。”
    俞弦不太能理解，风中的声音还有些小委屈。
    “因为……”
    陈着轻笑一声：“几年以后我希望不是送你回家，而是我们一起回家。”
    这句话在2007年的浪漫程度，大概不亚于“我们结婚吧”，就连俞弦这样敢爱敢恨的性子都有些害羞。
    她踮起脚尖在陈着耳边，带着温热滚烫的鼻息，说道：“陈主任，感觉你现在好会哦，和高中时完全都不一样呢。”
    说完，她才“咚咚咚”的跑进楼栋。
    “高中？”
    陈着心想高中时我当了两年半的小透明，还有半年在努力接纳重生后的生活。
    现在才百分百完全的适应，至于“省直副调”的身份，那只是前世的一个职务。
    我只想继承了这个职务所带来的经验、阅历和能力。
    至于约束，我一点都不想要。
    ……
    陈着回到家以后，虽然客厅的灯关着，但是父母卧室的门缝下还漏出一点光亮。
    “陈着吗？”
    毛晓琴喊了一句。
    “妈，是我。”
    陈着回道。
    确定是儿子回来了，毛晓琴才不再言语，转而对身边的丈夫说道：“这两天放假，陈着不是大晚上的出去，就是回家比较迟，他有什么事那么忙？”
    “我怎么知道。”
    陈培松正在台灯下看着书：“你也别管那么多，儿子已经回家，你就放心睡觉吧。”
    “他不会真的谈恋爱确定关系了吧。”
    毛晓琴睡不着，又忍不住问道。
    “你要是担心就去问问。”
    老陈笑了笑：“看陈着愿不愿意告诉你。”
    要是以前的陈着，毛晓琴还真会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但是自从知道儿子炒股赚钱而且在学校里那么出色以后，毛太后就有这样一种感觉：
    自己即便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毛晓琴看着丈夫乐呵呵的模样，不禁有些来气。
    陈培松觉得心里“有数”，儿子这两天应该是和川渝那个小丫头约会去了，毕竟股票账户里的钱不能动，他都和我要钱买花呢。
    既然是俞弦的话，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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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表白失败就当不了朋友

    第121章 表白失败就当不了朋友
    陈着还不知道父母已经对自己恋爱问题展开一系列讨论，他洗完澡上床后，看了一会股票，然后习惯性的玩起了手机。
    看来不管是2024年，还是2007年，总是不知不觉就患上了“手机依赖症”。
    今天放假每个群都比较热闹，连班级群都是这样。
    “cos”群的几个小伙伴各自汇报着平安到家的信息，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等到陈着和俞弦出现以后，他们又逼问着两人看电影时发生了什么浪漫桥段。
    王长花：陈着，听说你很喜欢给人取谐音梗的绰号啊。
    吴妤：我们刚才商量着，也给你和俞弦起了一个。
    两人不知不觉又打起了配合。
    陈着&俞弦：叫什么？
    王长花：陈俞落宴！
    陈着：……
    俞弦：什么意思呀？
    吴妤：沉鱼落雁的谐音梗啊，cos你好笨哦。
    俞弦：哈哈哈哈~，不过听着好好听啊，谢谢长花同学。
    王长花：客气啥，这只是我显露才华的边边角角而已。
    吴妤：你不吹牛能死吗？这明明是圆圆想的，圆圆才是真正的才女。
    赵圆圆是中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占了重生便宜的陈着，高考成绩才138。
    但是赵圆圆凭着强大的常识积累和文学素养，高考语文成绩比陈着还高一分。
    至于“sweet”群，也是同样不断刷新着信息，而且陈着意外的发现，宋时微居然也在群里偶尔聊聊天了。
    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以前都是有人找她，她才简单的回应一两句。
    另外刚放假的时候，牟佳雯就嚷嚷着要约饭，当时为了不和cos群的聚会冲突，于是把时间定在了3号。
    现在，牟佳雯果然又提起来了。
    牟佳雯：微微，明天我们聚会，你能出来吗？
    宋时微：我还是出不去的。
    牟佳雯：好吧，那这个假期，我们岂不是谁都没见过你？
    对于这句话，宋时微就好像手机屏幕突然坏了，跳过去没有回应。
    好在群里还有黄柏涵，他正在积极商量着明天在哪里约饭。
    大黄因为要见到牟佳雯的缘故，荷尔蒙激素在暗恋的刺激下疯狂上升，所以显得特别积极。
    其实他原来很怂的，甚至都不敢确定对小牟同学的喜欢，但是经过死党的鼓励，就好像打翻了爱神盒子似的。
    原来只是浅浅如小草一样的“暗恋”，转眼就在心里长成了一颗大树。
    不过这就有点像揠苗助长，茂盛繁密的树冠枝叶，反而遮挡了正确看待事物的视角。
    黄柏涵：小牟，你想吃什么？
    牟佳雯：我想想啊。
    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陈着突然有些累，毕竟今天刚聚过餐。
    “想不到都重生了，居然还能体会到连轴转应酬的疲惫感。”
    陈着叹了口气，于是悄悄问着圆圆：你什么感觉？
    圆圆回道：有一种电影已经看过了一遍了，但是明天还得装作没看过再欣赏一次的感觉。
    圆圆形容的很贴切，陈着也回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这时，牟佳雯突然说道：要不去涮火锅吧，感觉好久都没吃了，伱们觉得呢？
    陈着：不行，我最近上火。
    圆圆：我最近也上火，小牟姐姐。
    等了一会，大黄也终于说道：其实……我也有点上火。
    火锅这玩意就和肯德基一样，许久没吃会突然很想吃，但是吃完一次至少一周之内都不想再碰了。
    牟佳雯感觉很奇怪，这三个人居然会同时上火，不过既然这样的话，只能改成一家以清淡粤菜为主食的饭店了。
    ……
    第二天中午大家到了约定地点，牟佳雯看着一脸困顿的陈着和赵圆圆，忍不住开个玩笑：“你们昨天好像都很忙的样子啊。”
    陈着和赵圆圆尴尬的笑了笑，坐下闲聊的时候，因为许多话题都是昨天就谈过的，正如圆圆形容的那样，仿佛一部电影看了两遍还要装作没看过的样子。
    不过呢，陈着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观察牟佳雯和黄柏涵之间的关系。
    他发现：
    牟佳雯确实和黄柏涵有很多话说，两人之间聊美食谈八卦都没问题，但是唯独缺少一种情侣之间腻味。
    甚至不夸张的说，这两人之间的火花甚至都不如王长花和吴妤。
    怎么形容呢，牟佳雯很可能只是把大黄当成了“异性饭搭子”，但是黄柏涵却动心了。
    “这可不对劲啊。”
    陈着皱着眉头，他昨天听到大黄表态有点喜欢牟佳雯，为了避免他重蹈覆辙又走上老路，只想快点锁死这一对。
    现在看来，可能有点操之过急了。
    吃完饭以后，几个人又去逛了逛天河城商场。
    在六楼电玩城买了一些游戏币，当牟佳雯驾驶电动摩托的时候，黄柏涵就在旁边涨红着脸加油助威。
    陈着更觉得头疼，忍不住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大黄上厕所时看到了陈着，擦着汗笑呵呵的说道：“你怎么不进去玩啊，我和小牟还是挺搭配的吧，节后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帮我向小牟表白。”
    看着死党眼神中的期待，陈着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要不要先等一等的，我感觉现在有点早。”
    “什么意思？”
    黄柏涵愣了一下。
    昨天我就说时机不合适，你非要催着我节后表白，我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了，期待值拉满，你又说要桥豆麻袋一下。
    “因为我觉得牟佳雯，她现在未必有谈恋爱的心思。”
    陈着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你昨天不是说，她可能也对我有意思，不然不会事事都叫上我。”
    黄柏涵反问道。
    昨天陈着说的那些话，就好像回旋镖一道道打在自己身上。
    “我现在也没说她不喜欢你。”
    陈着解释道：“但是牟佳雯很可能没有植入自己谈恋爱这个念头，她可以疯狂造谣我和宋时微，也可以熬夜看言情小说，但是她从没想过哪天自己要谈恋爱。”
    “她和圆圆一样，都是单纯的小女生。”
    陈着继续说道：“最好把想谈恋爱这个观点给她植入进去，那时你作为陪在她身边的唯一男性，我感觉成功率会高一点。”
    这就和送礼似的，人家根本不想收，又有什么办法。
    “怎么给她植入这个观点？”
    黄柏涵闷闷的说道：“她又不是机器人。”
    “就是在相处时多创造一些火花喽，让她切身感受到自己确实需要一个男朋友。”
    陈着说道。
    如果继续拿送礼这件事举例子，就是创造一个合适的契机，让对方不得不收下礼物。
    黄柏涵不吭声，如果没有陈着昨天的一番话，他大概率也是能等下去的。
    可是经过昨天的鼓励，大黄感觉自己心里已经毛躁起来了，现在不管什么角度看牟佳雯，总觉得她既可爱又活泼，心里迫切盼望着第二天能早点见到她。
    “如果我还是按照原计划，节后去表白呢？”
    黄柏涵沉声问道。
    “那你可能会吓到她。”
    陈着目光里有些担忧。
    现实里就有这样的一种朋友关系，没表白之前大家都玩的很好。
    但是一旦表白被拒，很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陈着也不知道大黄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看来自己节后真得跑两趟华工，多提醒一下死党才行。
    国庆的七天假期很快结束，再次回到学校，这些2007级的这些大学生们终于不再是新生了。
    ······
    （2点左右大概还一章，大家不要等了，明天上午起来再看。还有小牟不会和陈着有任何一点感情线，连误会都不会有，怎么会有弟弟猜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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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先天装逼圣体

    第122章 先天装逼圣体
    10月8日，国庆假期返校的第一天，陈着上午上完课，照例来到综合楼的发展规划处，特意和祁政打个招呼。
    “陈着啊。”
    祁政从桌上抬起头，笑着说道：“你们曹主任可真是太喜欢你了，一顿饭的时间至少夸你七八次，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曹这样欣赏一个学生。”
    “曹主任”就是曹京军了，不出陈着所料，老曹和祁政果然在国庆时聚餐了。
    这个时候就体现陈着在10月1号那天，早早赶着拜访曹京军的前瞻性了。
    从祁政的反应来看，曹京军肯定对陈着是“库库”一顿猛夸。
    陈着脑海里一边想，一边回道：“国庆时去看望曹老师，他也教育我说能够在祁老师身边学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
    其实曹京军没说过这句话，但是并不影响陈着假借老曹的嘴巴，对祁政进行美化。
    祁政笑了笑，其实他也很欣赏陈着。
    会写公文、又会说话，还能够帮自己整理文件、偶尔倒倒茶水，甚至帮忙接待一下访客……
    祁政是真觉得300块钱一个月实在太少了，连老同学曹京军听了都直摇头。
    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学校里的规定，勤工俭学的学生一个月补贴只有300。
    祁政为了不落下把柄，并不好直接给陈着增加工资。
    但是，他也并非没有办法，本来这件事打算两个月后再提出来的，不过看陈着表现太好，所以提前了。
    祁政说道：“学校图书馆那边其实还缺一些勤工俭学的位置，你要是不嫌累的话，要不要再挑个担子？”
    陈着心里动了动，图书馆的勤工俭学无非就是摆摆书，擦擦书架，其实并不会多累。
    但是，很显然祁政并不是要自己真正去做这件事，因为预算管理科这里还一堆任务等着自己帮忙。
    哦~
    陈着马上明白了，这就是很典型的吃空饷啊。
    在图书馆那里挂个名，每个月乐呵呵的多领300块钱，但是并不需要去做事。
    这要是换了其他学生，可能会懵逼很久，并不清楚里面的道道，但是陈着对这一套操作实在太熟悉了。
    不过，这里又涉及到一个问题：
    如果上级领导给你好处，到底要还是不要？
    这一点可能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但是，如果上级领导违规给你好处，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陈着说：“早就听说学校的图书馆藏书特别多，现在有机会能去学习一下，根本就不会觉得累。”
    陈着的选择是，坚决要！
    除非你打算和这个领导分道扬镳，或者这个好处和以后可能承担的风险不成正比，否则千万不能推辞。
    如果陈着在这里推辞了，祁政要不觉得陈着看不上自己的好意，要不就觉得陈着没有领会自己的意图，总之后续影响都不太有利。
    所以，看着陈着答应下来，祁政点点头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他知道陈着领悟了这层意思，也知道陈着接受了这份好意。
    其实在祁政看来，多领300块钱空饷算什么？
    预算管理科一堆校领导家属，她们上班根本不做事，都是挂个名在这里领工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祁政说，这个科室不能随便招人，因为名额都被占光了。
    祁政上面还有一个副处长，一年多前做了场手术后直接休病假休到现在，但是每个月工资单上都有他的名字。
    所以，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到自己头上了，幸亏有陈着出现，不然个人总结都没时间写。
    “行了，那伱去忙吧。”
    祁政说道：“我待会给后勤处那边打个电话，你今天记得去办个手续。”
    高校图书馆一般都是由后勤处那边负责保障，祁政和那边关系应该不错，打个电话就能安排。
    “谢谢祁老师。”
    陈着刚要退出办公室，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转身说道：“祁老师，我还有个事和您汇报下。我进了校学生会，但是我不会耽误您这里的工作进度。”
    其实陈着加入学生会这个情况，拜访曹京军的时候就故意告诉了他，也不晓得老曹有没有转达给祁政。
    祁政听了，很随意的摆了摆手：“我听老曹说过啦，我们都觉得多锻炼一下是好事。”
    其实哪怕陈着不提，祁政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这是人家的自由。
    但是陈着特意解释一下，祁政只会觉得这个学生很尊重自己。
    ……
    下午上完课，陈着带着证件去后勤处办理了一下手续。
    那边已经收到招呼，一句话不说为陈着登记资料并且给他一张工作牌。
    从此以后他进出图书馆都可以不用前门刷卡了，走后面的小门即可，每个月还有300块钱的补贴。
    接下来的两天，等到团委那份《关于开展“梦想生活”校园网页设计比赛活动的通知》通过预算后，陈着打算召集和邀请相关人员开会了。
    对于虫儿飞社团那些人，是召集；
    对于团委的郑炬，目前的用词是邀请。
    不过开会需要一间办公室，陈着找到宣调部部长杜修，很客气的表示自己打算和郑炬老师商量一些事情。
    方便的话，能不能以部里的名义申请一间教室。
    杜修肯定说没问题，这点小事都不需要他亲自操作，于是交给了副部长艾文涛。
    艾文涛接到任务，想着正好趁机锻炼一下新人，教教他们如何写这种教室申请书。
    于是，艾文涛把今年六个新人里的五个，刘麒鸣、杨锦祥、卞小柳、严蕊和江韵全部喊来，严肃的说道：
    “以后我们部里要经常开会的，但是教室的使用一定要有申请书，现在，我就来教教大家怎么写……”
    杨锦祥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陈着，其实大家都发现了这件事，好像少了一个人啊。
    杨锦祥小声问着刘麒鸣：“我的初中老同学呢？”
    杨锦祥自从上次吃饭时，看到部长杜修都要把主位让给陈着，立刻明白这是一尊超级大佛。
    国庆假期的时候，他还辗转要到了陈着的QQ号码，希望能和陈着拉近一点关系。
    只可惜陈着没通过好友申请。
    刘麒鸣耸耸肩膀说道：“我也不知道，老六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们宿舍都习惯了。”
    “艾部长。”
    杨锦祥想了想，举起手说道：“我那个老同学还没过来，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能不能等一等再讲。”
    杨锦祥还真的不是绿茶发言，他是希望自己的这种示好表现，刘麒鸣回去后能够告诉陈着。
    “没关系的艾部长。”
    不过，卞小柳笑吟吟的打断道：“你先讲吧，到时我学会了，再专门告诉陈着就好了。”
    “呸！”
    杨锦祥暗中啐了一口，这个柳如烟（卞小柳QQ昵称）自从发现陈着很有实力以后，其实也在到处托人找陈着说情，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现在居然还想借此机会，单独和陈着联系。
    另一边，艾文涛看着急于表现的杨锦祥和卞小柳，语气平静的说道：
    “不用等陈着，也不用教给陈着，因为这间教室，就是他让我们申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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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小人物搞的小插曲

    第123章 小人物搞的小插曲
    “陈着让申请的？”
    几个宣调部的新人都被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严蕊自以为幽默的开个玩笑：“所以，我们是在为陈着做事吗？”
    艾文涛看了她一眼，于是说得更清楚一点，免得引起误会：“团委也有老师要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团委老师和陈着要一起开会。”
    严蕊赶紧说道，她不想让大家以为自己对陈着有意见。
    毕竟刘麒鸣和陈着就是一个宿舍的，看上去就跟个狗腿子似的，部里有点风吹草动肯定避不开陈着。
    其实这完全是误会大刘了，实际上刘麒鸣心里更加“不平衡”。
    其他人也就算了，身上总有不同的地方。
    但是我和老六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甚至我还提前那么多去学生会跑关系。
    最后也不知道老六做了什么，两人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层次上的差距。
    当我们还在学生会里吭哧吭哧干活，争取在学长心中留下亮眼印象的时候。
    结果一抬头，发现这活是替陈着干的。
    接下来申请教室的过程，几个人反而都比较沉默，有一种被“干闷了”的感觉。
    等到教室申请完毕，艾文涛给杜修打个电话：“杜部，教室已经申请好了，在西教学楼的218室。”
    打完以后，艾文涛总结道：“大家要记住这个流程，这是每个新人……咳咳……”
    艾文涛咳嗽一声，重新说道：“这是你们每个人都要掌握的东西。”
    听着艾文涛特意纠正的发言，很明显他是要把陈着排除出去。
    这种“排除”不是因为孤立，而是觉得这类事情陈着压根就不需要掌握。
    宣调部的新人们心思各异，这时，卞小柳突然问道：“艾部长，我能在218教室里等一等吗？我看看陈着他们要做什么。”
    “跟我说没用的。”
    艾文涛面无表情：“别人答应了才行。”
    艾文涛说完就走了，你以为他心里就舒坦？还不是早早看清了形势比人强，所以直接懒得挣扎了。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闭眼享受吧！
    剩下来几个新人面面相觑，卞小柳似乎打定主意要挖出内幕，为什么陈着在学生会有这么高的地位，于是独自走进218教室坐了下来。
    杨锦祥其实也非常想知道，但是他又怕再一次得罪陈着，于是拉着刘麒鸣说道：“刘哥，我们要不要也过去坐坐？”
    “我不去。”
    刘麒鸣摇着头，他和陈着是一个宿舍的室友，关系也不错，真想知道直接问不就行了，何必搞这种偷偷摸摸的小把戏。
    刘麒鸣走了以后，杨锦祥又想拉着江韵和严蕊，这两个女生不好奇是假的，但又觉得自己和陈着又不太熟悉。
    毕竟卞小柳可是陈着的初中同学兼同桌，长得也不错，所以她才有堂而皇之的自信留下来。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突然看到几个人走了过来，从他们的前进方向上看，好像正是218教室。
    三男一女，三个穿着短袖的男生，有一个外面还罩着格子衫，各自都拿着电脑。
    女生头发短短的，眉毛也不像正常女生那么婉约，黑黑的显得有些粗犷，她也拿着一台电脑。
    “这是在干嘛？”
    杨锦祥心里想着。
    这自然是计算机学院的叶晓枫等人，他们看到218教室里有一个陌生女孩，互相了对视一眼，贺裕走过去问道：“你是陈着喊来的吗？”
    “贺裕。”
    叶晓枫在旁边笑着说道：“我们刚刚还说呢，不要叫名字，也别叫陈师弟，以后要叫陈总了。”
    毕竟陈着的炒股账户里就躺着40万，就连这个项目也是在他的牵头下立起来的。
    贺裕也跟着笑了一下，重新问道：“你是陈总喊来的吗？”
    “陈总是……陈着吗？”
    卞小柳心里一颤。
    她伸出手，做出一个把发丝挽到耳朵后面的动作，让自己清秀的脸庞看起来尽量更加柔美。
    “我和陈着是初中的同桌。”
    卞小柳回道。
    听到这样回答，叶晓枫果然以为她是陈着喊来加入项目的。
    没过多久，一个胖胖圆圆的女生也走进218。
    蒙放和郭源不认识，但是叶晓枫和贺裕都打个招呼：“圆圆你也来啦。”
    “嗯~”
    赵圆圆爬个两层楼都有些累，擦了擦汗说道：“陈着哥哥让我过来的，晓枫哥哥好，贺裕姐姐好。”
    贺裕又给她介绍了蒙放和郭源，圆圆也礼貌的称呼“蒙放哥哥”和“郭源哥哥”。
    这倒是让蒙放和郭源有些不太习惯，郭源还小声吐槽：“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蒙放低声劝道：“可能是人家的家教比较好吧，你说话要注意一点，这可不是在社团里，做好了可以拿钱的。”
    陈着用“40万”当胡萝卜，平“亿”近人的吸引着这群学长学姐。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黑心的资本家只打算让大家听个响，在年底前是发不出任何福利的。
    没过多久，陈着和郑炬一起过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一看就是关系还可以的模样。
    走廊上站着杨锦祥和严蕊他们，陈着还客气的说道：“你们也在这里吗？”
    “是啊是啊。”
    杨锦祥赶紧说道，他有些想和陈着再多说两句话，最好能说到陈着邀请自己一起进去参加他们这个会议。
    但是陈着脚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走进了218教室。
    “郑老师~”
    计算机学院的几个人都站起来打招呼。
    “陈总……”
    他们都这样笑着称谓。
    目前来看，贺裕他们只是嘴上叫着“陈总”，而且大概率还是看在钱的份上。
    要想让他们从心底叫出那一声“陈总”，就要看陈着如何主导这个项目，并且发挥个人魅力了。
    陈着回应了几句玩笑，余光中看见了卞小柳。
    看着陈着吃惊的向自己走来，卞小柳笑盈盈的率先开口：“陈着，好久不见你了~，这间教室伱觉得怎么样，我特意帮你申请的。”
    “是吗？”
    陈着记得是让杜修帮自己申请的教室，不知道和卞小柳有什么关系。
    当然卞小柳是不能留在这里的，毕竟一会要谈的东西比较深入，她没有资格旁听。
    不过在陈着的视角，卞小柳并没有得罪过自己，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卞小柳这种做人做事的风格而已。
    正想着找个借口驱赶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清冷的身影。
    身后，杨锦祥他们都在伸头探望。
    天呐！
    我没看错吧！
    宋时微？
    校园BBs一直都在说，宋校花拒绝了所有学生会和社团的邀请，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能有这个面子喊她过来？
    杨锦祥就感觉心里痒痒的，真想扒开陈着脑袋看一看，他们一会要密谋商量什么。
    “你来啦？！”
    陈着笑着和宋时微点了点头。
    那晚江边散步时，陈着就邀请宋时微加入这个项目，这次开会没有道理不叫她的。
    不过卞小柳看到宋时微，目光突然一凝，“哗啦”一下站了起来。
    她已经把宋时微假想成“一生之敌”了，对于这个曾经践踏过自己自尊的女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她也是过来开会的吗？”
    卞小柳盯着陈着问道。
    卞小柳本以为自己会是这个教室里最漂亮的女生，但是宋时微的出现，不仅打破了这个遐想，还让卞小柳想起那段耻辱的经历。
    “是啊。”
    陈着很直接的承认，看到卞小柳的反应，他还觉得很纳闷，侧头问着宋时微：“你们俩见过？”
    宋时微看了一眼卞小柳，神色没有丝毫动容，淡淡的说道：“忘了。”
    “忘了？”
    卞小柳胸口突然有点堵，我卞小柳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可有可无的人物是吧。
    她有些委屈的看向陈着。
    陈着吓了一跳，心想你他妈用这种“二选一”的目光看着我做什么？
    你也真出息了，都能和宋时微放在一起比较吗？
    “我们一会要开会。”
    陈着开口就是驱逐，不带半刻犹豫：“没什么事的话，请你先回避一下。”
    “我……”
    卞小柳没想到陈着这么狠心，初中时不是这样的啊。
    不过看着其他人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她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更没面子，于是一跺脚的离开教室。
    杨锦祥他们看到这个情形，也都不敢留下看热闹了。
    “咳~”
    这时，陈着轻咳一声，浑然没有在意刚在的小插曲。
    小人物搞的动作再大，也能只是小插曲。
    “现在准备开会。”
    陈着沉声说道。
    ……
    （今晚还有一章，五一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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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官场经验的缩影（上）

    第124章 官场经验的缩影（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才是草台班子团队的第一次会议。
    上次讨论这个项目，还是在叶晓枫和凌丽丽租住的房子里，在那种居家环境下，大家不免显得有些放松。
    哪怕是现在，因为陈着太年轻的原因，可能有些学长学姐也没有把陈着当成真正的领导。
    宋时微倒是听得很认真，长长的低马尾安静的垂落后腰，眉目清冷而干净，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不曾落过一粒尘埃。
    从陈着的第一句话开始，宋时微就轻颤着长而卷的眼睫毛，目光里都是沉思。
    其实对于这些学长学姐们的不走心，陈着也早就看出来了。
    不过，陈处可是真正从“文山会海”里趟过来的，知道如何掌握会议节奏，达到既保证项目的推动，又能解决问题，同时确定自己权威的效果。
    可以说这场会议，就是年轻的省直副调，十年官场经验的一次小小缩影。
    “今天大家能够聚在这里。”
    陈着说道：“首先要感谢郑炬老师，因为正是他辛辛苦苦的跑材料，我们才能在节后立刻就拿到了这份活动通知。”
    实际上，“梦想生活网页设计比赛”这份通知，初稿是陈着拟定的；
    提交到预算管理科，也是陈着通过整理文件，故意摆在前面让祁政优先审核的。
    郑炬所做的就是在团委里加个红头盖个章，论贡献远远不如自己，但是陈着还是把所有功劳都推到郑炬身上。
    因为郑炬是老师，称谓上就自带一种权威。
    通过感谢和表扬他，能够让自己和他“绑定”在一起，从他身上分润一部分权威。
    第二个原因就是陈着想表达，连团委的老师都很重视这个项目，你们还能继续随意对待吗？
    “陈着太客气了……”
    郑炬没有察觉到陈着的用心，谦虚的摆了摆手，并且觉得陈着第一次正式开会、第一件事就夸奖自己，内心有一种被尊重和被需要的满足感。
    然后，陈着继续说道：“我们之前的计划，就是等这份正式文件出炉以后，一边设计参赛内容，一边想办法把曾堃副教授拉过来当比赛的评审……”
    大家都以为陈着会继续说下去，就像老师讲课时那样，他会把所有答案都讲出来。
    但是，陈着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他突然看向了贺裕：“贺学姐以前一手创立了虫儿飞俱乐部，也参加过很多比赛，带队经验相当丰富，你觉得有没有什么需要提醒的？”
    正常来说，除非一开始就要定调子，否则领导或者团队核心人物，一定要把自己的发言留在最后。
    第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自己在上面说，下属在下面走神，他们知道待会需要发言，所以注意力会高度集中；
    第二个好处就是提高群策群力的能力，有几率迸发出好的想法思路。同时，领导也能摸清下属对项目的真实想法；
    第三个好处就是增加自己的权威，最后发言的领导可以考虑所有人的意见，将各个观点进行整合，有助于提升在下属心中的发言水平。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比如说下属意外迟到了，如果领导提前发言完毕，那他就什么都没听到了。
    陈着以前当领导时就是这样的，他遇到的许多领导也是如此。
    有些领导还特别谨慎，哪怕事情已经决定了，他还要多听一听意见，摸摸下属的心思。
    贺裕明显是没有习惯陈着的风格，或者说她还没有脱离学生的节奏，愣了一下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学生会开会的时候，都是部长副部长“哐哐”一顿说，然后也不管大家的意见，直接强硬的分配任务，哪里体会过陈着这种镇定从容的节奏。
    郑炬倒是经常在团委的第一书记身上感觉到。
    看到贺裕没反应过来，陈着也不着急，耐心的等着她发言。
    过了一会儿，当贺裕冷静下来以后，认真想了想说道：“我没有什么提醒的，唯一想说的是，设计网页时需要凑在一起完成，大家可能要挤挤时间辛苦一下。”
    时间，这是贺裕的问题。
    陈着点点头，又转向叶晓枫：“叶学长呢，你对计划有什么补充。”
    就好像上课突然被老师抽查背诵课文一样，当第一个倒霉蛋被抽到的时候，班级剩下的所有学生都开始悄悄的背书。
    现在也是一样，当陈着第一个问贺裕的时候，叶晓枫下意识就开始思考整个计划里的疏漏。
    “需要找一个地方。”
    叶晓枫回答道：“能够让我们集中在一起能做事能讨论甚至能吵架的地方。”
    地点，这是叶晓枫的意见。
    叶晓枫说完，轻轻呼出一口气，好像是终于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老师”其实是比自己小两届的陈着。
    “蒙放学长呢？”
    陈着又看向蒙放。
    “我如果遇到一些技术上的问题，需要咨询一些其他同学，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蒙放赶紧说道。
    外援，这是蒙放的补充。
    “郭源学长呢？”
    陈着眯眼打量着这个刺头。
    “我……没有。”
    郭源有些局促的说道。
    郭源局促的点是因为宋时微。
    第一次和陈着见面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这个师弟的实力，听到他自称人脉很广，以为那是说大话和吹牛逼。
    于是，就叫嚣着让陈着把岭院校花宋时微喊过来，验证一下所言非虚。
    这就和以后微信群里那种“富哥V50看看实力”的想法差不多。
    没想到陈着还真把宋时微喊过来了，郭源当时就有些坐不住，好像有一种“背后骂人但是又被当事人听到”的感觉。
    今天第二次见到宋时微，看着这位学妹永远波澜不惊的清冷神情，郭源觉得手脚更加放不开了。
    他甚至想和陈着宋时微道个歉，并且解释一下当时只是单纯的抬杠，没有一丁点侮辱人的性质。
    “既然郭学长没有意见，那圆圆呢？”
    陈着问着赵圆圆。
    赵圆圆捂着小胖手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也没有意见。
    上次讨论的时候她没有在场，所以都不知道陈着打算搞一个创业项目，暂时还跟不上进度。
    不过陈着让圆圆过来，也并不是创业团队需要她，而是他个人需要圆圆帮忙。
    “那……你呢？”
    这时，陈着看向宋时微，温和的问道。
    ······
    （今天三更有点累，晚上没有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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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官场经验的缩影（下）

    第125章 官场经验的缩影（下）
    “没有。”
    宋时微意料之中的摇摇头，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有些冷玉清霜的质地。
    哪怕叶晓枫和贺裕已经见过宋时微好几次了，依然还会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疏离感。
    都不知道陈着怎么就和人家关系那么好。
    陈着也不以为意，宋校花在公共场合不想说话是正常的，她有什么问题会私底下和自己沟通。
    “郑老师呢？”
    陈着语气里带着尊重，对郑炬说道：“您听了我们这些并不专业的发言，一定有很多想补充和更正的吧。”
    “哎呀，其实大家说的都挺好，但毕竟还是第一次深入的参与项目，有些经验不足的地方也是能理解的。”
    郑炬虽然也没有工作很久，但一开口那种“老师味”还是出来的。
    由于刚才陈着没有发表意见，所以郑炬反而能够大大方方的进行批评，他心里只对陈着和宋时微有些忌惮，毕竟这俩炒股的钱就有100来万了。
    “我们这次不是单纯的参赛者，其实还是组织者，不能只看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郑炬的意思是，不能只说技术上的问题，刚才陈着明明提到了两点，为什么没有谈及曾堃教授那边的问题呢？
    其实这有些为难胖虎了，贺裕他们只是大三的学生，有什么资格邀请一名副教授来当比赛的评委，这本身就是组织者应该做的事。
    组织者明面是校团委，实际上却是陈着。
    “我在想啊……要不要以团委的名义给计算机学院发一个函。”
    郑炬说道：“邀请曾教授过来当比赛评委。”
    陈着点点头，他其实也想到了。
    等到所有人都发表完意见，陈着开始做总结陈词。
    “听了大家的意见和补充，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虽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什么经验，但是众志成城集思广益，我相信没什么难题能挡在前面的……”
    陈着先说了一段套话。
    这种套话，就好像是公文最前面那段引言，又像是毕业论文的那段开头语，少了它也许并不影响整篇文章的表达，但是多了它一定觉得水平提高了。
    另外，它不一定就在体制内适用。
    做销售的市场人员、做技术的科研工作者、哪怕是大学的学生会，交流前大大方方的说两句这种话，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润色效果。
    接下来陈着就开始总结，其实就当着大家的面解决麻烦，体现自己能力的过程。
    “贺裕学姐说的时间问题，我觉得干脆由几位学长学姐根据课表安排和时间分配，商量出一个恰当的做项目时间，到时告诉我们一声就行了。”
    “没问题。”
    贺裕应道。
    虫儿飞社团以前也参加过一些编程设计比赛，虽然现在大三了，课程有一些变动，但是找出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并不难。
    “晓枫学长说的地点问题……”
    陈着又说道：“这个事交给我，我三天之内一定安排好。”
    叶晓枫举了一下手，等到陈着看过去，他才说道：“倒也不用很麻烦，以前我们参加比赛的时候，在教室在食堂在图书馆都做过。”
    贺裕这时也插进来：“但是教室我们个人很难申请，食堂没有网线，图书馆我们讨论起来又会太吵，所以经常打一枪换一炮，学校里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痕迹。”
    “额……”
    陈着心想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正在严肃的开会呢，能不能不要突然开车。
    不过关于地点问题，陈着心里倒是有一些另外的考虑。
    “蒙放学长关于请外援的顾虑。”
    陈着转移话题：“我现在就可以答复，完全没有问题，如果对方对这个项目也有兴趣的话，我诚挚的欢迎他们加入。”
    解决完学生的问题，转而面对郑炬的时候，陈着语言风格又换了一下。
    “郑老师刚才说以团委名义，向计算机学院发一个函邀请曾堃教授。”
    陈着敬佩的说道：“我觉得真是太好了，要是没有郑老师在这里指导，我都不知道如何与曾教授进行联系。”
    郑炬被夸得一直摆手，虽然能感觉到陈着是在恭维自己，但他内心里还是很高兴。
    不然历史上那么多皇帝，他们其实都个顶个的聪明，为什么还是很喜欢奸臣呢。
    因为奸臣提供情绪价值啊。
    就好像谈恋爱大家都渴望被关怀被爱护一样，工作场合的pua就是恰当的肯定和承认对方。
    “但是……”
    陈着语气转折了一下，以商量的口吻说道：“这个邀请函我们要不要亲自送给曾教授，这样显得诚意更足。”
    郑炬怔了怔，然后慢慢的收敛笑容，信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个，我才想是真没有想到，陈着你考虑问题也很周到。”
    陈着心想这不是“周到”，而是“经验”，以前单位也会给省府里排名前三的重要处室发过函件。
    当时老处长都是拿着红头函件，亲自送上门的。
    如果是不太重要的处室或者平行处室，直接让传达室统一转交。
    全部总结完毕以后，创业团队的第一次会议算是圆满落幕。
    会议中不仅解决了初期可能遇到的一些困难，而且事实上确立了陈着在团队里的领导地位。
    史称“西教学楼218会议”。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陈着、宋时微和赵圆圆。
    陈着走过去问道：“圆圆，你这个汉语言专业，老师应该会教你们写公文的吧。”
    陈着早就想好了，自己不可能在预算管理科当三年小秘书，他迟早要离开那里的。
    甚至关于接班人选，陈书记其实已经在考虑了。
    首先一定要是“陈党”，其次语文功底不能差，对文字有一定的敏感度，这样才能快速掌握公文的诀窍。
    想来想去，圆圆无疑是最好人选。
    圆圆是铁定的陈党，她在“cos”群和“sweet”群里潜伏这么久，一点都没有暴露任何信息，可见忠诚是没有问题的。
    还有圆圆的专业，她高考语文139的基础功底，业务能力上也是个非常适合的“接班人”。
    “有啊。”
    圆圆不明所以的回道：“但是目前还没有学完呢，老师才教了《通知》的格式。”
    “那也不打紧，我们一边练一边学。”
    陈着说道：“你回宿舍后把今天的会议内容形成一份《会议纪要》，写好后发给我看一看。”
    “哦。”
    圆圆虽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是乖乖的答应下来，很有当小秘书的潜力。
    有一说一，她当小秘书，确实所有人都能放心。
    “我们的话……”
    陈着突然看向宋时微。
    宋时微以为陈着也有事情要吩咐自己，眨了眨眼睛等待着。
    “我们现在去一趟附近的宾馆吧。”
    陈着说道：“开个钟点房看看价格和舒适度。”
    ······
    （圆圆专业这个线，从56章就埋下了，一直到现在才挖掘出真正用途。）
    ()

 第126章 洗洗更健康

    第126章 洗洗更健康
    宋时微还以为听错了，她抬起头看向陈着，露出连那晚江边散步时都没有出现过的吃惊神情。
    张着嘴巴，皱着细眉，小脸甚至还有些严肃。
    “他想干吗？”
    宋时微只觉得心头都是疑问。
    “当啷！”
    这是正在发信息的赵圆圆，手机都被吓得丢在桌上了。
    “这么快……就开房了吗？”
    赵圆圆都不知道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你和时微姐姐去酒店，那cos姐姐怎么办？
    陈着哥哥你是这样的人吗？
    圆圆这类文科极好又没谈过恋爱的女生，一般都看了很多本言情小说，所以多多少少都是懂一点的。
    看着宋时微和赵圆圆的反应，陈着自己都有些不太理解：“我想给贺裕他们找个能上网、能说话、能大声讨论的安静地方，钟点房不就是个很好的去处吗？”
    “呼~，这样啊~”
    赵圆圆突然呼出一口气，刚刚紧张到身体都绷直了。
    原来陈着哥哥不是和时微姐姐去睡觉的，真是吓死人了。
    宋时微嘴角动了动，感觉好像是有点想骂人，但又因为不会骂脏话还是忍下来了。
    “万一需要预定的话，我身上可能钱不够，所以让你和我一起过去。”
    陈着坦坦荡荡的解释原因。
    “知道了。”
    宋时微面无表情的拿起背包，走到教室门口等着陈着。
    这个举动说明，她其实并没有生气。
    对于宋时微来说，她的表情并不代表她的心情，具体要看她的行为。
    有时候她拎着刀子，眼神清冷一言不发的看着你，实际上没准是打算削个苹果给你吃。
    ……
    大学附近都有很多酒店或者小宾馆，有些小宾馆就是普通民居稍微翻新一下，把二层三层隔成一个个小房间。
    一层的话，还是主人家自己在住。
    因为这又不是什么豪华酒店，连加盟的快捷酒店都不算，所以价格不贵，很受大学生的喜欢。
    中大也不例外，985的情侣就不能开房吗？
    叶晓枫和凌丽丽都出去同居了呢。
    “开房啊帅哥？”
    陈着刚走到那一排排的宾馆面前，立刻就有老板娘过来招呼。
    “是啊，你们家钟点房多少钱一小时？”
    陈着问道。
    “10块钱一小时，4个小时30块钱。”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宋时微，心里有些为这个女生感到惋惜。
    这么漂亮居然被带来这种地方开钟点，所以说大学里的女生真是好骗啊，她们太相信爱情了。
    “这么贵？”
    陈着本着节省成本的角度，砍价道：“如果我们经常开房，5块钱一个小时可以吗？”
    “5块钱？”
    老板娘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们钟点房和单间是一样的，有空调有电视有网线还能洗热水澡，5块钱一个小时成本都收不回来啊。”
    “我们不用洗热水澡。”
    陈着马上说道。
    贺裕几个人是来干活的，真要洗澡晚上回宿舍洗啊。
    “不洗？”
    老板娘从没见过这样抠门的男生，钟点房砍价就算了，连热水都要省下来，忍不住说道：“经常开房还不洗的话，很容易得妇科病的。”
    “妇科病？”
    陈着一阵愕然。
    “是啊，洗洗更健康嘛。”
    老板娘用一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词，劝着这对不爱干净的大学情侣。
    陈着这时才醒悟过来，心想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我几十万的身家带女孩子开房来这种地方？
    “真是痴线……”
    陈着心里嘀咕了一句，他都不想和这个老板娘砍价了。
    等到走远一点，陈着还愤愤不平的对宋时微说道：“这个老板娘让我看到牟佳雯长大以后的模样。”
    宋时微没说话，低下头看着脚底，把眼中泛起的一缕笑容隐藏起来。
    和陈着在一起真是太有意思了，似乎心情无时无刻都在起伏，虽然有时候也像刚刚在教室里那样，有点惊吓的成分。
    但是，很奇怪自己却一点都不生气。
    哪怕被老板娘那样误会，假如换成其他人，自己为了避免误会加深早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因为这是陈着，宋时微就很想看看后面还有什么让自己感到有趣的地方。
    陈着呢，因为刚刚无意中cue了小牟，也就随之想起了黄柏涵。
    这两天一直忙着项目，没有管大黄那边怎么样了，今天如果能把房间谈好定下来，明天就去华工那边看看他吧。
    有机会的话，还真想见见现在的许悦是什么模样。
    两人就这么“心怀鬼胎”的走着，遇到那些价格便宜的宾馆，陈着也会继续砍价。
    最后，在下渡路附近的一间小宾馆里，老板表示有个不带浴室的标间，不过洗澡要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可以5块钱一个小时出租。
    陈着一听这种房间正合适，于是说道：“我想上去看一下。”
    老板就把陈着他们带上去，打开门以后陈着到处看了看，面积不大，但是卫生还算干净，还有一套小桌椅可以使用，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就是光线不太好，开了灯也有点昏暗，估计也是老板为了省钱改换的小功率灯泡。
    不过计院那批人都是有电脑的，光线问题倒是不大。
    陈着要了空调的遥控器，看一看还能不能制冷，又弯腰检查一下网络接口……
    老板看到陈着检查的仔细，他前台那里还有事，丢下一句“你慢慢看吧，今天我先送一个小时给伱们”就下楼了。
    随着房间门“呯”的一声关了起来，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只剩下一对孤男寡女。
    “你稍微等我一下。”
    陈着说道，他打算用手机测试一下无线网的网速。
    宋时微默默点头，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贫困地”，心里有些好奇，于是按一按床垫感受着硬度，又扭动一下台灯开关看看亮度。
    突然，她发现床头柜好像摆着一盘零食，里面放着一个个红色的、蓝色的正方形小盒子。
    宋时微拿起来一盒，看见上面几个字：
    3g很快，但你可以慢下来。
    杜蕾斯尽享极致人生，建议零售价12元。
    宋时微一声不吭的又放回原位，正打算装作没事人离开的时候，陈着声音像鬼一样的从后面飘来：“这是什么玩意？”
    宋时微被吓得浑身一颤，然后尽量平静的回道：“没什么。”
    她那原来冷白皮的脸颊上，早已飞上两朵红晕。
    “没什么是啥意思？”
    陈着心想这算什么回答。
    就好像“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歇一会是什么意思”的回答一样，只会让人更加好奇。
    陈着这时也差不多测好网速了，于是打算离开前去look一下。
    “没什么好看的。”
    宋时微目光看向别处，但是身形略微挡在前面。
    “什么东西嘛。”
    陈着干脆绕过宋校花，不顾劝阻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也一声不吭的放回原来位置。
    他以前出去开会住的都是政府定点的五星级酒店，从来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走吧。”
    陈着走到门口说道。
    “哦。”
    宋时微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一句话都不说，主要此行此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到了前台的时候，老板觉得很诧异，他狐疑打量着陈着的腰和肾：“我不是送你一个小时，你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又一个痴线。”
    陈着没办法，只能把租这间钟点房的用处讲了出来，并不是为了睡觉，而是为了学习。
    “开个钟点房学习啊？”
    老板傻傻的说道：“我以前只听过去KTV里写数学作业，没想到还真有开钟点房学习的。”
    “那就让你长长见识吧。”
    陈着已经不想吐槽了，虽然5块钱一个小时的价格很低了，但是砍价的过程仍然不能少。
    经过一通厮杀，终于把单价从5元砍到了4元，但是陈着要先预购100个小时，以后过来学习的时候慢慢扣除。
    “这就和网吧充值差不多。”
    陈着心里想着，然后求助的看向宋时微，他身上没钱。
    宋时微会意，立刻从钱包里掏出400元递过去。
    老板看到女生这么好看，而且付钱时还十分的大方，不由得多瞄几眼，然后求证似的问道：“美女，你这钱包是普拉达的吗？”
    宋时微没有搭理，付完钱就走出去了。
    “别介意，有钱人就这样。”
    陈着笑了笑说道。
    “没事，我是佩服兄弟你。”
    店老板一脸“我懂你”的猥琐神情：“用学习的名义把女生骗来开房，真有你的！”
    “呵呵~”
    陈着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一下，和宋时微回校的时候，他说明一下为什么要订钟点房的原因。
    “你应该猜得到我所有钱都投入股票市场了吧。”
    陈着说道。
    宋时微“嗯”了一声，就好像陈着能察觉出自己家庭的内耗氛围一样，宋时微也早早看出陈着到处蹭饭其实就是没钱。
    “股票现在走势这么好，年底前我都不会卖掉。”
    陈着叹息一声：“所以我没办法给大家发工资的，不过为了让他们继续安心做事，只能装腔作势的搞搞这种噱头。”
    这就好像那些骗钱的皮包公司似的，租的办公室都是在市中心的cBD，这样看起来显得高大上，能够让那些投资人放心的投资进来。
    陈着当然不是骗子，他也没有想过一毛不拔，但是现在确实拿不出。
    但是贺裕他们不知道啊，他们只会看见“陈总”大手一挥，直接租个酒店房间给我们工作。
    实际上陈着早算过了，他们工作6个小时才24块钱。
    要是在学校里工作6个小时后请他们吃饭，陈着感觉远远不止24块。
    宋时微有些惊讶陈着对于人性的掌控，但是更让她惊讶的是，陈着好像年底就打算卖掉全部股票。
    难道陈着觉得，年后的股票走势不好吗？
    这好像不太对啊，爸爸他们公司的经济专家都说过，这段牛市要持续要2009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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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知青气质的曾堃教授

    第134章 知青气质的曾堃教授
    第二天，这场雨终于小了一点，仿佛冲刷掉昨晚的一切痕迹似的，陈着起来后什么都没有察觉。
    他今天要忙着接待一场专家演讲。
    岭院经常会有些知名公司的管理层或者专家过来演讲授课，开学那天，省政府经济顾问詹晖教授就在岭院mBa中心大楼谈论国内经济形势。
    今天要过来开讲的是格力电器的一位副总。
    他也是中大岭院毕业的，不仅带来了一些企业与院校的合作项目，同时也会和同学们讨论一下企业的管理和运行。
    陈着是班长，他的任务就是首先把演讲消息传递给班级同学。
    其次呢，因为中间还有学生提问互动环节，副总的秘书联系到了陈着，让陈着提前收集好班级同学们问题。
    陈着一听就开始撇嘴，居然还要提前收集问题，这不就是没有自信的一种表现嘛。
    担心大家现场提的问题过于尖锐，自己回答不上来会出丑。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不过陈着还是把整件事都完成好了，不仅让班级同学有空就去学习，而且还亲自撰写了几个有意义的问题，安排专门同学去提问。
    演讲地点也在岭院mBa中心大楼，时间是晚上6点到8点，演讲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陈着虽然对家电行业没什么兴趣，但是听一听大公司管理层讲讲企业里的真实经历，对自己的创业团队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演讲结束后，副总和岭院的一些领导吃宵夜潇洒去了，虽然没有叫上目前还是小卡拉米的陈着，但是秘书却在回访中高度评价了陈着的前期工作。
    陈着认真的客气了两句，这也算是自己的一种人脉了。
    然后，陈着就像往常一样，看看股票，在QQ上和小伙伴们闲聊一会。
    不过陈着很快发现，“cos”群还是和往常一样热闹，一个没注意，消息就被刷新的不见了。
    但是，“sweet”群却突然冷清下来了。
    平时聊的最欢的黄柏涵和牟佳雯，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近几个小时的群聊记录，只有宋时微和赵圆圆提醒下雨注意安全，还有喊着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寥寥几句话。
    “华工是被炸了吗？”
    陈着心里想着，除了这个原因，实在想不到前天能把手机聊到没电的牟佳雯，今天一句话都没有。
    陈着想了想，在群里“咳嗽”一声。
    陈着：咳~~~
    圆圆：陈着哥哥！
    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回应的是圆圆。
    圆圆：陈着哥哥，那个会议报告我已经写完了，现在发给你看一下吗？
    陈着：行啊，你发给我吧。
    陈着为了培养赵圆圆接班预算管理科的位置，已经开始有计划进行公文写作培训了，先让她把创业团队的第一次会议形成会议纪要。
    第一次写公文的赵圆圆，尽管她也应该参考了一些范文，不过在遣词造句方面还是显得很青涩。
    一些公文常见的关键词比如牢牢把握、全面贯彻、切实抓好……这些都不太会运用。
    陈着也很有耐心的教着，并且还说要把自己电脑拿给圆圆。
    赵圆圆买电脑的钱借给陈着投资股票了，平时倒是不太用得到，不过要做事就少不了笔记本。
    陈着自己在预算管理科有办公室有台式电脑，大不了就把工作做完再回宿舍。
    两人一直讨论公文到11点多，没想到sweet群依然没人说话。
    于是陈着先私聊了黄柏涵，问问他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黄柏涵回消息说自己感冒了在休息，所以没有看手机。
    陈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赶紧让大黄多喝热水。
    紧接着他又私聊牟佳雯，询问小牟同学今天咋这么安静。
    牟佳雯回信息速度也不慢，她表示昨晚没睡好有点头疼，正在床上补觉。
    陈着心想这还是真是一对，就连身体不舒服都这么默契。
    既然没什么大事，陈着也终于放下心了，又在“cos”群里和小伙伴们兴高采烈的吹牛。
    听俞弦和吴妤她们说，集训课的费教授特别严厉，他布置下来的作业谁要是没有完成好，直接课堂上点名批评，所以大家压力都挺大的。
    陈着说这两天要过去玩一下，俞弦欢呼雀跃。
    王长花也闹着要一起，他说都还没有去过广美，一定要去见识下艺术生美女聚集的地方。
    ……
    第二天，郑炬打来电话，表示以团委名义邀请曾堃副教授当项目评委的函件已经办理好了，询问陈着要不要一起送过去。
    正在上思政课的陈着毫不犹豫的逃课了，可以预见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
    反正只要不挂科和违法违纪，逃课再多都不会记录在大学生的个人档案里。
    来到计算机学院的办公楼楼下，郑炬拿着两份红头文件。
    一份是《关于开展“梦想生活”校园网页设计比赛活动的通知》，一份是《邀请数学与计算机学院曾堃教授担任“梦想生活”网页设计比赛评审的函件》。
    两人来到曾堃的办公室以后，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了，不过陈着还是吃了一惊。
    一名副教授和三个讲师共同一个办公室就算了，中大本身就很卷，可能也不是很缺副教授这种东西。
    不过从外表看上去，曾教授比官网上看上去要衰老很多，他本身就属于干瘦型的体格，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衬衫下沿整齐的塞在灰色的裤子里。
    勒着一条明显掉漆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串钥匙，头发有些分叉和干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很有80年代那种下乡知青气质。
    但是呢，时代是一直在发展，但他这个人好像仍然停留在那段岁月之中。
    反正，曾堃给陈着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
    陈着以往的阅历中，也遇见过有类似经历的领导，知道如何与这些人进行相处。
    陈着和郑炬出现在门口，曾堃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头盯着自己的电脑。
    反而是其他三个讲师，抬起头一副“你找我们有什么事”的表情。
    大概谁都不觉得，会有学生专门来找这个50岁了还是副教授、满腹牢骚的潦倒中年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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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老愤青入伙

    第135章 老愤青入伙
    “曾教授。”
    郑炬特意走到曾堃面前，把两份文件递过去说道：“我是团委的小郑，学校里组织了一个网页设计比赛，我们想邀请您过来当评审，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其他三个讲师都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放着我们这些有学术成果的年轻人不要，去邀请一个很多年都没有文章、没有专利、甚至科研能力都没有的一个副教授？
    这里的“年轻人”是相对于学术圈子而言，就是大概30多岁不到40，有海外留学经历，只差一步就被聘为副教授的存在。
    关键这个“梦想生活”的网页设计比赛他们都还听过，最近学生会宣传的热火朝天。
    如果郑炬找上他们，他们极大可能应允。
    副教授也是需要竞争的，当其他条件都差不多的时候，如果有积极参与校内活动的履历，可能会比其他人多出一点优势。
    没想到挑来挑去，最后居然挑中了老曾，团委那边领导怕是脑袋坏掉了吧！
    不过科研和行政是两条不同的线，如果在其他国家，科研的话语权会很大。
    但是国内不行，组织上觉得曾堃同志就是本次活动最适合的评审人选，那他不是也是。
    同事都这种反应了，曾堃本人更是难以置信。
    他真的就是那种不受领导赏识、拿不到项目、也带不了学生的那种“空壳子”副教授。
    这个副教授还是很多年前，自己的老板没有退休之前，想办法帮自己弄上的，老曾这么多年能够安稳的当这个副教授，多亏了当初入编比较简单。
    所以现在不管怎么卷，基本上都涉及不到他，哪怕计院的某些领导看他不顺眼，也只能给他坐冷板凳，但是没办法辞退他。
    不过冷板凳的滋味也确实不好受，在没有任何补贴的情况下，985副教授一个月只有1万出头的收入，这还是要算上课时费的结果。
    这个收入搁2007年的平均线来看，其实已经很高了，但是相对于曾堃的身份和学历而言，那就属实有点低。
    曾堃把《网页设计比赛的通知》和《邀请当评审的函件》反复看了两遍，然后推了推眼镜问道：“你们怎么会想到我的？”
    对于这个问题，郑炬早就想到了回答：“之前看过您的简历，觉得您在这方面比较权威，所以就想请您过来坐镇。”
    曾堃笑了一声，这话谁会相信？
    网站编程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这个办公室里谁都有水平去当评审。
    “不会是觉得我坐了冷板凳，就可以省去这笔评审费了吧？”
    曾堃心里想着。
    一般这种评审都是有“劳务费”可以拿的，副教授的标准大概在1000到3000之间，如果遇到大方一点的甲方，给个5000或者1万也是正常的。
    不过曾堃担心团委是想省去这笔评审费，于是把两份红头文件放在桌上，看着郑炬说道：“我考虑一下，最近我也有教研任务，未必就有空的。”
    郑炬愣了一下，心想您老人家还搁这装啥呢，你一周有多少节课都是能够查得到的，除此之外还能有啥教研任务啊？
    要不是陈着觉得您孤家寡人好掌控，怎么可能会挑中你啊。
    不过面上，郑炬还是客气的说道：“那您先考虑一下，我们就不打扰了。”
    离开计院的办公楼，郑炬就开始吐槽：“曾教授也太拿架子了，我一直让学生会宣传这个活动，以现在的校园内部知名度，请个年轻副教授过来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陈着在办公室里一句话都没说，他看上去就是个学生，所以曾堃也只是打量一下，然后就直接忽略掉了，把他当成了郑炬的跟班。
    “走吧，吃饭去了。”
    郑炬眼眼看到了饭点了，打算和陈着一起吃个饭。
    学生会老师和学生吃饭很常见，毕竟要经常组织活动什么的。
    相对于28岁连普通科员都不是的郑炬，陈着心境倒是很平和。
    能够一蹴而就的成功本来就很少，就连谈恋爱指不定都得经受一些波折，那样两个人才能互相珍惜。
    曾教授不答应肯定有他不答应的理由，那我们就想办法搞明白他犹豫的地方，然后解决掉不就行了。
    “不着急。”
    陈着平静的说道：“我们等一等曾教授，和他一起吃午饭吧。”
    “啊？”
    郑炬眨了眨眼，他以前读过类似的故事，就是说有些人为了实现自己目的，哪怕第一次被拒绝了，也会锲而不舍的重新寻找机会。
    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容易做到，实际上在正常生活中，第一次被拒绝以后，很多人往往没有这个脸面再开口的。
    就好像表白被拒，大多数人都是像鸵鸟一样装死，连再次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更别谈第二次表白。
    “我觉得你身上的有些行为和思想，真不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东西。”
    郑炬忍不住问道：“这是家庭熏陶出来的吗？”
    陈着笑笑没说话，但是在郑炬看来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
    不过郑炬心里是高兴的，陈着表现的越成熟，自己对这个项目越有信心。
    如果未来真的像陈着计划的那样，项目最后能实现盈利，这就是在校大学生成功创业的典型啊。
    自己作为指导老师，这就是一份极大的殊荣，以后在团委里可以不用论资排辈慢慢熬资历了，兴许可以少走几年的弯路。
    没过多久，曾堃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混着雨的冷风吹动着他半灰半白的头发，他原地站了一会，推了推眼镜走向食堂。
    “曾教授。”
    陈着从旁边追上。
    曾堃看到还是刚才的两个人，稍微有些惊讶：“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陈着说道：“就是仍然想请曾教授担任评审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着已经站到了最前面，接下了谈判的任务。
    “这个啊……”
    曾堃一边打伞走着，一边回道：“我都说了等我看看时间。”
    他心中有两个顾虑，如果团委那边不能给出明确的意见，那就不会参加。
    陈着跟在后面，曾堃一开始没有搭理他。
    不过踩过浸水的路面时，陈着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鞋子又浸水了，现在的奸商真是越来越多，几百块买的鞋子都很不耐穿。听我外婆说，以前几毛钱一双的胶鞋，怎么穿都穿不烂。”
    这句话就像是钓饵，钓的就是这种对现代社会极其不满的老愤青。
    “现在怎么能和以前比？”
    曾堃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就是陈着打开话匣子拉近距离的手段，或者说哪怕意识到了，他大概也是忍不住的。
    “以前我下乡的时候。”
    曾堃对陈着说道：“大队里随便发的一双鞋，在地里怎么干活都磨不烂，你让现在那些鞋子去试试，不到三天底子就穿掉了。”
    “对啊。”
    陈着马上附和道：“别说鞋子了，皮带也是，买了两天的皮带就断了，真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能放心的商品。”
    “看到我这根皮带没有？”
    曾堃指了指腰上掉漆的皮带，陈着心想你这不会要说从上世纪80年代一直勒过来的吧。
    曾大爷，你这样吹牛逼我都接不住啊。
    “这个金属皮带扣。”
    曾堃说道：“还是我当年下乡的时候用的！”
    “哦~”
    陈着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皮带扣啊，金属材质用到现在很合理。
    陈着跟着曾堃走进食堂的教职工那一层，当然也没人会说什么，有些老师或者教授事情没有谈完，就会拉着学生一起吃饭。
    “所以，我有时候就觉得啊。”
    陈着好像陷入疑惑一样，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虽然我们现在有钱了，但其实很多方面还不如以前呢，也不知道这个观点对不对……”
    曾堃转过身，斩钉截铁的说道：“对！为什么不对呢？我告诉伱，现在就是不如以前……”
    “以前各家各户真是能做到夜不闭门，路不拾遗，现在你看看，哪家能做到？”
    “以前的那些食品店，原材料都是真材实货，敢以次充好那就直接枪毙。”
    “还有，以前的学术研究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现在学术界到处都是弄虚作假，你以为咱们学校就很干净吗？”
    ……
    陈着安静的听着，社会发展太快就是会存在着一些弊端，这大概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以后有钱有势了，也未必能改变这些情况。
    不过有些人可能就看不惯这些存在，所以每当遇到一些不公或者挫折的时候，他们就会怀念当初亲身经历过的那个纯洁年代。
    曾堃一通话讲完，突然把筷子一扔，好像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胸口也心潮澎湃的起伏着。
    陈着转头对郑炬说道：“去买瓶矿泉水过来。”
    “好！”
    郑炬站起来跑向食堂外的便利店，走了几步自己也有些奇怪：
    明明我才是老师，为什么会乖乖的听一个学生的话呢？
    食堂里，陈着弯腰把曾堃扔掉的筷子捡起来，然后又拿了一双新筷子搁在曾教授的餐盘里。
    曾堃默不作声的看着陈着所做的一切，突然问道：“你是大几的学生？”
    “我叫陈着，岭院的大一学生，现在校学生会的宣调部。”
    陈着沉稳的回道。
    “学生会的？难怪会和团委老师在一起。”
    曾堃点了点头说道：“很少有年轻学生像你一样，觉得以前比现在更加美好。”
    “听了曾教授今天的一些话，我的这种认识会更加深刻。”
    陈着悄悄送个马屁，然后趁机说道：“我在宣调部负责的就是网页设计比赛的活动，曾教授不愿意当评审，到底是有什么顾虑呢？”
    曾堃看了一眼陈着，通过刚才一席话，他感觉这个年轻人可能有着和自己相同的信仰，于是说道：
    “也不妨告诉你吧，一个是评审劳务费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评审吗？如果有的话，我们很可能两看相厌，那我宁愿不去参加。”
    “曾教授对劳务费有什么期望吗？”
    陈着马上问道。
    “至少……”
    曾堃皱皱眉头：“要2000块吧。”
    陈着心中笑了笑，这个价格不多不少，不过劳务费可是市场经济发展的结果啊。
    如果是在上世纪80年代，教授是不是应该免费为学校活动服务的？
    等到郑炬把矿泉水买回来，陈着没有再谈论“邀请当评审”这个话题，只是继续和曾堃聊一下过去的美好生活，加深两人的关系。
    等到吃完饭曾堃回办公室以后，陈着才对郑炬说道：“曾教授有两个诉求，一个是2000块的评审费，第二个是独立评审，如果能答应他应该就可以加入进来。”
    郑炬想了一下，这两个要求都不是问题，预算管理了批复的活动经费都有6000呢。
    郑炬最惊讶的是，他是亲眼看着陈着如何与曾教授越谈越融洽的，这种语言能力自己是远远不如。
    “我回去拟定个协议，找个时间和曾教授签了吧。”
    陈着说道：“那样项目就能正式启动了。”
    “算了，这个协议我来拟定吧。”
    郑炬叹了口气说道：“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做吧，那样就显得我们很没用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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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吵架都是思念撒的娇

    第136章 吵架都是思念撒的娇
    曾堃教授不是很难搞定，这在陈着的意料之内，失意之人总是更容易沟通一点。
    和郑炬告别以后，陈着又回到了综合楼预算管理科做事。
    实际上他这个大学过得很充实，基本上没逃过什么课，在勤工俭学这一块，公文能力又受到了老汪处长和祁老师的一致夸赞。
    创业虽然是摸着石头过河，目前也没有遇到特别大的困难。
    整体看来一切都往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感情方面嘛……
    陈着掏出手机，给鱼摆摆打了个电话，问道：“你在干嘛呢？”
    “我准备休……”
    俞弦原来语气有些困倦的慵懒，突然呢，一下子又变得硬邦邦的：“我准备修行，去庙里当个姑子修行了！”
    “为什么啊？”
    陈着忍着笑问道。
    “陈主任，你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俞弦“气呼呼”的问道。
    可以想象得到，此刻鱼摆摆的小表情一定是有点委屈有点生气。
    陈着下面说的话，就将决定是吵个小架还是安抚住对方。
    “我们啊……”
    陈着点了一下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日期，脑海里快速计算着说道：“我们5天没见……”
    然后想起鱼摆摆的“计数习惯”，又连忙补上一句：“国庆假期刚返校四天零十三个小时，距离我们上次分别是五天零两个小时。”
    说完以后，陈着轻轻呼出一口气。
    感谢亲妈，给了我一个数学这么好的脑袋。
    看到陈着这么准确的说出时间，俞弦心中的小委屈消失了一大半，不过也闷闷的说道：“你假期还答应我，要经常来广美的~”
    陈着叹了口气：“我前两天就打算去广美，这不是放不下大黄那边嘛，于是去了华工一趟，那天还和你打电话来着。”
    “对哦。”
    俞弦也关切的问道：“柏涵那边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大事。”
    陈着以为黄柏涵和牟佳雯现在正处于微妙又敏感的暧昧时刻，还是等他们感情稳定了一点再说。
    俞弦见陈着不想多透露，也没有一直追问，毕竟可能是黄柏涵的私事。
    “陈主任~”
    俞弦的声音又变得柔柔糯糯的：“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呀？”
    “明天吧……”
    陈着故意这样说道。
    “嗯？？？”
    鱼摆摆声调又起来一点。
    “今天晚上。”
    陈着不再开玩笑，认真的回答道。
    “哈！”
    鱼摆摆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调皮的咳嗽一声，粗着声音“严肃”的说道：“陈主任现在进步很快嘛，予以提拔为陈校长。”
    “陈主任”这个绰号是高中时，俞弦和吴妤都觉得陈着年纪轻轻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很像年级主任曹京军，于是都叫他“陈主任”了，现在升职变成了校长。
    “今晚陈校长能拉你钻小树林吗？”
    陈着笑呵呵的问道。
    “钻小树林做什么？”
    俞弦有些没理解。
    陈着这才想起来，2007年“钻小树林”这个梗还没有火起来，于是逗趣的说道：“钻小树林和你抱抱啊。”
    “抱抱呀……”
    已经尝过拥抱滋味的俞弦，已经有些乐此不疲了，甜甜腻腻的说道：“好呀，我也超级想和陈主任抱抱！”
    来自川渝的辣妹子，有时候会害羞，有时候也会大胆释放对陈着的爱意。
    陈着听了心里一暖，问道：“你不生气了吧？”
    “不生啦！”
    俞弦脆生生的说道。
    虽然两人每天都会打电话，随时也会在QQ上聊天，但是毕竟没有见面，俞弦偶尔会有些可爱的小情绪。
    比如说像今天这样，明明要“休息”，结果却说打算去庙里当姑子“修行”。
    陈着每次都会哄着，一是鱼摆摆比较好哄，她骨子里其实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能够理解体谅男生有正当的事情要做；
    第二嘛，陈着也知道。
    所有的拌嘴、吵架和小情绪，其实都是思念撒的娇。
    ……
    挂了电话以后，俞弦知道陈着要来找自己，顿时没有了困意，“哗啦”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踩着护梯下了床，因为在宿舍里，俞弦上半身穿着宽松的T恤，下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
    露着两条白的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脚上裹着一双没来得及脱掉的雪白罗袜，刚好包住脚踝。
    俞弦的下床动静引起了其他三个室友注意，她们都从床上掀开蚊帐。
    看着这个应该是美院大一最漂亮的女生，坐在凳子上，打开桌上的小折迭镜。
    看看鬓角，瞅瞅下巴，翘着优美浑圆的修长小腿，一荡一荡的在空中晃着。
    “俞美人。”
    路恬伸出头，笑着说道：“伱别照镜子打扮了，留点生存空间给我们，普通女生的命也是命，我们也想谈恋爱啊。”
    “谈了恋爱也不保险！”
    另一个床上，许梦竹“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男朋友前天来学校找我，结果就看了俞弦一眼，回去后一直拐弯抹角打听俞弦的信息，还以为我听不出来，真想删了他！”
    许梦竹男朋友在暨大，两人在高中就确定了关系，一直延续到大学。
    许梦竹说的好玩，于是大家一边笑一边骂着狗男人。
    “你家陈主任今晚要来了吗？”
    吴妤一看闺蜜这个架势，立刻就知道她家狗男人要出现了。
    俞弦平时都不会太关注自己容貌，经常铺个粉底液隔离霜遮遮阳光就完事了，最多就是再涂个唇膏。
    “嗯~”
    俞弦抿着嘴唇，斜睨一眼吴妤，眼角有一种藏不住高兴和诱人妩媚。
    “死妮子，离开陈着你就好像活不了似的。”
    吴妤啐了一口，然后指着自己桌上说道：“我昨天买了两支口红，淡红是我的，玫瑰红是你的，记得别涂太厚啊，不然你家陈主任今晚吃口红要汞中毒了。”
    这是暗示两人亲嘴别太狠了，接下来室友都在嘻嘻哈哈调侃着俞弦。
    有些漂亮女孩子在宿舍有时候会受到排挤，一般会存在两种情况：
    一种就是性格太懦弱了，漂亮又懦弱，简直就像是混着砒霜的蜂蜜，十有八九的悲剧都发生这种女生身上。
    不过温柔不等于懦弱，有些女生外表看起来温柔，实际上内心特别的坚韧。
    第二种就是过于盛气凌人，仗着自己外表漂亮就觉得高人一等，久而久之在大学宿舍里也容易受到排挤。
    俞弦这种直爽没什么心机，而且会热情的帮助别人，同时不以美貌去霸凌室友的，大家反而会特别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吃口红啊……”
    俞弦眨眨眼，这个意思听懂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自己和陈主任还没有到那一步呢，不过又隐隐有些觉得，这一天不会很晚到来。
    俞弦并不抗拒，与陈着的一切她都不会抗拒。
    ……
    下午，俞弦她们有两节《人物画》的专业课。
    人物画是绘画的一种，以人物形象为主体的绘画通称，主张以形写神、形神兼备，算是所有美术生都要学的一门专业课。
    两节课上完以后，其他学生都可以休息了，但是俞弦和吴妤她们不行，还得去绘画中心参加画展的集训。
    她俩比刚才上专业课还要准时，因为集训指导的费教授特别严厉。
    可能有很多人认为，艺术院校的老师都比较温柔。
    实际上恰恰相反，不管是美术、音乐还是表演专业，这些老师都要比其他院校更加严格，而且批评起来丝毫不留情面。
    有些话在中大，很可能会引发师生之间的矛盾，但是在艺术院校就特别的平常。
    提前在绘画中心坐好以后，教授还没来，突然从外面走来一个模样颇为帅气的男生。
    留着港星郑伊健的发型，脸上带着微笑，径直向俞弦走过来。
    “真的烦死了，我都说一万次自己有男人了，为什么还要过来打扰啊！”
    俞弦皱着眉头对吴妤说道。
    以鱼摆摆的性格，她说烦了，那就是真的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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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陈着”“俞弦”

    第137章 “陈着”“俞弦”
    “俞师妹。”
    像郑伊健的男生在俞弦画板前停了下来，习惯性的挽了一下长发在耳朵后面。
    “贺师兄啊，你有什么事吗？”
    俞弦开口就有一种呛人的辣椒味。
    “呵呵~”
    “郑伊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看了看特意打扮后的俞弦，忍不住夸赞道：“你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
    俞弦挑了挑弯弯的细眉，那句“关你什么屁事”在嘴边绕了很久，最后觉得攻击性太强，还是换了一句攻击性比较小一点的：
    “男朋友要来找我，肯定要打扮一下啊！”
    “额……”
    “郑伊健”果然愣了愣，对于追求俞弦的人来说，这句话的攻击性可一点都不小。
    不过，他也只是脸色稍微黯淡一下，然后就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
    其实谁不知道俞弦有男朋友这件事啊，她根本都没有隐瞒过。
    甚至稍微认识她一点的，都知道那个男朋友在中大。
    不过那又怎么样？
    有男朋友又不是结婚了，你既然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放在大学城，那我就有追求的权利。
    之前国庆聚会的时候，吴妤就吐槽过有些师兄比较恶心，明知道俞弦有男朋友的情况还公开追求。
    不过，“郑伊健”可能也有点畏惧俞弦的脾气，不敢在这里继续搭讪，打个招呼以后就“绅士”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看样子他也是参展集训的选手之一。
    这次集训的大一新生只有7个人，其他都是大二大三的高年级学生。
    有些新生不认识“郑伊健”，感觉他屌屌的很喜欢装逼，不过那些师兄师姐貌似都挺服他的。
    有个新生没忍住，侧身询问旁边的一个师兄：“学长，这人是谁啊？”
    “哪个谁？”
    师兄没搞明白。
    “就是去骚扰俞弦的那个男生。”
    新生问道。
    “你是说贺元畅吗？”
    师兄告诫道：“你可别随意说出骚扰这个字眼啊，那可是广美的风云人物。从大一到大三，贺元畅专业上一直都是年级第一，校内比赛的奖项得过无数，连省里高规格的书画比赛都获过奖。”
    “卧槽，这么厉害吗？”
    新生顿时觉得庆幸，刚才还在想俞弦面前当个英雄，把这个喜欢骚扰学妹的傻逼给赶走呢。
    “今年省里的比赛他大概率还是要参加的。”
    师兄感慨着说道：“如果这次他再获奖，指不定毕业之前学校能为他举办一次个人画展。”
    新生这才明白，为什么其他学长学姐都比较敬佩贺元畅，原来他是有真本事的。
    这时，负责指导参展选手的费悦明教授也过来了。
    绘画中心里立刻安静下来，费教授40出头的样子，脸色严肃，目光锐利。
    他是湖南人，说话时总是“l”和“n”不分，但是没有任何学生敢私底下嘲笑一句。
    费教授先讲了一堂课时间的《线性人物素描》，还剩一节课的时间，就让大家绘制参选作品，他在旁边走动着指导。
    这个时候，其实就看出个人水平的差距了。
    有些学生像贺元畅那种，不仅没那么惧怕费教授，偶尔还能和费教授进行绘画技巧的讨论；
    有些学生面对费教授的一些问题，缩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回答。
    很快，费悦明来到俞弦和吴妤两人的面前。
    就好像高中考试时，监考老师双手抱胸站在后面看着你做题，俞弦和吴妤都觉得有些紧张。
    尤其是，费悦明看着看着，突然“哎”的叹了口气。
    两人立刻有一种突然跌进冰窖里的感觉，就好像数学考试好不容易算出来结果，其实是错的。
    不过，俞弦可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性格，虽然费教授不苟言笑，她还是不服气的说道：“费教授你有什么问题就指出来嘛，莫名其妙的叹气真让人心慌。”
    “就是就是~”
    吴妤也在旁边帮腔。
    “有什么好说的咯，还是老问题。”
    费悦明手指“咚咚”敲着俞弦的画板：“伱这个用墨和色彩确实比以前有进步，但是考试痕迹仍然太重了，过于注重技巧和形式，就让作品显得很呆板。”
    像这种刚通过艺考的新生，基本都存在类似的毛病。
    毕竟艺考就是考这些东西的，必须在一幅画之中，把应试要求全部表现出来。
    不过呢，如果想在绘画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上了大学以后，反而需要慢慢褪掉这种因为考试而产生的古板匠气。
    艺术是不应该有规则的，那样会限制想象力，一名艺术家就是要通过自己对生活的感受和理解，为笔下的作品注入灵魂。
    这也是俞弦的班主任和其他专业课老师，经常指出她的作品少点感觉的原因。
    俞弦这次的参赛作品是《晚霞》，在费悦明看来线条流畅，画面通透，色彩对比鲜明，甚至还有一些细节也处理的不错。
    但是这只能是一幅画，离“作品”还有比较远的差距。
    “那我能获奖吗？”
    俞弦最关心这个问题。
    这次“白石杯”的画展是有奖金的，分为5000、3000和1000的三个档次。
    鱼摆摆想着拿到奖金，等陈主任下个月生日的时候，给他换一个手机呢。
    “获奖啊……”
    费悦明揉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三等奖也许有可能吧。”
    “二等奖呢？”
    俞弦紧接着问道。
    “那是莫可能了。”
    费悦明摇摇头，湖南话不小心又说了出来。
    “费教授，我呢？”
    吴妤在旁边咋咋呼呼的问道。
    “你？”
    费悦明看了一眼吴妤的画作《农民爸爸》，就跟看见屎一样，绝对不想再看第二眼。
    “你就拿个安慰奖吧！”
    费用明一脸嫌弃的说道。
    “切~”
    吴妤吐了吐舌头，有点想反驳但是又不敢。
    费悦明离开前，看着俞弦垮着小脸，以为她对自己要求太高的原因，于是安慰道：“你现在已经很厉害咯，贺元畅刚入学两个月都没你画得好。”
    俞弦心想谁要和他比啊，我要给男朋友买手机！
    “费教授，你和学校里建议一下吗？”
    俞弦仰着小脸说道：“能不能把三等奖奖金提升到3000啊？”
    “这不胡扯嘛！”
    费悦明甩甩手赶紧离开，小丫头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说话一口一个雷啊。
    费悦明和俞弦的对话，整个绘画中心的学生都听见了。
    贺元畅就忍不住在思索，原来俞美人是想获奖。
    这……好像有点难度，但也不是做不到。
    如果我帮她获奖了，她会不会因此对我刮目相看呢？
    觉得我比她那个中大男朋友更有能力吧！
    ……
    两节集训课结束以后，陈着也快到广美了，俞弦和吴妤去门口接他。
    同时还有王长花，他上次就嚷嚷着要来美院看靓女。
    费悦明因为要收拾电脑和工具，所以最后一个离开，整理好东西正准备关灯的时候，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一名身材中等的女士，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一片花白，大夏天整齐的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严肃到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很难沟通。
    不过费悦明看到了，脸色顿时变得恭恭敬敬，迎上去说道：“关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我正好要去三楼开会。”
    白发女士左右瞧了瞧说道：“这是那批参加画展的集训学生吗？”
    “是的。”
    费悦明半弯着腰回道。
    白发女士随意翻了翻前排几个学生的作品。
    费悦明陪在身边，突然想起一桩轶事，于是好奇的问道：“关老师，听说你前阵子在新生里面寻找一个陈着的女生？”
    “嗯。”
    白发女士也没有避讳，淡淡的解释道：“那个学生有点灵性，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翻完前排几个学生的作品，结果并没有让自己眼前一亮，于是她转身打算离开。
    费悦明也不知道“陈着”多有灵性，值得关老师这么欣赏，不过自己曾经也是关老师的学生，所以不好意思深入打听。
    费悦明只是笑着说道：“我们集训班有个新生也挺有天赋的。”
    “叫什么名字？”
    白发女士扭头问道。
    “俞弦。”
    费悦明准备拿俞弦的作品，让关老师点评一下。
    “不看了！”
    白发女士摇摇头，看得出来她也有点固执：“都不是陈着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白发女士自顾自的上楼，费悦明只能耸耸肩膀，“呯”的一声锁上了门。
    绘画中心立刻一片安宁，静悄悄的就好像深埋宝藏的山谷，此刻依然无人发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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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大家都爱瞧乐子

    第138章 大家都爱瞧乐子
    陈着那边，当他下车来到广美以后，一眼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俞弦、吴妤还有王长花。
    三个人在门口聊着天，俞弦是一边聊，一边看着公交车站台这边，生怕错过陈着的身影。
    王长花是一边聊，一边看着进进出出的广美女生，生怕错过一个美女的身影。
    很快俞弦就发现了陈着，立刻丢下吴妤和王长花，欢呼雀跃的向陈着跑来。
    陈着张开双手，俞弦毫无顾忌的扑进胸膛，犹如在人潮之中撞了个满怀。
    “等了多久了？”
    陈着嗅着俞弦发丝上的清香，有一两根发尾，还调皮的戳在自己脸颊上，痒痒的让人异常心动。
    “也没有没多久。”
    俞弦把脸蛋枕靠在陈着的肩膀上，感受着心脏传来的跳动声，这才感觉到陈着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边，不是只出现在梦里那个虚幻的影子。
    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陈主任，好想你呀~”
    陈着拍了拍鱼摆摆的后背，并且顺着长发垂落的方向，轻轻的抚摸两下。
    这个动作能够增加情侣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对鱼摆摆这种恋爱脑的女生。
    “好了好了。”
    这时，吴妤走近了说道：“差不多得了啊，陈主任你要是不想成为广美男生的公敌，我劝你不要这么高调。”
    陈着笑了笑，低头问着俞弦：“太高调会被打吗？”
    “哼，谁敢打你？！”
    俞弦睁着漂亮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我会保护陈主任的，不可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陈着伸手捏了一下鱼摆摆白嫩的脸蛋。
    俞弦不避不让，眼眸中如同覆盖着一层含情的秋水。
    “你今天涂口红了？”
    陈着突然问道。
    以前俞弦嘴唇也是红润润的，不过今天的颜色更深一点，她本就是明艳精致的脸蛋，在娇艳欲滴的唇色映衬下，一颦一笑都显得顾盼生姿。
    “陈主任看出来了吗？”
    俞弦有些惊喜。
    女孩子为了男朋友特意打扮以后，最喜欢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今天涂口红/烫头发/穿新衣服……了吗？”
    如果粗心的男朋友没有发现，女生可能还会暗示的问道：“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看出来了。”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而且很衬你的肤色。”
    “哈哈~”
    俞弦开心的弹了一下陈着的下巴：“真不愧是陈校长，越来越会说话了。”
    陈着觉得哄女孩其实挺简单的。
    真的，只要把哄那些老头领导的一半心思拿出来，随随便便就能让女孩子满意。
    “伱们秀恩爱也得有个度，能不能先吃饭啊。”
    王长花就觉得很离谱，陈着初中高中时那么腼腆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变得如此腻歪。
    俞弦这才离开陈着的怀抱，不过走在食堂的路上，俞弦仍然要牵着陈着的手心。
    一会像荡起双桨一样，大幅度的甩着胳膊；
    一会又像小鸟依人，温顺的挽着陈着臂弯。
    偶尔甩脱手了，也要立刻牵回来，如果碰到班级同学或者集训班的学长学姐，也会大大方方的介绍这是自己的男朋友。
    以至于身边的王长花和吴妤都看不下去了，两人罕见“同仇敌忾”的没有吵架，一起批评陈着和俞弦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行为。
    “果然恋爱真是能改变一个人，你都不知道陈着以前多内向。”
    王长花深有感触的说道：“不知道我和对象面基以后，会不会也从一个英俊的纯情男大，变成一个英俊腻歪的纯情男大。”
    “不会。”
    吴妤贴心的说道：“你永远只会是厚脸皮的男大，话说你都要面基了，还嚷嚷着要来我们学校看美女啊？”
    “这不是还没确定关系嘛，我现在仍然是单身贵族状态。”
    王长花振振有词的争辩一下，然后又有些羡慕：“不过，你们学校的女生质量明显比我们学校高。”
    “是吗？”
    吴妤逗着王长花说道：“那你要不要谈一个广美的女生啊，我可以给你介绍喔。”
    王长花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不过最后还是坚定的拒绝：“去去去，别坏我道心！我下周就要面基了。”
    “那女生是哪个学校的？”
    吴妤好奇的打听道。
    “广工的，也在大学城。”
    王长花说完，拍了拍陈着的肩膀：“你下周有空的话，陪我一起面基。”
    王长花虽然嘴巴上吹得叮当响，但是真到了真刀真枪见面的那一天，还是希望有朋友在身后给自己支持。
    “行啊。”
    陈着也没有推辞，问道：“你见过女生照片没有？”
    “当然没有啊。”
    王长花嘲笑陈着不懂浪漫：“知不知道什么叫surprise啊，最美的东西要留到最后一刻揭晓。”
    陈着撇撇嘴，好像也有道理。
    但是，如果说华工男女生比例是8比2的话，广工（广东工业大学）这所纯理科的院校，男女生比例可是直冲9比1啊。
    这种情况下的女生，在学校里应该就被抢疯了吧，还有时间网恋的话那质量得多差啊。
    不过看着已经上头的王长花，陈着也没有浇冷水，万一真有美女就喜欢网络情缘一线牵呢。
    “那天顺便叫上我们。”
    吴妤也想去凑凑热闹，顺便看看王长花吹嘘了那么久的对象，到底能有多天仙。
    不过防止意外发生，吴妤还打算要拉着俞弦，万一真是个美女的话，还有cos镇压一下。
    “凭啥要叫你啊？”
    王长花不太乐意。
    陈着那是自己从初中到高中的好朋友、好兄弟，咱和你吴妤有什么关系？
    “你总不能把女朋友一直藏在家里吧。”
    吴妤“切”了一声说道：“不然我们以后聚会，你总归还是得带出来的，所以早见晚见都是一样的。”
    王长花寻思好像也没有错，于是豪爽的说道：“那就带你长长见识吧！”
    吴妤啐了一口，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
    四个人在食堂里吃着饭聊着天，很快有人把这一幕传到了贺元畅的耳朵里。
    贺元畅追逐大一学妹俞弦的事情，几乎已经公开化了。
    一个是校园风云人物，学校里有不少人脉。
    一个是板上钉钉的校花，170的身高不管在哪里都非常吸引人。
    “四个人一起吃饭吗？”
    贺元畅在电话里问道：“那她男朋友怎么样？”
    “长得还挺帅的，个子也比较高，不过应该没啥钱吧，用的也是国产手机。”
    电话里有同学回道：“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俩在校园里牵手了，俞师妹一点都没有顾忌。”
    “好，我知道了。”
    贺元畅说道：“下次把你作品带过来，我给你提几点意见。”
    “谢谢啊贺哥。”
    对方忙不迭的说道：“我这次作业要是再不合格，指定就要挂科。”
    “不客气。”
    贺元畅挂了电话后，默默低头思考着，无意识的把长发捋到耳朵后面，留长发的男生都会有这种习惯。
    过了一会儿，贺元畅开始行动了。
    有男朋友又怎么样，他能为你提供什么呢？
    只是用嘴巴骗骗女孩子而已，很快我就能让你认识到现实的差距了。
    你俞弦不是想获奖吗？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一呼百应的校园号召力。
    贺元畅重新拿起手机，挨个打了过去。
    “大飞，这次白石杯的画展比赛，你要不要降低一点水准啊，我想送俞师妹一份礼物，你实力太强挡在前面了……”
    “猴子，这次白石杯的画展，你作品提交上去之前犯点错……好好好，人情我记下来了……”
    “小卓，我和你商量一件事，白石杯的画展……”
    贺元畅还是很有面子的，他的请求基本上所有同学都答应下来。
    毕竟这个画展比赛也没有那么重要，能够趁机卖贺元畅一个人情，说不定以后在学业上能多一分助力。
    另外，他是为了俞弦才这样做的。
    谁都知道俞校花有男朋友啊，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学生，也想瞧瞧乐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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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亲我你就是狗狗

    第139章 亲我你就是狗狗
    贺元畅为了证明自己的“学阀地位”，正暗中发力的时候。
    陈着他们四个人已经开开心心的吃完饭，并且在广美的校内校外闲逛。
    很快又来到了之前买鞋子的那条商业街上，陈着提前对鱼摆摆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你别又突然带我去买东西。”
    俞弦转身打量一下，陈着的短袖和鞋子都是自己挑的，短裤虽然是旧的，不过搭配起来也还可以。
    “你们男生眼光不行。”
    俞弦噘着嘴巴说道：“所以还得我给你挑，这样才帅气。”
    “那陈着他的钱省下来做什么？”
    王长花忍不住问道。
    俞弦眼波慵懒的一斜，俏生生的说道：“存着给我建玫瑰园呀！”
    “嘁~”
    王长花和吴妤都觉得自讨没趣，有一种去抓别人兜口袋里的狗粮喂自己吃的感觉。
    逛了一会，很快就要到了要分别的时刻了。
    俞弦和吴妤送陈着和王长花来到公交车站。
    看着恋恋不舍拥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王长花和吴妤互相对视一眼，突然感觉干站着有点奇怪。
    俞弦可不管那么多，她就是很舍不得啊，依偎在陈着的怀里，脸颊蹭着男朋友松软的衣领。
    “陈主任，我现在好喜欢抱抱啊。”
    俞弦好像梦呓：“你之前说我是牵手怪，那我现在是不是变成了贴贴怪了？”
    晚风撩起酒红色的长发，轻轻覆着面庞，俞弦在风中问道。
    陈着笑了笑，低声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变成亲亲怪？我喜欢你当亲亲怪。”
    俞弦不吱声了，等到公交车缓缓驶来的时候，她才悄悄凑近陈着的耳朵，喷着温热的鼻息：“那你可就变成狗狗了哦。”
    “现在还记得这些……”
    陈着哑然失笑。
    高中时俞弦在便利店里打工，体育生张超过去胡搅蛮缠，俞弦不屑的讽刺：“亲狗都不会亲你。”
    后来陈畜也暗示过自己可以当狗，不过那时两人感情没有到这一步，鱼摆摆自然很珍惜自己的初吻。
    现在两人的感情到了，但是公交站台这里好像很不合适。
    旁边都是等车的大学生，尤其还有吴妤和王长花这两货，直勾勾的盯着陈着和俞弦，好像要看看这对男女还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亲热举动。
    “鹅鹅鹅……”
    俞弦自己都觉得好笑，推着陈着上了公交，掏出自己的公交卡，帮陈着“滴”了一下。
    “晚安，陈主任~”
    车窗外的俞弦，看着公交车缓缓离开，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的难过。
    “走啦，cos姐！”
    俞弦比吴妤要小几个月，不过为了体现俞弦恋爱脑的特点，特意称呼一声“姐”以示尊重。
    ……
    公交上的陈着和王长花聊了会天，没过多久，王长花就下车继续转公交了。
    广州大学在番禺大学城也有分校区，但是王长花的专业在桂花岗本部，来回搭车要将近一个半小时。
    不过王长花心情不错，离面基时间越来越近，也就意味着自己告别单身的时间越来越短。
    值得期待！
    哼着歌回到宿舍以后，意外发现郑浩居然躺在床上。
    郑浩就是那个“857”的室友，一周七天，每天晚上8点去酒吧，早上5点回学校。
    推崇吃饭喝酒开房都要女生付账的纯粹渣男。
    “稀客啊！”
    王长花开个玩笑说道：“今天没有女人请伱喝酒吗？”
    “操！别说了！”
    郑浩从床上翻身起来，掏出手机给王长花看着聊天记录：“这个女人喝酒居然要aa，那他妈谁去啊，我逗你笑、陪你说话、在床上伺候你，这些难道不要收费的吗？”
    “工作了的女人就是抠。”
    郑浩骂了一句：“一点点钱都要计较，压根没有大学生好忽悠。”
    用现代眼光看，郑浩属于“觉醒”比较早的那种男生。
    我给你提供情绪价值，你负责买单，大家谁都不欠谁。
    至于doi那是大家都舒服的事情，不能说谁占谁的便宜。
    “你今天去哪里浪了？”
    郑浩看着王长花满面春风，也忍不住问道。
    “去广美找同学玩去了。”
    王长花随口说道。
    “广美？”
    郑浩眼睛一亮：“是广州美院吗？我靠！你还有艺术生同学啊！”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长花不以为然的说道：“中大岭院还有我兄弟呢，他现在混的可牛逼了，又是班长又是学生会还创业……”
    郑浩对这些压根不感兴趣，继续上一个话题：“广美女生漂亮不？”
    “肯定比我们学校质量高。”
    王长花抖抖肩膀，炫耀道：“现在广美校花就是我的好朋友。”
    “真的假的？”
    郑浩表示怀疑。
    王长花这小子三分能吹到七分，七分能吹到满分，都是一个宿舍的谁还不了解谁。
    “你不信？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王长花打开手机，点进去“鱼摆摆”QQ空间里的照片：“这就是广美校花俞弦，她有一张吃火锅的合影上面还有我呢。”
    郑浩侧头看了一眼，“卧槽”的惊呼声下意识就叫出口。
    哪怕因为手机像素太低了，导致有些照片模糊不清，但也掩饰不住女生精致的容貌。
    嘴角盈盈一笑，编贝似的牙齿在红唇之间若隐若现，眼睛弯弯的好像下弦月，酒红色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妩媚。
    其他几个室友也凑了过来，看到俞弦照片以后，所有人反应都是一样的，甚至马上就有室友问道：“怎么加她QQ？”
    郑浩一脸遗憾的说道：“别加了，人家有男朋友的。”
    因为，日志里每张照片旁都有一行小字：
    “第一次和陈主任吃火锅。”
    “陈主任第一次送花。”
    “第一次和陈主任看电影。”
    ……
    无不体现着男朋友在她心里的重要地位。
    郑浩这种纯粹的渣男，讲究的就是提起裤子不认人，所以有男朋友有老公的从来不碰。
    他只是为了玩玩而已，没必要招惹什么事端。
    其他室友听到照片里的女生已经名花有主，心里有点失落的同时，也在愤愤不平的讨论：
    为什么有些男生看起来很一般，找的女朋友却那么漂亮呢？
    郑浩就从不关心这些问题，女朋友漂亮说明人家有本事呗，还能是什么原因？
    “对了，这是谁啊？”
    郑浩指着照片里的吴妤问道。
    在郑浩看来，这个女生虽然不是广美校花那种最顶级的漂亮，但是看着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校花的闺蜜和室友，我们几个都是高中同学。”
    王长花解释道。
    “挺不错的，应该也都有男朋友了吧。”
    郑浩似乎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没有。谁会找她当女朋友啊！”
    王长花在背后都要损一下吴妤：“女暴龙一个，谁当她男朋友谁倒霉。”
    “噢~”
    郑浩明白了，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反而和室友聊一些时事政治。
    等到王长花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郑浩才突然说道：“花哥，你下次去广美带我一起吧。”
    这一声“花哥”叫的王长花很舒坦，不过他还是摆摆手说道：“俞弦你就别想啦，人家有男朋友的，而且我就没见过那么爱男朋友的女生。”
    “花哥！”
    郑浩一脸严肃的赌咒：“我他妈对天发誓，我要是对广美校花动心，我全家死光光！”
    “卧槽！”
    这都把王长花吓了一跳，心想不至于这么拼命吧，对俞弦动心又不是什么很耻辱的事情，我只是怕你骚扰人家。
    “你小子整天去酒吧泡妞，还会缺女人吗？”
    王长花好奇的问道。
    “胭脂俗粉而已。”
    郑浩摇了摇头说道：“经常去酒吧的女生皮肤不太好，脸上的妆一掉那就是两个人，哪有真正的大学生清纯，尤其还是艺术生。”
    “花哥，带我过去见见世面呗。”
    郑浩央求道。
    王长花想了一下，郑浩都已经发那种毒誓不骚扰俞弦，那应该问题就不大。
    毕竟也是自己室友，带过去溜达一圈也行。
    “那等我下下次吧。
    王长花说道。
    “下下次？那下次呢？”
    郑浩有点疑惑。
    王长花心想下次我要面基，老子的事情肯定比你的事情重要啊。
    ……
    第二天，久违的太阳终于慢慢出来了。
    雨后的天空就好像水彩未干的深蓝苍穹，静静兜住一整个清凉的夏日。
    郑炬已经和曾堃副教授签订了协议，曾教授正式成为“梦想生活校园网页设计比赛”的评审了。
    虫儿飞社团正在紧锣密鼓完成陈着对网页的所有要求，他们几个人经常下课后就去钟点房。
    一直忙到凌晨才满脸疲惫的出来，还因为写代码的原因，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要不是陈着租房时就表明是为了学习，小旅馆老板真担心他们在房间里多人运动。
    网页设计比赛的截止时间是10月底，现在才月中倒也不急，陈着也像平时那样，在发展规划处低调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过呢，这两天他总是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有一种生活哪里出现了纰漏，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似的。
    直到宋时微突然给自己留言：佳雯和黄柏涵最近的状态都不太对。
    陈着这才找到原因：
    “sweet”群里最近的聊天记录，好像都是两天前的，而且还都是自己和圆圆在闲聊。
    自从那次大雨以后，牟佳雯和黄柏涵这段时间都没有在群里活跃过。
    怎么滴？打雷把手机都劈坏了吗？
    “我去问一问。”
    陈着给宋时微回了个留言，心里稍稍有些意外，宋校花现在也学会关心别人了吗？
    然后，陈着抓起电话就给黄柏涵打过去，他俩之间也不需要客气，径直问道：“大黄你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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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想见不敢见的温柔

    第140章 想见不敢见的温柔
    “在……在忙。”
    黄柏涵含糊其辞的回道。
    “在忙？”
    陈着皱皱眉头，他阅历多丰富，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一般来说，“在吗”或者“你在做什么”，由于关系不同语境不同，含义也是不一样的。
    情侣之间的“在做什么”，就是我想你了。
    领导的“在做什么”，那就是要布置任务给或者你之前的工作没有做好，现在需要返工。
    许久不联系朋友的“在做什么”，很可能是要借钱的意思。
    陈着的“在做什么”，实际上包含着一种试探的意思。
    这时，黄柏涵哪怕回个“有事呆会再说”，陈着都不会心生疑窦。
    偏偏大黄在心中有鬼的情况下，社会经验又欠缺，在陈着这种人面前很快就暴露出来了。
    不过，陈着不确定黄柏涵到底在做什么，甚至都不敢和自己说实话，于是不动声色的追问：“什么国家大事那么忙啊？”
    “学，学生会的。”
    黄柏涵语气里似乎不太想聊下去了：“怎么了，没什么问题我先挂了。”
    “等等！”
    陈着突然叫住他：“这周我们约个早茶吧，上了大学以后都没吃过早茶了。”
    “早茶”就是广东的一种民间饮食风俗，在茶楼里点几笼凤爪、虾饺、流沙包……再泡上一壶茶，约上数个朋友边吃边聊，可以说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
    “这周我没空。”
    黄柏涵就好像对这个问题早有应对，几乎都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我要去看外公外婆。”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陈着没有再说什么，按掉了电话。
    这狗东西电话里有一种音乐背景声，显然不是在学生会里做事，不然哪里那么悠闲。
    黄柏涵没想到陈着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谎言，他收起手机以后还轻轻吁了一口气。
    他不是不想约早茶，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再面对牟佳雯，所以早早就找好了理由。
    一切都如死党之前警告的那样，表白失败很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现在的黄柏涵很矛盾，一方面在学校里处处避着小牟。
    他们不是一个院系，华工又那么大，如果不是特意约好碰面的机会也真不多。
    另一方面，这种刻意错开的行为，有时候就会给黄柏涵一种“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的恐慌感。
    许多个深夜失眠的时候，他都会打开手机一遍一遍的盯着牟佳雯的QQ头像，把她的所有日志和状态看了又看。
    他还是很喜欢小牟的，现在仍然喜欢，毕竟是第一个心动的女孩子。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牟佳雯只是把自己当朋友。
    至于自己现在做什么……
    只听背后有人喊道：“柏涵，你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吗？”
    许悦提着一件镶着闪亮假钻的短裙走过来，在身上比划着询问。
    “还，还可以吧。”
    黄柏涵打量了两眼。
    许悦姣好的脸庞和小巧玲珑的身材，其实还挺适合这种包臀裙的。
    尤其她胸部很丰满，让男人有一种大力撕开衣服，看着假钻一颗颗掉落地上的冲动。
    “你觉得可以的话，那我就买啦。”
    许悦说完就去付款了。
    “小伙子眼光真不错，你女朋友穿上这件衣服很漂亮的。”
    店里导购员在旁边夸奖道。
    “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黄柏涵嗫嚅的说道。
    今天只是许部长说要逛街，让自己帮忙拎包而已，这也是失恋那晚答应下来的，所以黄柏涵没有拒绝。
    不过黄柏涵一开始还有些警惕，担心许部长要让自己买单。
    大黄暗中给自己订个标准，超过200元的就算了。
    200元以下的话，一咬牙帮忙付个款也没问题，毕竟失恋那晚人家不顾地面湿滑，坐在旁边安慰了自己，就当是还个人情吧。
    不过到了商场以后，黄柏涵才发现完全多虑了，人家许部长挑的衣服都是好几百块钱一件，而且压根没有需要自己买单的意思。
    这样一来黄柏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学姐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一些。
    许悦买完单走出来，自然而然的把包装袋递给黄柏涵。
    黄柏涵开始还些不适应，刚接过许悦小提包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后来还是许悦让他放松一点，没必要那么紧张，随意拎着就可以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锻炼”，现在黄柏涵已经能很好的帮女士拎包和拎包装袋了。
    “刚刚你和谁打电话的？”
    出了店面以后，许悦边走边问：“怎么伱看起来有点畏惧的模样。”
    “我最好的朋友，就是那天来学校找我的那个男生。”
    黄柏涵解释道：“他现在特别的聪明，感觉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现在特别的聪明？”
    许悦觉得有些滑稽，聪明不应该是一种恒定存在的形容词吗？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现在很聪明，以前有些傻的意思呢。
    不过回想起那个男生眼神里深邃和平静，连许悦也承认确实应该是个聪明人。
    “所以……”
    许悦白了黄柏涵一眼：“你都不敢和他承认陪我逛街，觉得我很丢你的面子是吗？”
    黄柏涵没想到许学姐听到了自己的对话，赶紧分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他误会了。”
    “误会什么？”
    许悦炯炯有神的盯着黄柏涵。
    “误会，误会……”
    黄柏涵张口结舌，很难把“误会我们谈恋爱”这句话说出口。
    陈着对许悦印象不佳，这一点黄柏涵是知道的。
    国庆假期大家吃饭的时候，自己说喜欢一个女孩，陈着误以为是许悦，劈头盖脸就一顿劝说。
    后来知道是牟佳雯，他才转怒为喜。
    所以黄柏涵才在电话里撒谎，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己没有听从叮嘱贸然表白，生怕陈着责怪自己。
    如果说，现在牟佳雯是黄柏涵不想见到的第一人，那陈着就是第二人，偏偏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关系才对。
    许悦看着黄柏涵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算了不逗你啦，请你喝杯奶茶吧。”
    黄柏涵这才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奶茶应该我来请。”
    “你啊！就老老实实坐着吧。”
    许悦不由分说把黄柏涵按到奶茶店的座位上：“你陪我逛街，帮我拎包，哪里能让你请客呢。”
    说完，许悦蹬着性感的小高跟鞋就去点单了。
    看着许悦趴在柜台前，认真挑选奶茶口味的背影，黄柏涵总感觉好像又欠了许学姐一个人情。
    所以说重感情的人总是活的比较辛苦，要是像郑浩那样没心没肺的，压根不会有什么心理愧疚。
    别说一杯奶茶了，他甚至还想白嫖一顿饭。
    许悦买了奶茶回来后，黄柏涵品尝着甘甜丝滑的奶汁，认真的说道：“许部长，下次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黄柏涵希望还掉人情，许悦看着这个男生诚挚的眼神，微微一笑说道：“请客吃饭就不需要了，何必白花钱呢，有空的话你帮我一个小忙吧。”
    “什么时候啊？”
    黄柏涵问道，他内心里已经下意识的没有拒绝了。
    “等等再说，总之不会很难的。”
    许悦神神秘秘的说道。
    喝完了奶茶两人搭车回学校，黄柏涵照例帮忙拎包，然后才回到自己宿舍。
    宿舍里没什么室友，他们可能去图书馆或者上晚自习了，黄柏涵躺在床上，很快就有一种寂寞、沉闷还有茫然的感觉包围住自己。
    自从表白失败后，黄柏涵每当一个人在宿舍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
    掏出手机想给陈着打个电话，可是犹豫了一会又缓缓放下胳膊，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没有听他意见导致的，黄柏涵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述说。
    实际上，陈着给黄柏涵打完电话以后，发现了一丝端倪，又马上联系了牟佳雯。
    结果小牟也表示自己最近学业很忙，所以才没时间看QQ群，让陈着不用太担心。
    “你和黄柏涵没什么事吧。”
    陈着突然问道。
    “啊……你，你怎么会这样说啊，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同样不善于说谎的小牟同学顿时局促起来，这个反应在陈着眼里，简直满身都是破绽。
    于是陈着也提出一起吃早茶的要求，牟佳雯居然也拒绝了：“我这周要去奶奶家，下次再说吧。”
    “离谱！”
    陈着冷哼一声，你俩默契到连理由都好像是串通好一样，确实是很适合的一对。
    不过陈着也基本可以肯定，黄柏涵和牟佳雯之间应该是出了些问题，所以才导致各自的状态异常，连在QQ群里闲聊都停止了。
    只是他们都拒绝见面，陈着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下周他们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里回来，再约到一起聊聊。
    根据“人生好坏守恒定律”，当一件事出现麻烦的时候，很快就有一件好事发生。
    晚上陈着回到宿舍，鱼摆摆开心的告诉他，明天就是最后一次集训课，作品完成就要提交上去参赛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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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二等奖！

    第141章 二等奖！
    “这么快就要参赛了吗？”
    陈着笑着说道：“那我就预祝cos姐勇夺一等奖！”
    “谢谢陈主任的鼓励！”
    鱼摆摆也很干脆的说道：“但我做不到！我也预祝陈主任创业顺利，三年后成为百万富翁。”
    “嗯？好恶毒的诅咒！”
    陈着心想预祝我三年后成为百万富翁，这和勉励马云月入过万有什么区别。
    两人又在电话里聊了一会，然后才挂了电话休息。
    第二天集训的时候，也正如俞弦所说的那样，费悦明教授已经提醒大家对作品做最后的调整了。
    “按照自己的理解，有需要上上色就行了，没必要就维持原状。”
    费悦明在绘画中心里走来走去：“这阵子集训有些同学进步非常快，这样保持下去，未必不能是第二个贺元畅。”
    前排的贺元畅自矜的笑了笑，艺术天赋太高也未必是好事啊，都没什么时间休息一下。
    校内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也就算了，省里的书画比赛也是自己出马，一年一度的全国八大美院交流展，估计这担子也是落到自己头上。
    八大美院就是央美、国美、湖美、津美、鲁美、广美、川美和西美，国内最负有盛名的几所美术高等院校。
    广美在里面的排名算是中等，总之每次交流都要被国美和央美压上一头。
    院里有些老师就把希望寄托在贺元畅身上，希望他能打破央美和国美垄断的结局。
    久而久之，就给贺元畅这样一种感触：
    就好像玄幻小说里那样，随着大师兄大师姐飞升（毕业或者读研），宗门年轻一代，不得不依靠自己扛着前行了。
    很快，费悦明就走到俞弦和吴妤身边。
    看了一眼吴妤的作品，依然像看到屎那样再也不想看第二遍。
    至于俞弦的问题，费悦明之前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应试痕迹的匠气太重，需要慢慢在以后的绘画过程中，把对生活的感受注入进去。
    不过俞弦已经是很有天赋的学生了，费悦明刚才那句“有些同学进步非常快”其实就是指俞弦。
    和其他大一学生比起来，她对课堂上自己所讲的知识，明显理解的更加透彻。
    于是，费教授又对俞弦指导道：“你的这幅画叫《晚霞》，那你动笔的时候，就应该心里想着晚霞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风景再美也总有落幕的时候，所以要全身心沉浸在一种遗憾和难过的情绪下，以这种心态完成这幅作品。”
    费教授缓声说道。
    俞弦仰着头，似懂非懂的听着。
    “不过也不用急，等你到大二大三的时候，应该就有依靠作品阐述心情的能力了。”
    费悦明还有些期待，俞弦大二大三的时候，自己应该会当他们的任课老师，到时可以看看这个学生成长到哪一步了。
    ……
    两节集训课结束以后，大家都把作品署名上交。
    俞弦也在末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集训室里有些师兄交完作品离开的时候，总是用一种奇怪又带着暧昧的眼神看过来。
    “他们神经病吧。”
    吴妤也发现了这一点，感觉有些恶心。
    要不是集训已经结束，俞弦可能都要一个个瞪回去，不过现在她就懒得计较了，高中时也不是没遇到过一些傻乎乎的存在。
    “走吧！”
    俞弦收拾完东西，拉上吴妤，两人迈动长腿离开绘画中心。
    酒红色长发在空中甩动，如同绚丽的晚霞。
    贺元畅面带微笑的注视着，眼中跳动着自信且欣赏的目光。
    ……
    晚上的时候，俞弦和陈着习惯性的煲电话粥，并且聊起费教授说的那些话。
    其实陈着这个人没什么艺术细菌的，根本不知道如何用一副画来阐述自己的心情。
    不过艺术应该都是互通的吧，可能就是和唐诗宋词一样吧，在有感而发的情况下借景抒情。
    “这么说，你对集训效果还是挺满意的？”
    陈着问道。
    “是呀~”
    俞弦在电话里说道：“费教授可是大二大三的专业老师，我们本来现在都上不了他的课，因为画展才被选派过来教我们的。”
    “下次还有这种开小灶的培训，cos姐应该还会继续参加吧。”
    陈着大概能感觉到，突然从某段时间开始，鱼摆摆对于提高专业能力方面非常用心。
    “这得看陈主任的意思啊。”
    俞弦很直爽的说道：“如果陈主任批准，那我就参加；如果陈主任不同意的话，那我就不参加！”
    “我主要是怕你太累了。”
    陈着叹了口气：“要不把机构那边的兼职停了吧，这样就能挤出一点时间多休息。”
    “要停掉吗？”
    俞弦很少反驳陈着的想法，她和陈着商量着说道：“其实我想去帮帮史老师的，高中时她教会了我和吴妤很多东西。另外对我来说，教小朋友也是一种放松和休息啊。”
    “而且，我觉得陈主任更辛苦呢。”
    俞弦顿了一下，反而开始心疼陈着：“你每天那么多的课，还要负责班级日常，又有学生会的任务，中午不休息帮祁老师那边做事，现在又要创业……”
    “我想帮你分担，可是都不知道做什么，所以我一定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俞弦憨憨的说道：“那样就觉得好对不起陈主任哦。”
    陈着听着俞弦这段真实的心迹，老脸突然一红。
    现在班级里的事情，基本都让刘麒鸣在处理了；
    自己在学生会宣调部，连部长都指挥不动自己；
    祁政那边的事情，也开始有意识培养圆圆了；
    创业的话，虽然自己用心最多，不过因为不用敲代码，反而不是最累的。
    “最重要的是！”
    俞弦一扫刚才的消沉，语调又变得活泼起来：“我现在虽然帮不到陈主任，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呢？陈主任越来越优秀，我也不想落后太多，未来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大家可不能只盯着伱看。”
    陈着顿时明白了，俞弦意思就是不想反射自己的光芒，她要努力成为对自己有帮助的贤内助。
    陈着不想给俞弦这么大压力，于是开个玩笑说道：“我和你站在一起，如果大家只盯着我，那一定是我光着屁股没穿衣服。”
    ……
    三天以后，俞弦接到了班主任肖永芝的电话。
    “俞弦！”
    肖永芝掩饰不住兴奋的说道：“我刚收到一个消息，你在这次展赛中获得了二等奖，恭喜你呀！”
    “啊？”
    俞弦愣了一下：“不可能吧，很多师兄师姐都要比我厉害。”
    这次的“白石杯”画展，一等奖设一名，二等奖三名，三等奖五名。
    费悦明之前估计俞弦能获三等奖，他这种指导老师对所有学生水平最清楚，应该是大差不离的才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肖永芝笑着说道：“这次很多参展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误，你这个没犯错的，于是就挤进二等奖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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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我可以受委屈，但陈着不行！

    第142章 我可以受委屈，但陈着不行！
    “怎么了？”
    看到俞弦接了一个电话后，紧锁眉头似乎发生了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吴妤在旁边好奇的打听。m.biquge85.com
    “老肖的电话，她说因为一些师兄的失误，我的《晚霞》得了二等奖……”
    俞弦把原委解释了一下。
    “我靠！二等奖？”
    吴妤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她和肖永芝一样兴奋：“失误又不关我们的事，高考还有500多分捡漏上清华北大的呢，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管它呢！”
    听到吴妤这样开导，俞弦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好像是这样的啊，别人失误是别人的问题，自己何必想那么多。
    “话说~”
    吴妤和俞弦是闺蜜，说话也没有顾忌：“二等奖有3000块呢，你拿到这笔钱打算做什么？”
    “嗯……先请路恬和许梦竹她们一起吃顿饭吧。”
    俞弦首先这样说道。
    大学里好的宿舍关系就是这样，别说是这种画展的“巨额奖金”了，有时候得到400块的期末考试奖学金，也要请室友出去搓一顿。
    结果就是奖学金400，吃饭费用500，一分没剩下还倒贴100块出去。
    “然后……”
    俞弦想了想继续说道：“你上次逛天河城百货说想换眉笔，我准备送给你一支。”
    吴妤也没推辞，毕竟这个钱又不是辛苦打工赚的，而且眉笔又不算贵。
    “我的cos姐！”
    吴妤故作夸张的搂住俞弦：“果然一生一世好姐妹，我上次只是随意提了一下你就记住了，那剩下的2000多你做什么啊？”
    俞弦笑着推开矫情的闺蜜，脸上突然有些开心和满足：“陈主任下个月15号生日，我把奖金和兼职的工资凑一凑，打算给他买个4000左右的新手机。”
    “啊？”
    吴妤眨眨眼：“都给陈着啊？你就不给自己挑点东西吗？”
    “我什么都不缺呀。”
    俞弦一点都不在意，任由价值5块钱的玻璃镯子，在白皙的手腕上上下下滑动着。
    “别忘了你也用600块的手机呢，偏偏只想着给陈着先换。”
    吴妤小小声的嘀咕一句。
    “什么？”
    俞弦没有听清。
    “没啥！”
    吴妤没好气的回道：“我说陈着要是知道伱这么好，在中大一定会很得意吧。”
    “不能先告诉陈主任。”
    俞弦表情里有些小骄傲：“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
    晚上回到宿舍以后，俞弦也把获奖的事情告诉了路甜和许梦竹，两个女生都“哇哦”的惊呼起来
    一是感到惊讶，她们都知道俞弦专业成绩很好，班主任老师都曾经夸过她很有艺术感，没想到居然都能打败那些学长学姐。
    二是觉得开心，毕竟又能蹭一顿大餐了。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四个女生热热闹闹说了半宿的话。
    就好像男生经常关灯后的夜谈，其实大学女生也差不多，甚至谈的内容都相似，学业、未来、爱情，还有当下的一点点迷茫。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的俞弦和室友匆匆忙忙来到教室。
    今天是油彩大课，好几个班的学生一起上的。
    其实每到这种大课，俞弦这类漂亮女生总是会成为焦点，不仅俞弦习惯了，连室友都习惯了。
    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的是，虽然讨论的中心人物还是俞弦，不过内容和以前那种“容貌身材”完全不一样。
    都是一些什么：
    “昨晚我听一个师兄说，俞弦在这次白石杯画展中获得了二等奖。”
    “俞校花长得好看，专业也这么牛逼吗？”
    “非也非也，我那个师兄也参加了这次画展，他说是我们广美的风云人物贺元畅，让他们集体犯点小错误，把获奖名额让给俞弦。”
    “他是要追俞弦吗？但是俞校花有男朋友吧，这个很多人都知道的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一个是风云人物，一个是校花，这两人倒也是登对，就是可怜俞校花的男朋友，可能很快就要成为前男友了。”
    ……
    这些甚嚣尘上的传闻，很快就传到俞弦宿舍几个人的耳朵里。
    刚开始许梦竹还有点不相信，特意走过去打听了一圈，回来时脸色有些沉重。
    “他们在说些什么？”
    吴妤不禁问道。
    “他们，他们……”
    许梦竹期期艾艾的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说啊。”
    吴妤急坏了，忍不住催促道。
    许梦竹都快哭了：“他们说俞弦是和贺元畅谈恋爱了，贺元畅让那些参展的师兄犯点小错，所以俞弦才能得到画展的二等奖……”
    “放屁！”
    吴妤一听可真是气坏了，俞弦连一件衣服都不舍得买，全都存着给陈着换手机，她几乎想把自己能拿出来的所有好东西都给了陈着。
    对于这样女生，脏水也能泼到她的头上？
    “俞……”
    吴妤正要转身让俞弦别听这些傻逼乱说，结果就看到俞弦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讨论八卦最激烈的两个男生面前。
    这些喜欢说别人绯闻的学生，在背后他们是重拳出击。
    但是当着当事人的面，他们又变得唯唯诺诺。
    迎着俞弦冷冷的注视，他们个个都低下头，很不自然的抖着肩膀。
    “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俞弦的俏脸上，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严肃和冷厉。
    有个男生受不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红着脸忸怩的说道：“我们也是听说的，可能假的也说不定……”
    “不知道真假你就乱传啊？”
    这时吴妤也冲了过来，对着这两个男生斥责道：“诽谤别人的声誉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也不止我们乱传啊。”
    另一个男生弱弱的说道：“好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呢。”
    俞弦抬起头，发现周围不少同学看向自己的目光。
    有疑惑、有讥诮、有嘲讽、有冷漠……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似的。
    俞弦深深的吸一口气，突然快步离开教室。
    “俞弦，俞弦。”
    吴妤放心不下，赶紧在后面追上：“你做什么？”
    “我要问清楚这件事！”
    俞弦眼角时不时的抽动着，吴妤和她认识这么久，知道她现在处于一种出离生气和愤怒的情绪之下。
    “你要当面质问贺元畅吗？”
    吴妤有些担心，而且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于是劝道：“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管那么多流言蜚语干什么呢？你就当他们是傻逼呗。”
    “不行！”
    俞弦突然停下脚步，一字一顿的说道：“要是陈主任听到了怎么办？他心里会不会难过？”
    “我可以受委屈，但是陈主任不行，我说过要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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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你这丫头性格也太烈了

    第143章 你这丫头性格也太烈了
    吴妤看到俞弦这种状态，立刻就知道这个固执的小妮子是拦不住了，只能叹了口气，陪着她一起来到贺元畅的上课班级。
    贺元畅所在的是绘画（版画）班，实际上还是很好找的，不过贺元畅的态度却特别的装。
    他就好像算准了俞弦要找自己似的，表情充溢着淡定和自信：“俞师妹，有什么事？”
    俞弦可以说是最反感这种德性的人了，就连陈着高三时都差点被误以为是这类学生。
    她甚至感觉已经抑制不住挥起右手的冲动了，最后吴妤看出来不妙，走上去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开：
    “高中时我们还未满18岁，扇耳光不犯法，现在就不行了。”
    “嗯。”
    俞弦看了一眼闺蜜，轻轻“嗯”了一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贺元畅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他还像往常那样，用小指头把长发勾到耳朵后面：“看来俞师妹知道自己获得二等奖了？”
    “这次画展。”
    俞弦沉着脸，冷冷的问道：“是你让那些师兄故意失误的吗？”
    “呵呵~”
    贺元畅笑了一声，摆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嘴角还扯出一副闲适的笑容：“怎么说呢，这只能表示大家给我这个面子……”
    “我就问你，是不是？”
    俞弦压根没心思听这个傻逼在这装腔作势。
    贺元畅被打断了节奏，心中有些不快，不过还是努力显得智珠在握：“可以说是吧，但你要听我解释……”
    “好。”
    俞弦丢下一个“好”，转身就离开。
    “哎，不对啊！”
    贺元畅突然有点急了。
    他心中准备了一大段话，从自己在学校里的人脉、再到老师教授对自己的欣赏、还有俞弦在绘画这门学科上的天赋，包括知道她对这次奖项的渴求……
    各个方面各个角度，阐述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想到俞弦听都不听，她就不好奇吗？
    还是说，她对自己真的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可是广美的风云人物啊，目前扛鼎的大师兄之一！
    不过就这么一恍神，俞弦都已经快下楼了。
    贺元畅也丢下刚才伪装的云淡风轻，走上前几步喊道：“俞师妹，你就真的不好奇吗？”
    俞弦连头都没回，“噔噔噔”的下楼。
    反倒是她身边那个叫吴妤的大一师妹，转身看了过来，但是目光里透着一种不屑、轻蔑和自高而下的俯视。
    “怎么回事？”
    贺元畅隐约有一种翻车的感觉。
    ……
    “俞弦，我们现在去哪里？”
    吴妤跟在后面，她感觉俞弦走得很快，自己都要小跑才能跟上。
    既然确定这事就是贺元畅搞的鬼，而且看着俞弦的步伐，她似乎也不是要回教室的样子。
    “去找费教授。”
    俞弦走在前面说道，她走路依然很快，大概是人在情绪激动之下，下意识就会加快步伐的频率。
    “找费教授做什么？”
    吴妤好像有点理解，又好像没有理解，不过自己也不可能让俞弦一个人面对，喘两口气又匆匆忙忙的跟上。
    来到费悦明的办公室外面，“咚咚咚”的敲了门，费悦明抬头看见是俞弦和吴妤，愣了一下点点头：“恭喜啊俞弦，听说你的《晚霞》得了二等奖。”
    现在俞弦可以说最反感听到“二等奖”这个字眼了，不仅没有回应，弯弯的眉梢挑动两下，直接问道：“费教授，我的参展画目前存放哪里了？”
    费悦明不知道俞弦为啥关心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说道：“画展评审是白晓阳教授和骆玉冰教授，应该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吧。”
    “两位教授的办公室在哪儿？”
    俞弦接着问道。
    费悦明终于察觉到一丝异常，问道：“怎么了？”
    “费老师。”
    吴妤在旁边插嘴道：“您真的不清楚，为什么俞弦会获得二等奖吗？当初您可是评价过，三等奖都有些勉强的。”
    费悦明表情一滞，他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呢。
    当初白晓阳和骆玉冰评审的时候，因为某些集训同学的作品有太过明显的失误，甚至专门找过自己。
    费悦明也一眼就看出这些失误就是人为的，就拿色彩来说吧，美术生能不知道黄色搭配紫色是禁忌吗？
    可是偏偏就有学生在作品里，满团淡黄色的雏菊中间，花了一只紫色蝴蝶。
    看上去显得突兀而奇怪，费悦明宁愿他不要加这只蝴蝶，那就是妥妥的二等奖作品。
    费悦明稍微了解一下就清楚缘由了，不过他也只能深深叹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贺元畅是目前广美为数不多能够参加明年八大美院交流的种子选手，有些教授笃定他能打破国美和央美的垄断，所以平时都比较护着他。
    其次，就好像各个圈子里都有黑幕似的，艺术圈里也不少见，提前见识一下并不是坏处。
    最后，费悦明觉得俞弦并没有吃亏啊，白白捡了一个二等奖，为自己的校园履历增添一笔光彩，何乐不为呢？
    至于贺元畅是想借此来示好俞弦，还是俞弦可能为此而产生的一些八卦丑闻，费悦明反而并没有放在心上。
    相对于获得的好处，一点点损失又有什么关系。
    “整件事情呢，我了解了一点点。”
    费悦明尽量还是以安抚为主：“先不管过程怎么样吧，我觉得总体结果还是正向的。”
    “费教授。”
    俞弦清澈的眼眸里，有一丝失望：“集训时你给我们上课，偶尔也会教育我们要踏踏实实做人，清清白白作画，为什么现在要这么说呢？”
    “我……”
    费悦明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白教授和骆教授的办公室在哪里？”
    俞弦问道，她不想在这里逗留了，再说过来也是询问自己那幅画目前在哪里。
    “这一层倒数第二个办公室。”
    费悦明下意识说道。
    俞弦一言不发的离开，半晌后费悦明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向那间办公室跑了过去。
    不过已经迟了，当费悦明赶到的时候，只见俞弦已经在桌上那一堆作品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晚霞》。
    在白晓阳和骆玉冰两位教授惊讶的目光中，在费悦明想阻止却阻止不了的呼喊声中。
    俞弦面无表情的撕个粉碎，顿时，如同晚霞撒落了一地。
    “这位同学，你在做什么？！”
    白晓阳“哗啦”一下站了起来。
    他和骆玉冰都不算那种资深教授，本来这个级别的画展，一位正高一位副高来评审已经足够了。
    选定了一、二、三等奖以后，剩下就只要等着把这些获奖作品裱起来，在美术馆里挂一个月给同学们欣赏欣赏就足够了。
    他们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有学生居然会撕毁自己的作品。
    “完了！”
    等到费悦明进来看到一地碎片，心里就是一忑。
    画展的级别虽然不高，但是结果已经定下来报给校领导了。
    校领导都确认了的结果，哪怕这是你自己的作品，那也不是能够私自损坏的。
    可是看着俞弦撕毁画作后，昂着下巴拍了拍手，如同沾之前染了什么脏东西，现在终于洗干净以后的痛快模样。
    费悦明就是一阵头疼，伱是痛快了，知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后果啊？
    本来好好的拿个二等奖多好啊，为什么做人一定要挣个清清白白呢？
    费悦明情急之下，忍不住一拍大腿对着俞弦叹道：“你这丫头，性格怎么这么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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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要背处分的俞弦？

    第144章 要背处分的俞弦？
    “我才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但与其让我蝇营狗苟的接受，不如让我坦荡清白的退出。”
    这就是俞弦的心里话和初衷。
    撕完了画，俞弦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不过也正如费悦明预料的那样：
    本来只是一个小级别的画展，一位正高一位副高就能决定的结果。
    但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撕了作品，让本来报上去的既定结果出现了变化，最后校领导那边都被惊动了。
    广美校长去国外开会了，主持日常工作的是副校长童兰。
    一般来说，当一把手外出的时候，单位里代为主持工作的二把手三把手，其实并不想做出任何成绩，唯一目的就是求稳。
    只要这段期间正常和以前一样就好，千万不要有任何波折。
    不可避免的发生一些问题了，那也必须谨慎对待，所以都童兰亲自过来了解情况。
    童兰今年四十多岁，身上既有政务领导的沉稳与干练，又有艺术家的优雅与从容，皮肤白皙，眼角有点淡淡的鱼尾纹，看上去是个漂亮的中年气质女人。
    当童兰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闻讯来了很多人了，不仅有普通的讲师，也有带职称的教授。
    事件不难查清，难的是如何处理。
    广美建校几十年了，私底下不是没有类似的内幕，但是捅开了摆在台面上，其实并不多见。
    另外，贺元畅的背景是个问题。
    “童校长……”
    俞弦的班主任肖永芝也在场，她接到电话就过来了，而且是坚决站在自己学生这边的。
    一来俞弦是被自己点兵点将半强行的报名参赛；
    二来俞弦确实是个好苗子，肖永芝毕竟为人师表，不可能和别人一起处理自家学生；
    第三肖永芝也是女性，从同理心的角度出发，她并不觉得俞弦有什么大错。
    贺元畅那种行为看似好像是“帮助”俞弦，实际就是一种“学术骚扰”。
    于是，肖永芝就对童兰说道：“俞弦是冲动了一点，不该贸然撕毁作品，但她也是事出有因，这个学生平时还是很讲道理的。”
    “很讲道理吗？”
    白晓阳马上反驳：“当着我们的面撕毁评选结果，这叫很讲道理？我觉得这种行为就是藐视校规和不尊重师长！”
    白晓阳和俞弦不认识，之前也没有什么矛盾，但是俞弦当着他的面，撕了他评定好的作品，让白晓阳有些难以接受。
    另一位评选副教授叫骆玉冰，她是一名女性，了解完前因后果以后，反而一直没说话。
    大概女人面对这种问题，都有一种切身处地的代入感，甚至是亲身经历过的，不过当时自己只能默默接受，不如俞弦这样勇敢和直接。
    “俞弦这个学生我还是了解的，率直坦诚。”
    这时，费悦明也开口说话了。
    老费气归气，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帮着俞弦的：“给她上课的时候，她非常的尊重我。所以我觉得这就是小姑娘冲动之下的行为，实在不行再让她重新画一幅好了。”
    重新画一幅作品，然后相当于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个小波折也就灰飞烟灭了，尽管脏水可能仍然泼在俞弦的头上，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肖永芝向费悦明投去感激的一瞥，没想到这位只给俞弦上了几节课的教授，也愿意出声帮忙。
    “是啊，这只是冲动之下的表现。”
    肖永芝继续为俞弦说话，反正气势上也不能输，不然俞弦很可能要背处分。
    “退一万步来说，这是她自己的画，撕了有什么问题啊？白教授您为什么只盯着我的学生呢，贺元畅才是始作俑者，您为什么不批评他呢？”
    肖永芝说到这里，有些激愤的说道：“难道因为他是夏教授的得意门生，所以您不敢了吗？”
    肖永芝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一不小心就捅破了没人提及贺元畅的真相。
    艺术院校和普通高校的本科阶段不太一样，艺术院校每一届的新生只有1000来人，所以老师会有更多精力来教学生。
    尤其到了大二第三阶段，专业课老师甚至会挑选两三个天赋俱佳又比较努力的学生重点关注。
    慢慢形成一种就像普通高校里的研究生或者博士生，以“师门”为纽带的培养方式。
    正常来说，“师门关系”远比“师生关系”的情谊要深厚，就拿陈着举例子：
    他本科时的班主任早就不联系了，但是研究生时的老板（导师），偶尔想起来还会去拜访一下。
    毕竟曾经一对一的指导过，这可能才是传统意义上的“传道授业解惑”。
    费悦明之前就想着等俞弦大二的时候，把这个学生收入门好好培养。
    一是希望自己的理念得到传承；
    二是万一以后她混得不错，也能够反馈到自己身上，最不济以后还能和别人吹牛逼：
    看到没，现在香港九龙开画展的俞女士，一幅作品被卖出几百万的这个人，当年就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沿用玄幻小说里的设定，那就是从外门弟子变成了入室弟子，在门派里的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你的师傅强大又护短的话，甚至可以不把一些门规放在眼里。
    大三年级的贺元畅就有个强大的师门，他的专业课老师是广美国画院的院长夏儒才教授。
    听到肖永芝突然提起夏儒才，童兰眉头一皱，打断道：“不要乱说，这事和夏教授有什么关系。”
    其实谁都知道，怎么可能没关系。
    夏教授很欣赏贺元畅，曾经公开说过贺元畅是突破国美和央美封锁的希望。
    这次“白石杯”的一等奖获得者，也正是贺元畅。
    所以童兰处理起来有些棘手，因为夏儒才教授不仅是硕导，而且还是博导、学科带头人，在广美很有话语权的一位老教授。
    现在国内有几样重要头衔，就好像清朝的铁帽子王似的，非常受人尊崇。
    比如说像院士、长江学者、杰青、优青……等等，一座高校里如果有带着这些头衔的教授，那么在评级、拨款或者申请项目中都会有一些明显优势。
    次一等的就是“学科带头人”这些，虽然是学校自己评选的，但能够评上也说明了在华南地区行业内的影响力。
    如果换成别人，童兰早就各打五十大板了，很可能贺元畅还要严重一点。
    毕竟某些意义上来说，如果最后不是俞弦撕了作品，她一直都是受害者。
    现在这种情况的话，童兰沉思了一会说道：“我打个电话给阳校长请示一下。”
    童兰隐约能感觉到，这件事似乎不仅仅是撕毁作品的问题，好像还涉及到如何界定学术骚扰、考虑大教授面子的问题。
    其实这也就是2007年，网络还不怎么发达，所以才是这样的处理方式。
    要是放在2024年，一旦曝光贺元畅死100次都不带拐弯的。
    当童兰走出去打电话的时候，肖永芝面露担忧之色。
    阳校长不用说肯定站在夏教授那边，毕竟那是个大教授，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俞弦全责。
    可是肖永芝又很不甘心，凭什么啊？
    难道无权无势的的普通人，连捍卫清白的权利都没有吗？
    “费教授。”
    肖永芝赶紧走到费悦明身边，毕竟这也是刚才帮俞弦说话的人，而且自己只是个讲师，费悦明可是正高级的教授。
    肖永芝忧心忡忡的说道：“您有没有什么办法，我感觉情况会对俞弦不利啊。”
    “我？”
    费悦明苦笑一声，“教授”与“教授”之间也是有差距的好嘛，夏儒才是望重的前辈，我能有什么办法。
    除非……
    费悦明看着肖永芝着急的面庞，想想自己对俞弦的期待和欣赏，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掏出手机。
    心里却在忍不住的嘀咕，俞弦你大二的时候，必须要入我门下，还必须要画出一番成绩，否则都对不起我今天这个电话。
    关老师，她一般可不搭理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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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陈着”终于出现了

    第145章 “陈着”终于出现了
    童兰和校长汇报了这件事以后，重新返回办公室，既像是宣布决定，又像是安抚白晓阳和骆玉冰：
    “事情初步是这样决定的，为了严肃画展活动的纪律性，杜绝不良违规行为。”
    “取消贺元畅和俞弦在白石杯画展的获奖名次，由其他落选同学递补登上。”
    “同时，因为俞弦同学不理智的冲动行为，还需要写一份检讨递交上来。”
    童兰说完以后，左右看了看：“这样的处理方式，大家觉得还行吗？”
    肖永芝听到处理结果，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校领导也不好意思偏颇的太明显，毕竟还是贺元畅有错在先。
    “一份检讨无伤大雅，至于奖项取消就取消吧。”
    肖永芝心里想着，本来自己让俞弦参加，也没有抱着获奖的心思。
    一来是完成学校里的任务，不至于班级里无人参加；
    二来趁机机会，让学校里厉害点的老师点拨一下。
    不过呢，费悦明听完突然说道：“童校长，其他方面我觉得都没问题，但是写检讨这一点，能不能省去？”
    “为什么呢？”
    童兰疑惑的问道，其实她和费悦明就是同一个师门的，不过童兰是师姐，费悦明是师弟。
    “我比较了解这个学生。”
    费悦明想起俞弦刚才闯入自己办公室的神情，坚定而勇敢，于是摇摇头说道：“如果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应该就不会写这份检讨。”
    “费教授。”
    白晓阳不满的说道：“我知道你惜才爱才，但是学生毕竟做错了，写一份检讨而已，又不是什么记过的大处分。”
    “这事估计全校都已经知道了。”
    白晓阳指着纸篓里的碎成一片片的《晚霞》，依然生气的说道：“如果不予惩戒，其他学生以后都效仿怎么办？”
    “哎~”
    费悦明叹了口气，心想就是因为全校皆知，俞弦这么烈的性格，更加不可能写这种检讨了。
    那样的话，不就是承认自己有错了吗？
    “好了别说了。”
    童兰阻止了师弟和白晓阳的争论，不容置疑的说道：“就这么定了吧，肖老师，你回去后负责督促俞弦写这份检讨。”
    肖永芝点点头，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可以啦，毕竟人家背后是夏儒才院长，行业内跺跺脚都能……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在气氛有些紧张的办公室里响起。
    童兰发现是自己的电话，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下意识的挺直胸膛。
    这种反应就好像本来正懒散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接到一个身份很重要的人打来电话，下意识会坐直身体。
    “喂，关老师。”
    童兰一边接通，一边瞪向师弟费悦明。
    这个意思好像是在问“是你打小报告的？”
    费悦明则一摊手，似乎在说“我能怎么办？”
    “小童。”
    听筒里传来一阵平和但又严肃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管是现实里，还是电话里听到，童兰都能瞬间想起学生年代被严厉管教的“阴影”，甚至都会忘记自己已经是一名大学副校长了。
    “关老师。”
    童兰捂着听筒，猜测着老师找自己目的。
    “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对方直接问道。
    “您是指哪件事啊？”
    童兰有些不确定，但也有点像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耍个滑头，自以为是的假装糊涂。
    “哼~”
    不过，对方只是“哼”的一声，仿佛就看穿了童兰的心思。
    童校长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道：“关老师，这点小事都不想打扰您，我打算这样处理……”
    于是，童兰就把决定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狗屁不通！”
    电话那边这样回道。
    “老师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童兰撇撇嘴，不过她觉得这句话似乎离自己很近，不像是在手机里，就像在不远处一样。
    童兰忍不住抬起头，只见一名穿着朴素的灰色西装，头发花白、五十多岁将近六十的女士，突然举着手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哗啦啦~”
    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不管带不带职称，看到这个普通到就好像是美术馆保洁员的老太太以后，全部站了起来，一个个纷纷叫道：“关教授，关教授……”
    只有童兰和费悦明称呼：“关老师。”
    有些人眼皮灵活，特意搬了把椅子过去：“关教授您坐。”
    老太太好像没看到，直到费悦明搬过去一把椅子，她才踏踏实实的坐下来。
    童兰接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虽然畏惧又有点心疼的说道：“大热天您过来做什么呀，有什么事电话里说说就好了，难不成我还能不听吗？”
    老太太抿了一口水，然后淡淡的说道：“本来办公室空调就很冷，听了这件事以后心就更冷了，索性出来晒晒40度的太阳。”
    广州夏天的地面温度经常40+，如果在这种天气下晒太阳，基本上一晒一个不吱声。
    所以大家都听出来了，关教授这是在讽刺自家学生呢。
    偏偏童兰和费悦明一脸的平静。
    费悦明心想被骂是师姐又不是我，我就负责告个状，老师平生最恨欺负女性的男人，她知道了不会不管的；
    童兰就完全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师说话向来很不好听，甚至有时候可以用“刻薄、讥诮、蛮不讲理”来形容。
    不过童兰也知道，其实老师心里根本不像嘴上说的那样“恶毒”，再说二十多年都被挖苦过来了，还能不适应吗？
    “骂吧骂吧。”
    童兰有时候就这样安慰自己，老太太能骂人说明她身体还行，这是好事。
    “您老人家觉得处理的不满意。”
    童兰看到老师喝完了水，一边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一边很光棍的说道：“那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我这个曾经的校长，现在说话还能管用吗？”
    老太太斜睨着自己学生。
    虽然这句话依然是讽刺和挖苦，不过因为实在很有喜剧效果，童兰没忍住笑了一下，办公室里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
    “您说就是了。”
    童兰都不想和老师争论，反正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我觉得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里能和稀泥处理呢？”
    老太太这次没有奚落童兰，反而一脸认真的说道：
    “既然要惩罚那个大一的女生，那么老夏的那个学生，他就得背一个更严重的警告处分，这才叫真正的不偏不倚，达到以正视听的效果。”
    “关老师……”
    童兰刚想说些什么。
    就看见老太太摆摆手，示意童兰别开口，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老夏那个学生肩负着振兴广美的希望，那我问你，广美这么多年倒闭了吗？”
    “央美和国美因为地缘的原因，他们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是我们比不了的，我也理解大家追求上进的精神，但是！”
    老太太声音一提高，童兰和费悦明不由自主的立正站直。
    “没必要把希望寄托于这样在一个品德有问题的学生身上！”
    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在空调“呼呼”冷风的吹拂下根根竖立，显得很有精神和魄力。
    她也铿锵有力的做出新的决定：
    “老夏的那个学生，警告处分，老夏有意见让他找我。”
    “除此以外，这次的白石杯画展重新比赛，除了老夏那个学生以外，所有人重新再准备新的作品，这次谁再敢弄虚作假，全部警告处分。”
    “至于那个大一的女生，当着老师的面行为不当，嗯……”
    老太太还真犹豫了一下。
    童兰跟了老师二十多年，一看就知道她有点喜欢这个叫俞弦的女生。
    果然，老太太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小女孩还挺有骨气的，检讨就别写了吧，让她当面过来和两位老师道个歉。”
    “快，打电话给俞弦。”
    费悦明马上提醒了肖永芝。
    肖永芝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喜滋滋的给俞弦打过去。
    这才叫坏人有恶报啊，始作俑者背个警告处分，俞弦只需要道个歉就行。
    真没想到费悦明把关咏仪教授这座大山都给搬来了。
    夏教授是硕导博导、学科带头人又怎么样？
    关教授很早就能带博士生了，童校长和费教授都是她的学生，甚至童校长从本科阶段就是她一手带起来的。
    另外，关教授家学渊源，本人还是教育部特聘的“长江学者”，享受国务院津贴。
    她之所以卸任广美的院长，因为百年奥运会第一次在国内召开，它的logo、周边、衣服乃至所有场馆里的细节……这些全部需要抽调全国精兵强将进行设计和把关。
    关教授被抽中了，没有精力再处理学校事务，就卸任了广美院长了。
    不过她这种身份，院长头衔意义已经不大了。
    “俞弦……”
    肖永芝马上给学生说起了这件事，让她过来赶紧道歉，然后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不过半晌后，肖永芝挂掉电话却是一脸为难。
    “怎么了？”
    费悦明察觉到这个情况。
    “俞弦说道歉没问题，确实对白教授和骆教授不礼貌。”
    肖永芝叹道：“但是，画展她就不要参加了。”
    老教授关咏仪一听，皱着眉头说道：“她是对学校学校失去信心了吗？觉得我们都会站在弄虚作假的那一边？”
    “没有没有……”
    肖永芝赶紧说道：“我再劝一下。”
    说完，肖永芝又出去打电话了。
    办公室里，童兰低声对老师说道：“这个学生倒是有点倔，像您。”
    “嗯。”
    关咏仪居然也点了点头：“综合她做的事情来看，感觉比我年轻时更加死心眼。”
    没过多久肖永芝再次回来，这次她脸上带着笑意，不过这种笑好像是啼笑皆非的那种意思。
    “俞弦说愿意重新参赛，但是不打算用自己的名字了，她说以后所有展赛要用男朋友的名字参加。”
    肖永芝笑着说道：“这样所有人一看，就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也就少了很多麻烦。”
    这下连关咏仪都笑了起来，忍不住说道：“谁管她这些，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别到时特别的难听啊。”
    “好像叫……”
    肖永芝回想一下，说道：“好像叫陈着。”
    本来悠哉的师徒三人，同时变了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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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泼天的富贵摆在眼前

    第146章 泼天的富贵摆在眼前
    童兰脸色变化的原因，关老师曾经让自己寻找过一个叫“陈着”的女生。
    费悦明因为是童兰的师弟，私底下也听师姐说过这件事。
    关咏仪教授呢，她愣了半晌，突然招招手把费悦明喊过来。
    “关老师。”
    费悦明弯腰垂耳恭听。
    “你那天在美术馆，是不是还准备把俞弦的作品给我看的？”
    关咏仪问道。
    “对。”
    费悦明干笑两声：“您当时说不是陈着的，所以就不看了。”
    关咏仪“哦”了一声，突然神情有些不悦，呵斥着费悦明：“我说不看你就真不给看了吗，都不知道坚持一下的？”
    “额……”
    费悦明扁扁嘴，他知道自己老师是有些蛮不讲理的。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不讲理的人”一般都比较护短。
    目前看来，以后俞弦只要不点火把宿舍楼给烧了，在广美不管犯什么大事，基本都能保下来。
    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坏消息，自己貌似没办法把俞弦收在门下了，瞧这意思，她很可能要当自己的小师妹。
    关咏仪呢，她虽然嘴上责怪费悦明，实际上心里也有些感慨。
    原来，“陈着”不是真名，“俞弦”才是。
    那时她在那张画纸上，写下的是男朋友的名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自己早就应该发现她了。
    不过也还好，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又遇到了，而且这件小波折反而成了一块最好的试金石。
    俞弦在整件事里面表现出来的勇敢、坦荡、甚至最后还有点臭的脾气，其实都很对关咏仪的胃口。
    唯一有些不太满意的是，这丫头好像对男朋友感情太深了。
    “男人有什么好，太深情最后伤的反而是自己。”
    关咏仪心里想着。
    没过多久，只听走廊里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紧接着门口出现两个女生。
    领头的那个女生身材高挑，大概都在170左右了，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艳若桃李，应该是受了委屈的原因，眼眶微微泛红，看向众人的目光有些冷也有些倔。
    很多老师之前都不认识俞弦，不过看到这个女生的那一刻，大家突然都这样觉得：
    如果这就是俞弦的话，那么贺元畅的所作所为似乎都能被理解了。
    后面那个女生个头稍矮，她本来也是跟着走进来的，只是没想到办公室里有真多人，脱口而出一声“卧槽”，吓得赶紧退了回去。
    片刻后，可能终究是放心不下好友，还是伸出头张望一下，然后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俞弦。”
    班主任肖永芝拉过学生，来到关咏仪面前说道：“这是关教授，这次多亏了她啊。”
    当着副校长童兰的面，肖永芝也不好说的太多，毕竟之前童校长是准备让俞弦写一份检查的。
    当然也不能说童兰有错，站在她的那个位置，有些事可能就得从大局和平衡出发，只可惜这个世界有些人是可以随意打破平衡的。
    “谢谢关……”
    俞弦正准备感谢关教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老太太有些眼熟。
    尤其是她这身灰色古朴的小西装，印象里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不认识我啦？”
    关咏仪看着俞弦手上的玻璃手镯，用一种挖苦的语气说道：“镯子多少钱啊？几十万还是几百万？”
    “是你？”
    听到这句话，俞弦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关教授就是那晚在美术馆里，说话特别难听、和自己吵架然后互相开灯关灯、谁都不服谁的老太太。
    原来她是美院的教授，自己还一直以为是锁门的阿姨呢。
    不过，虽然她是教授，俞弦也还是硬邦邦的回道：“不值钱，但我就是喜欢，因为这是男朋友送我的。”
    童兰和费悦明神情都僵了一下，尤其是童兰跟了关咏仪那么多年，还没怎么见过敢和老师顶嘴的人。
    童校长担心自家老师要发飙呢，没想到老太太只是眉眼一垂，不屑的说道：“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真是个傻女人。”
    童兰瞪大眼睛，老师这都没有生气吗？
    其实童兰根本不知道，俞弦和关咏仪第一次见面都差点“打”起来了，所以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以后的相处模式。
    “傻也不用你管~”
    俞弦摸了摸这个玻璃手镯，夏天冰冰凉凉的贴着很舒服。
    “我才懒得管呢。”
    关咏仪就好像老小孩一样，一句都不想吃亏。
    班主任肖永芝也有点傻眼，心想你俩没事吧，她都生怕俞弦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把本来定好的事情搞砸。
    于是又拉着俞弦来到白晓阳和骆玉冰两位老师面前，准备让俞弦道歉，趁机终止这一老一少的抬杠。
    “不用了。”
    没想到骆玉冰直接说道：“要道什么歉呢，我其实一直都觉得俞弦没做错，学术霸凌和骚扰本就应该这样抵制。”
    “我……”
    白晓阳诧异的看向骆玉冰，突然有一种“原来只有我是小丑”的感觉。
    要是早知道俞弦和关教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吵架，关教授还不生气，我还计较什么呢？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
    白晓阳也赶紧摆摆手：“我也同意骆教授的看法，坚决向这种现象说不！”
    “不用道歉就算了吧。”
    这时，关咏仪也站了起来，自顾自的走向外面。
    事情解决了，人也找到了，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
    “看看老师多偏心。”
    童兰跟在后面，侧头对师弟费悦明说道：“知道俞弦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陈着”以后，都舍不得让她道歉了。”
    “老师对你也很偏心啊。”
    费悦明咧嘴一笑：“什么好事也都偏向你，就把你当闺女一样。”
    童兰倒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我这个闺女也是承受打骂最多的那个，俞弦就好像隔代的孙女一样，以后她一点苦都不用吃了。”
    对于这一点费悦明也表示同意，不仅不用吃苦，一条康庄大道可以说就摆在眼前了。
    不过俞弦这种性格，大家好像都不会太嫉妒。
    她不是那种善于钻研，处心积虑拍领导马屁，给领导写公文的那种人。
    俞弦就是真诚不矫情的做自己，根本没想过要讨好谁，甚至泼天富贵送到手上，她居然都直接扔了。
    因为在楼梯口的拐弯处，俞弦和同学直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哎！伱们去做什么啊？”
    费悦明连忙喊道。
    “回宿舍啊。”
    俞弦心想事情不是解决了吗，我不回宿舍去哪里？
    关咏仪嘴角动了动，突然一声不吭的下楼了。
    这把副校长童兰急的，“小师妹”怎么回事，要是换了别人不得趁着这个机会，使劲的巴结关老师啊。
    怎么她就好像没事人似的，把老太太扔在一边直接不管了。
    这可是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二级教授啊，这么说吧，一级教授就是院士。
    艺术类顶格就是二级教授，没有当院士的先例。
    童兰追上俞弦，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别急着回宿舍，一起去我办公室坐坐。”
    看着俞弦就这样被亲昵的拉走，班主任肖永芝其实还有些羡慕，不过打心底也祝福俞弦未来能有更好的发展。
    结果童兰走了几步，突然扭头看着孤身一人的肖永芝，叫道：“肖老师要不要一起过来尝尝我办公室的茶水？”
    “好啊好啊。”
    肖永芝马上小跑着过来，对童兰客气的说道：“我在家里偶尔也会喝喝茶的，童校长不嫌弃的话，就由我给大家冲水吧。”
    童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才是正常想进步的态度嘛。
    “肖老师当讲师多久了？”
    童兰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
    肖永芝心里一紧，领导一般是不会随意问这些问题的，尽管问了未必就一定有用，但至少说明她开始记得你了。
    “四年多了。”
    肖永芝恭敬的回道。
    “哦。”
    童兰应了一声，然后就不再纠结这件事，而是聊起天气和学校课程这种大众化的话题。
    不过肖永芝心脏却开始“咚咚咚”的跳了起来，因为按照规定，担任讲师五年以上就能评副教授了。
    自己文章早就发了，只是没有过硬的关系，可能五年后也要继续排队。
    现在，可能会迎来转机？
    没有私心帮助俞弦的同时，实际上却无意中帮了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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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坦白的真相

    第154章 坦白的真相
    可惜陈着没听到这句话，不然一定很感动，没想到宋校花还挺了解自己的。
    他肯定是在蛰伏了，但是准备工作一点都没少做，不然宋时微怎么觉得中大校园里哪里都有陈着的身影。
    很快就到了周五的晚上，陈着电话联系黄柏涵。
    因为上次找他被拒绝的缘故，这次陈着留了个心眼，故意问道：“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想去华工找你玩。”
    “明天下午我有事的。”
    黄柏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的推却。
    黄柏涵经常反思自己现在的状况，觉得就是没有听从好友的意见，冲动之下贸然表白导致的，所以他比较抗拒见到陈着。
    有些人遇到问题，他们会积极分析原因，找出症结，并且快速解决；
    但是，更多的人遇到失败或者挫折，可能因为太过年轻的缘故，又或者是打击太大了。
    他们反而会逃避，会不想面对，怎么形容呢：
    很清楚的知道它在心里就是一股乱糟糟的线团，但是宁愿打游戏、睡觉、或者做一些明知道没什么意义、但是却能够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也不想去解开这个线团。
    任由它在那里堆积、腐烂，然后成为挥之不去的一块疤。
    “我tm怎么每次找你都有事？”
    电话里，陈着有些生气了。
    当然他是假装的，但是黄柏涵没听出来，慌慌张张的安慰道：“我下午确实有事嘛，你要是上午过来，那我就有时间了。”
    “好吧，那就下次再约。”
    陈着径直挂掉电话。
    黄柏涵听着电话里突然消失的声音，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他想了想还是给陈着发个信息：
    对不起，下午我真的没时间，等这阵子忙完我请你和俞弦去吃火锅。
    陈着看到信息以后，冷冷的一笑，然后约着宋时微明天上午去华工。
    你不是说上午有时间嘛，那我就上午去堵你！
    ……
    周六上午9点左右，陈着和宋时微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台碰头。
    宋时微穿着一件白色的法式半身裙，不露肩不露胸，但是露出两条雪白的胳膊，下半身是一条水墨蓝的牛仔裤，腿型笔直而纤细。
    路边的香樟树郁郁葱葱，微热的暖风吹过，碰到一片片好像刚睡醒的叶子，叮叮咚咚的掉了一地。
    陈着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见到宋时微的，并不刺目的阳光倾倒在她的脸上，清澈的眼神平静且专注，香樟树叶纷纷落于身后，有一种说不出的靡靡迤逦。
    “早。”
    陈着打个招呼。
    “早。”
    宋时微应了一声。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凑在一起，似乎不是那种聊“你早餐吃什么”的风格，“疏远”的就好像陌生人似的。
    很快公交车过来了，周六的上午大家应该都在休息，车厢后面还是有好几个双排座位空着。
    宋时微走过去，坐到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好像是刻意留出了靠走道的座位。
    陈着一屁股坐在旁边，两人在车上依旧没怎么说话。
    陈着和宋时微在一起，不会像俞弦那么热闹。
    如果是鱼摆摆的话，陈着和她聊着一路上的种种景致，话题再不断衍生下去，感觉能说好几个小时都不会停歇。
    到了五山粤垦路的时候，离着华工还有几分钟的路程，陈着才对宋时微说道：“一会你去找小牟，我去抓黄柏涵，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
    宋时微点点头，然后又看着窗外的风景沉默着。
    陈着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和宋校花没说话，但是也很奇怪居然不会觉得尴尬。
    宋时微感觉到陈着莫名其妙的发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追问。
    在华工门口分别以后，陈着径直去了男生宿舍。
    他对华工真的是非常熟悉，而且也知道这个点宿管阿姨是不可能查证件的，直接抄着小路来到黄柏涵宿舍门口。
    扭开门把手以后，看见这个狗东西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呢。
    黄柏涵绝对没有想到，陈着居然上午10点就来到自己宿舍。
    他惊讶的从床上坐起来，就像是犯了盗窃罪的小偷，正在网吧上网时被警察抓住的慌乱；
    又好像是在家打完飞机然后昏迷过去，一觉醒来发现裤子被提上了，一大家子亲戚围在身边唠嗑的羞愧；
    “伱，你怎么进来的？”
    黄柏涵手足无措的问道。
    “华工又不是铜墙铁壁，我为什么进不来？”
    陈着先和宿舍里其他几个同学打个招呼，然后自顾自的坐到黄柏涵的座位上。
    几个室友也没说什么，男生过来找男生太正常了，女生才值得惊讶一下。
    黄柏涵翻身下床以后，他自己本就心虚，所以总感觉陈着好像是脸色不渝的模样。
    于是，大黄带着一点讨好，呐呐的说道：“你不是说下次再约吗？”
    陈着笑了笑：“我突然改主意了，不行吗？”
    黄柏涵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他能猜到好友找自己的目的，只是羞于见他。
    陈着处理事情还是很注意场合的，在宿舍里谈论这些话题，可能会让大黄在室友面前没有面子，所以努努嘴说道：“宿舍里闷闷的，要不要到走廊里吹吹风？”
    说完，陈着率先起身走出去。
    发现黄柏涵原地没有跟上，陈着用一种疑惑、严厉、深邃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大黄就好像全身都被穿透了一样，赶紧跟在后面。
    其实走廊上也有点闷闷的，炎热的太阳横亘在操场上，暴晒着几个不知疲倦还在打篮球的几个男生。
    陈着心想这种男多女少的大学也真是苦逼，找不到女朋友的只能打篮球和打游戏排解寂寞。
    “说说吧。”
    陈着问道：“最近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黄柏涵还想负隅抵抗一下：“我都说了最近学习任务比较重，而且忙着还有学生会的活动。”
    听着死党的狡辩，陈着并不吭声，弯腰趴在栏杆上，默默的瞧着操场上打篮球的身影。
    好像宁愿看着这些人打球，也要比听好友说谎有意思。
    黄柏涵心理素质远远不如陈着，陈着要是和他大吼大叫的吵一架，没准大黄还能挣扎一下。
    但是这种无声的质询，仿佛让空气都变得沉闷而缓慢，黄柏涵根本不知道陈着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不知道什么，心里防线很快就散掉了。
    “你想问什么，问吧。”
    黄柏涵长长的深呼吸一下说道。
    陈着这才重新站直身体，打量着好友：“你和牟佳雯到底怎么了？”
    “我……”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临到这个时候，黄柏涵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有些退缩的眼神，迎上陈着不容置疑的态度，大黄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落寞的说道：“我……和牟佳雯表白了。”
    与此同时，在女生宿舍的楼下。
    牟佳雯也对宋时微说道：“黄柏涵那天突然和我表白，我心慌之下，拒绝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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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假扮男朋友

    第155章 假扮男朋友
    “表白了？”
    陈着愣了愣：“小牟没答应是吗？”
    “她告诉你了？”
    黄柏涵大吃一惊，更觉得好像有蚂蚁在身上爬动那样很不自在。
    “没有。”
    陈着心想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要是答应了你们能这样互相不搭理？指不定早就在群里“老公老婆”的秀起恩爱了。
    黄柏涵看到陈着突然很无语的样子，也是支支吾吾的道歉：“对不起啊陈着，我应该听你的话……”
    陈着摇摇头，和我道歉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失恋。
    只是有点惋惜罢了，要是多出去约会几次，等到牟佳雯适应了这种相处节奏，十有八九能够顺顺利利的在一起。
    不过，现在也不晚吧。
    “第一次表白失败了，那也没什么的。”
    陈着鼓励着说道：“只要牟佳雯对你还有意思，你现在所有的失败，都是她以后心疼你的素材。”
    这句话恍若擦亮黑暗的火柴，在黄柏涵心里闪了一下，他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人性就是这样的。”
    陈着很自信的回道。
    自己虽然不是恋爱圈的大佬，但是对人性琢磨的那么深刻，结果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只要有好感，那么你的付出其实对方都是看在眼里的。
    除非没有一点好感，对方才会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厌烦。
    “但是，牟佳雯对我没什么意思啊。”
    黄柏涵都有点不想回忆那个表白的雨夜，他觉得是自己人生中最沮丧的一段经历。
    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口，黄柏涵就把那晚先去电玩城打游戏，回来时又开心的淌水，自己当时看牟佳雯越看越可爱，于是没忍住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那小牟怎么回复伱的？”
    其实说句实话，陈着听着感觉还挺浪漫的。
    拙言木讷の少年，单纯愚蠢の少女，雨中の初次表白。
    虽然表白失败，但是确实很有日漫感啊。
    “她说，一直把我当朋友。”
    只可惜当事人黄柏涵可没有那么想，他的人生经历还是太单薄了，没办法从表面的失败中，找寻到闪闪发光的幸福种子。
    “切，先当朋友又怎么了？”
    陈着无所谓的“切”了一声，然后鼓励道：“现在当朋友，又不是意味着以后不能当情侣了，我理解你现在难为情的状态，但是一直这样搁置着也不是一回事啊。”
    “正好我和宋时微过来了，我们俩当个中间人。”
    陈着劝道：“大家一起吃个饭，把事情说开了就好。”
    “感情这个东西怎么说开啊？难不成见面了就能当情侣了吗？”
    黄柏涵虽然刚才动心了一下，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和牟佳雯见面，心里仍然觉得尴尬和抵触，死倔着不愿意先低头。
    陈着有些无奈，为什么要这么急呢，先把问题说开了，然后再慢慢相处，以后等着水到渠成就可以了啊。
    另外，就像自己说的那样，你现在的一切努力，都将是以后牟佳雯心疼你的素材。
    可是呢，黄柏涵现在就有一种自尊心作祟，不愿意接受调解，也不愿意和牟佳雯再次见面。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大黄闷头看着宿舍楼底下的人来人往。
    陈着心里想着，既然黄柏涵现在没做好准备，那么再等等问题也不大。
    陈着也是男人，站在man的角度，他是有点能理解黄柏涵这种心态的。
    本来怀着对美好爱情的憧憬，结果表白后对方表示只是朋友，幼小心灵狠狠受了打击，需要更多一点时间调整也正常。
    于是，陈着也不再勉强大黄，只是拍拍他肩膀问道：“你当时失恋了，怎么都不和我说？”
    “我怕你骂我啊。”
    大黄有点委屈的回道。
    陈着干笑两声，如果是那个晚上，没准真的会责怪几句，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
    不过事情都过去这么久，陈着也没有那个心思了。
    “那你就自己舔舐受伤的心灵吗？”
    陈着笑着调侃道：“别有人已经去av你了吧。”
    “什么av？”
    黄柏涵问道，他差点想歪了。
    “就是安慰的简称。”
    陈着解释道。
    “没有，没有人av我。”
    黄柏涵低下头，语气稍微有些不自然。
    他说谎了，那晚有女生av他。
    不过大黄既然没有做好准备，于是陈着就给宋时微发个信息。
    陈着：你知道柏涵和小牟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时微：知道。
    陈着：那就好，柏涵现在没做好准备见面，不如等等吧。
    时微：其实，佳雯挺想见的。
    陈着看到这个回复有点意外，没想到小牟同学这么有解决问题的勇气，这把大黄衬的都有点懦了。
    女生宿舍的那边，牟佳雯知道黄柏涵拒绝沟通后，心里既失望又气愤。
    她是个藏不住事的急性子，喜欢在群里叽叽喳喳的和大家分享一些好玩的东西，但是现在这种悬而未决的状况，她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憋闷。
    “什么嘛，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个男生！”
    牟佳雯噘着嘴：“那天晚上我哪里想到他会表白啊，一点预兆都没有，吓得都想踹他两脚了，当时说什么脑袋都是没意识的。”
    “微微。”
    牟佳雯掏出手机，气呼呼的问着宋时微：“这种表白完又不负责任的男生，你说，我应不应该删掉他！”
    “嗯~，我觉得……”
    宋时微刚要给出自己的意见。
    不过，小牟好像很担心好友说出“删”这个回答，又慌慌张张的说道：“算了算了，给陈着一个面子吧，先不删他了。”
    宋时微不易察觉的抿了一下嘴，她并没有觉得需要删掉黄柏涵。
    但是这么看，佳雯好像对黄柏涵印象很好啊。
    “微微。”
    牟佳雯这个人的脑袋，属于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的，有种神鬼二象性的意思。
    她自己还一堆破事呢，还有闲心打听道：“陈着当初是怎么和你表白的？”
    “什么？”
    宋时微愣了愣。
    自己和陈着本来就是被造谣的情侣，他怎么可能和自己表白啊。
    “不会吧。”
    看到宋时微这种反应，牟佳雯顿时瞪大眼睛：“难道是你向陈着表白的？天呐，微微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女神的滤镜都碎了啊……”
    “去吃饭吧。”
    宋时微马上转移话题，趁机平复一下有些慌乱的内心。
    听到“陈着向自己表白”这句话，宋时微突然感觉心里有点紧张了，仿佛那一刹真的在思索，如果陈着表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
    好在牟佳雯没有察觉，还在自顾自的念叨：“微微，你放心好了，我嘴巴可严实了，你主动表白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中午这顿饭只能各吃各的，黄柏涵也带着陈着在食堂用餐，期间陈着询问下午去哪里溜达一下。
    “我学生会还有任务，没时间陪你。”
    黄柏涵说道：“你要不要先回学校？”
    “学生会的什么任务？”
    陈着和黄柏涵之间，询问这些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黄柏涵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搂着饭：“迎新晚会啊，你们没有吗？”
    说起迎新晚会，陈着就能理解了。
    中大各院各系最近也在忙着迎新晚会，刘麒鸣也是经常晚归的，不过陈着因为在学生会里的特殊地位，反而没有人敢吆喝他来做事。
    “那行吧，我回学校加班。”
    陈着没有多想，宋时微下午还被牟佳雯强拉着逛街了，吃完饭他就一个人返回中大。
    黄柏涵一直送着好友上了公交，并且目睹公交车晃晃悠悠的离开，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有一个像柯南一样聪明的死党，这日子真是要处处小心。
    其实下午学生会没什么活动，许悦学姐让自己帮一个小忙，这是上次拎包时候，黄柏涵就答应下来的承诺。
    不过陈着一直对许悦有成见，所以黄柏涵不敢让他知道。
    回到宿舍以后，黄柏涵给许悦发个信息：“许部长，到底是什么忙啊，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大黄担心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如果那样的话，还是提早告诉人家比较好。
    “不需要。”
    很快，许悦就回复了：“就是前男友一直骚扰我，我骗他谈了男朋友，但是他不相信，你假扮我男朋友露个面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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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美人计

    第156章 美人计
    “假扮男朋友？”
    黄柏涵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忙。
    这种情节好像只在电视里和书上出现过，黄柏涵这样一个处男+表白被拒绝的选手，突然有一种害怕、期待和忐忑混杂的感觉。
    许悦信息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黄柏涵3点楼下集合，大概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黄柏涵心里却开始“嘭嘭嘭”的乱跳，他在宿舍里换起了衣服。
    既然是假扮男朋友，是不是应该收拾一下，帮许学姐撑撑面子。
    不过黄柏涵和曾经的陈着一样，高中都是穿校服居多，便装休闲装都是母亲逛街时，随便挑几件拿回来的。
    可能在她们眼里，男孩子穿什么都可以，反正很快就脏了，没必要像女孩子那样打扮。
    当然，现在陈着的就不一样了，重生以后审美有了大幅度提高，不仅自己穿衣有一定的讲究，俞弦还经常给他买衣服。
    俞弦可是很有天赋的美术生，她对色彩搭配天生就比较敏感，所以陈着现在的衣服未必很贵，但是沉稳中又带着fashion。
    单身狗黄柏涵就没这种待遇了，而且试来试去，他发现宿舍柜子里的衣服，不是这件皱了，就是那件黄了。
    “奇怪，怎么以前都没觉得很难看呢。”
    黄柏涵嘀咕着，最终还是找了件白色短袖和卡其色裤子，这是他自认为最好看的组合了。
    只可惜每个人审美是有高低区别的，而且也是不断变化的，高中时觉得好看的衣服，上了大学可能再也不想穿了；
    或者说，你觉得最好看的搭配，可能在别人眼里只是一般般而已。
    反正黄柏涵3点去楼下见到许悦的时候，对于自己用心试了半个多小时的衣服，她并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和夸赞。
    顿时，黄柏涵心里有一丢丢失落。
    并且，许悦也没有和他多解释什么，黄柏涵也只是茫然的跟着她上了公交。
    在公交车上，黄柏涵好几次想开口询问，你前男友是做什么的、我们需不需要对什么剧本、到时需要我怎么做……
    许悦似乎觉得都没这个必要，她居然还和黄柏涵聊着迎新晚会的事情，好像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多深感情似的。
    下了公交到了一家星巴克门口，许悦才说道：“一会你不用讲话，当个模特就行了。”
    黄柏涵点点头，心想这倒是简单，反正我也不会说话。
    但是当推开门的那一刻，让黄柏涵吃惊的是，许悦突然挽住了自己的胳膊。
    黄柏涵诧异的看了一眼学姐，发现她整套动作是那样的亲昵，表情是那样的自然。
    甚至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都带着星星一样的璀璨光芒，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
    这种眼神，黄柏涵曾经见过，那就是俞弦看陈着的时候。
    当时大家还开玩笑说你俩太肉麻了，但是当男主换成了自己，黄柏涵恍然觉得原来被人喜欢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什么？
    俞弦对陈着是真的，但许悦学姐是装出来的？
    那也没事啊，反正这一刻真的很让人陶醉。
    黄柏涵心中充盈着对“爱情”的深刻体会，偶尔走路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胳膊上传来软软的触碰感。
    黄柏涵知道这是什么，身体很快就有一种口干舌燥的紧张。
    直到许悦来到一张桌子前面，那里坐着一个男生。
    身材清瘦，面皮白净，戴着一副眼镜，就是很典型的那种大学生斯文帅哥。
    黄柏涵第一眼见到对方，居然还有些“自惭形秽”，然后第一反应就是很奇怪，这么帅的男朋友居然都要分手？
    第二反应居然是——还好分手了，分手了最好！
    “卧槽！我在想什么呢！”
    黄柏涵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什么脑海里会有这种念头？
    这时，男生看见许悦和黄柏涵这种亲昵的举动，俊秀的脸上突然一黯，问道：“这就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是啊？”
    许悦不由分说的，把黄柏涵挽得更紧了。
    黄柏涵也是又硬又红，浑身很不自在。
    男生打量几眼黄柏涵，倒也没有说那种“没想到你居然找这种人当男朋友、你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差了……”这种带着侮辱性的话。
    男生还是挺有礼貌的，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以后就不打扰了，还有我给你买的那些东西……”
    “我都寄还给伱。”
    许悦打断道。
    “那也不用了。”
    男生摇摇头，大概觉得分手了索要礼物可能也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站起身又看一眼许悦，好像吃了很大亏似的，心有不甘的离开。
    等到男生的身影消失以后，许悦才松开黄柏涵硬邦邦的胳臂，脸上也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好啦事情解决了，谢谢你的帮忙，我请你喝杯咖啡。”
    黄柏涵以前和陈着来过星巴克，知道这里一杯喝的就要20多元，远超高中生的消费水平。
    不过三番五次出来都是让许悦请客，黄柏涵也不好意思，抢着要去买单。
    “你坐下。”
    许悦假装生气了：“你帮我一个忙，怎么可能让你买单呢。”
    说完，她就“噔噔噔”的跑去点单了。
    看着学姐娇小体贴的背影，黄柏涵很不理解陈着为什么对许悦那么大成见，明明人家挺好的啊。
    其实黄柏涵还是too young了，他看不透事物表面的伪装。
    举个例子来形容：
    虚假的美人计：哥，觉得小妹服务好，下次还来点我给你打八折；
    真正的美人计：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好好挣钱过日子吧。
    很快，许悦端着两杯拿铁回来了，她递给黄柏涵一杯，然后自己也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翘着小腿悠哉的玩着手机。
    黄柏涵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嘴角动了动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悦一抬头，发现了黄柏涵一脸纠结的神情。
    许悦嫣然一笑：“别多想啦，他是暨大研一的学长，和朋友出去唱歌时认识的，当时觉得他挺不错的，相处以后发现不太合适。”
    许悦也没说不太合适的原因，黄柏涵也没有想到询问，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支支吾吾的问道：“许学姐为什么会找到我？”
    “因为……”
    许悦好像也没有撒谎，颇为认真的回答道：“我觉得柏涵是个忠厚君子，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这句话似乎不够委婉，好像只是因为黄柏涵老实，所以才找他过来假扮男朋友。
    不过在黄柏涵听来，反而觉得许学姐非常坦率，并没有说一些假话来糊弄自己。
    这样一个有爱心会安慰人、真诚不爱撒谎、从来没让自己花钱请客，而且胸很大的女孩子，死党是不是哪里误解人家了？
    喝完咖啡以后，许悦就和黄柏涵分别了，她要出去找其他同学吃饭。
    假扮男朋友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完成了，但是对黄柏涵来说，就好像doi后的余韵，回想起来仍有点“流连忘返”。
    尤其是许悦学姐在星巴克里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一刻两人真的就好像情侣啊。
    以至于晚上躺在床上，黄柏涵还特别的兴奋，在“cos”群里不知疲倦的打字闲聊。
    本来应该是明天要面基的王长花激动地睡不着，没想到还有一个比自己更加兴奋的。
    王长花甚至都误会了，他悄悄私聊黄柏涵：“大黄，你是不是在看什么网站啊，发过来让我去厕所欣赏下，。”
    “傻逼！”
    黄柏涵回了一句话，然后就不想搭理王长花了，不过在退出QQ之前，看着好友里依然亮着的“佳雯”头像，他突然觉得有点刺眼和刺心。
    明明是牟佳雯拒绝了自己，可是今天假扮许悦学姐的男朋友，怎么会对牟佳雯有种愧疚感呢。
    黄柏涵把手指移到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把牟佳雯移到自己看不见的那一列。
    本来陈着和牟佳雯都在最好朋友的那一列里，不过迟疑了一会，黄柏涵还是放弃了。
    “困了先睡觉吧。”
    黄柏涵想着以后再说，然后就退出了QQ。
    等到黄柏涵的头像灰掉以后，“佳雯”的头像闪了闪，然后才下线灰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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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我硬了

    第157章 我硬了
    第二天周日，也是王长花期待已久的面基日。m.biquge85.com
    此时，“cos”群的小伙伴都化身王长花的家人，从华工，从中大，从广美一起过去助威。
    其实对方也是来自广工的大学城校区，离着广美很近，面基的地点也就在广大商业中心。
    今天的天气也很不错，风里已经有点十月底独有的清爽感了，阳光滤过树叶丝丝洒落在地上，光影细碎的流动，显得清幽而闲适。
    商业中心的一家甜品店里，几个人围着一个圆桌坐下，周围都是放假约会的大学生。
    王长花今天特别的hip-hop，不仅特意做了头发，油光发亮的发丝根根竖立，还穿着一身破洞牛仔装，脖子上挂着一串金属胸坠。
    当然，身后的吉他琴盒是永远是不能少的。
    吴妤看见这身打扮，她都忍不住说道：“这货要是不看脸，其实倒也挺帅的。”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不看脸夸别人帅，怎么感觉好像是在骂人。
    王长花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想走高冷范，都没有像平时那样怼回去，坐在椅子上转悠着手中的玫瑰花，眼神酷酷的一直盯着甜品店门口。
    赵圆圆这周回家了，但是为了看热闹都特意赶了过来。
    她在旁边好奇的摸了一下吉他琴盒，突然纳闷的问道：“长花哥哥，你这吉他怎么这么轻啊？”
    王长花脸色一变。
    小伙伴们看到王长花的反应，纷纷上手试探，发现这琴盒好像确实轻的离谱。
    黄柏涵甚至好奇的打开琴盖，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
    “靠！”
    这下就连陈着都觉得很离谱：“这么多次，难道你都是背个空盒子晃来晃去的？”
    发现装逼被戳穿了，王长花也就不装了，反正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
    “作为一名独立音乐人，这只是我找灵感的一种方式而已，你们不懂而已，但我可以原谅。”
    但他还像以前那样，振振有词的寻找理由反驳。
    “呸！”
    吴妤啐了一口：“难怪平时都不允许我们碰你的琴盒，原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难怪平时也都不愿意给我们弹奏一曲呢~”
    俞弦也在旁边笑着说道。
    虽然王长花今天很潮流，但是甜品店里的焦点其实还是俞弦，她实在太漂亮了。
    俞弦今天穿着一件上下连体的粉裙，留着一个低马尾半扎发，就是取脑后一缕头发绑在一起，剩下的松松散散披在肩膀上，这样显得头型更饱满脸也更小。
    然后呢，鱼摆摆别出心裁的绑了一根蝴蝶结的发带，从后面看起来迷人又俏皮。
    正面看是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型，说话的时候，长而媚的眼睛水盈盈地晃动，檀口红唇一开一合，不管谁进店都会先瞄她一眼。
    不过她和陈着亲昵的依偎在一起，陈着手掌甚至被俞弦抓着放在大腿上。
    虽然下面隔着裙子，但是大家依然很羡慕，手掌心肯定能感觉到女孩子皮肤的细滑吧。
    ……
    接下来，陈着他们就是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等着王长花的对象过来。
    王长花和面基对象有个约定，就是双方手上各拿一支玫瑰花。
    为什么不拿一束呢，可能两人也是担心面基翻车减少成本吧。
    “拿着玫瑰花当暗号。”
    黄柏涵调侃着说道：“你就不能选个时髦点的见面方式吗？感觉就和八九十年代那种相亲似的。”
    其实陈着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怕打击王长花的积极性，没好意思说出口。
    任由俞弦抓着自己的手指把玩，顺便欣赏着她裙摆下白白嫩嫩的小腿。
    俞弦发现了陈着的目光，但陈主任不是其他人，她反而故意伸着双腿，光滑笔直的好像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长不长？”
    俞弦凑过去，悄悄耳语道。
    “你这话说的。”
    陈着“不悦”的收回lsp的视线，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承认你的腿很长，但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的道路更长。”
    “鹅鹅鹅……什么跟什么啊。”
    俞弦被逗得笑了起来。
    这时，眼尖的吴妤突然说道：“噤声，我好像看到一个人拿着玫瑰花走过来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王长花已经紧张到不敢抬头的程度了。
    他不断低声的问着大家：“怎么样？个子高不高？长得好不好看，能不能把俞弦比下去……”
    “你在做梦呢？”
    吴妤白了王长花一眼：“网恋能找到比俞弦还漂亮的，这比中国足球获得世界杯冠军几率还低，再说这也不是伱家亲爱的，认错人啦！”
    “认错了？”
    王长花这才敢睁眼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男生拿着玫瑰花。
    “操！”
    王长花顿时骂了起来：“一个男生拿着玫瑰花，不觉得恶心和娘炮吗？”
    陈着撇了一眼王长花自己手里的玫瑰花，摇摇头没说话。
    接下来大家又各自玩着手机或者闲聊，王长花也低头“哒哒哒”的打字。
    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长花猛地抬起头，看了看手机信息，又看看门外那个拿着玫瑰花的男生，呢喃着说道：“草尼玛的，不会吧……”
    陈着看着他好像有点失魂落魄的，于是问道：“怎么了？”
    王长花没说话，把手机递给了陈着，上面是他和网恋对象的聊天记录。
    倾城、半夏：宝贝我快要见你到你，好紧张啊。
    长花、似锦：我也是，其实我已经到了，还有几个不成器的朋友都要跟着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倾城、半夏：不会。我已经到门口了，穿着红色短袖和黑色短裤。
    陈着立刻看过去，卧槽！
    那个拿着玫瑰花的男生，居然也是这个穿着。
    “你们聊天都不问性别的吗？”
    陈着感觉牙齿都有点酸痛。
    “我看看啊。”
    王长花快速翻着聊天记录，但是记录太多了实在翻不过来。
    另外因为太恐惧的原因，他的手指都颤抖起来了，假如自己聊了一个月的“对象”居然是男生，这对心灵的伤害比失恋还要恐怖。
    最后，王长花终于翻到刚开始加QQ时的聊天记录了，脸色煞白的抬起头：“我们没问性别，只问了姓名。”
    “你坏就坏在这名字上面。”
    陈着有些明白原因了：“哪个正常男生叫王长花啊，还记得我们初中时，新来的老师也经常以为你是女生。”
    陈着和王长花的窃窃私语，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家很快都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卧槽！卧槽！卧槽……”
    好像感觉除了这个词，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形容此时心情的描述了。
    “王长花，你和一个男的说要搂搂抱抱，还叫别人宝贝呢。”
    黄柏涵恶心巴拉的说道。
    “我还看到长花哥哥要给别人搓背。”
    赵圆圆也加上了一句。
    “emmm……王长花你赢了！”
    吴妤和俞弦倒是没打击他，因为这两个美女已经笑到直不起腰了。
    王长花怎么可以这么搞笑，网恋就算了，居然还能谈个男生。
    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感觉都是天方夜谭，但是王长花的话，又觉得好像没那么离谱。
    像是他这种人能做出来的事。
    陈着虽然也想笑，但又觉得不忍心老同学独自难过，于是想了想安慰道：“也许只是巧合呢，你在QQ上让他举个手，他要是没什么反应，那就可能是巧合。”
    “对啊！”
    本来已经欲哭无泪的王长花突然惊醒，万一只是撞衫和撞玫瑰了呢？
    世界之大，一切皆有可能啊！
    于是，他给“对象”发了条信息，让对方举起手方便相认。
    接下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见那个男生缓缓的、缓缓的，举起那只拿着玫瑰的手。
    这下完了！彻底没有一丝反转的可能了。
    王长花和抠脚大汉网恋了！
    “我已经硬了！”
    王长花握紧拳头，目光闪动着寒芒。
    “硬了？”
    陈着心里一跳，不易察觉的往旁边坐了坐。
    “对！”
    王长花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拳头已经硬了。”
    ······
    ()

 第158章 像白莲花一样的陈着

    第158章 像白莲花一样的陈着
    “算啦，你还想着打架？”
    陈着劝道：“把玫瑰花扔掉，把这件事忘掉，下次再网恋时记得先问问性别！”
    “我tm再也不网恋了！”
    王长花把手里的玫瑰花，就好像沾了臭鸡蛋一样，嫌弃的扔进了甜品店的垃圾桶里。
    不过他越是表现的愤怒，越是引起吴妤他们的嘲笑。
    “操！”
    王长花感觉这件事可能要跟随自己一辈子了，没准死后还要被这帮朋友刻在墓碑上。
    “还有QQ也记得删掉。”
    黄柏涵笑着提醒道。
    “对！”
    王长花立刻掏出手机，不过删之前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你不会真的舍不得吧？”
    吴妤看着王长花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哪有！”
    王长花恶狠狠的说道：“我要把这个QQ号写在厕所的门上，就说搞gay请加这个号码！”
    这大概就是直男发现谈了个“女朋友”，结果发现对方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吧，恶心+生理不适+极度生气。
    念着聊了一个月的旧情？
    不存在的！
    有这种想法要不就是心太软，要不就要好好审视一下性取向了，真正的直男只会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想呕吐。
    王长花甚至都不想在这个甜品店里待下去了，不出意外这里也将成为他的人生禁地。
    大家也很理解王长花这种心态，换了地方闲聊和聚餐。
    走出门的时候，那个红衣黑裤衩的男生还一直盯着手机，时不时抬起头到处寻找“长花、似锦”的影子。
    丝毫没有在背着吉他盒子的王长花身上多逗留一眼。
    两个直男的“爱情”，戛然而止。
    ……
    晚上回到宿舍以后，王长花依然闷闷不乐，捂着被子躺在床上，同时回复着朋友们的信息。
    虽然下午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在嘲笑和调侃自己。
    但是分开以后，每个人都发信息过来安慰。
    陈着就不用说了，他除了发一段话开导以外，还说没事多来中大溜达。
    黄柏涵虽然一直看王长花不太顺眼，这次居然也私聊邀请王长花，让他来尝尝华工食堂的饭菜；
    俞弦和赵圆圆因为陈着才和王长花成为朋友，她们的态度自然也和陈着一致；
    唯一让王长花感到惊讶的是，一直抬杠斗嘴的吴妤居然也来安慰自己。
    吴妤问道：你有没有伤心死啊？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广美的女孩子。
    王长花回道：如果那个女孩子是你的话，那就不必了，谢谢。
    半晌后，吴妤回道：你要真是一个gay多好啊，那样天底下就少一个女孩子受苦了。
    顿时，王长花“嘿嘿嘿”的笑起来，室友郑浩看到王长花一边难过一边开心，忍不住问道：“花哥今天受什么刺激了吗？”
    “受个锤子刺激啊！”
    王长花不会和室友说真话，又开始吹嘘道：“老子在广美玩了半天，在广美校花的介绍下认识很多艺术生，我不爽的是咱们学校为什么就没那么多美女？”
    说起“广美的艺术生”，郑浩心里又痒痒的了，低三下四的央求道：“花哥，你上次答应带我去广美见见世面的，你这种身份的人，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行了行了。”
    王长花翻着白眼：“有空再说吧，没空就算了。”
    ……
    度过这个愉快的周末以后，周一大家还是正常的上课。
    因为月底快到了，“梦想生活网页设计比赛”已经进入评比尾声，除了内定的“安居网”以外，也只有宁恋恋和方箐的“大学生家教网”具有可操作性。
    最后自然也是他们两个团队获奖了，奖品就是干巴巴的一张奖状和一座奖杯。
    同时，还获得和陈着一起吃饭的机会。
    当然陈着现在没有闲钱请宁恋恋和方箐出去消费，只能在康乐园食堂里吃着便餐，不过因为有团委的郑炬老师作陪，她们依然觉得非常正式。
    宁恋恋和方箐都是那种比较典型的理工科女生气质，长得不能说很漂亮，不过都比较文静。
    两人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遮耳及肩的短发。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她们话都不太多，甚至都不知道感谢活动组织者郑炬老师，只是腼腆的点头或者摇头。
    后来听说有人想把她们的家教网进行市场化运作的时候，尤其那个人还只是大一的学弟。
    两个软件学院的大三学姐，互相对视一眼，要不是郑炬老师坐在旁边，她们差点以为遇到骗子了。
    “我是岭南商学院的嘛，可能天生对市场的需求和嗅觉就比较灵敏。”
    陈着把一部分原因，推到了自己的专业上，然后又娓娓道来的说道：
    “任何时代和背景下，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值都是很高的，在望子成龙的意愿驱动下，他们甘心掏出一部分收入来提高孩子的竞争力。”
    “同时呢，我们也要尝试着换位思考代入这些父母的逻辑，愿意花钱不等于没限制花钱，他们最希望的是花了钱又请到最合适最优秀的家教老师。”
    “不要小看这一块蛋糕，如果我们能够为家长提供优质化的服务和选择，未来是大有可为的。”
    ……
    这个学弟的口气有点大。
    但是他沉稳的态度、自信的眼神、富有逻辑的理由，又让宁恋恋和方箐有一种“可以继续听一听”的感受。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方箐问道，她相对于宁恋恋来说没有那么社恐。
    “伱们继续搭建这个网站就行，尽管已经很不错了，但是面向市场我觉得还有很多需要优化的地方。”
    陈着说道：“至于带宽、机房、包括以后的宣传和运作，这些全部交给我来搞定。”
    “也就是说，我们只负责技术方面的？”
    方箐和宁恋恋听了，心中的怀疑又少了一点。
    她们最怕需要交什么“保证金”一类的东西，网站上都报道过这类公司基本上都是骗子。
    “对的。”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就要做两件事，一是埋头做事，二是伸手领工资。”
    陈着现在就开始画饼了，不过他很也很奇怪，为什么两个女生能有“家教网”这种idea。
    “因为……”
    方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以前就做过家教。”
    原来大二时为了补贴生活费，在同学的介绍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家教。
    她数学和物理很好，但是家长却让自己去给孩子补习英语。
    结果三个月下来，孩子英语成绩没有太大进步，家长那边也有些抱怨，所以给钱时偶尔会打些折扣。
    方箐自己也觉得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心力交瘁，深感找到一个通情达理的雇主也非常不容易。
    那时她就在想，如果能有一个双向选择的平台就好了，自己可以发挥物理数学的特长，家长们也不用纠结花钱不值得了。
    所以看到学校里以“梦想生活”为主题的网页设计活动，方箐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那段经历，于是拉着朋友参加了这次比赛。
    “原来如此。”
    陈着点点头，这就好像高中时的作文一样，真实的故事总能打动人，这种源于自身经历做出来的产品，在市场上必然会有认可度的。
    “两位学姐可以回去考虑一下。”
    陈着说道：“如果你们觉得没问题，改天我们可以深入聊聊整个项目的情况。”
    方箐和宁恋恋离开以后，陈着对郑炬说道：“我感觉她们应该会答应，毕竟只要出出力气和脑子，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郑炬也是这样认为的，另一个原因陈着也是中大的学生，知根知底不像外面公司的需要担心很多东西。
    “万一人家拒绝呢？”
    郑炬笑着反问道，看看陈着有什么打算。
    陈着心想这也没关系啊，她们这边拒绝，我那边就重新组织人手自己做，反正又没有申请专利。
    不过表面上，陈着还是温和的说道：“那肯定要三顾茅庐了，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两位学姐看我态度这么诚恳，相信最终还是会被感动的吧。”
    “你啊。”
    郑炬忍不住叹道：“做事很有章法和思路，就是没有生意人那种翻脸无情的狠辣。”
    “我年纪还小嘛，以后郑老师多多帮衬。”
    陈着也不反驳，咧嘴笑了笑，灿烂的好像一朵白莲花。
    ······
    ()

 第159章 生日礼物是新手机？

    第159章 生日礼物是新手机？
    陈着这边见完了软件学院的两个学姐，只要她们答应下来，“安居网”和“家教网”两个项目就可以同时启动了。
    学校有专门关于支持大学生创业的文件，郑炬早就拿出来给陈着看过了。
    其实不仅学校有，省里和市里都有类似的政策，而且因为区域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原因，政策支持的力度还颇大。
    比如省里的叫“才聚粤东”工程，对于符合条件自主创业的大学生，不仅有一次性6000块的创业补贴，还有每年2000块的租金补贴、带动就业补贴、小微企业社会保险补贴……
    至于在纳税方面，前三年直接免除增值税、个人所得税、附加税。
    还有其他种种扶持，但是为什么这么好的政策，总感觉很少有大学生知道呢？
    一是大学生创业本来就罕见，他们都忙着谈恋爱打游戏混学生会。
    浑浑噩噩的别说在校了，就算毕业了又有几个有创业的心思？
    第二就不得不提我们政策的落地率了，陈着重生之前，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份相关条例或者政策经过他的手。
    但也仅限于此了，连陈着这种拟稿者，他都不确定这份公文到底是为了发而发，还是真的能被有需要的人看到。
    第三就是这繁复的申请材料。
    政策是好的，条件是满足的，但也有人宁愿都不要这些优惠，主要原因就是这些傻逼申请材料实在太恶心了。
    6000块的创业补贴可能需要盖十几个公章，对那些不熟悉流程的人来说，宁可不要这个优惠，也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幸好，陈着懂这些。
    他既懂得哪里盖章，也懂得如何写这些报告，唯一难点居然是还没有成年。
    这些文件有个强制硬性要求，公司法人必须是优惠政策的申请人，陈着只能等下个月11月6号正式成人，先去注册公司再办理材料了。
    好在也不急，陈着上半学期的主要任务就是股票收益，下半学期才是自己登堂入室搅动风云的时候。
    ……
    晚上回宿舍，除了刘麒鸣以外的室友都在，最近各个院系都在举办迎新晚会，大家又都想使用学校的活动中心，所以只能根据申请时间依次排下去。
    据说最晚都要排到12月份，校学生会里的新干事一直都要忙到那个时候，真是没上班就有了“社畜体验”。
    不巧的是，岭院的迎新晚会也是在6号，正好和陈着的生日冲撞了。
    陈着肯定不会去看晚会，而是选择和鱼摆摆一起过生日。
    岭院里最漂亮的女生就是宋时微，而且是断层领先的那种，所以岭院的晚会实在没什么美女欣赏。
    不过这也快月底了，都不知道第二次“白石杯”画展的结果怎么样了，差点都忘记了这件事。
    于是，陈着在QQ上询问鱼摆摆，没想到她也说不晓得，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拖这么久。
    “你不会得一等奖吧？”
    陈着开个玩笑说道：“但是有些人不同意，关老教授据理力争，因为分歧导致拖延了公布时间。”
    “真的吗？”
    俞弦心想要是那样的话，那我可得感谢一下关教授。
    毕竟一等奖有5000块钱呢，那样给陈主任买手机的钱就够了。
    实际上画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不过和陈着预测正好相反，阻挠俞弦获奖的居然是关咏仪老教授。
    第二次重赛的时候，因为有了第一次的前车之鉴，参展选手都不敢再放水，每个人都拿出了真实水平。
    并且为了保证彻底的公平，消除之前贺元畅造成的不良影响，童兰特意安排了两拨教授对这些作品进行评比。
    最后，俞弦依然是二等奖，甚至有教授觉得可以冲击一等奖。
    童兰开始以为大家是看着老师的面子，特意给了俞弦这种荣誉，可是看到俞弦新作的《晚霞》以后，她自己居然也觉得二等奖没有问题。
    本来这个时候就要公布的，但是被关咏仪拦住了，要求把俞弦的奖项取消，理由就是“太年轻了不适合拿奖，还需要压一压”。
    童兰自然不同意，她倒不是说一定要为小师妹出头，而是要保证学校活动的公正性。
    就在陈着和俞弦聊起这件事的时候，童兰也专门找到了关咏仪，说道：“老师，如果再不公布的话，可能就赶不上月底的画展了。”
    “那你就公布嘛。”
    关咏仪从老花镜里看了一眼自己学生：“我又没让你保密。”
    “俞弦呢？”
    童兰问道：“真取消她的奖项？”
    “嗯。”
    关咏仪随口应道。
    “老师，这样不好啊。”
    童兰据理力争：“俞师妹这幅画真的很有意境，反正我都能从色彩和构图中，体会到晚霞没落时的低沉和难过，二等奖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关咏仪不回应，默不作声的翻着一本厚厚的牛皮笔记。
    “老师。”
    童兰有点着急了，又继续说道：“俞师妹天赋真的很好，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用笔去表达心情了，我们应该鼓励而不是打压她。”
    “啪！”
    关咏仪好像生气了，把老花镜取下来“啪”的扔在了桌上，瞪着童兰说道：“要你教我怎么鉴赏画吗？要你教我怎么教育学生吗？”
    “没有，我不敢。”
    童兰低下头，其实她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关教授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俞弦的那幅《晚霞》。
    或者说是“陈着”的，因为署名位置落了“陈着”的名字。
    童兰看到画纸边角已经有些毛毛躁躁的感觉，说明这段时间老师一直在观摩俞师妹的作品，为什么看不到俞弦的进步呢？
    “你都能感觉到难过的情绪，难道我不能？”
    关咏仪把《晚霞》平放在桌上，瞪着童兰说道：“但是，谁说晚霞就一定是寂寥的？”
    童兰愣了愣，她其实也很有悟性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被关咏仪看好。
    “我还说晚霞就意味着月亮星星即将到来呢，这个景色也很美，为什么不值得期待一下呢？”
    关咏仪“哼”了一声说道：“一幅优秀作品带给观者的情感，就不应该是固定的。”
    “有人能从里面感受到希望，有人能从里面感受到难过，我记得你以前还问过我，蒙娜丽莎真的是在微笑吗？我当时怎么回复你的。”
    关咏仪好像考量一下的看着童兰。
    “您说……”
    童兰仍然记得这件事：“除了达芬奇，谁也不知道。”
    “对啊！那凭什么就确定夕阳就一定是落寞的呢？”
    关教授目光如炬，甚至一眼看出背后出主意的人：“这种强行注入感情的方式像是小费的技巧，我不喜欢，所以我才不想俞弦拿这个奖，她会以为这种技巧是正确的。”
    童兰这才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其实这就是老师和费师弟各自对于“晚霞”的理解不同。
    一个觉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一个觉得黄昏以后还有星光熠熠的夜晚，没有必要强行煽情，那样太过做作了。
    这样理解的话，老师水平还是要高一个层次。
    “那……三等奖总可以吧。”
    童兰仍然想争取一下，虽然不够完美，但是毕竟小师妹能够把感情注入作品里了，值得鼓励一下。
    “不！”
    关咏仪果断的摇头：“这种小展和小奖有什么意思？要拿就要拿大奖，起步就要从省一级开始。”
    “额……”
    童兰暗暗乍舌，省一级的奖项可是能够跟着档案走的，看来老师对俞师妹的期待，远超对当年我和费师弟啊。
    “哎~，那行吧。”
    童兰此时也被说服了，叹了口气说道：“那就让小师妹继续打磨一阵子。”
    这时，关咏仪突然把手中厚厚的笔记本递过去：“不过我今年没时间教她了，明天还要去首都的奥组委，这本笔记伱替我转交给俞弦。”
    童兰知道这本笔记，记录这老师最近这十多年以来，对画、情和人的所有技艺和感悟。
    平常自己想看一眼，老师都说你既然已经走行政路线，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没想到她直接交给了俞弦。
    童兰假装吃醋的说道：“老师您可太偏心了，喜欢俞师妹到这般程度。”
    “我当年对你也不差啊。”
    关咏仪淡淡的说道：“你自己不珍惜而已，还有这个……”
    关老教授从抽屉里，突然掏出一个未拆封的崭新手机。
    “她不是说，要用奖金给她那个男朋友买手机吗？我既然取消了她的奖，那就赔个手机给她吧，免得以后又要找我吵架！”
    ······
    ()

 第160章 我可没她那么傻

    第160章 我可没她那么傻
    第二天上午，广美的“白石杯”画展终于公布了结果。
    俞弦名落孙山。
    俞弦知道以后，除了有些失望拿不到奖金，对这种荣誉并不是很看重。
    她参加比赛一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技巧水平，突破瓶颈，其次就是希望拿到奖金。
    鱼摆摆本身也不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孩子，可能在她憧憬的未来生活里，只是这样一幅画面：
    自己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和陈着牵手上街买菜，回家以后陈着在打游戏，自己下厨做几道美食，有辣的有不辣的，因为陈主任不是很能吃辣。
    吃完以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会电视，等到陈着休息的时候，自己可以洗洗衣服，在阳台上浇一浇陈主任送给自己的玫瑰花盆栽。
    这就是玫瑰园了。
    怎么可能真的要圈地种玫瑰，俞弦可舍不得陈着那么辛苦，阳台上养养花已经足够浪漫了。
    “上次二等奖，这次连三等奖都不是？！”
    不过，闺蜜吴妤很不满意，就算这次参展学生都认真应对了，但是三等奖应该没问题吧。
    俞弦那天画完以后眼眶红红的，很明显情绪都沉浸进去了，发挥的肯定比上次要好。
    “都不知道学校是怎么评的！”
    吴妤不乐意的说道：“要不要我们去找关教授和童校长问一问，是不是又有人故意下绊子。”
    “不去。”
    俞弦摇摇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再去机构里多上几节课呢。
    不过即便是这样，如果没有奖金，生日那天想买个新手机似乎也不够。
    “哎~”
    俞弦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陈主任那个国产海尔还得再用一会了。
    就在这时，突然收到了副校长童兰的电话，让俞弦来找她一下。
    俞弦到了办公室以后，童兰也没有绕弯子，径直说道：“你的作品水平呢，在这种比赛中拿个二等奖肯定是足够的，但是不让你获奖的原因，只是你的创作思路上有些问题。”
    童兰把取消奖项的原因，自己揽了下来，免得小师妹因此埋怨老师。
    不过这幅画的创作思路，这就可能涉及到师弟费悦明对艺术的理解，童兰不想过多的评价，只是双手拿起一本牛皮笔记递过去：
    “这是关老师的东西，她让我转交给你，你认认真真的看完以后，也许可以发现这幅画的问题是在哪里。”
    “关教授的？”
    俞弦站起来接过，突然感觉胳膊一沉，没想到会这么重，难怪童校长要用双手才能拿得动。
    俞弦好奇的翻了翻，笔记本的扉页是四个字——勤学苦练。
    看来这不仅是关咏仪的自我要求，也是她的治学态度，有天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需要勤下功夫。
    笔记本里面贴着许多张照片，有国内的有国外的，有自然景点也有艺术博物馆的收藏。
    这些收藏一般都是不允许拍照的，但是关教授显然有自己的办法。
    在这些照片旁边，还有一行行娟秀的小字，记录着关咏仪对这些珍贵藏品还有山水风景的点评。
    甚至有些名画太过经典，她从各个角度分析了好几页纸，旁边还有一些备注，显然是不同时间有了新的理解以后，重新加上去的感悟。
    俞弦又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这本笔记的价值，这可是国家二级大教授的经验总结啊。
    这种价值都不能用经济来衡量，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老师真的很喜欢你，平时这个笔记，她都不乐意让我们看的。”
    童兰笑了笑说道：“你也就不要推辞了，如果你能从中有所领会，那也算是没有浪费老师的一片苦心了。”
    俞弦点点头，她都有些不太理解，那个见面就挖苦嘲讽的老太太，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多看的同时，也要配合着多练习。”
    童兰又提醒道：“老师今年要忙着奥运会的很多事，明年下半年才会真正的有空，但也不是说完全不管伱的，如果隔一个月发现你的水平停滞不前，小心她骂你！”
    说起“骂”的时候，已经是副校长的童兰还有些心有余悸，显然有不少这方面的人生阴影。
    “骂我的话，我就让着她一点好了。”
    俞弦是那种很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川渝性格，如果别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蛮不讲理，那她可不会惯着；
    但如果对方说点软话，或者向自己道歉，她一般也就不会计较了。
    俞弦本来觉得自己和关教授天生八字不合，几乎见面就要吵架。
    可是看到老太太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给自己，鱼摆摆又觉得人家那么大年纪，就算蛮不讲理，自己也应该多包容一点。
    看到倔强的小师妹终于松口，童兰心里也有点高兴。
    俞弦上一次为了自己的名声，宁可撕掉作品承担处分，童兰就知道这个外表妩媚性感的小师妹，骨子里可是无比的泼辣和刚烈。
    关老师其实也是这样的性格，大概这也是她看到俞弦的第一眼，就开始喜欢的原因。
    “如果能够缓和这一老一少的关系，关老师指不定都能少骂我几句了。”
    童兰高兴之下，又掏出一个诺基亚新手机递过去。
    看到俞弦眼里的疑惑，童兰解释道：“你上次说要用奖金给男朋友买个手机，现在奖金没了，关老师说送你个手机。”
    俞弦没有接。
    童兰以为她是有所顾忌，笑呵呵的说道：“你不用担心关老师自己花钱，到了她这个位置，几乎所有东西都不需要自己掏腰包了，这应该是粤东这边的分销商赠送的。”
    “那我也不要！”
    俞弦脆生生的拒绝道：“给男朋友的礼物，自己赚钱买才有意义，拿别人的送是怎么回事？”
    “现在没有钱，那就让他等等咯。”
    俞弦站起身，抱着笔记本对童兰说道：“师姐，我先回去了。”
    童兰愣了半晌，注视着俞弦轻快离去的背影，给老师发了个信息。
    童兰：关老师，小师妹没要手机。
    关咏仪：那笔记呢？
    童兰：她带走了。
    关咏仪：那就好，手机不要就不要了吧，这么迂腐的脑袋瓜子，活该她一直用着破手机。
    童兰：其实……她可真像您。
    关咏仪：我可没她那么傻！
    ······
    ()

 第161章 “家人”

    第161章 “家人”
    广美的“白石杯”画展，终于在十月的最后一天展出了。
    之前纷纷扰扰的节奏也终于休止了，时间很快进入十一月份。
    让人奇怪的是，明明十月和十一月都没有相隔太久，但是明显感觉到要凉快许多。
    晚风轻轻拂过，裸露的手臂皮肤都能起一些鸡皮疙瘩。
    11月5日，星期一。
    陈着白天依旧上着课，只是晚上的时候，亲妈毛晓琴就和上辈子一样，突然打来电话。
    “儿子，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毛晓琴神神秘秘的问道。
    “什么日子？”
    陈着心知肚明，但却配合着亲妈把戏演下去。
    “你的十八岁生日啊！明天以后，就代表着你是一名成年人了！”
    毛晓琴先是开心，然后语气又有点惆怅：“18年前你就那么一点点的躺在妈妈怀里，转眼都已经成大人了。”
    “……你先别急着悲春伤秋，让他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旁边传来父亲陈培松的声音。
    可能他觉得老婆伤感的莫名其妙，儿子成年是好事啊，哭哭啼啼是怎么回事，真是搞不懂中年女人的逻辑。
    “我感慨一下怎么了？”
    毛晓琴吸了吸鼻子：“养大一个儿子多不容易你知道吗，你整天就知道忙工作，家里哪一样不是我收拾的……”
    都说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其实也应该是母亲的表彰日，普通人的生活没那么多波折，但是平凡日子里的柴米油盐和吃喝拉撒也很耗费精力的。
    电话里传来父母亲切的拌嘴，陈着走到阳台，嘴角含笑的听着。
    直到他们不再争吵，陈着才说道：“妈，我明晚约了别人吃饭，改成中午可以吗？”
    明天周二是工作日，陈培松和毛晓琴都需要上班，当然为了儿子生日赶回家一趟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出于母亲的本能，毛晓琴很想知道明晚那个“抢走”儿子人是谁？
    大概率是个女生吧。
    于是毛晓琴开始套话：“中午当然没问题呀，但是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爸觉得应该晚上也应该一起吃饭，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
    “我没有这样觉得……”
    老陈委屈又冤枉的声音传来。
    “闭嘴！”
    毛太后喝止了丈夫，免得他打扰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又和蔼的问道：“儿子，对方是谁啊？”
    “嗬嗬~”
    现在的陈着怎么那么容易被套路，笑了两声说道：“一个伱们都见过的女生，晚上我和她一起过生日，可能以后她也是家人了呢。”
    听到这句话，能够感觉到毛晓琴的呼吸都尖了起来。
    和凑耳偷听的丈夫对视一眼，匆匆叮嘱一声陈着明天中午早点回家，按掉手机后问着陈培松：“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老陈假装糊涂。
    “你儿子百分百谈恋爱啦！”
    毛晓琴捶了一下丈夫：“还是我们见过的女孩，你说是宋还是俞？”
    “我哪里知道啊~”
    陈培松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和老婆的意见有分歧。
    不过老陈心很大，或者说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相信现在的陈着能够处理好感情问题。
    于是打着马虎眼的说道：“也许两个都不是呢，赵圆圆我们也都见过的……”
    “住口！”
    毛晓琴很喜欢圆圆，觉得这个小姑娘天真浪漫。
    但是，喜欢归喜欢，当儿媳妇不行！
    ……
    陈着那边呢，挂掉和父母的电话，其实心里也有些感触。
    上辈子的18岁生日，父母也是让自己回家吃饭，他们不仅做了一桌美食，而且还定了一个蛋糕。
    前世今生，父母对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变过。
    唯一不同的是，就是朋友之间的反应吧。
    上辈子只有黄柏涵送给自己一个小礼物，还有王长花在QQ上给自己发来一个“老同学生日快乐”的祝福。
    其他就没有了。
    那个时候多内向啊，不仅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女朋友。
    这辈子就不太一样了，陈着就有一种感觉，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生日在11月6日。
    宿舍里，刘麒鸣主动提出明晚搓一顿，正好补上宿舍到现在都没有聚过餐的遗憾。
    学生会里，部长杜修特意给自己发信息，询问要不要部里一起吃个饭，一是总结下近期的工作，二是庆祝生日。
    至于私人祝福就更多了，哪怕是以前“有仇有怨”的，比如说杨锦祥、卞小柳，就连康良松都发来一条干巴巴的“生日快乐”。
    卞小柳甚至邀请陈着一起去当下最火的清吧喝酒，不过都被陈着客气的拒绝了。
    第二天上午上课的时候，班级里也有同学和自己打招呼，并且说道“班长生日快乐，祝你越来越帅”。
    虽然上了大学以后，因为要登记各种资料，生日被知道并不奇怪，但是能够有人记得这就很不简单了。
    陈着觉得这不是因为自己混的稍微牛逼一点，所以才有这么多人示好。
    当然不排除部分这样的心思。
    更多还是自己重生后不再沉默寡言，与男生结交的时候自信；
    与女生结交时自信、沉稳、幽默、勇敢、活泼、可爱、帅气……
    所以在主动释放善意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围绕在自己周围，这次生日就是最好的反馈。
    连普通朋友都这么客气，小伙伴之间就更热络了。
    “cos”群里，王长花嚷嚷着要开一个生日party。
    后来陈着表示成年生日只打算和俞弦一起过，还请大家理解。
    大家理解是理解，但也都调侃“年轻人火气大，你俩小心不要出事。”
    吴妤明知道陈着和俞弦只是吃饭看电影，她还故意在群里揶揄：“我还没有做好当姨姨的准备，陈主任可不要色色哦。”
    羞得俞弦放下手机就去捏吴妤的嘴巴。
    “sweet”群里虽然还是一片冷清，但是牟佳雯早就去私聊宋时微了，询问她怎么给陈着过生日。
    牟佳雯是这样打算的，黄柏涵是陈着的好朋友，如果要举办什么生日party，哪怕只是吃个饭，那么大黄肯定是受邀在内的。
    自己也可以趁机过去，顺便和黄柏涵破冰，真是一举两得。
    没想到宋时微只是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过呢”。
    “不知道？”
    牟佳雯心想哪有男朋友过生日，女朋友不知道怎么过的。
    了解的人，知道你性格清冷，不会搞虚头巴脑的这一套。
    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你俩没谈恋爱呢！
    “那你礼物准备了吗？”
    幸好牟佳雯看过很多言情小说，知道如何给男朋友过生日。
    “没有，我也不知道要送什么。”
    宋时微回道。
    “哎~，你们这个家啊，就不能没有我！”
    牟佳雯叹了口气，告诉宋时微认真回想一下，陈着目前有没有什么急需的东西。
    如果实在没有，那就在剃须刀、皮带、钱包里随便挑一个就行。
    这样一说倒是提醒宋时微了，她想起陈着好像是没有钱包的，中大校园卡都是随意往裤兜里一塞，在图书馆睡觉时好几次都要漏到地上了。
    “送个钱包怎么样？”
    宋时微家里钱包不少，都是老宋去国外开会时给闺女顺便带回来的。
    有些钱包很中性，没有什么性别之分。
    “这个可以有！”
    牟佳雯教会了宋时微如何给男朋友送礼物，然后就开始“忽悠”宋时微晚上喊朋友一起庆祝生日了。
    “我是不是应该问问，他晚上有没有其他安排？”
    突如其来的，宋时微想起了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
    牟佳雯当场否定，并且告诉宋时微，但凡男生在生日、七夕、情人节、520……这种特殊节日找理由消失不见的，绝对有问题。
    宋时微不置可否，给陈着发了条信息，询问他晚上生日怎么过？
    过了一会儿，陈着回了信息。
    宋时微盯着屏幕看了看，然后转发给了牟佳雯。
    小牟瞧了一眼，顿时有些失望，但是却没有指责陈着有问题。
    陈着说：我和家里人一起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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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拿着两万块约会（开会不好意思）

    第162章 拿着两万块约会（开会不好意思）
    这里的“家人”是指俞弦，毕竟陈着和父母说过，她以后也可能是家人。
    上午上完课，陈着从学校里搭车回家。
    就和预料中一样，陈培松和毛晓琴已经做好饭菜，餐桌中间还摆着一个蛋糕。
    “赶快洗手上桌！”
    陈培松看到儿子回来了，嘴里催促着他去洗手，自己跑去给蛋糕插上蜡烛。
    中午的时间比较紧张，要是晚上就不需要这么急了。
    等到陈着洗完手出来，看到父母正用打火机点着蜡烛，他们小心翼翼的生怕蜡油滴到蛋糕里面。
    “怎么插了18根？”
    陈着看了一眼，啼笑皆非的说道。
    蛋糕本来就不大，这么多蜡烛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有点像巴掌大点的小山坡上栽满竹子的感觉。
    “多少岁插多少根蜡烛啊，有什么不对？”
    母亲毛晓琴在旁边问道。
    “那我明年19岁，你也插19根吗？”
    陈着坐到蛋糕面前，脸上映着晃动的烛火。
    “以后就不给你过小生日啦！只给你过逢十的大生日，那时就是二十岁两根蜡烛，三十岁插三根蜡烛。”
    毛晓琴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摄影，准备把儿子吹蜡烛的过程拍下来。
    陈着闭上眼，“吹蜡烛前闭眼许愿”这个动作纯粹是下意识的，就好像是渴了要喝水那样自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陈培松和毛晓琴两人相视一笑，儿子这个可爱的举动，倒是想起他小时候了。
    “3、2、1……”
    陈着许完愿以后，睁开眼倒数三个数，“呼呼呼”的用力吹着蜡烛。
    18根蜡烛吹得腮帮子都有点酸痛，好不容易灭了以后，客厅里飘着一点袅袅青烟。
    陈培松把蜡烛拔下来，然后准备分食蛋糕，毛晓琴打趣的对儿子说道：“看你许愿时那么认真，嘀嘀咕咕的到底说了什么呀。”
    毛晓琴以为正常愿望都是“学业进步、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这些，不过陈着谈恋爱了，可能要加一条“感情美满”。
    毛太后还是想顺便探听一下，今晚和儿子约会的女生是谁。
    “生日愿望是可以说的吗？”
    陈着一脸懵懂：“好像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这可不一定哦。”
    毛晓琴乐呵呵的说道：“有些愿望指不定要爸爸妈妈的帮助，才能实现的呢。”
    毛晓琴暗示的是，得到父母祝福的恋爱才能走向正果，真不愧是编制内的医生，说话委婉而含蓄。
    “那我就说了啊。”
    于是，纯真烂漫的陈着，真的把生日愿望告诉母亲：“我刚才默念的是，希望爸妈能借我两万块钱……”
    毛晓琴原来笑盈盈的脸色，突然一僵。
    “哈哈哈~”
    陈培松没忍住大笑起来，真是活该！儿子能闷声不响的炒股赚这么多钱，还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忽悠呢？
    “妈妈~”
    陈着依然天真的问着毛太后：“这个愿望能实现吗，你刚才说可以帮助我，我才讲出来的。”
    毛晓琴嘴角动了动，有一种掉入坑里的感觉。
    不过两万块不是小数目，不管给不给她都要清楚缘由。
    “你要这个钱做什么？”
    毛晓琴略微严肃的问道。
    “我想注册个公司，一些零零碎碎的地方需要用钱。”
    陈着吃着甜到发腻蛋糕，回答着两万块的用途。
    生日过后就成年了，那时注册公司、请员工吃饭、制作名片、还有撰写合同，这些都需要花钱。
    在当前不动股票的情况下，终于还是走到“啃老”这一步了。
    不过在毛晓琴看来，儿子这一步是不是跨得有点大。
    你一个在校大学生，炒股赚钱可以理解，反正就是在电脑上操作一下，程序也没有那么复杂。
    但是公司是那么好开的吗，工商税务就不说了，人情往来、员工关系、盈利亏损……这些都要压在老板的身上。
    你才18岁啊，知道如何应对这些东西吗？
    陈着知道老陈和毛太后长时间在体制内工作，不是那种可以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的父母。
    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会比较讲道理一点。
    就好像当初要用升学宴炒股一样，只要同意以毛晓琴的身份开户，并且随时处于监管之下，他们最终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于是，陈着就把“安居网”和“家教网”理念和初衷告诉他们，并且说道：
    “现在互联网创业不同于以前的那种商业模式，每天都要酩酊大醉来推销产品。”
    “科技公司的核心就是技术和创意，中大这两样东西都不缺，也有一帮志同道合的同学，大家都很想做出一点东西。”
    “哪怕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总之是一段值得纪念的经历。”
    “爸，妈，我不想毕业后只带着几本证书离开学校，大学时间太丰富了，我可以同时多线操作很多东西。”
    ……
    因为经济拮据的原因，陈着这番话讲得可以说是饱含感情，一个不甘于浪费时间、勇于在新时代拼搏的有志青年形象跃然纸上。
    最后，他还说道：“这两万块就算我借的，等我卖掉股票就可以还给伱们了。”
    毛晓琴不说话，看着丈夫。
    家里她确实管着钱，但是遇到这种大事，其实还是陈培松拍板定调子的。
    “先吃饭，菜别凉了。”
    老陈不急不缓的先给老婆儿子盛了汤，这是他早上去办公室之前，特意放在高压锅里炖着的党参黄芪炖鸡汤。
    最近是秋天，多喝这种汤可以让身体嗓子没那么干燥。
    看到陈着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陈培松才开口道：“就像你妈之前说过的那样，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一家三口之间还谈什么借不借的。”
    “再者说，这个钱你也不是拿去玩的。”
    陈培松想了想，没有拖泥带水的给出自己意见，肯定而赞赏的说道：
    “刚才你说的那两个网站，我还真觉得能够方便社会大众，既然这样的话，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支持呢？”
    “毛医生，您的意见？”
    陈培松定了调子，但是转账还需要毛晓琴操作，所以又诙谐的把话题转了回去。
    “你们父子俩都商量好了，现在问我的意见，我一个外姓人说话管用吗？”
    毛晓琴假意嗔怪。
    其实她也明白，就算自己不给，儿子卖掉一点股票自己也能拿出这笔钱，但是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问题，他可能就不愿意和父母商量了。
    这是毛晓琴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还不如答应下来。
    于是，这餐生日午饭在陈着“得偿所愿”的情绪下享用完毕，他下午两点还有课，于是匆匆忙忙又下楼搭车了。
    等到家里只剩下夫妻两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冷清了不少。
    毛晓琴坐在餐桌上，看着陈着吃剩下的蛋糕，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创业会不会遇到很大困难，我总觉得七上八下的。”
    陈培松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忧，不过他还得安慰妻子：“失败了也不打紧，总归也是一段宝贵的经历，而且儿子现在挺成熟的，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哪里看出来成熟的？”
    毛晓琴哼了一声说道：“在学校衣服都洗不干净，每次回家我都要重新手搓。”
    “我说的不是生活方面。”
    陈培松搂着妻子的肩膀，感慨的说道：“刚才陈着许愿的时候，我离得近，听到他说是希望我们身体健康，根本都没提这两万块的事。”
    “噢~”
    毛晓琴突然触动了一下，原来在儿子心里，爸爸妈妈目前还是排第一的。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白了丈夫一眼：“合着是我自己挖坑往里面跳呗。”
    陈培松拍拍自己的肚皮，笑呵呵的不说话。
    毛晓琴顺势把头靠在丈夫的身上，时钟“滴滴答答”的转着，原来冷清的客厅里，慢慢的又温馨起来。
    过了一会儿，快到夫妻俩的上班时间了，陈培松提醒妻子早点把钱打过去。
    “知道啦~”
    毛晓琴没好气的说道：“虽然我什么都明白，但是说实话，我还是希望陈着别创业了。”
    “宁愿他拿着两万块钱，今晚和小宋或者小俞去约会！”
    ······
    （不好意思，今天上午开会到12点，中午码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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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俞弦的礼物是房卡

    第163章 俞弦的礼物是房卡
    “阿嚏，阿嚏！”
    好像被父母嘀咕有感应似的，搭公交的陈着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到了学校以后，下午两节是《产业经济学》和一节《大学英语》。
    产业经济学是一门偏理论的学科，主要研究产业结构、产业组织、产业发展、产业布局和产业政策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
    任课老师朱淑芝是一名副教授，同时兼着省物价局的价格监督员等社会职务。
    朱教授上课时比较善于引导，而且喜欢旁征博引，从经济讲到历史，又从历史讲到政治，最后兜了一圈又回归经济，顺便把当前粤东省经济政策拿出来分析。
    在陈着看来，其实朱老师的某些观点既正确又超前，上这种课一点都不觉得无聊，笔记都做了不少。
    但是到《大学英语》的时候，陈着就开始头疼了。
    在english平均分130左右的岭院经济班，任课老师经常和班级同学全程英文交流，陈着这种90多分的就好像听天书似的。
    而且和前世不同的是，现在的陈着压根没时间背单词提高英语水平，12月份的四级考试，都tm不知道要不要报名参加呢！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陈着心情才好一点，因为自己要和鱼摆摆去过二人世界。
    回到宿舍简单洗个澡换身衣服，离开前只有室友褚元伟回来了，其他人应该都去吃饭了。
    毕竟晚上有迎新晚会，早点吃完去活动中心占座。
    褚元伟是520宿舍最爱学习的那个，陈着平时和他交往也不多，最多就是打个“元伟在看书啊”这种招呼。
    现在也是如此，夕阳垂暮的空旷宿舍里，陈着吹着头发，褚元伟默默低头看书，两人一人一边，彷佛代表着大学里完全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
    陈着吹干头发，出门前对室友说道：“元伟，我出去了。”
    “好的。”
    褚元伟说道，随着“呯”的一声门响，宿舍彻底陷入沉寂。
    褚元伟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点羡慕。
    他知道今天是陈着的生日，室友刻意打扮一下，不知道是找学校里宋时微，还是广美那个只有刘麒鸣见过的漂亮女生。
    但是……
    褚元伟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些都和自己没关系。
    听刘麒鸣说，陈着在学生会的社交能力极强，大概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男生吧。
    ……
    陈着都不知道室友对自己的羡慕，他正赶往东山口的一家西餐店。
    西餐这个玩意，2007年在广州并不算稀罕物，执信中学几乎每个学生都吃过。
    就连俞弦母亲没去世之前，一家三口也偶尔出来换个口味。
    但是在六七线小城市，其实很多人都是没见过的，有些学生是上了大学以后，才真正尝到电视剧里出现的“战斧牛排”。
    陈着对西餐没有太大的喜好，不过俞弦觉得生日要“奢侈”一下，今天就不要吃那种两人都不到80块钱的火锅了，这次说什么都要破百。
    陈着来到这家叫“欢朋”西餐店的门口，俞弦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百褶裙，配着白袜白鞋，露出比陈着命还长的纤细小腿，依然是这种甜美无敌的穿搭。
    不过搞笑的是，她的白色短袖上面印着一行红色的字：
    我男朋友真帅！
    她看到陈着出现了，瓜子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意，泛着眉梢，延绵到嘴角，甜甜蜜蜜的久久不散，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幸福。
    陈着走过去，指着她胸口的这行字说道：“虽然是事实，但你到处炫耀也不太好吧。”
    “鹅鹅鹅……陈主任现在一点都不谦虚了。”
    俞弦格格格的笑着，然后打开手里拎着的牛皮纸袋：“这是情侣装，一会你也要换，我可要拍照的。”
    陈着低头瞅了一眼，果然，纸袋除了一盒小蛋糕，还有一件大号的白色短袖。
    拾起来看一下，发现上面也是一行红色标语：
    我女朋友真美！
    “好家伙。”
    陈着心想和活泼的鱼摆摆在一起，总是能体会到一种青春美少女的浪漫恋爱感。
    “先去吃饭了。”
    陈着牵起俞弦的小手，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座位上。
    今天不是双休，所以位置还是比较多的，餐厅为了追求浪漫，故意把座位灯光调的昏暗一点，音响里放着悠扬婉转的音乐。
    陈着刚要坐下，突然俞弦迈着小碎步从对面走过来，喜滋滋的挤在自己身侧：“陈主任，我们坐一边！”
    恋爱中的女孩子，只要是真心有感情的，基本都比较腻着男朋友。
    逛街要牵手手，吃饭要坐一边，恋爱脑就更别说了，每次约会结束都好像生离死别似的，她们总是会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啊”。
    两人经过筛选和对比，选择了一份128元的双人西冷牛排套餐。
    在上菜的过程中，俞弦让陈着去卫生间换衣服，颇有些期待的说道：“这套情侣装我前几天就买来了，还手洗晒干了一遍。”
    陈着也没有推辞，拿着香喷喷散发着阳光味道的短袖，来到卫生间换装。
    换好走出来的时候，俞弦瞧了瞧，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
    这种顶级美女在身侧，周围有几个男顾客的目光，已经时不时的看过来了。
    不过俞弦的眼里只有陈着，她觉得好笑的是，平时陈着给人的感觉是沉稳又温和，甚至还有一丝严肃。
    现在突然穿上“我女朋友真美”的情侣装，违和中又有点滑稽。
    “干嘛！你再笑我不穿了。”
    陈着觉得有点不自在了，转身想去卫生间脱掉。
    “不要不要，我不笑了~”
    俞弦赶紧把陈着拉回来，顺手把陈着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袋子里：“我带回宿舍洗一下，下次见面给你。”
    “我自己洗就行了。”
    陈着主要觉得麻烦。
    可是俞弦倒是没觉得麻烦，想了想还说道：“我都想把你所有衣服都洗一遍，你很多衣服的领口都是黄黄的，一看就是没有手搓。”
    陈着面色有点古怪：“我妈也经常这样说。”
    “你看！我们漂亮女人的观点就是如此一致。”
    俞弦一拍手，就好像做个决定似的说道：“下次你带几套给我洗了，陈主任干干净净的出去，那样我也有面子。”
    “伱有面子？这是什么逻辑？”
    陈着不太理解的问道。
    “妈妈告诉我的。”
    俞弦却一本正经的告诉陈着：“妈妈说，如果男人的衣服邋遢不整齐，那一定是家里婆娘太懒的原因。”
    陈着似有所悟，鱼摆摆虽然外表性感，穿着也比较青春靓丽，但她骨子里其实是个非常非常传统的女孩。
    “可能和我那个去世丈母娘的教育理念有很大关系。”
    陈着心里想着。
    这时，服务员把牛排套餐端了上来，俞弦也把小蛋糕摆在桌上。
    这个蛋糕比中午的要小一些，陈着正担心18根蜡烛怎么插上去的时候，就看见鱼摆摆只掏出两根蜡烛，一个是“1”的形状，一个是“8”的形状。
    “靠！还有这种蜡烛？”
    陈着瞪大眼睛。
    “是呀！”
    俞弦一边插着蜡烛，一边说道：“不会真有人18岁生日插18根蜡烛吧。”
    “呵呵~”
    陈着悻悻的笑了笑，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毛太后out了。
    等到蜡烛点上，俞弦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先拍自己和陈着的合影，然后拍着蛋糕，又拍着陈着吹蜡烛的瞬间……
    反正就是一通美少女的折腾，陈着以为自己能吃饭的时候，俞弦突然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陈主任，你的生日礼物！”
    俞弦弯着嘴角说道。
    “这是什么？”
    陈着以为情侣装就是生日礼物了，没想到真正的礼物在这里。
    信封上是俞弦绘制的牵手图，大一点的应该是陈着，小一点带着镯子的应该就是鱼摆摆她自己了。
    可能在她心里，那次牵手就是两人确定关系的时刻吧。
    “我说你最近怎么经常抓着我的手观摩呢，原来是为了这一刻啊。”
    陈着茅塞顿开的说道。
    “哼~，你才知道呀！”
    俞弦仰着下巴，傲娇可爱又有点娇憨的傻气。
    陈着拿过信封，本来他以为是明信片一类的东西，结果摸上去却是一张硬硬的卡。
    再抬起头看向俞弦，只见俞美人两只手托着脸蛋，目光有些慵懒和迷离，红唇娇艳欲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正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
    “这是……房卡？！”
    陈着突然反应过来。
    ······
    ()

 第164章 突然想亲嘴了

    第164章 突然想亲嘴了
    女孩子给自己房卡，陈着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心情虽然很激动，不过又觉得这不太像俞弦的风格，于是摸索着信封问道：“那个……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啊，我早就想给你了。”
    俞弦切了一块小牛排，先在胡椒汁里滚了一下，然后放到陈着的盘子里。
    “早就想给我了……”
    陈着心里一动，把信封往自己身边拨弄两下，干笑着说道：“我都没想到你会去开……咳咳……”
    公共场合，“开房”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有什么。”
    没想到鱼摆摆很大胆，不以为然的说道：“带个身份证过去不就可以了吗？几分钟的事情而已。”
    “对对对，对对对。”
    陈着忙不迭的说道，虽然出乎意料，但是既然已经开了，总不能浪费了吧。
    “emmm……你是在哪里开的呀？”
    陈着压低声音问道。
    “就在我们大学城那边啊。”
    俞弦都有些奇怪，陈着说话怎么突然神神秘秘的，就好像小偷一样。
    “大学城啊。”
    陈着觉得郊区那边的酒店都比较一般，第一次这么值得纪念的事情，借钱也得去五星啊。
    于是，陈着决定先看看开了什么酒店，如果档次不够的话，干脆改成市区算了。
    “我去个洗手间哈。”
    陈着不易察觉的顺手把信封揣进兜里，他还没忘记拍了拍俞弦的手背，深情的说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也会对你好的！”
    女孩子愿意把第一次交给自己，怎么都不能辜负的。
    俞弦嫣然一笑，娇嗔道：“快去快回，一会牛排都要冷掉了。”
    “好的！”
    陈着麻利的来到餐厅洗手间，反锁后掏出信封，迫不及待把里面好东西掏出了出来。
    表情突然一愣。
    卡是没错了，但却不是房卡，居然是一张工商的银行卡。
    陈着第一反应就是，现在银行也开连锁酒店了吗？
    搞工装制服的那种情趣玩法？
    后来一拍脑袋，自己在想什么东西呢！
    实际上俞弦一直说的是，带身份证在大学城附近的工商银行开卡，自己以为的是带身份证在大学城附近酒店开房。
    “靠！还好检查了一下，没有闹出更大的乌龙。”
    陈着重新把卡放进信封里，洗了一把脸，像没事人一样的回到座位上。
    吃了几口牛排，点评几句味道，然后才若无其事的问道：“对了！你给我那个信封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你刚才去洗手间没看吗？”
    俞弦有些意外，她还以为陈着会看一下呢。
    “没有没有。”
    陈着摇了摇头，正气凛然的说道：“我没有那种随意翻看别人东西的习惯。”
    “什么别人的东西。”
    俞弦笑着说道：“那就是我给你的啊，一张银行卡而已，密码就是伱的生日。”
    “给我银行卡做什么呀？”
    这一次，陈着是认真的发问。
    鱼摆摆放下刀叉，嘟着小嘴，神情有些惆怅：
    “本来我想的是，如果画展能获奖的话，就用奖金加上一些打工兼职的工资，给你买个新手机的。”
    “可惜第二次被刷掉了嘛，一直看好的新手机也买不起，觉得有些对不起陈主任。”
    “所以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转到同一个账户，卡放在你身上，存折放在我这边。”
    “以后我不断的往卡里存钱，陈主任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
    陈着突然不说话了，任由听不懂的浪漫英文歌曲，在耳边舒缓的萦绕。
    俞弦低头吃了两口意面，可能在她看来，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算不得什么情话。
    后来发现陈着一直盯着自己，她才抬起头，看向这个自己做梦都经常梦见的男生。
    这一刻，好像是花在安静结它的种子，草在悄悄摇它的叶子，世界仿佛陷入一片停滞，两人对视着不说话就很好了。
    半晌后，服务员端过来一盘餐后甜点，才打破了这美妙的瞬间。
    “不怕我乱花吗？”
    陈着故意问道。
    “不怕！”
    俞弦怎么可能介意，她还兴致勃勃的说道：“花得越多，越有赚钱的动力。”
    陈着笑了笑，沉默半晌重新说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也会对你好的。”
    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冲动之下来不及思索。
    现在思索以后，他还是这样说。
    俞弦看到陈着愿意收下，心里特别的满足，她读高中的时候就想过以后要存钱给男朋友买车买房，当时还引起了吴妤的嘲笑。
    没想到自己终于做到了。
    陈着并没有拒绝，一是领了俞弦的心意；
    第二嘛，虽然鱼摆摆让自己取钱花，但是，自己也可以往里面存钱。
    这个生日过得挺幸福的，不过要是银行卡换成房卡就更好了。
    ……
    两人吃完饭以后，又去了电影院。
    这种不是国庆档，也不是春节档的时段其实没什么好看的电影，都是一些什么诡异情杀、家庭伦理、悬疑惊悚的小成本制作，也不符合今天的生日氛围。
    挑来挑去，两人决定去看动画片《美食总动员》。
    虽然陈着的心很红，但是有一说一，抛开政治寓意的话，好莱坞动画片拍得还是挺好看的。
    不过这种动画片都是一家三口带孩子过来的，像陈着和鱼摆摆这种年轻情侣反倒不多。
    坐下来以后，陈着又试着拉了一下座位之间的扶手，发现还是纹丝不动，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破电影院迟早倒闭！”
    俞弦抿嘴笑了一下，其实她也想和陈主任靠近贴贴，不过电影院里这么多人，有这么个东西阻隔一下倒也挺好的，免得陈主任使坏时自己拦不住。
    “陈主任，牵手手。”
    虽然贴不到，但是俞弦仍然要把陈着的手掌拉过去。
    随着电影的推进，当节奏紧张的时候，她会情不自禁扯着陈着的手指；
    当剧情平淡的时候，她也无意识拍着陈着的手心。
    俞弦的百褶裙是及膝的，不过她坐下来的时候，难免会往上皱一点点，陈着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指尖触及的温滑细腻。
    陈着没有忍住，黑暗中，轻轻捏了一下俞弦的大腿。
    俞弦就像林中小鹿受到惊吓一样，马上直起了腰，转头看向陈着。
    陈着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完全没有察觉似的。
    俞弦以为陈着是无意的行为，于是又转向屏幕。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感觉到陈着的那只手，好像有往裙子上面蠕动的趋势。
    俞弦脸蛋“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马上伸手按住，然后“怒视”陈着。
    没想到陈着还像刚才那样，津津有味的看着动画片。
    俞弦哪里顿时明白狗男人这是在假装看电影，气不过用指甲掐了一下lsp的手背。
    “好痛。”
    陈着吃痛的说道。
    “活该！”
    俞弦嘴里说着狠话，但是没过10秒钟，又轻轻揉着刚才掐过的位置。
    陈着也是记吃不记打，很快又想故技重施，没多久手背上又多了一个浅浅的指甲印。
    “不许再作怪了！”
    俞弦咬着下唇，软绵绵没什么威力的警告着。
    陈着也很冤枉，这可是俞弦啊，谁能顶得住。
    就在这种暧昧、温馨又甜蜜的氛围中，电影在8点半左右结束了。
    8点半对于夜生活来说还很早，但是从市区返回广美大学城就要一个小时，从大学城返回中大又得一个小时。
    俞弦心疼陈着回去太晚，于是没有耽搁的去坐公交了。
    反正，还可以相处一个小时。
    公交车上有很多位置，两人坐到了一排。
    俞弦今晚应该是很开心的，她懒散的枕着陈着肩膀，一会掏出手机回着群里的消息，一会又和陈着聊着学校和宿舍里的事情。
    公交车走走停停，窗外的景色也在不断变化着，晚风撩起发丝，在陈着脸上轻轻荡漾。
    莫名其妙的，陈着突然很想亲嘴。
    ······
    （这章写完突然想恋爱了，cp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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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绝配

    第165章 绝配
    下了公交以后，站台离着广美有一小段路程，但是这一路上人太多了。
    许多大学生就蹲站在路边闲聊，甚至还有搬个小马扎坐下来的，这真的是气候决定生活习惯。
    哪怕是南京那种城市，11月份的晚上已经是凉风嗖嗖的了，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热闹的场面，别说那些更北方的城市了。
    “我在这里陪着你等公交。”
    俞弦牵起陈着的手说道。
    所以说恋爱也有麻烦的地方，其实在市区吃完饭，然后两人各回各的学校最是便捷。
    但那肯定不是恋爱的模式，正常的异性朋友之间可能才会这样。
    恋爱模式就是男生先送女生，然后男生再单独回去。
    其实俞弦很心疼陈着，以前还提过要不要先送陈主任回中大……但是话都没说完就被拒绝了。
    开玩笑，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吴妤估计要第一个嘲笑自己。
    “没必要在这里等公交。”
    陈着说道：“时间还赶得上，我送你回宿舍吧。”
    刚刚陈着瞄过了，周围全tm是人，根本没地方下嘴。
    “不用了呀，这样来回走路太累了。”
    俞弦不想让陈着辛苦。
    不过男人在脑袋发热的情况下，其实是不觉得累和疲惫的，可能完事后会觉得大腿有点发酸，甚至开启圣人模式，懊悔早知道就不要勉强了。
    “没关系的，我们就说说话，这里太吵了。”
    陈着轻声说道，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俞虽然依然心疼男朋友，但又确实想和他说会悄悄话，于是想了想说道：“那我一会再送陈主任回来。”
    “哈哈！”
    陈着觉得有些好玩：“我送你，你送我，送来送去无穷尽也~”
    接下来两人手牵着手，在有些男生羡慕的目光中，慢悠悠的走进了美院的大门。
    学校里可能是面积比较大的原因，树木也比较茂盛，相比之下确实要安静不少。
    除了偶尔在犄角旮旯的阴影里，传来一两声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是解扣子的声音。
    两人经过学校人工湖边的时候，只见四周万籁俱静，月亮似硕大的花朵开在空中，夜的香气弥漫在校园里，恍若织成一张柔软的网，覆于万物之上。
    气氛到了！
    陈着突然停下脚步，身后俞弦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想抱抱。”
    陈着说道。
    “这里有人。”
    俞弦目光闪动着，有些害羞，也有些跃跃欲试。
    “那我们再去边上一点。”
    陈着牵着俞弦往树林里走了一些，然后轻轻把鱼摆摆揽在怀里。
    在这无边温柔的夜色中，听着心爱之人的心跳，俞弦满足而幸福的叹了口气。
    “真好呀，陈主任。”
    俞弦呢喃着说道。
    陈着双手搭在俞弦纤细又富有弹性的腰肢上，小幅度的上下安抚着。
    往常呢，两人这样拥抱一会，然后就会恋恋不舍的分开。
    俞弦可能也以为今天是这个流程，对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对所有女孩子来说，拥抱和牵手远比doi带来更多的情绪享受。
    但是今天的陈着明显有些躁动，依偎在男朋友怀里的鱼摆摆，突然感觉到对方心跳有些加速，“咚咚咚”好像小鼓在用力的敲着。
    “陈主任……”
    俞弦抬起头，正好和陈着垂下的目光对视。
    这种眼神在陈着身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充满霸道和侵略性，见不到往日的淡定和平静，就好像是男人最原始的目光。
    鱼摆摆没谈过恋爱，但是执中的生理课还是上过的，而且2007年的女生多少知道一些什么叫“欲火难耐”。
    “陈主任，你不是说说话的嘛……”
    俞弦似乎能感觉到那一刻即将到来，她并不抗拒，她的整个世界都是陈着，但下意识还是有些发慌的。
    “刚才已经说完了。”
    陈着语气依然温和，双手却已经捧起俞弦的脸颊。
    俞弦能够感觉到陈着滚烫的喘息喷洒下来，脸颊和耳畔有些痒，脑袋也昏昏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仰着，腰肢快要折迭成“c”型了。
    不过因为有陈着的手臂揽着，她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在陈着吻上自己的一刹那，鱼摆摆紧张的闭上眼。
    “啵~”
    陈着在俞弦的红唇上啄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哑然失笑：“怎么感觉好像给你打针一样害怕？”
    俞弦不吭声，她也不懂“打针”的寓意，只是把脑袋埋进陈着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她才再次抬起像染了胭脂一样的瓜子脸，本就妩媚的眼尾好像漾着陈年佳酿，看上一眼仿佛就要沉醉其中。
    陈着倒是没有索取法式湿吻，他感觉要一步步来，于是胡扯着帮鱼摆摆平复情绪：“建议你下次别涂这么多口红，免得被我吃到肚子里。”
    “吃进去后果很严重吗？”
    笨蛋美人俞弦化学并不好，她还真不知道吃进去会有什么后果。
    “少吃点没事，吃多了以后铅和汞这些重金属就会累积在身体里。”
    陈着开个玩笑：“等我老了容易中风和半身不遂，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你和其他老头跳广场舞了。”
    “鹅鹅鹅……”
    俞弦被逗得笑起来，夜色中惊起了树丛里好几对“野鸳鸯”。
    看到那些站起来整理衣物的身影，俞弦这下是真的害羞了，拉起陈着就走。
    一路上，陈着没忘记和俞弦絮絮叨叨的普及，其实现在口红质量都很好了，根本不会产生那种“铅汞中毒”的问题。
    俞弦知道陈主任这是让自己以后继续放心大胆的打扮，不要顾忌那么多。
    有些时候女孩子就容易被一个小小的细节感动，尤其是面对本就情深的恋人。
    在宿舍门口，陈着看着俞弦灼灼烈烈的目光，他反而有些疑惑了。
    “怎么……”
    陈着刚要发问。
    突然，俞弦踮起脚尖，嘴唇在陈着脸上快速印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宿舍跑去。
    陈着愣了愣，然后哂然一笑，自顾自的往公交车站走去。
    过了五分钟以后，俞弦才匆匆打来电话：“陈主任，伱到哪里啦，我刚才太紧张忘记要送你去车站了！”
    “没关系。”
    陈着调侃着说道：“带着你的口红印，只觉得步步生风，已经走出学校门口了。”
    今天对于陈着来说，确实算是很圆满的一个生日。
    上了公交以后，陈着还有些兴奋，掏出手机准备和朋友们闲聊打发时间。
    没想到刚点开QQ，一条“滴滴滴”的消息映入眼帘。
    急促闪烁的头像，居然是宋时微的。
    陈着有些纳闷，一般宋时微找自己都是有事，不晓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点开头像后，宋时微的信息是“你和家人过完生日，今晚还回学校吗？”
    陈着看了下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前，9点半左右发的。
    “现在已经在车上了。”
    陈着刚要打出这行信息。
    鬼使神差的，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仔细一想才发现，原来是路程的原因。
    从自己家到学校不堵车最多20分钟，但是从大学城回校要一个小时，于是陈着顿了一下，重新回道：“大概11点左右到学校吧。”
    很快，宋时微就回信息了。
    以她的性格，并不会询问“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这种话，只是简短的说道：“知道了。”
    陈着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感觉好像被查岗一样，还有你还没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陈着把自己的疑问抛过去，“时微”头像再次闪烁，点开一看她回道：“你来我们宿舍一趟，我把生日礼物给你。”
    “啊？”
    陈着完全没想到宋时微也给自己准备了礼物，不过两人如今也算是好朋友吧，送生日礼物也符合常理。
    10点50分左右，陈着下了车来到西苑女生宿舍的楼下。
    不过给宋时微打电话之前，好像脑海里有什么声音在提醒自己似的，陈着突然擦了擦脸上可能存在的口红印。
    “我为什么会懂这些东西？”
    陈着自己也很纳闷，难不成是受到现在那些劣质电视剧的影响？
    联系了宋校花以后，没过多久，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宿舍门口的白炽灯下。
    宋时微应该已经洗完澡上床了，穿着一身长袖长裤的棉质睡衣，柔顺的直发散在后背上。
    秋风乍起，拂动衣摆紧紧贴在身上，显现出一个凹凸有致的轮廓。
    “给你。”
    宋时微把一个钱包交到陈着手上，然后淡淡的说道：“生日快乐。”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这就走了？”
    陈着怔了怔，好像宋校花以前从没送过生日礼物，所以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又低头看了一眼钱包，我滴妈，居然是LV的。
    换成以前工作的时候，这个驴牌钱包就让纪委请自己喝茶。
    “那个……”
    陈着突然在风中叫住宋时微。
    宋时微转头，侧着清冷冷的脸颊，安静等着陈着说话。
    陈着感觉这个礼物自己应该收下，毕竟现在又不是公务员，但是收下来什么都不表示，感觉好像是别人敬了酒，但是自己没有回敬似的。
    “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半晌后，陈着终于憋出这句话。
    “3月1号。”
    宋时微说完，又等了一会，发现陈着没有其他话要说，这才重新走进宿舍楼。
    “3月1号啊。”
    陈着心想这不是双鱼座的嘛，和我天蝎倒是百分百绝配。
    不过，俞弦是7月7日的巨蟹座，和天蝎也是绝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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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这个世界，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第166章 这个世界，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拿着驴牌钱包回到宿舍后，室友们正在热烈讨论晚上的迎新晚会。
    他们应该都去看了，就连最爱学习的褚元伟最后都去了活动中心。
    徐木夸着“国贸班那个主持人其实挺漂亮的”，余豫反而觉得“诗歌朗诵那个保险班的女生更仙一点”，刘麒鸣表示这两个都比不上宋时微，大家一听都觉得没意思。
    本来就是排除宋校花再进行排名的，你把她加进来，那还说个屁啊。
    陈着回来后，他虽然没有看晚会，但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其实这种大学校园里的晚会，就是让活泼又有点姿色的男生女生，有一个彰显自己的公共舞台，也让普通学生炽热的性幻想有一个具象化的落点。
    如果多个两次院系活动，再在校园论坛上宣传一下，这些男生女生慢慢就会成为院里甚至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人物。
    但也仅仅是“小有名气”而已，如果在大学里想成为“风云人物”，要不就是有着俞弦宋时微那种长相身材，就连最爱抬杠的人都挑不出毛病；
    要不就是在某项领域、比如说学习科研和体育竞赛拿奖、或者在学生会里做到副主席主席这样。
    陈着走的是另一条路，成功前默默无名，成功后如雷霆煊赫，大概率会成为中大最靓的那个仔。
    和室友正开心的聊着，结果阿姨和综合事务部的学生过来查房了。
    阿姨是隔三岔五的来查房，主要看看有没有学生晚归或者不归，还有就是禁止使用吹风机、电磁炉和热得快这些大功率电器。
    综合事务部是不定时抽查，中大学生会几个部门里，综合事务部权力最大，基本上什么都能管一点。
    “你好，我是宣调部的。”
    刘麒鸣站起来打个招呼，以为大家都是校学生会的份上，能够攀谈几句。
    没想到综合部的两个干事只是“嗯”了一声，压根就没有多搭理，年轻的面孔故作严肃，仔仔细细的到处巡视一遍。
    大刘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等到他们离开后，刘麒鸣终于忍不住骂道：“操！牛逼啥呀，鼻孔朝天那个吊毛样！”
    可惜背后骂人并没有什么卵用，刘麒鸣眼睛滴溜溜一转，想把陈着拉下水，于是愤愤不平的说道：“老六你看，他瞧不起我们宣调部！”
    陈着不上当，笑呵呵的说道：“你不去装逼打招呼，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如果按照体制内含权量进行对比的话，综合事务部至少是省办公厅这一类，宣调部怎么比得上。
    另外，综合事务部部长还是团委郑炬的爱将，陈着也是认识对方的，怎么可能帮刘麒鸣出气去得罪人家。
    这个世界，归根到底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啊。
    阿姨查完房以后，几个室友依次洗澡休息。
    陈着也开始整理东西了，他左裤兜里是俞弦的工商银行卡，右裤兜里是宋时微的LV钱包。
    左看右看，一时间感觉太多槽点。
    正常来说，应该把银行卡插进钱包里使用，但是真这样做了，又是怎么看怎么怪异，就好像把俞弦和宋时微安排在一个房间里过日子似的。
    还有，就是第一次见到比身上资产加起来还贵的钱包。
    “我缺的是钱包吗？我缺的是钱啊！”
    陈着心里吐槽着，不过很快太后那边就要拨款过来了，经济情况能够得到缓解。
    最后，陈着先把俞弦的工商银行卡收在柜子里，他怎么可能舍得用鱼摆摆攒的钱呢。
    至于LV的话，想了想也放了进去，自己现在还不配用这种奢侈品。
    ……
    晚上睡前的时候，陈着给父亲发了条信息。
    老陈虽然官不大，但是基层事情太琐碎了，而且经常应酬加班，他很少12点前休息。
    果然，没多久陈培松就回信息了，询问儿子找自己什么事。
    “爸，你辖区内应该有财务公司或者律所吧……”
    陈着问道。
    注册公司的手续很多，要核准名称、要办理营业执照、要到银行开户、要去税务部门备案……
    陈着要是自己跑的话，估计得跑上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种财务公司的业务范畴就有帮忙注册新公司这一条。
    他们经办的多了，和税务银行工商这些也比较熟悉，逢年过节再一起吃顿饭，送送礼什么的，手续上基本不会被为难。
    律所的话，那是为了到时和员工签订一些有法律效应的合同。
    “有的。你要认识吗？”
    陈培松回信息问道。
    老陈虽然只是个基层街道办副主任，听起来好像不太入流，就好像负责街道卫生这种工作。
    可能一辈子不可能像陈着当年那样，进出省府大院，人脉都是一些“这个处那个处的处长”。
    但是呢，陈着手中的权力比较虚，实话虽然难听但却比较真实，陈着说话最管用的时候，反而是他在村镇里挂职负责某块具体事务的时候。
    陈培松这个面子就非常实在了，街道办副主任可不仅仅是负责街道卫生，杂七杂八的几乎什么都管，就有点像学生会里的那个综合事务部。
    辖区也不止一条街，而是一片区域，在这块一亩三分地上，很少有人愿意和陈培松唱反调。
    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归根到底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啊。
    老陈经验非常丰富，一听陈着询问“财务公司和律所”，基本上就能猜到儿子的用意。
    不过这事不算违法违规，陈着只要按正常标准付费就可以了，于是他让陈着“中午来单位吃饭”。
    陈着倒是希望尽量早一点，表示“我上午可以请假过去”。
    五分钟后，老陈慢悠悠的发来一条信息：
    你妈本来就不乐意你折腾开公司，要是知道伱不上课请假，你可能就被骂几句，我至少两个月都没零用钱了。
    “没钱的男人真是惨。”
    陈着叹了口气，只能第二天老老实实上完课，中午搭车来到陈培松的单位。
    老陈所在街道在麓湖路这边，算是市区较为中心的位置了。
    这种区域的街道是不会缺钱的，但是他们的办公室比较老旧，陈着读小学时，外观墙体破成什么样子，现在依然那么破。
    根本不敢装修的好看一点，免得引起群众不满。
    陈培松挺着圆滚滚的肚皮，负手站在门口。
    门卫有些奇怪，以为陈主任在这里等领导，没想到最后跑过来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少年。
    看到了自家儿子，陈培松才微微一笑：“没有吃饭吧。”
    “没有。”
    陈着摇摇头：“下课我就赶过来了。”
    “走，去食堂吃饭！”
    陈培松领着陈着走向食堂，偶尔有一些同事路过，老陈都会笑呵呵的说道：“我儿子。”
    陈着初中时经常过来蹭饭，有些叔叔阿姨都认识陈着，惊讶着说道：“陈着都这么大了啊，活生生一枚大帅哥呀，不过感觉像毛医生多一点。”
    有些刚进单位的员工，也客气友好的向陈着点头示意。
    反正在这么一小块地方，陈着短暂享受到“二代”的感觉了，只不过这个二代有点low，有点供销社大队书记儿子的感觉。
    陈着要是没有宏大理想，一辈子衣食无忧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如果想突破阶层桎梏，他还得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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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新公司，给爷冲！

    第167章 新公司，给爷冲！
    街道办虽然是“破破烂烂”的，但是食堂伙食很不错，有点“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意思。
    其实这也已经算是“注重民意”了，西部和北部有些地方财政穷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但是食堂盖的比五角大楼还豪华。
    吃完饭以后，回到办公室的陈培松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一个拎着小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看就很会来事的那种中年人过来。
    “附近财务公司的老板，他叫娄志远。”
    陈培松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对陈着说道。
    “领导你好，叫我过来有什么指示？”
    娄志远进了办公室，余光瞄了一眼陈着，然后点头哈腰的和陈培松打招呼。
    “娄总你好……”
    陈培松也不介绍陈着的身份，只是说给他们公司介绍一单小业务。
    不过娄志远这种到处跑业务的人，哪里看不出来陈培松和陈着五官上的相似之处，只是人家不说，自己也不能捅破。
    “陈培松看着清正廉洁，当官名声也好听，原来都是装的，为了亲儿子还是会以权谋私。”
    娄志远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惯不惯了——
    老子当官，儿子在辖区内开公司，然后老子介绍一些工程过去，一年轻轻松松赚个百八十万。
    不过娄志远心里是高兴的，这种事领导既然需要自己当个白手套，那么他们吃肉，自己也能跟着喝点汤。
    只不过娄志远疑惑的是，陈培松这儿子也太年轻了吧，接了工程自己能把握住吗？
    “老板，要不要去我那边坐一坐？”
    娄志远笑着邀请陈着：“有些东西还需要详谈一下。”
    “好。”
    陈着也要把公司经营的业务范围，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娄志远。
    离开街道办公室的时候，娄志远特意对陈培松保证：“领导请放心，我这人嘴巴严实，办事也请您放心。”
    陈着扭头看了一眼，他多少能猜到娄志远的心中所想。
    不过，这多少也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
    娄志远的财务公司面积不大，前面坐着一些会计人员，他们负责一些代账做账的业务，后面就是娄志远的独立小办公室。
    娄志远正打算泡茶，不过被陈着拦住了：“娄总，先谈正事吧，我一会还要回学校上课。”
    “上课？”
    娄志远愣了愣，他以为陈着是在家混吃等死的无用之人。
    “对。”
    陈着说道：“我在中大读大一，昨天刚刚法律意义上的成年，最近在学校里和几个同学搞了一些小项目，打算成立个公司运营一下，赚了亏了都当成一种经历。”
    “只是这样吗？”
    娄志远感觉到自己有些想偏了，于是打开电脑问道：“你打算成立什么样的公司？”
    “计算机网络技术开发、技术推广、技术转让、技术咨询、技术服务、还有系统服务和数据处理。”
    这些业务范围是陈着早就记录在手机里的，娄志远听完就知道自己完全误解了。
    如果真要想借用家里关系做生意的话，那就应该是工程、绿化、煤气、消防这一类的业务，那样才有操作空间。
    “公司打算叫什么名字？”
    娄志远正色问道，虽然有些遗憾不是灰色地带，但也完全不敢怠慢，人家老子还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呢。
    注册公司的格式都是固定的，行政区+字号+行业特点+组织形式。
    娄志远估计应该是“广州XX科技有限公司”，他也有些感兴趣，眼前这个大一学生到底会用什么样的字号。
    “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陈着轻声说出，平静的语气中，仿佛夹杂着一些超脱这个年纪的感慨。
    “溯回？”
    娄志远第一次听到这种字号，不能说古怪，但是总感觉有些耐人寻味，还有些神神叨叨的宿命感。
    “方便问一下，这是有什么深刻含义吗？”
    娄志远好奇的打听道，不过又担心惹得别人不快，还特意笑着加上一句：“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就是觉得这个词有些特殊。”
    “你知道诗经里的《蒹葭》吗？”
    陈着大概并不介意，反问着娄志远。
    “我高中都没有毕业。”
    娄志远有些尴尬：“我老婆是做会计业务的，我只负责跑腿。”
    陈着也不以为意，淡声说道：“《蒹葭》里有这样一句话，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娄志远依然听不懂。
    陈着就继续解释道：“意思就是说片片芦苇之中，我怀念的那个心上人就站在对岸河边，我想逆流而上去追寻她，尽管道路险阻又漫长，但我依然不会放弃。”
    “所以说，这是为了找回某个女孩？”
    娄志远没想到陈培松儿子还是个情种，不过他这个年纪好像也正常。
    陈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为什么不能是找回某段时光呢？”
    “可是……”
    娄志远还想再问什么。
    陈着已经没有说话的兴趣了，他把身份证递给对方，收敛笑容问道：“多久能够走完所有流程？”
    娄志远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翻脸如此之快，情绪掌控的就好像演技出色的影帝，他“咕噜”一声吞咽下口水，接过身份证瞄了下名字：
    陈着。
    “如果有办公地址的话，大概三天就可以了。”
    娄志远打算加紧办理这件事，主要原因自然是街道办副主任陈培松，不过这个让自己看不透的大学生也占了一部分。
    陈着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前期应该都在学校里做事，在外面没有办公点，不过你们应该能够解决注册地址这个问题的吧。”
    “小事！”
    娄志远经常遇到这种问题，他说道：“就是要付房租而已，但是非常便宜，每个月只要100多块钱就能搞定。”
    陈着不用想也知道，这么便宜的房租，要不就是像废墟一样的遗弃办公楼，要不就是阴暗角落里的档口一角。
    肯定是不能办公的，但是可以当成公司的注册地址，很多皮包公司和诈骗公司都会利用这个漏洞。
    毕竟，等到以后赚钱租买cBD大厦的时候，办公地址是可以变更的。
    “房租没有问题，但是别在越秀，其他区都可以。”
    陈着提出一个要求，因为老陈的街道就在越秀区，本着亲属回避原则，陈着不想有什么瓜葛。
    要是换了别人，娄志远都不想答应，因为他的主要关系就在越秀。
    但是领导的亲属嘛，这点要求简直就是没有要求。
    “大概一周左右就可以了。”
    娄志远拿着陈着身份证说道：“但是证件也要留在我这里，陈总你放心不？”
    毕竟很快就要当法人，那就是名副其实的“陈总”了，娄志远邀功似的先叫了出来。
    “你拿着吧！”
    陈着站起来说道，但凡娄志远还想在麓湖街道混下去，那就不能得罪这一带最基层的土鳖官二代。
    差不多都敲定了以后，陈着打算回学校，不过离开前，他又向娄志远打听附近有没有制作和印刷名片的公司。
    娄志远以为陈着要印名片，心想到底还是年轻人啊，虽然看上去沉着稳重，但还是忍不住会和同学炫耀自己开公司这件事吧。
    “附近就有，我带你过去！”
    娄志远热情的带着陈着走向印刷店。
    虽然眼前搂不到好处，但是简短的交谈后，娄志远觉得陈着这个年轻人有些不简单，再说人家老子还管着这一亩三分地呢，娄志远只会尽力的结交。
    印刷店就在附近，娄志远估计和店主很熟悉。
    另外他也想趁机表现自己，进门就嚷嚷道：“老朱，我朋友要印名片，伱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啊，做好了昨晚打牌的钱你就不用还了。”
    “你这朋友是你亲爹吗？”
    店主也是个中年人，他都没想到那么计较的娄志远，居然肯不要赌债。
    “去你妈的！”
    娄志远踢了一脚印刷店的店主。
    接下来，陈着就把自己要求讲出来：
    曾堃，头衔是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但是下面要有一行小字备注：中山大学数学与计算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省计算机协会个人理事。
    “居然不是印给自己的。”
    娄志远颇觉意外，不过看着曾堃这些这些社会头衔，他有些心惊胆颤的头晕。
    就像陈着之前说过的那样，哪怕曾堃在学校里不受待见，混得并不如意，但是拿出来放到社会层面上，绝对能够唬住不知情的外行人。
    至于名片的反面，就是公司的logo还有业务介绍。
    “logo就是溯回两个首字母的大写，不过要有点3D科技感，还有一种元宇宙的神秘感，最好再带着点盛气凌人的霸气……”
    陈着说了好一会，发现印刷店老板和娄志远好像都没明白，索性拿过一张纸和笔在上面画下了自己的构思。
    “这可以啊！”
    印刷店老板还是有点专业的，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个logo正如陈着描述的那样，确实有科技感和神秘感。
    尽管那种盛气凌人的霸气暂时还没有感受到。
    “那当然了！”
    陈着也有些得意，自从打算创业以来，公司名字和logo自己就一直在琢磨和思考了。
    “名片的材质要好一点。”
    陈着特意叮嘱道：“不要那种薄薄的就好像a4纸一样，最好摸起来能有点厚度的。”
    “那成本就要高不少哦。”
    印刷店的店主好心提醒。
    “你他妈废什么话啊。”
    娄志远在旁边嘟哝道：“不会欠你的钱的，你先做好事情就行了！”
    有娄志远这个牌友打包票，店主连押金都没要，表示三天以后可能过来拿名片了。
    搞定了这些事情以后，陈着返回学校上课。
    娄志远效率还是比较迅速的，刚过了五天他就打电话过来，表明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妥了。
    陈着心里一喜，从现在开始，自己所做的事情终于不再是草台班子了。
    下面开始就是一句话，给爷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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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父子的谈话

    第168章 父子的谈话
    陈着返回娄志远的公司，果然看到了带着钢印的“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
    陈着拿起来满意的左看右看，然后问道：“娄总，手续费和服务费一共多少？”
    2007年注册公司的所有手续，包括营业执照、注册登记、刻章（公章法人章）……这些都是需要向政府部门交钱的。
    服务费就是财务公司代办的费用。
    好在毛太后的两万块已经拨过来了，重生后的陈着终于有种“狗大户”的感觉了。
    “一点钱而已，就当和陈总交个朋友了。”
    娄志远诚恳的说道。
    “一共多少？”
    陈着又问了一遍，语气稍微有一点不同。
    “哎~”
    娄志远叹了口气，他是真想借机和陈着攀上关系，可惜目前自己所展示的能量，人家压根看不上。
    所以，娄志远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手续费一共1765。至于代办服务费的话，陈总要是给我一个面子，那就算了，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再一起给吧。”
    这句话还是挺中听的，没有傻乎乎说“交个朋友”那种江湖气很重的话。
    不过陈着还是拒绝了娄志远的好意，他也很坦率的说道：“一码归一码，老头子虽然官不大，但他很注重自己的名声。”
    话都讲到这个地步了，娄志远如果再多说什么，那就是耽误陈培松当一个廉洁的好官了，只能不情不愿收下300块的服务费。
    名片那边也印好了，陈着顺便过去把两盒摸起来很有质感的名片带走。
    陈着离开后，印刷店老板忍不住问着娄志远：“这人是谁啊，瞧瞧你那副谄媚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把闺女嫁给人家一样。”
    “你说的什么狗屁话，我闺女才上初中！”
    娄志远瞪了一眼印刷店老板，对方可能也意识到口不择言说错话了，正要道歉的时候。
    就听见娄志远惋惜的说道：“但凡是高中的话，没准还真可以试试，这小子也就上大一，年龄正合适。”
    “我……”
    印刷店老板目瞪口呆。
    ……
    拿到了公司合法证件以后，陈着又来到陈培松介绍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付费拟定了关于曾堃的劳动合同。
    团队里的其他人都是在校大学生，郑炬又是团委的在编老师，反而不适合签订劳动合同。
    尽管曾堃也是在编，但他身份不一样，可以自主接受外面公司的聘请；
    郑炬则是专职的高校行政人员，言行受到《事业单位人员管理条例》的制约，除非得到团委领导的层层审批，否则贸然签合同是害了他。
    哪怕最后审批过了，他也不能像曾堃一样聘为企业经理，最多当个顾问一类的角色。
    这些事都搞完以后，陈着又来到自家老子的办公室。
    陈培松斯条慢理的看了看营业执照和劳动合同，法人代表那一栏“陈着”的名字，恍惚间老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就开公司了？”
    要说陈培松真觉得儿子有出息了？
    那倒也并没有！
    父母都是这样的，如果陈着此时获得国家一级奖学金，又或者托福雅思高分通过，拿到了国外名校的offer，陈培松大概才是真正的欣慰。
    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孩子学习好”才是值得夸耀的优点。
    陈着以前有这个特质，如果有可能的话，老陈还是希望能够保持下去。
    现在开公司的门槛太低了，鸽子飞过拉泡屎，落下来都能砸到一个XX经理。
    “创业这方面，我的态度虽然比你妈要开明很多。”
    陈培松语重心长的说道：“但也只是希望你能多一点见识和经历，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陈培松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其实你准备炒股的时候，我就想着失败了对人生是件好事，以后你对不懂的地方，就会怀着一颗敬畏之心。”
    “谁曾想……”
    老陈苦笑一声：“你运气那么好选到一支强势股票。”
    “指不定我运气依然很好，创业也能成功呢。”
    陈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实际上，陈着对创业前景是乐观的，但也深知道路是曲折的，一个不小心翻车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陈培松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希望如此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和你妈就早点内退了，到处下下棋旅旅游，享享儿子的福。”
    可能在基层见惯了人间的悲喜剧，老陈看待“金钱和权势”的问题上，颇有一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豁达。
    “这和别人父母的理想不一样啊。”
    陈着笑着说道：“别人都是希望早点带孙子抱孙女，伱和我妈就想着出去旅游。”
    “随缘随缘，再说我都不知道你和川渝那个女同学，现在相处的怎么样了？”
    老陈也想知道陈着现在的感情状况。
    对于这个问题，陈着倒是没有避讳，坦荡的说道：“我和俞弦确定恋爱关系了。”
    “是吗？”
    陈培松有些惊讶，他原来以为陈着可能沉默不言，或者转移话题，没想到儿子会大大方方的承认。
    既然这样的话，陈培松站在一名父亲的角度，自然而然开始打听俞弦的家庭情况。
    由于确定恋爱关系的原因，老陈这次询问的比较仔细，陈着也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包括高中时在便利店曾经见过俞弦的父亲。
    “外地人、亲妈去世、后妈霸道、父亲懦弱，家里还有一个奶奶……”
    老陈把这些标签在脑海里串了一下，心想这个家庭条件可真是一般。
    除了长得很漂亮以外，目前看来几乎没有什么太多优势。
    自己倒是没那么看重这些外在的东西，但是老婆那边就未必了，而且因为俞弦是艺术生的原因，她本身就更倾向宋作民家的闺女。
    要是知道俞弦家里的实际情况，毛医生很可能会产生反对的念头。
    “你和俞弦确定关系的事情，暂时别和你妈讲。”
    陈培松特意说道：“她这人本身就容易多想焦虑，你们先好好相处着，切记要互相包容和理解……”
    陈着自然也知道原因，自己这么辛苦创业，有个原因就是要快速提高在家里的话语权。
    当然仕途也可以，但是仕途要慢上不少，所以只能作为备选。
    陈培松传授了不少“夫妻相处之道”，虽然陈着和俞弦现在只是情侣，但是这些人生经验听听总是没错的。
    等到讲得口干舌燥了，老陈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着儿子说道：“你平时虽然也很有耐心，但今天耐心特别的足，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陈着没想到老父亲这么懂自己，于是也没有隐瞒：“你这边应该能接触到电视台或者报刊的记者吧，能不能给我牵个线搭个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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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你妈！

    第169章 你妈！
    “你要找记者做什么？”
    陈培松问道，他是街道办的副主任，手里肯定有媒体的联系方式，只是不知道陈着目的。
    “我想花钱搞一篇关于我的小采访，在《羊城晚报》或者《南方日报》上发表一下。”
    陈着搓搓手说道。
    “小采访？”
    就算陈着是自己儿子，陈培松都忍不住想调侃几句了。
    “你刚刚注册好新公司，一点影响力都没有发挥，就想着登报？”
    陈培松皱眉说道：“这是不是有点像寸功未立的士兵，直接想当将军呢？”
    “emmm……”
    陈着想了想，反问起了老陈：“我要是已经产生影响力了，又何必花钱呢？”
    陈培松突然愣了一下。
    也对，陈着说的是花钱登一篇采访，并不是凭真本事让别人主动采访自己。
    现在的一些电视台报刊等媒体，有些版面是可以花钱买来的。
    就拿报纸来举例：
    一份报纸最显眼的位置叫“报头”，这种地方给多少钱都不可能买到的。
    因为这里需要刊登国内政策或者领导人的指示发言，社会主义旗帜下的媒体喉舌，首先一条就要保证政治正确。
    其他稍次一点的位置叫“报眼”。
    “报眼”的话，可以刊登一些社会新闻或者国际实事，也可以报道一些娱乐明星的绯闻，以此来吸引读者的眼球。
    除了“报头”和“报眼”，其他版面可以根据阅读人群的喜好，刊登各种稿件。
    针对家庭主妇的，就有了《厨房小妙招》专栏；
    针对初高中生的，就有了《我爱写作文》专栏；
    针对军事迷的，就有《今日海峡》这种让人觉得祖国很快就要统一的专栏；
    还有什么两性关系、夫妻婚姻、家庭伦理、连载小说……这些诸如此类的栏目。
    这些专栏又占了大部分版面，一份报纸剩下的都是一些边边角角的位置。
    这些位置是可以卖的，而且因为浏览量太少的原因，价格倒是不贵。
    比如说，夹缝就是留给那些身份证遗失的粗心市民，让他们进行登报申明。
    2007年登报挂失身份证件很便宜，50-70块钱左右就可以了。
    当然陈着肯定不要夹缝，而是在其他稍大一点的版面，花钱刊登一篇关于自己的采访。
    篇幅很短，800到1000字左右就可以了。
    “爸，这次创业我想换一种模式，产品不再是公司的核心竞争力，让我这个人慢慢成为公司里最有价值的东西。”
    陈着也和父亲坦诚自己的动机：“那样的话，公司生产什么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而是这个东西只要是我生产的，那就一定会引起轰动。”
    “这是什么逻辑？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老陈虽然看人很透彻，但是他根本没有经历过“流量、炒作、营销”的商业时代，所以很难理解这套模式。
    第一反应就是这样胡搞下去，创业绝对会夭折。
    其实陈着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反正雷军是成功了。
    罗永浩做得也不错。
    这套营销模式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有魅力的创始人+一个有故事的产品+一群有情怀的创业团队”。
    没有故事和情怀也不打紧，总之可以编出来的，但是创始人一定要有个人魅力。
    不过这种创业模式，需要创始人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甚至起步之初就不能平静，一定要搞出点动静出来。
    就像登报这个行为，别人又不知道是超能力的缘故，他们只会震惊“卧槽！溯回信息科技的创始人，中大学生陈着居然登报了！”。
    实际上，归根究底也只是广告宣传。
    因此面对父亲的疑惑和质疑，陈着耸耸肩膀说道：“我想试一试，夭折了也不打紧，如果一年半后以后不能见效的话，那我就收心考研了。”
    所以说年轻就是好，试错成本实在太低了。
    一年半后哪怕失败了，陈着也才大二刚结束而已，一点都不耽误人生的其他选择。
    就好像贾斯丁比伯，经历了爆红、作死、低谷沉寂、重返巅峰……回过头再看看，他才25岁。
    陈培松听到儿子表示一半年以后不见效就准备考研，顿时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按照自己的人生经验来判断，陈培松觉得这种创业不可能成功。
    不过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父母一样，他们总希望孩子在年轻时把人生所有的亏都吃光，那样等到孩子长大了，就再也不会吃亏了。
    陈培松也是这个心态，他很希望陈着在大学时多经历一些社会的毒打，甚至在得到陈着这份保证以后，老陈甚至觉得应该全力支持一下儿子。
    轰轰烈烈的努力后，即便最后失败了，也不会留有遗憾。
    所以，老陈思索一会说道：“电视台就算了，他们门槛太高，你的咖位太小，找关系也登不上去的。”
    “《羊城晚报》的话，寻常关系未必会用心帮忙，倒是有个熟人真能给你一些指导。”
    陈培松揉着双下巴，目光看着天花板说道。
    “谁啊？”
    陈着不由得很纳闷，难道是家里的哪个亲戚？
    “以前我在劳动局监察大队上班的时候，有个叫邓光荣的伯伯你还记得吗？”
    陈培松问道。
    老陈也不是开始就在街道上班，年轻时他也曾经在其他单位任职，不过在监察大队的时候，陈着只有五六岁都没上小学。
    “就是那个上过战场，总喜欢露出手臂枪伤的那个老头吗？”
    陈着认真回忆一下问道。
    “什么老头啊。”
    陈培松摆摆手说道：“邓队只是头发白了而已，人家可是标准的帅哥，而且也就比我大个不到十岁。”
    陈着已经想不起来邓光荣的外貌了，询问着重点：“邓伯伯在报社里上班？”
    “没有。”
    陈培松微微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戚戚之色：“邓队前几年因病去世了，但他有个女儿叫邓栀，你能不能想起来？”
    “邓栀？”
    重生后的陈着也完全没有印象了。
    看到陈着一脸疑惑的神情，陈培松笑着提醒道：“你小时候整天跟在邓栀后面叫‘栀栀姐’，还说长大以后要娶人家，现在记得了吗？”
    这样一说，陈着脑海里终于有了一点点模糊的记忆。
    不过记忆中邓栀好像比自己大挺多的，自己没读小学，她都已经读初中了。
    “邓栀在《羊城晚报》上班？”
    陈着终于反应过来。
    “对！”
    陈培松说道：“去年还来我们街道采访来着，年纪轻轻的很有能力，不到26岁就是一栏节目的副总编辑了。”
    “那确实挺厉害的。”
    陈着也由衷的点了点头。
    《羊城晚报》是省内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创建于1957年，可能在其他地区没什么影响力，但是在粤东本地很受欢迎。
    论起渊源的话，这也确实算是个熟人，于是陈着说道：“你把邓栀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和她谈吧。”
    在老陈低头翻着通讯录的时候，陈着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突然想起“长大以后要娶人家”那种稚子之话，好奇的问道：
    “爸，邓栀姐现在长得很漂亮吗？”
    “嗯，还可以。”
    老陈想了想还真的评价道：“在见到俞弦和小宋之前，我一直都觉得小邓是伱们这一代人里面最漂亮的女孩。”
    在陈培松眼里，虽然陈着和邓栀相差个7、8岁，不过还是属于一代人。
    另外陈着也听明白了，邓栀虽然比不上俞弦和宋时微，但也差不多属于天花板的颜值了。
    “评价还真挺高的。”
    陈着有些吃惊，不过兴趣不是很大，毕竟已经被“cos”和“sweet”拉高了眼界。
    他反而抓着老陈刚才话语里的一个漏洞，刨根问底的问道：
    “爸，你为什么只说我们这一代人？难道在你们那一代，还有比邓栀俞弦宋时微更漂亮的女性？”
    “当然。”
    陈培松不假思索的回道。
    “谁啊？”
    陈着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想看看到底谁在父亲心里这么完美。
    陈培松瞟了一眼儿子，淡淡的说道：“你妈。”
    ······
    ()

 第170章 2万块也经不住花

    第170章 2万块也经不住花
    无意中吃了中年夫妻的恩爱狗粮，陈着略有不适。
    拿到了邓栀的联系方式后，陈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回学校上课。
    下午前两节是高等数学，高数有这样一个特点，就是你数学基础还可以的话，那么勉强能够跟得上教授的思维。
    但是，如果你无意中低头抠了一下手指甲，或者弯腰捡个笔帽，要不就是回个信息……
    总之就是很短暂的一个动作，然后再抬起头，突然就发现听不懂了，有一种教授在讲天书的感觉。
    所以陈着也不敢懈怠，一直等到两节高数结束，下面是经济方面的专业课，趁着课间陈着才给邓栀打了电话。
    响了一会儿以后，手机接通了。
    不过对面好像很吵，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在讨论、甚至在吵架，给人一种《编辑部的故事》情景剧的既视感。
    “喂？”
    一个女声响起，急促而简短，好像多说一个字都在浪费时间。
    “你好……”
    陈着正思索着以什么方式开口打招呼，结果就犹豫了这半秒的时间，邓栀可能觉得陈着有点啰嗦，径直询问：“投稿还是爆料？”
    “算投稿，但这应该是一篇文字软广。”
    陈着赶紧说道。
    “软广”也是广告的一种，它和硬广的区别在于并不直接介绍商品，而是在案例分析或者故事情节中植入品牌广告，商业味道淡，可信度高。
    “广告加QQ聊吧。”
    邓栀报了一串QQ号码后，居然立刻挂断了电话。
    “态度这么吊嘛……”
    陈着心想也就是2007年，报刊和电视台这类传统媒体还是有点地位。
    但是最多不到十年，他们就要被互联网自媒体狠狠冲击，2024年的时候几乎都没人看报纸了，除了部分政府单位需要订购一些充充门面。
    不过现在还是形势别人强，陈着搜索了邓栀的QQ，她的QQ昵称就叫“栀栀”。
    添加好友以后，邓栀同意的很快，不过都没有给陈着介绍自己的机会，她就直接甩过来一张图片。
    陈着凑近手机看了看：
    《羊城晚报》文字信息广告价格
    1、主标题每行400元（限10个字以内）
    2、副标题每行200元（限10个字以内）
    3、内文每字5元（限1000字以内），图片每张300元（限20cm）
    4、a版不做文字广告，B版加收15%，c版无需加收费用。
    这里面“aBc”应该是报纸的版面位置，a版明显最好，c版最差。
    陈着稍微估算一下，如果发在B版的话，这篇采访800字+主标题的话，那就5000块钱了。
    注册公司和、名片、拟定合同就花了差不多2500块了。
    还有曾堃教授的工资，陈着不打算在这方面小气，为了彻底拉拢曾堃，让他当个“校奸”为我所用，陈着准备以10000/月的工资聘请。
    这样一算已经干掉18000。
    剩下来的2500块钱，再请团队所有人吃顿大餐，两万块正好花完，一滴都不剩。
    前两天还属于“狗大户”，很快就要回归到“贫民穷逼”的队伍里，陈着这个时候有点体会到创业时那种把“一分钱掰成两半”的感觉了。
    “滴滴滴~”
    这时，QQ又响了起来，栀栀发来了一个“？”。
    她可能是觉得对方磨叽这么久，没有回复是怎么个事，如果不谈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陈着一边上着专业课，一边偷偷的打字回复。
    沉着：栀栀姐，我是陈着。
    栀栀：陈着是谁？
    陈着有点懵，只能重新介绍自己身份。
    沉着：我爸是麓湖街道的陈培松，小时候在劳动监察大队的时候，邓光荣伯伯也还抱过我。
    这次邓栀没有秒回，她大概明白刚才是误解陈着身份了，隔了一分钟以后才回复。
    栀栀：陈着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谈业务的。陈叔叔刚才还打电话和我提了一下，我这边事情太多就给记岔了。
    沉着：没事的，毕竟很久都没联系了，这次我主要想发一篇关于自己的采访文案。
    栀栀：没有问题，你先拟定个大概文稿，到时传给我修改一下。
    沉着：好的，谢谢栀栀姐。
    栀栀：不客气。
    接下来双方都没有再说话，并不存在邓栀询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很久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这些片段。
    现在这个模样，才是两个十几年都没见面，偶尔有了联系后的正常反应。
    其实要不是陈着重生后打算创业的原因，如果他还走以前“考公”的老路，大概率会彻底忘记邓栀。
    晚上回到宿舍，陈着打开从宋时微那边借来的新笔记本，在上面拟着采访思路。
    这就相当于一篇800字作文，要在约定的篇幅之内，介绍自己的学校、身份、公司名称，还有目前正在进行的两项业务，以及大学时创业的意义。
    说实在比较难写，尤其是“意义”那里，稍微发挥一下很容易就超过字数了。
    “这要是真写作文就好了。”
    陈着忧伤的想着，因为作文随便超字数，但是这里多一个标点符号就要5块钱。
    也多亏陈着是体制内出身，缩缩减减最终还是以820个字完成了这篇采访。
    “超了100块钱，明天早上少吃一个包子。”
    陈着在心里开个玩笑，然后加上“中大陈着的创业之旅”这个没超过10个字的标题，发给了邓栀。
    等了半个小时，“栀栀”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陈着也很理解，邓栀一看就是大忙人，也许要很久才能看得到。
    第二天上午，陈着在课间的时候约了郑炬来到计算机学院的办公室，特意找到了曾堃。
    曾堃以为他们是过来送项目评审费的。
    毕竟“梦想生活网页比赛”已经结束一周多了，按照正常流程，活动刚结束就应该把费用送过来。
    不过曾堃也知道自己没有做什么，从头到尾好像只是挂个名而已，所以也没有催促。
    那几个拿奖杯的参赛作品，在他看来文案思路很创新，但是网页设计的一般般，还有很大改进空间。
    “曾教授。”
    陈着客气的把一个信封递过去。
    这就是给评审费甚至是红包约定俗成的规矩，用信封包装。
    因为信封是不透明的，其他人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一定的遮掩效果。
    曾堃心里还挺高兴的，突然多了一笔2000块的收入。
    大概婚后的男人就是这样，看得见的工资是给家里的，看不见的奖金评审是留给自己的。
    “好。”
    曾堃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毕竟他这个副教授，除了工资以外就没有其他收入了。
    可是手指接触到信封的那一刻，曾堃突然抬起头看向陈着。
    怎么回事？
    厚度明显不对。
    不是少了，而是多了！难道2000块都是十元的纸币？
    注意到曾堃的神情，陈着笑着没说话，又递过去一张制作精良的名片。
    曾堃不明所以的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姓名头衔，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了。
    ······
    ()

 第171章 “受过情伤的女人”

    第171章 “受过情伤的女人”
    现在时代变了，在市场经济的作用下，教学可不仅仅是把知识传授给学生。
    艺术类的教授先放一边，他们属于小众而高端的圈子，毕竟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才有余力去欣赏艺术。
    只说正常的学科。
    文科的教授稍微“惨”一点，他们把知识变现的手段比较单一，最多就是编编教材、出出书、要不就是到处上上课，骗点课时费。
    理工科就不一样了，越是有名的大教授，变现能力越强。
    生物工程类的，他们要不就是自己有个研究“基因细胞”的公司，要不就是在大型药厂有个顾问的职务；
    机械工程类的，国内垄断重工的国企央企，智库里的专家几乎都是985的教授；
    计算机工程类的，那些拥有课题的大教授们，一种是在外面开个网络公司，让自己的研究生与博士生过去给自己免费打工；
    另一种就是被私企高薪聘用，用人脉与知识为企业创造价值。
    这里就不得不多提一句医学了，中大医学全国排名前十，但也有一些梗广为流传。
    比如说，一个牛逼的医学教授，一生要娶四个老婆。第一任老婆是学校里的同学，第二任老婆是科室小护士，第三任老婆是美艳的医药代表，第四任老婆是自己的学生……
    不过这些都是和曾堃没有关系的，他既没有课题，也很多年没带学生了，更别说任何学术成果。
    除了顶着一个“华南地区最好大学计算学院副教授”的头衔，实际每天上下班都得挤地铁。
    注视着装钱信封和名片，曾堃表情有些发呆。
    说句实话，他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陈着时候，以为这只是郑炬的小跟班——那种舔着团委老师、方便以后入党的学生。
    后来在食堂里交谈的时候，因为陈着表露出对“知青时代”的推崇，每句话仿佛都说到曾堃的心坎了。
    因为对陈着良好的第一印象，再加上2000块的评审费，曾堃才同意当活动的评审。
    现在这个学生又给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自己的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个意思不言而喻，但曾堃做梦不敢想会有一个企业聘请自己，而且上来就给了“总经理”的职务。
    曾堃刚被评为副教授的时候，倒是幻想过有这么一天。
    自己握着无数国家级课题，手底下跟着一帮硕博生，同时兼着上市科技公司顾问这一职。
    事实上十几年碌碌无为的蹉跎，还有职场上刻意针对的打压，曾堃早就变成一个牢骚话不断，对生活麻木的失意中年人。
    为什么怀念那段知青生涯，那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啊。
    幸福感不够才会疯狂怀念以前，厚古薄今。
    幸福感爆棚就会对过去释怀，陈着现在日子过得美滋滋的，身边从来就没有缺过美女，所以一点都不念旧。
    “曾教授。”
    陈着目光平静，但是态度却非常真挚：“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想邀请你担任溯回科技的总经理。公司刚刚成立，正好缺一位深孚众望的领航者，带领我们在时代中乘风破浪。”
    “为什么是我？院里那么多大教授。”
    曾堃目光复杂，就像在路边捡到一块金子，虽然很心动，但是第一反应就是确保这块金子是地里自然长出来的，而不是有人故意丢在这里仙人跳。
    陈着脑海里跳过很多念头，他听出了曾教授语气里的警惕。
    陈着心里就在分析，这个时候说一些听上去得体而虚假的官话，可能只会让曾堃退缩。
    他现在就像一个受过情伤的女人，心中疤痕累累。
    但是从瞬间反应来看，“她”依然渴望爱情。
    这里的“爱情”可不是真的爱情，而是一种社会上的认同还有事业上的成功。
    所以陈着决定减少套路，尽量以真诚为主，毕竟“情伤女人”什么套路都见过了。
    “公司刚刚成立，大教授们不缺资源，估计很难看上我们。”
    陈着实话实说道。
    果然，听了这个直白的回答，曾堃反而面色稍缓，这个理由符合常理。
    但他依然还有疑惑：“那些年轻教授呢？他们精力多又有科研能力，而且资源也没那么多。”
    陈着发现这样对话方式挺管用的，于是继续说道：“年轻教授选择太多了，他们可能只把公司当成跳板，未必能竭尽全力为公司服务。”
    “呵呵～”
    曾堃笑了一下。
    郑炬心里一喜，以为这个笑容就是代表答应下来的意思。
    陈着神情淡然，他觉得未必。
    果然，曾教授脸色突然转冷：“所以你们是觉得我既没资源，又没有未来了，是吗？”
    “靠！”
    郑炬差点想骂出声，难怪你在计院里姥姥不疼婆婆不爱，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其实陈着就是按照“受过情伤女人”来看待曾堃的，听到他质问的语气，也颇有一种“你是不是因为我离过婚又有小孩，所以才觉得我脏”的愤慨。
    女人这么说，但她并不是要拒绝的意思，而是需要一个承诺。
    什么样的承诺，能够让女人安稳下来？
    那就是家。
    所以，就听到陈着回道：“曾教授你想多了，我们挑中你，只是觉得你优秀的品质，能够把公司当成家一样对待。”
    这个回答就像丘比特之箭一样，biu的击中老曾的“芳心”。
    他有时候把自己混得差的原因，归咎于不愿意同流合污。
    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曾堃，陈着又把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曾教授，您考虑一下。如果最后答应的话，就请签了这份合同。”
    “如果您觉得不合适，那这一万块钱我也不要了。”
    陈着笑着说道：“本来这就是打算给您开的工资。”
    说完，陈着就和郑炬是使个眼色，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伱那个信封里居然放了一万？”
    郑炬开始都不知道信封里居然这么多钱。
    一万块啊，顶得上自己两个多月的工资了。
    陈着背景确实很厉害，给曾堃这种教授都开出这种价格。
    尽管郑炬有很稳定的职业规划，但此刻都忍不住有些心动。
    “会答应吗？”
    郑炬有些不放心问道。
    要是不答应，岂不是这一万块打了水漂？
    陈着一点没担心这个问题，反而觉得郑炬这句话很有漫画感。
    会赢吗？
    会赢的。
    “会答应的。”
    陈着说道，他都找不到曾堃拒绝的理由。
    ……
    就像陈着预料的那样，曾堃看着桌上的钱、名片，还有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先不管这个公司的未来如何，但是人家态度至少是诚恳的，也是非常尊重自己的。
    不过失意之人多犹豫，尽管曾堃非常想立刻答应下来，但他总觉得还要思考一个晚上。
    现实里的种种打击，早就让曾堃丧失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和自信决断。
    下班以后，曾堃拎着掉皮磨损严重的黑色公文包，慢慢上了回家的地铁。
    这个点的地铁根本没有位置，不过曾堃也习惯了，他抓住一根吊环，就像沙丁鱼一样被挤在人群中，随着地铁的摇摆，思绪也在晃晃荡荡。
    到站下车以后，曾堃走了几步来到自家楼下。
    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慢慢挺直略有些佝偻的腰杆，还对着玻璃镜面稍稍整理一下仪容。
    尽管在学校里不受待见，但是在家里，老曾有一个贤惠的爱人，还有一个把自己当成骄傲的女儿。
    ······
    ()

 第172章 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第172章 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曾堃打开小两居的防盗门，妻子夏慧兰穿着围裙正在做饭。
    看到丈夫回来后，她先放下手中的锅铲，出去接过公文包，然后把保温杯递了过去。
    保温杯里是卡着丈夫下班时间早早就泡好的茶水，曾堃到家就能喝，不冷不热，除了里面茶叶泡得有点久了，尝起来有点苦涩。
    不过这只是前面苦，很快喉咙里就酵出一种甘甜，曾堃比较喜欢这种先苦后甜的滋味。
    “曾毓敏呢？”
    曾堃放下杯子问道。
    “可能在房间里听歌吧。”
    夏慧兰说道。
    曾堃看了一眼闺女的房间，里面隐隐约约有音乐的声音传出来，不禁问道：“她今天下午没课，在家也没有学习吗？”
    “没有。”
    夏慧兰摇摇头，语气里有点埋怨：“都是你给她灌输什么‘找不到工作没关系，爸爸养你一辈子’，她明年都大四了，不想考研也不想实习。”
    曾堃愣了愣，然后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又不是养不起。”
    看着嘴硬的丈夫，夏慧兰心里叹了口气。
    女儿不知道，亲戚不知道，朋友可能都不知道，但是她这个当妻子的是一清二楚，老曾每个月固定收入只有1万2。
    一家三口吃饱喝足，没有问题。
    但根本不是像女儿想的那样，父亲是个在学校里有课题有奖金的大教授，否则曾毓敏都不用读暨大，随随便便就能读中大；
    也不是像亲戚朋友认为的那样，中大曾教授关系网深厚，人脉很广，有什么小事请他帮忙一定没问题。
    不过因为男人的自尊心，曾堃自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这些误解，他没办法把职场里的真实情况告诉大家。
    亲戚朋友还好，但是自己在女儿心中的伟岸形象可能就破碎了。
    “我去帮你做饭。”
    曾堃不想在家里谈论这些烦躁的事情，换掉鞋子走向厨房。
    没过多久，夫妻俩简单炒了三个小菜，老曾走过去喊闺女吃饭。
    只听“咯吱”一声门响，从房间里走出一个身高166cm左右，面容清丽标致的女生。
    别看曾堃和夏慧兰一个因为工作不顺心满腹牢骚，一个因为操持家务显得衰老一点，但是从骨相上来看，他俩其实都不是丑人，如今优点都遗传到女儿身上了。
    今年21岁的曾毓敏在暨大读大三，好几个男生都在默默追她，不过曾毓敏一个都看不上。
    “爸，你回来啦。”
    曾毓敏开心和父亲打个招呼，眉梢间有一股傲气。
    这种“傲”不带“娇”，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家庭条件不错，本身长得又漂亮，所以附带的一种矜傲神气。
    “敏敏，今天爸爸做了你爱吃的宫保鸡丁。”
    曾堃是老来得女，所以尤其疼爱。
    “谢谢爸爸！”
    曾毓敏挽着曾堃来到餐桌，在学校里不受待见的老曾，笑得皱纹都淡了很多。
    一家人吃了两口饭菜，夏慧兰是母亲，没有那么娇惯闺女，于是又老生常谈的说道：“曾毓敏你明年就大四了，现在不准备考研，暑假也不想去实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
    “我又不急。”
    正在玩手机的曾毓敏翻翻白眼，不以为然的说道：“反正有我爸呢，他随便给我安排一份工作，月薪至少也能过万吧。”
    “月薪过万？”
    夏慧兰心想你爸工作几十年了，现在一个月才1万2，你说这种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现在月薪过万的应届毕业生，除了中大华工那几个王牌专业的极少部分学生，谁能拿得到？”
    夏慧兰训斥道。
    “所以我才说靠我爸啊！”
    曾毓敏夹了一块鸡肉给老曾：“爸，伱会帮我的吧？”
    “会会会。”
    吃着女儿送过来鸡肉，曾堃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看看！”
    曾毓敏得瑟的看了一眼母亲，好像在说“我是个废物又怎么样，我爸厉害就行了！”
    夏慧兰看着天真甚至可以说有点傻的女儿，无语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了。
    不仅如此，曾毓敏还缠着老曾说毕业后自己想买辆车，这样上下班就不用挤地铁了。
    “你爸现在上班还挤地铁呢！”
    夏慧兰再也忍不住，大声教育着不懂事的女儿。
    “我爸不开车，那是他自己说走路上班环保啊。”
    曾毓敏振振有词的反驳道：“我爸有这种高风亮节为全社会减排的精神，但是我没有，不行吗？”
    小的时候，曾毓敏就问过为什么别人家都有车，自己家没有。
    曾堃就用“空气污染太严重，坚持绿色低碳出行”这个理由进行搪塞，不仅完美解释了没钱买车，还在女儿面前表现了什么叫社会责任心，拔高了自己的形象。
    夏慧兰是心知肚明不买车纯粹就是因为没钱，正打算说服女儿打消买车的念头。
    就听到曾堃突然说道：“吃饭的时候吵什么！”
    “吵什么？”
    夏慧兰心想家里可拿不出十几万块钱买车，我不得做这个恶人，难道你舍得做？
    “一辆车而已，想买就买了！”
    曾堃突然站了起来，在夏慧兰惊讶的目光中，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过去。
    “这是……”
    夏慧兰一掂量就知道不少。
    但这不是发工资的时间啊，难道是奖金？
    别开玩笑了，夏慧兰摇摇头，丈夫都和这玩意绝缘了。
    “一个科技公司聘我去当经理。”
    曾堃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描淡写：“我还没有答应，什么事都没做，但他们老板先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先给我了。”
    “什么？”
    夏慧兰和曾毓敏同时表示惊讶。
    夏慧兰惊讶的是，这是什么没眼光的老板啊！
    邀请没有任何资源的老曾当经理，公司能支撑两个月不倒闭就算是命大了。
    曾毓敏惊讶的是，父亲经常说现在的老板私心都太重了，完全没有以前的那些企业家淳朴，所以不想给他们做事。
    “爸，你不是很嫌弃现在的私企吗？”
    曾毓敏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个老板不一样。”
    曾堃既是为了前后一致圆上谎言，也是为了进一步说服自己，于是和曾毓敏解释道：“这个老板性格温和宽厚，和我比较投缘，所以就出手帮帮他吧。”
    “妈，我爸可算是出山了！”
    曾毓敏笑着说道：“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说自己有个当经理的父亲了？”
    “嗯嗯……”
    夏慧兰一肚子疑惑，心想你爸何止是终于出山，他都在山脚绕了几十年了，如今终于有人愿意给他打开一扇门而已。
    ……
    吃完饭以后，曾毓敏继续没心没肺的回房间听歌。
    夏慧兰洗完碗筷，回到卧室看到丈夫拿着一张名片，正在翻来覆去的打量。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印着“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曾堃。”
    “溯回？”
    夏慧兰皱皱眉头：“好奇怪的名字，就是这家公司邀请你的吗？”
    “嗯。”
    曾堃喉咙里响了一声回应。
    “这个老板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老曾，不行就辞了吧，别害了人家。”
    夏慧兰是个厚道人，还以为对方和自家女儿一样，被曾堃明面上的身份蒙住了。
    “你什么意思？”
    曾堃抬起头，同事领导瞧不起自己就算了，连相濡以沫的妻子都不相信自己。
    “我就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虽然艰辛一点，但也不是不能过。”
    夏慧兰放下沾着水渍的衣袖，坦然说道：“一万块这么高的月薪，如果达不到对方的要求，这个钱拿着不仅烫手，我也心惊胆颤生怕得罪了人家。”
    曾堃听到妻子这样说，再看着明明才五十出头，鬓角就已经有了白发的妻子，眼眶突然“腾”的有些红了。
    “你安稳把这钱收下来。”
    曾堃目光坚定无比，仿佛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是咬着牙的说道：“不管公司以后怎么样，陈着一定对我讲不出任何抱怨！”
    老曾此刻就好像被挤压多年的弹簧，突然被拿走身上的负担和纠结，决心使出所有力气弹射出去，燃烧掉窝囊人生中剩下的所有能量。
    夏慧兰也是很久没见到这种状态的丈夫了，呐呐的问道：“陈着……就是那个公司的老板吗？”
    “没错！”
    曾堃拿起手机走向阳台，他打算答应陈着的邀请。
    对于这个电话，陈着丝毫不意外，只是曾教授积极性非常高，不仅询问溯回科技的业务范畴，还有他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
    总结一句话就是：
    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堃愿抛头颅洒热血，为公司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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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陈处”状态下的我有多猛！

    第173章 “陈处”状态下的我有多猛！
    曾堃和陈着聊了很久，除了表明心迹以外，还有就是以“经理”的角色，对公司两项业务展开点评。
    他觉得不管是安居网还是家教网，创新思路都还可以，但是陈着想借用学校的服务器机房，曾堃却觉得有点难度。
    “这是校团委活动的获奖项目，我也是本校大学生创业、而且只是借用一下旧机房服务器……”
    陈着给自己迭了一些buff，然后才问道：“被拒绝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吗？”
    “正常来说，如果有校团委背书，那么院里一般不会拒绝，但是……”
    曾堃突然话锋一转：“旧机房现在并不是闲置状态，而是租给了一家广州的公司。”
    “租了啊。”
    陈着虽然有些意外，但也表示理解。
    他听贺裕说过旧机房的服务器大小和带宽，如果再算上耗电量和运维成本，一年轻松收入几万块甚至十几万都没问题的。
    有了这个钱，补贴计院老师教授多买两斤排骨也是好的。
    “租金多少？租了多久？”
    陈着好奇的打听道，他没有放弃，只是做好了竞价准备。
    “没有租金，完全是免费使用的。”
    曾堃冷笑一声说道。
    “免费？”
    陈着反应也很快，马上就说道：“这家公司是计算机学院哪个领导的关系？”
    “副院长。”
    曾堃冷漠的说道。
    陈着瞬间明白了，老曾在计院混成这个逼样，估计和副院长也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说，如果自己想要试用学校的旧机房服务器，那就只有两种办法了。
    第一种是招安副院长，这明显不可能，人家是大教授，缺这三瓜两枣吗？
    第二种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声音和话语权大过副院长。
    这并不是要斗倒副院长的意思，而是裹挟形势形成一股巨大的浪潮声音，让副院长不要为难溯回科技就行了。
    看看，原来聊得好好的技术问题，转眼就变成了人际关系问题。
    这个世界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一点都没有错。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可就要切换“陈处”状态和你打擂了。
    “那辛苦曾教授先申请旧机房看一下。”
    陈着准备让曾堃打头阵，先测试下对方的反应。
    如果难度实在太大，最坏的可能就是在校外租服务器了，可是这样除了花钱以外，而且没有学校里稳定。
    毕竟这些985高校的实验室是为了研究国家级课题，在性能要上远超私企和商用的标准。
    “没问题。”
    曾堃一口答应下来，正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陈着提醒道：
    “曾总，你可不要口头申请，记得以项目指导老师的身份，写个关于《大学生创业借用计算机学院废旧机房的申请》文书，你如果不会的话，等等我拟定一份给你。”
    “这是做什么的？”
    曾堃没有理解陈着的用途，但那一声“曾总”让自己心情很痛快。
    陈着笑笑，这可是以后告状的证据，他这种体制内领导出身的人，最信奉的就是白纸黑字了。
    ······
    挂了电话后，陈着就开始期待邓栀那边的反应了。
    《羊城晚报》的报道总归还是有点分量的吧，尽管版面很差，内容也比较短，但是用来推波助澜倒也足够了。
    可是等了一天、两天、三天，邓栀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
    陈着也从开始的胸有成竹，慢慢也有些焦虑了，这两天他一有时间就登录QQ，看着“栀栀”的头像没有跳动。
    像极了给女神发了“在吗”的舔狗，一直看着手机，就连洗澡时都要用沾着水的手指点亮屏幕，看看女神回信息了没有。
    这两天陈着对邓栀的关注，甚至远超了正牌女友俞弦。
    在陈着忙碌的这些天里，鱼摆摆除了正常上课以外，还有就是学习着关咏仪教授留下来的笔记本。
    每当有一些体会心得，她就自己去画室临摹或者练习，当然也会在QQ上和男朋友分享很多生活日常。
    陈着难免有些愧疚，他有时候根本不在学校里，以至于俞弦想来中大都找不到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则坏消息传来，曾堃关于计院旧机房的使用申请果然被拒绝了，拒绝之人正是副院长郑维迪教授。
    看着《大学生创业借用计算机学院废旧机房的申请》这张a4纸上，龙飞凤舞的落着四个大字——拒绝使用。
    本来下方还有“拒绝原因”这一栏，但是郑维迪教授直接圈个0，好像是曾堃的申请他都不屑于解释。
    陈着心想这些高校里的领导也实在单纯，你把旧机房免费给其他公司使用，但是却拒绝了本校创业大学生的申请，而且还落下了自己的笔迹……
    这点警惕心都没有吗？
    还是因为太瞧不起老曾了，所以都没想过这个被自己踢到一边的“窝囊废”，居然也能摆自己一道？
    “不行，院里被他一手遮天了。”
    曾堃还在愤愤不平的说道：“我要去校领导那里告御状！”
    “可以。”
    陈着也表示告御状没问题，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以前在山区挂职的时候，陈着发现某些政策落地的时候，难免会影响到部分村民的利益。
    那些擅长耍无赖的的村民，他们就来乡镇两级政府闹事，那真是撒泼打滚无所不为，甚至还有带根绳子要吊死在门口的。
    至于那些老老实实的村民，他们默默接受自己的利益被损害，无动于衷当然什么补偿都没有了。
    “那我现在就去！”
    曾堃现在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上了，新仇就是郑维迪拒绝了新公司的申请，旧恨那就是长久以来两人在共事中积累的矛盾。
    “不着急，告御状撕破脸是最后一步。”
    化身“陈处”状态的陈着情绪很稳定，与其主动找到校领导，还不如等着自己的名字传到他们耳朵里，由他们召唤自己更加合适。
    所以，这里的关键就是那份报道。
    “邓栀，你tm行不行啊！”
    第四天的时候，陈着终于没忍住，在QQ上联系了邓栀。
    但是他没有直接询问“邓栀你个傻逼，采访稿你修改好了没有啊，多久才能刊登呢？”
    尽管他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却换了一种说法：
    “栀栀姐，上次忘记询问这个刊登这个稿件要多少钱了，伱发个卡号给我，我给你转过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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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意外之喜

    第174章 意外之喜
    陈着用一种委婉、含蓄、间接的方式，提醒邓栀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人。
    不过邓栀的回答让陈着有些失望，她说“先不急着转账，你那篇稿件我延后了，还没排到你！”
    “延后？”
    新闻稿延后是常有的事，但陈着觉得自己是熟人啊，我都没要求插队，但是正常期限内刊登总可以吧。
    其实陈着很想知道采访稿延后的原因，难道是自己写得太差的原因？
    但是邓栀回复语句中那个显眼的“！”，陈着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听。
    问：“！”在对话中什么含义？
    答：邓栀既提醒陈着不要胡乱试探，又点出自己的强势地位，同时表达了自己很忙不想被打扰的意愿。
    现在的陈着也不敢得罪邓栀，只能在QQ上佯装笑脸的回道：“我全部都听栀栀姐安排。”
    邓栀没有回复，估计还是忙得抽不开空。
    陈着几乎都能想象到邓栀在工作中的作风，这边安排了采访任务，那边同意了采购申请，同时拿着一杯热腾腾雀巢咖啡，在一帮同事的簇拥下走进会议室。
    然后，她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扔，利落的说道：“开会！”
    “受不了这种强势女人。”
    陈着摇摇头，拿起桌边的《羊城晚报》翻了起来。
    自从决定投稿以来，陈着偶尔也会买份报纸，他倒不是为了读内容，而是为了研究版面，看看自己的采访会被放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位置。
    ……
    尽管邓栀很不给面子的延后了陈着的采访稿件，但陈着的其他工作并没有因此停滞。
    实际上从陈着和父母借两万块钱开始，“创业”这台机器就已经启动起来了，不管有多少困难和挫折，不到山穷水尽应该都不会停下来。
    小伙伴们都知道陈着很忙，因为他都很久没有在群里闲聊了，偶尔闪现出来说两句话，结果马上又好像沉入海底一样无影无踪。
    现在陈着一边让曾堃指导贺裕和方箐这两个项目，另一边自己开始申报省里和市里对大学生创业扶持的补贴和优惠。
    这种补贴需要盖很多章，不过因为有“内鬼”郑炬的帮忙，所以进行的还颇为顺利，很快提交到省市人社部门的办事窗口。
    这种都需要“初审”和“终审”，初审甚至还要中大学校那边的配合，就是证明一下学生的身份，也算是一种简单的背调吧。
    不过这两天下来，邓栀仍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陈着都考虑是不是让老陈去帮忙问问了。
    虽然陈着自诩是“白手起家”，实际上父母在创业之初还是给予了很大支持。
    有时候不逼一下父母，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也有那么多人脉关系。
    不过最终陈着还是没有找父亲，陈着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大不了就算了，不行我就换《南方日报》进行刊登，反正也没给钱。
    就好像狂追女神但是得不到回复的舔狗，最后决定换一个女神舔了。
    尽管《南方日报》稍微偏政策性和严肃性，在粤东地区没有《羊城晚报》受众广泛，但也总比刊登不了耽误进度更好吧。
    就在陈着打算更换门庭的时候，邓栀QQ上突然一句“在吗？”，瞬间让舔狗屁颠颠的丢掉自尊再次舔了起来。
    沉着：在的，栀栀姐。
    陈着无比亲热的回复。
    栀栀：这些天你久等了，心里是不是很着急？
    沉着：没有，其实我主要是担心自己写得不好，栀栀姐修改起来很麻烦，耽误了您的时间。
    陈着把“延后刊登”的原因揽在自己身上。
    栀栀：没有，你的文字水平很高，说实话你发过来的那篇采访稿，我几乎一个字都改不了。
    沉着：栀栀姐还像小时候那样，经常给我鼓励。
    其实陈着早就不记得5、6岁时候的事情了，但他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再提醒一下邓栀，我们关系可是很不一般的。
    栀栀：是吗？我记得那时我经常嫌你烦来着。好了我们说正事，开始没看到你发来的稿件之前，我以为你是为了获奖或者评优，所以才花钱刊登一篇小采访。
    栀栀：但是后来看到了伱的稿件，才发现你是打算创业。大学生创业是受到鼓励的，但是案例却少见，我觉得很有特殊意义和推广作用。
    栀栀：所以我就一直和总编商量，一是打算把你的稿件调整下位置；二是想对你进行重新采访，让内容再充实一些，不再像现在这么精简。
    “这样的吗？”
    陈着看着QQ上邓栀发来的三条信息，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难道自己是误解邓栀了？
    她延后稿件的刊登，其实是为了谋求更好的版面位置，还有更多的文字内容。
    陈着精简完全是为了省钱，他也想能多点字数发挥一下。
    沉着：栀栀姐，能问一下从哪里调整到哪里？
    栀栀：从B17版的“慢生活”换到B03的“城市焦点”。
    “位置提前了这么多？”
    陈着这阵子经常研究报刊版面，知道B03的《城市焦点》几乎算是二级新闻中的头版头条了，大家看完a版的政策指示，翻到B版的时候就是“城市焦点”。
    至于的“慢生活”，它所在的位置非常靠后，整个版面都是一些软广小作文。
    比如说，小王新婚后房事不举，夫妻吵架，最后来到“广州博爱医院”治疗好了，从此小王在床上大展雄风，让新婚娇妻气喘连连直呼受不了。
    又比如说，小李出去旅游多花钱了，后来找了一家旅行社，不仅少花很多钱，而且在旅途过程中还有一次香艳刺激的艳遇。
    这类软广就是编个故事，然后把广告穿插在里面，和陈着“自己采访自己”的稿件有异曲同工之处，本质上都是一种广告宣传。
    但要是放到《城市焦点》栏目里，这可不仅仅是宣传了，还有一种对于大学生创业扶持政策的解读和思考。
    不过能从低俗娱乐的软广版面，突然拉升到正式严肃的社会实事，不用说邓栀一定在里面做了很多工作。
    陈着就有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女神很久没搭理舔狗追求者，等着再次回复的时候，突然让舔狗来民政局和自己领证，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陈着反应过来以后，赶紧感激着邓栀，这可是一个很大的人情。
    沉着：谢谢你栀栀姐，真的非常感谢。
    栀栀：主要是你的出发点比较好，而且也比较有新闻性，如果是为了获奖的话，那只能在“慢生活”那版呆着了。
    沉着：栀栀姐打算什么时候进行重新采访，是线上还是线下？
    栀栀：线下吧，毕竟这是放在B03的版面，有些问题还是不能马虎的，我后天去你们学校，你过来接受采访。
    陈着后天几乎是满课，但邓栀似乎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径直把决定告知陈着，让他自己想办法来平衡时间，从这里再次看出邓栀工作中强势的一面。
    当然，陈着没有傻乎乎的说道：“栀栀姐，我后天有课，你能下午5点再过来吗？”
    这种话听起来好像很傻，但现实里非常非常的常见，有时候陈着碰到这些人都很难理解，仿佛世界必须围着他们转一样，完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陈着回复：没问题，您安排好了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我那天随时有空。
    说到这里，才算把正事聊完。
    邓栀下掉QQ前，特意夸奖了一下陈着：你年纪不大但是很沉得住气啊，我忙得忘记解释，你居然都没有催促一句。
    陈着：之前就说了全听栀栀姐安排。
    邓栀又没回复，陈着也不以为意，他思索着既然邓栀要来采访自己，那么这件事也要好好利用，于是挨个给贺裕、方箐、郑炬和曾堃他们发信息。
    内容很简单：开工在即，大家后天一起吃顿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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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接待二三事（上）

    第175章 接待二三事（上）
    陈着很重视后天的采访，邓栀看在两家以前的情分上，才愿意争取这个机会，所以自己一定不能搞砸了。
    有些机会，别人是不会给你第二次的。
    陈着想了想，决定打算按照体制内接待领导的方式进行接待。
    这样有可能显得过于郑重，但是一定不会有指责，不管什么场合，接待的核心都是“礼多人不怪”。
    今天是19号，后天是21号，陈着决定先准备好礼品。
    这个礼品的挑选很讲究，太贵重了陈着给不起，而且也不知道邓栀的个性。
    万一人家嫉恶如仇，给个红包相当于撞枪口上了。
    其次呢，这个礼品需要体现“溯回”科技公司这个性质。
    最好，邓栀还能经常用得到的。
    陈着寻思半晌，在u盘和mP3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综合自己的荷包，还是决定挑选u盘。
    上午下课以后，陈着饭都没有吃，先搭车去了岗顶的电脑城，淘了五个u盘。
    然后又找到麓湖路上那家印名片的店里，询问有没有办法把u盘上面的字迹去掉，然后用激光打印上“溯回科技”的这几个字。
    印刷店老板表示自己的店太小，整个广州可能只有大洋图文才有这种能力。
    陈着又来到大洋图文，这是一家1995年就成立的图文数码快印公司，在国内拥有很多家分店，听到陈着这种要求，店员表示问题不大，他们有专用的激光打印设备。
    不过一个u盘消除加打字要20元，五个就要100块。
    这个价格还是比较贵的，但是人家掌握了核心，陈着痛快的付了钱。
    看着激光笔“哒哒哒”的在u盘上消除了原有字迹，然后又“哒哒哒”的打上了楷体的“溯回科技”，陈着拿到以后表示很满意。
    什么？这是一种侵权的违法行为？
    那你叫警察来抓我吧。
    2007年警察可不会管这些鸟事。
    紧接着陈着又回到学校，他下午还有课。
    在小卖部买个面包带来教室，趁着老师低头调整PPT的时候，陈着就低头啃一口面包，然后“咕嘟嘟”灌一口矿泉水。
    室友徐木看着都不忍心了，于是问道：“老六你最近在忙些啥，午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吗？”
    “我忙着起飞。”
    陈着开个玩笑回道。
    “切~”
    在旁边的刘麒鸣嘘了一声。
    大刘可比室友更了解陈着，刘麒鸣是“竞选班长”到“加入学生会”这两件事的亲身经历者，陈着这个吊人，越是在背后闷声不响的沉寂，最后搞得动静越大。
    感觉这次陈着忙忙碌碌快两周的时间了，从他生日过后就经常不见人影，宋校花这阵子经常一个人吃饭去图书馆，要不就是和那个圆乎乎的小胖妹一起。
    陈着这次准备这么久，不知道要搞什么大动作。
    刘麒鸣心痒难耐，于是悄悄的问道：“老六，你是不是在做下学期取代杜修成为部长的准备？好弟弟给哥哥一个面子，杜修是我老乡，让他体面点离开。”
    “啊？”
    陈着眨眨眼：“我篡位意图这么明显吗？”
    “古来听调不听宣的悍将，多是要谋反的。”
    刘麒鸣认真的说道。
    陈着在宣调部这些干事眼里，大概就是这种“悍将”角色，反正杜修是指挥不动他的，艾文涛和倪可欣两个副部长平时连提都不会提陈着。
    “胡说什么啊。”
    陈着和和气气的笑了两声：“我觉得杜部长做得挺好的，我只是有其他事情。”
    刘麒鸣什么都没问出来，也在他意料之中，用一句不方便说出口的话来形容陈着，这小子就是一头不咬人的狗，平时看着温和又没什么脾气，说话也彬彬有礼的。
    等到他龇牙咧嘴的那一刻，指不定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了。
    ……
    下午的三节课结束，陈着又马不停蹄的搭地铁前往江南西附近的杂货商场。
    找到了一家制作包装礼盒的门面档口，陈着要求制作五个印着“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礼袋和装u盘的盒子，并且明天就要完成。
    老板表示问题不大，但是加急就得加钱，一个礼袋搭配一个盒子要30元。
    这个价格其实和抢没什么区别，但是老板看出来陈着是急用，所以就故意抬高价码。
    “能不能便宜一点，我下次可能会大批量的订购。”
    陈着和老板商量。
    奈何中年老板压根不听画饼，笑呵呵的说道：“等你下次大批量订购的时候，我再给你更便宜的价格。”
    “所以说中年男人最难骗了。”
    陈着只能默默腹诽一句，不得不接受了30元的单价。
    等到做完这一切从杂货商场里走出来，已经晚上快8点了，饿着肚子的陈着在附近找了家快餐店，点了一碗面“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偶一抬头，发现晚风吹在自己的胳膊上，冷飕飕的有点凉意，不远处刚强的枫树，早把火星似的叶片撒满了整个街头。
    陈着突然意识到，广州的秋天来了。
    广州秋季短的只有两周时间，几乎是一晃而过，可能现在还穿着短袖，两周后从12月开始，就已经进入冬天了。
    不过秋季该有的寂寥感还是会存在的，尤其这种累了一整天，孤零零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心头总有些惆怅在萦绕。
    于是陈着打开手机，不出意外的，俞弦发了很多信息过来，都是在分享她的日常。
    鱼摆摆：陈主任，你早饭吃了吗，今天早上有点冷，你昨晚睡觉踢被子了没有？
    鱼摆摆：我下课啦，准备去画室。
    鱼摆摆：陈主任，我看到一朵很漂亮的芙蓉，这个月还有流量，我要拍给伱看。
    ……
    陈着在学校的时候还有空，偶尔也能回几条，但是他出了学校就没什么时间看手机了，经常两三个小时不回信息。
    俞弦发着信息，看到男朋友突然没有动静了，知道他又去忙了。
    室友加闺蜜的吴妤探头过来，撇撇嘴说道：“看到我们俞美人这个脸色，我就猜到陈主任应该又被eT抓走了。”
    陈着这阵子忙忙碌碌朋友们都是知道的，经常在群里开玩笑说陈着被外星人eT抓走了，不然怎么聊着聊着人就消失。
    “陈主任离开学校出去采购了，估计应该在外面吧。”
    俞弦闷闷不乐的说道。
    “陈着可是有些过分了这次，能把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丢在广美这么久！”
    吴妤有些不太理解，一个大学生居然能这么忙？就算创业又怎么样，广美也有创业的学生，就是推个小车在集市卖耐克假球鞋。
    陈着做的肯定比“假卖鞋”要有科技含量，但是那又怎么样？还能是几十万的大生意？
    对于2007年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讲，几十万也是很多钱了，吴妤承认陈着很有能力，不过这几十万也是夸张的说法，几万块应该就差不多了。
    俞弦幽幽的叹了口气，有种“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感慨，然后拍拍吴妤的肩膀说道：“罚你陪我去画室。”
    “又去？”
    吴妤现在听到“画室”这两个字，胳膊下意识就酸了起来。
    俞弦最近一有空就去画室，尤其童兰校长特意把画室钥匙给了俞弦一把，她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我又没得罪你，凭什么罚我啊。”
    吴妤想趁机偷懒，让自己轻松一个晚上。
    “你说陈主任坏话，这就是得罪我了。”
    俞弦俏脸一变，“凶巴巴”催促着吴妤收拾东西。
    “我真是服了，以后你们两口子就算是打起来，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吴妤不情不愿的被拖着走向画室。
    期间，俞弦又给陈着发了一条信息。
    鱼摆摆：陈主任你在干嘛喔，快8点了吃晚饭没有？
    “叮~”
    这一次，正好落到刚打开手机的陈着眼里。
    沉着：我在等着喜欢的人，跟我说在干嘛。
    鱼摆摆：哈哈！
    广美校园里，刚刚还一脸消沉的俞弦，突然莫名奇妙的展颜一笑，眼眸弯成了下弦月，精致妩媚的瓜子脸蛋，让路过的好几个男生目瞪口呆。
    “陈主任回信息了？”
    吴妤马上猜到了怎么一回事，央求着说道：“那咱就回去吧，没必要再去画室了。”
    “不行！”
    俞弦断然拒绝：“陈主任忙到现在，我心疼但是又不能做什么，所以只能不浪费时间来提高自己，这样才能好受一点，今天我还要加练一个小时。”
    “卧槽！”
    吴妤吐槽道：“你们吵架也罚我，你侬我侬也罚我，真是有1.5语呢！”
    两人说笑打闹的时候，无意间，拿在俞弦手上的笔记本扉页再次露了出来。
    “勤学苦练”这四个字，像是刻在石头上的印记，提醒着大家正确的付出总归会有回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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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接待二三事（下）

    第176章 接待二三事（下）
    陈着那边呢，吃完了面，和俞弦发完了信息，这才返回学校。m.biquge85.com
    刚才那点疲惫中滋生的孤独寂寥也早就消失了，创业是自己选的路，前期肯定要亲力亲为，苦一点累一点也是正常的。
    回到宿舍以后，陈着理了下思绪，打开电脑联系了邓栀。
    陈着要确定一下，他们明天几个人过来，吃饭时有什么忌口。
    询问人数是为了确定包厢大小；
    至于忌口的话，那就是一种江湖规矩，公务应酬时最好别问“领导你想吃什么？”这类话。
    看似好像尊重领导，实际上是把问题抛给了领导。
    领导能怎么回答？
    只能嘴上说“随便”，心里责怪着你不懂事，所以接待时最合适的问话是“您有什么忌口？”
    其实呢，如果提前知道对方的口味，甚至籍贯，那就比较好安排了。
    川渝湘南赣西爱吃辣，江浙一带口味稍甜，粤东闽南一带偏淡……总之大概有个数，点菜时就不会出大错。
    第三呢，那就是喝酒的问题。
    陈着估计对方应该不会喝酒，但是仍然需要和饭店确认，店里有没有中高档的红酒和白酒。
    既然按照接待领导的规格来做，那就是这套思维以防万一。
    所以，陈着在QQ上询问邓栀后天过来的具体时间、有几个人，大家有什么忌口问题……邓栀很快反应过来陈着的意思。
    她回道：我们是中午过去，就在你们食堂吃两口就行了，不要去外面的饭店，你创业都没赚到钱，就想着花钱吗？
    可能现在的邓栀看待陈着，仍然就像小时候那样，有一种初中生看5、6岁小朋友的感觉，所以语气中带着点教育的口吻。
    毕竟一个是大报刊某档栏目的副总编，一个只是在校大学生。
    陈着盯着邓栀的回复，其实在食堂吃也可以，不过最好是在饭店。
    2007年的大学生创业还很少，所以总会给人一种不太成熟的固有印象，在大学食堂吃可能会加深这种观念。
    正式的应酬能够慢慢扭转这种固有印象，让大家觉得“溯回科技”并不是玩玩而已。
    陈着回道：其实我们团队里有很多人，不仅仅是我一个，公司经理是中大计算机学院的硕导曾堃教授，他也有意请你们吃顿饭。
    陈着以曾堃的名义又邀请一次，这次邓栀就没有拒绝，不过她也很奇怪，陈着不是公司创始人吗？为什么自己不当这个总经理呢？
    不过这些问题见面时都能了解清楚，现在也不急于一时。
    邓栀就告诉陈着，到时还有两位同事过来，一个是司机，一个是助手，没有忌口就正常的粤东口味就行了。
    陈着心中有数，学校附近上点档次的粤菜馆就是海宴楼了。
    第二天是20号，上午上完课以后，陈着特意前往这家粤菜馆，和楼面经理表示明天中午要定个订个包厢。
    21号是周三，工作日中午的位置并不紧俏，楼面经理问了人数以后，带着陈着来到一间合适的包厢。
    陈着推门进去看了看，对装潢颇为满意，然后又看了看菜单和酒水，基本上该有的粤菜种类和红酒白酒也都是一应俱全。
    我们中国人喜欢在餐桌上谈事情，所以对于接待来说，“吃饭”就是核心。
    细致到位的接待工作，必须要提前到酒店确定一遍，主要是看看装潢、菜品、价格……这些能否让自己满意，万一不满意还有更换的时间。
    陈着在海晏楼前台付定金的时候，楼面经理看着陈着年轻，忍不住调侃道：“小伙子你这么重视，难不成是请岳父岳母来这里吃饭？”
    “是啊。”
    陈着笑着应下，顺势说道：“请岳父母吃饭有没有折扣呢？比如说大学生可以打八折的那种。”
    明天中午吃饭的大概有12到15个人，根据海晏楼的标准，即便不点那些进口海鲜，每人也得100左右。
    一餐饭干掉一个大学生两三个月的生活费，可能对于见多识广的邓栀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一定能够镇住那些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我们价格已经很低啦，打不到八折啊。”
    楼面经理一脸为难，然后一拍手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人送一盘餐后水果，希望你能成功讨得岳父岳母的喜欢！”
    陈着笑着道谢离开了，下午上完课，他又去江南西那家制作包装的门店，把五份u盘的包装盒还有礼袋都拿回来。
    上面清楚的印着“广州溯回信息科技公司”的名字和logo，尽管多了两份，但是在接待工作中，这种礼物本身就是要预多一些的。
    回到宿舍以后，余豫看着陈着手上拎着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纳闷的问道：“老六伱参加这家公司什么活动了吗，给了你这么多u盘当纪念品？”
    “是啊，余老师评价一下，这个纪念品有没有逼格？”
    陈着故意问道，想听听完全中立的第三者意见。
    “还可以啊。”
    余豫说道：“能够用得起这样包装的公司，规模应该不小吧。”
    “哈哈哈……”
    陈着听了很开心，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老六疯了吧。”
    余豫不明所以的说道：“我夸别人家公司，他高兴个什么劲，话说溯回又是什么科技公司，以前都没听过啊。”
    陈着在阳台上，先把海晏楼的房间号告诉了邓栀，让他们中午直接去包厢。
    紧接着，陈着又给贺裕和方箐发了信息，提醒她们明天上午11点前到海晏楼集合，如果有课的话就请个假，毕竟这是团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聚餐。
    最后，陈着还给郑炬和曾堃打了电话。
    这两人身份毕竟不一样，所以陈着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有什么事情都是打电话商量，尽量避免发信息时的“通知”意味。
    不过郑炬和曾堃听到明天有《羊城晚报》的记者采访，两人也都大吃一惊。
    他们都是晚报的忠实读者，也深知这份报刊在粤东的广泛受众，一个刚成立什么影响力都没有的小公司，居然能让《羊城晚报》的记者亲自过来采访？
    听说还是《城市焦点》这种比较显眼的版面，这肯定是有关系在推波助澜啊。
    “陈着，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了。”
    郑炬忍不住打听道：“你就和我透个底吧，你家里是不是有长辈在市里宣传部工作？”
    宣传部门是这些媒体喉舌的业务指导单位，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倒也可以理解。
    “没有。”
    陈着否认，并且实话实说道：“我父亲只是一个基层小吏。”
    郑炬压根不信，还一个劲的说陈着口风很紧，以后有什么秘密可以和他分享。
    曾堃虽然表面上反应不像郑炬那么夸张，但是挂了电话后，他突然从床上了坐了起来，打开电脑开始加班。
    “不睡觉吗？”
    妻子夏慧兰问道，自从丈夫当了经理以后，这阵子几乎每天晚上回家都要加班。
    有时候甚至会延迟至凌晨，虽然有点辛苦，不过看着丈夫似乎重新找到了人生的希望，不再像以前那样颓然，夏慧兰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
    “你困了先休息吧。”
    曾堃眼睛盯着屏幕，头也不回的说道。
    夏慧兰心中叹了口气，家里又没有书房，电脑都是放在卧室里的，丈夫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自己又怎么睡得下去。
    出去泡了杯茶，悄悄放在曾堃的手边，自己上床找了本书随意翻阅着。
    一直等到快两点的时候，曾堃敲下最后一个代码，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
    一扭头发现妻子还没睡，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影响了她。
    “对不起啊。”
    曾堃颇为过意不去。
    “说这些做什么。”
    夏慧兰摇摇头，不过也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又要起来加班，晚饭后不是忙了一会了吗？”
    曾堃解释道：“明天中午公司聚餐，有羊城晚报的记者过来采访，我就把家教网再次完善了一下，这样至少有一个能够拿得出去的样品了。”
    “羊城晚报？”
    夏慧兰吃惊的表情，就和初次听说这件事的曾堃一模一样。
    “是啊！”
    曾堃神情有些振奋，大概是人有了希望就会产生动力，并且可以义无反顾的为之付出代价。
    任何对新公司有利的事情，都能够激起老曾莫大的激情。
    ……
    第二天21号，中午是定好采访和应酬的时间。
    陈着上午有四节课，但他后面两节直接请假了，任课老师也没说什么。
    陈着平时上课还是比较认真的，小组作业完成的也很及时，而且人家还是班长，偶尔有点事情请假可以理解。
    因为陈着请了两节课的假，所以他是第一个到达海晏楼的，把五份礼物放在沙发后面，然后让服务员打开包厢的空调，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待。
    没过多久，曾堃到了。
    陈着和老曾没说几句话，方箐、宁恋恋还有她们一个叫庄梦诗的室友也来了。
    自从方箐和宁恋恋抱着好奇又新鲜的态度，同意陈着市场化运作“家教网”这个idea以后，陈着就要求她们不断地完善家教网的框架。
    尤其曾堃副教授的加入，他的标准就更加严格，因为人手不够的缘故，所以方箐就把室友庄梦诗也拉了进来，清一色的娘子军。
    “你们上午都有课的吧？”
    陈着问道。
    “有啊。”
    依然还是最落落大方的方箐，作为娘子军的发言人，她捂嘴笑着说道：“但是陈总你要求我们11点前到，所以只能请假喽。”
    现在方箐也和贺裕一样，开始称呼陈着为“陈总”了。
    实际上两个团队之前都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碰头。
    又过了一会，郑炬也满头大汗的进了包厢。
    他觉得距离近干脆都没搭公交，一路小跑过来的，没想到广州11月的中午还是有些热气。
    不过让陈着没想到的是，贺裕、叶晓枫、蒙放还有郭源都是11点半左右才到达，他们虽然一进来就道歉“今天不好逃课，因为教授会点名……”
    郑炬还是皱皱眉头：“为什么不直接请假呢？陈着和方箐他们也一样要点名的啊，难道你们不知道今天是第一次聚餐，还有记者采访的吗？”
    面对郑炬的责问，贺裕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心里思考着：
    方箐是谁？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她们看起来怎么也像做技术的？
    还有，陈着没说过有记者采访啊！
    陈着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贺学姐他们的问题是早就存在的，可能和自己太熟悉的原因，始终没办法完全的端正态度。
    自己既然把方箐摆出来了，那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两个团队，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自己只能支持一方。
    不过现在不适合批评谁，陈着笑呵呵的还和叶晓枫开个玩笑，贺裕他们都以为迟到这事就这么算了。
    中午11点45左右，陈着正互相介绍团队里各人身份的时候，只听“咯吱”一身门响，三个人出现在包厢门口。
    陈着抬起头，看着中间光彩照人的都市丽人，迈步沉稳走过去，伸出手客气的说道：“栀栀姐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下去接你。”
    ······
    （这章不知不觉写这么多，晚了点不好意思。）
    ()

 第177章 酒局座次

    第177章 酒局座次
    邓栀看上去应该是25、26岁左右，她没有穿那种正正规规的office商务小西装，大概记者也不需要那种穿着。
    她上半身是一件法式碎花小衬衫，半卷着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串四叶花的金手链。
    下半身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踩着一双白色3cm左右的黑色矮高跟鞋，胸口挂着《羊城晚报》的工作证件。
    这种搭配显得商务而优雅，而且她是短发，混染了一些金色，稍稍遮住半个耳朵，小巧的耳垂上挂着一颗钻石耳钉，左顾右盼之间耳钉熠熠发光。
    薄薄的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莫名有一种短发桂纶镁的感觉。
    本来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走在街上至少应该不断被索要联系方式的那种，但她目光太过明亮了，灼灼有神显得非常强势，所以气场上比一般男人还要强。
    邓栀也是十几年没见过陈着了，要不是他主动过来握手打招呼，她应该都认不出来。
    当年那个沉默文静、喜欢默默跟在自己身后、还偷偷说要娶自己的小屁孩……
    居然转眼成为一个高高大大，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见到自己也能主动握手的大学生了，都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陈着你好。”
    邓栀也伸出白皙的右手，和陈着沾了沾，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邓栀即便是打量的时候，眼神依然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陈着只是微笑，温和深邃且没有任何攻击性。
    “栀栀姐，你坐这里。”
    然后，陈着引导着邓栀坐到主位上。
    邓栀看了一眼，摇摇头拒绝道：“听说曾教授也在这里，这个位置应该他坐才对啊。”
    曾堃其实是没有什么交际能力的，他但凡会说一点漂亮话，也不会被副院长踢到一边坐冷板凳。
    这里也就郑炬能够讲两句，不过他知道陈着的语言社交能力更强，所以就笑着站在旁边。
    看上去就好像两位领导在那边寒暄，他是同样保持热情客套的下属或者秘书。
    “曾教授很绅士的，他时刻教育我们要lady first，所以栀栀姐就不要推辞了。”
    陈着笑着说道：“再说曾教授也就坐在你隔壁，你有什么技术方面的疑问，正好可以采访一下曾教授。”
    自从邓栀他们进入包厢后，老曾就和所有人一样，礼貌的站起来迎接。
    听到自己被善意的cue了一下，曾堃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椅子扶手，好像是要找点什么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没那么难为情。
    “那……好吧。”
    邓栀应该也看出来了，主位必须要自己坐了，不然满屋人可能都这么站着。
    邓栀先客气的和曾堃点点头，仿佛在说抱歉僭越了，然后才理了一下衣衫，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排坐席的时候，其实就是主位最难，当主位定下来，其他位置也就很好搞了。
    陈着拉着曾堃，坐在邓栀的左手边；
    又拉着郑炬，让他坐在邓栀的右手边；
    郑炬想把这个位置让给陈着，陈着笑呵呵的说道：“让你有个机会近距离欣赏下栀栀姐的美貌，你就不要推三阻四的了。”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其实不管是贺裕，还是方箐这些大学生，他们在这种场合都有些茫然。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知道应该坐在哪里，脑袋混混沌沌任由别人安排，就连笑容都有些盲从的意味。
    主要还是经验太少的原因。
    接下来，陈着又让邓栀的助手王冰冰坐在曾堃左手边，让邓栀他们单位的刘姓司机坐在郑炬右手边。
    司机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留着短寸平头，皮肤也可能因为平时训练被晒得黝黑，这种一看就是退役的义务兵，这也很符合时代特点。
    2007年左右这些政府机关或者国企央企，都比较喜欢招一些退役军人来单位开车。
    司机有些惶恐的拒绝，表示自己不用上桌，随便在外面吃个快餐都可以。
    “来了就是兄弟！刘哥，你这次听我安排，有机会我去你们报社学习，换伱来安排我！”
    陈着强行按着司机坐到郑炬右手边。
    虽然这个报社的司机应该没有太多能量，但是很多大领导的专职司机，能量非常的恐怖。
    陈着的工作经历中，听过的看过的至少不下五件，一些大领导司机在处领导这一层次的变动中，发挥出的巨大作用。
    所以，领导司机是不能得罪的，他们看起来好像只是个开车的，但是可能比秘书还要贴心。
    至此，宾陪位置都已经安排好了。
    邓栀暗暗点头，所以为什么说有些家庭出来的孩子，天生就要多懂一些知识，也更容易获得成功呢。
    看看这“宾3（司机）+陪2（郑炬）+宾1（邓栀）+陪1（曾堃）+宾2（王冰冰）”的酒局座次顺序，一般成年人都是不懂的。
    邓栀误以为这是陈培松熏陶的结果，实际上老陈压根就没教过这些东西，这是陈着在成为“陈处”的过程中，慢慢积累的一些常识。
    大学生就不需要安排了，贺裕四个人一边，方箐三个人另一边，陈着坐在中间隔开。
    陈着的位置靠门比较近，一是为了催菜，二是方便买单。
    接下来，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陈着又开始给大家互相介绍身份。
    曾堃和郑炬因为提前获得了信息，所以都知道邓栀的身份。
    但是对于七个大学生，听说这个漂亮女人居然是省内发行量最大报纸的某栏目副总编，今天特意过来就是为了采访陈着，并且以后还打算登报的时候。
    各个心中都翻起滔天的浪潮，他们的内心os其实很好猜。
    贺裕：卧槽，陈着他这么牛逼吗，居然能够让《羊城晚报》的记者来采访他？
    叶晓枫：最近我们做事都很认真，但是好几次违反了陈着的心思，他最近对我们好像有点疏远啊。
    蒙放：这个副总编真漂亮，比不上宋时微但也差得不远，又是一枚校花级的女人。
    ……
    方箐：好像不是那种玩票性质的创业了啊，有一种突然正规起来的感觉；
    宁恋恋：我靠，这是传说中的波士顿龙虾吗？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啊，希望一会转到我前面的时候，龙虾肉还能剩一点。
    等到上了差不多三四道菜以后，陈着又试着问道：“栀栀姐，听说这家酒店有些酒不错……”
    “我们下午还有工作，再说你下午不上课吗？”
    主位上的邓栀，打断了陈着的发言。
    陈着这本就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礼貌询问，看到别人的态度后，马上就出去要了几瓶汽水，在司机小刘的协助下给大家倒满。
    在倒饮料的时候，这些大学生居然没一个人知道帮忙的，真是没有眼力劲啊。
    其实在这种场合，谁能大着胆子站起来表现一次，谁就能被陈着、曾堃、郑炬记住。
    “咳咳~”
    陈着端着饮料的杯子，在正式动筷之前，准备站起来说两句了。
    这就相当于提酒词了，和所有人解释一下本次聚会的意义。
    我们中国人很早就有这个习惯了，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就是这么个意思。
    ······
    ()

 第178章 “副处”怎么当“处长”

    第178章 “副处”怎么当“处长”
    “这次聚餐有三个目的，首先是庆祝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我们以后就不是游击队啦，这就是咱们的正式番号。”
    “其次呢，我代表溯回感谢《羊城晚报》的栀栀姐，看得到大学生创业的艰辛，愿意给我们一个发声与展示自己的机会。”
    “最后，就是感谢曾教授的加入，也感谢郑炬老师一直以来对溯回科技的支持，同时感谢各位学长学姐长久以来的努力与奉献……”
    “我们，干杯！”
    陈着高举雪碧，邀请大家一起畅饮。
    包厢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那些“宾陪”位置的人，还左右客气的碰了一下玻璃杯。
    邓栀对这种场合并不陌生，公务应酬时经常是这种局面，不过还是第一次碰到在校大学生作为主事之人。
    但是陈着的表现落落大方，谈吐成熟周到，餐桌上还有别的大学生，一对比就看出差距了。
    其他大学生要不闷着头炫饭，要不一脸茫然好像不知道身处何地，要不畏畏缩缩不敢正眼看人……刚才介绍身份的时候，听说这些还是大三的学长学姐呢。
    “可能这就是陈着能够创业的原因吧。”
    邓栀心里想着。
    因为职业的原因，她见过不少早早就取得成功的青年人，他们性格专业特长各有不同，但也有个共性，那就是身上都有一些超乎常人理解的优点。
    陈着才18岁，但他四平八稳的就好像一名大将，从接待到谈吐都没有一点疏漏。
    “陈着。”
    念及此处，邓栀突然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刚上大学就想着要创业的？”
    陈着抬起头，轻轻放下筷子，看似无意中的一句话，其实意味着采访从现在开始了。
    他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有非常官方的答案，比如说：
    现在社会稳定，国家繁荣昌盛，经济发展趋势这么好，更重要的是，对大学生扶持政策非常到位，有什么理由不创业呢？
    但是转念又思考，既然自己要成为“有个人魅力的创始人”，那就不能过于刻板化和政治化，要逐渐展现个人的声音。
    所以，陈着想了想说道：“大学里时间相对宽裕，安安稳稳学习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但我想体会另一种更有趣更有挑战更有难度的大学生活。”
    邓栀听了，微微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从陈着之前的表现来看，她以为陈着也会模板化的回答，没想到年轻人还是表现出富有激情的一面。
    “这是好事，年纪轻轻那么老成做什么。”
    邓栀心里想着，转而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公司名字叫溯回，难道灵感是出自诗经里的《蒹葭》？那可是一篇爱情诗，陈着现在是单身吗？”
    但凡经历过高考的人，看到溯回这个名字，大概脑海里都能联想到《蒹葭》。
    “灵感确实来自《蒹葭》，我也有喜欢的女生了。”
    陈着稍微顿了一下说道。
    邓栀皱了下眉头，她倒不是因为陈着有喜欢女生吃醋——
    男人，明明十几年前你说要娶我的！
    那是霸总电视剧里的情节，现实里，她还把陈着看成当年的那个小弟弟。
    只是陈着的回答，邓栀感觉有些奇怪。
    我问他是不是单身，他却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看似好像回答了，但实际又没有准确回答。
    不过这不是情感专栏，而且当着这么多人，邓栀倒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郑炬又端着杯子过来敬酒，被这样一打岔，邓栀也就彻底放下了。
    吃了两三口菜以后，邓栀问起了第三个问题：“溯回公司目前有什么项目？”
    陈着看了一下曾堃，笑着说道：“这个问题由曾教授代劳吧，他是总经理，也许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陈着不想让风头被自己独占，而且也需要慢慢提高曾堃的名声。
    曾教授虽然不善交际，但是这种技术问题对他来说是擅长的，于是擦了擦嘴巴说道：“目前我们公司有两个业务，一个是方便家长匹配家教的网站，一个是帮助中介租客寻找合适房子的网站……”
    曾堃介绍的时候，助手王冰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沙沙沙”的记录着。
    快介绍结束，曾堃还特意打开电脑，把昨晚完善好的家教网拿出来展示。
    “这里有个链接，有意于当家教的应聘者，可以点击上传他们的简历证书。”
    “这里是针对于家长的，他们可以根据需求，进行语数外等学科的搜索。”
    “还有更进一步的限制条件，比如说家教要英语六级，拿过国家级奖金。”
    ……
    曾堃一点一点的展示，其实这里大部分构思都是来自陈着，他知道这种服务性网站第一要务就是要服务好家长。
    这些人是买单的，所以他们就像上帝，可以根据自己要求，挑选满意的家教。
    相对而言，对于那些想当家教的大学生或者毕业生，要求就要严格了一点。
    拼多多那种“疯狂压榨商户，讨好消费者”的商业模式，其实挺适合这个网站的，但是陈着不会做得那么过分，至少价格方面不会让大家吃亏。
    另外，陈着突然插嘴说道：“这个网站以后不会叫中大家教网，而是叫中大学习网。”
    “学习网？”
    曾堃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把叫了这么久的名字改掉。
    邓栀却体会到了陈着的意思，“学习”的范围更广，它本就包含了“家教”，而且以后还可以拓宽更多的业务。
    “把这个网站的主页面截个图。”
    邓栀吩咐着助手：“合适的话，可以让它见报。”
    “见报？”
    陈着有些吃惊，如果见报的话，那就是采访中夹带着宣传产品的用意了。
    虽然这也正常，陈着也很感谢邓栀，但是自己服务器还没有搞好啊。
    如果《羊城晚报》真的带来了关注，自己这边的网站都没有online上线，那岂不是很吃亏？
    “不行！”
    陈着当机立断要在外面租服务器了，这可是一大波流量啊。
    大概这就是创业，就好像没有彩排的人生，必须要根据不断变化的形势，时时刻刻调整已经定好的策略。
    反应稍微慢了一点，可能就要错过一个机会。
    当然机房最好还是在学校，思绪转到这里，陈着都有些讨厌那个副院长了，因为他把旧机房当人情免费给其他公司使用。
    “狗东西。”
    陈着心里骂着，嘴上还继续回答着邓栀的提问。
    比如说，父母家人对于创业的态度、如何平衡创业与学习的关系、创业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
    陈着都一一详细的回答，脸带灿烂阳光笑意，但是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快速把学校旧机房拿到手。
    不过那里已经被其他公司霸占，如果转换进体制思维，问题就是这样的：
    我现在是副处，突然想当处长了，但是处长的位置已经有人，应该怎么样挤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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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第179章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怎么样才能快速替换掉呢？
    讲究快速的话，在正常官场上其实挺难的，除非直接搞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一种是举报，另一种是造谣。
    不过这家公司靠山是计院的副院长郑维迪教授，这就相当于“副处”想搞“正处”的同时，还要忌讳着人家后面的“副省级”大领导。
    陈着本来也是等着采访报道后，裹挟着形成一股浪潮和声音，让郑教授高抬贵手不为难自己而已。
    这件事打算徐徐图之，毕竟陈着当时只想着发一篇软广而已，稍微搞点动静，根本没想过能有流量倾斜过来。
    谁知道邓栀为了帮一下这个多年未见的小弟弟，再加上“大学生创业”这件事也确实值得推广和讨论，所以硬生生改到了报刊的热门版面。
    现在可能还要贴一张网站主页面的效果图，不用说这一定会引起市民关注。
    为了接住这波流量，陈着决定一边氪金在外面租服务器，一边动手段挤走那家占位碍眼的公司。
    不过，目前他手里有一份郑维迪教授拒绝创业大学生借用机房服务器的申请，上面落有他的笔迹。
    可惜这玩意单拿出来意义不大，得想办法加点佐料才行……
    “陈着。”
    陈着正憋着阴招的时候，邓栀的问题又来了：“创业过程中你一定有很多经验感慨或者独家秘笈，愿不愿意分享给大家呢。”
    一般问到这种问题，大概就意味着采访即将结束了。
    其实看看桌上的剩菜就知道，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这些大学生吊用没有……但是真tm能吃啊。”
    看了眼贺裕和方箐这些人，陈着心里吐槽一句，然后正色回答邓栀：
    “创业很难的，你可能会面临资金不足、人才短缺、甚至睡眠都不够的情况，但是又怎么样呢？热爱可抵岁月漫长，温柔可挡艰难时光，那就选我所爱，爱我所选！”
    “好！”
    邓栀忍不住夸奖道，这确实是她最后一个问题，没想到陈着的回答让这篇文章有了标题。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专访中山大学在校创业大学生陈着。
    “内容都记好了吗？”
    邓栀看了下时间，侧头问着助手王冰冰。
    “我都记好了，栀姐。”
    王冰冰合上笔记本说道，这种能够出来采访的记者都学过速记，回去后肯定还要重新整理的。
    “嗯。”
    邓栀看了下时间，已经1点半了，这餐饭吃了一个半小时。
    不过成果还是比较值得欣慰的，不仅采访到了一手内容，而且陈着优秀到出乎意料，在同事下属面前很给自己长脸。
    “曾教授、郑老师，陈着，还有各位同学。”
    邓栀也举杯站起来，美目环视一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午回办公室还有事，我就祝大家创业一帆风顺，事业蒸蒸日上，学业步步高升，尽早品尝成功的喜悦。”
    不愧是报社里玩笔杆子的，排比句用的也是嘎嘎顺。
    陈着他们也都举杯回应，喝完最后一口饮料，邓栀三个人就要离开。
    陈着从沙发后面拿起三个礼盒，跟着一起下楼：“栀栀姐，我送送你们。”
    由于刚才陈着的表现，邓栀对于陈着准备礼物的行为一点都不意外，她出去采访的时候，有心的企业也会准备这些东西。
    不过那些公司都是自动忽略掉司机的，所以陈着把礼盒递给小刘的时候，他有些意外的推辞道：“我不要。”
    “刘哥，这个不值钱的。”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一个u盘而已，你用的时候还能顺便宣传一下我们公司。”
    不过这种部队转业司机还是很重规矩的，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最后还是邓栀在旁边说道：“这也不是红包，不算违规。”
    领导发话了，小刘这才接过礼盒。
    邓栀看得出来，这个礼品虽然不值钱，但是从物品本身到包装都印着“溯回科技”的名字和logo，显然陈着是用心准备过的。
    而且u盘很契合科技公司的气质，要是送茶叶就会显得怪怪的。
    陈着年纪这么小，但做事真是丝滑到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
    “陈着。”
    上车之前，邓栀特意把陈着领到稍微远一点的位置，交代道：“这篇采访应该是可以发表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但是时间上不好确定，因为城市焦点是热门版面，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一周。”
    陈着低着头，目光注视着邓栀小巧锃亮的高跟鞋，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那我走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
    邓栀夸奖了一句小弟弟，然后“噔噔噔”的迈着小碎步，在并不炽热的秋日中登上车。
    阳光下的短发轻盈而有层次，有一种干练的魅力。
    陈着目送小车离开，然后才重新返回包厢。
    曾堃和郑炬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们虽然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但因为公司的存在也有一些话题。
    不过对贺裕和方箐这两个团队来说，刚才都在忙着应酬和品尝着从未见过的美食，有些没反应过来。
    现在冷静下来了，双方才突然意识到，对面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啊。
    一个公司两个项目，就算再怎么公平，资源分配也肯定有轻有重，尤其刚才曾堃当着报社记者的面，当众演示了中大学习网，全程都没怎么提起安居网。
    “这是什么意思？”
    贺裕和叶晓枫他们几个人心里，其实都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又隐隐觉得凭借自己和陈着的私人感情，他应该会优先选择安居网的吧。
    毕竟，陈着才是真正的老板。
    没想到陈着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贺学姐，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要不要先回学校？”
    语气虽然和平时一样客套，但是这个时候，无疑就是代表着他做出选择了。
    “啊？好……”
    四个人面面相觑的站了起来，贺裕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理不出头绪，总不能直接质问：
    “伱为什么选她们不选我，难道是她们手上功夫更好吗？”
    当然这么问也没毛病，敲代码也确实比得是手上功夫。
    不过这些初次被打压的985名校大学生们，还是有一丝自尊心的，所以并没有问出口，而是都有些茫然和不理解的走出包厢。
    看着鱼贯而出的背影，好像是被赶走的离职员工。
    郑炬叹了口气，他是早知道陈着要扶起另一个团队进行竞争，不过到底还是和贺裕他们认识的更早，所以看到这一幕有些感慨。
    不过郑炬也知道贺裕他们身上的问题，过于盲目自信听不进别人意见，陈着这次可能只是警告，等到下一次真的可能会换人。
    想起自己以前还评价陈着“没有生意人翻脸无情的狠辣”，郑炬自嘲的笑了笑。
    人家都要默不作声的登上《羊城晚报》了，我tm还教他做生意？
    曾堃就完全没有这种婆婆妈妈的心态，他现在所有心思都是站在公司立场上。
    公司刚刚成立，本来就应该所有资源扶持一个项目，综合而言“学习网”确实比“安居网”更容易成功，只不过安居网可运作的市场更加广阔罢了。
    目前这房子一天一个价，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房地产行业要起势了。
    等到贺裕他们离开后，陈着就和曾堃商量，打算在外面租一个服务器了，而且速度一定要快，必须赶在那篇采访发表之前让“中大学习网”正式上线。
    “现在市面上倒是有租服务器的公司，就是价格可能不便宜。”
    曾堃虽然在学校里受到冷落，但他毕竟还是计算机这个圈子的，对于这些信息还是了解的。
    “一年多少钱？”
    陈着问道。
    “要是想满足我们之前的预测，估计最便宜的服务器一年都要4万块。”
    曾堃想了想说道。
    陈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现在中船那支股票已经涨到90万左右了，要是再晚一个月就好了，那时就可以抛售。
    现在抛售实在太可惜，不过要是再和父母要钱，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不借的话，哪里来钱呢？
    “先生，今天一共消费1380。”
    这时，服务员拿着pos机走了进来，客气的问道：“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陈着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然后看着崭新的LV钱包发呆。
    要不……借点？
    总之都蹭了这么多顿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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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危机来袭

    第180章 危机来袭
    陈着是看到这个LV的钱包，产生和宋时微借钱的想法。
    尽管这个想法以前也时常冒出来，不过因为一些面子问题、或者不愿意扯上经济关系最终放弃掉了。
    这一次感觉不借不行了，也幸好下个月股票就能卖掉，立刻能还给宋时微。
    “那就麻烦曾教授帮忙接洽一下租赁服务器的公司。”
    表面上，陈着没有让大家看出来自己缺钱的窘境。
    当然也没有人会怀疑，毕竟中午这顿应酬就吃了1400块，谁都会觉得陈着是财大气粗又有关系的那类创业者，而且他都能让《羊城晚报》采访自己！
    “没问题。”
    曾堃答应下来，他表示下午就过去。
    接下来陈着先是回到学校，他现在身兼数职，但是几乎从不请假，从班主任到辅导员再到任课老师，对陈着的印象都非常好。
    坐到教室的位置上，几个室友都已经到了，大家对于“神出鬼没”的陈着早已习惯。
    虽然不知道陈着在做什么，但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他实力很强”的潜意识，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印象。
    “老六你中午吃海鲜了吗？”
    余豫吸了吸鼻子，突然说道。
    “你这都闻得出来？”
    陈着颇为惊讶，中午确实吃的是海鲜。
    “我从小鼻子就很灵敏。”
    余豫突然凑近陈着，低声说道：“你有时候回宿舍，如果身上有一种香甜的气息，就应该和女孩子约会去了，如果有一种油墨的味道，我觉得你应该就是在忙正事。”
    陈着嘴角动了动，“你是狗吧”这句话差点就说了出来。
    第三节课的时候，陈着收到了曾教授的信息，表示今年租赁服务器的价格涨了一点，即便他表明了中大副教授的身份，人家也只愿意打折到4万2左右。
    陈着叹了口气，其实这玩意在十几年以后非常便宜，当然了，不考虑时代因素就进行价格对比无疑是一种耍流氓的行为，它在2007年就值这个价。
    陈着当即就让曾堃留在那边商谈细则，自己最迟明天过去签合同。
    三节课结束已经傍晚了，秋阳晚照，好像在云朵上泼翻了一桶五彩斑斓的颜料，中大校园里到处都被晚霞温柔地拥抱着，宛如一幅浪漫的画卷。
    陈着踩着自己的影子来到图书馆，快下课前联系了宋时微，知道她在图书馆里看书。
    宋校花很好找，就坐在窗边的一处位置，她正低头看着书，戴着卡地亚蓝气球的左手平放在胸前，右手指尖轻轻翻着书页。
    她的手指就好像白色玉翡翠似的，“哗啦”拨动的时候有一种临幸这本书的感觉，就是神情太过清冷，要不是偶尔颤一下长长的睫毛，整个人就好像与世隔绝的雕塑。
    “下午好。”
    陈着走过去打招呼。
    宋时微听到声音仰起头，一点点快要退却的胭脂余晖落在她的脸上，这抹光仿佛就是宇宙撒下有温度的诗，顿时融化了眉梢间的疏远，多了一丝生动的烟火气息。
    “下午好。”
    宋时微也点点头回应。
    这个书桌还有其他的学生，对面就是一个男生，但他很明显没有用心学习，经常假装无意间的抬起头，快速偷瞄一眼宋时微。
    要不是慑于她的“不近人情”，可能都要主动打招呼了。
    此时，男生看到陈着出现，宋时微居然把隔壁的书本拿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朵高岭之花居然也会帮人占座。
    男生不自然的扭扭脖子，感觉好像是有点意外和受伤，没过多久他就拿起书离开了。
    桌上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陈着才清了一下嗓子，对宋时微说道：“那个……能不能和你借点钱？”
    想了半天感觉绕弯子没什么意思，陈着就决定直接切入正题。
    宋时微抬起头，不过她好像根本不意外，甚至有种“你终于和我开口了”的意味。
    陈着早就穷得到处蹭饭了，他股票里的钱现在又不愿意动，那么连抵御风险的资金都没有，如果是正常上学就还好，但是创业怎么可能不遇到波折。
    说实在的，陈着现在才提出借钱，已经出乎宋时微的预料了。
    “事情发展的有点……想不到。”
    陈着苦笑一声，如果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不管是安居网还是学习网都不可能这么快面世，自己也只是小小出个风头而已。
    没想到邓栀突然给自己赠送一份大礼，所以不得不提前更改计划了。
    不过听在宋时微的耳朵里，再一次确认陈着是遇到困难了，她倒也没有刨根究底，只是问道：“缺口有多少？”
    陈着微微一怔，心想这就是老同学之间的信任和底气吗，她都没有考虑过我能不能还得起。
    宋时微发现陈着没说话，不禁看过来一眼，清澈的眸子里有一点疑惑。
    陈着这才说道：“5万！5万就够了，我下个月就能还你。”
    宋时微没有回应“下个月还钱”这句话，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在意这些。
    她想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这张卡里没有那么多，不过宿舍里还有一张卡，里面的钱应该是够的，晚上回去转给伱。”
    陈着没吭声，“滴溜溜”的在桌面上，转着宋时微保温杯的瓶盖。
    宋时微撅起小嘴，把瓶盖从陈着手里拿过来，不让他乱玩。
    不过她好像也猜到了陈着的心思，一边把瓶盖拧在保温杯上面，一边问道：“你是不是现在就急着要？”
    “对。”
    陈着有些不好意思，又拿起笔帽在瞎玩，好像这样能够稍微减少一点愧疚感似的。
    宋时微都有些无奈了，男生的手是不是就好像停不下来，非得把玩一点什么东西才能安心。
    “那我回宿舍转账吧。”
    宋时微站了起来，尽量按捺住抢过笔帽、套在圆珠笔上的冲动。
    “这是我的卡号，我陪你一起回去。”
    陈着非常感动，但目前也只能做到陪她回去取钱，做一个有良心的借款人。
    宋时微不置可否，她不反对或者沉默就是答应的意思，于是两人一起走向西苑的女生宿舍。
    陈着以前比较奸猾，他很少在白天的时候，与宋时微在学校里一起出行。
    在图书馆或者饭堂稍微好一点，毕竟往那里一坐关注度没那么高，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发现了宋时微身边的陈着，颇为好奇的打量着。
    宋时微在高中时就习惯了这种注视，她回到宿舍以后，从柜子里找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和u盾。
    2007年网上转账没那么方便的，还得插一个安全u盾，确认电脑的环境安全以后，宋时微才能登录中信官网，敲键盘输入卡号开始转账。
    很快，电脑上就显示转账成功。
    宋时微收起卡和u盾，在等待电脑关机的时候，她看着书桌上的桂花标本，突然用手指关节敲了一下外面的玻璃盒，好像在惩治陈着在图书馆乱玩笔帽和瓶盖的调皮。
    然后，她才收敛起一点活泼的神情，走下楼寻找陈着。
    与此同时，华南农业大学的一间办公室里。
    只听“叮”的一声响，一个戴着金边眼镜，非常有气质的女教授拿起手机，注视着银行发来的转账信息，目光突然变得担忧且阴沉。
    ······
    ()

 第181章 当年不去清华北大的原因

    第181章 当年不去清华北大的原因
    宋时微日常生活和消费的银行卡是储蓄卡，但这一张黑卡却是宋作民和陆曼，担心闺女临时急用塞给她的信用卡副卡。
    当时宋作民是这样开玩笑的：“如果打仗了，总之买张机票飞去美国找你姑妈是足够的。”
    大概有钱家庭的想法总是比较长远吧。
    没想到仗一直没打，宋时微第一次拿出来居然是帮助陈着，不过宋时微根本想不到，使用信用卡副卡的时候，主卡持有人也是能收到短信提醒的。
    所以她在那边一动，陆曼立刻就发现了。
    “在学校里需要用这么多钱吗？”
    陆曼第一反应就是联系闺女询问。
    不过正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陆曼手指又缓缓松开了。
    最近微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尽管作息和以前一样，每周都回家，说话依然很少，假期也没有什么社交。
    但是，当自己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向她发火的时候，闺女的反应突然变得很奇怪。
    她不再反驳，甚至都不会皱眉了，一脸平静的听着自己絮叨，但又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
    这种变化让陆曼有点难以适应，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爱都倾注在宋时微身上，哪怕是发火，也只是为了让闺女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发火也是为了你好。
    这就是陆曼还有一部分父母安慰自己的理由。
    ——你如果什么都听我的，人生不知道会有多顺。
    这也是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但是现在宋时微这种反应，陆曼突然不知道怎么做了，她好像屏蔽了自己的关心和爱，也许可能会带去一部分压力，但我都是为了她好啊。
    今天这五万块钱的去向，陆曼必须要知道原因，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是就好像每晚固定查岗一样，她得掌握闺女的一举一动才能放心。
    换成以前，陆曼可能会直接打电话质问原因了，但是今天她没有。
    因为陆曼有一种预感，就算自己问了，闺女大概率也不会说。
    陆曼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拨了电话过去，她首先要确保宋时微的安全，肯定她是在无虞的情况下转账的。
    “在做什么呢？”
    陆曼问道。
    “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
    宋时微回道。
    “比平时早了一点点，我以前怎么说的，必须要养成按时吃饭的习惯，这样对胃好一点。”
    陆曼皱着眉头说道。
    宋时微看了一眼陈着，他好像正和谁在打电话，交代着落实机房服务器的事情。
    “知道了。”
    宋时微淡声回道。
    “周五下课去接你回家。”
    陆曼叮嘱一声：“快考四级了，可以带点书回来看看……”
    陆曼就这样没有重点的说了两句，然后结束了通话，陈着和曾堃交代完毕，转头看到宋时微盯着手机发呆，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有。”
    宋时微摇摇头，她能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至于陆曼那边，挂了电话后眼中的阴霾更盛了。
    女儿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一点陆曼之前差不多也能确定，那张信用卡上限非常高，真被人威胁也不可能只有5万，50万还差不多。
    可是这样就更值得推敲了，这就代表她是主动转账，能转给谁呢？。
    陆曼想了想，突然拨了一个电话。
    顺利接通后，陆曼问道：“老谷啊，之前让你帮我关注一下，微微在中大和谁走得比较近，你查了没有啊。”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尴尬的回道：“老陆，我一个长辈去查晚辈的私事，传出去也太难听了吧。”
    “怎么会难听呢？”
    陆曼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既然也觉得微微是晚辈，这就是一种默默的关心行为，再说也是我的要求嘛。老谷你帮帮忙，咱们可是大学室友，如果伱不答应，那我只能去找别人了。”
    “可是……”
    对方依然不想答应。
    “没有什么可是啦。”
    陆曼说道：“你儿子峰峰好像硕士快要毕业了吧，听说他很想去香港投行工作，我问问老宋他能不能帮你牵线搭桥。”
    “哎~”
    对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答应下来，不过还是劝着陆曼说道：“老陆，微微已经成年了，你不应该再这样管着她。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需要尊重，需要自由，哪怕真的谈恋爱也是正常行为。”
    “我没那么小气。”
    陆曼笑了笑，她能够接受闺女有喜欢的男生，但是那个男生的家境、性格、秉性、能力甚至是五官身高，必须要通过自己的认可。
    否则，他就给我滚！
    陆曼是华农的教授，曾经的同学在中大至少也是个副教授以上的人物了，她如果想打听一个学生，尤其还是宋时微这种校花级别的，其实并不难。
    随便问几个手下的学生，然后把信息综合一下，基本上就能得出宋时微身边确实有个男生存在。
    再登录校园内部的BBs论坛，稍微搜索一下“宋时微、疑似男朋友”几个关键词，“2007届岭院经济班班长陈着”的身影就呼之欲出了。
    当然因为当事人都没承认，所以贴子里的回复都是持观望态度，当然也有极少部分笃定这两人一定是情侣，因为他们高中就是执中的同学。
    确定了具体人物后，再针对性了解起来就非常简单了。
    很快，陈着的高中母校、高考成绩、当了班长、加入了学生会、还有在图书馆里勤工俭学……这些有记录的信息都被查到了。
    当然还有一些查不到的信息，比如说陈着在创业、在发展规划处当翰林、在广美还有一个校花女朋友……这些都是查不到的。
    把这些资料发给陆曼以后，谷教授还特意说道：“我了解过陈着的为人和学习态度，几乎所有老师都在夸赞他，这是个好孩子，老陆你不要为难人家。”
    “是吗？”
    但是在陆曼的眼里，她却并没有那样认为。
    “勤工俭学”说明家境一般；
    “当班长”说明他有野心；
    “能进学生会”，说明他口才很好。
    顿时，“一个长相不错、家境清贫、巧舌如簧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妄想追到微微从此阶级跨越的心机凤凰男”形象，在陆曼心中浮现出来。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测，陆曼找到中信广州分部的一名员工，让她帮忙查询一下，这张信用卡的转账对象是谁。
    正常来说，这是一种违规行为。
    不过有些时候在权势面前，小小的违规都不算什么了。
    很快，人家就把（*着）的账户名字发给了陆曼。
    陆曼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这才多久就开始骗钱了，甚至都不知道他以前都骗过多少？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曼联系了执中高三（11）班的班主任尹燕秋，因为信息里陈着也是执中的毕业生。
    尹燕秋有些奇怪，宋时微都毕业了，她母亲还联系自己做什么？
    不过作为班主任，尹燕秋很清楚宋时微的家境，于是客气的说道：“陆教授，有什么事吗？”
    “尹老师。”
    陆曼的语气不咸不淡：“我就是想问一下啊，微微和陈着高中时谈了多久的恋爱？”
    “啊？”
    尹燕秋有些诧异：“您知道这件事啦？”
    “嗯。”
    陆曼似乎在点头，听不出喜怒。
    “大学都快一个学期过来了，您知道了也正常。”
    尹燕秋没有察觉到陆曼是在诈自己，老老实实的说道：“谈了多久还真不好说，极大可能是高三下半年表白的，不过那段时间学习压力大，这种事也很正常……”
    尹燕秋觉得别人父母都清楚了，好像也不是反对的意思，于是就多说了一些“轶事”。
    比如说，陈着是为了宋时微才考的中大，之前他的成绩只能上华工。
    两人现在已经执中的传奇和佳话了，每当发现早恋的学生，老师都喜欢用这个例子教育他们——
    好好复习争取读同一个大学，就像你们陈着学长和宋时微学姐，人家现在天天在中大东湖牵手散步呢。
    “这么说……”
    陆曼突然想通一个自己始终都不明白的疑问，当初为什么闺女的成绩明明能上清北，她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广州。
    如今看来，似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她是为了陈着才留的广州！
    ······
    ()

 第182章 陆教授与陈着的第一次交锋

    第182章 陆教授与陈着的第一次交锋
    陆曼根据自己的推论和发现，在闺女和那个叫“陈着”的男生关系里，形成了一套完美的逻辑闭环，并且丝毫没有漏洞的那种。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这件事了，陆曼不会让一个心机凤凰男接近自己闺女的。
    默默思索一会，陆曼决定周五接闺女的时候，顺便找到这个男生，直接了当揭穿他的心思，让他识相的离开微微身边。
    陆曼也是教育工作者，她自觉很了解现在的大学生，恋爱中当一方的父母突然找上门，另一方应该会手足无措的惶恐不安，如果像陈着这种心里有鬼的，很可能还会避而不见。
    周五那天很快到来，陆曼平时都是在下午四点左右才到学校，因为那时宋时微刚刚下课。
    但是今天，她上午十点就过来了。
    车辆停靠在校门口，陆曼找到陈着的手机号码，这也是中大朋友提供的信息。
    面无表情的拨了过去，很快对面就有一个温和的响起：“你好。”
    陆曼心想这人声音倒是不难听，不过这也能理解，一个没钱没背景但是却被微微看上的男生，其他条件应该都是满分标准。
    “你是陈着吧？”
    陆曼不太客气的问道。
    “对，您是？”
    陈着那边的环境有些嘈杂，似乎还有机器“呼呼”运转的声音。
    “我是宋时微的母亲。”
    陆曼淡淡的说道，并且稍微停顿片刻，给陈着三秒钟缓冲的时间。
    果然，陈着那边好像真的愣了一下，隐约中似乎听到他好像在嘀咕“居然这么快找来了……”
    “原来做贼心虚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吗？”
    陆曼对于陈着的反感又增加了一点，于是单刀直入的说道：“你出来一下，我车就停在你们学校门口，找个地方谈一谈。”
    “阿姨，我没空哦。”
    陈着有些为难的说道。
    对于这种意料之内的反应，陆曼不慌不忙的说道：“陈着，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再重申一遍，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如果你不见我，那我就找你们辅导员和班主任聊聊了。”
    没想到陈着依然很固执，在陆曼眼里，他甚至还编造一个理由：“阿姨，我现在都没在学校……而且我现在要忙了，您要是想找班主任的话就去吧。”
    说完，陈着那边居然自顾自的挂掉了电话。
    “挂掉了？”
    陆曼皱着眉头，难道陈着是笃定自己其实并不会去找班主任，毕竟消息在校园里播散的话，这样也会影响到宋时微。
    但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啊，陆曼想了想再次打给了陈着。
    没想到这回陈着压根没接，陆曼又打了几个，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打算逃避来应对？”
    陆曼冷笑一声，果然小门小户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遇到问题就没有一点承认责任的勇气。
    陆曼都能想象得到，这个点正在上课的陈着，一定把手机调成静音，在教室里魂不守舍的听着老师上课。
    自己每打一个电话过去，他脸色都要白上几分，指不定可能还要慌慌张张的联系微微，两人正商量着对策。
    正常来说，如果陈着是那样的人，也确实企图抱着宋校花的大腿，可能还真是这个反应。
    但陈着明显不是，而且他是真的没有看到。
    半个多小时后，陆曼发现陈着仍然“不敢”接电话，于是给他发了条短信：
    我既然能找到你，就能找到伱父母，你信不信我三个小时之内，把你所有信息都翻个底朝天！
    大概十来分钟后，陆曼自以为是这条包含威胁的短息起了作用，陈着终于回电话过来了。
    “阿姨您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啊，我刚才都说要去忙了。”
    陈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真能装腔作势！”
    陆曼心里想着，怕了就说怕了，一个大一的新生，能有什么可忙的？
    陆曼对这个男生的印象分再次降低，冷冷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看到信息，那还不打算见吗？”
    “什么信息？”
    陈着略感诧异，似乎还真去翻了翻信息，可是接下来陆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陈着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阿姨，您要真想找我父母，那我建议你找我妈，因为我爸立场不在您这边。”
    陈着略带调侃说道。
    “嗯？”
    陆曼愣了一下，这个反应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然后，陆曼听到陈着好像在和其他人说话。
    有个女生在说：“老板，一会忙完了打车回学校吧，这里离站台挺远的，我早上下了公交，走了快20分钟才到……”
    紧接着，一个好像是老头的声音：“打车太浪费钱了，公司刚成立还是以节俭为主，再者这里也拦不到的士……”
    “阿姨。”
    陈着很突然的问道：“您很想见我是吗？”
    “是。”
    这就是陆曼今天的主要目的。
    “但我真不在学校。”
    陈着说道：“我在黄埔科技园大厦这边，您要是想见我，不如就过来吧，不然我可能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都没什么空的。”
    陆曼一挑眉，心想你小子架子还挺大，不过他好像确实不在学校，不知道在科技园那边做什么。
    “那你等我！”
    陆曼呛声回道，不论如何她今天必须狠狠拿捏住陈着，让他以后离闺女远一点。
    陆曼说完就一脚油门的离开中大，黄埔科技园其实并不近，不过因为快中午这个点路上的车不多，陆曼心里又憋着一股气，很快就根据陈着给的地址找过来了。
    “我到了，你人呢！”
    陆曼熄火后，目光盯着大厦门口，语气中潜藏着不耐。
    “到了吗？”
    陈着好像有点惊讶如此之迅速，马上说道：“那我们现在下来，对了，您车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
    陆曼冷冷的回道，然后又是习惯性的皱眉，为什么是“我们”呢？
    正在陆曼疑惑的时候，就看见大厦门口鱼贯而出几个人。
    两男两女，两个女的都是大学生模样；
    两个男的一老一少，老的大概五十出头了吧，头发半灰半白，白衬衫黑裤子的腰间别着一串钥匙，看上去有些过期知青的气质；
    年轻的大概不到20岁，个子高高的，脸庞阳光帅气，目光平和明亮，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给人一种自信又沉稳的印象。
    “这是陈着？”
    陆曼以为陈着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帅哥，就是模样虽然不错，但是看上去总有一种畏畏缩缩的感觉。
    可是这个年轻人，落落大方好像经历过很多世面。
    陆曼还在那边不确定呢，陈着已经注意到这辆黑色沃尔沃了，他走过来敲敲窗户问道：“我是陈着，请问您是找我的吗？”
    尽管陈着长着一张不讨厌的脸，但他的那些行为依然非常让人厌恶，陆曼皱着眉头应道：“是！”
    “好的。”
    陈着打开车门，但他自己却没有上，而是喊着另外三个人：“快上车，我回去还有事。”
    “什么意思？”
    陆曼都没反应过来，后排和副驾已经坐满了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软件学院的方箐和宁恋恋，这是计算机学院的曾堃教授。”
    陈着客气的说道：“我们今天是过来办事的，这里有点偏都不好打车，幸好阿姨您过来接我们。”
    “我没有……”
    陆曼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陈着对两个女生说道：“你们也叫……阿姨吧。”
    陈着也不知道陆曼的名字，干脆笼统的用“阿姨”来称呼。
    “阿姨好，阿姨好……”
    方箐和宁恋恋都很有礼貌的打个招呼。
    陆曼脸色突然有些发青。
    陈着系好安全带以后，看到车辆没有启动，在后面好奇的拍了拍驾驶员座椅：“阿姨，您怎么不走啊，我们都是回学校的，正好和你顺路。”
    陆教授脸色又青了一点。
    ······
    （最近扁桃体化脓咳嗽在打吊水，真是太难了。）
    ()

 第183章 可以接受的一段恋爱

    第183章 可以接受的一段恋爱
    陆曼哪里想到陈着是忽悠自己过来当司机的，更可恶的是，这个臭小子还假装好奇的询问自己为什么不启动？
    不过陈着是假装好奇，但方箐和宁恋恋两个单纯大学生是真的好奇。
    副驾上方箐甚至还关心的问道：“阿姨您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
    陆曼到底还是大学教授，她虽然对陈着满腹偏见，但是对于很有礼貌的方箐和宁恋恋，还真说不出口让她们下车。
    实际上如果陈着不是和宋时微谈恋爱，那么陆曼对陈着的评价会非常高。
    有样貌、有成绩、有能力、有野心的新时代“四有青年”，看上哪个女孩子就大胆的去追求！
    什么？
    追求的是我女儿？
    那不行，你条件还不符合，再敢靠近腿给你打断！
    “嗡~”
    就这样僵持一小会，陆曼还是冷着脸的点火了，首先她确实要回中大。
    其次还有两个中大的女生，最重要的是那个中大计算机学院的教授。
    陆曼又不知道曾堃在学校里的弟位，还以为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蹭车行为只能被默认了。
    不过，这笔账都会记在陈着身上了！
    volvo缓缓的起步前行，车上刚开始有点清冷，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位漂亮很有文化气息的中年女人是谁，她和陈着又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关系好吧，为什么人家都不爱搭理陈着；
    关系说不好吧，为什么人家还专门过来接送。
    真是好奇怪的人物伦理图。
    陈着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这上面，他昨天刚和黄埔这家租赁服务器的公司签了合同，并且确认了“zhongdaxuexiwang”的域名。
    这个域名陈着早就试过了，目前为止还没人注册。
    今天租赁公司正式链接以后，陈着他们过来是为了检验上传资料的速度，还有打开网页的速度，发现都还算可以，毕竟是带宽50m的独享服务器。
    这个带宽能够让两三万人同时在线了，前期是绝对足够的。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搜索“zhongdaxuexiwang”这个网址，就会转入中大学习网的页面，理论上都已经可以对外公布了，但是陈着觉得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琢磨。
    所以，他就在车上和大家讨论起来，总之又没外人。
    “学习网”的诞生很匆忙，所以肯定是一边使用一边优化，同时还要做好维护。
    沉浸式的讨论问题，时间总会过得很快，陈着他们感觉好像才开了5分钟，学校门口就出现视线里了。
    一看时间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陆曼面无表情的把车停稳，刚才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甚至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一个教授带三个大学生去企业观摩和学习，这是很典型的小组实践作业，华农也不是没有过，陆曼以前也经常带着学生去酸奶制品厂参观。
    就是有一点怪异，陈着好像是岭院的吧，怎么参与了计算机学院的小组任务。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陆曼今天目的就是要警告陈着，让他离宋时微远一点，否则后果自负！
    “阿姨再见，谢谢阿姨……”
    方箐和宁恋恋客气的和陆曼道别。
    陆教授身上有一种让这些小女生羡慕的气质——年轻时非常漂亮，婚后生活又非常优渥，保养得体即便到了40多岁，也依然很有魅力的那种女性。
    “谢谢。”
    曾堃也道了一声谢，顺便还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陆曼微微颔首接了过来，瞄了眼发现是“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意识到这位中大副教授是被外面私企聘用了。
    “阿姨再见，谢谢阿姨。”
    陈着也乖巧的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准备一起回学校。
    陆曼愣了愣，突然在背后喊道：“你回来！”
    “怎么了？”
    陈着装傻充愣的转过头。
    “我还有事要找你谈。”
    陆曼心想这个臭小子真是太油滑了，把我骗过去当司机，回来后就不认账了？
    “阿姨，我是真没空。”
    陈着现在满脑子都是即将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中大学习网”，现在哪有精力讨论这些情情爱爱啊，再说我和你闺女只是被造谣的情侣而已。
    女人，现在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即便陆曼再次皱起了眉头，目光冷冷的瞧着这个不讲信用的年轻人。
    陈着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歉意的说道：“阿姨真不好意思，等我忙完了这阵子，专门请你和宋时微吃饭！”
    说完，陈着就转头追上了曾堃他们。
    “老板，这位女士是谁啊？”
    方箐好奇的问道，她现实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高雅的中年女人。
    “嗯……”
    陈着想了想，目光看着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丝丝撒落在大地上，嘴里悠悠的说道：“故人之母罢了。”
    ……
    虽然陈着没有当成一回事，但是陆教授哪里能忍受得下这口气。
    她原来还想着和陈着谈一下，只要陈着认错态度好一点，并且乖乖的离开宋时微身边，那5万块钱甚至都可以不要，权当是一种补偿了。
    陆曼觉得，自己这已经是宽宏大量的表现了，毕竟都没有惊扰对方家长，只是私底下解决而已。
    但是陈着这种“顽劣忤逆”的态度，陆曼决定不给机会了，她打算做两件事。
    第一件先找到陈着父母，如果他们能劝住陈着那就最好；
    如果劝不住那就第二件，想办法让陈着大学都读不了。
    到时一个连大学都没读完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和微微在一起？
    不过有些行为的实施，很可能会动用一些关系，陆曼打算和宋作民通个气，免得他到时以为自己在发疯。
    两人虽然感情出现了问题，但是只要一天没公开离婚，外人眼里妻子和丈夫就是一体的，陆曼的所作所为也在一定意义上代表着宋作民的态度。
    所以陆曼才必须要和宋作民通个气，陆曼毕竟还是教授，她虽然气愤但是正常的社会道理还是清楚的。
    “喂？”
    宋作民接通电话后，有些奇怪妻子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我和你说件事，希望你听了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这边已经在解决了。”
    陆曼在车里平静说道。
    宋作民对闺女的疼爱一点都不比自己少，他要是知道微微和心机凤凰男欺谈起了恋爱，也许处理方式会温和一点，但是态度一定更加坚决。
    “什么事？”
    宋作民还在首都工作，他本来都打算午休了，但是听到妻子这么说，困意顿时全消，忍不住问道：“和微微有关吗？”
    宋作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闺女。
    “对。”
    陆曼看到丈夫这么紧张，心里略过一丝欣慰。
    她觉得夫妻两人可以没有感情，可以吵架甚至打架，但是不能不关心孩子。
    “伱说。”
    宋作民坐在床边，脸色紧绷绷的非常严肃。
    “微微谈恋爱了！”
    陆曼叹了口气说道，她之所以这样激烈的反应，其实心里是非常自责的。
    最近这些年都是自己在照顾闺女，没想到她谈了这么久恋爱都疏忽了，可能还是管得不够严格吧！
    “谈恋爱……”
    宋作民稍微松一口气，谈恋爱不是什么涉及性命健康的事情，至少只是一种情感上的选择。
    “和谁？”
    宋作民继续问道，他想知道那个男生是谁。
    “他叫陈着。”
    陆曼回道：“微微高中时的同班同学，现在也在岭院读书。”
    “陈着？”
    宋作民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又点点头好像能够理解，最后变得……似乎可以接受。
    ······
    ()

 第184章 双向抽佣制度

    第184章 双向抽佣制度
    宋作民对陈着的印象一直很不错，高中时帮闺女出头，得罪了一个小混混差点被打；
    前阵子又对股票市场做出分析和预测，几乎和自己的看法差不多，他还通过闺女的嘴巴，提醒自己“（假）尽职（真）免责”。
    更重要的是，当自己试探着提出要和陈着见面的时候，宋时微虽然没有明确同意，但她也没有反对。
    宋作民多了解闺女啊，微微这种性格，她不反对就代表很多层意思了。
    她不反对，贫民小子都可以；
    她反对了，首富孙子都不行。
    所以听到妻子说，闺女和陈着谈恋爱了，宋作民乍听之下感觉很意外，但是细想之下又感觉一切又是有迹可循的。
    而且宋作民在派出所时见过陈着的父母，父亲好像是有点体制内官员的气质。
    “你怎么没动静了？还在吗？”
    陆曼发现丈夫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还以为他盛怒之下气晕过去了。
    “咳……我在的，只是有些吃惊而已。”
    宋作民知道妻子的性格，更知道她对闺女那种像枷锁一样的过度关爱，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态度？”
    “我？”
    陆曼毫不迟疑的说道：“陈着配不上微微！这个人年纪不大，但是心思太多了，而且条件很一般，他和微微在一起就是看中我们家的背景了！”
    “哎~”
    宋作民叹了口气，颇有一种“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喟叹。
    以妻子现在的性格，不管谁接近微微，在她看来都是抱有目的性。
    不过宋作民当了多年领导，习惯于“后发制人”。
    就是先倾听再发表意见，这样可以做到心里有数，于是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让他读不了大学！”
    陆曼仿佛从牙齿缝中蹦出这句硬邦邦的话。
    “你在胡说什么！”
    饶是宋作民每天见惯了金融圈里的各种离谱新闻，心理素质已经被锻炼的很强大了，此时也被吓了一跳。
    “谈个恋爱而已，就算你不看好，也没必要让人家读不了大学、毁了年轻人一生吧！”
    宋作民还真怕老婆盛怒之下真去“制裁”陈着，话里话外已经在为陈着开脱了：
    “再说你都没见过人家，怎么知道他就是看中我们的家庭背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谁说我没见过！”
    陆曼本来都不打算说的，但是为了验证陈着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于是，就把宋时微给陈着转账5万块、自己通过朋友调查陈着在学校里的表现，还有他忽悠自己当司机这件糗事都讲了出来。
    “借微微五万块钱？陈着在学校里勤工俭学？”
    宋作民心想别人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啊，陈着股票账户里应该躺着大几十万吧，他不可能缺钱的。
    “难道是因为创业的原因了？”
    宋作民猜测着。
    微微之前电话里说过，陈着目前正在创业，当时宋作民还挺意外的。
    不过总得来说，宋作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于是继续开解道：“当班长进学生会，明明就是一种上进的表现，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有野心了，伱看人不要戴这么重的有色眼镜啊。”
    “那他把我忽悠过去当司机呢？”
    陆曼不悦的说道：“难道也是上进的表现？”
    这下宋作民还真没办法解释了，这小子得罪谁不好，偏偏把家里最不能得罪的那位给得罪了。
    “不对啊，宋作民！”
    这时，陆曼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好像一直在帮陈着说话啊，你到底是哪边的啊？闺女都被人骗了，你还一直帮陈着洗白？”
    “你这话越说越难听了，什么叫洗白？这叫实事求是！”
    虽然妻子有些胡搅蛮缠，但是宋作民能够理解这种心情，所以他并不急躁，只是点出了一个很明显的漏洞。
    “你说陈着是那种攀高枝的凤凰男，那我就问你一句话。”
    宋作民平静的说道：“你见过哪个凤凰男，上来就把丈母娘给得罪了？”
    这句话在陆曼的脑海里闪了一下，她突然也愣住了。
    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陆曼不是没见过这种依靠妻族的男人，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岳父岳母比对亲爹亲妈还要孝顺。
    几乎无一例外。
    因为他们得倚靠岳父岳母的背景才能生存与发展下去。
    陈着要是那种人，他有可能会避而不见，但是只要见面了，那一定像小绵羊那样温顺，根本不敢违逆一点点“丈母娘”的心思。
    “还有啊。”
    正在陆曼沉思的时候，宋作民又说道：“陈着的家庭条件可能不会太差，至少应该也是小康线以上。总之这事你别掺和了吧，我下周就回家了，等我完全了解清楚再说。”
    大概是觉得丈夫说得也有道理，陆曼暂时没有继续纠缠陈着这个人了，反而冷冷的问道：“回办公室的家还是珠江帝景的家，或者干脆去白云山的别墅，总之那里装修好了都很少住人。”
    “又说这种话。”
    宋作民只能无奈的说道：“当然回有闺女在的那个家啊。”
    ……
    陈着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为中信证券执董和华农陆教授之间吵架的导火索，他回到学校后，一边上课一边在本子上总结“学习网”亟待更改的地方。
    下午两节是《微观经济学》，邵宏教授讲得依旧很精彩，他一直都有鸡把刷子的。
    不过因为是周五的原因，大家心思稍微有些活泛。
    大学的周五和高中周五区别可太大了，高中周五大家都没什么感觉，因为周六周日肯定都得继续上课；
    不过大学周五，尤其是大一学生的周五，那就意味着你有两天自由时间。
    陈着听得也不是很用心，下课铃声响起，他立刻就去找到了曾堃。
    老曾下午都没课，但他为了省电和方便交流，干脆就在办公室里加班了。
    当然这个班肯定不是给学校加的，而是给溯回科技加的。
    “曾教授，注册公司的时候有个对公账号。”
    陈着来到办公室，示意曾堃打开网站，然后说道：“你到时把这个账号附到网站这个位置，方便客户转账。”
    曾堃点点头，这是个小问题。
    “还有一个事。”
    办公室里没人，陈着抽个椅子坐下，然后问出了一个曾堃意想不到的问题：“你有想过我们怎么通过学习网赚钱吗？”
    “怎么赚钱？”
    曾堃以前听过陈着的计划，应该就是从家教的费用里抽成吧。
    比如说一个985的本科生，每个小时的上门补课费是100元，一次性上门3个小时，那么补课费就是300元。
    学习网根据地区还有科目的不同，一般抽个15%到20%的中介费，也就是45元到60元，随着单量的增多，学习网赚得也就越多。
    曾堃把这番话说出去以后，陈着双臂交叉搁在桌上，低头垂思片刻说道：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刚才想了很久，总觉得不能只收割当家教的学生，立足服务的同时，也得从那些家长手里搞点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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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造你黄谣！

    第185章 造你黄谣！
    “还能两边都赚吗？”
    曾堃不知道应该怎么操作，没有打断安静的听着。m.biquge85.com
    “我想给制定一个会员政策，会费的话就一年399元吧，当然这个价格是可以浮动和更改的。”
    陈着一边想一边说道：“只有充值会员的注册用户，才有资格在网站上面选择心仪的家教。”
    “会员用户才能挑选家教？”
    曾堃嘴角动了动，我们可以收这种费用，但别人也可以不选择中大学习网啊。
    老曾很难理解，毕竟这个时代，还是很少有这种商业模式。
    “陈着不像是个涸泽而渔的短视之人，他这样做也许有独特的布局。”
    曾堃默默的想着。
    果然，接下来陈着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这件事的底层逻辑是什么，那些请得起家教的学生家长，其实只要我们服务跟得上，他们并不会在意多给399元的年费。”
    “我们能提供什么服务呢？首先就是保证那些家教信息的真实性，他们的学历、证书、资料都由我们进行审核；”
    “真实性其实是家长们最担心的问题之一，他们不怕花钱，但是很怕花了钱请个西贝货，明明说的是清华毕业生，结果见面发现是清华同方的。”
    “其次呢，399的年费会员，可以无次数无条件无理由的任意退换家教，哪怕是上午刚挑的但是下午突然不满意了，我们也答应重新匹配。”
    “最后呢，年费会员可以对家教和客服进行投诉，这些家长经济条件都不错，现实里估计也比较矫情，那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满足他们高人一等的心理需求。”
    ……
    陈着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总结道：“我分析啊，只要我们服务跟得上，399元不仅会有大把人买单，而且还能成为我们的特点之一。”
    “而且根据经济学里的沉没成本，他们在我们这边缴了钱，那应该就是我们的忠实用户了。”
    陈着笑着说道：“以后再推出什么新的业务，他们的认同感也会强一点。”
    曾堃似懂非懂，不过即便他是个纯粹做技术的，也能认识到资料审核和匹配家教这份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力。
    “成本怎么办？”
    曾堃问道：“再说我们这边人手应该不够吧。”
    “人手是必然不够的。”
    陈着思索一下说道：“前期我们还能顶一顶，当个客服什么的，但是后期肯定要招人。当然这种客服的门槛也比较低，只要善于沟通努力让那些家长成为会员就好。”
    “至于成本的话……”
    陈着搓揉着下巴：“羊毛出在羊身上，客服的工资由极低的底薪与提成构成。比如说底薪只有600，但是促成一单399的年费会员，就有39元的提成……”
    其实陈着就是把“长期服务”当成了运营网站的立足点，因为现在大家都很想赚快钱，做成一单生意就赶快跑，至于以后的维护就不管了。
    突然出现这种“像电器保修一样”的服务模式，正中那些请得起家教、但是又比较怕麻烦的小资阶级的下怀——
    一个信息真实、不满意随时能换、而且还能投诉家教的平台，一年只要399元的服务费，贵吗？
    当然不贵了！首都那些985名校的大学生，一个小时的补课费可能就要300+了。
    曾堃不知道前景如何，判断不出来好与坏，不过既然判断不出来，那就说明没有很明显的倾向性错误。
    可以继续相信！
    陈着要求曾堃做的是，每个注册用户的后台都设置一个链接客服的网页对话框，这样方便双方进行沟通。
    这个也不是很难，不过难的是陈着要求这些对话随时能够调阅查看，这就需要自动存储到服务器里面了。
    所以说租赁服务器这个流程真是少不了，没有它工作根本开展不起来。
    “辛苦曾教授这周末要加班了。”
    陈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算什么。”
    曾堃无所谓的说道：“当年我插队的时候，曾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守着西瓜地，人是很强大的，心中只要有想做的事情，精神就能一直支撑着身体。”
    陈着点点头，老曾肯定是请对人了，一万块虽然不少但是花的很值。
    除了“副教授”这个名头好使以外，他是真的做事啊，也是真心盼着溯回科技能够迈出一片新天地。
    把任务分配给曾堃以后，陈着前脚离开办公室，后脚就接到了郑炬的电话。
    “陈着。”
    郑炬略显焦急的说道：“学校里好像有人在查你的资料，你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
    陈着心想大哥你这效率也太慢了吧，人家正主都找过我了，你那边才收到消息。
    孙悟空要是像你这么墨迹，唐僧在女儿国的小孩都能打酱油了吧。
    “没事，一点误会而已。”
    陈着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然后联系了黄柏涵和王长花，邀请他们今晚来中大吃饭。
    不过有个要求，必须带电脑。
    那两人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也还是照做了。
    “啊？俞弦她们没来吗？”
    王长花到了中大以后，发现只是三个男人的聚会。
    “这是一次秘密行动，所以不带女人。”
    陈着开个玩笑，然后领着他们在松涛园吃了晚饭，一边溜达，一边告诉他们过来的目的。
    “计算机学院副院长郑维迪，还有一家叫敏行科技的公司，他们沆瀣一气霸占了学校里的机房。”
    “我作为一名正义的少先队员，看不惯这种世间不平事。”
    “必须要揭发这种行为，所以就喊你们过来，在学校BBs论坛上公布出来。”
    陈着说完以后，黄柏涵和王长花面面相觑。
    “你信吗？”
    王长花问着大黄。
    黄柏涵波愣波愣的摇着脑袋：“一年前他这样说我信，现在不相信。”
    陈着感慨万千：“在大黄心中，我的形象已经跌到地上了吗？”
    大黄丢过去一个“你自己领悟”的眼神。
    不过陈着是非常信任他们的，否则这种事也不会专门找到这两人，所以实话实说道：“那个机房其实是我想要的，伱们帮我在BBs上散播点谣言，拱拱火施加一些压力。”
    “喔~，这才合理一点。”
    黄柏涵和王长花都明白了原因，不过两人由于性格不同，反应也各不相同。
    黄柏涵担心这事闹大了会影响到陈着，而且计院副院长那种人物，岂是小小谣言和风波就能扳倒的？
    王长花兴奋的觉得既然是造谣，是不是怎么劲爆怎么写？
    陈着首先表示不会影响到自己，或者说选择了曾堃的那一刻，自动就成为了郑教授的对立面。
    不过自己从来也没准备扳倒郑教授，溯回的目标一直就是旧机房服务器。
    对于王长花的问题，陈着拍拍他的肩膀，很肯定的说道：“没错，怎么夺人眼球就怎么写！”
    王长花马上“啪啪啪”的打出一行字，问道：“这样行不行？”
    陈着凑过去看了一眼：
    《惊！计院副院长郑维迪与敏行科技老板衣冠不整从办公室里走出！》
    “敏行那个老板是个男的！”
    陈着摇摇头说道。
    “男的……”
    王长花似乎被勾起了某些往事，唏嘘而惆怅的说道：“不是更有效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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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日本的腻了，我要看欧美的！

    第186章 日本的腻了，我要看欧美的！
    “造谣可以，但是造黄谣是坚决不行的。”
    陈着没有让王长花胡来。
    “泼脏水”最高手段就是似是而非，真真假假，在80%真事的基础上，加一点稍微夸张的描述。
    只要让对方不敢自证就行，这样谣言才能有鼻子有眼的传播开来。
    陈着挂职时听过这样一件事，曾经有个副镇长，年轻有为很有冲劲，也在岗位上做了不少实事。
    唯一的缺点就是说话直来直往，为了工作不惜得罪人。
    于是就有人使个阴招，在副镇长公示成为镇长的时候，谣播他和中学的女校长有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
    副镇长和女校长都是已婚人士，这在体制内属于比较严重的风纪问题了。
    于是上级下来调查，尽管两人矢口否认，但是有其他同志坚称，经常在晚上看见副镇长和女校长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做什么。
    副镇长和女校长表示那是为了翻盖镇上的中学，放弃休息时间，加班讨论翻盖的方案。
    可是没有第三人证明啊，再说你们的行为，确实和谣言能够对应起来。
    谣言可能是假的，但你们也没办法自证是真的。
    虽然事情不了了之，但是副镇长转正却被搁置了，体制内向来都是“一步慢，步步慢”，这次错过的机会，如果以后没有通天的机遇，很可能一辈子都弥补不回来。
    陈着挂职的时候，当年意气风发的副镇长已经退休了，据说他后来转调到水利局这种冷衙门当个不管事的书记，一辈子都在正科这个职务上蹉跎。
    所以陈着很清楚怎么散播谣言，造郑维迪副院长的黄谣，根本没有人相信，只会让大家觉得发帖之人是个傻逼和疯子。
    但是，郑维迪副院长免费让敏行科技使用学校的旧机房，这个是真事啊。
    那么，我就造谣郑院长可能在敏行科技里有股份、郑院长可能就是敏行科技的幕后老板、郑院长那些课题经费是不是都给敏行科技了……
    在真事的基础上，进行合理的歪曲揣测，这才是造谣界的n0.1。
    为什么要让黄柏涵和王长花带电脑来做这些事呢？
    一是这种行为有损形象，非信得过的兄弟不能知道。
    二是校园BBs是内网，只有在中大南校区这个区域内才能登陆发帖，而且陈着敢断定，这种帖子一定会被删的，删到最后甚至会直接封设备的IP。
    就是这台电脑都不能登陆中大BBs了。
    所以陈着不能自己上，黄柏涵和王长花这两个外校的，设备IP被封就封了，反正他们在自己学校也不会登陆中大的内网。
    “骑兵连，出击！”
    随着陈着一声令下，两个狗腿子黄柏涵和王长花就按照相关指示，开始发帖抹黑郑维迪了。
    2007年的校园BBs论文就和后世的“表白墙”差不多，不过热度要更高。
    除了一些老生常谈的情感纠葛，还有一些什么：
    “六级裸考的我，是如何拿到550的高分。”
    “萧鼎这个畜生为什么要写死碧瑶？”
    “如何评价周杰伦新专辑《牛仔很忙》？”
    “愿意用室友周春来的后半生幸福，换得宋时微明天食堂和我碰面的机会。”
    ……
    当然在中大这种学校，也有不少讨论高数和物理的“学术贴”。
    但是，当一则《听说计院郑维迪副院长免费把旧机房给敏行科技公司使用，真的假的？》
    犹如石沉大海，除了寥寥无几的阅读，没有掀起什么浪花。
    但是，当越来越多关于“郑维迪副院长”和“敏行科技”的帖子被发出来以后，终于有一个成为大家讨论的热帖了。
    皮蛋solo粥（一楼）：我们计院的这点破事，看来要全校人尽皆知了。
    说话请投币（二楼）：签到、拿分、走人。
    举报我的必定延毕（三楼）：郑维迪那辆大奔就是敏行老板买的，借个机房服务器给人家用用怎么了？
    待在绿匣里的猫（四楼）：这么嚣张？郑院长不怕纪委的吗？
    煎bingo子（五楼）：有什么好怕的，总之都是沆瀣一气。
    匿名用户IP地址37、25、*、61（六楼）：郑院长爱人就在敏行科技里上班，双方关系比我们想象中的好。
    ……
    陈着都没想到一个造谣的帖子，居然能看到这么多关于郑维迪教授和敏行的瓜。
    所以说现在领导是不经查的，稍微严格一点，都tm得进去喝茶。
    陈着也没有让大黄和王长花停下来，一边不断的顶着热贴，一边根据吃瓜内容再发新帖。
    论坛的版主（管理员）原来是老师，但是一个老师怎么可能天天守着论坛，于是就把帐号交给了爱冲浪的学生盯着。
    偶尔删一删讨论政治、撕逼、曝光隐私的帖子。
    不过今天是周五，论坛值班学生和朋友吃饭去了，吃一半的时候老师突然打电话过来，询问那么多诽谤学校老师的帖子为什么不删。
    值班学生慌慌忙忙掏出手机，登陆管理员帐号发现老师已经处理了，有一个关于“计院教授郑维迪和敏行科技”的帖子被删之前，已经有几千人浏览，200多人回复了。
    不仅如此，关于郑教授的帖子层出不穷，这边删了那边又冒了出来。
    爱冲浪的学生马上明白这是“水军”在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如果真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封ip地址了。
    经过老师同意后，值班学生火眼金睛瞄准两个ip，果断出手封掉。
    效果立竿见影，攀扯郑教授的帖子立刻少了很多，不过因为制止的太慢了，这件事已经在校论坛里有了一些影响了。
    刚才的吃瓜群众，也开始零零碎碎的发帖询问起来，不过随着管理员的持续控场删帖，“郑院长与敏行科技”的八卦终于纷纷扰扰的落下帷幕。
    “操！我被关小黑屋了。”
    王长花发现再也不发出任何内容，意识到论坛权限狗出来了。
    “我也是。”
    黄柏涵那边同样是这个情况。
    “今天就到这里吧。”
    陈着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半了，于是领着大黄和王长花去食堂吃点宵夜，不过也叮嘱他们明天借了室友的笔记本再来中大。
    “靠！你还要发帖啊？”
    黄柏涵今天高强度发了20多个帖子，打字打的手指都有点麻了，没想到陈着还是觉得不够。
    “要滴要滴~”
    陈着要做到什么程度呢，“郑维迪”这三个字刚打出来就被秒删，那就差不多够了。
    看似是被严防死守的盯着，再也没办法造谣了，其实管理员这种反应，恰好说明了造谣已经成功。
    “好吧，那我明天中午过来。”
    黄柏涵虽然不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通过刚才那些同学的回复，郑维迪身上肯定也不干净，权当是一种“为民除害”的行为了。
    吃完宵夜，陈着送着两个朋友去搭公交，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于是说道：“你们晚上回去说一声，我会在群里发个有意思的网站，你们帮我看一看。”
    “什么有意思的网站？”
    本来有些疲倦的王长花，精神突然亢奋起来，眼睛在夜色中好像泛着绿光。
    “emmm……”
    陈着想了想说道：“就是那种封面是人物照片、点开后是人物资料和特长、互动后能帮你成长的一种网站。”
    “这种网站怎么能发群里呢？你不想要形象啦！”
    王长花马上批评陈着：“私聊发我就好了，我比较擅长鉴赏这个东西，那个……欧美的多不多啊？别全是日本的，我真的都看腻了。”
    “欧美的？”
    被王长花这样一提醒，陈着突然觉得说服几个国外留学生当家教还真不错。
    在网站首页摆上几份白皮蓝眼高鼻梁的资料，在那些家长眼里，学习网的逼格档次绝对能拔高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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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蛰伏结束，开始起飞

    第187章 蛰伏结束，开始起飞
    晚上当黄柏涵和王长花各自回到宿舍，开始在群里闲聊的时候，陈着果然弹出了一个网站。
    “”。
    王长花心想陈着疯了吧，都让他别发群里了，虽然你有女朋友，但也要注意形象啊！
    不过王长花就和所有看黄色网站的年轻人一样，开始都是不看网址的。
    热血沸腾的欣赏完毕，甚至撸完一管成为圣人后，才会想起来记一记网址。
    王长花拿了一卷卫生纸，搬着笔记本上床，当心跳加速的点开网站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网站首页是一个个小框框，每个框框的封面确实都是人物照片。
    但他们都tm穿衣服的啊。
    点开这些框框，里面也确实是人物资料。
    有学校、专业、擅长的学科、还有一些自我介绍，包括教学理念、教学方法、还有如何与孩子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
    “这是……一个家教的网站？”
    王长花终于反应过来了，难怪还说互动以后能够帮助成长。
    都补课了能不成长吗？
    “发这种没意思的东西做什么……”
    王长花嘀咕一声，他压根不是学习网的服务人群，也没有做家教的能力和心思，所以一点都不感兴趣。
    要不是因为陈着发出来的，他立刻就要叉掉。
    不过俞弦点开看了一会，立刻发现了其中的便利性，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俞弦：陈主任你是哪里发现的这个网站啊，感觉这样家长请家教要容易很多啊。
    吴妤：感觉我们学校挺需要这种网站的，很多艺术生想兼职教小朋友，但是都没什么途径。
    陈着：这是我最近一直在忙的项目，你们试着注册下资料，顺便提一提意见。
    吴妤：你把俞弦丢在广美快一个月，就是折腾这么一个小网站啊？
    ……
    黄柏涵：别乱说，这个网站运行速度挺快的，我感觉还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赵圆圆：陈着哥哥，这是谁都能注册的吗？
    陈着：是的，连王长花都可以。
    王长花：这话就有歧视的意思啊，信不信我注册以后，无数家长哭着喊着要我去教育他们家小孩？
    ……
    陈着：俞弦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吴妤：她在用我的电脑注册资料，尽一切所能为你添砖加瓦。
    俞弦：嘻嘻，我注册好啦！好像还是004号家教大学生耶！技术上我提不出什么意见，但是网站色彩有点素净，我一会总结好意见发给你。
    王长花：我也注册好了，我靠怎么都007号了，你们动作都那么快的吗？
    陈着：007？你是竞争对手派到我这里刺探军情的吗？
    ……
    陈着不仅把链接发到了cos群，也发到了sweet群、高中班级群、大学班级群，甚至校学生会的群里都发了，让大家帮忙提提意见。
    sweet群：
    宋时微：这就是伱之前说过的那个家教网站？
    陈着：对的，你和牟佳雯都注册一下，顺便提提意见。
    牟佳雯：一个月不见，陈着你居然憋出一个网站？
    陈着：十个月不见，我还能憋出一个孩子你信不信。
    ……
    至于其他群里，大家也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高中班级同学都有些吃惊，毕竟大部分人刚适应大学的生活，陈着居然都搞出一个网站了。就在大家称赞陈着大学生活丰富多彩的时候，有人突然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
    康良松：这种网站搭建起来并不难，难得是推广出去，不然就是一个废站而已。
    黄柏涵：推广也得一步步慢慢来吧，你怎么知道就火不了呢？
    康良松：家教网站首都早就有了，现在还不是不温不火的几乎没人浏览，这种网站要曝光才能活下去，我打赌等陈着毕业了，这个网站浏览量都不会超过10万。
    宋时微：陈着，资料我注册好了。
    全班同学：？
    宋校花需要当家教吗？还是说她只是为了支持陈着，反正宋时微说完这句话以后，康良松突然就潜水不见了。
    ……
    大学班级群里，同学们也都给了一些意见，就是在校学生会QQ群里发链接的时候，一个女副主席文荃莫名其妙的制止了。
    文荃：这是讨论工作的群，不要发一些垃圾链接进来。
    陈着：不好意思啊文主席，这是我自己制作的一个小网站，想请大家提提意见的。
    文荃：都说了这是讨论工作的群，还在嘴硬？你是哪个院哪个专业的？
    郑炬：他是岭院经济班的大一陈着，我是这个项目的指导老师，文荃你有意见可以直接和我提，我去批评陈着。
    文荃：郑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指导老师，我真的不知道……
    ……
    大家根据和陈着的关系，对学习网的态度也有所不同，陈着甚至还在学校BBs上发了《小弟初创网站，求各位巨佬指教》这个帖子。
    对于这种态度谦虚、又有好学精神的询问，大家就是点进来夸奖几句，然后随意鼓励一下就走了。
    陈着没得到想要的内容，索性改个标题重新发帖：
    《这个网站太完美了，谁能提出三个意见我王长花直接吃屎！》
    然后，几乎点进来的同学高低都要留下几个意见。
    正不正确不重要，只要王长花同学遵守诺言吃屎就行。
    实在提不出意见的，也要“呸”一下表示对这种嚣张态度的鄙视。
    一晚上过来，第二天曾堃和陈着打电话，表示昨晚网站的浏览人数突然新增了1000多，还多了50份新的家教申请。
    陈着就把自己到处宣传的事情讲了出来，并且把一些中肯的建议转告曾教授，让他带着方箐团队周末加班。
    第二天是周六，大学生们一般都会睡个早觉，然后起床去图书馆、打球、或者约会。
    中午的时候，黄柏涵和王长花也都到了，他们都带着借来的室友电脑。
    不过跟随王长花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男生。
    “我室友郑浩。”
    王长花无奈的说道：“这个傻逼听说我要来中大，也要跟着一起过来。”
    “我来考察下华南最好大学的美女质量。”
    郑浩有些吊儿郎当的说道。
    陈着对这位提出“开房钱要由女人出”的极品渣男也是早有耳闻，不由得打量两眼。
    寸头有肌肉，模样不算丑，个子也不矮，右眉有一段很多年前的伤疤，不过看着反倒是平添一些痞帅的气息。
    如果这种男生嘴巴再讨巧一点，对“酒吧舞”女孩的杀伤力非常强，难怪他说去酒吧都不用自己买单。
    不过陈着和他又没利害关系，而且人家还是王长花室友，所以客气的点点头打个招呼。
    郑浩回应一下，自顾自的逛校园去了，陈着就带着王长花和黄柏涵继续在BBs上造谣。
    校内论坛的学生管理员绝对想不到，昨天的事件会再次发生，正在午休的她突然被老师喊醒，表示BBs上再次出现抹黑郑维迪教授的帖子。
    学生管理员只能匆匆打开电脑，开始删帖封禁IP。
    不过连续两天有人在校内论坛曝光郑维迪教授和敏行科技，中大学生又不是傻子，私底下就和计算机学院的朋友打听谣言的真实性。
    郑院长把旧机房免费给敏行科技使用的事情，本就是计院内部人人都晓得的“秘密”。
    只不过这又没有得罪谁的利益，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初中小卖部老板肯定是校长的亲戚，但也最多背后腹诽一下，总之又没有影响到谁。
    现在有人捅破了这层纸，虽然不知道目的，但99%的人都是喜闻乐见的看热闹。
    剩下那1%难受的自然是郑维迪教授本人了。
    第三天周日，由于王长花和黄柏涵昨天又被封了设备，所以只能再借电脑过来。
    不过这次搞笑的是，王长花刚发了一个帖子立刻就没了，并且再次被拉黑。
    “这什么意思？”
    王长花惊叫道。
    “这说明有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了。”
    陈着心中有数，“郑维迪”或者“敏行科技”应该都是违禁词了，不过从反应来看，指不定校领导都有所耳闻，所以才有了这种监督力度。
    “好事！”
    陈着心里想着，接下来他也没有继续发帖试探，反而找到曾堃和方箐他们，与大家一起完善“学习网”的细节。
    周末就这么过来了，周一也是，正当陈着以为周二也要这样波澜不惊度过的时候，邓栀突然联系了陈着。
    她表示，那篇采访将在明日登报！
    ······
    ()

 第188章 许校长和舒院长

    第188章 许校长和舒院长
    陈着心里很清楚，《羊城晚报》那篇采访后，不仅学习网会迎来一大波流量，自己也肯定会随之出名。
    以后生活会变成什么样，陈着也说不好，不过总归是期待中又有点紧张的。
    就好像明天就要开党委会，宣布要提拔自己到某个重要岗位，虽然提前就被组织谈过话了，但是真到了这一天还是会忐忑不安。
    所以周二晚上和俞弦例行煲电话粥的时候，陈着神神秘秘的说道：“吾夜观天象，明日可能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
    俞弦好奇的问道。
    “先保密。”
    陈着卖个关子：“你明天下午记得买一份《羊城晚报》，答案就在里面。”
    “切，神神秘秘的。”
    俞弦倒也没有追根究底，她其实更关心另一件事：“陈主任你还有多久能忙好呀，我想和你牵手散散步，广州的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我们还没有拍过一张秋季合影呢。”
    鱼摆摆这样一说，陈着也很愧疚。
    这段时间他经常不在学校，在学校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其实俞弦已经很理解自己了，偶尔带着小情绪的抱怨是有的，但是稍微哄一哄就好了。
    这也多亏关咏仪教授留下的那本笔记，转移了俞弦很多注意力。
    用吴妤的话说，她上了大学后只想混混日子，结果这段时间因为被俞弦拉着一起练画，就连老师都觉得朽木可雕也，对自己态度都要和蔼了不少。
    “明天如果反响很好，应该会有个庆功宴。”
    陈着在电话里说道：“你到时一起过来，让团队里的小伙伴认识一下你。”
    “如果反响不好，那可能就是散伙饭。”
    陈着开个玩笑说道：“你到时也一起过来，人家看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就不认为我是个失败的loser了。”
    “谁敢说你是个失败的loser！”
    俞弦“哼”了一声，非常认真的安慰道：“在我心里陈主任非常厉害了，就算这次没有达到心理预期，以后也肯定可以……”
    鱼摆摆说着说着，电话里声音突然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无声。
    “咋了？”
    陈着纳闷的问道：“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在许愿。”
    俞弦语气有些娇憨：“我许愿把我所有运气都借给陈主任，这样伱成功的几率就要大一点……”
    陈着无声的笑了一下，仰头看着镶钻似的夜幕，高挂的北极星突然闪了闪，仿佛在回应着人间最真心的愿望。
    ······
    第二天周三，也是那篇采访报道的日子。
    不过《羊城晚报》都是下午发行，上午的陈着在学校里还是一枚默默无闻的普通学生，至少他中午的时候，还像以前那样帮着预算管理科的祁政做事。
    这已经是11月份月底了，年终总结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
    “年终总结”可以说是最简单的公文了，几乎没有之一，虽然字数很多，但是逻辑框架非常清楚，就是：
    引言→总结今年成绩→反思存在不足→展望明年进步→结束语。
    只要把相关材料数据，以公文的描述方式填充进去就行了。
    什么叫“公文的描述方式”，就是加入一些“着眼、突出、立足、深耕……”这类词语，以排比短句的形式表达出来。
    中午的时候，陈着把写好的总结递给祁政，他翻了翻然后感慨的道：“你的文章水平很高，我早就失去了指点的兴趣，快要英语四级和期末考，总结一交科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你要把时间转移到学习上。”
    “谢谢祁老师提醒。”
    陈着客气的感谢一声，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组织一下语言说道：“祁老师，有个事情我要和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你说。”
    祁政埋头审核着预算申请，随意而亲切的说道。
    “前阵子我和几个同学闲得无聊，搭建了一个小网站，然后有人建议开个公司进行运营，我们虽然什么都不懂，不过觉得很有意思就试着操作了一下。”
    陈着还像以前一样低调，没有把开公司的想法揽到自己身上，而是说成团队商量后的结果。
    但是又为什么特意和祁政提一下呢？
    还是“尊重”的问题！
    就好像公务员参加遴选（一种只针对公务员的内部考试），就算是从档案局考到了组织部，那也要提前和档案局的领导打声招呼，不能等到结果出来了，才过去告诉领导。
    陈着就是这样想的，不能等到被曝光了，祁政才知道自己闷声不响的搞了一个大动作。
    这样，祁政会有一种“我这么信任你，正打算培养你，结果你却瞒着我”的失落感。
    尽管那时的陈着并不会担心祁政给自己下绊子，但是明明能成为朋友，何必因为这些细节问题而失去一段香火之情呢？
    不过，祁政还没有意识到陈着嘴里的“小网站”，只是他的一种谦虚说法。
    祁政还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这群年轻人很厉害啊，刚上大学就开个公司，但是要记得始终以学习为主。有什么困难的话，记得找我！”
    “谢谢祁老师。”
    陈着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坐在狭窄的打印机旁边，左顾右盼眼神中颇为留念。
    ……
    《羊城晚报》大概是下午三点发行，投递员送到各个报亭、机关单位、私人住宅等地方大概是四点半左右。
    正好是一天中精神比较懒散的时候，中大社科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副校长的许宁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在这个时候泡杯茶，然后着翻阅还散发油墨味道的《羊城晚报》。
    多读报多了解信息，有助于他对社会现象的总结思考。
    周三的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拿起助理送来的报纸，先看a版的政策消息，心中分析一下国家近期可能的动作以后，又转到B版的社会新闻。
    可是读着读着，许校长突然扶了一下眼镜，好像不敢相信似的，把报纸往光线更足的窗边凑了凑。
    《羊城晚报》B03版“城市焦点”的栏目中，标题是端端正正的这几个字：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专访中山大学在校创业大学生陈着》
    许宁开始还以为看错了，但是转念一想好像粤东也只有一所“中山大学”，尤其这篇报道里开头就说了，陈着来自岭南学院。
    “我们学校的学生？自主创业？上了采访？但是作为学校，反而要从报纸上知道消息？”
    许宁把眼镜取下来，“啪”的搁在办公桌上，瞅着外面的夕阳，默默消化了一会这件事。
    然后，许校长才重新戴上眼镜，认认真真读完了报道后，梳理得出这样几个信息：
    陈着，确实是学校岭院的大一新生；
    他开了一家叫溯回科技的公司，创建了一个叫“中大学习网”的网站；
    就连学习网的网站首页，也被登在了报纸上。
    许宁思索了一会，突然拎起座机拨了过去：“喂，舒院长吗？你要是不忙的话，看看《羊城晚报》B03版的一篇采访。”
    舒原是中大岭院的院长，也是学校全资持股的“中大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还是一名经济学博导。
    他听到许校长的电话，在疑惑中让人把今日的《羊城晚报》送了进来，刚翻到B03版，“陈着”的名字就赫然映入眼帘。
    ······
    ()

 第189章 客服鸭鸭

    第189章 客服鸭鸭
    舒原院长是知道陈着的，岭院一共才六个班200多个学生，舒院长不可能所有人都认识，但是班长团支书这些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更何况，舒原还是《政治经济学》的任课老师，尽管这是每周只有两节的大课，每次也有三个班同时上课。
    不过偶尔点名回答问题、课堂互动、课后小组作业，陈着都完成的不错。
    当然是赶不上宋时微那种质量了，不过也看得出并没有很马虎。
    在舒院长心里，陈着是那种比较低调、课堂上不会抢着表现自己、下课了也不会缠着老师讨论那种空泛话题的大学生。
    除了模样比较阳光帅气以外，其他好像没有太吸引人的地方。
    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能够创业登报！
    真是一点点征兆都没有啊。
    “溯回科技。”
    舒原自言自语的念了一遍，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诗经里的《蒹葭》。
    不过现在年轻人给公司起名，都讲究一定的隐藏寓意，要是不知道他的出发点，根本猜不出来的。
    只是“中大学习网”这个网站域名，舒原本身就是董事长，他一眼就看出用意所在。
    “想蹭一下学校的名头？”
    舒院长微微一笑，这种家教学习类网站，有名校当前缀的话，效果会事半功倍。
    如果陈着不是中大的学生，此时舒原已经在联系学校法学院的教授，讨论这个网站的侵权问题了；
    但陈着可是高考直接上岸中大，比起那种硕博考过来的学生，陈着可谓是根正苗红的“中一代”。
    而且他还是岭院的，相当于自己的直系子弟，舒原沉思片刻，暂且放下“侵权”这个问题，打开电脑登陆了“中大学习网”。
    舒院长不懂搭建网站的技术，他只看这个网站如何经营。
    “假如我是一名家长，如何在上面找到合适的家教呢？”
    舒原心里这样想着，移动鼠标到搜索栏上，准备找一个英语过了四级的家教。
    先点击科目按钮，选择“英语”。
    再点击地区，选择“广州”。
    最后在众多“英语四级、英语六级、英语专八、托福雅思7.5分以上……”等条件中，选择“英语四级”。
    确认以后，网站页面刷新一下，很快跳出一个个小框框，里面是一些大学生头像。
    看来，这些就是满足条件的家教了。
    舒原随意点了一个头像，发现是本校软件学院一个叫宁恋恋的大三女生，点击头像下方“联系我”的选项。
    没想到跳出来一个提示，需要注册后才能联系。
    这是正常的，网站都需要注册用户提高日活量。
    不过“中大学习网”的注册步骤非常简单，只需要填写手机号码和昵称就能注册成功。
    现在很多网站注册程序都非常繁琐，不仅要填邮箱、要填生日、还要什么密码保护问题……
    真不知道那是一个网站还是军事机密，“中大学习网”这种简单的注册程序，舒原莫名有一种小清新的感觉，好像是占到了便宜。
    舒原的昵称叫“孤独的骆驼”，这就和“花开富贵”一样，属于年纪到了自动觉醒这种审美观。
    注册以后就能点击宁恋恋头像下方“联系我”的选项了，舒原本以为会直接联系到宁恋恋本人，没想到跳转到一个客服聊天界面。
    鸭鸭：您好，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舒原看到客服名字叫“鸭鸭”，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秒懂这个梗。
    中大的英文名叫“sun Yat-sen university”，拼音读起来好像是“双鸭山”，所以中大也被调侃为双鸭山大学，如今陈着用这个当客服名字，这是要绑定中大的意思了。
    不过对于网站客服作为中间桥梁，避免用户与家教直接联系的行为，舒原还是很赞赏的，这样能够减少很多麻烦。
    孤独的骆驼：我家孩子今年高二，英语成绩一般般，想为她寻找一名英语比较好的大学生。
    鸭鸭：刚才你有没有初步筛选过？我看您选中了宁恋恋。
    孤独的骆驼：她看上去还不错，但是我希望有更多的选择。
    鸭鸭：没问题，请您稍等。
    没过一会，舒原又收到了三份名单，都是中大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女生。
    鸭鸭：您看这三位可以吗？因为您女儿是高二年级，正是处于青春敏感期，所以我全部挑了女性家教。
    孤独的骆驼：好，谢谢贵公司的体贴。我都看了一遍还是觉得宁恋恋不错，她的补课费是多少？
    鸭鸭：宁同学性格文静，做任何事都很有耐心，相信她会和您孩子相处的很融洽，而且她六级也过了，所以补课费是每小时150元。
    舒原点点头，这个补课费不贵也不便宜，差不多就是广州地区的正常价格。
    舒原为了弄清“学习网”前前后后的所有流程，他决定把补课费也给了，看看后续这个网站如何安排。
    孤独的骆驼：请问我要怎么付费？
    鸭鸭：用户您好，我们网站是这样一种服务模式，首先保证所有家教信息的真实性，审核工作由我们负责。
    鸭鸭：其次在服务过程中，如果您对家教并不满意，我们承诺无条件无理由无责任更换。
    孤独的骆驼：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我购买了三节课，但是刚上完第一节我就不满意，你们也是无理由更换吗？
    鸭鸭：没错。
    孤独的骆驼：这个服务对我们来说非常方便，但是我想请问一下，对贵公司来说，是不是无端增加了人力成本，毕竟你们更换家教也需要沟通。
    鸭鸭：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实行的是会员制，只有付费会员才拥有这样的服务和权利。
    孤独的骆驼：那会费是多少钱？
    鸭鸭：一年399元。
    “399？啧啧……”
    舒原撇撇嘴，这个价格定的妙啊，正好卡在一个能够轻松接受的范围内。
    稍微贵一点，可能有些家长就觉得不划算了，但是399元都不到孩子半天的补课费，而且是一整年内都能享受到这种服务。
    换算下来，其实性价比挺高的，尤其还是在广州这种一线城市。
    孤独的骆驼：请问会费怎么给呢？
    鸭鸭：622202360……这是我们公司的账户，您付款后记得把银行卡后四位数发给我们，我们验证后即刻安排。
    舒原在电脑插上u盾后，即刻转了399元过去，然后把银行卡后四位告诉客服鸭鸭。
    泡杯茶的功夫，对方应该是收到了。
    鸭鸭：尊贵的年费会员用户，请您填写一下上门补课的地址，还有确认一下补课的时间。
    孤独的骆驼：暂时先不用，等我有需求会和你提的，一年都有效是吗？
    鸭鸭：是的。
    结束了对话后，舒原院长又翻了翻聊天记录，他对这种收取会费提供优质服务的商业模式颇为感兴趣，如果这个网站能够成功的话，无疑证明“服务”也是一种商品形式。
    其实陈着那边也颇为紧张，上线第一天他亲自担任客服鸭鸭，没想到居然有人挑中了宁恋恋，她可是网站研发维护团队的重要人员，怎么能随意去补课呢。
    “幸好对方说要等一等。”
    陈着暗自松一口气，没想到鸭鸭头像又闪烁起来，这证明又有人要咨询了。
    陈着点开对话框，对方说是在报纸上看到的网站信息，孩子物理比较差，想找一位高考时物理分数比较高的大学生。
    鸭鸭：物理比较好的同学我们有很多啊，请问您有心仪人选吗？
    “时光荏苒”发过来一个家教信息，陈着看了一眼瞬间呆住。
    靠！居然挑中了自己！
    ()

 第190章 出名了

    第190章 出名了
    为了填充家教人数，使得看起来选择性更多一点，陈着自己也下场注册成为家教了。
    特长就是数学和物理，没想到居然有人慧眼识珠，挑中了公司幕后老板。
    为了网站口碑，陈着也不打算推辞，心里也做好了上门的准备。
    没想到这位叫“时光荏苒”的家长，听说需要399年费的时候表示考虑一下，然后就没了下文。
    陈着也不以为意，这才是正常家长的表现和反应——遇到花钱的项目时，稍微需要斟酌一下。
    刚刚那个叫“孤独的骆驼”那个家长，爽快的很像有其他目的。
    很快，“鸭鸭”头像再次闪烁起来，说明又有家长进行咨询了，陈着正要回复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俞弦打过来的，她应该也是看到了那篇报道。
    “陈主任，我刚刚看了你的采访！”
    俞弦声音里充满着惊喜和骄傲，她应该是在宿舍，因为听筒里还传来吴妤她们惊呼的声音。
    “我靠，你家陈主任居然登上了《羊城晚报》，他是怎么做到的？”
    “陈着这样的中国大学生恰逢其时，施展才干的舞台无比广阔，实现梦想的前景无比光明……俞弦，采访里对你男朋友的评价好高啊。”
    “一个收会费399，100个岂不是就有399万？卧槽！俞弦你男人好有钱啊。”
    ……
    “你们宿舍数学都这个水平吗？”
    陈着笑着问道。
    “啊？”
    俞弦也觉得有点丢脸：“路恬就是个笨蛋，39万都算不清楚！”
    “一屋子笨蛋美人。”
    陈着忧伤的叹了口气。
    俞弦就是看到采访后，激动的询问一下登报的事情。
    其实都不要说情侣了，就算是好朋友之间，看到对方名字出现在当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面，也会特意关心一下。
    于是陈着一边当着客服，一边和俞弦闲聊，然后突然“靠”了一声。
    “怎么了？”
    俞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有两个家长同时成了年费会员！”
    陈着心情也比较振奋，这种年费会员的用户，他们几乎都是会挑选家教的，到时还能有一笔提成。
    果不其然，两位家长一个要补习数学，一个要补习化学。
    不过搞笑的是，要求补习化学那位家长应该住在五山附近，离着华工比较近，居然挑中了黄柏涵。
    其实这也能理解，因为前期的家教都比较少，很多都是陈着的熟人和朋友过来帮忙充充门面的，不过既然他们被挑中了，陈着也只能正常派单。
    至于那位数学家教，就是中大数学学院的一位叫林韬学长，估计是在BBs论坛上看到的吧。
    “我要忙一下了。”
    陈着打算联系黄柏涵和林韬，安排补课任务。
    “好~”
    俞弦乖乖的答应下来，她今天似乎心情特别的好，不仅仅因为陈着登报出名的原因。
    还有……
    “陈主任，谢谢你的表白！”
    俞弦突然甜甜的说道。
    “什么？”
    陈着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那篇采访里，好像有这样一个问题。
    问：陈着你现在是单身吗？
    答：我有喜欢的女生了。
    “你开心就好啊。”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那我先去忙了。”
    接下来，陈着就把补课的时间和地址告诉了黄柏涵和林韬。
    “丢！我这么快就要接客啦？”
    黄柏涵从没当过家教，心里有些想尝试的同时，也有一些紧张。
    “伱就是正常上门，然后把当年化学拿高分的技巧教给人家，你这些没有忘记吧？”
    陈着问道。
    “高考才过去多久，知识点都记得呢！”
    大黄很有自信的回道。
    陈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发过去一条信息，让黄柏涵回复“同意”两个字。
    “这是什么信息，咋这么多字？”
    黄柏涵瞄了一眼问道。
    “这是防止你们接单后迟到、早退或者旷工的协议。”
    陈着加重一点语气说道：“没有理由的迟到和早退，补课费扣款40%；旷工一次的，限制登录学习网一周，旷工两次以上的，永久禁止在学习网当家教。”
    大黄这个人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他从没想过接单后旷工，只是吐槽迟到早退扣钱太多了。
    “大哥，这是生意啊，你以为是请客吃饭呢？如果有事就提前沟通，不然就不要迟到！”
    陈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太了解现在的大学生了，懒散又不守时，如果没有相应的惩罚制度，他们指不定都没有当一回事。
    所以就和团队里的小伙伴商量，在安排家教上门之前，必须要把这段协议信息发过去，并且要求对方回复“同意”两个字才行，这样才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知道了知道了。”
    黄柏涵被训了一顿，嘟嘟囔囔的挂掉电话。
    他也知道这种网站口碑是最重要的，有好的口碑才能吸引回头客，回头客又能自发的帮忙宣传，最终实现在行业里的市场占有率。
    陈着安排了黄柏涵和林韬，又点开一直闪烁的鸭鸭客服头像，自从那篇采访报道后，咨询或者下单的家长几乎就没有停下来。
    所以说《羊城晚报》的影响力真是大啊，在这个手机咨讯不发达的年代，流量都被这些报刊、电视、甚至是广播等传统媒介所掌握。
    就在这时，毛晓琴也突然打过来电话，刚接通她就压着掩饰不住兴奋的语气，低声问道：
    “你登报了怎么都不和妈妈提前说啊？还是同事拿着报纸过来询问，你家小子好像是叫陈着吧……”
    毛医生应该正在上班，经常听到那种“请XXX到XXX诊室”的广播声。
    “啊？我爸没和你说过吗？”
    陈着还以为老陈会把登报这件事告诉毛太后。
    “他知道啊？害！最近我和他在吵架……”
    毛晓琴带着一点薄怒的说道。
    “都老夫老妻了还吵什么架啊。”
    陈着哑然失笑。
    “还不是因为你！”
    毛晓琴没好气的说道：“我和你爹有一天看电视，不知道怎么就讨论起宋时微和俞弦了，两人谁都不服就吵了起来，最后他都被我赶到书房睡去了！”
    “我也是服了~”
    陈着忍不住说道：“妈，宋时微那种家庭条件，你想想可能性都不太可能嘛。”
    陈着本来想暗示，自己和俞弦关系更好，没想到毛晓琴当场反驳道：“谁说的，宋作民前两天给我发信息，他说回广州准备请我们一家人吃饭的！”
    毛晓琴有宋作民的手机号码，她在中信（广州）营业部帮陈着开户的那天，无意中碰到过宋作民。
    “宋董？”
    陈着心想我刚忽悠人家老婆当司机，宋作民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不过应该不会，宋作民那种人物，不可能在意这点小事。
    那是为什么呢？
    “不会想看看老陈和毛太后是做什么的吧？”
    陈着胡乱猜测了一下，正巧这时父亲陈培松也发来发来信息。
    老陈就比较稳重了，看到儿子上了报纸，他都没有打电话过来庆祝和道贺，只是发了一条信息。
    陈培松：戒骄戒躁、稳扎稳打、刚刚起步切不可有矜傲之心。
    陈着：收到！爸，栀栀姐帮我一个大忙，本来在B17版的报道，她硬是给我提到B03版了。
    陈培松：这是你的人情，你自己想办法还。
    陈着：收到。
    自从报道出来后，陈着一直手忙脚乱的当客服，沟通用户、匹配家教……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偶尔还要接电话，有俞弦的、有父母的、有朋友的、有同学的，他们一是确认关于采访信息的真实性，二就是表达祝贺之情。
    突然，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了进来。
    陈着开着免提，一边和用户聊天，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陈着问道。
    “你好，请问是陈着吗？”
    对方是个温婉的女声，她说道：“我是院长办公室的。”
    “院长办公室？”
    陈着注意力都在说服用户充值成为年费会员，脑袋宕机了一下：“哪个院长？”
    “岭院的院长啊。”
    对方笑着说道。
    “哦~”
    陈着这才反应过来：“舒院长啊。”
    ······
    ()

 第191章 我不装了摊牌了！

    第191章 我不装了摊牌了！
    舒院长的意思、让陈着去他办公室一下。
    陈着估计创业消息也流传到这位大佬的耳朵里了，不过平时舒院长上课时就没什么架子，并不是那种很难相处和说话的老师。
    陈着把客服账号暂时交给方箐，让她多看看自己和其他用户的聊天记录，学着回复那些过来咨询的家长。
    岭院因为在中大的特殊地位，行政楼并不和其他院系混合，岭院有一栋自己的办公地点。
    来到舒院长的办公室外面，“咚咚咚”敲门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陈着这才推门而入。
    窗明几净的硕大办公室里，除了舒原院长以外，居然还有班主任许清城教授和辅导员符倩玲。
    自从开学时那次班会确定了班长以后，陈着就再也没见过班主任了，倒是和辅导员玲姐经常沟通。
    “陈着你可以的嘛！”
    符倩玲一看到陈着，立刻打趣道：“不声不响居然当了老板，要不是舒院长问我，我还都不清楚呢！”
    “舒院长，许教授。”
    陈着先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谦虚的回应辅导员：“我们就是小打小闹，完全凭兴趣胡乱瞎搞的，所以也没敢声张。”
    舒原和许清城对视一眼，两人对陈着的印象都是“废话不多、低调、但是遇事并不怯场”。
    许清城可能因为竞选班长一事，对陈着还多了一个“做事比较有规划”的印象。
    “过分的客套就是虚伪啦。”
    符倩玲佯装生气的说道：“你都登报接受采访了，还说自己是小打小闹，舒院长刚才说他都没登过几回报纸。”
    舒原怎么可能没登过报，他都在省和市的电视台都接受过专访，只不过对于这类人来说，反而不需要很大的名声，免得太过高调引起一些纪委领导的关注。
    “确切的说，也还是登过两次的。”
    舒原笑着说道：“两次掉了身份证，我都得登报挂失。”
    这句话是自嘲似的玩笑，办公室里几个人都附和的笑了起来。
    舒原大概50岁出头，脑袋因为绝顶聪明的原因早就没几根毛了，锃亮发光的前额，还有矮矮胖胖的身材，看着反而比许清城教授更加平易近人。
    这时，院长助理倒了一杯纯净水过来。
    陈着余光瞄了一眼，一个30出头的小少妇，估计刚才打电话给自己的也是她。
    “网站反响怎么样？”
    这时，舒原让陈着坐在沙发上，问着学习网的一些事宜。
    陈着为什么想创业、公司为什么起名叫“溯回”，还有如何平衡学习与创业的时间……这些都在采访里了。
    所以舒原并不关心，他挺想知道这种商业模式的市场接受度，还有日后的发展路线。
    “还行。”
    陈着说道：“我过来之前，已经有3位……”
    看了一眼和方箐团队的QQ群聊，又改口说道：“已经有4位家长成为年费会员了。”
    就在刚才走过来的过程中，方箐也说服了一位家长成为会员。
    “这么多了？”
    许清城有些吃惊，今天的《羊城晚报》刚发行不久吧。
    按照399*4来算，这都已经快1600元进账了。
    “价格定的比较好。”
    舒原指出关键点：“399元一年的会费，对于请得起家教的家长来说没有任何负担，而且为了方便，我想大部分都是愿意出这个钱。”
    “舒院长高屋建瓴，我们这点小心思小手段瞒不过您。”
    陈着客客气气的拍个马屁。
    “这种话就别说了，喊你过来又不是让作报告的。”
    舒原双手交叉放在肚皮上，看向陈着问道：“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这里除了辅导员符倩玲和少妇小助理以外，舒原和许清城其实都在企业里兼职，有着实际管理或者顾问经验。
    所以陈着觉得和他们讨论一下也不错，于是说道：“学习网的商业模式需要快速抢占市场，所以我们打算一边完善一边发展，同时立足服务，而且对外宣传不能停下来……”
    陈着顿了一下，发现大家都做认真听讲的状态，又继续说道：“下个月开始，我打算找电视台商谈拍广告的事宜。”
    “嚯！”
    符倩玲咂咂舌，心想陈着步子迈得可够大的啊，网站刚刚上线就要上电视了。
    想不到这个看着没什么攻击性的学生，居然这么有野心。
    对于普通人来说，上电视打广告好像是大牌子的权利，离自己生活非常遥远似的。
    “还是年轻人有魄力啊。”
    舒原微微一笑，他对于上电视打广告的行为并不稀奇，甚至也颇为同意陈着“抢占市场”的理念。
    这类商业模式比较简单，所以不能给别人模仿的机会，如果一年内不能做到40%以上的市场占有率，那么很可能就要进入家教行业的绞肉机内卷时代了。
    “电视广告，价格可不便宜啊。”
    许清城插了一句，他很清楚电视广告的价格。
    就拿广州电视卫视来说吧，一个月最便宜的都要几万的广告费，黄金时间段基本都要20多万30万的样子。
    陈着知道班主任的意思，他看似是说宣传费用很高，其实想问的是不是家里出钱。
    陈着沉思片刻，还是缓缓说道：“我炒股大概赚了100万。”
    “什么？”
    舒原和许清城同时瞪大眼睛，原来舒院长是倚靠在沙发上的，此时也是一骨碌坐直身体。
    舒原是中大创投的董事长，每天经手的流水不知道多少，100万对他来说不算多，他震惊的是一个学生通过炒股赚了100万。
    一是金额，二是手段。
    就连少妇小助理都惊讶的张开嘴巴，圆乎乎黑洞洞湿润润感觉离嗓子眼有一段美妙的距离。
    “都没听你说过啊？”
    辅导员玲姐诧异的说道。
    陈着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我就是凭兴趣胡乱瞎搞而已，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又是这种语气！”
    现在“凡尔赛”这个词还没有火，但是符倩玲已经忍不住想打两下这个学生了。
    “你买了哪些股票？”
    许清城突然问道，也有些考较的意思，大概是为了验证一下陈着有没有撒谎。
    “我只买了一支股票，中国船舶。”
    陈着坦然说道：“本金是考上大学的红包加上一些往年的压岁钱，大概是10万块左右，现在账户里已经涨到110多万了。”
    陈着没有说借钱的事，扯来扯去影响自己的形象。
    舒原和许清城这种经济学教授，哪怕不为了赚钱，为了研究国内金融市场的发展规律，他们也是会炒股的。
    只不过是投多投少的问题，不过都对股市行情非常了解。
    陈着一说“中船”的名字，他们立刻就晓得了这支翻了几百倍的神股。
    “一般人炒股，都是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
    舒原感慨的说道：“也只有年轻人才会认定一支股票买定不离手。”
    陈着笑了笑，低下头看着脚尖没说话。
    他现在看似是在讲述网站的发展问题，其实是在默默兜售自己。
    让自己的能力、潜力、还有创造力和魄力，全部在舒院长面前表现出来。
    “除了广告宣传以外，因为靠近寒假，所以我打算去广州各个高校发发传单。”
    陈着又说道：“让这些放假的学生，带着寒假补课赚零用钱的梦想，回老家自发的帮网站宣传。”
    “这个办法倒是挺好的。”
    舒原赞同的说道：“不花钱而且会很有效果，不过这类网站主要市场还是一二线城市，小城市减负并没有什么效果，老师私底下该补课还是补课，你抢不过那些老师的。”
    这一点陈着也同意，仅广州这一个城市，所有在读初中生和高中生的数量就有几十万了。
    “其实除了一二线城市以外，最好还得有大学城。”
    陈着喝了口纯净水，润了润嗓子说道：“家长们还是希望在读大学生或者研究生上门补课，对于那些已经毕业了的学生，如果我是家长，第一反应也是离开校园可能就忘记书本知识了。”
    舒原微微颔首，陈着对产品还有网站的定位和市场认知都挺清晰的，对一名创业者来说，能够不盲目的幻想未来已经是成功了一半。
    “但是你这个网站的名字啊……”
    舒院长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有些无奈的说道：“真的就不怕侵权吗？”
    “当时我也想过，如果被勒令改名怎么办。”
    陈着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
    舒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创业、炒股、看着温文尔雅其实很有魄力的年轻学生。
    “emmm……”
    陈着有些腼腆的回道：“我就打算改成华工学习网。”
    华工和中大是广州的两所985高校，中大自然是第一，但华工一直在后面憋着劲的追赶。
    果然，舒院长听了老脸一黑，心想伱一个中大嫡系学生创业，结果用“华工学习网”当产品的名字。
    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以为我们心眼小的连名字都不给自家学生使用？
    “算了算了，这个事我来帮你向校领导解释。”
    舒原自然猜到陈着的用意，摆摆手不和他计较，反而正色问道：“在后续的发展规划中，还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困难啊？”
    舒院长可能就是例行关心这样随口一问，领导都爱这样说话，但陈着是不会放掉这个机会了。
    “有！”
    陈着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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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勾心斗角的职场

    第192章 勾心斗角的职场
    辅导员符倩玲有点不自然的扭动两下肩膀，她感觉舒院长好像只是客气一下“有没有困难”。
    但是陈着怎么就真的应下来了。
    “哦，什么困难？”
    舒原神色没什么异常，反而主动追问了一下。
    “缺一个办公的地点。”
    陈着坐在沙发上，搓动着双手说道：“我们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办公场所，实不相瞒，刚才我还是在图书馆里回复着那些咨询的家长。”
    “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可怜。”
    舒原叹了口气说道：“主要还是你跑的太快了，有一种因为登报所以把产品强行上线的感觉。”
    舒院长水平还是很高的，不仅亲自花钱体验一下“中大学习网”的经营模式，而且部分发展观点也和陈着不谋而合。
    现在他也能看出来，陈着可能是为了流量，从而加速“学习网”上线的过程。
    “有这样一个机会，总归不能浪费。”
    陈着笑着说道。
    “这倒是没错。”
    舒原点点头，机遇不会等人，能够根据形势的变化，改变既定的流程，倒是符合自己对陈着“有魄力”的这种印象。
    不过舒原心里奇怪的是，“魄力”可不是冲动与盲目，这是一种在大量成功经验和阅历的加持之下，短时间之内权衡利弊后，瞬间做出的“优势决定”。
    其实这对个人基本素质很有考验，哪怕是那些几十岁的成年人，如果事业一直处于失败之中，阅历、目光、心态都不可能有这种自信的决断。
    “你有什么想法？”
    舒原问道，他想先听听陈着的意见。
    “我们一起创业的小伙伴都是本校学生，办公地点只能选在学校附近，如果能在科技谷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真不知道大家会有多开心。”
    陈着眨了眨眼说道。
    “科技谷”全称也叫中大科技谷，它是一座园区，里面有几栋办公楼，绿树掩映，小桥流水，就在学校隔壁几百米远的地方，隶属中大技术孵化链条的重要组成部分。
    依托学校的科研优势和人才资源，为科技创业者提供低成本、便利化、全要素、开放式的创新创业平台。
    科技谷2005年刚刚装修完毕，现阶段的办公条件在广州都是屈指可数的，不仅有独立的40-70平米的小办公室，开会也有共享会议室、多功能报告厅和多媒体会议室。
    网络和办公家具还都是免费的，水电都是民居标准，可以直接拎包入驻。
    不过它有两个要求，第一个是科技创业公司，第二个中大需要占股甚至持股。
    一所大学怎么占股呢？
    这个办法很好解决，学校下属有一家叫“中大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简称中大创投）”的全资子公司，主要由它来进行管理。
    “好巧不巧”的是，中大创投的董事长就是岭院的院长。
    这下办公室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原来是想在科技谷里要间办公室啊。
    许清城教授不表态，注视着桌前的水杯不吭声。
    符倩玲和少妇小助理都看了一眼舒原，这事他有拍板权。
    “你知道入驻科技谷的条件吗？”
    舒院长不答应也不反对，而是慢吞吞的说道：“科技创业你是符合了，但学校可要进行持股的啊。”
    陈着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面上都没带一秒犹豫：“欢迎院领导把我招安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创业，还是老老实实打工舒服。”
    陈着答应的这么直白爽快，以至于舒原都噎了一下，看着符倩玲和助理两人憋笑的模样，舒院长摇了摇头，思忖片刻对陈着说道：
    “先不谈其他的，你这脸皮就很适合创业，出去打工估计都能把老板气个半死。科技谷现在也没有入驻满，可以在边边角角分给你一间，但是你要付租金。”
    这就是嫡系子弟的好处，哪怕条件不完全符合，但是舒原也没把陈着当外人。
    “没问题！”
    陈着满口答应，这种租金不会很贵的，可能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而已。
    再说，陈着还向省里和市里申请了大学生创业扶持，每个月都有租金补贴。
    在舒院长那边，他做这个决定，实际上也有自己的想法。
    “中大学习网”立足服务的商业模式颇为新颖，他也比较欣赏陈着这个年轻学生身上的一些精神，真要是收编进来，公司内部条条框框反而可能约束了这种野蛮生长的劲头。
    举个最简单子的例子，如果收编了以后，陈着再想给学习网打电视广告，那基本不可能了。
    因为董事会觉得刚刚起步不适合投资太多，但是拖着拖着，可能就把一些机会给浪费了。
    舒院长虽然名义上是董事长，但是中大创投并不是自己的公司，它的所有权归属学校。
    所以舒原就想看看，自己暗中给予一些支持，任由学生自己折腾，看看他能捅破多大的口子。
    “你这个……”
    这时，舒院长还打算说几句勉励的话。
    没想到陈着又继续说道：“舒院长，许教授，我这边还有一个难题。”
    “还有？”
    符倩玲心想陈着别把这里当成许愿池了吧。
    舒院长倒是面色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学习网的运营和存储都需要一个大容量高运算的服务器，现在公司是在外面租赁的，完全比不上学校里面的设备。”
    陈着说道：“我挺想使用学校里的旧机房，不过被计院拒绝了。”
    说完以后，陈着还顺手掏出当初那份《大学生创业借用计算机学院废旧机房的申请》，上面依然还落着郑维迪教授“拒绝使用”的意见。
    舒原接过来看了一眼，想了想然后说道：“计算机学院拒绝伱，也许是人家在用呢？”
    舒原是岭院的院长，他事情又多，完全不知道计院那边的勾当。
    陈着也“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他是不能自己揭开那些勾当的，否则嫌疑有点太过明显，正思索着要不要让曾堃或者郑炬曝光的时候，突然听到符倩玲说道：“什么申请，拿来我看看？”
    “对了！这也是冲浪小达人啊！”
    陈着心里一动。
    符倩玲硕士毕业生完孩子就来工作了，心理年纪可能也就比正常大学生稍微成熟一点，这从平时她处理班级事务就能看出来，所以她不可能不八卦。
    “喏~”
    陈着把《申请》递给符倩玲。
    符倩玲看完以后，眼神在众人身上瞄了一圈，看着略有些沉默下来气氛，她突然说道：“舒院长，前阵子我倒是听过一个消息，但是不知道真假……”
    “说来听听。”
    舒原本来也没有当一回事。
    可是，当听符倩玲说敏行科技在计院郑维迪副院长的批准下，免费使用学校旧机房的时候，舒原皱了皱眉头。
    这种事其实并不少见，自己把科技谷的办公室给陈着使用，如果严格追究起来这也是不符合规矩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一个院长难道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再说陈着还是本院的学生，真要解释起来舒原也有一大堆理由。
    关键就看有没有从中获取好处，这是查贪查腐过程中最要命的一点。
    如果没有利益交换获取好处，可能就是“国有资产/公共财产”借用不当，应该没多大事。
    如果从中获取了好处，并且点名要查你，基本上就可以好好想想有没有立功表现的可能了。
    认真起来的纪委是扛不住的。
    “难怪郑院长不把机房借出来啊。”
    陈着适时的开口，就像一朵无辜的白莲花：“那就算了吧，我就在校外租赁服务器好了。”
    舒原不予置评，只是站起来说道：“我还要向许校长汇报，你们就先回去吧。”
    许宁打电话过来询问“登报创业”这件事，现在舒原了解清楚了，一定要有所回应的。
    “事事有回应”不仅仅在恋爱里要体现，工作中也很看重这一点。
    至于郑维迪的情况，舒原打算见机行事，他不会因为一个学生就去得罪一位副院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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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高考加油，我在985等你！（标题即祝福）

    第193章 高考加油，我在985等你！（标题即祝福）
    舒院长打定主意后，立刻前往许校长的办公室汇报一下整件事。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许校长那里还有客人，团委书记黄毅好像正在汇报什么事情。
    舒原和黄毅平时没什么交集，因为分属不同的工作线上，就有点像体制内条条和块块的区别。
    条条就是垂直管理单位，比如说税务、海关、烟草等等；块块就是地方党政。
    所以这两人哪怕是吵架了，其实对谁的影响都不大。
    舒原打算去其他办公室等一会，没想到许宁冲他喊道：“舒院长，你也进来，咱们聊的可能是一件事。”
    “一件事？”
    舒原和黄毅都有些吃惊，而且因为没搞清楚对方的立场，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最后，还是许校长催促道：“黄书记，你继续说。”
    “咳~”
    黄毅余光瞟了一眼舒原，咳嗽一声说道：“现在省里和市里都来了函件，询问陈着是否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在校创业情况是否属实、还有该生平时表现的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他们就要下发补贴了。”
    舒原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在校大学生创业本就有政策扶持的，没想到陈着已经先一步着手申请了。
    不过就是比较巧合，《羊城晚报》这边刚刊登了采访，团委那边就来汇报省里和市里的函件问题，好像是要故意扩大陈着创业影响力似的。
    “难道团委那边也是向着陈着的？”
    舒原心里猜测。
    “具体情况，舒院长了解的怎么样？”
    许宁转头问着舒原。
    “陈着是我们岭院的大一新生，这是毋庸置疑的，品性和能力都很不错。”
    舒原摸不清团委黄毅的想法，暂时只能按真实情况汇报，在尽量客观的情况下又偏向陈着一点：
    “至于创业方向，家教类网站在首都那边比较常见，在粤东这边其实挺少的。”
    “不过中大学习网的商业模式，我觉得比普通那种挑选家教的网站更加新颖。”
    “另外，年轻人能有创业这种想法，并且付诸实施，和咱们学校这种开放自由的环境是息息相关的。”
    ……
    舒原说完以后，团委书记黄毅目光沉了沉，舒院长好像也是帮陈着的啊。
    副校长许宁听了，他也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在校大学生创业这件事本来不算大，又不是几百万上千万的规模，只是因为登报的原因，所以许宁要查清楚一点，避免校长询问起来自己也是不清不楚的。
    “既然舒院长都已经了解过，那应该问题不大。”
    许宁说道：“黄书记就正确回复省里和市里的函件吧。”
    “没问题。”
    黄毅顿了一下，然后又笑着说道：“许校长，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省里和市里都响应国家政策给予扶持，我们学校什么都不做，会不会显得有点……”
    许宁明白黄毅的意思，沉思片刻说道：“你有什么建议，学校这边总不好直接拨钱的。”
    至此，舒原已经明白团委是站在陈着那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多一个人支持总是好事。
    “倒也不用直接拨钱。”
    这时，舒原突然接过了话茬：“刚才陈着和我抱怨，他现在面临两个难题，一个是办公场所，一个是网站服务器。”
    许校长和黄书记都看向舒原，舒原一脸的平静说道：“办公场所我可以把科技谷那边空出一间租给他使用，但是他想用计院那边的废旧机房，这事还真有点难度。”
    “舒院长，难度在哪里？”
    黄毅眼神晃动一下，好像瞌睡时送上枕头，很恰当的问了出来。
    “陈着之前和计院郑维迪副院长申请过旧机房的使用。”
    舒原笑呵呵的说道：“也许是申请方式不对，被郑院长拒绝了。”
    副校长许宁本来不以为意，计算机学院的东西，人家不愿意给，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说起郑院长和旧机房，我倒是想起论坛上隔三岔五好像就有人发帖。”
    黄毅福至心灵的说道：“帖子里说郑院长把旧机房免费送给一家叫敏行科技的公司使用，还说郑院长爱人也在那家公司里任职，这种没有证据的东西，我判断很像造谣。”
    “为了保护郑教授的声誉，我们团委老师经常都要处理这些帖子。”
    黄毅书记看似好像在澄清，但偏偏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另外他也略微夸张一点，那些帖子没有隔三岔五的出现，而是上个周末才大批量爆发。
    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
    “论坛发言又没有门槛，学校要不要查一查，还郑院长一个清白。”
    舒原淡定的提个建议。
    “我也这样想的。”
    黄毅附和着说道。
    许宁副校长突然皱紧眉头，他看看黄毅，又看看舒原，印象里这两人好像不太熟啊，怎么突然一致对“郑”起来了。
    不过涉及一名副院长，许宁处理起来要非常慎重，他先让舒原和黄毅回去，自己打算多了解些情况再做决定。
    舒原和黄毅一起离开副校长的办公室，两人先沉默着走了一节楼梯，黄毅这才说道：“陈着的那个公司，我们团委一直都挂着创业指导的头衔。”
    郑炬是创业指导老师，那团委自然也是创业指导单位了。
    “原来如此~”
    舒原这才明白为什么团委会这么上心，其实舒院长仍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连“学习网”这个idea都是从团委举办的活动中挑选出来的，团委就相当于“娘家”，可以说不管以后学习网能有多大的规模，但凡追根溯源，那就必须提到中大的团委。
    “那都不是外人啊。”
    舒原笑着说道：“黄书记有空来岭院坐一坐，我们不仅有陈着这一位敢于实现梦想的同学，还有其他学生也恳请得到团委领导的多多支持。”
    “舒院长太客气了。”
    黄毅书记同样谦虚的说道：“好的苗子也得有好的土壤供给，我看也只有在岭院，才能培养出陈着这样的学生。”
    两人离开后，舒原不知不觉对陈着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自己是岭院的院长，出声支持很正常，但是陈着是怎么把团委也绑到他这驾马车上的。
    “有几分手段，都不知道学校里他还有哪些关系网。”
    舒院长嘿嘿一笑。
    不过即便是这样，舒原分析郑维迪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高校里这种事太正常了，哪个院领导没有一点自己的小九九？
    被发现了？
    让敏行科技离开就是了，难不成退场了还要追究责任？那我反击起来，很多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
    果然不出舒原所料，晚上8点的时候，正在图书馆里回复着家长咨询的陈着，突然接到曾堃的电话。
    “敏行科技要走了！”
    曾堃声音中有一种压抑许久终于获胜的畅快：“他们趁着夜色正在机房转移数据备份。”
    “这么快？”
    陈着还不知道下午舒原和黄毅联手施加压力的事情。
    不过走了也好，正好溯回科技过去接盘，这可是根正苗红的在校大学生创业项目，陈着一天没毕业，他就有正当理由使用。
    “黄埔那家公司，还要辛苦您过去谈一下退费问题。”
    陈着叮嘱道。
    既然有更好的学校机房服务器，那就不需要在外租赁了，这都没用几天应该能退回不少钱的。
    “这个没问题。”
    曾堃一口答应下来：“服务器又没有太大损耗，大不了2000不要了，我把4万要回来，并且让他们协助转移数据。”
    “曾总你看着办好了。”
    陈着感觉一切都开始顺利起来，就连晚上回到宿舍，室友刚见面就喊着要请客。
    刘麒鸣大声嚷嚷道：“我说老六怎么经常早出晚归没了踪影，原来创业当老板了啊。”
    “你们也看到报纸了？”
    陈着有些诧异，这年头还有爱看报纸的大学生？
    “这倒没有。”
    余豫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面是校内BBs论坛：“我们也是从这里知道老六你居然创业，而且还登上了报纸。”
    陈着凑过去看上一眼，发现关于不少帖子都带了“学习网、创业、陈着”等等字眼，看来自己已经成为校园名人了。
    “请客没有问题，不过这两天比较忙，等到稍微安稳一点的。”
    陈着满脸笑容的说道。
    “那我就等着吃陈老板的大餐了！”
    徐木“啪啪啪”的拍着肚皮。
    刘麒鸣和余豫都在嘲笑徐木太夸张了，其实在这几个室友里，大部分对于陈着的创业行为都持正面态度的。
    毕竟岭院本质就是商学院，毕业后创业也可能是一个选择，现在身边同学有这种经历，学一下也是好的。
    除了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的褚元伟，还有就是来自潮汕的唐俊财。
    唐俊财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做生意，立志以李嘉诚为榜样，他一直以为520宿舍里，最会当官的应该是陈着，因为他最虚伪；
    其次应该是刘麒鸣，因为他抱住了陈着大腿，没准还喜欢舔陈着的追追。
    成绩最好最早准备考研的是应该是褚元伟，至于徐木和余豫，不温不火没什么特色，就俩普通大学生而已。
    但是最先当老板的，唐俊财觉得一定会是自己，因为其他人都没有表露出做生意人的天赋。
    没想到陈着居然率先创业了，唐俊财还窝在一家托福雅思培训的培训机构里兼职。
    “哪里能当得起老板这个称呼。”
    虚伪的陈着，又是神色汗颜的说道：“就是搞个小网站而已，到现在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你们见过没有立身之所的老板吗？”
    听了陈着这样说，唐俊财心里好受了一点，自己虽然是兼职，但是因为业绩不错，在公司还是有个工位的。
    而且这家培训机构实际上就是中大在背后持股，工作地点就在隔壁的科技谷里面，办公环境远比外面潮湿拥挤的民房要好很多。
    “贸然创业，可能还不如好好兼职打工积累点经验呢。”
    唐俊财默默给自己打气。
    陈着这家公司连个办公场所都没有，应该是起步就出了点问题，至于登报采访，广州本地人有点关系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拿到的剧本，可能就是四五线小城市的少年，在大城市逆袭关系户的故事！”
    唐俊财心里想着。
    实际上学习网起步一点问题没有，而且效果还有些出乎陈着的意料之外。
    数据最能说明问题：
    从下午4点报纸发行开始，到现在晚上9点半，已经超过2万多人次浏览了中大学习网；
    超过3000个人尝试着联系客服鸭鸭，不过因为人手不够，实在接待不过来，哪怕团队人员的键盘都要敲冒烟了，也只接待了200多人；
    但是，因为注册时都要填写手机号码，所以剩下的还会进行电话回访；
    虽然只接待了200多人次，但是有21位家长被吸纳为年费会员，这个转化比都快接近10比1了，当然他们都是广州地区的，省内外市的还是以咨询居多。
    人手、效率还有地区问题，这些都要在搬到新办公地点后，一一进行解决。
    当然陈着现在也没有闲着，他还在接待一位昵称叫“我是猪猪你是谁”的客户。
    鸭鸭：您好，看您点击了牟佳雯同学的头像，小牟同学的语文很好，请问您是想给孩子找一位语文补习老师吗？
    我是猪猪伱是谁：我随便点的，鸭鸭，你的名字好可爱啊。
    鸭鸭：你是学生？
    我是猪猪你是谁：是啊，妈妈让我过来挑个家教，因为明年就要高考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挑谁，这些家教真的都是985的吗？
    鸭鸭：当然啦，目前我们的家教，基本都是来自中大和华工这两所院校。
    我是猪猪你是谁：好羡慕，我都不知道能考上什么学校。
    鸭鸭：亲，不要急不要慌，拿起笔就要对自己保持自信，我们在985等你！
    ······
    （明日高考，祝所有考生都能上岸理想院校，我们在985等你。）
    ()

 第194章 会收买人心的陈着

    第194章 会收买人心的陈着
    鼓励了即将高考的小客户，陈着是真希望所有学子，不管有没有在学习网进行咨询，都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采访登报的第一天，就这样纷纷扰扰的过来了。
    第二天的时候，网站的浏览量开始略有降低，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报刊不可能天天采访。
    不过影响力，尤其是在学校里的影响力，倒是慢慢开始发酵了。
    上午刚来到教室，同学们看到陈着的身影都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然后一个个都调皮的叫着“陈老板”。
    如果仅仅是同学也就算了，就连上课时老师互动提问的时候，都要看一眼陈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听听陈总是怎么回答的。”
    同学们又继续笑了起来，当然不管老师还是班级同学，大家肯定都是善意的调侃。
    康良松翻着白眼，他根本不想为陈着取得的任何成就感到高兴。
    尤其自己还曾经在班级群里出言讽刺，这种网站没有流量就是一坨屎，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迅速，陈着居然在《羊城晚报》上接受采访了。
    “这狗日的肯定是早知道要登报，还故意在群里假惺惺的求意见，妈的实在太虚伪了！”
    康良松心里痛骂陈着奸诈，真不知道宋时微为什么能看上这种男生。
    “肯定是被欺骗了，压根没有看透陈着的真实嘴脸。”
    康良松就像整个电视剧里最清醒的那个男配，所有人包括女主都活在陈着的哄骗之下，只有他看穿了陈着“狡诈恶徒”的心思，但是又压根没人愿意相信自己。
    心里同样不是滋味的还有唐俊财，今天陈着享受到的一切称赞，想象中应该属于自己啊！
    不过唐俊财和陈着之间没有“夺妻之恨”，因此没那么大的怨气，他下课后直接就去科技谷兼职了，既然要逆袭关系户，那就不能浪费一点时间。
    坐到工位上、打开电脑、根据名单挨个打电话邀请他们过来雅思试课……
    一直忙到中午1点左右，直到组长都提醒先去吃饭，唐俊财才伸个懒腰站了起来，饱满的工作安排让他有一种生命没有被浪费的热情。
    “那我先去吃饭了。”
    唐俊财和组长说了一声，然后向科技谷园区的食堂走去。
    科技谷是有食堂的，伙食虽然不一定就比中大几个食堂要好，但是在唐俊财看来这是一种认可。
    当大学生们还花着父母的钱在学校吃食堂的时候，我已经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公司里享用有补贴的午餐了。
    走出办公楼向食堂走去，此时正是午后休憩的时候，让本来就没有满额入驻的园区愈发寂静。
    秋日的太阳温冷不热，阳光懒散的透过树顶，仿佛是叶影被撕碎了，落在了清澈的人工湖面上，斑驳成了透亮又没那么刺眼的琉璃光圈。
    “呼~”
    唐俊财深吸一口气，在这样一种悠闲的环境里工作，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要是以后自己开公司了，能够在这里有个20平米的小格子间，那也真是不错了！”
    唐俊财心里期待着。
    尽管有些难度，因为科技谷里所有公司都要经过审核才能入驻，而且还要让出去很多股份。
    在食堂吃完饭以后，唐俊财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绕到其他栋办公楼看一看。
    唐俊财所在公司是c栋，那里的公司资质算不上多好，最被看好最有潜力的公司都被安排在aB两栋。
    那里的每一家都要中大创投董事长、同时也是岭院院长舒原亲自审批，了解他们的商业运转模式后才能入驻。
    “现在的这些小公司，以后说不定就是上市企业啊，要是能在这里兼职……”
    唐俊财看着一家家公司的招牌，代入他们员工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着？”
    唐俊财不知道室友在这里做什么，周围还有几个拎着电脑包的人，好像都是和陈着一起的。
    他们正被院长助理闵雨芳陪着，正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指指点点。
    “你在这里做什么？”
    唐俊财走过去问道，他压根就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舒院长划了一间办公室给我们使用。”
    陈着热情而谦虚的说道：“闵姐带我们过来挑选一下，真是辛苦闵姐了，她这么忙还有空照顾我们这点小事。”
    “哪里的话呀~”
    少妇小助理闵雨芳，颇有风情的白了一眼陈着说道：“溯回科技既然入驻这里，那就是我们的服务对象，还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入驻这里？”
    唐俊财好像心头被撞击一下，心塞的同时脑袋还有点闷。
    一家刚成立的公司，就能在科技谷aB栋挑选办公室了吗？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我刚刚还转悠了一圈，科技谷的软件设施在我们想象之上，吉祥三保居然都给凑齐了。”
    “什么……什么吉祥三宝？”
    唐俊财呐呐的问道，在他印象里“吉祥三宝”是在06年春晚上的一首歌啊，就是那个：
    阿爸
    诶
    太阳出来月亮回家了吗
    ……
    “保安保洁保姆啊，并称吉祥三保。”
    陈着耸耸肩膀说道。
    “鹅鹅鹅……”
    少妇助理闵雨芳顿时被逗得笑了起来，还不轻不重的拍打了一下陈着。
    看着两人这样亲昵的关系，唐俊财有一种做梦没睡醒的感觉。
    闵助理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啊，她在aB栋也许还能客气一点，在c栋巡查的时候，简直就是不苟言笑的冰冷女神。
    其实这能一样嘛，“中大学习网”不仅得到了院长舒原的认可，陈着本人也是个炒股赚了百万人民币的“天才散户”，而且模样也是白白净净的颇为帅气，嘴巴也比较幽默。
    女人不能说动心，但肯定是乐意和他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这间办公室我觉得挺不错的，虽然只有55方，但是被隔层了两间，陈着你都能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了。”
    闵雨芳润滑的小嘴一开一合，很有诱惑力的说道：“如果你觉得满意，我就替你去办手续了。”
    “满意，非常满意！”
    陈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就要递给闵雨芳。
    闵雨芳连连摆手说道：“陈着，这是违反规定的……”
    “闵姐，规定是规定，风俗是风俗。”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粤东这边的风俗习惯，搬家开工都得有利是红包，反正也不多，真的就是图个喜庆。”
    “见者有份，唐哥也有一个。”
    陈着从口袋里也掏出一个红包，塞在了唐俊财的手里。
    当然都没人发现，其实陈着掏红包的口袋是不一样的。
    左口袋是给闵雨芳的红包，那叫好处费，1000块；
    右口袋是给唐俊财的红包，那是真的利是，5元钱。
    闵雨芳并不知道这些，她看到唐俊财懵懵的收下来了，也就没当一回事的拿着了。
    回到办公室总感觉厚度有点不对，忍不住抽出来看一下，只见里面是十张红色的老人头。
    “哗！”
    闵雨芳心里猛地一跳，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犹豫一下才仔细的塞在自己小包里。
    她担任院长助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红包。
    “这是一个非常舍得砸钱的男生，不，应该说更像个男人！”
    闵雨芳对陈着的评价开始无限拉高，甚至都有几分羡慕他的女朋友。
    陈着有喜欢的女生，采访里都报道出来了。
    ……
    打发走闵雨芳，送走了突然有点落寞的唐俊财，陈着和团队小伙伴走进这间a栋的办公室。
    对于少妇助理的拉拢，陈着肯定是不遗余力的。
    不仅以后在科技谷可能需要闵雨芳的协助，而且她还是舒院长身边的人，就凭这两点起步红包就值1000块，以后只会更多。
    不过这些没必要和小伙伴们解释，陈着跟着大家的脚步，也开始在办公室里转悠起来。
    果不其然，里面的办公桌椅、网络接口、空调这些都是现成的，“拎包入驻”一点都没有吹牛。
    方箐、宁恋恋和庄梦诗根本就没想到这么快能有自己的办公场所，她们还以为所有工作都要在宿舍或者图书馆里进行开展呢。
    但是不得不说，公司有了办公室，就好像个人在城市里买了一套房，哪怕是最偏远的郊区，对这个城市也会开始有归属感。
    三个女生也是这样，科技谷的办公环境远超想象，她们一会摸摸座椅靠背，一会欢快的讨论着座次还有装饰，已经开始把自己的日常生活和公司捆绑在一起了。
    陈着和曾堃来到里面的那间独立办公室，这里的视线更佳，打开窗户就透进来一阵清爽的秋风，湖水、棕榈树、软绵绵的草地也尽收眼底。
    “在这里工作，感觉不要工资都愿意啊。”
    曾堃笑着说道。
    “工资还是要的，学习网能够准时上线，曾教授应该每晚都加班。”
    陈着双手撑在窗台上，微笑注视着下方风景说道。
    “这些都是应该的……”
    曾堃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陈着似乎话里有话。
    “这间办公室我不要。”
    陈着转过头，目光里都是信任：“曾教授你来坐。”
    “这怎么可以！”
    曾堃惊呼一声。
    “没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溯回的总经理，以后很多事都要你来打理。
    陈着笑眯眯的说道：“我和方学姐她们挤一挤就好了，说真的我和女生坐一起，不管是做事还是写文都更有思路。”
    曾堃看得出来陈着并不是客气，他开始就打算把这间办公室让给自己。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依然是那句话：堃飘零半生，终遇明主，堃愿从今以后呕心沥血，为溯回科技燃烧完最后一丝光和热。
    ······
    ()

 第195章 你在担心什么？

    第195章 你在担心什么？
    敲定了里面那间办公室的归属，陈着和曾堃出去的时候，方箐她们也已经挑选好自己的位置了。m.biquge85.com
    不过外面整整有10个卡座，其实都不用多说，公司肯定会继续招人的，不然那些家长都回访不过来。
    “两位老板，我们还打算招几个人啊？”
    方箐对工作环境非常满意，心情大好之下，也开始询问新同事的人数了。
    曾堃略有些不适应，他习惯了被叫“曾教授”，虽然早就接受了溯回科技的经理一职，但是之前真的很像草台班子。
    直到有了办公室，这个职务好像才突然落实到身上。
    “招几个人啊……现在招工应该没那么难吧。”
    陈着心里也在琢磨。
    2024年的时候，招工还真是挺难的。
    没读过书的觉得学历低、刚毕业的觉得没经验、经常换工作的觉得不稳定、一直不换工作的觉得没冲劲、单身的怕请婚假、刚结婚的怕请产假……
    还不如直接去当吉祥三保（保安保洁保姆），直接少走很多年弯路。
    不过2007年大家应该都没那么多套路，尽管陈着这边的客服要求还真不算低。
    一、能够熟练的在电脑上打字、毕竟需要网络交流；
    二、具有良好的沟通能力，因为要说服那些家长成为年费会员；
    三、能够接受工资由“低底薪+提成”这种构成方式。
    “满足以上三点，学历年龄这些反倒不是最主要的。”
    陈着把条件说了出来。
    “我们要不要继续登报招聘？”
    庄梦诗似乎尝到了打广告的甜头，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这没必要。”
    陈着笑着摇摇头：“除非一个月3万块以上的超级高薪，否则引不起太多轰动。”
    “3万块？”
    庄梦诗吐吐舌头，自己一个985高校学计算机的本科生，毕业后期望月薪也就8000+而已，招客服怎么可能3万以上？
    不过团队的氛围很好，就算意见不合理或者说错话，老板和总经理好像都不会生气或者指责。
    这主要源于陈着宦海沉浮，内心早就锻炼出一个强大的内核，所以情绪一直能够稳定；
    曾堃是长时间被打压，他最明白语言和冷漠是一把伤人的利剑，所以自己受过的苦，不愿意再施加给这些年轻人。
    “但是呢，一切皆有可能哈。”
    陈着随便挑个外面的卡座坐下，扭动两下屁股，体验着舒适度说道：“没准我们哪天单量暴涨，客服一个月还真能有3万块的提成呢？”
    “那得说服1000个家长充值年费会员！”
    方箐马上计算出来，公司现在的规定是每促成一个年费会员，客服就提成39元，3万块大概不到1000单。
    乍一看这个数字很多，但是算下来平均每天也就是20多单，方箐甚至感觉自己要是不上课，指不定也能完成这个任务。
    “招客服这个事，我觉得还是得我们自己留意。”
    陈着想了想说道：“如果大家身边有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亲戚或者朋友，完全可以介绍过来上班，内举不避亲……”
    陈着要做的就是先把堆积的3000多人次的回访给解决了，至于其他问题在事业的起步初期，那都是不需要太在意的。
    曾堃听到“内举不避亲”这个词，突然想起了全职在家的老婆。
    她是会使用电脑的，而且也能理解和接受这种底薪提成的方式。
    “只是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曾堃有点顾忌别人说这是“夫妻店”。
    “哇~，这个广美的女生好美啊……”
    正在大家思索未来发展的时候，宁恋恋一句话把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宁恋恋平时话很少，算是比较内向的那种，当然做事是非常勤快的，而且也比较听指挥。
    刚才几个人都在吹牛逼，就她一个人专心致志的当客服。
    “谁啊？”
    方箐好奇的凑到笔记本屏幕前，眼睛突然就好像放了光：“天呐！素颜照都这么漂亮，真人都不晓得有多美，恋恋你把照片放大一点，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大美女的五官。”
    这就像男生看到胡歌或者吴彦祖照片时的反应，对于那种真正的帅逼，其实大家是不会挑刺的，反而能用一种正常的目光欣赏。
    “广美的？”
    陈着心想广美现在注册成为家教的学生可不多，又能被这样称赞……于是问道：“美女叫什么名字啊？”
    “俞弦~”
    方箐抬起头说道。
    “嚯！”
    陈着心想果然如此，他也站起来也走了过去，打量一下屏幕故意说道：“我咋觉得一般般呢。”
    “我靠！”
    方箐马上就反驳了：“老板你也没戴近视眼镜啊，这还叫一般般？这女生要是在我们中大，宋时微校花名头都没那么稳吧，至少我觉得比宋校花更符合我的审美观。”
    “那是你一直都比较喜欢妩媚型的女生。”
    庄梦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她还一板一眼的评价道：“宋时微是那种清冷型的，两位女生赛道不同，但不可否认都是校花级的颜值，老板你觉得一般般，那真要去眼科看看了。”
    “反正我就是觉得一般般，明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带你们看看真正的美女。”
    陈着继续“嘴硬”的说道。
    “中大学习网”上线顺利，反响也很不错，这段时间团队里小伙伴也比较辛苦，所以陈着就准备聚餐犒劳一下。
    另外也打算让俞弦参与进来，这个月太忙都没怎么去广美，为了抚平鱼摆摆的小情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解熟悉自己现在的圈子。
    明天是周五，大概黄柏涵吴妤他们也都会过来。
    到时大家一碰面，方箐发现原来俞弦就是“老板娘”，这个反转也挺有意思。
    陈着正津津有味设计桥段的时候，刚刚发现俞弦的宁恋恋，此时点点头也说道：“两个女生确实都很好看，不过真要比较的话，就看哪个美女会被客户续订了。”
    “什么意思？”
    陈着神情一怔。
    “就是宋校花和俞弦都被客户预约家教了啊。”
    方箐不以为然的说道。
    办公室的四个大学生，每个人身上都有当家教的任务，就连老板陈着都不例外，宋时微和俞弦被下定当家教也很正常吧。
    “我靠！”
    陈着却是心里一慌，当家教是要上门的，我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宋时微和俞弦长得可一点都不安全啊，这tm能上门吗？
    也怪自己从昨天忙到现在，忘记把她俩资料撤下来了。
    “她们什么时候去当家教？”
    陈着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宁恋恋还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看了一下信息说道：“俞弦安排在周末，宋校花今天中午就过去了，现在差不多应该都开始补课了。”
    “卧槽！”
    陈着愣了愣：“你派单联系宋时微的时候，她都没有拒绝吗？”
    “为什么要拒绝呀？”
    庄梦诗有些难以理解：“既然在网站上注册，不就是为了当家教的吗？”
    陈着一时间和她们也解释不清楚，宋时微压根不需要当家教赚这个钱，只是网站刚刚上线，她帮着撑撑门面显得人多而已。
    陈着走出去打了一下宋时微的电话。
    “……嘟嘟嘟。”
    响了30秒以后，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陈着本来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这个无人接听的电话，反而让他开始担心起来。
    又打了一个电话，依然是“嘟嘟嘟”无人接听状态。
    “怎么有点吓人了。”
    陈着赶紧回去查了一下宋时微补课的地址，匆匆打车过去。
    这一路上陈着尽量不让自己多想，但是那种什么“变态的中年父亲、性亢奋的大个子男生、见色起意找不到老婆的小舅子……”这类新闻总是浮现在脑海里。
    陈着又打了一个电话，依然还是无人接听。
    “师傅，快点。”
    陈着不住的催着的士司机。
    也幸好目前能够请得起家教的家长，基本都住在广州城区内环，20多分钟就来到荔湾的一个中高档小区。
    按图索骥根据地址找到门口，陈着深吸一口气，暂时摒除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咚咚咚”的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过来打开门，她上下打量一下陈着：“你找谁？”
    其实看到中年妇女这一刻，陈着已经放心了不少，至少“变态父亲”这个选项可以排除了，而且对方看着也是正当人家。
    “你好。”
    陈着反应也很快，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我是中大学习网的客户调查官，主要是想调查一下我们的家教有没有迟到、补习态度怎么样、还有想搜集一下您的意见和建议……”
    “这种事打电话不就行了吗？还要特意跑一趟，伱们这个网站也真是不怕麻烦。”
    中年妇女让开位置说道：“先进来吧，他们就在客厅里补课。”
    陈着礼貌的换鞋走过去，果然在客厅里看到了宋时微。
    补课的是个男生，但他不是那种超雄亢奋的大个子，而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面对宋时微经常脸红、只敢偷偷摸摸瞄一眼的小男生。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陈着这才彻底放下心，宋时微似乎也很奇怪，陈着怎么会来这里。
    “打你很多个电话，为什么不接？”
    陈着压低声音问道。
    “我要补课呀，所以手机静音了。”
    宋时微清澈明媚的眼眸，注视着陈着说道。
    “也是！”
    陈着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补课本来就要静音，这还是网站给上门家教的建议。
    看着陈着逐渐舒缓的眉头，还有深秋时鬓角的隐隐汗渍，宋时微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突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浅笑。
    “你在担心什么？”
    宋时微仰着清冷冷的脸蛋问道。
    “我……”
    陈着噎了一下，心想这怎么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觉得你长得不够安全吧。
    “担心年三十的爆竹声太响，你听不到我的祝福！”
    陈着没好气的回道，还顺便玩了个梗。
    ······
    ()

 第196章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第196章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宋时微虽然没懂“爆竹声太响影响我送祝福”这个梗，但她心里明白，陈着应该是担心自己安危才特意过来的。
    其实站在家教的角度，陈着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
    但是站在一个女生的角度，也不知怎么了，宋时微心里突然就有些开心。
    陈着的这个举动，就好像风中裹着画笔，无意间给恬淡寡素的生活染上一点想要的色彩。
    不过宋时微的性格，她不会热烈的表达，哪怕陈着和女主人打声招呼然后离开，她也只是平静的看着。
    但是正在补课的眼镜少年，他能够清楚感觉到这位清冷漂亮的家教姐姐，在态度上前前后后的细微差别。
    刚开始上课的时候，她神情淡漠，声音虽然轻柔，但就好像浮在北极海面上的一层细冰，总之让人觉得异常疏远；
    但是那个什么“客户调查官”来过以后，虽然家教姐姐看起来依然清冷，但是那层细冰似乎化掉了，最终在幽静的海面上，泛起了一丝丝情感的波纹。
    眼镜少年没来由的很讨厌那个“客户调查官”，少年人敏感脆弱的内心，察觉到家教姐姐态度的转变正是因为那个小白脸。
    就这样心猿意马的想着，突然家教姐姐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时间到了。”
    眼镜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母亲只是买了两个小时体验一下效果而已。
    “妈！妈！妈！”
    眼镜少年慌慌张张的大声喊着，等到母亲出现以后，他连忙说道：“补课时间到了，我要续费，我要续费……”
    “现在续不了。”
    宋时微摇了摇头：“我下午还有课。”
    “那，那下次呢……”
    眼镜少年怂恿着母亲赶紧下订：“妈，赶快把这位老师以后的所有时间都包了。”
    中年母亲犹豫了一下，就算补课的效果再好，那也没必要全包了啊。
    一个小时150元钱呢，一周补个4小时，一个月补个15-20小时还能接受的，再多就算自己家这种条件也是有点吃力的。
    就在母子俩争执的时候，宋时微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根据学习网的规定，家教人员不允许私底下商谈相关费用，全部由官方客服进行对接，如果不听劝告，造成的损失网站是概不负责的。
    不过刚打开门，宋时微意外的发现陈着根本没走。
    他就坐在楼梯的台阶上面，一边昏昏欲睡的打着盹，一边漫无目的的玩着手机，偶尔有住户从身边经过，他还会下意识的挪动屁股，尽量不挡住别人。
    惨兮兮的模样，就跟个有礼貌又缺觉的流浪汉似的。
    陈着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有多可怜，反正他看到宋时微出来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向公交车站台。
    左边的肩膀上，由于倚着墙壁还蹭上了一大块白色灰尘。
    “因为担心我的安全，他就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吗？”
    宋时微默默的想着。
    很自然的就想起高中时的那个晚自习，那个内向沉默的少年，因为不想自己被骚扰，也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站了出来。
    宋时微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突然有点想帮陈着掸走肩膀上的白灰，但是又觉得这个举动好像有点亲昵……
    正在有些犹豫的时候，前面的陈着偶尔一转头，宋时微眼神中又覆上了无动于衷的冷清。
    “我准备把学习网上你的资料给撤了。”
    陈着是有正事商量，他刚才也不是故意不搭理宋时微，刚刚睡醒脑袋有点懵而已。
    “为什么？”
    宋时微低头看着脚尖，不让陈着看清自己的神情，好像要故意听陈着自己讲出理由似的。
    “我总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吧！”
    陈着无奈的说道。
    “哦。”
    宋时微点点头。
    一辆小轿车快速驶过，带动着几片落叶在空中翻腾着，宋时微莫名觉得今天的风有点缱绻，太阳也是有点浪漫的。
    秋季真是很好的季节，它就像对折后的夏季与冬季，一半炽热，一半清欢。
    陈着心里确实挺无奈的，这就有点像后世的滴滴顺风车，这些姿色出众的女大学生，谁也不知道她们会碰上什么样的变态司机。
    当然做家教的风险自然要小很多，毕竟这些家长都是有子女的中产阶级，他们犯罪的成本要高很多，不过俞弦和宋时微这种级别的女生，还是不能完全保证。
    “不过现在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办法。”
    陈着心里想着，周日鱼摆摆的家教任务，他肯定也要亲自陪着过去的，然后再撤掉她的网站资料。
    “你下周有空吗？”
    公交车站台里，宋时微突然问道。
    “我下周……”
    陈着思索着宋校花问自己这句话什么意思，随即想起毛太后曾经说过，宋作民下周回广州，他打算请自己一家吃饭。
    “你是说吃饭的事情吗？我觉得没问题。”
    陈着笑着说道：“就怕我欺负了你以后，宋董对警察叔叔说，这个人来的时候就是一块一块的。”
    陈着自以为很幽默，没想到宋时微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我……”
    陈着顿时语塞，但他知道真要这么相处下去，那你是包被欺负的啊。
    好在这个时候，回学校的公交车来了，两人依次上车。
    宋时微还是坐在靠床边的位置，把走道的座位空了出来，陈着也习惯性的坐下。
    宋时微没有纠结那个“欺负”的话题，陈着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挑起，两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除了公交车偶尔转弯的时候，膝盖与膝盖之间会碰撞一下。
    到站以后，陈着打算先吃点东西再去教室，宋时微要回宿舍拿书本，于是陈着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好。”
    宋时微点了点下巴，不过陈着刚走两步，听到宋时微在背后提醒道道：“你……衣服肩膀上有灰尘。”
    陈着瞥了一眼，无所谓的拍打几下，但是没有清理干净。
    余光中，突然看到一双牛仔裤下笔直纤细的大长腿靠近自己。
    陈着抬起头，心想宋时微不会要帮自己掸掉吧？
    两人之间已经亲近到主动肢体接触了吗？
    “伱回去……”
    宋时微目光平视着脏乎乎的肩膀，但是却没有动手，只是淡淡的说道：“最好还是先换身衣服。”
    提醒完毕，她就转身回宿舍了。
    “还以为能享受一下宋校花的服务呢。”
    陈着耸耸肩膀想着。
    实际上宋时微确实是有这个打算的，后来看到一群学生走过来，最终还是换成了提醒。
    不过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宋时微只觉得天空一片清明，校园逸仙大道两旁的绿化带里的不知名小花，黄色淡雅，白色高洁，紫红色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开得无比烂漫。
    “嗡嗡嗡~”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爸爸宋作民打过来的。
    “中午在休息吗？”
    宋作民笑呵呵的问道：“发你信息没有回。”
    “不是。”
    宋时微说道：“我去补课了。”
    “补课？”
    宋作民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个学习网的补课吗？你一个人去的？”
    说起“一个人”的时候，老宋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担心和责备。
    “没有。”
    宋时微路过一片桂花林，嗅着香甜的味道，轻声说道：“陈着一直在外面等着我。”
    “哈哈，原来是这样……”
    宋作民顿时转怒为喜，他可舍不得责备自己闺女，这个责备就是给陈着的。
    “那这小子做得不错，网站我也看了，好好运营应该也不会太差。”
    宋作民有一点欣慰，又有一点玩笑的说道：“但是他胆子更大，居然在采访里直接对你表白，你都不知道你妈的反应有多大，嚷嚷着陈着不道歉，绝对不会和他一起吃饭的。”
    ······
    ()

 第197章 那个女生真的是我吗？

    第197章 那个女生真的是我吗？
    宋时微和父亲聊了一会，在进宿舍前结束了通话。
    “快上课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室友从妮正打算出门，纳闷的问着宋时微。
    “拿书。”
    宋时微简短的回道。
    “你打个电话，让我帮你带一下就好了啊。”
    从妮总是想方设法的能与宋时微多一点接触，加深一点感情，只可惜都快一个学期过来了，宋时微对自己依然有距离感。
    能一起吃饭，能一起上课，也能聊聊一些简单的事情，但是远远没能成为那种无话不谈的闺蜜。
    从妮有时候甚至觉得，其实宋时微已经看穿自己的内心所想，只是懒得揭穿罢了。
    除非……谈及陈着，否则宋时微总是不咸不淡的回应。
    “你中午去当家教，感觉如何？”
    两人一边下楼，从妮一边问道。
    “还行，补课学生是高一的，语文没那么难教。”
    宋时微淡声说道。
    “微微，你这算是给陈着的网站当家教，他知道了有没有很感动？”
    从妮抿着嘴，话题又攀扯到陈着身上。
    “不知道。”
    宋时微摇了摇头，其实要说感动的话，好像中午自己感动的地方要多一些吧。
    不过宋时微本就很少谈及私事，哪怕要谈也会和牟佳雯浅浅的聊一下，从妮还没到可以知晓这些的地步。
    “我估计啊，他心里一定记着你的好。”
    从妮感觉这话要跌到地上了，于是又自己圆了回来，还笑着说道：“不过他能在报纸上公开对你表白，也算是敢于担责的一种表现了。”
    从妮这样说，有一半是为了讨好宋时微，她能看出来宋时微对陈着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也有一半，她是真的赞赏陈着。
    原来一直以为这是个吃软饭的男生，没想到他还真有点能力，不声不响搞出了这么大动静。
    宋时微没吱声，其实陈着那句“有喜欢的女生了”一经发表，宋时微这边的人几乎都以为是她。
    母亲陆曼差点就气炸了，闺女为了陈着不去清北，陈着创业采访时当众表白，好好好，你们这样玩是吧？
    也幸好宋作民一直在规劝，陆曼才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还有在高中的班级群里，陈着的创业行为也已经被传开了，采访都被拍照传到QQ群空间里保存起来。
    大家时不时都在调侃陈着和宋时微这对学校恋爱的佳话，还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叫“见微知著（着）”。
    到了教室里坐下，趁着老师还没来，宋时微刚打开手机刷刷金融新闻，牟佳雯的信息就跳了出来。
    佳雯：陈着对伱公开表白，你有没有给予什么回应啊？
    时微：没有呢。
    佳雯：微微，我劝你要认真一点啊，虽然你们从高中就开始谈了，但是要时刻牢记我的教训。喜欢，一定要回应的！
    牟佳雯至今仍然在反思，那天黄柏涵表白的时候，如果自己能够直视内心勇敢的接受，可能就不用变成现在这样了吧。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成功的事情很少检讨，但是经常辗转反侧的反思那些遗憾，懊悔之深以至于都会睡不着觉。
    宋时微看着好朋友发过来的这段话，犹豫半晌，回了这样一句话：佳雯，那个喜欢的女生，真的是我吗？
    还没等到小牟的回复，贺裕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贺学姐？”
    宋时微有些疑惑，不知道贺裕找自己做什么。
    “贺学姐你好。”
    宋时微接通后，等着对方开口。
    不过贺裕好像挺难以启齿似的，东扯一句“你在上课吗”，西说一句“时间真快啊都12月份了”，就这样磨蹭了半天，才终于艰难的切入正题。
    “那个……能不能有空请你吃顿饭？”
    贺裕问道。
    宋时微想了想，问道：“单独请我？”
    “对对对。”
    贺裕忙不迭的说道：“先，先不喊陈师弟。”
    宋时微举着手机，目光垂在桌面上，沉吟着思索贺裕这样做的目的。
    贺裕听着那边突然消失的动静，没来由有一种好像面对陈着时候的心慌感，一咬牙还是说出真相了。
    “宋师妹，我知道陈师弟现在主要精力都放在学习网那边，所以很少搭理我们。”
    “其实我们一点都没有懈怠，现在已经按照陈着以前的意思，重新修改安居网的模块了。”
    “昨天我给陈着发了条恭喜学习网上线的信息，他到现在都没回，我们很忐忑他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想请你吃个饭，嗯……就和你聊聊我们的心意吧。”
    ……
    其实宋时微很聪明的，可能和她的家庭也有关系，有些人情往来和待人接物，她虽然不会去做，但是不代表不懂。
    就像室友从妮自以为隐藏的很深，其实宋时微早就看出来她交友的动机没那么单纯。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从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经验尤其缺失。
    所以贺裕这样一说，宋时微就有些明白了，这是要自己代为说情。
    陈着以前和宋时微提过，他觉得贺裕等人的位置没有摆正，所以不管从拓宽公司业务角度，还是良性竞争的角度，都要扶持另外一个团队。
    所以“学习网”完全是后来居上，已经上线赚钱了，“安居网”还被陈着按在角落里不能露头。
    贺裕那个团队怎么可能不慌，生怕陈着突然换人。
    陈着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有“留项目换人员”的能力了。
    “什么时候？”
    宋时微答应下来，她决定去观察下贺学姐等人的表现，当然这些都会告诉陈着的。
    “明天周五可以吗？”
    贺裕问道，她不知道宋时微的生活习惯，以为周五周末更加方便一点。
    “明天不行。”
    宋时微说道：“明天我要回家，周末也没什么空，下周怎么样？”
    “没问题，正好我们再重新把安居网完善一下，谢谢啊宋师妹。”
    贺裕看到宋时微答应下来，和在陈着那边受到的冷遇完全不一样，不由得感动的说道：“现在也只有你，才能劝服陈总了，你一定会站在我们安居网这边的吧，一定啊……”
    宋时微耐心的安慰两句，这才挂掉电话，马上就看到牟佳雯回复的信息。
    佳雯：那个喜欢的女生肯定是你啊！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别胡思乱想了。爱情，一定要信任的！
    这个时候，上课的老师走进教室，宋时微缓缓收起手机。
    是啊，所有人都觉得是我。
    就连我自己，好像也有一点期待。
    那么，就是我了吧。
    宋时微抬头挺胸，安静的听着课。
    ······
    宋时微在上课，陈着那边也在上课。
    三节课下课以后，陈着还收到了一个好消息，郑炬传过来的。
    他说计算机学院那边的旧机房已经空出来了，团委正在以创业指导单位的名义进行申请，这次应该没人会拒绝了，最多下周陈着就能使用。
    陈着知道团委的意思，他们是想牢牢占着溯回科技指导单位的身份，不过这一点影响都没有，人家毕竟是真的做事啊。
    当然这次的晚报采访中，陈着也特意感谢了团委一直以来的扶持和帮助；
    等到下次再打广告的时候，陈着打算再次狠狠的致谢团委，而且还要落实到具体个人的身上。
    他们想要名，那就投其所好给他们好了！
    陈着一边想，一边来到综合楼的发展管理处。
    刚刚打开小打印室里的电脑，祁政听到动静就走了过来，他神情有些吃惊，眼神中有一种“你都在外面闯荡出一番事业了，怎么还回这旮旯做杂事”的疑惑。
    “祁老师。”
    陈着仍然和以前一样，站起来礼貌的打个招呼。
    “哦。”
    祁政点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过了一会他又折返回来：“陈着你过来一下，老汪处长和我都有事找你谈谈。”
    陈着平静的点点头，如果不出所料，预算管理科1.0的时代即将落幕。
    幸好，2.0时代也是自己人，圆圆要登场了。
    ······
    ()

 第198章 学校里的“半官半商”

    第198章 学校里的“半官半商”
    汪处长的办公室里，汪季、祁政还有陈着，围着一圈坐在沙发上。m.biquge85.com
    这三人其实都是行政干部，陈着表面上不是，但他骨子里也是，所以他们聊天氛围永远都不会尴尬和冷落。
    “陈着和我说搞了个小网站，开了个小公司，我还真以为是那样。”
    祁政率先开口，他摸着头发有点感慨的说道：“没想到影响力还挺大的，刚才听汪处说，今天上午开校务会议的时候，许校长还特意提了一嘴。”
    “主要是运气比较好。”
    陈着依然很谦虚：“其实我本来是想在《羊城晚报》上做点广告的，但是那边的编辑觉得在校大学生创业比较有话题性和政策引导性，于是就采访了一下。”
    这句话有真有假，陈着没说自己和邓栀的关系，免得传出去影响刚刚树立的创业形象。
    但是呢，这又正好能够解释为什么报刊愿意把这样一篇采访安排在B03这种版面上。
    “这样啊……”
    汪季和祁政恍然大悟。
    他们是搞材料审批工作的，虽然这两天也登录过学习网，但是就和我们普通人登录淘宝似的，其实压根看不懂网站具体搭建的过程和难度。
    最多就是了解一下，哦，原来是这样使用的啊。
    “其实创业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陈着就像闲聊似的，说道：
    “主要就是在网站的定位方面，大家总有些争论。后来我想起汪处说发展规划处要把服务全校师生放在第一位，我也灵机一动，把服务作为网站的立足点。”
    “有些同学不太能理解，我就用祁老师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来教育他们。”
    “流水不争先，争得是滔滔不绝，只有用心服务才能让事业走得长远。”
    ……
    实际上，陈着根本想不起来汪季和祁政有没有说过这两句话，就连他们本人都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讲过。
    看似好像陈着脸皮很厚，为了拍马屁净，净说一些让普通人觉得脸红的话。
    但是呢，如果你在职场里，能够毫无心理负担、丝毫不觉得脸红、也不用在意别人目光，必要时坦然的说出这些“阿谀奉承”……
    不超过半年，事业可能就会迈上新的台阶。
    看看汪季和祁政反应就知道了，他们虽然没那么确定，但是心里很欣慰，这表明陈着把他们的随口一句话，一直都记在心里。
    “我刚才和祁科长商量了一下，你事业刚刚起步苗头就很好，而且校领导都在关注，再用科里这些琐碎的事情把你留住，倒显得我们不愿意看着年轻人成长了。”
    汪季笑呵呵的说道，言语之间打算放人了。
    祁政那边是一脸的唏嘘，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帮手，真心是打算好好培养的。
    没想到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稍微一不注意，他就在其他行业冒头了。
    陈着端坐于沙发上，双手交叉着搁在膝盖部位，显得没那么拘谨但也没那么放纵，尺度把握的很恰当。
    “创业虽然比较忙碌，但也不会没有一点空闲。”
    陈着诚恳的说道：“有些时候写一写公文，反而能让思绪和脑袋平静下来。”
    陈着这说的是实话，就好像抽了几十年的老烟枪，突然让他戒烟反而会不习惯。
    陈着这种写了十几年公文的体制内公务员，有时候真把写公文当成一种打麻将或者斗地主的悠闲娱乐，反而能借着写公文的心境，平复一下躁动的内心。
    “陈着，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嘛！”
    祁政是做实事的，他真感觉陈着的存在帮了自己很多忙，所以看到事情有转机，也带着点期待性的问出口。
    “以后处里和科里的那些大型公文，我请缨继续主笔。”
    陈着逗趣的说道：“在综合楼有间小办公室，说出去也是很得意的一件事。”
    “哈哈哈~”
    汪季和祁政听了都笑了起来，汪季笑完问道：“你们公司现在的办公室在哪里？”
    “岭院的舒院长，在科技谷给我们拨了一间使用。”
    陈着也没有对这种事情隐瞒。
    汪季和祁政对视一眼，公司刚成立不久，办公室就拨过去了，这说明人家院里也是鼎力支持学生创业的。
    至于陈着的这个提议，祁政想了想说道：“大型公文一年也就那么两三篇，让我写可能会拖很久，陈着水平高写得又快，你要是能挤出时间，我还真想麻烦你一下。”
    “没问题的。”
    陈着直接答应下来，又问着汪季和祁政：“但是咱们处室的日常工作怎么办？”
    “你还担心这个。”
    汪季摆摆手说道：“到时再招人呗，不如伱是肯定的，但是打打字总可以的吧。”
    “嗯……”
    陈着沉吟片刻说道：“我倒是想给领导推荐一个人，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个女生，高考语文成绩比我还高，性格也比较细心，公文水平锻炼锻炼，应该也不会太差。”
    一般来说呢，离任者是无权安排继任者的人选，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这边刚走，领导心中已经安排合适人员顶替了。
    不过这也不是真的体制内环境，所以根本没有合适的顶替人员，祁政看到陈着这样推崇，马上决定试一试。
    陈着就把赵圆圆喊了过来，圆圆很有礼貌打个招呼，在外形上汪季和祁政都挺满意的。
    他们都不愿意用那种太漂亮的女生，容易传出风言风语，就像有些男教授指导女研究生论文的时候，必然都要开着门。
    如果保洁阿姨不小心关上了，教授比谁都急着去打开。
    恰好今天汪季也有一份文档需要打印，直接就当成面试的任务了。
    赵圆圆被陈着培训也有段时间了，凭心而论，公文水平不好说，但公文格式一定是牢记于心的。
    所以圆圆在那边打印材料的时候，陈着放心的去了科技谷的办公室。
    不过圆圆是第一次出来做事，她可能也有些紧张，先调整格式再检查错别字，为了不出一点差错，一直搞到晚上8点半才结束。
    这个时候食堂都关档了，陈着为了等圆圆也一直没有吃饭。
    “陈着哥哥。”
    圆圆摸着凹下去的小肚子，提议道：“我们去清真窗口吃点面条吧。”
    学五食堂的清真窗口都要很晚才关，很多没赶上饭点的同学都会去那里饱腹，不过这次陈着却没同意。
    “咱都在预算管理科兼职了，吃宵夜还能自己花钱？多少有点瞧不起手中的权利了。”
    陈着掏出手机给郑炬打个电话：“一起出来吃点烧烤，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一下。”
    郑炬出来以后，这才知道陈着不会像以前那样，在发展规划处那里“坐班”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陈着要跳出来负责公司的运营啊，一切都是有得必有失吧。
    “以后再去预算管理科跑文件，都没有一杯热茶等着自己了。”
    郑炬心里正哀叹的时候，突然听到陈着指着身边那个可爱的小胖丫头，说道：“这大概率就是接替我的人选。”
    “我靠！你可以的啊！”
    郑炬愣了一下，心想这不就相当于什么都没失去，白赚一个创业契机嘛。
    “把你手下那些大将都喊出来吧，见一见我妹妹，知道这是自己人。”
    陈着开个玩笑说道。
    这也是让团委的人以后去预算管理科，知道在哪里等待。
    郑炬马上把校学生会主席赵晨、秘书处主任尚冬玲、综合事务部部长郎力峰、联络部部长陶莉、项目服务部部长马绍光全部喊了出来。
    最后，还是看在陈着面子上，把宣调部部长杜修也喊了出来。
    平时郑炬和杜修都没什么接触，毕竟宣调部地位太低了，在学生会里算不上什么强势部门。
    陈着和赵晨这些人很早就认识了，现在他们更是一边叫着“陈总”，一边用啤酒灌他。
    联络部部长陶莉还娇嗔道万一考不上研究生，那就去陈着的公司里打工了，有没有那种不怎么累工资又高的职位安排。
    陈着一边客气的回答，只要陶学姐过来，那自己就退位让贤来辅佐她，一边把赵圆圆介绍给大家认识。
    在郑炬的带领下，这些主席部长都和赵圆圆热情的碰了一杯，还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
    赵圆圆这时才明白，原来陈着哥哥在学校里关系网这么深，平时他真的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啊。
    一行人吃到晚上10点多，陈着才送着圆圆回到宿舍。
    “那些学长学姐都还是可以的，有机会多和他们学习。”
    陈着叮嘱着赵圆圆，他的酒量很像父亲陈培松，解酒酶比较旺盛，而且酒场经验丰富，几瓶啤酒喝下去，眼神却越来越明亮。
    “知道了陈着哥哥。”
    赵圆圆乖乖的应了一声，爬楼后回到宿舍。
    “圆圆你今天喝酒了吗？”
    马上有鼻尖的室友闻到了赵圆圆衣服上沾染的酒味。
    “是呀，陈着哥哥喊我出去吃宵夜的。”
    赵圆圆甜甜的回道。
    目前室友们和赵圆圆相处得还不错，至少明面上没有什么矛盾。
    尤其大家都知道目前最火的“岭院在校创业大学生陈着”，就是赵圆圆口中的“陈着哥哥”，平时还多了几分好奇。
    刘奚宁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她就是那个“小a”，当初挑头孤立圆圆的女生。
    因为宋时微经常过来招呼赵圆圆去吃饭，所以刘奚宁不敢太造次，不过她觉得赵圆圆就是命好，居然有两个校园里的名人关照。
    闻着赵圆圆身上的酒味还有烧烤的孜然味，刘奚宁感觉肚子也有点饿了，于是从柜子里把藏起来的电磁炉找出来，对其他几个室友说道：“咱们也搞点泡面吃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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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装逼都轮不到我出手

    第199章 装逼都轮不到我出手
    2007年的大学生和2024年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都是晚上很容易饿的体质。m.biquge85.com
    唯一的区别就是2024年有外卖，2007年要不出去吃，要不在宿舍里煮面。
    其他两个室友姚佩蓉和卫薇一听，也马上从床上翻了下来，三个人动手效率很快，没多久一锅香喷喷的泡面就端了上来。
    刘奚宁给自己打了一碗，又给姚佩蓉和卫薇打了一碗，正打算享用美食的时候。
    姚佩蓉突然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冲着正在电脑前“哒哒哒”打字的赵圆圆努努嘴，意思就是也给圆圆一碗。
    都是住了这么久的室友，再说人家后面还站着宋时微和陈着呢，别搞得太难看了。
    “哼！”
    刘奚宁翻翻白眼，我只要不欺负她就行了，宋时微再有钱能拿我怎么样？
    姚佩蓉眼看劝不动刘奚宁，干脆自己打了一碗面，端到赵圆圆面前说道：“圆圆，你也尝尝味道。”
    “谢谢佩蓉。”
    赵圆圆其实今晚吃了不少，但是看到吃的东西，小肚子感觉挤挤又有位置了。
    “客气什么。”
    姚佩蓉笑着说道：“我还指望你介绍下陈着哥哥给我们认识呢。”
    “可以啊，陈着哥哥脾气很好的，长得也很帅，就是他比较低调……”
    圆圆不管什么时候，吹起陈着都是不遗余力。
    姚佩蓉和卫薇都在打听这个同年级男生八卦，刘奚宁一边挑着面条，一边装作不关心的模样，但是却暗暗竖起了耳朵。
    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只听“咯吱”一声响，宿舍门突然被推开了。
    晚风伴着秋意，闯进来一群不速之客。
    领头的是宿管站的阿姨，其余的都是综合事务部的干事，她们手里拿本子，脖子上挂着证件，有一个肩膀上还套着袖章。
    闻着满屋子的香味，还有“咕嘟嘟”煮着面的电磁炉，很显然，这是在违反三番五次强调的校规使用大功率电器啊！
    带袖章那个女生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目光在宿舍里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厉声问道：“这是谁的东西？”
    刘奚宁、姚佩蓉、卫薇和赵圆圆互相对视一眼，谁想到运气这么差，居然能碰到综合事务部查房。
    “这是谁的？！”
    看到无人回复，袖章女生又提高一点音量。
    “我，我的……”
    没办法，刘奚宁最后只能站出来承认。
    但是，她也很快也拿出自己学生会的证件：“那个……我是联络部的，陶莉是我们的部长，招新时我第一个想进的就是综合事务部……”
    刘奚宁也进了校学生会，当初她还在厕所里苦练自我介绍，虽然没有进得了门槛最高、权利最大的综合事务部，但是也被联络部招了。
    刘奚宁以为对方看在同属学生会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没想到袖章女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我一会就告诉陶莉部长！”
    “我没有。”
    刘奚宁有些傻眼，虽然早听说了综合事务部很强势，没想到还能这样编排人的。
    “联络部干事”的身份显然是没有一点作用，人家众目睽睽之下不仅缴了电磁炉当证据，还把刘奚宁的班级姓名记录下来。
    “你啊你……”
    临走之前，阿姨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提醒那么多次了电磁炉不能用，现在她们到处在抓典型，你指不定要被通报批评呢。”
    这话一出，刘奚宁因为惊慌和害怕，小脸顿时苍白了不少。
    这些喜欢欺负别人的学生，遇到比自己更强大的势力，基本就是六神无主一点办法都没有。
    “嗯……只是通报批评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吧。”
    卫薇本来想安慰一下刘奚宁。
    刘奚宁正在焦头烂额的担忧，听到这句话马上生气的回道：“又不是你被批评，当然没什么事啦！到时班主任辅导员没准都要找我谈话！”
    “又不是我让你煮面的，伱怪我做什么！”
    卫薇小声的反驳。
    “好了别吵了！”
    姚佩蓉打断室友的吵架，然后问着刘奚宁：“你和你们部长的关系怎么样，能不能请她帮忙说说话？”
    “一般般吧。”
    刘奚宁烦躁的说道：“我在她眼里就是个普通的干事，估计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那你在学校里还有什么关系人脉？”
    姚佩蓉又问道。
    “没有……”
    刘奚宁突然叹了口气，她已经放弃了：“我就是个大一的女生，能有什么人脉。算了通报批评就批评吧，大不了这个书我也不念了。”
    “胡说什么呢。”
    看着沮丧幽怨的刘奚宁，还有颇为委屈的卫薇，姚佩蓉慢慢把视线转移到泰然从容的赵圆圆身上。
    看到赵圆圆这么镇定，姚佩蓉突然想起这一位背后是有人的啊。
    于是，姚佩蓉走过去悄悄问道：“圆圆，因为这点小事就被通报批评很不值得，你能不能问一下陈着，看他有没有认识的人啊。”
    对呀！
    刘奚宁也瞬间醒悟过来，虽然陈着和宋时微也是大一，但他们在学校里的关注度明显和自己不是一个等级，或许能有办法啊。
    “嗯……”
    赵圆圆歪着小胖脸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事应该没必要去麻烦陈着哥哥。”
    姚佩蓉和刘奚宁明显是误会了，刘奚宁嘴角动了动，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思再吵架了。
    姚佩蓉有些于心不忍，继续劝道：“圆圆，虽然奚宁以前得罪过你，不过咱们到底是一个宿舍的室友，如果能帮的话，还是帮一下吧……”
    “佩蓉，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圆圆掏出手机说道：“我是说，我看看自己能不能解决这件事，如果不行的话再去找陈着哥哥。”
    “你自己？”
    姚佩蓉、刘奚宁还有卫薇都瞪大眼睛，赵圆圆能有这种能量吗？
    赵圆圆就在她们三个人的注视之下，给宵夜时刚刚加上联系方式的综合事务部部长郎力峰打了过去。
    “力峰哥哥，我有个事情想拜托您一下……”
    赵圆圆就把宿舍里发生的事情描述一遍。
    赵圆圆通话的时候，姚佩蓉低声问着刘奚宁：“力峰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综合事务部的部长郎力峰。”
    刘奚宁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据说郎部长很得团委老师的信任，明年大概率是学生会副主席。
    赵圆圆怎么能够随意联系这种人物？
    过了一会儿，赵圆圆结束了通话，她转头对刘奚宁笑着说道：“力峰哥哥说没什么问题，就是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学校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啊……好，好，我知道了。”
    刘奚宁脑子里还有些空白，茫茫然然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
    宿舍里也安静下来，只有赵圆圆继续“哒哒哒”的打字写文。
    结果不到三分钟，刚才那个一点情面不讲的袖章女生，居然端着电磁炉又回来了。
    她把炉子往桌上一搁，瞪了一眼刘奚宁，有些不满的念叨一声：“认识郎部长为什么不早说……”
    “呯！”
    袖章女生关门离开。
    “我靠！”
    半晌后，刘奚宁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了，她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赵圆圆面前问道：“圆圆，你怎么认识郎部长的，他平时架子摆得可大了。”
    “陈着哥哥介绍的呀。”
    赵圆圆都不明白室友为什么这么大反应，还有力峰哥哥挺好说话的啊，哪有什么架子。
    “陈着介绍的？”
    刘奚宁愣了愣：“除了郎部长以外，他还给你介绍过学生会什么人吗？”
    “还有学生会主席赵晨学长、秘书处主任尚冬玲学姐、联络部部长陶莉学姐、项目服务部部长马绍光学长，宣调部部长杜修学长。”
    赵圆圆每说一个人，刘奚宁心里就颤了一下，学生会里几乎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被提到了。
    “陈着一个大一的学生，这么大面子吗？”
    这是姚佩蓉问的，她成了刘奚宁的嘴替。
    “可是陈着哥哥本身也很厉害啊。”
    赵圆圆很认真的回道，那些人和陈着哥哥相处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点曲意逢迎的味道呢。
    姚佩蓉和刘奚宁面面相觑，卫薇在旁边突然问道：“陈着说他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圆圆你见过吗？漂不漂亮给我们形容一下？”
    “喜欢的女生？”
    这个问题，对赵圆圆来说好像比刚才找关系要回电磁炉还要困难。
    她怔了怔，因为这一秒钟她同时想起了两个姐姐。
    emmm……还是形容广美的那个姐姐吧，毕竟她现在才是陈着哥哥确定关系的女朋友。
    “陈着哥哥的女朋友当然漂亮啦，校花级别的！”
    赵圆圆一脸骄傲的说道：“她有1米7的身高，身材特别的完美，长发垂腰，好多男生都在追她，但她只喜欢陈着哥哥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和赵圆圆口中描述差不多的女生，站在科技谷a栋溯回科技的办公室外面。
    她对身边的闺蜜说道：“这应该是陈主任的公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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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 【老板娘】

    第200章 老板娘
    “应该是吧。”
    另一个女生说道：“他不是说a栋311吗，虽然还没挂公司的牌匾，但这就是311房啊。”
    方箐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她上完以后早早来到科技谷的办公室，正在回复家长们咨询信息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外面站着两个身影。
    从里向外看，隔着有点远看不清面孔，但是她们身材都非常好，尤其是左边那个女生，身材高挑的就好像车模似的。
    “该不会是现场咨询当家教的大学生吧……”
    方箐心里猜测着，走到门口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
    一边询问一边打量着对方，暗中惊讶对方的颜值水平。
    右边女生其实挺好看的，肤色白皙，灵巧的小嘴，双眸漆黑水润，一头直发披在肩膀上，这个颜值本应该很吸睛的。
    但是，方箐仅仅瞟了她一眼，注意力就全部放在左边那个女生身上了。
    天，她都应该有170了！在南方很少见到女孩子有这种身高，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就是那种宽松而且慵懒冗长的韩版风格，正好遮挡住安全裤，安全裤下面是一双黑色丝袜和马丁靴。
    1米的腿长穿着黑色丝袜是什么视觉冲击力？
    今天方箐就见到了。
    修长笔直的双腿，裹着亮晶晶的薄薄黑丝，曲线如同雕塑般的完美，小腿延伸的穿进马丁靴里面，方箐居然莫名有一种想让对方脱掉鞋子，看看美腿下脚踝和脚背的冲动。
    “终于理解男人为什么喜欢黑丝了，原来遇到性感的，我们女人也喜欢啊。”
    方箐心里想着。
    本来有这幅身材了，脸蛋好像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偏偏她五官还特别的精致。
    一张艳若桃李的瓜子脸轮廓分明，挑染酒红色长发略微弯曲，光洁额头偶尔垂落几缕柔顺的刘海，撩着通透晶莹的耳垂，也掩着潋滟生波的妩媚眼角，鼻梁高挺，红唇泛着水润的柔光。
    一颦一笑之间，迷人的笑意就从嘴角荡漾开来。
    这正是方箐最喜欢的“艳丽出挑”的风格。
    她都能想象，这个女生风姿绰约站在秋风瑟瑟的街头，等到红绿灯亮起，迈步走过人行街道的时候，前后两排的所有车主，大概都会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个身影吧。
    “请问这是溯回科技吗？我来找陈着的。”
    美艳绝伦的女生，倒不是那种内向腼腆的性格，她大大方方的对方箐说道。
    “你和陈总认识？”
    方箐愣了一下，这么说我也能加到这个女生的联系方式了？
    “这俩都老夫老妻了，还何止认识。”
    右边那个女生开玩笑的调侃道。
    “老夫老妻……”
    方箐眨眨眼，突然“啊”的一声惊叫：“你就是陈总采访中表白那个的女生啊，哇，你真的好漂亮……”
    方箐发自内心的夸赞着，赶紧把她们带进办公室。
    这两个女生自然是俞弦和吴妤了，今天不仅是周五，也是11月份的最后一天，广美周五的课一贯不多，于是就根据陈着给的地址先过来了。
    “这是租的办公室吗？”
    吴妤里里外外的东瞄瞄，西逛逛，然后和俞弦低声闲聊。
    “好像是院里拨过来的，但是陈主任说一直没谈租金，那就先赖着账。”
    俞弦弯着眼睛说道。
    “啧啧~”
    吴妤吧唧一下嘴巴，评价道：“很符合你家陈主任现在的做事风格。”
    “这叫创业初期节省开支，一看你就是没创业过的小白。”
    俞弦帮着自己男朋友，反驳了闺蜜一句。
    “行行行，陈着放屁都是香的好吧。”
    吴妤“嘁”了一声说道。
    正在两人斗嘴抬杠的时候，方箐端着两杯纯净水出来，笑吟吟的递过去：“老板娘，喝水。”
    “叫我什么？”
    俞弦愣了愣，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
    “老板娘啊！”
    方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陈着是老板嘛，我们都是他的下属，所以称呼你老板娘没有错呀。”
    这就是方箐和贺裕的区别，贺裕毕竟以前组织过虫儿飞社团，她骨子里一直都有点leader的气质。
    即便面对陈着，贺学姐有时候也无意中想争取一点话语权。
    方箐以前就是普普通通的大三女生，属于被陈着挖掘出来的，所以心态调整的很好。
    她丝毫不把“学姐”当成一种可以摆出来的身份，也不觉得软件学院在技术应用的思路就一定优于岭院的学生。
    这就是现实职场里很常见的两种人，一种前期起点很高，风光无限被所有人都看好，自以为成功唾手可得；
    另一种资历稍浅，但是他们听话、从不和领导抬杠、而且业务能力也不错，只是看起来默默无闻而已，实际上在领导心中的评价很高。
    最后竞争某个职位时，很可能是后一种人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拔得头筹。
    就像这次陈着率先扶持“学习网”上线，把“安居网”暂时丢在一边。
    当然贺裕也不傻，她最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正在找宋时微牵线搭桥弥补裂痕。
    不过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老板娘”，顿时把没做好准备的俞弦闹个大红脸。
    关键吴妤也在旁边压着嗓子，故意怪声怪气的学着叫唤，俞弦拧了一下搞怪的闺蜜，然后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娇俏而直爽的说道：“学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俞弦就好了。”
    “俞弦？”
    方箐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回忆片刻问道：“伱是广美的吗？”
    “对呀。”
    俞弦点点头承认。
    “我们昨天看到你在网站上的资料，还讨论过你的样貌来着。”
    方箐感慨的说道：“没想到你真人比照片要生动多了，果然大美女不管什么角度都很抗打的。”
    接下来，方箐就和她们闲聊起来，从学校到专业，从穿着到美妆、从爱情到未来……
    没多久宁恋恋和庄梦诗也过来了，她们也惊讶于俞弦原来就是老板娘，漂亮的同时而且还这么好说话。
    再后来人就越来越多了，黄柏涵、赵圆圆、还有王长花和他的室友郑浩。
    “这个傻逼上次来过中大，还觉得恋恋不舍，于是又央求着要一起过来，我本来不想带的，但他叫爸爸了……”
    王长花解释一下，其实大家也没有当回事，本来就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人多显得热闹一些。
    俞弦和吴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移回来了，在喧嚣的人群中，吴妤揶揄的问着闺蜜：“听到老板娘这个称呼，心里是不是虚荣感爆棚？”
    “哪有。”
    俞弦摇摇头，她顿了一下，眼波流转之间又有些满足的笑意：
    “不过心里突然挺安心的，就是有一种虽然没有在陈主任身边，但是我能知道他在忙什么、和谁在一起忙、在什么地方忙，不会有那种空荡荡悬在半空中的感觉。”
    “唔~”
    吴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板娘”看似只是一个称呼，但却代表着恋爱中主动给予的安全感。
    这么一想陈着也确实是个好男人，早早就带俞弦认识了自己的朋友，还在采访时大胆表白，忙完了还主动让女朋友深入自己的事业圈子。
    真好，谁愿意在爱的路上心惊胆战呢！
    吴妤正为闺蜜感到高兴的时候，没有察觉到郑浩的一双眸子，正在饶有兴致的看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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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渣男如何搭讪女孩（上）

    第201章 渣男如何搭讪女孩（上）
    今晚聚餐的小伙伴几乎都到了科技谷办公室了，陈着才打算收拾东西过去。
    一是因为他下午有三节课，本来下课就挺晚的；
    二是他有些事情要和曾堃对接，今晚聚餐曾教授不会过去的，因为都是年轻人有代沟；
    三呢，陈着还故意稍等了一下，并且给宋时微发了条信息：你回家了是吗？
    “是。”
    宋时微很快就回复了。
    就是和往常那样简单，如果不了解宋时微这个人，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意见。
    “我就是问一下的。”
    过了一会儿，陈着又说道。
    看着陈着发过来的信息，正在Volvo后排坐着的宋时微，目光突然动了动。
    她不知道陈着这个“问一下”的意思，难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下次回家的时候，要提前和他汇报一下？
    但“报备”应该是恋爱里情侣的做法吧，难道陈着觉得两人已经到这一步了？
    “可是一段恋爱的开始，是不是都得有一段正式的表白？”
    宋时微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又或者说，“表白”只是电视里的桥段，现实里的恋爱都是稀里糊涂的开始。
    宋时微扇动着长长的睫毛，陷入思考的时候，正在开车的陆曼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原来清冷漠然的闺女，似乎突然间也有了心事。
    “你在想什么？”
    陆曼皱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
    宋时微收起手机，淡淡的回道。
    “收起手机”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是一种不愿意让别人查探自己秘密的潜意识行为，尽管陆曼在前排根本看不到，但是她却突然很生气。
    怎么形容呢，严重一点比喻的话，就像整天掌控在手心里最爱的玩具，突然有了一丝自己的意识。
    “在和陈着发信息吗？”
    陆曼冷冷的问道。
    宋时微不想回答，扭头看向窗外，景致如同幻灯片一样“唰唰唰”往后倒退。
    陆教授看到闺女的反应，怒火又增加了一点，她紧紧锁着眉头警告道：“我和你说，你爸要请陈着他们一家子吃饭，那是他的事情，但我是绝对不会到场的！”
    要是搁以前，宋时微可能又会沉默着消化母亲施压下来的消极情绪。
    不过她现在已经变了，从那晚陈着喊她在江边散步开始，她就学会这耳听那耳出。
    “不去就不去吧。”
    宋时微心里回道。
    她叹了口气，注视着天边的舒展轻云，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却在悠闲的想着：“陈着他妈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拉着我问很多事情，我真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
    “宋时微，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车厢里还伴随着陆教授的絮絮叨叨：
    “别看陈着搞得什么创业，我压根看不上。”
    “我很多学生也创业过啊，然后有用吗？”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和陈着在一起的，你俩死了恋爱这条心吧！”
    ……
    宋时微听着听着，感觉耳朵有点嗡嗡的不太舒服，她索性又掏出手机，给陈着发了信息：
    我快到家了。
    “晚上多吃点晚饭。”
    陈着很快回道。
    “好。”
    宋时微先是这样回复，但是听着母亲还在喋喋不休的批评自己，宋时微就好像报复似的，很罕见的又给陈着发了条信息：
    你在做什么？
    看到这条信息，就连陈着都很诧异，他正走向科技谷的办公室，想了想回道：“约了朋友一起吃饭。”
    宋时微没有追问“哪些朋友”，她只是说了句“知道了”，这段聊天才算是暂时终止。
    “有点怪怪的。”
    陈着耸耸肩膀，他刚才给宋时微发信息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确认下她不在学校附近，倒是没想过要聊得多深入。
    在311办公室的门口，陈着把手机锁屏放进兜里，然后一脸笑容的走了进去。
    原本还挺空旷的办公室，因为多了一些人，又多了一些年轻的噪声，瞬间就热闹起来。
    陈着到了以后，先是惊讶鱼摆摆今天性感的穿着，又被方箐和庄梦诗逮着一顿“诘问”。
    “那天是谁啊，我们都说俞弦漂亮，某人还故意假装不认识，信口雌黄的说这个女生一般般。”
    方箐毫不留情穿戳陈着的“虚伪面孔”。
    “害！我那是开玩笑的。”
    陈着笑着说道：“想等她出现的时候，给伱们一个反转和惊讶。”
    “是吗？陈着哥哥……”
    俞弦挽上陈着的手臂，快速眨动着明媚迷人的双眸，装作一副娇滴滴的无辜语气说道：
    “可是有很多真心话，就是用开玩笑话的方式表达出来的呀。陈着哥哥觉得我一般般，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一般般呢，那哥哥你要多赚点钱呀，这样我才能去整容……”
    还没说完，俞弦自己先受不了了，弯腰做了yue的动作，然后“鹅鹅鹅”的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跟着露出大学生特有的清澈和善似微笑。
    方箐特别喜欢俞弦，不仅因为她是老板娘，也不仅因为她的五官长在自己的审美g点上，还有因为俞弦爽直开朗的性格，女生之间非常的容易相处。
    陈着又和黄柏涵还有王长花打个招呼，对于出现的郑浩也没什么太大意外，振臂一呼说道：“走了，我们出去吃火锅！”
    11月底的晚上，广州也有些入冬的凉意了，火锅可以说是最适合年轻人聚会的佳肴。
    不过走进热气腾腾的火锅店后，因为人数太多了需要拼桌凑在一起。
    这对年轻人来说也没有一点问题，大家干脆齐动手搬了桌椅拼在一起。
    俞弦自然和陈着紧密挨着，不过因为拼座的原因，其他人就是随便凑搭了。
    就像俞弦左手是赵圆圆，陈着右手是王长花，反正大家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必须要和谁谁谁坐在一起才能吃得下饭。
    没过多久，当上了锅底以后，煤气一开，菜一下锅，“咕嘟嘟”的汤底伴着香喷喷的牛肉和虾滑，大家一边蘸着酱料，一边兴高采烈的闲聊。
    “这个辣锅味道有点重，我打算要一听可乐，你要吗？”
    这时，郑浩突然对隔壁的吴妤说道。
    “啊？”
    吴妤看了一眼郑浩，她知道这是王长花的室友，不过两人初次见面，所以一直都没说话。
    不过面对别人礼貌的关心，吴妤还是点点头说道：“谢谢，那我要一听吧。”
    郑浩招招手把服务员喊过来，要了两听可乐。
    这一下，自然而然的有了继续搭讪的理由。
    吴妤不认识郑浩，但是因为王长花的原因，郑浩早就见过了这个广美漂亮女生的照片。
    俞弦是不可能也不敢动心思的，一是因为郑浩有个习惯，从不招惹有对象的女生；
    二是陈着看着像个脾气温和的老好人，但是经常在酒吧里混迹的郑浩能够感觉到，这人体内有一股巨大的能量，真踩了他的红线估计能把自己活活玩废掉。
    不过郑浩是真想谈个大学艺术生啊，酒吧里那些女人就好像腌久了的肥肉，经常吃感觉特别的恶心，也想换个清新点的口味。
    “噗~”
    郑浩体贴的把易拉罐拉开，放在吴妤的身边。
    今晚人太多了，而且又是雾气弥漫，再说年轻人闲聊几句而已，别说陈着没注意到郑浩的举动，就算注意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谢谢。”
    吴妤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客气什么。”
    郑浩笑着说道：“说实在的，刚才在办公室里第一眼见你，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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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渣男如何搭讪女孩（下）

    第202章 渣男如何搭讪女孩（下）
    “我们似曾相识？”
    吴妤觉得有点奇怪，她明明才和郑浩第一次见面，浑然不知道这就是一种搭讪聊天的方式。
    2024年这种方式就很油很老土了，但是2007年还是有点效果的。
    实际上，所以搭讪的核心本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主要还是引起对方的兴趣或者好奇。
    一点点好奇就够了，因为渣男知道后面如何进行下去。
    “对啊，可能是你长得太好看、太漂亮、太像明星的原因了吧。”
    郑浩侧着头对吴妤说道：“所以见你第一眼，就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你。”
    “鹅鹅鹅……”
    吴妤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听着有点假，但是夸奖中又有一点艺术，所以听了并没有很反感。
    “我哪里算得上太漂亮这个评价。”
    吴妤笑完以后，摇摇头说道：“俞弦才是真正的漂亮。”
    女生说“我不漂亮，XXX比我漂亮多了”，应该怎么回应？
    郑浩看了一眼俞弦，这确实是自己现实里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但她此时正在给陈着剥虾。
    纤细的手指飞快的舞动着，很快一枚白白嫩嫩的虾仁就完整的剥了出来，她放在陈着的碟子里，然后一边和赵圆圆聊天，一边又捏起一只煮熟的大虾。
    看着她自然而然的举动，还有陈着理所当然的反应，很明显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没想到看着性感妩媚，居然是贤妻良母型的类型。”
    郑浩颇感意外。
    不过他也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正色对吴妤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观，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觉得你漂亮，你却说别人更漂亮，请你尊重我的审美！”
    “啊？”
    吴妤愣了愣，她都不知道郑浩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好像还是为自己生气的。
    吴妤仍然有一种夸张的感觉，似乎这根本没到“生气”的地步，但是情绪上却不知不觉被郑浩拉扯住了。
    如果这是一般的女生，指不定这时已经颇为害羞的喝了一口饮料了。
    不过艺术院校的女生，在高中时就见识过一些套路，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情绪的阈值明显要高一点。
    所以，吴妤只是耸耸肩膀说道：“好咯，既然你硬要说我漂亮，那我就勉为其难承认了吧。”
    “这才对嘛。”
    郑浩笑着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大概也认识到了，如果想让吴妤这种女孩动心，不仅仅要会技巧性的拉扯，还得有一点深情性的试探。
    于是，郑浩准备用公筷给吴妤夹两片牛肉，并且语气温柔的问道：“要放在什么酱里，沙茶酱还是辣油酱？”
    “不用。”
    吴妤摆摆手说道：“你吃吧，我自己来。”
    看着吴妤脸上不像是客气的神情，郑浩顿时明白这种女生，一般不随意接受男生过于亲近的馈赠。
    就是怎么说呢，伱帮我拿瓶饮料可以，但是帮我剥虾，帮我涮肉，帮我调酱料……如果彼此没有那么熟悉，这些举动就达咩。
    郑浩也没有勉强，渣男都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这个时候如果强硬献殷勤，很可能会引起反感。
    郑浩默不作声的把牛肉夹在自己碗里，边吃边想还真有点挑战性。
    如果换成是在酒吧，指不定都已经依偎在一起摇骰子了，但是也侧面说明了这是个洁身自好的女生。
    “我得换一种方式了。”
    郑浩心里想着。
    吃完了牛肉，他又闲聊似的和吴妤谈及美院里的生活。
    吴妤虽然拒绝了郑浩的殷勤，但是因为对方刚才知进知退的举动，所以一点都不讨厌他。
    在烟雾缭绕的火锅蒸汽中，吴妤讲述了一下美院大学生的生活。
    郑浩故做耐心的听完，然后拨弄两下纸巾，“无意中”的问道：“那个……学校里追你的人应该挺多的吧。”
    看似是一句询问，实际上是一种隐藏的褒奖。
    如果不漂亮不优秀不完美，怎么可能会有男生追呢？
    如果不漂亮不优秀不完美，我怎么会误以为有很多男生追你呢？
    这个时候，一般女生都谦虚的回答：“没有，你看错了。”
    其实哪怕真有很多追求者，因为我们中国人特有的谦虚秉性，她也只会那样回答。
    没有哪个女生会说：“对啊，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很多男生要联系方式，烦死他们了。”
    因此，吴妤也是摇了摇头：“没什么男生追的。”
    这句回答完全在郑浩的意料之内。
    低段位男生呢，这个时候也许会说“他们可真没眼光，错过了天仙一样的女生……”
    总之就是尬吹，这样也不能说不对，但也只是中规中矩的回应而已。
    真正的升阶版在这里：
    郑浩眼中蕴着一点深情，轻声说道：“追你的男生应该不少，但是你这个人吧，虽然看上去很好相处，实际上很难有人真正走进你内心。”
    吴妤突然怔了一下，转头看向郑浩。
    郑浩也不管不避的看向吴妤，眉梢间尽量装出一副“我很懂你”的姿态。
    实际上“你看上去很好相处，但很难走进内心”这句话，对所有20岁左右的年轻人都适用。
    因为，他们本就正处在“敏感、骄傲、还有点自卑、不主动表达心声，但又渴望别人理解自己”这样一个年纪。
    所以郑浩这样一说，吴妤突然觉得他击中了自己的心声。
    这句话如果对陈着这种人说，他可能面上回答“那你可真是我的至爱亲朋啊，实在太了解我了”；
    心里却嗤之以鼻“都tm多大年纪了，还玩心理学这一套，没人走进就没人走进呗，我正好省下来时间睡个大觉！”
    这句话如果对汪季那种老头说，他可能没听完就走了，汪爷爷只想关心前列腺尿不干净的问题，管tm别人怎么觉得我好不好相处呢！
    这就是不同年纪，不同社会阅历对于这些“鸡汤话”的看法，不过处在吴妤这个年纪，她就相信了。
    就像年轻人看网易云的评论似的，不管说什么，他们都能联想到自己。
    甚至这都不是绝杀，真正的绝杀在这里：
    看着吴妤的眼神中，对自己的认同感终于多了一点。
    郑浩淡然一笑，又深沉的说道：“所以啊，别看你总是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内心也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女生。”
    吴妤慢慢放下筷子，她觉得眼前这个男生，真的好了解自己啊。
    实际上“……你表面上看似很坚强，内心是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女孩”这句话，别说对20岁左右的年轻姑娘了，甚至对50岁左右的女人都能说得出口。
    因为“女子本弱”啊，目前这种男人占据主导地位的社会环境里，大部分女人天生都是被动承受者，所以这句话一定会引起她们的共鸣。
    但是，如果能够理智的分析一下，谁的成长不会遇到挫折？谁的挫折不需要坚强的面对？
    不夸张的说，人成年了以后，基本上都是一边崩溃一边治愈，这个和性别都没什么关系。
    大家都表面上的看似坚强，内心都在让童年的小女孩（小男孩）强大起来。
    但是这些鸡汤话语，就是故弄玄虚，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狗路过都能中三条。
    但是偏偏，还挺管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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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吴妤是我的朋友，欺负她打断腿！

    第203章 吴妤是我的朋友，欺负她打断腿！
    “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吴妤差点就以为这个男生和自己认识很久了，压根就没意识到已经陷入套路中。
    因为有些东西在某个年纪是共性的，只不过郑浩这种渣男，通过观察并且总结说出来而已。
    “这很正常啊。”
    郑浩笑着说道：“有些人认识一辈子好像都不怎么了解，但是有些人可能只认识一天，但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心照不宣。”
    “是吗？”
    吴妤眨了眨眼，她有些不太相信，但事实又摆在眼前。
    实际上真正能够走得长远的恋爱，基本就没有所谓的“一眼倾心”，大部分都是要先了解然后慢慢在相处中动心。
    至少，也得三五个月吧。
    如果见了第一面就觉得对方很契合自己，一见钟情磁场吸引的可能性也有，但大部分都是掉入设计好的套路中。
    “当然是啊。”
    郑浩目光一黯，语气也有些低沉的说道：“我其实那种敏感多思的性格，所以能够设身处地带入你的视角，这可能和我之前的恋爱经历也有关系吧。”
    这也是渣男初次见面“三板斧”的第三斧了。
    第一斧头是引起对方的兴趣；
    第二斧头假装好像很了解女生；
    第三斧头就是给自己立人设了。
    如何快速的给自己立一个让女生喜欢的人设？
    那就是谈前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感情世界的受伤者。
    郑浩喝了一口可乐，润了润嗓子说道：
    “我高中时谈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我那个时候成绩很好的，反而她成绩比较差，于是我经常牺牲睡觉和学习的时间为她补课……”
    “结果在高考的时候，由于我长时间没得到休息，生了一场大病发挥失常，最后只能进入广大……”
    “她呢，考上了211的暨大，然后就觉得我配不上她了，找了几次她都在宿舍里不见我……”
    “后来我就经常出去喝酒，因为只有喝醉了才能忘记这段痛苦的回忆……”
    不得不说，渣男不仅口才不错，而且心思也比较细腻。
    他编造这样一套经历，不仅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爱付出导致学习成绩下降，不得不上了广大的痴情形象。
    顺便，还把经常去酒吧通宵喝酒的理由给找好了。
    这样以后不管谁在吴妤面前说起“郑浩爱去酒吧”这件事，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吴妤都会表示理解。
    最差情况就算全知道了，因为这次的铺垫，郑浩都能有一次解释的机会。
    吴妤就这么听着郑浩说起“曾经的那段苦涩恋情”，在唏嘘中这次火锅聚餐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么快要散了吗？”
    郑浩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之情，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整场动向。
    陈着和俞弦先站起来，一起去门口送着方箐和庄梦诗她们，这就好像主人家的夫妇，一起送着客人离开。
    五个人站在火锅店门口，面带笑容的说着一些客套礼节。
    偶尔，陈着憋出一句什么欠揍的冷笑话，方箐她们捂嘴偷笑的同时，俞弦还嗔怪的打了一下男朋友。
    一切都显得那么其乐融融，送完客人以后，俞弦挽着男朋友的胳膊回到桌上。
    看到水果盘子里还剩几块西瓜，俞弦用牙签插起来吃了两口，然后也没有更换牙签，插起一块西瓜转身送到陈着嘴边。
    “陈主任，别浪费了。”
    俞弦说道。
    陈着也没有嫌弃，也不可能嫌弃，任由俞弦喂着自己吃完。
    其实看到这一幕，郑浩心里是有些羡慕的，陈着和俞弦就好像真正的夫妻似的，事业上夫唱妇随，生活上亲昵随意。
    但是这种羡慕只是在脑海里波动一下，随即一闪而逝。
    他还是觉得这种上完床提起裤子就走人最是爽利，并且还要女方出房费，不过要是对方条件特别好像吴妤这样，那么自己偶尔出一两次也是可以的。
    “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郑浩趁着大家站起来整理东西的时候，悄悄对吴妤说道。
    看到吴妤稍微愣了一下，郑浩马上说道：“QQ就行了，就是偶尔聊聊天而已。”
    “好啊。”
    吴妤这次没有迟疑，她把QQ号码报给了郑浩，郑浩当场掏出手机加了起来。
    “人生真的好无语啊是你吗？”
    郑浩笑了一下，他感觉吴妤身上也有女生可爱的一面，这种在常去酒吧的女生身上是几乎看不到的。
    “是啊！”
    吴妤斜挎着小包，弯腰检查一下有没有遗落的物件，迈着小碎步追上了俞弦。
    这次聚餐，大家似乎都实现了想要的意图。
    陈着和方箐庄梦诗这些学姐&下属的关系更亲近了；
    俞弦觉得，自己深入了男朋友的事业圈子；
    王长花黄柏涵还有赵圆圆，狠狠享受了一次肚皮盛宴；
    郑浩认为，应该成功让吴妤记住了自己。
    一行人懒懒散散的都走向公交车站台，年轻人火气大在初冬也不会觉得寒冷，又因为和好朋友们吃完饭心情比较好，都在互相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吴妤，你这个身材也好意思穿黑丝，这不是把缺点都暴露在外面了吗？”
    王长花和吴妤就好像在群里一样，刚聊两句就开始互怼起来。
    其实今天吴妤也穿了黑丝，只不过大家都习惯性的先看俞弦，然后才会注意其他女生。
    “那你别看啊！”
    吴妤和王长花斗嘴的时候，状态明显要自由很多，小嘴“叭叭”就好像机关枪一样：
    “你一边说我丑，一边又盯着我看，王长花你可真是口是心非。”
    “笑死了，谁那么没眼光会盯着你看？”
    王长花“切”了一声说道。
    “伱不盯着我看，怎么知道我穿黑丝呢？”
    吴妤的逻辑反推能力也不差，马上找到了王长花的漏洞。
    “我就是无意中瞄了一眼，你这种女人太夸张了，是不是路上谁看了一眼就以为是喜欢你的意思……”
    王长花马上大声的分辩，然后就是两人唇枪舌剑的吵架。
    郑浩左右看了看，似乎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陈着和俞弦在讨论着周末安排，黄柏涵和赵圆圆凑在一起看手机新闻的八卦。
    居然没一个劝架的，就这样一直到公交车过来。
    陈着送着俞弦和吴妤回广美，圆圆离得近走回学校，黄柏涵自己搭车回华工。
    郑浩就和王长花一起搭车回广大，两人上了车以后，随着公交车晃晃荡荡的行驶，郑浩突然好奇的问道：“吃饭时听陈着说，他还打算继续做广告，这人挺牛的啊。”
    “那还用说吗？”
    王长花一边刷着手机群，一边理所当然的回道：“能被我当成朋友的，能差得了吗？”
    郑浩撇撇嘴，他其实不是想聊起陈着，只是贸然说起吴妤，担心目的性太过明显。
    就这样先谈了会陈着以后，郑浩才“不经意”的问道：“今晚我身边那个女孩，你们经常吵架吗？”
    谨慎起见，郑浩都没有直接叫出名字，而是用“身边那个女孩”来形容。
    “谁啊？”
    王长花吃饭时都在吹牛逼，压根没注意桌上的次序，他回忆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你说吴妤啊，女暴龙一个又不讲理，和她吵架很正常的。”
    “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郑浩眼神转了转，带着点试探问道：“她以后要是被欺负了，你是不是会在背后高兴？”
    正在打游戏的王长花，听到这句话突然怔了怔，然后缓缓放下手机，疑惑的盯着郑浩。
    “谁说我会高兴的？陈着是我朋友，吴妤虽然是个暴龙，但她也是我朋友！”
    “谁要是欺负她，我把他腿给打断！”
    ······
    ()

 第204章 不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第204章 不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打断腿？”
    郑浩听了心中一凛，打个“哈哈”然后转移了话题。
    他倒不是怕打架，而是慑于王长花说这句话时的认真态度。
    回到宿舍以后，郑浩开始洗澡换衣服，吃火锅的时候身上头上都是一股味道，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又“噗噗噗”的往头上喷着定型水。
    室友一看他这个操作，笑着问道：“又去酒吧泡妞？”
    郑浩虽然很想睡吴妤，但他不可能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那不是渣男信奉的准则。
    所以酒吧该去还得去，再说经常去这些场所的人，可能天天玩会有些腻。
    但是隔一天去一次，那就有些怀念了，他们沉醉于酒后的微醺，还有和陌生人调情的暧昧，最后相拥开房的体验感当中。
    就算偶尔没有开房，但是那种冷气混着烟味的躁动环境，对郑浩他们这些人也依然有一种致命吸引力。
    “不泡妞，就是喝酒而已。”
    郑浩有点担心王长花和吴妤提到自己，所以还特意解释了一下：“我以前也是心情抑郁才去的酒吧，你们去吗？周五不喝酒，人生路白走！”
    室友们都拒绝了，现在都才大一而已，大部分大学生的胆子还没那么大。
    郑浩也没说什么，他也就是客气一下，真的带着这群傻乎乎的室友，很影响自己在外吹牛逼和编造自己的身份。
    搭公交去酒吧的时候，他也没忘记给吴妤发了条信息。
    “到宿舍了吗？”
    郑浩在QQ上问道。
    过了一会，吴妤才回信息：“早到了。”
    郑浩看了一下自己发信息还有吴妤回信息的时间间隔，大概是20分钟左右。
    一般来说除了特别忙以外，回消息的时间和频率，基本代表着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郑浩分析，间隔20分钟并不是表明自己在吴妤心里地位很低，她可能只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发信息而已，所以都没有看手机。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郑浩又发了条信息试探：“你到了在做什么呀？”
    这次吴妤回复就比较快了，但是能看得出依旧有些礼貌和距离感。
    “洗完澡准备休息了。”
    吴妤回道。
    郑浩看了下时间，这次只间隔三分钟，而且能够回复“你在做什么”这种带着点私密性的问题，本身就代表着关系突破了“陌生人”这层界限。
    这个时候酒吧越来越近了，而且郑浩想了一下，人家都明确打算休息了，肯定不适合再继续缠着闲聊。
    所以，他这样回道：
    郑浩：脑筋急转弯，一块玻璃走路摔跤了，你猜它会说什么？
    吴妤：膝盖好痛？
    郑浩：不是，它会说“我碎啦，我碎啦……”，睡啦，晚安。
    吴妤：hhh，晚安~
    郑浩没有再回，他觉得今天差不多了，“过犹不及”和“注意尺度”在追女生的过程中尤其重要。
    有些没恋爱经验的小男生，认识了心仪的女孩子以后，恨不得想把所有的话都一次性说完，以为这样能够增进关系。
    但是要知道，泰山可不是一天堆积而成的，这种行为实际上是过分消耗了刚认识时候的新鲜感。
    等到新鲜感消耗完毕，而且由于你前期暴露太多的原因，对方对你再没有一点好奇心和探索欲，那个时候可能就是你说五句，对方才礼貌性的回一句。
    这是一种双方都很厌烦的相处模式，一方觉得自己像只舔狗，另一方觉得没什么好聊的，甚至有点倦怠看到这个人的信息。
    所以初识的时候，尺度一定要把握好，像郑浩就运用的不错。
    先搭讪再留下好印象，然后也不过多纠缠，偶尔展示自己幽默的一面，而且还不妨碍他继续去酒吧泡妞。
    走到酒吧门口，听到轰隆隆的音乐声在耳畔响彻，外面站着一群露着大腿的浓妆女生，身体里某种因子就亢奋起来了。
    郑浩拍了拍口袋里的杜蕾斯，吹个响哨就迈进了五彩霓虹灯闪烁的酒吧大厅。
    ……
    正如郑浩预料的那样，他这种没有死缠烂打的做法，确实让吴妤有些意外。
    实际上吴妤能够看得出来，郑浩似乎对自己是有好感的，自己好像也并不反感这个很了解自己的男生。
    当然，“不反感”和“喜欢”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吴妤肯定是想谈恋爱的，作为俞弦的闺蜜，看着她和陈着甜甜蜜蜜、温温馨馨、打打闹闹的感情纠葛，其实也挺羡慕的。
    尽管她经常说“智者不入爱河，军师不上战场”，实际上只是觉得遇到真诚的男生太少了。
    或者有些男生非常奇葩，妈的！他们接近自己居然只是为了更加接近俞弦。
    不过，吴妤并不觉得这样不好，她把闺蜜的美貌当成了“检测器”。
    如果有男生能够忽略掉俞弦，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那一定是真诚无疑了。
    “有机会要和cos姐聊聊，我当了她这么久的军师，她也该为我出出力了！”
    听着俞弦床边传来幸福的呼吸声，吴妤也很快进入甜甜的梦乡。
    ……
    第二天周六，清晨刚刚7点半。
    美院的鱼摆摆和吴妤可能都还在睡觉；
    广大的郑浩才一脸疲倦走出酒吧，和刚认识的妹子去酒店开房；
    陈着他们整个宿舍都已经醒了，甚至褚元伟都已经准备好去图书馆。
    和平时早八不同的是，不上课的周六不需要急急忙忙的洗漱下楼，可以稍微感受下慢节奏的大学生活。
    陈着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端着来到阳台上面。
    此时校园里晨雾还没有散开，它们聚在树的顶端如丝如缕的缭绕，天空干净的就好像在砚池里涮洗过似的，偶尔飘过一两朵白云，犹如碧海里的一两片白帆。
    一阵风吹过，有一股寒意附着在皮肤上，很快火红的旭日就高高的升起，刺透晨雾给校园披上了一层金色轻纱，也落在了陈着的眉梢和头发上。
    此时再喝上一口热茶，凉飕飕的体表混合着温热的胃，真不知道有多舒服和惬意。
    困意逐渐消散，事物变得晴朗，流云更易消散。
    “老六你今天做什么？”
    刘麒鸣走到阳台问道。
    “先忙会工作，中午回家吃饭，最近都很久没见爹妈了。”
    陈着眯眼对着红日，笑呵呵的说道。
    “伱记得复习一下英语啊。”
    大刘挑挑眉毛提醒道：“月底就要四级考试了。”
    宿舍里所有人都知道陈着偏科，要是按照前世的步伐，陈着应该有很多时间把英语补上来的，但他现在是真没时间，这次ceT考试估计只能以参与为主了。
    “我只要毕业前过了四级拿到毕业证就行了。”
    陈着叹了口气，喝完热水返回宿舍。
    9点左右来到科技谷的办公室，正准备工作的时候，突然接到曾教授的电话。
    “陈着。”
    曾堃在电话里说道：“我昨晚想了一下，这个客服工作能不能安排我爱人来试一试，她会打字也有沟通能力，低底薪加提成的工作，她也是能接受的。”
    “没问题啊。”
    陈着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公司现在就是缺人手解决回访和线上接待的问题，男人女人甚至老人都可以，只要满足那三个条件都可以过来。
    “那行，我和她说一下。”
    曾教授还是比较谨慎的，他很担心自己和老婆一起上班影响不好，尤其陈着会有意见。
    但是陈着既然不在意，那从解决公司问题的角度，老婆其实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至于能赚多少钱，曾堃倒是没有太多期待，难不成一个客服能比自己的工资还高？
    ······
    ()

 第205章 懒惰的大学生

    第205章 懒惰的大学生
    挂了电话以后，曾堃就和妻子夏慧兰说起了这件事。
    夏慧兰以前是一家国企公司的财务，后来为了照顾高考的女儿，再加上身体不好做了一场手术，索性就辞职在家了。
    如今已经三四年没上班了，夏慧兰其实也挺想出去赚钱分担一下丈夫的辛苦。
    但是太累的活她做不了，不累的活又轮不到自己，毕竟她都50岁了，所以很难找到一家合适的工作。
    如今丈夫说公司有个客服职位适合自己，夏慧兰迫切的很想去试一试。
    “那就去试试吧，陈着应该也在办公室。”
    曾堃拎起那个跟随自己很多年、早就掉漆掉皮的黑色公文包。
    “老板也在吗？”
    夏慧兰突然有点紧张，她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丈夫说起陈着了，明白这是溯回科技的真正创始人。
    “你等等。”
    夏慧兰突然返回卧室。
    “不用化妆的……”
    曾堃以为妻子要打扮一番。
    结果就看到她从卧室里提了一盒糕点，走出来说道：“第一次见面，他帮了咱们家那么大的忙，不太好空手的吧。”
    曾堃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夏慧兰笑笑没说话，其实她以前提醒很多次老曾不要和领导抬杠，偶尔也要送送礼拉近一点关系，但是曾堃脾气太臭又太硬，根本听不进这些建议。
    否则也不至于在学校里一点项目拿不到，每个月只能靠着工资养一家三口。
    当然夏慧兰从没责怪过丈夫，这就是他的性格，当年自己也正是喜欢他这种眼里不揉沙子的秉性，欢欢喜喜的领证结婚了。
    其实相对于很多人来说，夏慧兰觉得自家日子都不算苦了，只是没有亲戚朋友想象的那么富庶而已。
    唯一让夏慧兰担忧的是自家闺女。
    曾毓敏成长过程中一点苦都没吃过，也没受过什么打击，自以为长得漂亮，并且一直以为爸爸在中大是呼风唤雨的大教授，把未来一切都寄托在父亲身上。
    除了这一点以外，她还有着一些大学生的通病。
    明明没什么能力，但是却又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简单的事情不屑做，困难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做，活得像一张没有内核的白纸。
    “曾毓敏，我和你爸要出去了，你起来吃早餐！”
    夏慧兰临出门前，使劲敲着女儿卧室的门。
    开始都没什么动静，又敲了一会才传来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我知道了，下次别这么早叫我，烦死了……”
    “估计昨晚又熬夜玩电脑玩手机了。”
    夏慧兰转头对丈夫说道。
    “周五嘛，玩一会也能理解的。”
    曾堃心里叹一口气，嘴上还为闺女找理由解释。
    “你要再这样惯着曾毓敏，她就废掉了！”
    夏慧兰一边走向地铁，可是心里就好像堵着一块石头，所以一边和丈夫讲道理：“我们就不说陈着了，比曾毓敏还小两届呢，人家都创业开公司了，还雇佣得起你这样一位副教授。”
    “就说你们公司里其他三个大学生吧。”
    夏慧兰怒其不争的说道：“她们也是女生吧，还和曾毓敏一样都是大三。为什么人家能想出好的创意并且参与创业，曾毓敏每天除了玩手机就是睡觉，在学校里也不知道学了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
    这下曾堃也不知道怎么为女儿辩解了，方箐她们确实很能吃苦，尽管“中大学习网”很多东西都是自己重新完善的。
    但是不管什么时候联系方箐，她们随时打开电脑做事，没有一点怨言。
    这样一路讨论着女儿的教育和未来问题，夫妻来到科技谷的311办公室。
    陈着和方箐宁恋恋她们都在这里，大家都客气的和夏慧兰打招呼。
    只是这个称呼挺讲究的，方箐她们可以叫“夏阿姨”，但是陈着不可以，那样他的威信会打折扣。
    不过这也难不倒陈着，他站起来笑吟吟的说道：“夏老师你好，以前听曾教授提起过伱。”
    体制内不懂职务的，一律称“主任”绝对没错：
    体制外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尊称一声“老师”，既礼貌又显得有涵养。
    “陈总您好，大家好。”
    夏慧兰顺手把礼盒递过去：“不知道大家吃早餐没有，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糕点，吃过早餐也能当零嘴。”
    陈着颇为意外，他原来以为曾教授爱人也是不善言辞的性格，没想到还挺懂人情世故的。
    “这是好事啊。”
    陈着觉得客服就是一门沟通的艺术，毕竟要想办法说服陌生人掏出399元，其实挺需要社会经验加持的。
    陈着突然萌生一种考验的心思，于是先把夏慧兰安排在一个座位上，然后把电脑递过去说道：
    “夏老师来的很凑巧，我有点事要和曾教授商量，这里有两个家长已经缴了会员，现在又后悔想退费，你来处理一下吧。”
    说完，陈着就进入里面的小办公室，和曾教授商量公司下阶段的任务。
    半个小时出来以后，夏慧兰似乎已经处理了好了这两宗退费事件。
    陈着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客服聊天记录，忍不住都想鼓掌赞叹。
    对于家长的退费要求，夏慧兰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但是呢，她找了一个“对公账号退款比较麻烦，需要到银行申请，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流程，请家长来办公室领取现金”的理由。
    这样一来，有些家长可能就会觉得麻烦，懒得过来退款了。
    就算有家长真的过来了，看到科技谷的办公室环境，再加上面对面的交流，也有很大把握的的打消他们退款的念头。
    这个可以说是很完美的解决方案了，甚至比陈着原打算的处理预案还要巧妙。
    而且从打字速度来看，夏慧兰也不是那种没接触过电脑的中年妇女。
    “老曾有这样会随机应变的爱人，按理说在学校里不应该混成这个模样啊。”
    陈着不禁有些疑惑，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陈着没什么过问的心思，但是夏慧兰的到来，公司里倒是可以成立一个新部门了。
    岗前培训部。
    就是客服在上岗之前先接受培训，培训内容就是说服咨询者成为年费会员、安排家教上门、处理退费事宜、还有解决投诉等等问题。
    并且针对这些问题，还要形成一些话术，这样能够提高新客服的上岗效率和质量。
    不过这些也不急在这一刻，总之夏老师的出现，解决了人手不足和经验不足的燃眉之急。
    “那你们先忙着，我中午要回家一趟。”
    陈着和夏慧兰客气两句，又和方箐她们说道：“有什么沟通上的疑惑，可以多问问夏老师。”
    陈着离开办公室以后，几个人都认真做起了客服，夏慧兰的社会经验毕竟要超过几个女大学生，一个上午她就成功的出了四单。
    “四单？”
    中午吃饭的时候，曾堃听到老婆的绩效，顿时瞪大眼睛。
    四单的话，提成就是差不多160元啊，她才过来两个小时吧。
    “怎么？瞧不起我们半边天吗？”
    夏慧兰感觉动动手指头，立刻就赚了160元，似乎一点都不难，心里也更有干劲了。
    她白了一眼丈夫说道：“上午我还有点不太熟悉，你看着吧，我下午要开10单！”
    “你吹牛吧！”
    曾堃不太相信，就连陈着都没有一天10多单的业绩，这个好几年没上班的女人就可以？
    “陈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啦，他不可能静下心来当客服。”
    夏慧兰一眼看透了真相：“但是我可以啊，一点负担没有……”
    话都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妈！我中午吃什么啊？”
    曾毓敏在电话里嚷嚷着说道。
    “瞧瞧，负担来了。”
    曾堃自言自语的说道。
    夏慧兰回了女儿一句“你自己出去吃快餐！”，然后看了一眼丈夫商量道：“我想把曾毓敏也喊来兼职。”
    “你疯了吧，我们一家人都来打工，真以为这是自家公司啊？”
    曾堃马上拒绝。
    “曾毓敏不要钱的，她免费在这里打工。”
    夏慧兰说道：“我就是要磨磨她的性子，让她吃点苦，受点打击，让她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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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温馨一家人

    第206章 温馨一家人
    陈着都不知道公司里可能要多了一个打杂的美女大学生，他出了科技谷搭上公交，几站就到家了。
    这就是本地上大学的弊端，就是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放长假要回家时心中的激动和喜悦。
    当然也不是没好处的，也永远不需要抢火车票和汽车票。
    2块钱的公交直接到家门口了，恍惚间感觉好像还在上高中似的。
    回到家里，父母都在厨房里鼓捣陈着喜欢吃的东西；
    电视机也打开着，虽然没人看，但是有声音外放显得很热闹；
    阳台洗衣机“呼噜噜”的转着，不知道毛太后是不是又把那些被套枕套拿出去洗了；
    反正一回到家，那种柴米油盐琐碎而温馨的氛围，立刻就笼罩在自己身上。
    “咯吱~”
    听到动静的陈培松打开厨房玻璃门，发现是儿子回来了，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家陈总衣锦还乡了！”
    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的毛晓琴也伸出头看了一眼：“桌上有洗好的草莓和提子，但是少吃点一会要吃饭了。”
    陈着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因为他从小到大成绩都比较优秀，而且也听话，要不是重生的原因，上了大学的陈着也依然会是母亲心中的乖乖仔。
    甚至因为过于听话，毛晓琴都希望儿子能稍微“叛逆”一点，比如说进个学生会、参加个什么活动、和女生谈个恋爱什么的……
    不过重生以后毛太后就不这么想了，陈着一件件事情都做得出乎意料，毛晓琴已经有一种掌握不透儿子的想法，偶尔在上班时还会心生担忧。
    至于和父亲的话，陈着和陈培松之间不是那种典型的“中式父子”关系。
    什么叫典型的“中式父子”，就是前面是仇人，后面是朋友，只有快走了才是真父子。
    老陈对陈着的管教一直比较宽松，偶尔还能一起打打游戏，这可能和陈培松的心态有关，他觉得孩子不需要有什么太大成就，只能要健康快乐就好。
    不过陈着有自我追求的时候，陈培松也会予以支持。
    陈着刚吃了几个草莓，毛晓琴就端着菜出来了，陈着也去厨房帮忙盛汤和拿筷子，他在家里一直都是做事的。
    中午也都是陈着爱吃的菜，蒜蓉大虾、豉汁蒸排骨、白切湛江鸡……毛晓琴指着白切鸡说道：“这是散养的走地鸡，你关阿姨特意从老家带过来的。”
    “关阿姨”就是毛太后在医院的同事，据说很会炒股，当初开户的时候毛晓琴还准备让陈着和人家当面取经。
    “关阿姨是不是炒股赚了很多钱？”
    陈着拿起母亲夹过来的鸡腿，一边啃一边问道。
    温馨的一家人吃饭其实挺有意思的，孩子喜欢吃的某道菜，妈妈会主动夹给孩子，而爸爸根本就不会碰那道菜。
    “这一波她应该赚了不少。”
    毛晓琴想了一下，估摸着说道：“十几二十多万还是有的，她说等到明年四月份，收益可能还要翻一翻。”
    要是搁以前毛晓琴肯定是非常羡慕的，毕竟2007年的二十多万也是一笔巨款了，现在因为自家儿子炒股赚得更多，所以她只是惊讶于股市的行情，并没有那么眼热。
    “明年四月份？”
    陈着心想那个时候股票市场都暴跌三成以上了，哪来的收益翻一翻？
    今天正好是12月1号，12月份对陈着来说就多了一件事，这件事比创业更加重要——他要在月底之前清空手里的股票。
    具体哪一天也很好判断，总之就是一出现波动，立刻就抛出所有的股票。
    95%以上股民是没有这种意识的，毕竟股票震荡是很正常的现象，如今这么好的金融形势和奥运加持下，大家都觉得偶尔跌一点很快就会涨起来的，属于正常的技术调整。
    不过陈着知道这次震荡以后，基本上不会再涨回来了，它会一直跌、跌、跌的跌穿大盘。
    “股票有风险，我觉得越是很多人看好，越是风险最大的时候。”
    看在这只鸡腿的份上，陈着还是委婉的提醒道：“你让关阿姨注意点，如果连续阴跌那就多注意了。”
    陈着也不知道劝告能不能管用，股民头很铁的，尤其是账户有盈利的股民，他们心态和赌徒差不多，总觉得下一把能赚得更多。
    “怎么，你打算卖掉股票？”
    毛晓琴听出儿子话语的意思。
    “对。”
    陈着笑着说道：“我没那么贪心，而且我还打算去电视台打广告，必须要用到股票里的收益了。”
    聊天的话题，自然而然从“股票”转移到“创业”上面了，而且很丝滑不会引起怀疑，因为连卖掉股票的理由都有了。
    “去电视台打广告？”
    毛晓琴虽然有些惋惜陈着股票卖得那么早，但是更惊讶儿子的创业步伐如此迅速。
    “那个学习网不是刚上线吗？”
    在毛晓琴的理解里，一个产品必须要非常成熟以后才能登陆电视台打广告。
    “学习网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已经逐渐减弱，这从网站访问量就可以看出来，所以需要通过电视台广告来重新扩大影响力。”
    陈着先耐心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找电视台合作，然后又解释了为什么这么着急宣传的原因。
    “传统的商业模式是以某个产品为根基进行推广，但是我们的特点就是创新和服务，不过门槛也比较低容易复制，所以要在有限时间内尽可能的抢占市场份额……”
    陈培松和毛晓琴虽然似懂非懂，但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毛晓琴还感叹道：“岭院真不愧是华南地区第一商学院，居然能教出这么多理论知识。”
    陈着笑笑也没有争辩，陈培松还在一旁提醒道：“生意的事情我们不太懂，但是有些细节方面，比如说邓栀的人情，你要记住啊。”
    “对啊。”
    毛晓琴也说道：“当初你邓伯伯就挺帮衬你爸的，本来我想我们这边还人情，不过你爸说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他们解决，我们掺和进去反而有点不对称。”
    “我知道的。”
    陈着点点头说道。
    接下来一家人又聊了些家长里短，什么外公外婆的身体情况啊，舅舅家孩子成绩不太稳定啊，姑姑姑父又在闹着离婚啊……
    陈着能够感觉到，父母好像刻意多说一些家里的情况，甚至还会专门询问一下自己的意见。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生怕这些事情影响到自己学习。
    “这算不算孩子长大的一种标志？”
    陈着心里想着。
    快吃完的时候，陈着也和父母提起公司人手短缺的问题，并且把“熟练的电脑打字、具有沟通能力，能够接受低薪+提成”这三个要求说了出来。
    陈培松和毛晓琴的人脉就非常广了，稍微一筛查，很快就提供了两个人选。
    “有个病人家属，因为照顾生病的母亲丢了工作，后来她母亲去世了，现在估计也应该在找工作。”
    毛晓琴谈起推荐理由：“孝顺而且非常的有礼貌，听说以前是房产销售，我觉得沟通能力应该不会差，我还挺喜欢她的。”
    陈培松推荐的是一名“临时工”。
    “本身不是他的问题，但因为替领导背锅被开除了。”
    陈培松不是很愿意谈及具体的事例，只是说道：“他家有个孩子刚出生，条件也都是满足的，你能帮就帮一下吧。”
    “爸，妈。”
    陈着狐疑的说道：“我这里可不是伱们的爱心收容所啊，如果不行我可是要开除掉的。”
    陈培松和毛晓琴对视一眼，两人都挺自信。
    一个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能那样照顾母亲，品德就不会太差”，一个说“我观察人这么多年，还没有走眼过，那个小伙子确实很不错”。
    陈着要了他们的联系方式，让他们今天下午就去科技谷办公室面试。
    其实不管是夏慧兰，还是孝顺女儿和临时工，都相当于在他们比较困难的时候提供了一份工作。
    这种本身就带着感恩心思的入职，刚开始一定会比较勤恳和听话。
    以后……
    以后也不用担心，那时规章制度差不多就完善了，一切按制度办事，谁不合格就直接走人呗。
    ······
    ()

 第207章 同时喜欢两个女生累不累？

    第207章 同时喜欢两个女生累不累？
    中午吃完饭以后，陈着也没有急着返回办公室，因为他笔记本电脑给夏慧兰使用了，回去也没办法做事。
    索性就在家里的破电脑上，拟写一些话术。
    这和那些女主播的话术不同，她们是通过撩拨、示弱、激将这些手段，勾引榜一大哥疯狂打赏。
    陈着的话术，主要还是更准确介绍学习网的优势。
    比如说肯定有家长会问，你们为什么要收399元的会员费，国内有些类似的家教网站是不收的。
    这个时候就要把399元所包含的服务告诉他们，核实资料的真实性、一整年内无理由随意更换家教、永远保持沟通和倾听；
    ……
    也肯定有家长会问，为什么不像有些培训机构，有一个线下补课的地方。
    这个时候就要回复，家教上门其实更加的灵活和方便，能够根据家长和学生的时间进行调整。
    ……
    还有家长会打听缴费后退费的问题、更换家教的效率问题、如果孩子成绩没有起色的责任划分问题等等，这些都需要用妥善的进行回复。
    方箐宁恋恋这些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大学生，她们不太懂语言的艺术性。
    但是如果有一份“话术”作为参考，那么回应起来就简单很多了。
    在家里敲敲打打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庄梦诗打电话说有人过来面试，陈着这才搭车返回办公室。
    其实陈着和他们约的都是四点，没想到对方三点就到了。
    那个孝顺女儿叫宋晴，个头瘦瘦小小的，头发略有些枯黄，面色也有点苍白，身高感觉都不到1米6。
    其实宋晴年纪并不大，今年也才23岁，但是出来打工已经6年了。
    家里还有正在读书的妹妹和弟弟，父亲腿脚残疾没什么劳动能力，也就是说一家人的担子都压在这个女生瘦弱的肩膀上。
    宋晴虽然看着营养不良，又经历了母亲去世的悲痛，但是她的精神并没有垮掉，铿锵有力的和陈着保证，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不会给毛医生丢脸。
    夏慧兰听说了宋晴的身世，握住这个小姑娘的双手，差点心疼的要落眼泪。
    曾毓敏和宋晴差不多大，但是两人的命运、性格、还有吃苦耐劳的韧性都是天差地别，她再次下定决心要把曾毓敏喊过来打工。
    陈着又去面试那个被辞退的“临时工”，他叫张广峰，以前在城管部门工作，不过没有编制。
    这也是2007年这个年代的通病了，遇到一些问题就把临时工推出来背锅，他今年27岁，家里有个小孩刚出生。
    张广峰在体制内环境里待久了，总是过分的注重礼节，一直在感激陈主任给了这个机会，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
    这里的“陈主任”是真的陈主任，麓湖路街道办副主任陈培松。
    “不用这么客气，这里是一家刚成立的小公司，我估计你们也有一些其他的工作选择。”
    陈着对宋晴和张广峰说话客气又直白：“不过既然被推荐过来了，那我建议先试做两周吧。两周后如果觉得合适，我们可以商量签合同，如果觉得不合适，我也会把所有提成都给你们……”
    就这样，张广峰和宋晴也暂时加入了这个团队。
    从人手来说，客服力量一下子充实起来了，但是电脑又短缺，毕竟他们都没有笔记本。
    于是陈着先让两人回家准备，明天再过来上班，他自己喊上死党黄柏涵，去了岗顶的电脑城挑选电脑。
    这种当然没必要配笔记本了，组装的台式电脑就好。
    陈着和黄柏涵都是懂计算机的的，知道客服工作不需要太高的配置，所以挑挑拣拣一直在砍价。
    陈着身上并不缺钱，网站目前为止已经有50多名年费会员了，目前人数还在增加。
    不过对电脑城老板说，陈着和黄柏涵无疑是最讨厌的买家，他们都有相似的标签：
    年轻的大学生、男生、理工科居多、懂电脑知道内存硬盘那些品牌的区别和水分，所以能从他们身上挣得差价并不多。
    最终，陈着和黄柏涵以平均2600元一台的超低价格，搬走了三台组装电脑。
    老板哀呼连运费都没赚回来，陈着还有些不满意。
    因为时代原因，现在的电脑价格还是过高，自己都挑了很多二手组件，如果放在2024年这种辣鸡配置，在“显卡吧”差不多200块钱就能搬走一台了。
    陈着和黄柏涵把电脑运回办公室，两人又吭哧吭哧的组装机器和下载软件。
    随着其他员工慢慢离去，逐渐办公室里只剩下陈着和黄柏涵了。
    两人开始都没说话，全部都在聚精会神的拧着螺丝，很快夜色降临，窗户外面一片漆黑，颇有一种高中时在晚自习教室里做试卷的感觉。
    “呼~”
    陈着好不容易把一台电脑的硬盘插进去，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看了一眼大黄突然问道：“这阵子你在华工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黄柏涵心里一跳，陈着整个11月份都很忙碌，但是对大黄来说还挺爽的，这样他能够安心的跟着许悦学姐忙着迎新晚会。
    都不知道为什么，陈着会对许悦那么大的意见。
    当然黄柏涵疑惑的点还不止于此，自从上次给许悦假扮男朋友以后，许悦学姐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就冷淡下来。
    其实也不能说“冷淡”，就是恢复了正常学姐对学弟，副部长对新干事的那种相处模式。
    可是两人前一阵子还亲热的逛街拎包、挽着胳膊假扮情侣，现在见面了最多只是微笑打个招呼。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黄柏涵非常疑惑，他甚至还经常检讨自己有没有哪里做错了什么，然后在科创部里更卖力的做事，期望能得到许悦的夸奖。
    “你反应咋那么大？”
    陈着有些奇怪，自己就是随口一问，大黄就好像被踩到尾巴似的。
    “谁反应大啦？”
    黄柏涵不承认，嘟嘟囔囔的说道：“那是你问的奇怪，读大学还能怎么样，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呗。”
    “那和牟佳雯呢？”
    这次陈着问得清楚一点。
    “她……”
    黄柏涵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脑海里也瞬间浮现起牟佳雯在雨中撑伞的那副画面。
    不出意外，这一幕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哪怕最后记不起牟佳雯的样貌，也记不起牟佳雯的声音，但是这副画面永远都会镌刻在脑海里。
    “我和她都很久没见过了。”
    黄柏涵低头拧着螺丝，下巴慢慢汇聚着汗水，“啪”的一下滴落在机壳上面。
    华工那么大，如果不是刻意的约见，确实很难碰面啊。
    “这么久了还没释怀？”
    陈着有些感慨的说道：“差不多应该能面对了吧。”
    黄柏涵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走出来，要说难过吧，现在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但也确实不想再见牟佳雯了，并不是恨她，而是怕她。
    黄柏涵感觉心里似乎有了另一个女生的影子，那就是许悦。
    虽然很淡很淡，但是见到许悦学姐会开心，听到许悦叫自己的名字也会振奋，分别后也很期待看到她的信息。
    甚至是学生会大群里的群聊，如果许悦出来说话，黄柏涵都会逐字逐句的看着，还会爬楼翻完她的所有信息。
    黄柏涵以前不见牟佳雯是自尊心受挫，现在不见牟佳雯是有一种对“纯洁初恋”背叛后的愧疚。
    陈着看着好友突然不吱声了，以为他还没有走出那段表白失败的阴影，叹了口气也继续给电脑组装盗版的windows软件。
    过了一会，黄柏涵突然抬起头问道：“陈着，你同时对两个女生动心，到底会不会累啊？”
    “什么？”
    陈着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老脸一红：“你这种问题问我做什么？全世界都知道俞弦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知道累不累？”
    “宋时微也知道吗？”
    黄柏涵不屑的冷笑一声：“那我今晚就在sweet群里，把俞弦是伱女朋友的事情公布一下。”
    “宋时微和俞弦又不熟，这纯粹是无意义的行为。”
    陈着给大黄认真的讲道理：“你不要在QQ群里发这些废话，一条信息得占用多大的内存啊……”
    正巧这时俞弦的电话打过来了，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鱼摆摆”联系人，陈着冲着黄柏涵“嘘”了一下，示意这小子不要乱说话。
    “切！”
    大黄送出去一个白眼，妈的，这人也太虚伪了！
    ······
    ()

 第208章 高段位的女人如何拿捏清纯男大

    第208章 高段位的女人如何拿捏清纯男大
    俞弦打电话过来也没什么事，她就是提醒陈着不要忘记吃晚饭。m.biquge85.com
    “搞完了就去吃，大黄也在旁边。”
    陈着手上组装着电脑，嘴里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顺便核实一下明天去补课的地址。
    鱼摆摆也在学习网上接了一单上门家教，不过她就和宋时微一样，既是第一单也是最后一单，这单结束后她的资料就会被撤下。
    陈着可舍不得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当家教。
    两人就这样聊了一会，鱼摆摆心满意足的去练画了。
    半个小时后，三台电脑差不多组装完毕，明天夏慧兰宋晴张广峰到了办公室就能直接开工。
    “晚上想吃什么？”
    陈着问着一起忙活了几个小时的死党。
    “随便吧。”
    黄柏涵无所谓的说道：“肠粉炒面都可以，你知道我又不挑食。”
    “也对，高中食堂的饭菜你都能吃吃得那么饱。”
    陈着笑着说道。
    “靠！说得好像当年你就少吃一样。”
    大黄不满的说道。
    现在已经9点半了，但是科技谷里面并不算安静，园区里很多公司依然亮着灯，时不时有一些已经到家但是又被喊回来加班的年轻人。
    他们挂着厂牌，一脸紧张步伐急匆匆的模样，可能是负责的项目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一生都在内卷的中国人啊。”
    陈着心里想着。
    陈着和黄柏涵随便找了家附近的大排档，两人一碗面一碗粉，再来一瓶冰爽的肥宅快乐水，加起来还不到20块钱。
    混合着街头深秋的晚风，先吃两口面，再“吨吨吨”的灌下一大口可乐，然后肆无忌惮的打个响亮的饱嗝，体验感不知道有多爽。
    “呼~”
    陈着长呼一口气，这时才想起来问道：“大黄，你怎么突然问那个问题。”
    “什么？”
    黄柏涵从热腾腾的汤面里抬起头，眼镜上布着一层刚被熏上的白雾。
    “就是你问，同时喜欢很多个女生累不累？”
    陈着说道。
    黄柏涵神情顿了一下，然后装作不在意的说道：“随便想起来的而已，看你创业都这么多事情了，学业还没有落下，同时还要兼顾女生们的心思，想想都觉得很辛苦。”
    “你真是无聊。”
    陈着听完先是笑了一下，好像觉得黄柏涵太平洋警察管得太宽。
    然后不知怎么了，似乎又有点感触，最后居然喟叹一声：“对多个女生动心，其实没那么累的，真正累的是她们也对你动心。”
    “这样吗？”
    正在大口吃面的黄柏涵动作突然缓了一下。
    黄柏涵刚才是有感而问，他现在是既不敢直面牟佳雯，但是又对体贴善解人意的许悦学姐有点好感，本身在四岔路口犹豫不决的时候，想到了还有“前辈”陈着。
    结果死党一句话，让大黄明白了两人情况是不一样的。
    俞弦是陈着的女朋友，宋校花应该也并不反感陈着，但不管是牟佳雯还是许悦学姐，好像目前都是自己在单相思。
    这样一想大黄突然有点沮丧，随便吃了两口就返回学校了，连陈着都有些摸不着脑袋。
    ······
    回到学校以后，已经差不多快11点了，同寝的室友看书的看书，打游戏的打游戏，看电影的看电影。
    黄柏涵和大家打个招呼，洗了澡就躺在了床上。
    就好像吃饭必须拿筷子的习惯一样，大学生躺在床上第一件事就是先掏出手机翻一翻。
    也就幸好2007年娱乐性的app很少，要是后来出了抖音虎牙这些短视频直播app，基本上碎片化的时间都被它们占据了。
    黄柏涵打开QQ，看一看这个群的发言，爬一爬那个群的楼层，偶尔也回复两句，颇有些无聊的感觉。
    当然了，他尽量忽略“sweet”群，因为里面有牟佳雯。
    突然，校学生会“华工爱心之家”的QQ大群里，一个叫“05日语许悦（科创部副部长）”的人说话了。
    这种大群里为了更加明确身份，基本都是各自备注好来历。
    “05日语许悦（科创部副部长）”的意思，就是说话之人是2005届日语专业的许悦，学生会科创部的副部长。
    黄柏涵突然精神起来，连忙点进去看看她说了什么。
    05日语许悦（科创部副部长）：后天的“挑战者杯”无线电测向比赛负责签到的是哪两位同学啊？
    很快就有两名07届的同学站出来回应。
    接下来许悦就交代一些签到方面的注意事项，还有各个部门之间的协调问题。
    华工这种理工科为主的院校，举办的活动也都是这一类通信侧向比赛、计算机编程比赛或者自动化机器人比赛。
    黄柏涵就看着许悦在群里发言，其实他自己按耐不住也很想说两句话。
    有时候就是这样，比如说某个有好感的异性在群里（Q群or微信群）说话，不管对方说什么话题，自己都很想参与一下。
    甚至经常会绞尽脑汁，期望在对方讨论的那个话题上有一些新颖的见解。
    如果对方有所回应，心中就好像饮了蜂蜜水那样甘甜，感觉对方好像注意到了自己。
    如果对方没有回应，心中就有些失落，然后开始搜索百度偷一些内容，当成是自己的思考说出来。
    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想在对方面前表现一下，尽管自己对那个话题其实并不感兴趣。
    但事实总是扎心的，对方看伱思索半天打出来自以为很高深的一段话，其实就和其他人的发言没什么两样。
    回应也只是因为礼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至少不会像你期望的那样，感觉对方是关注了自己。
    不过黄柏涵不懂这些啊，他就是很想参与这个话题，偏偏现在是在讨论正事，没什么很好的切入角度。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许悦不小心把一个人名打错了，黄柏涵马上就好像狗熊寻到蜂蜜一样，刚准备要指出这个错误，突然想起来这是公共大群。
    “直接指出来岂不是让许悦学姐很没面子？”
    黄柏涵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开心，于是“哒哒哒”的私聊打字。
    07通信黄柏涵：许部长，负责计分的同学叫封延，你一直打成了封庭。
    05日语许悦：真的吗？我看一下。
    许悦后面可能真的是发现了错误，于是悄悄的更改过来，并且在大群里说完话，还特意私聊黄柏涵道谢。
    05日语许悦：谢谢你呀柏涵，你真的好细啊。
    07通信黄柏涵：没事的，没事的。
    说了两句“没事的”，黄柏涵突然不知道怎么再继续聊下去了。
    许悦那边也没有继续回复，似乎聊天就这样终止了一样。
    黄柏涵有一点不甘心，因为距离上次两人单独私聊已经是10天前的事情了，QQ上有着清晰的时间记录。
    所以，黄柏涵犹豫了一会，觉得今天是个恢复以往关系的好机会，最终还是大着胆子问道：
    “学姐还在忙吗？”
    这句话发出去以后，黄柏涵突然就开始紧张起来，他觉得有些暧昧，又担心过于大胆，甚至有点后悔在冲动之下发了这句话。
    不过他还是期待对方能有回复，但是又心虚的不敢多看，于是跳出去玩会小游戏，只不过玩个一两分钟，马上就重新打开QQ，看看有没有许悦学姐的信息。
    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好几次，小游戏都没有认真的玩，不过失望的是，这条信息就好像泥牛入海，许悦一点都没有反应。
    “看来是不想回了，我也真是笨，交浅言深的道理应该是懂得啊！”
    黄柏涵尴尬想给自己一巴掌，他也不敢再发第二条了，侧着身子蜷缩在床上，开始专心致志的玩着小游戏，想着让自己尽快忘掉这件事。
    10多分钟后，当他无意中点开QQ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许悦竟然回信息了。
    05日语许悦：我在试着后天的主持人礼服呢，你觉得这两件衣服哪件更漂亮？
    下面是两张照片，分别是许悦穿着不同的两件衣服，对着镜子拍的两张照片。
    “这，这……许悦学姐居然来咨询我的意见？”
    黄柏涵抑郁的心情突然一扫而空，他马上拿起手机，仔仔细细的观察以后回复道：
    07通信黄柏涵：我觉得红色那件比较适合你。
    05日语许悦：是吗？
    07通信黄柏涵：因为红色很适合你的气质，而且小礼堂的灯光比较亮，在那种环境下红礼服更加显眼……
    黄柏涵“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理由，虽然许悦没有再回复，但是他已经没那么介意了。
    毕竟人家在换礼服，确实是有事在忙。
    等到快休息的时候，黄柏涵无意中又刷了一次QQ，突然看见许悦的QQ空间更新了一条日志：
    他说，我穿红色的好看。
    下面附着一张穿着红色礼服的照片，就和发给黄柏涵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黄柏涵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然后越跳越快，就好像由小鼓转成了重锤，一下一下的砸在心巴上。
    “许悦学姐这是什么意思？”
    黄柏涵感觉胳膊都有些发软，她那么重视我的意见吗？所以不仅选择了红色礼服，并且还要告诉了其他人。
    ······
    ()

 第209章 你手为什么放在我的腿上？

    第209章 你手为什么放在我的腿上？
    大学生都很爱熬夜的，哪个年代都一样。
    只不过后来刷微博刷微信朋友圈，现在只能刷QQ空间，很快许悦的这条日志就有很多人留言了。
    06届生物曾艺琳：哇，许学姐你有男朋友了吗？
    许悦不承认但也不否认，只回了一个笑脸表情。
    07届机械向勇：有机会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大哥啊。
    许悦依然不承认不否认，还是回了一个笑脸表情。
    05届德语商冬玲：男朋友？余炜、丁闯，还是乐正权，或者是新男朋友？
    许悦直接秒删了这条评论。
    所以黄柏涵没看到，而且他正在思考如何回复。
    想了半天，发现许悦总是回复笑脸表情，于是黄柏涵也发了一个笑脸表情的评论。
    不出意外的，许悦也是这样来回应他。
    “其实可以稍微对我与众不同一点。”
    黄柏涵心里想着，毕竟这条日志，许悦学姐是特意发给自己看的。
    不过现在宿舍熄灯了，海尔手机的屏幕分辨率也很一般，在黑漆漆的环境里，这两个笑脸表情要是不靠近的看，感觉就和红鼻子小丑似的。
    “呸呸呸，怎么会那样想，真是有点晦气！”
    黄柏涵刚有这个念头就猛地摇摇头打断，然后他信心十足的给许悦私发了一条信息“我就说红色礼服很适合你吧”。
    许悦没回应。
    即便等了二十多分钟，许悦依然没回应。
    “可能还在试衣服吧。”
    黄柏涵这样安慰着自己。
    睡前的时候，他又给许悦发了条信息“晚安许学姐，我睡了”。
    “怎么又开始冷淡了，难道我刚才做错了什么？”
    黄柏涵刚才还兴奋的心情，瞬间又被忐忑不安取代。
    直到许悦回复“晚安，好梦”，黄柏涵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个晚上黄柏涵的心情有点像坐过山车，但是开过山车的司机是许悦。
    她可能都没花什么心思，甚至最多就是一个念头，就能把清纯男大拿捏死死的。
    ······
    一觉醒来，又是一个人间艳阳天。
    这个周日陈着的事情还挺多的，他本来想先去广美，然后再陪着鱼摆摆一起去补课。
    不过俞弦心疼男朋友，不想让陈着多跑一趟，让他10点前到补课地址那里集合就行了。
    陈着索性就先去了一趟科技谷的办公室，看看那里还缺点什么。
    把一间原本空旷的办公室慢慢配置齐全，这种感觉就好像把一个青铜慢慢打到黄金白金，虽然耗费精力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尤其这两天天气都不错，经过科技谷里面的人工湖畔，只见刚刚升起的朝阳把它的光辉洒向湖面，微风乍起，细浪跳跃，犹如搅起满地的碎金。
    来到311的办公室门口，陈着意外发现宋晴比自己还先到。
    她没有钥匙就站在走廊上孤独的等着，瘦弱的小小身子，感觉都没有高耸的棕榈树枝干粗壮。
    “陈总，早上好！”
    不过她真的很有精气神，远远看见陈着的身影就大声打招呼。
    大概也只有拥有这种精神力量的22岁女生，才能默默的供着弟弟妹妹读书，衣不解带照顾着重病的母亲，并且一个人料理着后事。
    “先到了怎么不联系方箐啊。”
    陈着一脸微笑的说道：“她就在学校过来很快的。”
    “她们难得有个可以睡早觉的周末，我就不想打扰。我以前读小学的时候，周末都要赖床很晚才起来呢！”
    宋晴找了个恰当的理由。
    陈着脸上继续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有一点点唏嘘。
    一个人美好的回忆居然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可见这些年她的日子真是太苦啦。
    打开办公室的门以后，宋晴没想到一夜之间新电脑都组装好了，她小心翼翼摸着崭新的电脑屏幕和键盘，眼神中闪烁着惊喜和一股坚定的冲劲。
    就好像一位武将，看见了趁手兵器一样。
    “陈总……”
    宋晴刚要抬头说些什么，突然发现陈着不见了。
    10分钟后陈着又回来了，手上拎着两袋早餐。
    “你应该也没吃早餐吧。”
    陈着把一袋包子豆浆放在宋晴的桌上。
    宋晴下意识的就想推辞，陈着叹了口气说道：“吃吧别客气了，我猜你为了存钱供老家的弟弟妹妹读书，应该很久没吃过早餐了吧。”
    “我……”
    宋晴突然抬起头，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学生能够猜到。
    “以后还是垫垫肚子再来上班吧。”
    陈着温和的说道：“不然我妈把你推荐过来，我要是没有安排好，回家她要絮叨我了。”
    “毛医生是你……”
    宋晴惊讶的看向陈着，毛晓琴昨天介绍工作的时候，她也没有特意指出陈着的身份。
    “我亲妈。”
    陈着点点头承认，然后指了指早餐说道：“快吃吧，别冷了。不过科技谷食堂的早餐有点贵，我过两天弄一张中大的饭卡给你，我们学校早餐还是可以的，两块钱足够你吃撑……”
    陈着带着一点玩笑的语气，当然弄张饭卡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轻松简单。
    宋晴轻轻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下去，那种猪肉和香油填满唇齿之间的感觉，感觉有好多年的早上都没有再体会过了。
    宋晴鼻子突然酸酸的，其实她是个很坚强的女生，哪怕母亲去世也一直忍到料理完后事，才一个人跑到空旷的地方大声痛哭一番。
    不过就在今天，很少感觉到人情暖意的宋晴，好像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她遇到了毛晓琴和陈着。
    “毛医生的一家都是好人。”
    宋晴啃着肉包说道，眼泪在打着转。
    其实陈着对“好人”这个评价，已经有些陌生了。
    不过他很高兴有人夸赞自己的父母，也跟着说道：“我妈确实是个好人，我爸也不错，我嘛，毕竟也受党教育多年……”
    正说的时候张广峰也来了，他看到老板和宋晴都到了，脸上闪过一丝歉疚。
    他以为自己来晚了，放下包打开电脑就开始工作。
    “看来公司的作息制度要拿出来了啊。”
    陈着心里想着，毕竟现在已经是一家正式公司了，尽管开业运营都不到一周时间。
    过了一会儿，曾堃和夏慧兰夫妻俩也过来了。
    就是夏老师似乎出门前和人吵过架似的，生气的表情几乎挂在脸上。
    “难道中老年夫妻也吵架？”
    陈着心里嘀咕一声，他不会管这些家庭琐事，只是叮嘱老曾多搞几个客服“鸭鸭”的分身。
    就好像电话的主机和卧室分机一样，每个员工登录自己的账号以后，就能绑定一个鸭鸭客服的分身。
    这事并不难，曾堃立刻答应下来，陈着看着时间差不多，前往补课的地方和俞弦集合。
    ……
    挑中俞弦的客户是教师家庭，父母都是星海音乐附中的老师，偏偏女儿对音乐没一点兴趣，反而特别喜欢画画。
    这都已经12月初了，眼看就要到艺术联考的时间，父母就想着找个上一届参加过联考的艺术生，请到家里聊一聊注意事项，还有心态的调整。
    俞弦也没有藏着掖着，明明人家只买了两节课，但是她却认认真真讲了三个小时。
    那个叫“骆沁霏”的高三女生简直要把俞弦当成了偶像，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小星星，并且和父母一起挽留俞弦中午在家里吃饭。
    “不用了。”
    俞弦嫣然一笑：“我男朋友就在外面等我，我和他一起吃。”
    “噢~”
    骆沁霏恍然大悟：“俞老师伱上课时偶尔回两条信息，是不是怕你男朋友在外面担心啊。”
    “是呀。”
    俞弦大大方方的承认，眉梢间都是幸福感在洋溢。
    “好吧。”
    骆沁霏终于不再挽留，反而颇为理解的说道：“我要是有俞老师这样漂亮的女朋友，也肯定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不要叫我俞老师，我只比你大一岁，叫我cos姐就好了。”
    俞弦收拾好东西，对着骆沁霏招招手说道：“那就期待在广美见到你咯。”
    俞弦离开后，骆沁霏还颇为不舍的说道：“可惜cos姐后面都不上课了，不然真想把她所有时间都买来，她真的好厉害啊，我觉得比培训机构老师要厉害一百倍。”
    “小俞老师也就比你大一岁，能厉害到哪里去。”
    骆沁霏母亲感觉有些太夸张了，笑着说道：“如果真厉害的话，怎么网上都没听过她的名字呢？”
    “妈，隔行如隔山，你不懂我不怪你。”
    骆沁霏信誓旦旦的说道：“cos姐掌握的理论和技巧，我感觉比教科书里的都要高级，她又那么漂亮，最多就是一两场画展就全国闻名了。”
    “我以后读广美有大腿可以依靠了！”
    骆沁霏虽然一天苦都不想吃，但她眼光颇准，因为俞弦的很多理论可是来自于关咏仪教授，那本牛皮笔记到现在都没有读完练完。
    不过，此时前往市区商场的一辆公交车上。
    俞弦也正悄悄凑近陈着，用手指捻着男朋友的耳朵说道：“陈主任，你手为什么总是放在我大腿上呀？”
    ······
    ()

 第210章 下个清明节，你陪我去看妈妈

    第210章 下个清明节，你陪我去看妈妈
    “我没有放在你的大腿上，而是放在你的丝袜上。”
    陈着振振有词的解释道。
    俞弦今天又穿了黑丝，毕竟在广州的12月份，有点冷但又没那么冷，女性最好的穿搭就是丝袜。
    中大都有不少女大学生穿了黑丝or肉丝，透亮的丝袜裹着优美的腿部线条，凸显出女性的柔美与魅力，让她们整个人都自信了不少。
    整体评分从3分4分，因为丝袜的加持，在男生眼里直接跨到了5分。
    不过她们很少能穿出俞弦的效果，她今天是一件长款黑色小风衣+黑丝套装。
    其实俞弦的衣服都不贵，反正都比不上她给陈着买的衣服质量好，但是穿在俞弦身上怎么样都好看。
    就拿这件长款小风衣来说，普通女生穿起来拖拖拉拉就像围裙似的，但是在俞弦的身上，随着金属扣的腰带一勒，高挑修长的身段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你还狡辩！丝袜不就是在腿上的吗？”
    俞弦轻轻搓着陈着的耳朵，甜甜的娇嗔道。
    虽然耳朵被俞弦捏着，但陈着一点都没带怕的，因为坐在公交车的后排位置，大周日的都没什么其他乘客。
    陈着不仅大胆的拨开风衣下摆，手掌放在俞弦的大腿上，还调皮的把黑丝拉起来一点，轻轻的一松手，只听“啪”的一声，丝袜就弹在了柔嫩的肌肤上。
    俞弦也不着恼，她只是咬着娇艳欲滴的水润红唇，眼角带着笑，每当陈着调皮的时候，她就用指尖掐一下陈着的耳垂。
    俞弦没舍得用力，所以陈着一点都没有痛意，只觉得痒痒酥酥的，从耳朵到心里都是这种感觉。
    其实他觉得还可以使点劲，最好有一种被蚂蚁啮噬一口的感觉，麻麻的一定非常刺激。
    不过就是现在，陈着也有点情动。
    “要不要亲一下？”
    陈着低声问道。
    俞弦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寥寥无几的坐着几个乘客。
    嘴唇立刻微微扬起，勾出一道浅浅的弧度，仰着精致的脸蛋，期待又挑衅似的等着陈着亲过来。
    “叭~”
    陈着在俞弦光洁的脸蛋上印了一下，还故意发出声响。
    又惹得俞弦格格格的笑着，然后满足的依偎在陈着肩膀上，享受着独属两人的幸福时光。
    这一天陈着都在陪着鱼摆摆，吃完午饭又一起逛街，虽然什么都没买，但是两人依旧很开心。
    下午的时候，俞弦又跟着陈着去了一趟安顺驾校。
    陈着已经成年了，前阵子太忙都没什么空，稍微闲下来一点，赶紧预约着驾照考试。
    2007年考驾照的人还比较少，不像以后预约考试都要排队一两个月的时间，像陈着下周就能考科一了，考完隔天就能考科二科三和科四。
    晚上的时候，俞弦拉着陈着一起逛了首都路，这条刚刚兴起的商业步行街。
    这里既有正经吃饭的地方，也有一些羊肉串、奶茶、章鱼小丸子这种好像路边摊的小吃。
    两人一边走一边尝，看见感兴趣的总要试一下，最后陈着走累了也吃累了，干脆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手里还剩下一串糖葫芦。
    “扔掉吧。”
    陈着无所谓的说道：“没必要勉强撑下去。”
    “不行！”
    俞弦不乐意的说道：“两块钱呢。”
    “那你自己吃。”
    陈着转个身，翘着个腿，悠哉看着熙熙攘攘的商业街行人。
    “我自己吃就自己吃！”
    俞弦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她先咬了一口，可是感觉肚子里实在没有空间了。
    于是又苦兮兮的拽了拽陈着的衣袖，撒着娇的说道：“陈主任~”
    陈着回头瞄了她一眼，就看鱼摆摆嘟着小脸，双目闪烁着乞求的光芒，神情糯糯的，妩媚中有些楚楚可怜。
    “好吧。”
    虽然知道鱼摆摆就是装的，但是陈着还真不忍心拒绝，只能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喂我。”
    “没问题！”
    俞弦听了，马上把糖葫芦串送到陈着嘴边，另一只手还捧在下面，担心掉落到衣服上。
    “不是这样喂。”
    陈着狭促的笑了笑：“嘴对嘴的喂。”
    “这么多人呢！”
    俞弦脸颊顿时绯红一片，艳若桃李好似傍晚的云霞。
    “那你就扔了吧。”
    陈着双手一抱胸，半点不心疼的说道。
    这下就好像把川渝女人“狠劲”给招出来了，俞弦“哼”了一声，把一枚糖葫芦咬在嘴里，突然伸手捏住陈着的下巴，把他的脸强行转向自己。
    然后半站起身，把嘴里含着的那枚糖葫芦，轻轻的“吐”在陈着嘴里。
    陈着整个过程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舌尖触碰到甜甜的糖葫芦，这才想起鱼摆摆可是“劳资蜀道山”啊。
    陈着一边嚼着酸溜溜的山楂，一边瞧着俞弦的嘴唇，被山楂外面的糖片染得亮晶晶的，再配合泼辣神气的小表情，真是又性感又傲娇。
    “沾着你口水的糖葫芦，感觉更好吃一点。”
    陈着没脸没皮的评价道。
    “咦……陈主任你真恶心~”
    俞弦本来没那么害羞的，不过被这样一调侃，又看着周围路过行人艳羡的目光，赶紧扑进陈着怀里躲藏起来。
    听着“咚咚咚”的心跳，贴着胸膛的温度，俞弦不由自主的感慨一声：“陈主任~，我真的好爱伱呀。”
    陈着也伸手搂住俞弦，并且顺着她微卷的发丝，从上至下抚摸到腰间，轻声说道：“我也是。”
    这一天对鱼摆摆来说，无疑是幸福和美满的一天，以至于9点多的时候，她还依依不舍的不愿意去等公交。
    “再晚就没车了，只能在市区酒店给你开个房间了。”
    陈着笑着说道。
    “我不住。”
    俞弦开始都没意识到真正的含义，摇摇脑袋说道：“干嘛要浪费钱。”
    “不浪费的。”
    陈着低下头，在俞弦耳边说道：“我们一起住就不浪费了。”
    俞弦这下终于明白了，她表面上好像没什么动作，实际上陈着只觉得胸口一疼，原来隔着衣服被鱼摆摆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你怎么跟猫似的。”
    陈着说道。
    俞弦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半晌后却突然说道：“陈主任，下个清明节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妈妈吧。”
    “好。”
    陈着没有推辞。
    “不是你在上面等着，你要和我一起下去。”
    “好。”
    “还有见见奶奶，这个你有空就可以了。”
    “好。”
    “我很爱你。”
    “好……好样的。”
    ······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到10点，商业步行街上的人流都开始少了，这对情侣依然不想分开。
    最后还是吴妤打来了电话：“cos姐，你还没回来吗？一天都不见人影了。”
    “回啦回啦。”
    俞弦这才挂断电话，拉着陈着的手走向公交站台。
    “怎么感觉吴妤声音里有点幽怨感。”
    陈着开了个玩笑说道。
    俞弦做什么事都不会瞒着陈着，所以她接电话的时候，陈着也听到了吴妤的声音。
    “你不知道，女生之间相处很好的闺蜜，如果其中一个恋爱了，另一个是会吃醋的。”
    俞弦笑着解释了“幽怨”的原因。
    不过她也有点奇怪，自言自语的说道：“但是以前小妤都不会打电话的呀，都是回去了才骂我一顿见色忘友，她今天怎么突然催我了……”
    “可能是寂寞了吧。”
    陈着信口胡诌：“看着我们幸福，她也想谈恋爱了。”
    ······
    ()

 第211章 如何拍不贪财领导的马屁

    第211章 如何拍不贪财领导的马屁
    陈着这张乌鸦嘴，还真说对了一半。m.biquge85.com
    吴妤是有点寂寞了，毕竟最好的朋友一天没见踪影，她又懒得回家，只能孤零零在宿舍躺了一天。
    尤其郑浩的短信这一天都没停过。
    早上：
    郑浩：早上好啊，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吴妤：早上好。
    郑浩：你喜欢晴天还是雨天？
    吴妤：晴天。
    郑浩：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和你聊天。
    吴妤：咦惹~
    ……
    上午：
    郑浩：吃完早餐你做什么？
    吴妤：在宿舍里看剧。
    郑浩：你朋友呢？
    吴妤：她出去约会了。
    郑浩：艳阳天就应该约会啊，不应该在宿舍里躺着发霉，星光城有个漫展，你感兴趣不？
    吴妤：我不爱看漫画，有画展的话会去看。
    郑浩：如果有画展，我能约你吗？
    吴妤：多喊上几个朋友一起吧。
    ……
    下午：
    郑浩；午休醒了吗？
    吴妤：醒了。
    郑浩：我下午也想睡的，但是看你的QQ空间实在太累了，所以就没来得及睡。
    吴妤：为啥累？
    郑浩：因为你的每条状态和照片我都要反复好几遍。
    吴妤：嗬！伱还挺会说话的。
    ……
    晚上：
    郑浩：你朋友回来了吗？
    吴妤：刚刚回来，还给我带了草莓。
    郑浩：好了，那我要光荣下岗了。
    吴妤：什么意思？
    郑浩：你朋友回来，陪伴你的任务就要交给她了。
    吴妤：哈哈，谢谢你。
    郑浩：应该我谢谢你，给了我陪伴你一天的机会，遗憾的只是在QQ上，下次王长花去你们那玩，我能一起吗？
    吴妤：没问题啊，我请你们吃饭。
    ……
    这几段聊天看似很正常，其实处处都藏着暧昧、幽默、夸奖和贴心。
    加了女孩子联系方式后，如何聊天其实是一门学问，至少要满足以上四点里的任意三点，那样聊天才能进行下去。
    这个在2024年有一个词来总结，叫“情绪价值”。
    所以和郑浩聊天时，至少吴妤是不反感的，偶尔还能会心一笑，每当看到他头像闪烁，反而有一点点的期待感。
    尽管俞弦回来以后，暂时冲淡了这种期待感，吴妤一边吃着当季的草莓，一边吐槽着cos姐见色忘义，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不过晚上睡觉之前，郑浩的“晚安”又如约而至。
    这让吴妤有一种意料之内被关心的感觉。
    “碎觉！”
    吴妤心里想着，感觉今天过得其实也还行。
    ……
    隔天就是周一，大学生们周一的课程安排都比较密集，陈着他们还是早八的课，几个人大清早的就揉着眼屎匆匆下楼。
    上午前两节还是固定的《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这是岭院三个班一起上的大课。
    宋时微走进教室的时候，依然会引起一阵关注，尽管大家都看出来她好像对谁兴趣都不大，整个岭院能够和她说上几句话的就没几个人，男生就更少了。
    目前只有那个07届创业第一人的陈着有这种待遇。
    陈着这两节也没怎么听，错过了张彧教授的一些精彩观点，因为他在拟定着公司的规章制度，还有权衡着如何给方箐她们发工资。
    宋晴这些全职的员工，每个月都是600元底薪+提成。
    但是方箐宁恋恋这种兼职做技术维护和运营的员工，陈着最后暂定方箐是1800，宁恋恋和庄梦诗是1600，如果她们有时间做客服的话，仍然享受39/人的提成。
    之所以多给方箐200元，不仅因为她更有领导能力，有时候陈着或者曾堃都是通过方箐联系另外两个女生，有什么任务也是直接交给方箐，让她进行安排。
    多做这么多事，但是却拿一样的工资，刚开始可能因为兴趣或者热情不会介意，时间久了一定会心生不满的。
    所以看似是多给200，实际上是代表着她在领导心中不一样的位置。
    如果以后公司扩大规模，率先提拔的一定会是方箐这类员工。
    陈着正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的时候，刘麒鸣好奇的瞄了一眼，撇撇嘴说道：“刚刚张彧教授还在控诉一些公司的吸血制度，没想到资本敌人就藏在我们中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陈着笑着说道：“我这个老板还是可以的，在学校勤工俭学一个月只有300，在我这里1600~1800，至少比学校良心很多吧。”
    这番话有理有据，让刘麒鸣无言以对。
    上午还有两节是《微观经济学》，只是上到一半郑炬突然打电话过来，他兴奋的表示旧机房的使用申请在校党委会上通过了。
    团委已经以创业指导单位的名义形成文件，有了这样一份白纸黑字，就能够牢牢占据旧机房的使用权了。
    “黄毅书记为了你的事，跑前跑后其实付出挺多的。”
    郑炬这样点了一句。
    陈着瞬间领悟，沉吟着说道：“黄书记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感兴趣的领域吗？”
    “黄书记这人不爱身外之物。”
    郑炬说道：“你不要费心思送那些东西了，我就是告诉你有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行。”
    陈着不置可否，一个人不为钱辛苦的跑来跑去，那就只能为了名喽。
    职场中也会遇到这些问题，一个领导不爱钱但是比较珍惜名声，如何满足他这个愿望呢？
    ……
    中午上完所有课，陈着来到科技谷那边。
    目前只有夏慧兰宋晴和张广峰在办公室，毕竟他们是全职，其他人包括陈着在内或者有教学任务，或者有学习任务。
    办公室门口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闵主任刚刚让人送过来的。”
    张广峰特意站起来说道。
    张广峰以前是体制内的临时工，现在虽然在私企，但他骨子里那种“尊卑感和阶级感”要比夏慧兰和宋晴明显很多。
    陈着点了点头，摸着不锈钢的招牌，心里却骂了一句。
    科技谷园区这边为了追求美观和整齐，所有的入驻企业都得使用同样格式的招牌。
    陈着虽然觉得这个决定很不科学挺傻逼的，但是前期要在这里混饭吃，也只能默默接受了。
    况且院长助理小少妇闵雨芳看在那1000块红包的份上，还特意加急安排溯回科技的事情呢。
    等到曾堃教授过来以后，陈着开始给大家安排事情了：
    下午曾堃要去郊区租赁服务器的公司，把学习网的数据转移到学校机房，同时让对方把剩余的4万块钱退回来，这期间需要什么人帮手，他自行安排；
    张广峰和宋晴下午把招牌擦干净，并且要买一块红布盖在招牌上；
    夏慧兰老师联系电信公司过来安装电话，科技谷办公室都有现成的电话插口，安装起来很简单；
    陈着自己去岗顶电脑城，准备淘一台二手的打印机，并且把规章制度用泡沫板打印出来挂在墙上。
    总之大家都有任务，有困难就汇报。
    不过一个晚上过来，陈着也没有听到谁打过来电话抱怨。
    后来才知道曾堃和方箐她们，为了转移数据时不影响学习网的正常使用，特意在半夜两点的时候才开始动手；
    宋晴和张广峰为了挑选一块适合的红布，量好尺寸后专门去了布匹市场；
    夏老师在电信公司过来安装后，她去了商场买了几台电话机，给每个桌子都安装上；
    等到陈着把打印机搬过来，规章制度泡沫板往墙上一挂，从现在开始，溯回科技不再是空壳子，也不再是草台班子，它现在是一家有血有肉有内核的公司。
    陈着颇为自豪的看了一圈，大家似乎都有差不多的感触，尤其是曾教授和方箐，他们可以说是亲眼目睹溯回科技从无到有的过程。
    陈着其实很想说一声“干就完事了”，不过又觉得好像有点不符合自己的形象，只是走出去给郑炬打了一个电话。
    “公司打算这两天正式运行了……”
    陈着说道。
    “啊？不是已经开工好几天了吗？”
    郑炬有些奇怪，他这阵子偶尔也去科技谷的办公室，发现都已经哗哗的赚钱了。
    “开工是开工，运行是运行，两者并不冲突。”
    陈着解释道：“就好像谈恋爱必须有一场正式的表白，公司运行之前，总得有一个揭牌仪式吧。”
    其实陈着是最没资格举这个例子的，因为他还欠着俞弦一个表白。
    也许以后还会再欠一个。
    不过这样一解释，郑炬已经明白了：“你是要邀请黄书记来揭牌？”
    “没错。”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黄书记为了溯回科技付出那么多，那溯回科技就像他的孩子一样，所以这个揭牌仪式，我想邀请黄书记拨冗参加。”
    黄毅书记不是要名吗？那就安排一个揭牌仪式给他，让他觉得对溯回的付出有了回报。
    “还是你厉害啊！”
    郑炬佩服的说道：“黄书记动手揭牌以后，那就相当于和溯回科技绑定上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他都不好意思再推辞了。”
    “这是你的猜测哈，我只是诚挚邀请领导而已，还有岭院的舒院长和发展处的汪处长我都会邀请。”
    陈着不想承认：“另外你帮我联系校园广播站，让他们到时也搞个记者过来拍拍照，仪式感一定要拉满！”
    ······
    ()

 第212章 死都说不出口的表白

    第212章 死都说不出口的表白
    陈着说干就干了，而且这种对领导的邀请，必须要当面才显得诚恳。
    好在他到处都有“间谍”，领导行踪都能掌握。
    团委有郑炬，岭院院长办公室有小少妇闵雨芳，发展规划处现在有了赵圆圆，所以邀请的过程都非常顺利，三位领导只是稍微有点惊讶，马上就答应了。
    汪季处长和陈着的关系相对是最深厚的，私心也是最少的，陈着提出揭牌仪式，老汪处长答应的最爽快；
    舒原是陈着的直系院长，对陈着这个学生欣赏居多，所以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团委的黄毅书记更多还是从自身利益关系出发，当然也有郑炬一直在旁边吹风的原因。
    总之就在周三的傍晚，本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在中大官网和校园的BBs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则这样的报道：
    12月5日上午，由我校岭院大一学生陈着创立的广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在科技谷创业园举行揭牌仪式。
    团委书记黄毅、发展规划处处长汪季、岭院院长舒原等相关领导及老师出席了此次揭牌仪式活动。
    黄毅书记在揭牌仪式上指出……
    舒原院长发表了讲话，他说……
    汪季处长同时致辞，他说……
    报道的后面，还附着一张黄毅、舒原、汪季面带笑容，携手拉开红布的照片。
    照片上还有其他人，郑炬、闵雨芳还有发展处的祁政，溯回科技这边有总经理曾堃和部分大学生员工。
    至于那个创始人陈着，他就站在一群人的边边上，低调的就好像是不小心被拍进来似的。
    这篇报道在学生层面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大家只觉得神经病吧，陈着都上过《羊城晚报》了，学校里又要宣传一遍？
    这就和普通人看7点档《新闻联播》差不多，看不透那些官方新闻背后的含义。
    但是这篇揭牌仪式报道在老师和校领导的层面，至少明明白白的展示清楚，溯回背后有这三位领导的主持，而且这只是明面上的。
    “贺裕，溯回有自己的办公室了，就在科技谷那边。”
    叶晓枫在校内论坛上看到报道，转头就给贺裕打了电话。
    “我也看到了。”
    贺裕语气里有点低沉。
    溯回的发展真是一日千里啊，上次见面的时候，公司还没有具体的办公地点。
    现在才多久啊，照片里的那间办公室看着宽敞而明亮，电脑打印机电话一应俱全。
    软件学院方箐她们都在举着手比耶，估计在这种现代化的办公环境里，工作都能够让人舒坦吧。
    “这一切本该属于我们。”
    叶晓枫干笑两声，有点酸溜溜的羡慕。
    贺裕听了沉闷半晌，尽量抖擞精神的说道：“算了，不要自怨自艾了！我们现在就是要重新和陈着联系上，这才是关键。”
    “陈师弟都不愿意搭理我们。”
    叶晓枫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太过自我，连陈着这个老板的意见都没有听进去。
    “陈师弟有脾气，但我们也可以想其他办法。”
    贺裕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上周约了宋校花一起吃饭，她答应了！”
    “是吗？”
    叶晓枫愣了一下，马上兴奋的说道：“贺团长你可以的啊，居然想到要走夫人路线，我和蒙毅只能苦恼被软件学院那批人摘桃子，只有你想到了解决办法。”
    “那当然，我好歹也组织成立过一个社团。”
    贺裕昂然说道，随即又有点沮丧，其实自己当初的资源比陈着还好好，毕竟虫儿飞社团解散之前到处获奖。
    只是自己从没想过把这些资源变现，或者说也不知道怎么成立公司进行变现。
    就比如说报道里的办公场所，她感觉就完全不懂如何把这样一处地方搞到手。
    其实如果贺裕的视角，一直都放在那间办公室上面，从而忽略了参加揭牌仪式的三位领导，那她永远都看不透陈着事业为什么发展的如此迅速。
    “择日不如撞日吧。”
    叶晓枫在电话里急切说道：“干脆今天你再邀请一下宋校花，反正就是在家里做菜做饭很方便的。”
    “不出去吃吗？”
    贺裕还想着也出去订个包厢呢，这样显得尊重一点。
    “不下馆子！”
    叶晓枫摇摇头说道：“宋校花股票账户里有那么多钱，以她的家庭条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能看得上我们请客的馆子？”
    “我觉得她在我那个城中村的出租屋里，反而对什么都很好奇，有种城里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乡下的感觉。”
    叶晓枫的观察能力比贺裕还是要强一点的。
    “那我试试吧。”
    贺裕给宋时微打了个电话，她原来还有点不信邪，还是先说“准备在外面酒店吃顿饭”，结果宋时微那边突然安静了一下。
    贺裕赶紧改成“结果酒店包厢没位置了，干脆去叶晓枫和凌丽丽的出租屋里自己做菜做饭”。
    “好。”
    宋时微这次答应下来，不过她也表示正在做小组讨论作业，要完成了以后才能过去。
    贺裕自然满口答应。
    今天是临时邀请，而且宋时微明显还有事情，但她依然能够过来，可见宋校花根本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样清冷疏离没有人情味。
    “谢谢你，宋师妹。”
    最后，贺裕发自内心的感谢。
    “没什么。”
    宋时微淡淡的回了一句，挂了电话后一抬头，发现小组里同学都在等着自己。
    今天有老师布置了小组讨论作业，下课后宋时微所在的小组就来到了学校食堂里的一处咖啡角上，围坐在一起讨论“金融股票未来走势问题”。
    小组里三男三女，从妮也在这个小组，她向来是宋时微在哪里，她也尽可能的要出现在哪里。
    那三个男生当初和宋时微分到一组的时候，心情不知道多开心，恨不得老师天天布置小组作业，这样就有和宋校花接触的机会了。
    “抱歉，我要出去再打个电话。”
    宋时微接完贺裕的电话后，站起身又走了出去。
    男生们就好像被下蛊了一样，不约而同注视着宋时微逐渐离开的背影，直到从妮“噗呲”笑了一声，男生们才讪讪的察觉自己表现太过。
    “从妮，你和宋时微是好朋友，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一个男生以为从妮整天和宋时微在一起，下意识就觉得她们很亲近。
    “这能随便透露的吗？”
    从妮翻着白眼回道。
    “你告诉我们嘛，我请你吃一周的晚饭。”
    另一个男生开着玩笑。
    “谁稀罕那几顿晚餐似的。”
    从妮抿了一口咖啡，唇边立刻沾着一圈灰色的汁液：“你们在我看来都太幼稚了，而且能力也不够，更别提微微了。”
    “怎么样才算能力够。”
    第三个男生很不服气的说道。
    正巧这时，宋时微打完电话回来了，从妮赶紧装作没事人的模样岔开话题，那句“刚读大一就创业才算能力强”也就烂在肚子里了。
    宋时微出去是和陈着打电话了，她把贺裕学姐约自己吃饭的事情告诉陈着。
    陈着的反应是有点意外但又觉得挺有意思。
    “我这边一直没搭理，就开始从伱那边曲线救国了。”
    陈着笑着说道。
    “我要传递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宋时微没搭理陈着的调侃，询问陈着对贺裕这个团队的打算。
    陈着想了想说道：“你替我安抚一下吧，让他们耐心一点，顺便反省一下当初的错误心态，别等到第二次机会摆在眼前了还不懂珍惜。”
    “知道了。”
    宋时微稍微顿了一下，她有一个问题总感觉模糊不清，但是陈着那边好像挺忙的，没说两句就匆匆挂掉电话。
    “……我以什么身份安抚呢？”
    宋时微心里想着。
    ……
    “老板娘！”
    当宋时微出现在叶晓枫和凌丽丽的出租屋门口，贺裕立刻迎上来打招呼。
    “贺学姐你好。”
    宋时微点点头，心里却叹了口气。
    原来自己的身份别人早就看在眼里了，但是陈着为什么只在报纸上表白，私底下却没说过呢？
    他是害怕失败吗？
    这好像不是他的作风。
    “宋师妹、微微、老板娘……”
    叶晓枫、凌丽丽、蒙毅还有郭源也全部都站起来打招呼，五花八门什么称呼都有。
    三个月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只是觉得宋时微这个大一新生好漂亮啊，不过心里还有种高年级学生的优越感。
    现在那种优越感早就消失了，见到宋时微还有一种惴惴不安的局促。
    宋时微大概察觉到了贺裕他们的心里感受，她虽然没有出声安抚，但是却弯腰逗弄着小黑狗。
    尽管有段时间没过来，但是小舔狗依然记得宋时微，绕着她腿边兴奋的跑来跑去。
    厨房里，正在炒菜的凌丽丽对男朋友叶晓枫说道：“你们总觉得陈着厉害，其实我觉得宋师妹也很不简单。”
    “什么意思？”
    叶晓枫有些没理解。
    “她通过逗弄小黑，慢慢把身上自带的疏离感化掉，虽然话一直很少，但是却因为和小动物玩耍，表现出了一种平易近人的姿态。”
    凌丽丽努努嘴说道：“你看贺裕已经没有拘束，正在跟她诉苦了。”
    有了女朋友的提醒，叶晓枫就有意识的观察起来。
    当贺裕客气的说：“宋师妹，请你转告陈总，我们已经按照他之前的要求，重新对网站进行修改了，我现在拿给你看一下。”
    贺裕演示网站功能的时候，宋时微不挑刺但也不夸奖，不让贺裕摸准自己的态度；
    ……
    当贺裕愤愤不平的说：“我不是挑拨离间，软件学院方箐她们的技术水平其实很一般，学习网主要还是曾教授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要是交给我们来做可能会更有效率。”
    宋时微一脸平静：“起初陈着把所有资源都给了安居网，还特意租了酒店，为什么你们没有出成果呢？”
    贺裕语气一噎。
    ……
    当贺裕试探着问道：“陈师弟那边什么想法，安居网他还要继续下去吗？”
    宋时微轻轻的反问：“你们现在有退出这个项目的想法吗？”
    贺裕很坚决的说道：“没有！我们都挺不服气的，明明我们更用心，凭什么最后是软院那批人摘桃子啊？”
    “还有，我们一学期时间都花在这个项目上了，都很想看到它最后也能火起来。”
    贺裕他们也有自己的追求：“这样就算毕业后找工作，我们简历上也有一份光彩的履历。”
    这就好像追女生，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反而没那么容易放弃，在经济学中这叫“沉没成本”。
    不过，现在贺裕他们都没想过毕业后要留在溯回科技打工，毕竟这只是一家刚成立的小公司。
    哪怕去询问方箐宁恋恋她们，目前也只是把溯回当成锻炼和赚取补贴的跳板。
    “既然一个学期都过来了，那就耐心再等一等。”
    宋时微看向贺裕，眸光清清冷冷的好像深秋山潭，宁静深邃但是并没有攻击性。
    “这个学期没有机会，还有下个学期，创业没有快慢之分，但是我认同项目有优劣之分。”
    宋时微把陈着的态度清晰表达出来，并且加入自己的看法：“对项目成功的评价，也不是看哪个项目先上线的。”
    听到这句话，并不愚笨的几个人都明白老板娘的含义了，互相对视一眼，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这就说明陈着并没有放弃安居网，而且还抱有很大期望。
    什么？陈着并没有亲口承认？
    老板娘的态度和老板有什么区别吗？
    现在大家似乎都明白陈着的个性了，看着平顺温和，其实也是个不容质疑和挑战他权威的人。
    相反，宋时微平时看着很不好说话，但却能够帮忙调和。
    “其实这就和谈恋爱一样的。”
    嘴巴一直比较贱的郭源笑着说道：“先宣布恋爱关系的，未必就能走到最后；先领证结婚的，才是真正赢家。”
    “你这举的是什么例子。”
    贺裕笑骂道：“风马牛不相及！”
    有了陈着的保证以后，安居网的小伙伴都没那么焦虑了，吃饭的时候大家聊天也开始自由起来。
    要不是因为宋时微在场，指不定都要喝几杯啤酒过过瘾。
    “叮~”
    刚吃完饭9点左右，宋时微就收到一条短信，陈着发过来的。
    陈着：聊得怎么样？
    宋时微：该传达的都传达了。
    陈着：oK。
    宋时微没有回复，收起手机后又和大家聊了一会，9点半的时候告辞离开。
    “老板娘，我送你回去吧。”
    贺裕站在楼梯口说道：“天都这么晚了。”
    “不用。”
    宋时微摇摇头拒绝了。
    贺裕也只是客气一下，对于她这种大三学生来说，经常大半夜睡不着觉从学校里跑出来，拉着叶晓枫和凌丽丽出去吃宵夜，一点也没有觉得哪里很危险。
    但是她忽略了自己的造型和颜值，短头发粗嗓子，猛地一看和男生一模一样。
    宋时微走下楼以后，“啪”的一下打开了手机灯，因为出门后前面有一小段巷子是黑漆漆没有光亮的。
    城中村的房子就是这样，那些房东玩命的向上堆积，白天时阳光都很难照射进来，更别说晚上了。
    宋时微刚走了两步，突然发现一个人站在门口。
    人影幢幢的看不清面目，但是对方瞥了一眼宋时微，居然直勾勾目不转睛的看了过来。
    宋时微心里一紧，稍微往楼梯边退了两步，掏出手机打给了陈着。
    “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
    2007年彩铃排行榜第一的《你这该死的温柔》，在宁静的夜色中响了起来。
    门外那个人突然举了举手机，借着跑马彩灯的炫光，宋时微终于认出外面那人居然是陈着。
    “你怎么来了？”
    宋时微嘴上虽然这样问，但她隐隐猜到了陈着的目的。
    “无聊散散步。”
    陈着笑着说道。
    宋时微轻轻噘了一下嘴巴，“太晚了担心你的安全”这句话很难说出口吗？
    “刚刚给我发信息的时候，你就到了是吗？”
    宋时微又问道。
    “当时在对面。”
    陈着指了指路边的烧烤摊。
    “哦，等了半小时。”
    宋时微明白了。
    但是，虽然陈着等了半个小时，但他就是不愿意说出原因，就好像那句表白，仿佛宁愿要烂在肚子里。
    连贺裕他们都叫我老板娘了，你还像个无所事事的人！
    宋时微这个任何时候都是清冷冷古井无波的性格，似乎都有些生气了。
    她突然不想搭理陈着，快步走回学校。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小心车！”
    陈着有些莫名其妙，赶紧追上去，伸手挡住那些见人都不减速的摩托车。
    宋时微的步伐很快，她脑后的马尾左右晃动着，好像女孩子的心情一样，一会晴天一会雨天，很难准确的把握中。
    但是今晚的景色确实不错，中大校园里，繁星在林梢间点点隐现，月色携着桂香清辉如雪，秋风拂过，只觉得天阶夜色凉如水，整个人似乎也清朗起来。
    宋时微进了学校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消气了，还是想和陈着多在逸仙大道上走一走，总之她突然放慢了脚步。
    一直到了女生宿舍门口，宋时微才转过身，虽然神色一如既往的疏离娴雅。
    但是眼底深处，仿佛月下浓浓绽放的火焰兰，只是现在收起了情动而已。
    “我爸周五回广州，周六应该一起吃饭。”
    宋时微说道。
    “我会安排好时间。”
    陈着点点头说道。
    宋时微又等了两秒钟，发现陈着依然没有想表达什么，一转身上楼了。
    反正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女生会和闺蜜吐槽男朋友了。
    宋时微现在真的好想和小牟同学狠狠吐槽陈着啊！
    ······
    （随便和朋友要几张，图多放不下，起点只能放五张，反正最后据说还不错。）
    ()

 第213章 一边一个老板娘

    第213章 一边一个老板娘
    时间流逝的很快，尤其是周三一过，似乎感觉周末已经不远了。
    这两天科技谷办公室的设置进一步完善，每个人都陆续为自己的办公桌添置一些小物件。
    就比如说茶杯、贴纸、笔记本……方箐庄梦诗这些女大学生，还把吃麦当劳赠送的一些小玩具摆起来当装饰。
    最夸张的就是曾堃教授了，他在里间办公室特意买了个煮茶的茶壶和茶盘，现在只要不上课他基本都在科技谷的办公室里待着。
    反正通过这些举动，就能看出来大家对这里慢慢有了归属感。
    陈着不仅多配了三把钥匙给宋晴、夏慧兰和张广峰，而且还给他们三人办了中大的饭卡。
    这个事严格意义来说是不合规的，因为他们既不是中大的老师学生，也没有在校园里负责什么基建项目，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陈着上午和郑炬说一声，下午三张饭卡就递过来了，他都没问这三张饭卡是给谁的。
    有了中大的饭卡，可能对夏慧兰和张广峰来说帮助不是很大，因为他们都有一家老小，早晚都是在家吃饭。
    但是对宋晴来说就是方便太多了，她现在几乎不用开火，而且还比外面吃的干净又便宜。
    其实陈着对宋晴也是最满意的。
    她每天到的最早，走的最迟，业务能力也非常棒，大概是以前做过房产中介的原因，宋晴可以坐在板凳上不喝水不上厕所连续打两三个小时的回访电话，声音依然很有精神。
    卷得夏慧兰和张广峰喝口水都不好意思了。
    而且现在有了话术，沟通起来确实要方便很多，效率也在不断提升。
    方箐甚至都担心过，现在没什么宣传流量下降很多，按照目前的回访速度，积存的客户最多一个月就要被消化干净了。
    陈着倒是不担心，现在就是要稳一点，不断地修改网站的bug，给用户更好的体验；
    不断解决家教上门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并且形成制度规范，给用户更好的服务；
    基础一定要打牢，这样才能为承接下一波更大流量做好准备。
    ……
    周四的时候，俞弦突然打电话过来，她说下午的课结束比较早，晚上想过来和陈着一起吃饭。
    其实以女朋友的身份，不管做什么举动都不应该用“突然”来形容。
    男朋友你要是心里没鬼，慌什么呢？
    陈着也没有慌，他知道是上个月太忙了，两人约会的时间很少，这个月俞弦要“报复性”的补偿回来。
    “那你过来吧。”
    陈着温声说道：“我在科技谷的办公室，快到了和我说，我去接你。”
    “你忙你的，不用你接！”
    俞弦不乐意男朋友跑来跑去：“上回我第一次过来就能找得到，那里到处都是指示牌不会迷路的。”
    “那行。”
    陈着也没有勉强，因为下了公交就是科技谷的大门，只是问道：“一个人过来还是吴妤一起？”
    “小妤也在……”
    俞弦好像压低了一点音量，轻声屏气的说道：“小妤这两天好缠着我呀，到哪里都不想和我分开，我感觉她真有可能发情了。”
    “哈哈哈~”
    陈着被俞弦娇憨的语气逗得大笑。
    挂了电话后，陈着收拾一下东西站起来，其实他根本没在科技谷，下午下课以后，他来发展规划处帮忙拟定一篇通知的初稿。
    赵圆圆的水平还不够，所以有些正规又重要的文章还得陈着亲自动手。
    但是为什么又要强调自己在科技谷的办公室呢，他想让俞弦形成这样一种印象，在科技谷的办公室里能够立刻找到自己，但是在学校里未必。
    “祁老师，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通知我基本写好了，格式的话让圆圆再调整一下就行。”
    陈着临下楼前和祁政打个招呼。
    祁政笑着点点头，这样的学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自己都在外面创业了，但是处里科里只要有紧急任务，他依然随时回来帮忙。
    祁政有时候只觉得自己权限太小，没有办法直接给予陈着更多的支持。
    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陈着能在学校里混得开，就是因为预算管理科这样一个好平台，让他发挥了擅长写公文的特长。
    ……
    陈着到了办公室以后，三个专职员工还没下班，现在规章制度已经上墙，专职员工6点以后才能离开。
    方箐宁恋恋和庄梦诗也在这里，她们不打算考研考公，基本上没什么学习压力，下课后就来办公室里当客服，毕竟每成交一单就有39元提成。
    2007年的时候，这些学计算机的工科生考研占比并不多，因为他们的专业实在太好了，基本上毕业就能捡钱。
    大多数年轻学生都抵抗不了这种诱惑，再说提升学历也未必就是要在学校里，也可以读在职研究生。
    陈着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忙了一个小时，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就好像小马蹄踩在瓷砖上的“哒哒”声。
    没过多久，穿着马丁靴的俞弦和吴妤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宋晴张广峰和夏慧兰都没见过俞弦。
    他们就感觉好像门口的光线被遮挡了一点，头一抬，发现一个模特身高的女生。
    此时神明撕碎了落日，晚霞伏在天边，如同微醺蔷薇的红光，恰好落在俞弦精致的脸蛋上，她也浑然没有察觉，只顾看着陈着，丝丝缕缕的笑意在眉梢间晕染。
    上了大学18岁以后的俞弦，感觉比高中时还要漂亮和迷人，正如吴妤之前调侃的那样，偶尔会有人妻感出现。
    宋晴他们如同所有初见鱼摆摆的陌生人一样，脸上闪过一阵被惊艳的神情。
    尤其是夏慧兰，她虽然对闺女恨铁不成钢，但是即便抛开母亲滤镜，她也觉得曾毓敏很漂亮了。
    不过“美”是一种比较级，俞弦出现后，曾毓敏的颜值瞬间就普通起来了。
    里间的曾堃教授听到动静，也侧身出来看一眼，发现只是两个女学生后就缩回去了。
    曾堃是老派知识分子，他基本不会多看除了爱人以外的异性。
    “俞弦！”
    方箐最喜欢这个明艳动人的老板娘了，尤其她还活泼没什么心眼，实在是一个可以相交的朋友。
    方箐笑嘻嘻走过去握着俞弦双手，顺便要给她和吴妤倒水。
    “原来是方箐的朋友。”
    夏慧兰他们这样想着，虽然心里仍然觉得惊艳，但是已经转头继续对着电脑了。
    结果就听到“方箐的朋友”摆摆手说道：“不要给我拿杯子浪费了，我就用陈着的喝一口吧。”
    就在夏慧兰和张广峰诧异的目光中，她直接拿起陈着桌上的保温杯。
    “刚烧开的，你慢点喝。”
    陈着只是提醒一句，然后就继续对着电脑打字了，一点也不觉得对方举动有什么不妥。
    “好烫~”
    俞弦急匆匆喝了一口，好像果然被烫到了，“呼呼呼”的吐着小舌头。
    “都说慢点喝了。”
    陈着叹了口气，弯腰找个一次性杯子出来，倒了一点开水进去，左摇右荡摆动了一会，直到觉得温度差不多了，这才轻轻递给俞弦。
    俞弦正在被方箐拉着聊天，接过杯子也没说谢谢，只是冲着陈着甜甜的一笑。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老板的女朋友啊，而且从表现来看，两人感情还很深呢。
    ······
    ()

 第214章 俞弦可不能被抢跑了！

    第214章 俞弦可不能被抢跑了！
    大学漂亮女生聚在一起会聊什么呢？
    从发饰到衣服，从衣服到美妆，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聊。
    庄梦诗：老板娘，你头发发质咋这么好？平时经常做护理吗？
    俞弦：没有啊，我觉得那是浪费钱，所以从来不做！
    吴妤：你别和她比，她从小发质就很好，高中时候我们一起烫染了头发，我的就疯狂打结，她就一直很柔顺，当时真是气死我了。
    ……
    方箐：你们觉得，这个色号的口红适合我吗？
    宁恋恋：不适合，色彩太鲜艳了。
    俞弦：我感觉你和小妤的唇色很像，她的那支可能比较适合你。
    方箐：吴妤你用什么色号的，拿出来我看看。
    ……
    方箐：俞弦，你这件衣服在哪里买的啊，要不要1000块钱？
    俞弦：天河地下商城，砍价后59。
    庄梦诗：我靠这么便宜吗？那个店叫什么名字，我改天也去挑一件。
    宁恋恋：我建议你放弃这个念头，伱比老板娘矮10公分呢，你穿这衣服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似的。
    庄梦诗：恋恋，虽然你的建议很好，但是我建议你先别建议了。
    ……
    俞弦的到来，为原来稍微沉闷的办公室气氛带来一丝活跃和轻松。
    尤其现在也快下班了，到点以后，夏慧兰一边关着电脑，一边夸奖道：“老板娘真是漂亮，我不知道那些明星现实里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老板娘是我现实里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谢谢阿姨~”
    俞弦转过头，脆生生对夏慧兰的说道。
    张广峰其实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他平时工作虽然足够勤勉，而且也很用心，但是体制内带出来的一些习惯仍然保留在身上。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陈着是公司里“大王”的话，曾教授并不是“小王”。
    张广峰原来以为小王可以是街道办的陈主任，也可以是毛医生，没想到最后发现其实是老板娘。
    “老板娘不仅漂亮。”
    张广峰接着夏慧兰的话茬，赶紧说道：“而且很贤惠啊，没听说她才穿着59元的衣服嘛。”
    “这话说的……”
    陈着心里笑了笑，张广峰在体制内也好几年了，但是说话的功夫看来只学到皮毛。
    他大概是很想称赞俞弦不乱花钱啊、节省啊、持家啊……但是这句话歧义太大了，而且很容易引起别人的不满。
    “峰哥。”
    果然，隔壁的宋晴转过头，面带笑容并且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道：
    “59元的衣服穿不得吗？我现在的小西装也才50多块钱啊，这个价位的衣服，老板娘穿得这么好看，我穿着也觉得挺舒服的啊。”
    “我……”
    张广峰这个时候也意识到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怎么回应。
    就在气氛要稍微僵住的时候，陈着缓缓开口说道：“有些事可能你们都不知道，俞弦大学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她现在还在一家美术培训机构里兼职呢。”
    “而且呢，我这人不会谈恋爱，生活上也比较马虎。”
    陈着自嘲又有点愧疚的说道：“平时也是她给我添置的东西多一点，给我买的衣服质量都非常好，远比她自己的贵多了。”
    “还有我父母其实不是特别支持我大学时开公司，所以没和他们要太多本金。”
    陈着语调不大，但是饱含深情：“但是上个月我生日的时候，也是公司正式注册之前，俞弦把所有钱都存在一张卡里都给我了，可以说这个公司的成立和发展，军功章上要有俞弦的一半……”
    办公室里慢慢安静下来，大家都很诧异，这种漂亮女生恋爱中本该是被呵护的，没想到居然这样的付出。
    俞弦也没想到陈着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这件小事，但是恋爱里最完美的闭环，就是我对你好，你都记在心里。
    俞弦吸了吸鼻翼，眼神隐隐有泪花出现，但是又被她忍住了，拍了拍陈着的膝盖，小声嗔怪道：“说这些做什么……”
    陈着抓住俞弦的手掌，笑了一笑：“一时间没忍住就说了呗。”
    陈着坦然这件事，一来是为了提高俞弦在“学习网”这个团队里的地位；二来他有自己的打算，或者说也是一种弥补吧，首先要所有人都得服她。
    这怎么能不服气呢？
    张广峰他们开始多多少少是带着一点奉承的态度，现在就不一样了，自己能够坐在科技谷园区这种地方上班，指不定就有老板娘那张卡的功劳。
    方箐更不用说了，她甚至还抱了抱俞弦说道：“虽然我是既得利益的享受者，但我还是觉得你对男人不应该这么好，当然……”
    方箐又给自家老板挽了个尊：“陈总还是很值得的。”
    “如果我不在现场，你这后半句是不是就不加了？”
    陈着笑着说道。
    “哈哈哈~”
    办公室里大家都笑起来。
    吴妤则摇摇头说道：“恋爱脑劝了那么多次了，没有一次听进去的。”
    6点多以后，曾堃、夏慧兰和张广峰都逐渐离开，他们都有家庭，没办法也不可能像宋晴这样一心都扑在工作上。
    不过现在也到了吃饭的点了，再晚食堂里硬菜就被饥饿的大学生抢光了。
    “老板，老板娘。”
    宋晴站起来说道：“我们一起去食堂吗？”
    “好啊。”
    陈着站起身，这么多人一起去食堂，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平时话不太多，有点沉闷的宁恋恋突然想起什么，附在方箐的耳朵上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箐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喊住了正要出门的陈着和俞弦：“干脆……咱们就在科技谷园区的食堂吃吧。”
    陈着心想什么意思，我都没来得及使眼色，你们就已经学会猜测领导心思了吗？
    有这能力还当什么IT技术人员，直接去考公吧，最低副部起步。
    “为什么？”
    陈着疑惑的问道。
    “我怕碰到贺裕他们，陈总你不知道我们偶尔在食堂碰面，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敌意了。”
    方箐走过去，紧紧挽住俞弦的胳膊：“只有这一个老板娘，我可不能让他们抢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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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没遇到陈着，鱼摆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第215章 没遇到陈着，鱼摆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原来是这样。”
    陈着心想这倒是不用担心，指不定贺裕那边也有这种警惕呢。
    不过在科技谷园区食堂就更方便了，一群人走过去吃了饭，返回办公室的时候，还有最后一丝晚霞留念的挂在天空。
    “一会你想去哪里，看电影还是逛街？”
    陈着牵着俞弦的小手，低声问着她。
    “哪里都不去。”
    俞弦摇摇头说道：“你现在事情这么多，我要是每次过来都拉着你去逛街，一定很耽误工作时间，我和小妤一会就回去了。”
    “和你在一起怎么叫浪费时间呢。”
    陈着哑然失笑。
    “但是我希望你能快点做完所有事，早点休息也是好的呀。”
    俞弦很心疼自家男朋友，别人考上大学宛如进了自由的欢乐谷，陈着的作息感觉和高三时期都差不多了。
    陈着握着俞弦的手掌紧了紧，这好像是两人的一种“暗语”，每当其中一人有情绪波动的时候，都会这样反馈给对方。
    这个情绪波动，可以是生气、低落、感动、吃醋、难过……
    “那我们就在园区里走一走吧。”
    陈着温声说道：“总不能刚来吃顿饭就要回去吧。”
    “好呀~”
    俞弦甜甜的说道，她也不想那么早的离开陈着。
    其他人都很识趣，好像都知道这对情侣要说会悄悄话，大家故意放慢脚步，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现在这个点，天色欲黑未黑，晚霞欲落未落，那昏暗的色调，就像是珍珠背光的另一面。
    但是景色也是另一种迷人，湖面水波荡漾，倒映着影影绰绰的倦鸟，晚风虔诚的托起落叶赠与大地，不带走一片云彩。
    陈着和俞弦互相依偎着散步，陈着也顺便把贺裕是谁、还有她的团队、包括负责的“安居网”项目讲了出来。
    当然，有些东西该省略的还是会略去。
    听到“学习网”项目是后来居上抢占先机，俞弦终于理解为什么两方都有些水火不容的敌意了。
    虽然不是方箐她们的本意，但是在贺裕他们看来，这大概就是断人钱财的行为。
    紧接着，陈着又把办公室里宋晴、张广峰和夏慧兰这三个“新人”的身世背景都说了一下。
    俞弦听完介绍，眨了眨眼说道：“我感觉宋姐和我有点像。”
    陈着本想说你们哪里像了，宋晴不到1米6，长相也比较普通，和你怎么比？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的“像”不是指样貌，而是指身世。
    两人都是母亲去世；
    父亲一个是残疾，一个另娶其他女人，连给闺女生活费都要偷偷摸摸的，和残疾也没什么区别；
    性格方面两人都有着坚韧不服输的气质，只不过俞弦太漂亮，为了保护自己多了一丝泼辣和刚烈；宋晴吃苦耐劳的习惯下，其实是一颗强烈的自尊心在驱使。
    “但是你有奶奶，也还有我，伱爸爸……他其实也是关心你的。”
    陈着安慰道，实际上俞弦还有母亲留下的一套房和一些存款，但是她把存款全部给了陈着。
    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下。
    恋爱脑是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
    不过提起了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俞弦幽幽的叹了口气。
    大学开学以后他倒是来看望过自己好几次，不过也是瞒着现在的老婆，给的生活费俞弦依然一分没要，谁稀罕这种偷偷摸摸的爱。
    陈着察觉到鱼摆摆的情绪低落下来，轻轻把她拥在怀里，偶尔有风干的枯叶飘下，落在地上听到“喀嚓”一声，仿佛被秋天的手指碾碎掉。
    “陈主任。”
    俞弦想起一件事，说道：“明年我是母亲去世四年的祭日，按照我们风俗清明节要回老家立碑。其实本来是三年就要立碑的，但是我正好高考，奶奶和爸爸都不同意，所以延迟了一年。”
    “三年立碑”或者“七年立碑”都是不同地方不同的风俗，甚至还会有一些特殊的祭奠仪式。
    “我本来也答应陪你一起看望阿姨的。”
    陈着仍然记得这个承诺：“咱们一起回去吧。”
    “好~”
    俞弦心里是感动的，但她更担心耽误陈着的事情，于是贴心的说道：
    “因为延迟了一年，听说仪式会多一些，前前后后可能要一个月多的时间，你就清明那天回去一下，其余时间我和爸爸奶奶操持就好了。”
    “一个多月？清明节后一个多月吗？”
    陈着身躯猛地一震，他突然停下脚步，清明节就在四月初，陈着知道那个时间。
    “是呀。”
    俞弦还没有意识到陈着的反应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认不认识，你明年都要回去忙碌这么久？”
    陈着沉默半晌，突然问道。
    “应该是的，怎么了？”
    俞弦终于感觉到，陈着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了。
    就好像被雷电击中的树木，怔怔的一动不动，伸手摸向他的脑袋，就好像树木落灰似的，也有什么东西掉落掌心。
    低头一看，居然是水。
    陈着眼角居然溢出了泪水！
    “你怎么了嘛……”
    俞弦慌了，手足无措的擦起了眼泪。
    好在陈着情绪控制能力很强，他抹掉了下意识流出来的眼泪，然后看着担忧、紧张、娇憨、迷茫的俞弦，突然重重的把她搂进怀里。
    用了很大的力气，俞弦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能够感受到陈着在担心自己会离开一样。
    “傻猪猪~”
    俞弦心里想着，除了死亡，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其实陈着以前一直在想，如果俞弦没遇到自己，就像前世那样，那么她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想着想着，想到她以后可能正常的恋爱嫁人，心里还会吃个醋。
    但是千想万想，绝对想不到是这种结局。
    明年她才19岁啊。
    这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亘古不变的皎洁月色犹如琉璃，激起道道涟漪穿透岁月，仿佛斗转星移，猛然惊醒发现山河忽晚，人间还是2007年的秋天。
    俞弦，也还在自己身边。
    “不回老家了吧。”
    陈着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找了一个很恰当的理由：“你要回去一个多月，我肯定不放心的，但是我全程陪你，公司的事情又得全部丢下，就在广州这边操办立碑仪式吧。”
    “有心，哪里都可以的。”
    陈着沉声说道。
    自打两人认识以来，陈着一直都不是个强势霸道的人，相反还比较尊重对方的意见。
    他还是第一次以工作原因，强行改变俞弦的行程。
    “你奶奶和爸爸那边，我去说服他们。”
    陈着不容置疑的说道：“以女婿的身份，以孙女婿的身份，你们那边不都是讲究女孩子出嫁一切从夫吗？那就以我的事业为主，仪式在广州办！”
    俞弦骨子里就是个特别特别传统的女生，平时虽然调侃甚至调戏陈着，甚至泼辣的好像川渝辣椒。
    可是陈着第一次拿出“丈夫”这个身份，俞弦反而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顺从的说道：“好。”
    “那就行了。”
    陈着长呼一口气，正打算继续走走平复心情，手机突然“叮铃铃”的响起来，炫彩的跑马灯把树林照耀得七彩夺目。
    方箐打过来的，她说出现一个网站bug，她们回去修复bug了。
    这就是兼职还能拿1800元钱底薪的原因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网站出现任何问题，哪怕她们睡着了也得从床上爬起来去修复。
    “先回办公室吧。”
    陈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又一把拽住俞弦的小手。
    俞弦乖乖的跟在后面，但是手掌心却紧了紧，好像在消化和反馈着自己的情绪。
    到了办公室以后，吴妤本来正在无聊的玩手机，突然看到陈着眼眶红红的走进来，忍不住对俞弦说道：“你把你家男人打哭啦？”
    “没有。”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起了一阵风沙，眼睛被迷住了。”
    吴妤倒是没有怀疑，因为以前陈着是从不说谎的，只是耸耸肩膀说道：“cos姐，我们啥时回去？”
    “现在就走，他们要忙工作了。”
    俞弦拎着小包，对着陈着招招手准备离开。
    没想到陈着还是站了起来说道：“我送你。”
    “不要！”
    俞弦拦住陈着：“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想你了就来看你，然后不耽误你工作的情况下随时离开，我们……”
    俞弦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害羞的红晕，但还是“霸道”的说道：“我们之间大事听你的，但这些小事得听我的。”
    ······
    （不要说既然都……为什么不……，那是不能详写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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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

    第216章 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
    “咦~，大事听你，小事听我，好肉麻啊。m.biquge85.com”
    吴妤在旁边“阴阳怪气”一下：“怎么感觉你俩已经领证了。”
    这也是吴妤和俞弦之间的常规操作了，其实她表面上阴阳，心里是有点羡慕的。
    这种互相理解，互相为对方考虑的恋爱，谁不想谈一下试试？
    陈着看到鱼摆摆态度很坚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公交站台就在科技谷园区的门口，叮嘱她到了宿舍和自己说一声。
    “知道啦~，方姐庄姐宁姐下次见！”
    俞弦和方箐她们打个招呼，然后和吴妤手挽着手下楼了。
    “……园区晚上还挺多人加班的。”
    “陈着说工作后这是一种常态……”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公交站台，俞弦突然皱了皱眉头：“小妤，我总感觉有件事好像悬在心中。”
    “什么事？”
    吴妤问道：“我帮你想想。”
    “emmm……”
    俞弦侧头回忆了一会，突然一拍手说道：“陈主任的保温杯！我下午被他的杯子烫了一下，那他自己也有可能被烫到。”
    “走走走，这边就有个超市，陪我进去挑一个……”
    俞弦是个行动派，拉着吴妤就走向超市。
    “我靠！死丫头你别把我袖子给扯断了！”
    吴妤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跟着。
    俞弦挑好了保温杯，为了节省时间干脆自己跑回科技谷的办公室，吴妤就站在公交站台等着。
    秋风漫卷，凉意透着单薄的针织衫蔓延到肌肤上，车来车往，但都不是自己要等的那一辆，吴妤突然没来由感觉到一阵孤独。
    她知道这种孤独的产生，可能是因为目睹俞弦和陈着甜蜜相处的缘故。
    吴妤幽幽的叹了口气，准备刷刷手机转移下情绪，结果一打开就看到郑浩的信息。
    郑浩：奇怪，我手机是不是坏了啊？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收到你的回复，吴师傅你能帮忙修一下吗？
    幽默又很注意尺度，吴妤不禁会心一笑，回道：“下午和俞弦去市区玩了，没有看手机，现在准备回宿舍……”
    没一会儿俞弦回来了，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偶尔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小妤最近手机聊天的频率有点高啊。
    ······
    科技谷的办公室里，网站的小bug处理起来并不难，甚至都不需要曾堃教授出马，三个女生就能搞掂了。
    陈着虽然不懂技术，但是却知道完善和改进的方向。
    他看到问题已经被解决，撕开鱼摆摆买来的新保温杯包装盒。
    实际上他喝水的频率并不多，有时候甚至觉得瓶装矿泉水更加方便一点，当初只是看到大家都在办公室里放个杯子，他也从家里随便带了一个过来。
    上面还印着“市第一人民医院512国际护士节纪念”的字样。
    “难怪容易烫嘴，原来只是个纪念品。”
    陈着终于理解了，不过回学校的时候也没有带着新杯子，仍然放在办公室使用。
    第二天就是周五，陈着上午还是正常去教室，但是下午又请假了。
    他和曾堃带着公章和个人章来到了环市中路的广州广播电视台。
    这里是广州卫视和广州金曲音乐广播（Fm102.7mhz）、广州电台交通之声（Fm105.2mhz）、广州电台青少年广播（Fm88.0mhz）的总部。
    陈着现在的身家，他是没资格进入广州卫视打广告的，但是和这些广播电台谈谈合作还是可以的。
    可能也是曾堃名片上“中大副教授”头衔比较拉风的原因，广播电台那边派出经营部一个副主任过来商谈。
    副主任叫叶永朋，他开始以为曾堃是负责人，没想到最后拍板的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大学生。
    尤其听到提起中大学习网的时候，叶永朋突然问道：“你就是陈着？”
    “叶主任认识我？”
    陈着也有点奇怪。
    “你的创业采访都上过《羊城晚报》了，我为什么不认识，粤东的宣传圈子又没有很大。”
    叶永朋笑了笑，脸上的肥肉堆积起来。
    他这种谈业务的一年365天，很少有在家吃饭的时候，难怪身材就和水桶一样肥硕。
    后来陈着才知道，叶永朋家里有个正在读初中的孩子，最近也考虑要在学习网上找个家教试试。
    “听同事说过，伱们网站服务挺好的。”
    叶永朋也不知道是客气还是真心话，总之就是对着学习网一顿夸奖，但是谈到具体的价格问题，他又不愿意让出太多的折扣。
    广播电台的广告和电视广告不太一样，第一就是价格更便宜，第二就是很好安插进去，让栏目主持人稍微缩短一点说话时长就可以了。
    陈着想要的是广州电台交通之声（Fm105.2mhz），一天内上午8点到9点这个频段，还有傍晚6点到7点这个频段，各插个20秒的学习网广告。
    因为这两段恰好是上下班高峰期，那些开车的中年父母，偶尔会打开广播听听哪里道路最拥堵，这样就有可能听到学习网的广告。
    不过陈着都想到了，那么其他公司也不傻，肯定都希望在这两个时间段打广告，所以价格也最贵。
    叶永朋拿出的价目表显示，早上8点到9点的20秒广告，售价80元/天；傍晚6点到7点的20秒广告，售价为100元/天。
    而且都是一年起播，曾堃算了一下，一天180元的话，一年也就是65700元。
    这个价格学习网现在是负担得起的，宋晴等人到来以后，逐渐熟悉业务的他们最多一天曾经转化了39名年费会员。
    再加上日常安排家教上门，学习网这边也会从补课费用从提取15%到20%的中介手续，某天最高业绩差点破了两万。
    这还仅仅是局限在广州范围内，但也说明广州有钱的父母真是多，他们也确实望子成龙。
    陈着和曾堃砍了好一会价，最后以一年63500的价格定了下来，并且当场签订合同。
    叶永朋签了一单生意，心情也有点好，调侃着陈着说道：“你要是叫华工学习网，我给还能做主给你少5000块钱。”
    陈着抬起头：“叶主任是华工毕业的？”
    “华工79届的老学长了。”
    叶永朋抬起头颇为自豪的说道。
    在粤东的许多行业里，中高层领导来自这两所985高校的比例真是不低，就算第一学历不是中大华工，提升在职学历的时候也基本从这两所院校里选择。
    其实陈着挺想告诉叶永朋，其实自己是“中大的皮，华工的心”，不过估计说了他也不会信，连网站前缀都加了学校名称，还说你不是中大死忠？
    先预付了1万块钱定金，剩下的钱等到广告上线以后再全额付清，这是陈着刚才砍价时的要求。
    换成别人叶永朋未必答应，但是他很信任陈着这个在校大学生和曾堃这个在职副教授，毕竟有学校在背书呢。
    广播电台的广告很简单，就是企业写一段广告词，广播电台这边安排人朗读出来，然后企业根据音频提要求。
    这段广告词陈着打算自己动笔，尽量听起来这个网站就好像是中大创建的一样，紧紧抱着这颗大树汲取养分。
    “有了广播电台的加持，网站浏览量应该会提升不少。”
    走出大楼以后，曾堃教授很有自信的说道。
    最近网站的浏览量低了很多，咨询人数也在大大减少，毕竟没有曝光了，等到那些意向客户回访完毕，可能就要坐吃山空了。
    所以陈着提出在广播电台打广告，曾堃是双手赞成的。
    不过老曾好像以为只是这个程度而已，陈着默默看了一眼旁边“广州卫视”的大楼，心想这才哪里到哪里，最多下个月我就要去隔壁谈合作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陈着打算去一趟办公室，期间他收到了宋时微的短信。
    她说：我回家了。
    陈着愣了愣，心想这应该是“报备”吧。
    一个女生尤其是宋时微这种性格的女生，她主动向一个男生报备，这种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陈着也报备式的回道：我下午在广播电台谈合作，刚刚谈完。
    宋时微：好。爸爸回来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宋时微的信息永远这么简洁，基本上都看不到什么没用的废话。
    陈着在办公室溜达一圈，然后回到了自己家，父母已经把菜做好了端在了桌上，但是一个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一个在镜子前举着衣服试来试去。
    “你们怎么不吃饭？”
    陈着好奇的问道。
    “等你啊。”
    陈培松放下手中报纸，走到了餐桌前坐下来。
    “妈，你也先停一下呗。”
    陈着转头叫着母亲毛晓琴。
    “别喊了。”
    陈培松一边打汤一边说道：“为了明天和宋时微一家的碰面，你妈已经试了半个多小时了。”
    “咱们就是简单吃个饭，没有什么其他意义。”
    陈着忍不住说道。
    “这可未必，微微多好的一个女生啊。”
    毛晓琴又比划着一件新衣服，嘴里说道：“你要是和微微真能成啊，妈妈晚上就去学游泳，以后绝对不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服了！”
    陈着心想宋时微也不是那种问“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的人啊。
    ······
    ()

 第217章 相亲局（上）

    第217章 相亲局（上）
    看着亲妈这么夸张，陈着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最后，毛晓琴挑中了一件紫色长款呢绒裙，在这个季节穿着正好，就是太过庄重搞得好像参加儿子婚礼的亲家母似的。
    这种情况还在延续，以至于第二天上午，陈着本想睡个懒觉，结果9点多就被喊醒了。
    “我不用吃早饭的。”
    陈着揉着眼睛说道。
    “不是喊你吃饭。”
    毛晓琴努努嘴说道：“让你起来洗个澡，清清爽爽的去见人。”
    “还要特意洗澡吗？”
    陈着苦笑着摇摇头，难道在亲妈眼里，这真的就是个相亲局？
    不过陈着脾气也很好，他在家里不想和母亲因为小事顶嘴，微波炉热了杯牛奶又吃了两块面包，还真的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听到父母又在客厅里讨论带什么礼物。
    这种家庭式的朋友聚会，一般都会拎点东西，以前和赵圆圆父母吃饭的时候，老陈夫妇俩也会拎盒茶叶或者糕点什么的过去。
    “随便带点就好了。”
    相比较于毛晓琴的积极，陈培松就显得非常淡定了，虽然他也被督促着剃干净胡子。
    “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这可是陈着的大事！”
    毛晓琴一边翻箱倒柜的找着礼物，一边抱怨丈夫。
    陈培松叹了口气：“陈着才大一，你总不能让他刚毕业就结婚吧。”
    “那样最好！”
    毛晓琴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条件好的家庭，孩子结婚都比较早，往后的生活也比较幸福。年轻人在社会上经历了磕磕绊绊以后，心里一堆毛刺儿，反而哪哪都觉得不满足。”
    “嚯！”
    陈着心想毛太后对年轻人的婚恋心理也很有研究啊。
    实际上在医院那种地方，尤其是上千人的三甲医院，八卦起来可比体制内和公司严重多了，几乎每天都有各种结婚离婚出轨家暴的新闻。
    不过陈培松依然比较佛系，他不是不关心儿子，只是在心里觉得“儿媳”有更好的选择。
    最后，毛晓琴从家里储藏室里找出一袋河源的自种大米，还有万绿湖的鱼干，这些都是外公外婆舅舅他们寄过来的。
    陈着只是瞄了一眼，就晓得母亲还是很厉害的。
    送礼的门门道道很多，就只拿今天的事例来讲，以宋作民的地位，估计茶叶、补品、烟酒等等他都已经收腻了。
    如果毛晓琴提了这些东西，宋作民大概率嘴上说“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动作上也是热情的接过来，可能心里完全没当一回事。
    但是毛晓琴带了这些在外面根本买不到的东西——陈着外公外婆纯天然手工制作，光是心意这一块，宋作民应该都能感受得到。
    另外还有一层含义，这是家里人寄过来的东西，我现在又拿给你们，也是希望和你们“做家人”的意思。
    陈着要不是重生回来的，他肯定看不懂母亲的真实意图。
    其实陈着重生后也纳闷过，我父母都是人精，怎么我就那么晚结婚呢？
    后来无数个睡前反思的时候，陈着慢慢想起来老陈和毛太后在介绍对象这方面，他们已经做到极致了，只是当年的自己非常不配合而已。
    “我来拿吧。”
    想到这一点，陈着反倒有些愧疚，走过去主动帮母亲扛起了米袋下楼。
    “那你小心点啊。”
    毛晓琴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丈夫，好像是在说“看到没，连内向的儿子都主动了”。
    陈培松则忧心忡忡的不说话，据自己了解，儿子不是更喜欢川渝的那个小丫头吗？
    ……
    中午吃饭的地方就在“炳胜公馆”，一家以清淡粤菜为主的米其林餐厅。
    宋作民已经提前订好的位置，陈着一家三口进入包厢后，宋作民他们还没过来。
    这是因为毛太后太过着急的原因，她比较担心迟到。
    毛晓琴的思路很清晰，自家是个儿子，前期的姿态本来就要低一点。
    再说微微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她哪怕以“婆婆”的视角都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三人喝了会茶水，没过多久只听“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身材高大，外形俊朗、事业有成的宋作民潇洒的走进来。
    一直在前面引导的楼层经理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眼睛都快在宋作民身上炸花了。
    “中老年乡村妇女最喜欢的那一款男人啊。”
    陈着心里感慨着，表面上礼貌的跟着父母站起来迎接。
    宋时微跟在父亲后面，她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要是不注意都很难发现胸口“dior”的标志，石磨蓝的牛仔裤将长腿塑的笔直纤细，头发梳成半高的马尾，素白的皓腕上带着那支卡地亚蓝气球。
    她今天的穿着，比在学校里多了一些青春感。
    脸上也不再是清清冷冷那样阻人于千里之外神情，虽然话依然不多，但是轮廓线条柔和，肤色白皙，长长弯弯睫毛下的眼眸，清澈透亮又带着一丝少见的温润。
    “微微来了呀。”
    毛晓琴真的很喜欢宋时微，她马上走过去，伸手要牵着人家。
    宋时微目光晃动一下，看了一眼陈着，发现他笑盈盈的也不说一句话，虽然有点不适应，不过还是任由毛晓琴牵着落座。
    宋作民脸上掠过一闪而逝的诧异，自家闺女什么性格，他可太清楚了。
    “因为和陈着恋爱，所以连他妈都能接受了吗？”
    宋作民回广州以后，其实和闺女聊了一会。
    他是从妻子的嘴里，听说闺女和陈着谈恋爱了，又说闺女因为这个臭小子连清北都不去，陆曼还猜测陈着就是因为家庭背景才和宋时微在一起的……
    对于这些话，因为宋作民和陈着接触过，反而觉得这是妻子盛怒之下的诋毁。
    果然，后来在父女的闲聊中，宋时微否认了因为陈着不去清北，对于陈着看中家庭背景才接触自己的说法，她也是淡漠的摇摇头。
    但是，对于和陈着谈恋爱的消息。
    宋时微犹豫半晌，没有否认。
    宋作民一看这个反应就知道了，闺女确确实实是喜欢陈着的！
    当然宋作民不是变态，他并不会询问一些细节，只是确认有这件事就可以了。
    如今看着闺女和毛晓琴牵手的亲昵模样，自以为心态调整得不错的宋作民，发现还是很吃味。
    就好像放在手心里养大的姑娘，从此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不过宋作民到底经历很多风浪，心理素质很强大，他笑着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说道：“前阵子在首都开会时，一个朋友送的长白山雪参，还有一个是保温杯。”
    “保温杯？”
    陈着突然抬起头。
    “对。”
    宋作民看着陈着，笑着说道：“微微上午说，伱在学校里都没有一个可用的保温杯，于是就专门找一个过来送你。”
    “啊……”
    陈着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不由得想起来以前在图书馆的时候，还想用宋时微的保温杯喝水。
    但那只是开玩笑的啊，宋时微不会当真了吧？
    再说，我现在也不缺了啊！
    ······
    ()

 第218章 相亲局（下）

    第218章 相亲局（下）
    “宋董拿这么贵重的礼物做什么？”
    陈培松说的“贵重”，是指那根看着品相就很好的长白山雪参。
    至于保温杯，他倒是没有那么的在意。
    “朋友送了好几根，这种东西反而不能多食用，正好咱们两家人吃饭，我就带了一盒过来，不过吃之前最好去找中医把个脉，看看适不适合……”
    宋作民也是个应酬场合的老江湖了，他就借着“如何吃补品”这个很小的话题，滔滔不绝展开了叙述。
    偶尔还讲两个朋友因为乱吃补品，导致身体越来越差的故事。
    然后呢，从“补品”慢慢扩大到“医药保健”这个板块，又从“保健”拓宽到“国内外医学发展趋势”，包厢里连半秒钟都没有冷场下来。
    “由点到面”这种谈话方式，在应酬中是一种很有效的热场办法，尤其对于不太熟悉的几个人来说。
    不过这对使用者要求挺高的，既需要朗朗上口的自信，也需要有社会阅历的累积，最后还需要对行业现象的思考。
    为什么有些酒局到了最后，大家都会只听一个人讲话，除了对方本身地位不低以外，丰富的阅历还有深邃的思想，都是形成他（她）个人魅力的一种方式。
    包厢里陈培松和陈着也都有这种能力，不过既然老陈在场，陈着就不出这个风头回应了。
    陈培松久处基层，他看问题有另外一些视角，而且很有生活气息，很好的补充了宋作民的一些观点。
    所以老陈没说两句话，宋作民就意识到这人不简单了，于是喝了一口茶水问道：“那个……你们是在……”
    话都没说完，陈培松就闻歌而知雅意：“我在麓湖街道办工作，我爱人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
    “噢~”
    宋作民点点头。
    这是“公务员+医生”的组合啊，在国内环境下这种家境可能不会很有钱，但是一定不缺钱，而且社会认同度还很高。
    陈培松的工作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宋作民虽然在央企里工作，但他也是有编制的，官员与官员都能够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气味”。
    陈着高中时在派出所的第一次见面，宋作民就大概猜到了陈培松的身份。
    “麓湖街道是属于越秀的吧，陶真光是我党校同学。”
    宋作民想了一下说道。
    这就和我们小时候经常问“五年级的XXX你认识吗”，差不多一个意思，这并不是炫耀，只是通过共同认识的第三人，加热初次见面的关系。
    “陶区长啊。”
    陈培松笑着回道：“我们整个区都要聆听他的指示，我有时也要和陶区长汇报工作。”
    陶真光是越秀区长，宋作民是中信证券的执行董事，他们级别一样都是副厅，难怪曾经是党校同学。
    如果是董事长的话，宋作民就是正厅，甚至还可能高配。
    不过官场上半步之遥，就是一道天堑，而且越往上竞争越大，宋作民没有在相关银行系统担任过负责人，董事长的职位应该不太可能落到他身上。
    当然这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天花板了，尽管证券系统是垂直管理的，在地方上未必拥有很多资源，但是收入很高，而且在金融圈子的人脉很深。
    其实宋作民也在思考，既然能够和陶区长汇报工作，最低应该都是副处了。
    所以陈培松在麓湖街道，应该是主任或者副主任。
    宋作民默默感慨一下，妻子也挺离谱的，居然说陈着是那种骗钱的凤凰男，果然涉及到闺女，激怒之下连正常的思维能力都丧失了。
    另外她今天都没有过来，这是无论如何都要解释一下的。
    宋作民当然不能说妻子是因为不同意陈着和闺女的恋情，他编造了一个理由：“我爱人陆曼是华农的教授，不过今天学校里恰好有任务，所以就没有过来……”
    陈培松和毛晓琴对视一眼，他们早就发现了宋时微母亲没有出现，不过碍于礼貌就没有主动发问。
    结果宋作民给出这样一个理由，不是说不能接受，但是这种理由在陈培松和毛晓琴听起来，稍微显得有点单薄。
    尤其是毛医生，她可是把这场聚餐当成“相亲局”，昨晚光试衣服就用了两个小时。
    结果宋时微母亲却不到场。
    什么意思？
    瞧不上我们家陈着？
    宋作民也察觉到老陈夫妻俩神情上的微妙变化，正打算继续把这个理由详细化，陈着就好像无意中的说道：
    “年底学校好像是挺忙的，我们公司里有个中大教授，最近也是双休回办公室加班。他说要写总结、要出期末试卷、还要帮学生修改毕业论文，经常忙到凌晨才能休息。”
    “这样吗？”
    毛晓琴愣了一下，别人说的毛医生未必信，但是陈着说的就可以信，因为这是自家儿子。
    而且也只有陈着帮忙解释，才显得恰到好处。
    “那可得提醒陆教授。”
    毛晓琴好心的说道：“太晚熬夜对身体不好，平时工作再忙也要按时体检……”
    接下来就聊到了成年人如何保养身体的一些举措，这是毛晓琴的专业，大家都听着她在讲述。
    刚刚的一点小风波，就这样揭了过去。
    宋作民不由得多看几眼陈着，心想这小子开口时机倒是恰到好处，而且说完以后也不抢风头，默默听着长辈讲话。
    看到大家茶杯里没水了，他还时不时主动站起来续杯，手臂平稳，神色从容，一点都不怯场。
    “机敏又低调。”
    宋作民对陈着的印象分，不知不觉又加了很多。
    “陈着，你那个网站很不错啊。”
    过了一会，宋作民找了个话题，终于把注意点聚焦到陈着身上：“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宋叔叔是问，我对未来的打算，还是对这个网站的打算？”
    陈着沉稳而平静的反问。
    “当然是网站的打算了。”
    宋作民笑着说道：“你大一才读了半个学期，现在谈未来还太早了。”
    “网站的话，下一步是扩大宣传面……”
    于是，陈着把打算找电视台打广告的计划说出来。
    “这么看好学习网这个项目？”
    宋作民有些吃惊，因为在电视台打广告的成本可不小。
    “总要试一试，我打算把炒股的盈利都投进去。”
    陈着脸上露出独属他这个年纪的青涩笑容：“最后就算项目失败了，我也没有失去什么，但是如果不试一试，晚上可能都睡不着觉。”
    “有能力又敢于尝试。”
    宋作民又给陈着贴了一道标签。
    这个时候，楼面经理推开包厢开始上菜。
    宋作民在订房时早就把菜式定下来了，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一起上菜，免得客人久等。
    几乎都是炳胜的招牌，黑松露淮山焖鲍鱼、丝瓜鲜菌浸花胶、私制肉汁蒸蟹、金汤蟹肉煮滑豆腐……最后还上了盘好像面包一样的“石头”。
    “这是菠萝包。”
    宋作民介绍道：“炳胜新研发的菜品，我爱人觉得口感很有劲道，你们也尝一尝。”
    下面大家就吃起饭了，这个时候分成泾渭分明的三个团队。
    毛晓琴和宋时微两位女士边吃边聊，当然主要还是毛太后说得多，不过也感觉到宋时微拿出毕生精力来回应那些家长里短了；
    宋作民和陈培松谈着社会实事，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个人看法；
    陈着一人一个团队，不过要是能安静的吃饭也比较舒服，但有时候宋作民也会甩过来几个问题。
    比如，你为什么不看好国内未来的股票走势、当初怎么想起来创业了、学习网以后还会有新想法吗……
    其实有些东西，中信证券的执行董事压根不屑知道，但是作为一个女生的父亲，宋作民有必要了解的一清二楚。
    好在陈着回应的都比较谦虚，能从只言片语之中感觉到他的自信，但是整体上他还是用“运气比较好、时代给了机会、别人打牢了基础……”这些来概括自己。
    下午1点半左右，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聊得也不错，除了毛晓琴拉着宋时微的手掌，一直不依不饶的不想松开。
    于是宋作民喊过服务员准备结账，结果服务员看着陈着说道：“这位先生已经结过了。”
    “陈着你做什么？”
    宋作民皱起眉头。
    但是还不等他说话，服务员又提了一个打包盒走进来。
    “这是？”
    宋作民有些没看懂。
    “刚才宋叔叔说陆阿姨喜欢这里的菠萝包。”
    陈着站起来说道：“我就打包了一个，希望陆阿姨吃起来味道还能和刚出炉的时候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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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被舆论裹挟的恋爱？

    第219章 被舆论裹挟的恋爱？
    “谢谢，你有心了。”
    看到这个菠萝包，以宋作民的城府都足足愣神了半秒钟。
    刚才对于陈着“机敏、低调、有能力、敢于尝试”这些评价的后面，又默默加上了一条“注重细节”。
    宋作民记得刚才就是无意中提了一句“我爱人觉得口感很有劲道”，陈着这就不声不响的记在心里了？
    要知道妻子可是亲自找陈着谈过话的，并且言语里不乏威胁，但是陈着还能特意去打包了一道妻子爱吃的食物。
    宋作民觉得不管陈着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件事办得都非常有格局！
    如果50多岁的人有以上那些特质，宋作民会觉得他年轻时经历了一些风浪和故事，现在思想达到一种新的境界。
    如果30多岁有以上那些特质，宋作民会觉得如果机遇比较好，这人可能会有一番大成就。
    如果是18岁的年轻人，就展现出机敏、低调、注意细节、敢于尝试、大格局做事的特质，那他未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百分之百，板上钉钉，包的！
    这就像一块上好的璞玉，哪怕随便雕个砚台，那也是一方价值连城的砚台。
    陈着在宋作民心里就是这个印象，哪怕他不创业一直读书，以后在学术上也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是陈着，你不该抢着去买单啊！”
    宋作民觉得这次聚餐是自己促成的，哪里能让一个晚辈去买单呢？
    “宋叔叔。”
    陈着笑着回道：“宋叔叔您有所不知，我早就想请宋……微微吃饭来着，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我也是很珍惜的。”
    听到“微微”这个称呼，宋时微脸色平静，但是长长的眼睫毛突然急促的扇了扇，她也是第一次听到陈着这样称呼自己。
    有点emmmm……不太习惯，要不还是像以前那样叫“喂”，或者“没有主语直接说问题”吧。
    “啊？为什么？”
    宋作民有点发愣，因为被陈着抢着结账的不满神情，稍稍被转移了一下。
    “创业团队里有小伙伴思想出现了一点问题，当时我正在忙于其他事情，所以就请宋时微帮忙过去安抚了一下。”
    陈着说的是贺裕那次邀请吃饭的事情，紧接着又说道：“还有之前经济紧张的时候，我还和宋时微借了5万块，她连欠条都没让我打……”
    陈培松和毛晓琴顿时睁大眼睛，他们这才晓得儿子居然和宋时微借过钱。
    “微微给我帮助很大，创业能够顺利打开局面，军功章上应该有她的一半。”
    说完这话，陈着突然觉得有点耳熟，好像自己也曾经对谁说过。
    噢！俞弦。
    “合着功劳你俩一人一半，我就是个打杂送货的是吧。”
    陈着心里调侃一句，然后正色对宋作民说道：“所以宋叔叔，这顿饭我抢着结账，主要是为了郑重其事的感谢一下微微，还有到时利息我就不给了。”
    5万块钱能有多少利息，陈着这样说就是为了幽默一下，不让大家继续纠结在“买单”这件事上。
    “算了算了，谁给都一样，何必那么见外呢。”
    毛晓琴也出来帮腔，话里话外好像就是一家人似的。
    宋时微低下头，在鬓角刘海的遮掩下，轻轻噘了一下小巧的嘴巴。
    这一家人当的稀里糊涂，连一次正式表白都没有。
    这时，陈培松也把车尾箱里的米和鱼干拿给了宋作民：“这些是陈着外公外婆自家种的大米，还有万绿湖的鱼干，没有一丁点的化学污染。”
    “哎呀，这些可是好东西啊！”
    宋作民很识货，2007年当大部分人还奋斗在温饱线和生存线上的时候，像宋作民这种人物已经开始关注食品安全问题了。
    所以送他茶叶和高档酒这些根本不会当一回事，但是这些纯天然的东西，宋作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老宋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自己组织的饭局，结果被晚辈抢了买单了不说，这还又拎又拿的。
    “陈着。”
    宋作民想了一下，当着陈培松和毛晓琴的面说道：“你不是说接下来想在电视台打广告吗，广州电视台的副台长恰好和我认识，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想在电视台打广告没那么简单的，如果有宋作民的引荐，相信不管是价格还是广告的时间段，应该都有很大的商量空间。
    宋作民本来是不想主动提出来的，一来看看陈着自己能够走多远，二来帮忙这种事情啊，需要对方自己开口才能记住这份恩情或者人情。
    所以陈着刚刚表示下一步准备和电视台合作，宋作民听到了也假装没听到。
    结果被这样杂七杂八的一搞，宋作民觉得如果不说点什么，好像在陈培松两口子面前低了一头。
    自己低一头不打紧，万一影响到闺女呢？
    有女儿的父亲大概一点点都不想她们吃亏，所以宋作民罕见的主动要帮陈着解决这个问题，而且还是当着陈培松和毛晓琴的面保证。
    老陈不易察觉的摸了摸鼻子，他不是特别赞成在没有领证、或者说在关系没有完全确认的情况下，长辈就出手扶持晚辈的事业。
    什么叫“关系完全确认”，至少要所有亲戚都晓得这个地步。
    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不成了怎么办，这个人情如何还呢？
    另外即便是成了，会不会让人觉得陈着是依靠岳父才发家的？
    最后，如果陈着真的接受了帮助，那个川渝的丫头就几乎没可能喽。
    “哎~”
    陈培松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他没有吱声，不打算影响陈着的选择。
    “不用。”
    结果陈着拒绝的非常干脆：“谢谢宋叔叔，广告嘛，大不了多花一点钱而已，我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人情。”
    听了陈着的回应，陈培松眉头逐渐舒缓了一点。
    儿子目光还是很长远的，没有被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所迷惑。
    听了陈着的回答，宋作民明显是有些诧异，点了点头说道：“反正有这层关系，你有需要就找我好了。”
    说完，宋作民和老陈夫妇打了声招呼，率先上了那辆豪华的奔驰s600发动。
    今天是家宴，他都没有带司机。
    “陈叔，毛阿姨，再见。”
    宋时微也走过去和陈培松毛晓琴告别。
    可能被毛晓琴这个啰嗦的中年妇女“感染”的原因，这个时候的宋时微，冰山缩小了，清冷也隐藏起来了，身上反而沾染了一丝寻常见不到的烟火气息。
    “微微啊，要不跟着阿姨一起回家坐坐好了。”
    毛晓琴还是依依不舍的，甚至还说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晚上阿姨给你做。”
    宋时微轻轻摇头，但是脚步却没有迈动，任由毛晓琴抓着不放。
    她能够感受得到毛阿姨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那么的明显，远比陈着表现出来的还要强烈。
    “我妈手艺还是不错的。”
    陈着也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客家菜烧的比饭店还好吃。”
    宋时微看了一眼陈着，转头对毛晓琴说道：“阿姨，我今天有点事，下次过去吃可以吗？”
    大概是成长环境的原因，宋时微从小就学会了把情绪压在心底，哪怕心里对陈着有些委屈，但是在长辈面前，她还是能够做出配合陈着的表现。
    “那可就要说好了哦……”
    毛晓琴这才舍得松开手，当然也是看到奔驰车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陈着陪着宋时微走过去，伸手快一步的拉开后车门，并且还温和的叮嘱道：“回家告诉我一声”。
    宋时微似乎又恢复了清冷感，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陈着挠挠头，他能感觉到宋时微情绪的变化。
    随着s600平稳滑行起步，宋时微看到陈着还在原地目送，思绪也开始飘荡起来。
    自己和陈着的关系很奇怪，一开始是高中同学在八卦，后来连老师也相信了，最后上了大学，他因为缺钱就顺理成章的蹭吃蹭喝，而且有什么事都会习惯性的找自己。
    自己呢，似乎也觉得很合理，而且一点都不反感。
    也许是陈着那晚横空出世帮自己挡住高中时的小混混；
    也许是陈着经常搞出一些新奇的东西和想法，自己觉得有趣；
    也许是因为和陈着在一起，身心能够得到极大的舒展和放松；
    也许是陈着一点都不畏惧母亲的威胁……
    “我是喜欢他的……但是我们这场恋爱，就好像被舆论裹挟着才谈起来似的。”
    宋时微心里有点想笑，哪有人是这样谈恋爱的。
    “那应不应该和他提出要一场正式的表白呢？”
    宋时微看着窗外淡淡的浮云，心里淡淡的想着。
    ······
    正在开车的宋作民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闺女，发现她正在思考一些事情，于是小心的没有打扰。
    炳胜公馆离珠江帝景小区很近，10来分钟就到了。
    当宋作民扛着米和鱼干走进家门的时候，陆曼正在客厅里坐着生闷气。
    父女俩还真是一言不发就和陈着那家人吃饭了，自己这个妻子和母亲难道一点发言权都没有了吗？
    “感情破裂的丈夫，忤逆不再听话的女儿……”
    陆教授觉得自己的命实在太苦了。
    等到看清楚丈夫宋作民手上的东西，陆曼立刻出言讥讽道：“我就说陈着是农村出来的凤凰男，伱送了一盒珍贵的人参，结果他们家回了一袋大米？”
    宋作民和宋时微父女俩都不想搭理陆教授，宋时微只是默默把手中的打包盒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回了卧室。
    “炳胜的菠萝包？”
    陆曼一眼就认了出来，嘴角动了动突然“哼”了一声，让家里保姆帮忙剖开。
    这一大一小两个没良心的，知道自己中午肯定气得吃不下饭，还记得带着菠萝包回来赔罪。
    等到宋作民从浴室里冲个澡换了身睡衣出来，妻子已经炫掉一小半了。
    “好吃吗？”
    宋作民笑着问道。
    “还行吧。”
    已经没那么生气的陆曼，难得给丈夫一个好脸色。
    “这是陈着买的。”
    宋作民意味深长的说道。
    ······
    （这一章有细纲，但是不懂为什么写的很艰难，在琢磨人物对话、情绪和细节那里一直在修改，没到的字数以后会补上。）
    ()

 第220章 我去接你吧！

    第220章 我去接你吧！
    “陈着买的？”
    陆曼突然放下手中的菠萝包，她倒也没有夸张的又呕又吐，那是电视剧里演的情节。
    现实里，陆曼只是皱眉等着丈夫的解释。
    宋作民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坐到沙发上说道：“不仅这个菠萝包，连中午的单都是陈着买的……”
    于是，宋作民把用餐的经过稍微解释了一下，并且评价道：“换了我在他这个年纪，一定是做不出那些事的。”
    “沽名钓誉而已。”
    陆曼不屑的说道：“只有追名逐利之徒，才会把这些事做的面面俱到。”
    “你这有色眼镜也太重了。”
    宋作民开始还挺有耐心的解释：“陈着父母一个是麓湖街道办副主任，一个是市人民医院的坐诊医生，而且谈吐都很有水平，这样的家庭根本不可能养出凤凰男的孩子。”
    “街道办主任和医生？”
    陆曼颇为不屑：“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有没有看过工作证件……”
    “你疯了吧！”
    宋作民硬忍着才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应酬时要查看人家的工作证件，信不信陈培松和毛晓琴饭都不吃了转身就走。
    “现在有些骗子手段很高超的，连证件都能伪造。”
    陆曼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
    宋作民又有一种想离开家去办公室的冲动了，自己在外面高高低低混了这么多年，是不是骗子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妻子这个话在羞辱陈着一家的同时，也有点在瞧不起自己的智商了。
    都不知道妻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结婚前那个体贴温柔的小陆呢？
    “麓湖街道和市一院电话都有公开的电话，你不信自己去查一查吧。”
    宋作民压着火说道：“还有你说陈着是因为我们家背景才接近的微微，但是我主动提出要帮陈着认识电视台的台长，他自己都拒绝了。”
    宋作民说完站了起来，没好气的丢下一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建议你先放下偏见，认真了解一下再发言！”
    看着丈夫刚坐下就走，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陆曼心里也是有些后悔。
    丈夫在外面很久才回家一次，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的商量呢？
    为什么开口就要冷嘲热讽，好像折磨对方的同时，自己心里会比较舒坦。
    可是真的舒坦吗？
    就好像每次责备完女儿，总是想着下次一定要好好说话，但是下次只要发现她没有顺着自己意愿的地方，情绪又控制不住的炸裂开来。
    “我在这个家里，好像成了孤家寡人……”
    陆曼有些心灰意冷。
    但是在沮丧难过的同时，心里又升起另一个不忿的念头：
    丈夫都多久没沾家了？这个家里里外外的一切，还不都是我在操持？
    你有什么资格一回来就教训我？
    我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觉得陈着配不上闺女，难道不可以吗？
    还有你们去和陈着一家吃饭，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有没有想过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陆曼已经忘记了，明明是她早早就表示自己不会赴宴，现在又怪起了其他人。
    家庭内耗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有些家庭成员永远都看不清自己身上的错误，或者说，他们永远觉得别人的错误比自己大！
    想着想着，陆曼“呯”的一拍茶几，冷着一张脸喊道：“阿姨！”
    家里的一个保姆，赶快从厨房里小跑出来，擦着手上的水珠问道：“陆教授您有什么需要的？”
    “把这个……”
    陆曼指着茶几上的菠萝包：“收起来……算了，直接扔掉吧！”
    看着还剩下一大半的新鲜菠萝包，保姆明知道扔掉很浪费，但是也不敢触陆曼现在的霉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匆匆收拾好拿到厨房里。
    茶几上瞬间整洁起来，一尘不染，毫发不沾，干净的好像那些售楼处的样板房一样，唯独……
    没有一丝家的烟火气。
    哪有过日子的家庭不脏不乱的，只有宾馆才会永远的干净整洁。
    所以即便保姆听话收掉了菠萝包，陆曼发现自己心情不仅没有好起来，仿佛还更差了，有一股压在心头的憋闷需要发泄出去。
    “噔噔噔……”
    陆曼突然站起身，连鞋子都不想穿了赤脚走向书房，“哗”的一下大力推开高档木门，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
    正在上网的宋作民惊讶的抬起头，还没容他开口询问，陆曼就已经红着眼眶瞪过去：“伱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关心微微吗？”
    “我没有那样想！”
    宋作民听了就一阵烦躁，每次夫妻俩吵架总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就事论事，非要扯那些有的没的？
    “你今年在首都几个月都没回来了，你知道闺女大学宿舍的门朝哪边吗？你周五有去接过闺女回家吗？”
    “我那不是为了工作吗？我在首都是开会啊，你以为我不想接闺女？”
    “每次都说为了工作！那以往呢？你在办公室里一周才回来那么一次，这里是你的家还是酒店？还是说你办公室里藏着哪个小秘书？”
    “我的秘书都是男的，你不是都见过吗？”
    “你一年几百万，在外面养个女人还不是简简单单？”
    “你不要胡乱说话！闺女就在隔壁。”
    ……
    此时，没有华农的美女教授，也没有中信证券的执董，只是两个逐渐口不择言的中年吵架夫妻。
    相伴二十年，每个人都对彼此的缺点了如指掌，随随便便就能触及对方的痛点。
    所以有句话怎么说，爱你最深的人，也可能是伤你最深的人。
    300平米的豪宅虽然很大，但是又怎么可能完全避免传到宋时微的耳朵里。
    她静静的端坐在书桌前，强迫自己看书。
    以往都是这样，父母吵架时宋时微就尽一切可能的转移注意力，有时候能够成功，有时候……
    “当啷啷~”
    不知道什么东西摔碎在木地板上，碎片四溅，刺耳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家，让人心里瞬间一紧。
    父母吵架的声音，似乎又大了起来。
    宋时微深吸一口气，她已经静不下心情看书了。
    但以往的这个时候，宋时微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只能在自己卧室等着父亲愤而离去，母亲把怨气转变成严苛的爱，施加到自己身上。
    “可是，现在我有男朋友了……”
    宋时微想了想突然掏出手机。
    男朋友应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亲近的那个人了吧，至少宋时微是这样认为的。
    有了男朋友再面对这种情况，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于是，宋时微给陈着发了一条短信。
    宋时微：我父母在吵架。
    陈着：啊？为什么？那你怎么样？
    宋时微：我还好。
    陈着：我准备去驾校考科一。
    宋时微：好。
    宋时微看到陈着有事，回了一个“好”，收起手机也就不打算再打扰他。
    ……
    结果，反而是陈着继续发信息过来。
    陈着：你就别在家待着了，陪我一起去考科一吧。
    宋时微：什么？
    陈着：父母吵架我们在家意义也不大，没准还容易被转移怒火，出来走走吧，晚点回去他们应该就结束了。
    ……
    宋时微以前不是没想过父母吵架时离开。
    但是能去哪呢？
    外面就好像一片白茫茫荒芜的世界，没有什么自己能去的地方。
    久而久之，宋时微宁愿强迫自己在家做两道数学题。
    但是现在，我的男朋友，要拉我离开这个让人压抑沉闷的地方！
    “咚咚咚~”
    宋时微心脏跳动起来，好像有一种面对自由突破桎梏的自由感在前面招手，她也无比的信任陈着，正要给陈着打字：“你的驾校在哪里……”
    没想到陈着居然率先回道：“算了！也不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我也不太放心，还是我去接你吧。”
    耳边依然是父母的争吵，可是！宋时微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
    ()

 第221章 今晚我不想回家

    第221章 今晚我不想回家
    十五分钟以后，夫妻俩的吵架慢慢消停下来，毕竟人到中年，精气神比不上一吵一整天的年轻人了。
    但是两人谁都不搭理，一个在卧室闷坐，一个书房里浏览新闻，以此来平复心情。
    只有阿姨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扫着地上刚刚摔碎的玻璃器皿，“唰唰唰”的声音在家中回荡，莫名有一种恐怖片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只听防盗门突然“呯”的发出一声响，好像是有人走出去的动静。
    宋作民和陆曼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她）出去做什么？
    因为拖延症的原因，宋作民又浏览了一篇新闻，陆曼也在床上枯坐一会，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对爱人的担心，同时走到客厅询问情况。
    结果，他们在走廊上碰面了。
    宋作民看看陆曼，陆曼看看宋作民，彼此都有些疑惑，最后还是宋作民开口道：“不是你出去的吗？”
    “我没事出去做什么！”
    陆曼没好气的回道。
    “阿姨也在家，那出去的是谁……”
    两人突然同时反应过来，急匆匆赶往宋时微卧室。
    拧开门把手，床上是换下来的睡衣，桌上是倒翻过来的书本，但是人却不见了。
    陆曼马上就给宋时微打去了电话，宋作民就在旁边听着，两人心都有些揪起来。
    宋时微很少一声不吭的离开家。
    “嘟嘟嘟……”
    电话在响着，宋作民无意中一低头，突然发现妻子手背上有一块淤青。
    老宋不是肇事者，这是陆曼刚才生气砸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不过即便是这样，看着原来白皙的手背慢慢红肿起来，宋作民心里也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儿，宋时微接通了电话：“妈。”
    陆曼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眉头又下意识的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质问：“你出去做什么？”
    宋时微那边有些嘈杂，车来车往的好像是正站在路边，她平静的回道：“我找陈着。”
    “你找他做什么！”
    陆曼细细的弯眉皱得更深了。
    不过宋作民听到闺女和陈着在一起，轻轻吐出一口气。
    找陈着很奇怪吗？他们是情侣啊！
    我们在家吵架，闺女心里肯定烦躁，找男朋友说说话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行，你给我回来！”
    陆曼不答应，她一点不想闺女和陈着继续接触。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回？你是不是还上车了？”
    “宋时微我和你说，伱不回来我要报警……”
    陆曼正威胁着，结果电话居然被挂了。
    听着手机里戛然而止的通话声，就好像突然被人从地球拽到了月球，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一样。
    “微微……挂了我电话？！”
    陆曼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印象里闺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行为。
    宋作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瞧瞧你说的那叫什么话，换了我我也会挂。
    陆曼似乎很不忿，再次拿起手机又拨了过去。
    这一次宋时微没挂，但是也没接，就这样听了三十多秒的动感地带彩铃，通话无声无息的自动结束。
    陆曼不死心，再次拨过去，又是三十多秒的彩铃。
    ……
    就这样重复了五六次，陆曼突然在手机屏幕上按了“110”的号码，被眼尖的宋作民拦住了。
    “你干吗？”
    宋作民唬了一跳。
    “报警说有人拐带闺女！”
    陆曼倒也没有真的想拨出去，她只是气不过而已。
    “你不要胡闹！”
    宋作民差一点又没有压住情绪，严肃的警告道：“到时候人家发现微微和陈着只是情侣之间的约会，那你这就是浪费社会公共资源，而且还一点都不考虑闺女的感受和面子。”
    “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孤男寡女的出去？”
    陆曼反问道。
    宋作民心想也真是奇怪了，一般来说都是父亲担忧女儿在外面吃亏，但是自己见了陈着一家人以后，其实对陈着挺放心的。
    不过他也理解妻子的感受，并且也了解妻子的性格，只能平心静气的劝道：“微微已经成年了，她有自己的情感和选择，我们不能什么事情都去干预，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但是！”
    陆曼张口就要打断。
    顿时，宋作民心里升起一阵浓浓的疲惫，他感觉都没办法和妻子正常沟通了。
    宋作民索性摆摆手说道：“现在让微微现在折返回来，我都不会同意，大白天的难道还能出什么事？我有陈着的联系方式，到时让他们早点回家就行了。”
    陆曼权衡了好一会，这才答应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丈夫的劝说，而是她知道大概率喊不回闺女了。
    “天黑之前必须回家！”
    这是陆曼可以放宽的最大尺度了，并且还加上一句：“一个小时回我一条信息！”
    宋作民摇了摇头，他在外面呼风唤雨，但是在家里偏偏就有一种无力感。
    不过好歹暂时平复了事端，保姆也差不多把书房里的玻璃碴给打扫干净了。
    她拎着垃圾出去，经过宋作民身边的时候，礼貌而客气的问道：“宋董，您晚上在家吃饭吗，这样我好备菜。”
    宋作民一周在家吃饭的机会少得可怜，尤其是这种和妻子吵完架，平时都是拎包就走的。
    连陆曼都做好了丈夫不在家吃饭的准备，径直转身返回卧室。
    可是，宋作民看着妻子手背上明显的淤青，心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我今晚在家吃。”
    走廊上的陆教授，脚步轻轻的顿了一下。
    ······
    科韵路的一辆出租车上，后排坐着陈着和宋时微。
    陈着下午看到了信息，立刻就打车过来接上了宋时微，现在正赶往车管所考试。
    宋时微似乎不太想说话，或者说她也不知道怎么描述父母吵架的问题，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车窗边，任由猎猎冷风吹散长发。
    偶尔接了一个电话，后面手机再有动静，她也是置若罔闻。
    “陆教授？”
    陈着在旁边问道。
    宋时微点了点圆润的下巴。
    陈着撇撇嘴角，这样不接电话，陆教授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子。
    陈着可是接触过陆教授的，漂亮又有书卷气，但是眉心那道浅浅的“川”字痕迹，能够感觉到她是那种容易焦虑的人格。
    因为焦虑，所以必须控制子女的一言一行。
    如果哪一天子女脱离控制，他们不仅不会欣慰孩子长大了，只会陷入更深的焦虑中无法自拔。
    除非这些父母能够突然认识到，不管世界如何变化，孩子永远都不会离自己远去，也许才能走出这种焦虑困境。
    所以，陆教授始终只是表面上的控制，实际上根本不了解自家女儿。
    sweet姐，她目前正处于后青春尾巴上的叛逆期啊！
    “叮~”
    陈着正想着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条信息，宋作民发过来的。
    宋作民：陈着，你有什么爱吃的菜？晚上我让阿姨做一点，你和微微回家吃晚饭。
    陈着瞥一眼就明白了，老宋并不是专门邀请自己过去用餐，而是提醒“回家要吃晚饭”这一点。
    陈着把手机递到宋时微面前，晃了晃说道：“一会考完试，然后我们就回去吧。”
    陈着本来还准备带着宋时微走一走，让她心情更好一点。
    宋时微看完信息，一言不发的又转头看向窗外，目睹浮云、江面、飞鸟……这些景色一点点掠过自己的视线。
    半晌后，她突然把侧面的碎发挽在耳朵后面，对陈着说道：“今晚我不想回去。”
    “什么？”
    陈着心里猛地一跳，对视着宋时微清清冷冷、又略显迷茫的眸子。
    他决定问得清楚一点，别到了酒店被赶出来。
    “我考试带了身份证，你身份证带了吗？”
    陈着问道。
    “带身份证？”
    宋时微愣了愣，很快醒悟陈着的意思，嘴角动了动，隐约好像还“哼”了一声。
    “今晚，我不想那么早回去！”
    宋时微纠正一下刚才的发言。
    “啊……哈哈……这样啊……”
    陈着无不遗憾的松了口气，他自己也没做好相关准备；
    转而又不明所以的叹了口气，其实这些事情，也没啥需要准备的。
    ······
    ()

 第222章 无师自通的渣男套路

    第222章 无师自通的渣男套路
    sweet姐这是有些抗拒家里那种压抑的环境，所以想晚一点回去。
    不过她好像还没有下定决心，毕竟长久以来都在母亲的管制之下，暂时做不到完全的公开对抗，尤其今天还有父亲“回家吃晚饭”的叮嘱。
    陈着没有催促或者施加压力，他也有点搞不清楚现在对宋校花的感情。
    高中时觊觎美色，曾经有过想把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全部收入囊中的疯狂念头。
    或许在这个念头的影响下，再加上大学又在同一所学校，在慢慢的相处之中，陈着发现了宋时微除了天仙一样的容貌，其实还有聪明、冷静、反差、大方、呆萌……这些让男生心动的特质。
    如果说和俞弦更像是一见钟情，炙热的相遇点燃曾经的遗憾；
    那么，和宋时微就有点日久生情的默契味道了。
    所以宋时微打算晚一点回家，甚至就算是不回家，陈着都不会施加压力。
    他打算等考试结束以后，再问一问宋时微的想法，给她一个缓冲思考的时间。
    ……
    到了车管所，陈着先拿着准考证报到，分配了考场以后，他就带着宋时微在外面排队。
    这个年代大学生学车还是比较少的，2007年考驾照的大多数还是那些以此为生计的人，比如说即将上岗的出租车司机或者货车司机。
    大学生井喷式学车是在2014年以后，那时候经济发展越来越好，他们都认识到开车不再是一种谋生手段，而是一项生活必备技能。
    尤其是毕业后就没什么时间系统学习了，再加上驾校的舆论宣传，所以那几年铺天盖地都是在校大学生学车。
    不远处就是科二的考场，一辆辆小车蜿蜒曲折的行驶在规定路段，稍有不慎考试宣布失败。
    “今年考驾照的都比较苦逼。”
    为了不让宋时微觉得太无聊，陈着对宋时微说起了一些驾校轶事：“今年开始的科二考试，全面实行电子桩了，就是用红外线检测车身是否越线，难度增加了很多。”
    “今年才实施？那以前呢？”
    宋时微看着一辆考试车因为犯错，扣分后被剥夺了考试权利。
    “以前就是依靠监考官肉眼检测，他说过就过了，说你没过就没过。”
    陈着耸耸肩膀说道：“你要是提前打好关系，哪怕停车时冒出一个车头，他都能给你打勾。”
    “这样啊……”
    宋时微以前没听过这些事，觉得有点新鲜。
    接下来，陈着就指着科二考场上的一些失败案例，把听来的、见到的、还有经历过的学车日常，挑几件有趣的讲了出来。
    陈着：“有一次练车时，听说有个大伯考了很多次才考过，特意来驾校感谢教练，你猜教练对他说了什么？”
    宋时微：“说了什么？”
    陈着：“教练说实在没想到你都能考过，但是以后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买条路自己单独开吧。”
    宋时微淡淡一笑。
    ……
    陈着：“练车时，有个女生调整座椅太靠前了，教练说，方向盘是不是你孩子？”
    宋时微：“什么意思？”
    陈着：“教练说她离那么近准备给方向盘喂奶。”
    宋时微没搭理。
    ……
    陈着：“这两件还不算夸张的，有个男生学车花了十万四千多块钱。”
    宋时微：“为什么这么多，不是报考驾照才4000吗？”
    陈着：“对，但他不小心把驾校的办公室给撞塌了，10万块是赔偿的钱。”
    ……
    这一次，宋时微终于没忍住，清雅的笑意挂在嘴角。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到陈着即将走进考场，宋时微也没有了刚刚从家里出来时的那种压抑，并且主动说道：“你手机要不要给我拿着？”
    宋时微并不知道考驾照是可以带手机的，她这是一种关心的询问。
    不过对于心里有鬼的男性来说，手机就像一枚定时炸弹，哪里能随便给别人，但是不给，正当理由又是什么呢？
    陈着心里稍微一权衡，宋时微不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性格，哪怕手机没有密码，她也绝对不会翻阅的。
    陈着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他不仅大大方方把手机递过去，并且还主动问道：“密码要吗？”
    宋时微含笑摇头。
    陈着不再说什么，毫不留恋的走进考场，哪怕有些担忧但始终都没有转头看一眼手机，心理素质异常的强大。
    核验身份后坐到位置上，陈着耐心等着监管官分发试卷。
    现在的科一考试都不用电脑上机，就是发一些纸质试卷而已，当然题目还是和2024年一样，100道选择题。
    以陈着现在的脑子和记忆力，这些题做起来就好像小学生作文似的，属于等了两小时，但是做起来都不要10分钟。
    “唰唰唰~”
    陈着勾选完题目迅速交卷，监考官还问着“要不要再检查一遍？”，陈着心想我半条命都丢在外面了，哪有心思检查。
    走到外面后，宋时微站在考场外面，手里握着陈着和她自己的手机。
    “hello~”
    陈着调整一下情绪，镇定的打招呼。
    “这么快考完了吗？”
    宋时微有些诧异的转过头。
    陈着刻意打量了一下，宋时微脸上没有其他情绪，于是逐渐放下心。
    “科一本来就很简单。”
    陈着从容的开个玩笑：“再说你等在外面，我老担心有人找伱搭讪。”
    陈着丝毫不提要回手机，任由它握在宋时微手里。
    宋时微轻轻转移视线，她有一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这是不是恋爱中的“占有欲”，就是不希望其他异性靠近恋人。
    “我们现在去哪里？”
    陈着想听听宋时微现在的想法。
    “我不知道。”
    宋时微摇摇头，然后看着陈着，颇有一种“你决定，我跟着你走”的莫大信任。
    “那……”
    陈着想了一下，sweet姐依然还是不太想回家的意思了，于是说道：“我们去夜爬白云山吧。”
    “白云山？夜爬？”
    这两个字眼对宋时微来说都有些遥远，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和父母去过白云山，夜爬更是从来就没有过的。
    “对啊。”
    陈着解释道：“晚上的白云山空气比较清新，在山巅能眺望夜色中的广州，出一出汗晚上回家直接睡个好觉，很多人都选择夜爬锻炼身体。”
    这对宋时微来说，也是以前从没有体验过的经历，仅仅听陈着描述，内心里似乎就有种和他一起、体验着夜晚大自然乐趣的冲动。
    “好！”
    宋时微简洁明了的表达自己态度。
    “那行，我们出去打车。”
    陈着边说边走向车管所门口，他依然绝口不提手机，好像是心里坦荡的没有一点秘密。
    反而宋时微想起来了，她把手机递了过去：“差点忘记了你的东西。”
    “啊？”
    陈着也“恍然大悟”的想说道：“我也忘记了，还以为一直在自己口袋呢。”
    陈着不慌不忙的接过，就听到宋时微继续说道：“刚才有两个电话找你，一个是黄柏涵，还有一个备注叫鱼摆摆……”
    “我靠！”
    陈着面上依旧从容，但是心里却颤了一下。
    难道这就是莫非“墨菲定律”吗？
    ——越是不希望某件事情出现，那件事就越会发生。
    陈着刚才最担心的就是俞弦打电话过来，但是又有侥幸心理，难道就这么不巧的发生在考试十分钟里？
    没想到还真是发生了。
    陈着也不好直接查看通话记录，那样担心的意思就太过明显了，但是怎么验证宋时微和俞弦有没有通话呢？
    “哦，他们有什么事吗？”
    陈着把手机随意的丢进裤兜，状若平常的问道。
    “我没接，你回个电话问一问。”
    宋时微丝毫没有怀疑，很轻易的就被套出了真相。
    陈着心脏稍微落回一点了，紧接着就开始思考他们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
    现在大概是傍晚5点左右，根据鱼摆摆的生活习惯，她大概是周六午休醒了，没有看到自己的任何信息，于是打电话过来关心一下。
    至于黄柏涵，这小子大概率是周六无聊，所以问问自己在做什么。
    分析完毕，陈着觉得没必要立刻秒回，而是在车管所门口似模似样的拦了会出租车，然后转身对宋时微语气正常的说道：“我去个卫生间。”
    宋时微点点头，神色闲淡的等在原地。
    陈着到了卫生间，这才掏出手机准备给俞弦和黄柏涵回过去。
    可是无意间一抬头，看着洗手台前镜子里的自己，陈着突然间又有些恍惚。
    刚才那些一招一式，为什么我就这么熟悉呢？
    莫非当男人动了歪心思，有些套路是无师自通的是吗？
    ······
    （这几章写的特别累，琢磨人的情绪、对后面的铺垫、想把所有事情都写的水到渠成……这些实在很耗费脑子，申请今天只更新一章，调整下状态，谢谢大家。）
    ()

 第223章 陈着和宋时微的“ 接吻”

    第223章 陈着和宋时微的“ 接吻”
    陈着还真的准确预判到了。
    他回给俞弦的时候，俞弦是午休醒了发现整个下午都没有男朋友的信息，于是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做什么。
    “下午在驾校考科一。”
    陈着平静的回道：“刚刚考完在洗手间。”
    “啊？考试为什么不叫我陪着你啊？”
    鱼摆摆马上不满的说道。
    “科一是最简单的考试。”
    陈着笑了笑：“我想着随便考考就过了，等到我考科二科三的时候，再让你过来帮我保驾护航吧。”
    陈着认真的和俞弦解释了一遍，并且还说晚上家里有事，不然就去大学城和她一起吃饭了。
    其实撒这个谎，陈着心里有些愧疚，但又没有其他办法。
    试想当一个女大学生午睡这么久，精神饱满的状态下，周末肯定是想找恋人约会啊，所以陈着只能提前找个理由搪塞。
    “好喽~，那我就去画室吧，正好关教授年底也快回学校，如果没有很大进步她估计要甩脸色了。”
    俞弦乖乖的挂掉电话，丝毫没有怀疑。
    陈着叹了口气，只觉得负罪感更重一点，然后又给黄柏涵回了过去。
    大黄那边基本和陈着分析的差不多，他就是太无聊了想让陈着组织一下活动。
    “我刚去考了科一，这周没什么时间组织。”
    陈着脾气好，和声和气的说明原因。
    “这样啊……”
    黄柏涵只能索然无味的挂掉电话，打开QQ看着一条条信息在群里弹出来，但有点提不起劲的蔫蔫感。
    最后，他点开和许悦的聊天框，发现上一条还是自己发过去的信息。
    “周末怎么也不爱回消息呢？”
    黄柏涵心里嘀咕着。
    ……
    陈着两个电话回完，回到车管所的门口。
    宋时微看过来一眼，大概是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厕所要上这么久，只是这种问题不好意思问出口。
    陈着并没有特意解释，那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以后，在前往白云山的路上，陈着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周末的白云山估计就和驾校一样，人多得连上厕所都要排队。”
    宋时微没说话，看看越来越近的白云山轮廓，眼神中隐隐有些新奇。
    估计她都没有思考陈着为什么上个厕所要那么久，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夜爬白云山”这件事上了。
    陈着也没觉得多此一举，大概这就和送礼一样，做总比没做的好。
    出租车走的是内环，赶在下班堵车大潮之前，率先到了白云山脚下。
    现在差不多5点40左右，在日暮光辉的映照下，山巅云朵好像少女的脸蛋，胭脂红透着几分娇羞，依恋的望着可爱的人间。
    陈着说的没错，山脚下都是准备夜爬的广州市民，有老有少，有单身的也有情侣，他们穿着登山装或者干脆就一条短裤，在12月的季节里也不觉得寒冷。
    一阵风吹来，既有夕阳凉薄的暖意，也有山中泥土树木独有的清新，就好像在瞌睡中突然在太阳穴上抹了点风油精，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宋时微神采奕奕的左顾右看，哪里都让她觉得很有趣，就好像被压抑了许多年的深院少女，突然重新捡起童年时的乐趣。
    “你先压压腿，活动一下肌肉。”
    陈着说道：“我得先和宋叔叔解释一下，就说我们去爬山了……”
    “我们都关机吧。”
    宋时微突然打断。
    “什么？”
    陈着还以为听错了，这是清清冷冷遵守规矩听母亲话的宋校花，讲出来的虎狼之词吗？
    “我说……关机吧！”
    宋时微掏出一万二的诺基亚，当着陈着的面直接关机，然后抬起头，晃着明亮的眸子看向陈着。
    仿佛在说，你一个男生都不敢大胆一次吗？
    “关机！”
    陈着哪里能被一个小丫头给瞧不起，马上掏出600块的海尔，大力按着“关机键”，实际上却悄悄的改成“静音模式”。
    不过脸上，陈着还愤愤不平的说道：“什么事都要管，也该让他们尝尝失去我们的滋味了！”
    虽然宋时微对于陈着的夸张表现有些没理解，但是这些并不重要，她眺望着山巅，跃跃欲试的问道：“那我们现在上山？”
    “不着急。”
    陈着差点又要开口说去厕所了，但是想起来半个小时前刚去过，再找这个理由好像自己前列腺不好似的。
    “你继续活动一下，我去买点矿泉水和吃的。”
    陈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说道。
    宋时微点点头，轻轻踮着脚尖扭动。
    她的腿很长，身形又那么好，容貌清绝又有一丝冷淡感，半高的马尾在晚风中飘荡，惹得爬山的男人纷纷看过来，无意中也成了山脚下的一道风景。
    陈着走到小卖部，他一边买着水，一边注意着宋时微的动静，悄悄拐到侧面打给宋作民。
    宋时微能够突然不管不顾的放肆一次，那是因为她本身就不到20岁，有这个冲动能够理解；
    但是陈着不行，真要关机爬山，他担心事情会闹大，所以还是提前给宋作民打个招呼。
    “喂，宋叔叔，我们要去爬白云山了。”
    陈着长话短说。
    “什么？不是让你们回家吃饭吗？”
    宋作民愣了一下。
    “我们觉得天高气爽，正是爬山的好时机，所以临时做了这个决定。”
    陈着也不打算和宋作民多说什么，并且还把最艰难的任务交给他：“微微说，让你和陆教授也解释一下。”
    “我怎么解释……”
    宋作民刚要开口阻止，结果陈着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宋作民赶紧给闺女打过去，关机！
    又打给陈着，这小子倒是没有挂机，但是却一直没接。
    再抬起头，看着不苟言笑、在沙发上端坐着的严肃妻子，一想到要和她解释“闺女和男生去夜爬白云山”，老宋心里就感觉比吃了黄莲还要苦。
    不过在另一边，陈着和宋时微已经开始漫步在山道上了。
    这个时候夜色渐晚，天边的颜色逐渐从橙红变成了墨蓝，直到黑夜吞没最后一抹光线，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繁星。
    爬山其实是一项挺消耗卡里路的运动，陈着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累，偶尔还能说几个笑话，宋时微也能淡笑回应。
    不过爬着爬着，陈着感觉后背一阵阵燥热传来，衣服和皮肤似乎都粘黏起来了。
    瞥过头看看宋时微，她也出汗了。
    红晕的脸颊泛着一层薄薄汗水，晶莹剔透在山道路灯的照耀下，好像在嫩滑的肌肤上涂着一层水膜，她偶尔会轻轻擦一下，汗水在脸上留下一道尾迹，好像月光在脸上的吻痕。
    美得触目惊心！
    陈着看得呆了两眼，转而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爬坡这项运动上。
    反而宋时微看着陈着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轻声问道：“累了吗？”
    “你不累？”
    陈着反问道。
    “有点。”
    宋时微吁出一口气，转而又轻快的说道：“但是我喜欢这种感觉。”
    人长时间处于压力环境下，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出汗后，其实是能够起到解压效果。
    “我们歇会吧。”
    宋时微主动指着路边的凉亭说道。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历史古迹，外面还有一块碑文介绍着凉亭的来历，不过陈着只想歇息，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一对情侣，他们依偎在一起翻着手机，时不时侧头说些什么话，手机灯微弱的光亮照着幸福的面孔。
    陈着和宋时微坐在另一边，两人之间稍微隔着一点距离，大概一拳左右吧。
    偶尔胳膊肘碰到一起，宋时微也没有刻意的避开，大概在她的心里，陈着早就突破了那道“防备距离”。
    各自拧开娃哈哈矿泉水，陈着喝了一大口，宋时微小口小口的抿着，当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静享出汗后的山间宁静。
    “有猫！”
    突然，宋时微指着不远处的拐角说道。
    陈着看过去，那里还真的有一只狸花猫，它好像也不怎么怕人，闪烁着琉璃色的瞳孔，盯着亭子里几个人。
    宋时微歪头看着，时不时嘴里还发出唤猫的声音。
    陈着看她喜欢，笑着说道：“伱可以靠近一点逗逗它。”
    “可以吗？”
    宋时微神情有点惊喜，就好像小孩子发现了棉花糖，结果它还是免费的。
    “当然，但是你要注意别被抓了。”
    陈着叮嘱道，然后用眼神鼓励她过去。
    这次爬山本就是释放压力，自然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好~”
    宋时微从石凳上“鱼跃而起”，快步走了过去，隔着大概半米远的地方，面带浅浅笑意逗弄着狸花猫。
    只可惜宋时微虽然漂亮，但是猫又分辨不了人类美丑，根本不乐意回应。
    宋时微转头看了一眼陈着，好像是说猫猫不搭理自己，有点抱怨和委屈的意思。
    这次爬山，宋时微解放出很多陈着从没见过的天性。
    陈着走了过去，像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肠递过去：“试试这个？”
    “啊？”
    宋时微瞪大眼睛：“你怎么有的？”
    陈着耸耸肩膀：“买水的时候顺便买的，原来还想爬山饿了再吃，现在给你喂猫吧。”
    “那你饿了怎么办？”
    宋时微仰头问道，猫虽然可爱，但是她更关心自家男朋友。
    “山顶还有便利店。”
    陈着无所谓的说道。
    “好！”
    宋时微这才不客气的“抢”过火腿肠，不过拿着矿泉水，她不太容易撕开包装。
    最后还是陈着体贴的把水拿过来，宋时微才腾出手喂猫。
    狸花猫无疑是个“见肉忘义”的家伙，闻到火腿味道以后，它对宋时微的态度终于亲近起来，小心的试探一阵，终于尝起扔在地上的火腿肠。
    看到这一幕，宋时微突然冲着陈着，开心的笑了一下。
    陈着心里也有点温柔情愫，干脆一起蹲在宋时微的身边，两人一边撸猫，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嘴巴渴了就喝两口矿泉水。
    等到狸花猫吃饱溜走了，他们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陈着这时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哪瓶水是谁的。
    换句话说，刚在撸猫的时候，很可能就混着喝过了。
    “emmm……”
    陈着有些小小的窘迫。
    sweet姐很聪明的，她也立刻发现了这个问题，随意指着一瓶矿泉水说道：“这是我的。”
    陈着嘴角动了动，这瓶其实他刚刚喝过。
    但是多低的情商，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倒不是说想看着宋时微饮用自己喝过的矿泉水，这样就好像两人接吻一样。
    而是，宋时微都随意挑一瓶了，那就意味着：
    她！不！介！意！
    “喏~”
    陈着把水瓶递过去，两人继续向山上走去。
    经过5分钟的短暂尴尬后，这件事就被抛在脑后了，尤其休息了好一会儿，现在体力又充沛起来，白云山本来就不高，两人干脆一口气爬到了山顶。
    广州的瑰丽夜景，如同一幅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
    城市灯火闪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交相辉映，高架内环上的车辆连成一条条彩带，正在建造的广州塔就宛如五彩宝石上竖起的那根定海神针，直戳那朦胧遥远的天际线。
    “真不愧是一线城市，才2007年就有种赛博朋克的感觉。”
    陈着心里想着。
    因为刚才爬得很快，汗水彻底浸湿了衣服，但是山顶凉风习习又很舒适，尤其身边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清馥的体香。
    这是宋时微出汗后散发出来的，她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什么叫“香汗淋漓”，古人创造成语诚不欺我。
    伴随着这种美好享受，陈着狂灌了两口矿泉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居然莫名的有一股甘甜的味道。
    宋时微也渴了。
    陈着以为她会去小卖部新买一瓶。
    但是她没有。
    她目光眺望远处，面无表情的拧开瓶盖，突然注意到旁边男朋友直勾勾的目光。
    宋时微侧开身子避了一下，但是也仰着欣长的天鹅颈，小小的喝了两口。
    陈着突然笑了起来，有一种从里到外的满足！
    幸好他还没有完全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趁着宋时微不注意，偷偷看了一下手机。
    好家伙！
    宋作民未接电话12个。
    但是一个陌生号码44个未接电话。
    甚至正看手机的时候，这个陌生号码就打来了。
    “这应该是是陆教授吧……”
    陈着心里想着，我该怎么应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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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给快乐充值

    第224章 给快乐充值
    心中盘算了半天，陈着并不打算接这个电话。
    因为接了除了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加上威胁，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新内容，反正在陆教授的心里，陈着就是拐带闺女的罪魁祸首。
    尽管，“今晚不想早回家”其实是宋时微主动提出来的。
    但是陆曼不会那么认为，闺女肯定是被陈着蛊惑，才变得如此离经叛道。
    这种家长现实里也很常见——我们家梓涵就是因为你家XXX，才变成这样的。
    “你怎么开机了？”
    这时，宋时微注意到陈着偷偷摸摸的动作，侧过头来看了一下。
    “我看看几点了。”
    陈着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趁机说道：“快9点半了，咱们下山吧。”
    正在欣赏远山眉黛的宋时微，神情舒朗，两只小手扶着护栏，眉宇间浮现着徜徉和自由。
    突然听陈着说要下山了，宋时微表情一滞，沉默着没有回应。
    陈着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说道：“总归是要下山的，但是以后只要你有时间，想爬山我随时陪你。”
    宋时微转过身，静静的看着陈着。
    山巅的风“呼呼”的吹着，秀发飞起，宋时微水润的眼眸中，好像盛满稀碎的星光，宛如灼灼动人的冷焰火。
    “我说到做到！”
    陈着沉着声，再次肯定的复述了一次。
    “嗯~”
    宋时微轻轻点头，这是两人恋爱以来的第一次承诺，她相信陈着能够做到。
    山下的广州依然灯火璀璨，它仿佛不知疲倦似的，永远在释放自己的热情。
    就连冷漠的月亮，也会不知不觉融化在这座城市里。
    就这样流连忘返的又看了一会，宋时微才低声对陈着说道：“我们走吧。”
    下山的过程似乎快了很多，陈着上山时感觉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是下山时感觉转了几个弯，已经看见大门就在前方了。
    “我们不走大门了。”
    陈着鬼使神差似的，突然说道。
    宋时微没吭声，等着陈着的解释。
    陈着是这样想的，既然陆教授打了那么多电话，还真就不信她一点动作都没有，最大可能就是守在门口，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走侧门吧。”
    陈着说道：“那边方便打车。”
    宋时微没有什么异议。
    她本身就很信任陈着，以前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恋爱”，更像是形式大于内容。
    真正的恋爱不应该存在于同学朋友之间的口口相传，总得要有一点落到实处的行动吧。
    经过这次爬山前的父母吵架，还有爬山过程中的愉快体验，甚至还有那么一句承诺，宋时微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在恋爱。
    幸福、愉悦和充满依赖感。
    没过多久就走出了侧门，陈着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对司机说道：“珠江帝景，谢谢。”
    出租车一溜烟的离开，在绕过山脚正门的时候，陈着特意瞅了一眼，依稀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离着有点远不太敢确定。
    ……
    陈着看得没错，那两个身影正是宋作民和陆曼。
    陆曼听说闺女没有经过允许就和男生夜爬白云山，在宋时微电话关机，陈着始终不接的情况下、她一气之下还真报了警。
    但是听说警察要上门了解情况，陆教授又拒绝了。
    周围邻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家也丢不起那个人，再说要是碰到眼神不好使的邻居，还以为是纪委上门，那时闹得误会就更大了。
    但是陆曼又不可能忍得下这口气，不顾丈夫阻拦直接开车来到白云山的门口，准备抓个陈着的现行。
    可惜陈着也是个人精，他直接预判了陆教授的做事风格，偷偷从侧门走了。
    “这都10点了，为什么还不下山？”
    陆曼盯着大门问道，语气冷得好像北极浮冰。
    她倒是没有太多担心安危，夜爬白云山的市民很多。
    现在这个点都有三五成群的年轻人上山，瞧他们拎着一袋袋零食的模样，大概率是要在山顶打牌等日出的。
    而且山上到处都是监控，有些情侣自己以为四下无人，在山旮旯角落里“噗噗噗”的表演，实际上都被树上红外摄像头“biubiubiu”的照摄下来了。
    陆曼更多是愤怒，因为闺女现在越来越不听话和不受掌控了。
    还有那个陈着，三番五次的“引诱”自家女儿，待会要你好看！
    “上山下山，还要在山顶坐一会，至少都得要三个小时吧。”
    宋作民既在安慰妻子，心里又有些对陈着的担忧。
    他都不敢说妻子见到陈着的那一刻，到底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所以宋作民联系陈着更多是给他提个醒，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不接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自己的短信。
    一直到了10点半左右，他们依然没有发现陈着和宋时微的身影，但是却等来了陈着的电话。
    “喂，你们下山了吗……”
    宋作民马上问道。
    陆曼听到动静立刻抢过手机，一边四处观望，一边呛声问道：“陈着！你们在哪里？”
    “陆教授吗？您好。”
    陈着礼貌的先打个招呼，然后才说道：“我们已经到家了，我刚刚把宋时微送回去。”
    “回……回家了？”
    陆曼脸色一怔，突然有种擦亮拳击手套，但是对方高挂免战牌并且送来一团棉花的感觉。
    陆曼瞬间想起上次自己找陈着，他好像也是这样应对的，滑溜的和泥鳅一样，从不正面发生冲突，小小年纪很擅长运用太极里“以柔克刚”这一招。
    宋作民在旁边也听见了，瞬间松了一口气，不仅因为闺女安全到家，还有正在气头上的妻子没有逮到陈着。
    “这小子倒是真机灵。”
    宋作民心里想着，结果陆曼突然瞪过来：“你觉得很好笑吗，发生了这种事，伱就一点不担心闺女？”
    “我没有笑，我本来就不赞成你找到陈着谈话的行为。”
    宋作民心平气和的说道：“要说不担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我并不是担心微微和陈着爬山这种行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你在担心什么？”
    陆曼掩不住怒气的问道，如果闺女和男生夜爬白云山都是小问题，我倒想看看什么是大问题。
    “我担心的是……微微今天的行为，其实暴露出来一个性格隐患。”
    宋作民无不担忧的说道：“一旦她彻底放下包袱以后，可能就会奋不顾身的投入某件事里，哪怕明知道那是错的。”
    陆曼被丈夫这样说的心里一跳，立刻就忘记了陈着，连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没发生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们这种人总是想得很多。”
    宋作民跳过这个话题，自顾自的笑了笑：“杞人忧天也说不定。”
    “神经！”
    陆曼翻了翻白眼，坐到副驾驶上面骂道：“没事总是喜欢吓唬人！”
    宋作民没吱声，开车之前，偶尔瞥了眼天上的月亮，依然皎洁而清亮。
    闺女今天为了爬山，能够选择关机避开父母，也就意味着有朝一日，她也会为了另一件事或者另一个人，选择继续对抗父母。
    只是宋作民担心说出来引起妻子的焦虑，所以就藏在了心里。
    不过听着副驾上陆曼仍然愤愤不平的喝骂陈着，宋作民又觉得这种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现在微微都已经承认了陈着是男朋友，那么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作为父母应该多进行引导和教育，教给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一味的打压，只会增加微微的逆反心理啊。
    ……
    一夜无话，也无事发生。
    第二天周一，陈着从家里回到学校上课，他和520的室友坐在一起。
    前两节还是张彧教授的思修大课，宋时微稍晚一点来到教室，估计是因为路上堵车的缘故。
    她穿着一件奶白色的针织衫，柔顺的青丝马尾搭在肩膀上，神情像往常那样淡漠疏离，仿佛是初冬的霜意附着在脸上。
    宋时微走进来后，能够明显感觉原来吵嚷的大课室，稍微安静了一下。
    大家就好像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所以暂时忘记说话，不过也就两三秒钟吧，很快教室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不过宋时微落座前，转身找到陈着他们宿舍一直爱坐的那块位置，目光在陈着身上逗留了一下。
    “啧啧~”
    室友刘麒鸣忍不住感叹道：“宋校花美则美矣，就是真的太冷了，半学期都快过来了，感觉全校男生只有老六和她说过几句话。”
    “没有没有。”
    陈着摆摆手谦虚的说道：“纯粹是因为老同学的原因，哪怕是偶尔说两句话，她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的……”
    “老六。”
    唐俊财突然问道：“学校里其实一直有个谣言，有好几个人表示你和宋校花是情侣，但你又自己说女朋友是外校的，到底哪个是真的啊。”
    此话一出，刘麒鸣和徐木他们都不满的看向唐俊财。
    大家都在宿舍里约定过，不随意聊起老六的感情生活，怎么还当面问起来了？
    唐俊财对于陈着第一个创业并且在科技谷里拥有办公室这件事，始终都有点耿耿于怀，当然说穿了就是年轻人的嫉妒心在作祟。
    不过陈着其他地方又没什么把柄，只能用“模糊的感情生活”来刺激一下他了，这样嘴上至少能痛快点。
    陈着笑了笑，很坦然的说道：“两个都是我女朋友，一个是大房，一个是二房，老唐你信吗？”
    面对这种问题，如果陈着支支吾吾的找一些理由来解释和掩饰，只会加深引起别人的猜测和怀疑。
    但是他这种惊世骇俗的回应，反而把唐俊财给整懵了。
    “你信吗？”
    陈着又追问道。
    唐俊财愣了半晌，讪讪的说道：“傻逼才信呢。”
    别说21世纪早就没有了一夫多妻制度，哪怕现在有，唐俊财也不相信宋时微这种女生，能够和其他女性共享一个男朋友。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些谣言的真实性了。
    随着“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起，张彧教授开始讲课，大家都坐直身体的听着，因为快到期末了，老师上课所讲的内容很可能就是考点之一。
    40分钟以后，第一节课下课，陈着掏出手机给宋时微发个信息。
    陈着：昨晚你怎么聊着聊着突然不回信息了。
    宋时微：爬山太累了，我洗完澡眼皮一直打盹，没忍住就睡着了。
    陈着：哈哈~，我估计也是这样。没什么大事，就是担心宋叔叔和陆阿姨回家后，他们会对你进行三堂会审。
    宋时微：那倒没有，我睡着了。早上妈妈送我来学校的路上，她说了好几句。
    陈着：心情受到影响了吗？
    宋时微：也没有，昨天的快乐能够抵掉很多次负面情绪。
    陈着：oK，等你快乐即将耗尽的时候，记得找我充值。
    宋时微：好~
    如果是以前，没有夜爬白云山的以前，两人基本聊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sweet实在不是一个废话很多的人。
    不过今天，陈着正要锁屏的时候，手机“嗡嗡”突然又来了一条信息。
    宋时微：中午一起吃饭吗？
    陈着：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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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送给女人的化妆品

    第225章 送给女人的化妆品
    中午这顿饭，大概是陈着极少极少单独和宋时微一起吃的时候。
    不过两人用餐都比较正经，不像其他情侣那样你吃我一口，你喂我一口，陈着和宋时微看上去就和普通朋友那样，聊聊天说说话。
    这也多亏了一个是老干部作风，一个是淡漠清冷的性格，两人都没有在人多时候秀恩爱的习惯。
    而且，他们吃完了还各有各的去处。
    陈着去了科技谷的办公室，宋时微回宿舍午休，感觉都没啥交集的样子，这种情况哪怕是传绯闻都得好好编个故事才行。
    陈着到了办公室，三个专职员工刚刚吃完饭。
    宋晴在电脑前做着笔记；
    她是个饱经苦难，但是依然对工作有激情，生活很有热情的女生，并且很善于总结工作中的得失经验。
    张广峰在泡着茶水，他身上还保留着体制内的一些享受习惯，饭后总是会泡点茶水；
    尽管这个红茶还是他从自己家里带过来的，说真的都比较劣质，偶尔掉落一些茶屑在地上，他还捡起来吹一吹重新放进杯子里。
    夏慧兰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从她无奈却又生气的表情来看，感觉应该是子女吧；
    因为只有子女，才能让父母想放弃却又不忍心放弃。
    ……
    他们因为不同的身份，在日常生活中也有着不同的表现。
    虽然有两名员工都在做着自己的私事，但是陈着并不生气，大家又不是核动力驴，午休时间休息下有何不可。
    相反能够把个人私事带入工作之中，说明他们已经彻底适应了这份工作和环境。
    三个人看到陈着过来，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陈着点头致意，询问了一下昨天今天的业绩，然后就一个人搭车来到天河城购物中心。
    2007年的天河城和2024年完全不一样，其实哪怕是2024年，陈着这种没什么时间逛街的人，对里面的格局也不太清楚。
    最后还是通过询问商场导购，找到了好几家女性化妆品门店，能够入驻天河城的基本都是名牌了，比如说什么倩碧clinique、资生堂shiseido、兰蔻Lancome等等这些。
    站在这些门店的外面，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化妆品的甜味。
    最终，陈着在“雅诗兰黛”这家门口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陈着对这个牌子情有独钟，而是上次和邓栀吃饭的时候，他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邓栀的包里有这个牌子的面霜。
    陈着英语虽然不太行，但“esteeLauder”还是能读懂的。
    这次逛化妆品店，其实并不是要送俞弦或者宋时微的礼物，而是准备送给邓栀。
    溯回科技的前期起步这么顺利，和邓栀的帮忙有很大关系，所以陈着要还这个人情。
    但是这个人情，又没那么好还。
    邓栀帮助陈着，更多还是因为两家早期的关系，她仍然把陈着看成那个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弟弟，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大概她都不会搭理。
    因此还人情的时候，那就不能拿出红包或者万元购物卡。
    一来邓栀可能不会收，二来是庸俗的谢礼，只会破坏这种珍贵的“姐弟情”。
    那么如何送礼，既能还了人情，又能维持并加深了彼此之间的私人关系呢？
    答案是私人用品。
    私人用品不是说情趣内衣这些玩意，而是相对亲密一点的礼物。
    对于一名女性来说，化妆品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那是往脸上涂抹的东西，每次用起来就能想到送礼的陈着。
    不过送化妆品也有一个注意点，除非像陈着那样观察过对方的使用习惯，否则最好还是要打听一下。
    因为女性使用化妆品就好像男人戴by套，一般都只会使用熟悉的几个牌子。
    “靓仔，要给女朋友买化妆品吗，进来看看嘛。”
    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店员，看到陈着在门口逗留，招招手媚笑着喊道。
    这些女店员长得都不错，个头不矮，而且还梳着空姐一样的发型。
    大概这也是品牌营销的策略，漂亮女店员除了可以吸引顾客眼球，也有利于提升品牌的形象，至于打扮花枝招展的原因，大概是为了展示化妆技巧，这样能够增加顾客的购买欲望。
    “您想送给谁呢？”
    很明显陈着不是自己用的，所以刚走进店里，女店员就轻启艳丽的红唇询问。
    “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坐办公室的女白领，皮肤比较白，有什么好一点的面霜或者补水产品。”
    陈着描述自己的要求。
    “那来看看这一款，秋冬季本来就干燥，对着电脑就更容易伤皮肤了，咱家这款产品对皮肤没有任何刺激性，涂抹后明显感觉渗透速度很快，而且滋润的感觉可以长久维持……”
    店员的推销并不怎么高明，因为只有话术没有感情，不过陈着也不在意这些，他最后挑了一套包含爽肤水、精华液、乳霜、面霜的化妆品礼盒。
    沉甸甸的拎在手上一看就很有档次，只是买单时一看2888元，比当前大部分打工人月薪还要高。
    回到办公室以后，陈着担心邓栀在午休，所以先发了条“栀栀姐在休息吗”的信息确认一下。
    直到邓栀回复说“没有”，陈着这才打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是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好像大中午的还在讨论工作。
    “陈着，有什么事吗？”
    邓栀的声音里有一种刚下战场的火气，指不定刚刚是和同事或者领导在吵架呢。
    陈着心里有点发苦，没想到挑个心情最差的时机联系了。
    不过打都打了，陈着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栀栀姐，你最近有没有空，关于那篇报道的发表，一直想请您吃顿饭……”
    “不用了……”
    陈着都没有说完，邓栀就径直拒绝道：“我们之间不讲究这个，再说只是前期的一篇报道而已，估计作用也有限，后期公司的经营还要靠你自己。”
    “帮助很大的，栀栀姐。”
    陈着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那篇报道，我们至少要迟一两个月才能实现盈利。”
    陈着原来的计划，就是在B17版《慢生活》上面先做个软广，不过那种版面能有什么流量，只是随便搞点噱头罢了。
    最主要的，还是等着股票收益后再花大价钱进行推广。
    没想到直接被邓栀转到B03版的《城市焦点》栏目上了，于是收获了一大波关注，甚至直到现在还在吃着这波流量的红利。
    “那也是在校大学生创业和家教网站结合的比较好。”
    邓栀丝毫不居功：“如果你要是搞其他东西，未必能有这种效果。”
    不居功也就是意味着不愿意承受人情，陈着沉思几秒钟，切换“陈处”上线，并且又换了一种劝说方式。
    “栀栀姐。”
    陈着语气特别的真挚：“你可能并不清楚，一篇有分量的报道对于我们这种新公司来说帮助有多大，可以说是加速了溯回科技适应市场的速度。”
    “现在公司虽然很简陋，但总归有了一点小小的基础，所以很想请栀栀姐到办公室里坐一坐。”
    “毕竟这算是您一手扶持起来的公司，总得听一听我们的汇报吧……”
    听着陈着情真意切的这番话，邓栀大概也感受到陈着的诚心。
    但是呢，她又确实觉得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的表达感谢，想了想说道：“等忙完这阶段，有时间我一定过去看看，现在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啊。”
    说完也不等陈着的意见，邓栀就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摇了摇头。
    “当初的小屁孩现在已经这么成熟了，不仅知道迎来送往，还知道请客感谢。”
    邓栀心里想着，然后重新拿起本子走进会议室。
    十几分钟这里经历了一场“辩论”，在报社《城市焦点》栏目组和《金融视界》栏目组之间进行。
    刚刚只是中场rest一下，现在重新聚了回来，大家喝茶的喝茶，泡咖啡的泡咖啡，等着下场讨论的开始。
    《金融视界》有个年轻的男编辑，一直在打量着邓栀，眼睛里闪着欣赏和暗恋的光。
    趁着这个休息的机会，他自以为熟悉的调侃道：“邓编，刚刚出去接谁的电话啊，不会又是那些暗恋你的男人吧。”
    语气里有一股浓浓的酸葡萄味道。
    邓栀突然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把锐利的矩尺，一言不发的盯着男同事。
    直到把他盯得满脸通红，不得已开始道歉：“邓编，我就是开个玩笑……”
    邓栀这才收回目光，四周巡视一圈，用食指关节敲击着红木桌面说道：“我希望上班时大家态度都能严谨一点、认真一点、少开一点玩笑，多用点心在工作上面。”
    “好了好了。”
    《城市焦点》栏目总编闫跃林打着圆场：“大家继续讨论吧，现在股票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值，但是美国的次贷危机已经爆发了，试问咱们的a股大盘能否顶得住这场冲击……”
    闫跃林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打量着邓栀。
    有一个能力强的下属，这对领导来说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
    但是如果下属的能力和气场太强，经常能够抢走了自己的威信，作为领导其实也有点不太舒服。
    ……
    至于在陈着那边，他第一次邀请被拒绝并不觉得沮丧。
    送礼或者还人情这类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锲而不舍，千万不能因为对方很忙就放弃。
    对方不收那就多送几次呗，拒绝的越多，越是能够显示出自己的诚心。
    所以隔了两三天，陈着再一次给邓栀打过去，不过还是被拒绝了。
    “最近的经济形势比较复杂，报社围绕着国内外的金融市场团团转。”
    邓栀说道：“还是下次吧，另外你是在校大学生，就算创业也要记得以学习为主。”
    这句话就有点像姐姐教育弟弟的语气了，陈着也叮嘱道：“栀栀姐也要注意身体啊，我看伱好多天中午都不休息一下。”
    “习惯了。”
    邓栀随口回了一句，挂掉了电话。
    又过了两天，“学习网”在广州电台交通之声（Fm105.2mhz）的广告都已经上线了，陈着还是没有把邓栀邀请到科技谷的办公室。
    他干脆一发狠，某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都不上了，径直来到《羊城晚报》的楼下，再次给邓栀拨过去电话。
    “栀栀姐。”
    陈着说道：“晚上有没有空，我们想请您吃个饭。”
    “不用啦。”
    邓栀一边噼里啪啦的敲键盘，一边说道：“真的很忙……”
    “可是我就在你们大厦的楼下。”
    陈着说道。
    “什么？”
    邓栀好像吃了一惊，“啪嗒”一下打开窗户，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楼下都是一把把伞根本看不清人脸。
    “你也真是执着啊。”
    邓栀叹了口气。
    “不知道这种精神，能不能感动到栀栀姐。”
    陈着笑着说道。
    “哎~，你在路边报亭等等我吧！”
    邓栀虽然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但是这都已经是第三次邀请了，再不去的话，陈着会不会觉得自己对他有意见，那可真是误会太大了。
    听到邓栀这次终于答应，陈着也有些高兴，打个电话把公司小伙伴都召集回办公室，然后就耐心等着邓栀出现。
    今天下了点小雨，头顶冷色调灰的云层，让整个城市都有点灰茫茫的潮湿感。
    就这样等了几分钟，一辆银色的宝马三系轿车缓缓从报业大厦停车场开了出来，并且在陈着身边停下。
    车窗缓缓的摇下，露出一张短发垂耳好像桂纶镁的的漂亮面庞，杏眼锐利而有神，气质自信而利落，冲着陈着努努嘴说道：“上车。”
    ······
    （最近工作事情特别多，忙完这两天就好了。）
    ()

 第226章 大A跌了！！！

    第226章 大a跌了！！！
    “栀栀姐。m.biquge85.com”
    陈着冲着邓栀打个招呼，不过上车时又有点为难。
    正常应该坐副驾，但是副驾上又有点凌乱，散落着着衣服、手提包，还有一些好像是姨妈巾。
    可能很多女性司机都会是这样，不管外表多么时尚亮丽，但是车里就像个宝藏小屋。
    注意到陈着的视线在“小蝙蝠”上逗留了一下，邓栀心里啐了一口，假装没看见的说道：“你坐后面吧。”
    “好的。”
    等到陈着上了车，邓栀拨动方向盘，小车一个漂亮的漂移，缓缓驶离报业大厦。
    雨丝不知不觉中越下越大，在车窗上缓缓流下，犹如一层层滑动的油污，遮挡住外面氤氲生雾的世界。
    “这场雨下完以后，广州就正式入冬了。”
    邓栀先找个话题。
    “是啊，广州向来都是一场雨入冬的。”
    陈着说道，目光被邓栀耳朵上亮晶晶的耳环所吸引。
    车里的光线本就昏暗，碎钻耳环反射着对面的车灯，衬着邓栀光滑优雅的侧脸，在车厢里一明一暗的隐现，没来由的有种神秘浪漫的感觉。
    “陈着，我不是故意不答应你的邀请啊。”
    邓栀又详细解释一遍原因：“实在是最近报社太忙了，你是岭院的，不知道有没有学到金融股票市场的知识。”
    “教授有上过课。”
    陈着说道。
    “那教授有提过美国现在发生的次贷危机吗？”
    邓栀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就是房地产泡沫破碎掉以后，因为还不起银行贷款产生的经济危机，已经席卷全球了。”
    陈着没有打断，安静的听着。
    “现在的情况就是，不知道会对我们国家的金融市场造成多大震荡。”
    邓栀扭头看了一眼后排，尖尖下巴的又有一种圆润感。
    好像美女都是这样的，俞弦和宋时微的下巴也是有着迷人的弧线。
    “听过恋足癖恋奶癖的，我不会是恋下巴癖吧，这么变态的？”
    陈着心里正嘀咕着。
    就听到邓栀继续说道：“……所以，最近报社一直在讨论这件事，不管对我们的a股有多大影响，这些都会是社会热点问题。”
    陈着点点头，站在媒体的角度，如果金融危机不能影响国内金融市场，那说明我们经济发展非常坚挺；
    如果产生了影响，那就要分析理由和寻找应对措施。
    总之，两种可能都有很多内容可以挖掘。
    “栀栀姐是什么看法呢？”
    陈着好奇的问道。
    “我觉得……”
    邓栀注视着前方红绿灯，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能顶住冲击吧，就算有点影响也不会很大。现在可是国内金融市场最好的年代，6000多点的大盘最多跌回5000或者4000多。”
    邓栀说完以后，察觉到陈着沉默下来，于是抿嘴笑了笑：“怎么，你有不同的看法？”
    “嗯。”
    陈着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影响很大，很可能要跌穿大盘。”
    “哦？”
    邓栀开始并没把陈着的话当一回事，随口问道：“为什么呢？”
    “美元毕竟还是霸主地位，它受到重创，全世界货币市场不可能不受影响。”
    陈着先摆出一条理由，不过这也是很多经济学家挂在嘴边的内容，邓栀早就听过了，有些不置可否。
    “嗯……”
    所以，陈着深思片刻，反而不再讲那些正经的经济学理由，而是从人性上分析道：“美国就是个流氓，如果它自己国家的经济状况变差了，一定会拉着全世界跟着一起滑坡。”
    “因为大家都变差了，那么就相当于它没有变差。”
    陈着苦笑一声：“这样的结局，大概也是遭受经济崩盘的美国人，比较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你好像很不相信美国人啊。”
    邓栀还颇为纳闷：“但是你们岭院出国率一直都挺高的啊。”
    “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我一直都不相信美国人。”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现在这个社会，尤其是在经济领域，差不多都快把华尔街奉为圭臬了，好像他们放个屁都是香的。”
    “你这样一说我也有同感。”
    邓栀喟然说道：“去年我们国家有个商人以400万拍得和巴菲特共进午餐的机会，可以说全国都轰动了，我们杂志连续撰写了一周的通稿，好像这是了不得的举国幸事。”
    “很难理解，一顿饭就能让你变为商业天才吗？”
    邓栀摇摇头说道：“我挺鄙视这些追风逐利之徒的。”
    陈着脸色突然古怪起来，他小心的看了眼邓栀，假装不介意的说道：“也可能单纯就是为了炒作。”
    “那我也鄙视！”
    邓栀在这个大学生弟弟面前，难得吐露一下自己的心声。
    陈着不太自然的抖抖肩膀，感觉耳边好像有“咚咚咚”的声音，一仰头原来是雨滴撞击在头顶的车厢上面。
    好像牛皮小鼓在敲着，莫名的有种催眠节奏感。
    直到看见中大在雨中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邓栀正要开车进去的时候，陈着才提醒道：“栀栀姐，不要去学校，在旁边的科技谷园区。”
    “科技谷？”
    邓栀愣了一下，她对那里并不陌生，也曾经采访过科技谷的一些公司，就是不知道现在过去做什么。
    “我们岭院的院长听说我创业这件事，特意拨出一间办公室租给我们。”
    陈着说明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邓栀听了，突然有些感慨的说道：“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优势啊，伱可以说是中大的嫡系子弟，有什么好处校领导都会帮着申请。”
    “栀栀姐的那篇报道，也帮了我很多功劳。”
    陈着再次感谢：“至少让我可以扯虎皮做大旗。”
    邓栀莞尔一笑，没有说话，打着转向灯驶进科技谷园区。
    ……
    停好车以后，离着a栋办公室还有点距离。
    这时邓栀才发现，车里只有一把伞。
    “我直接跑回去就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陈着率先说道。
    “怎么？怕被你女朋友看到啊？”
    反倒是邓栀并不在意。
    在她心里，陈着只是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弟弟而已。
    抛开这些不谈，邓栀这种强势性格的女性，不会找比自己年龄小的男生当恋人，因为他们太幼稚了，她们大概率要找那种比自己强大的成熟男人。
    “快过来吧！”
    邓栀撑开伞，不容置疑的对陈着说道。
    陈着这才走过去，不过他个子有点高，邓栀举了一会胳膊都有点酸了，索性直接把伞塞到陈着手里：“你来撑！”
    陈着笑着接过，两人并排走在雨中，雨滴“嘭嘭嘭”的击打在伞面上，邓栀穿的高跟鞋，也“哒哒哒”的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昂首阔步，气场十足。
    尽管每一步踏出，都有水渍沾染到裤脚上，但她丝毫不在意，到处打量着科技谷园区的企业落户情况。
    “互联网门户网站、转基因生物研究、无线电技术通导……科技谷还真是藏龙卧虎，看来看去最没技术含量的就是雅思托福培训。”
    邓栀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陈着心想唐俊财听到这句话估计会不高兴，因为他就在那个雅思托福培训机构里兼职。
    不过这也说明了，邓栀这人就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工作，真好奇她大学时谈没谈过恋爱。
    那她男朋友是怎么忍受这种事业心旺盛又很强势的女生？
    不过这只是心里的小疑惑，陈着还是很尊重邓栀的，到了311办公室门口，立刻就招呼大家站起来迎接。
    “曾教授你之前见过，还有方箐、宁恋恋和庄梦诗。”
    “这是夏慧兰夏老师，宋晴和张广峰，栀栀姐你是第一次见。”
    “夏老师是曾教授的爱人，公司草创千头万绪，曾教授都把以前在国企工作、现在居家颐享天年的夏老师喊过来帮忙。”
    “宋晴和张广峰都是我恳请父母很久，他们才同意推荐过来的人才……”
    瞧瞧，这才叫介绍，面面俱到又给予尊重。
    其实夏慧兰、宋晴和张广峰情况根本不是所说的情况。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邓栀并不清楚啊。
    她在握手时不仅感谢夏慧兰帮助陈着这个弟弟，而且还对宋晴和张广峰说道：“陈叔叔和毛阿姨的水平我是知道的，他们推荐的人才，能力一定没问题的。”
    虽然夏慧兰三个人一直谦虚的说“不敢当不敢当”，但是心里一定会有被重视的自豪感。
    士为知己者死嘛，这也是洗脑的一种。
    介绍完毕以后，陈着和曾堃陪着邓栀进入里间的办公室，其他人继续在外面办公，颇有种“大人谈事情，小孩子别掺和”的感觉。
    曾堃早就接到信息泡好了茶水，粤东人就是这样，先饮茶再谈事。
    陈着把荡着清茶的瓷杯端过去，邓栀一只手接过，另一只手托在下面，姿势优雅的品了一口。
    放下茶杯，邓栀四处看了看。
    透过玻璃窗能瞧见高高的棕榈树叶，在雨中被洗涮的泛着幽幽碧光。
    虽然在屋里，似乎都能感觉到一丝清爽的凉意在心头荡漾，深吸一口气，仿佛还能闻到草木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这里的景致真是不错。”
    邓栀赞赏道：“这才过了多久，溯回科技就能拥有一套独立办公室，而且看大家的桌面摆放，好像都在这里上了很久的班一样。”
    曾堃推了推眼镜：“这些都是陈着自己搞下来的。”
    老曾和陈着在一起久了，似乎也学会了两句拍马屁。
    陈着笑了笑：“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栀栀姐……”
    “好了好了，别说我了。”
    邓栀摆摆手打断：“我开始可没有想到你能短时间内做到这一步，以后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这就好像是自然而然的询问，不管谁看到溯回科技发展的这么快，都对公司以后的规划感兴趣。
    曾堃和陈着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陈着把下一步计划说了出来。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扩大宣传和影响，吸引更多家长成为网站的付费会员。
    具体方法是通过广播、电视、还有继续在《羊城晚报》这类媒体介质上继续打广告，三个月内先在省内站稳脚跟。
    三个月后搞一件大噱头，把影响力扩大到全国乃至国外。
    至于是什么噱头，陈着没有说，实际上就连曾堃也不清楚。
    不过这已经足够邓栀惊讶的了，她没想到一个18岁年轻人的身体里，居然藏着这么大一个野心。
    并且，陈着还提出一个非常崭新的概念，叫“企业家IP”。
    “这些就是设想。”
    说完以后，陈着依然很低调：“理想和现实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可能我想打造的出小龙女，结果是小笼包也说不定。”
    “什么叫企业家IP。”
    作为记者的敏感性，邓栀发出了这个疑问。
    “企业家”知道是什么意思，“IP”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合在一起就有点听不懂了。
    陈着想了一下，这个概念好像在2007年是有些过于提前了，因为这个时候都没有现成的例子可以列举。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打算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就是在企业的发展历程中，我会逐渐占据比企业和产品更重要的知名度。”
    陈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比如说打造一个人设，创造一些冲突，再塑造一些故事……”
    虽然陈着尽可能讲得很清楚了，邓栀依然似懂非懂，毕竟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前辈”。
    但是，她能够感觉这是一项很有革新意义的创业模式。
    “我会持续关注，并且拭目以待！”
    邓栀这种工作狂，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国内其他在校大学生创业的经历，总之不管有没有背景，创业的过程都没有不耗费心思的。
    傍晚6点左右的时候，邓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通后应了几句，站起来说道：“好了我要回去了，办公室有突发事件要写稿子。”
    “还没吃饭呢！”
    陈着知道邓栀晚点要回去加班，但是本以为能吃顿饭呢。
    “赶不上了，再说今天听了你很多话，我觉得比吃饭有意义多了！”
    邓栀拿着伞就要离开，指不定在她这种人心里，闲聊吃饭就是纯属浪费时间。
    “等一等！”
    陈着眼看拦不住，赶紧说道：“栀栀姐，我那天买了盒化妆品……”
    “化妆品？”
    邓栀皱皱眉头，她一直只用一个牌子的化妆品，用了其他牌子皮肤容易过敏。
    正打算劝着陈着把化妆品送给别人，结果就看到陈着拎着雅诗兰黛的礼盒出来。
    “他怎么知道我一直用这个牌子的？”
    邓栀心里突然一跳。
    “栀栀姐，不收下就不准走了。”
    陈着一句话，彻底堵住了邓栀想要推脱的心思。
    邓栀盯着陈着看了片刻，发现这个弟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再加上还有工作等着自己，她拎起化妆品礼盒就打伞冲进雨里。
    陈着赶紧在后面跟上，边走边说道：“栀栀姐，大a必然会被金融危机重创，但凡有一次向下波动，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回升到原来的水平，你大可以坚持这个观点，错了我可以赔你。”
    “你赔我啥？”
    邓栀“噗嗤”笑了一声，有点找回这个弟弟小时候可可爱爱的感觉了。
    “赔……”
    陈着就是为了强调所说言论的准确性，还真没想好要赔什么东西，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正确的。
    “先回去吧。”
    邓栀上车后轻踩油门，挥挥手说道：“下次我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吃饭。”
    “好！”
    陈着答应道，心里却在想栀栀姐你可能不止请一次。
    ……
    银色宝马在雨中缓缓离开科技谷，驾驶座上的邓栀一边开着车，一边总结今天和陈着聊天时，那些比较新颖的概念。
    看到前面似乎有些堵车的征兆，邓栀下意识就把车载广播调到广州电台交通之声（Fm105.2mhz），都没听几条关于堵车和车祸的信息，突然就跳出来一条广告：
    “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中大学习网是由中山大学陈着创立的中介服务平台，在这里能够随意挑选985学生来辅导您的孩子，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尽快提高成绩，年费会员还能无理由更换家教！爸爸妈妈们还在等什么，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
    直到听完这段广告，邓栀才反应过来这是陈着公司的广告。
    不过因为时限问题，这段广告念得很快，最后只有“中大陈着、中大学习网、家教网站”这几个词语刻在脑海里。
    尤其是那句“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一段广告里被念了两遍，很有洗脑效果。
    还有特意强调的“中山大学陈着”，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企业家IP”人设打造的第一步。
    “也许能够亲眼目睹一家企业从开始到壮大的整个过程呢。”
    邓栀心里想着，作为一名习惯用笔和照片记录故事的从业人员，她都有点迫不及待看着“溯回科技”成为真正的大公司。
    “那样的话，我这盒雅诗兰黛倒是可以收下了。”
    邓栀虽然不知道化妆品的具体价格，但是根据以往的消费经验，这种礼盒装是不会便宜的。
    “想想办法再帮一帮这个弟弟吧。”
    邓栀思绪飘得有点远，完全没注意到同事发来的信息：
    邓编，下午的大a。
    跌了！！！
    ······
    ()

 第227章 百万富翁陈着

    第227章 百万富翁陈着
    12月12日的下午，中国股票市场不易察觉的跌了一点。
    其实说“跌”都不太准确，沪指大概跌了0.13%左右吧，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这么小的幅度只能叫股市的正常浮动。
    所以，国内股民几乎都没有当一回事的，但是却引起了陈着的注意。
    他知道这就是风起青萍之末，也是蚁穴溃堤前那一丝小小的裂缝。
    如果一句经典语录来形容——
    刚开始，人们以为这只是正常的技术调整……
    陈着立刻就联系了宋时微，提醒她金融市场的变化。
    “我看到跌了一点，要全部卖掉吗？”
    宋时微轻声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和sweet姐的关系有所递进，陈着一般是不会给予明确意见的，毕竟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但是现在两人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暧昧，陈着肯定不愿意宋时微吃亏。
    “卖掉吧。”
    陈着语气平静，但是却很肯定：“我感觉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整天看经济新闻，应该知道次贷危机已经席卷而来，我们国家金融体制目前还称不上完善，能够抵挡得住的可能性很小。”
    不过，陈着也只是阐述下自己的意见，他在这种不涉及生命安危的问题上，一向都比较开明。
    “你也可以先问问宋叔叔和陆教授的意见。”
    陈着说道：“如果他们觉得可以再持有一段时间，我觉得问题也不大。”
    陈着和宋时微炒股本金都是父母给的，只不过陈着只有4万，其余都是自己东拼西凑借来的。
    宋时微有40多万，并且都不指望她赚钱，只是为了让闺女体验下金融市场的复杂多变。
    可以这样说，陆曼只是爱的方式不太对，但她把能够提供的最好条件，几乎都给sweet姐安排上了。
    如果就这样被陈着这种名不起经传的小喽啰摘去了第一次，陆教授能甘心才怪！
    陈着联系了宋时微，然后也给自家父母汇报了一下，表示等到明天股票开盘，自己就要清仓了。
    老陈和毛晓琴都可以登录证券账户，他们亲眼看着30万在两三个月一路狂飙到125万，按照现在的趋势，似乎还能再涨一涨。
    所以听到陈着打算清仓的消息，毛晓琴颇有些意外：“你爸说，中船这支股票今天还涨了点啊。”
    “但是大盘跌了。”
    陈着说道：“金融危机来了，覆巢之下没有完卵，我觉得还是提早清仓比较好，再说我还要钱去电视台打广告呢。”
    “那好吧……”
    毛太后只能不太确定的挂掉电话，顺便和丈夫说起这个事。
    陈培松就淡定很多了，他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无所谓的说道：“清仓就清仓呗，半年赚了100多万，我觉得也该知足了。”
    “我也没说不知足。”
    毛晓琴下意识的拿过遥控器，把电视上的体育节目调到了《中国式离婚》这种伦理剧上面，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老陈撇撇嘴要去卧室，他在街道整天面对的都是一些扯皮琐事，现在看到这些家长里短就头疼，有种回家还要面对工作的感觉。
    “陪我看会电视。”
    毛晓琴拉着丈夫坐下。
    “干嘛？”
    陈培松故意问道：“拉着我看这种离婚电视剧，你想暗示什么？”
    毛晓琴没说话，只是瞄了一眼丈夫。
    陈培松悻悻的干笑两声，看来这个笑话并不幽默。
    夫妻俩看了会家庭伦理剧，毛晓琴也抽空说起了正事：“老陈，儿子卖的是不是太仓促了，我听同事说，现在正是股票市场最繁华的时候啊。”
    “陈着不是说有金融危机？”
    陈培松半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说道：“我最近也有看过类似新闻，不过我们这种基层干部，对于经济形势确实不太了解。儿子在岭院读书，懂得肯定比我们多，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我也没操心。”
    毛晓琴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担心卖的早有点亏。”
    “那也是他自己的眼光问题。”
    老陈笑呵呵的说道：“亏了也正常，老话说有多大能力赚多少钱，超出自己认知内的钱，赚了也得赔出去。”
    “哪有你这样当老子的？”
    毛晓琴很不满意：“只知道说些风凉话，就不知道给儿子搜集点有用的信息和意见。”
    陈培松有些无语，心想现在的儿子还需要我们帮忙收集信息吗？他不开口就是说明不需要帮助，咱们就静观其变就好了。
    不过毛晓琴到底还是个女人，没办法像陈培松那样豁达，她心不在焉的看了会电视剧，突然拿起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关姐啊，你吃过饭了吗？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
    毛晓琴打给了同事关秀淑。
    关秀淑号称“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股神”，据说前前后后在股票市场里已经赚了30多万了。
    当初陈着要炒股的时候，毛晓琴还打算让关秀淑来指导一下儿子，不过被陈着以“没有时间”为由拒绝了。
    “晓琴啊，我真不是说你家陈着……”
    一听说陈着打算清仓股票，关秀淑就嚷嚷起来了。
    “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聪明成绩好，这没什么可说的。”
    “在大学里创业也折腾出一点声音，这是伱和老陈教育的好。”
    “但是，股票这是他能玩得清楚的吗？”
    大概是陈着拒绝接受指导，关阿姨有些耿耿于怀了，她直接就批判起来：“股票现在涨势这么好，就因为一点小小的波动，他就要卖掉吗？”
    “陈着说有金融危机……”
    毛晓琴帮着儿子说话。
    “我不懂什么金融危机还是银融危机。”
    关秀淑自信的说道：“我就靠着这一双眼睛，在股市里混迹五六年的一双火眼金睛，断定这就是正常的涨跌。”
    “真的吗？”
    毛晓琴不懂股票，但是听着关秀淑这么笃定，她本身就不太确定的心思，再次动摇起来。
    “肯定是真的啊，赶快让陈着沉住气，学一下你们家老陈，那可是个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人啊。”
    关秀淑苦口婆心的劝了好一会。
    挂了电话后，毛晓琴又咨询了另外两个爱炒股的朋友，她们一致认为这是正常的波动，还有一个甚至认为大盘指数破1万点就是眼前的事了。
    但是毛晓琴说起“金融危机”，她们居然一个都没听过。
    “你怎么看？”
    毛晓琴思索了一会，突然问着丈夫陈培松，刚才是开着免提打电话。
    “不太行！”
    陈培松侧身看着电视，懒懒散散的说道：“这些人炒股都不关注世界经济形势，足以见得之前赚得钱都是蒙的，这类人越多啊，我反而越相信儿子的判断。”
    “当一个行业，连老关这样的人都能赚到钱。”
    陈培松笑着说道：“基本上是到了收割或者洗牌的时候了。”
    老陈不懂经济，但他很懂人性和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则。
    “你这样说老关，人家刚才还夸你呢。”
    毛晓琴语气里飘着一丁点醋意。
    陈培松虽然感觉到了，但他还是沾沾自喜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有魅力的男人被夸奖也很正常。”
    “德性！”
    毛晓琴白了一眼丈夫，后来又觉得气不过，在陈培松大腿上扭了一下：“以后我们科室聚餐，你不许再去了！”
    “行行行，我也不想听你们一群女人聊八卦。”
    老陈皮糙肉厚也没觉得疼，只是看着妻子仍然有些担忧，于是建议道：“你要是真的不放心，不如问下宋作民，他的身份地位，掌握的信息肯定比老关她们准确。”
    “对啊！”
    毛晓琴幡然醒悟，立刻就给这位“亲家”拨了过去。
    宋作民接通电话的时候应该在吃饭，有碗筷“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
    他听了毛晓琴的疑惑，碍于纪律也不便多说，只是说道：“刚才微微也给我电话了，她说陈着同样建议全部清仓。”
    “啥？”
    毛晓琴愣了一下，心想儿子可真行，一碗水端得很平，同时兼顾了老娘和媳妇。
    “我的想法呢……”
    宋作民继续说道：“年轻人做什么都要坚持自己的立场，错了也不怕，权当是一场经验教训，这种教训远比多赚多少钱，少亏多少钱对人生更有意义……”
    这番太极打得毛晓琴和陈培松面面相觑。
    结束通话后，毛晓琴忍不住说道：“听宋作民的意思，难道儿子清仓是一种错误行为？但是因为太年轻了，所以他觉得教训比金钱更重要。”
    陈培松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那……”
    毛晓琴刚要说些什么。
    就听到陈培松语气突然一个转折，他神色也突然严肃起来了：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宋作民他们已经预料到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并且避无可避的金融浩劫，所以就算以他的身份，也不敢违反纪律提前发声。”
    ……
    在珠江帝景那边，宋作民和陆曼确实正在吃饭。
    这阵子为了安抚妻子，保证妻子不因为闺女夜爬白云山的事情“发疯”，宋作民都尽量在家吃饭。
    两人坐在宽敞奢华的客厅里，长条桌上摆了好几盘菜。
    没有太多大鱼大肉，相反绿色食品比较多，拌着一盘陈着他们家送过来的纯天然鱼干。
    陆曼自然是一下都不会碰的，但是宋作民吃得有滋有味。
    “刚刚是谁的电话？”
    陆曼好像是听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名字。
    “陈着的母亲。”
    宋作民夹了一条鱼干送进嘴里，解释道：“问一下陈着股票清仓的事情。”
    “哦。”
    陆曼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鼓励陈着继续持仓。”
    “这小子不会听的。”
    宋作民看了一眼夫人，笑了笑说道：“他应该是那种做了决定就轻易不会更改的人，与别人的建议没多大关系。”
    “哼！”
    陆曼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挺了解他的，所以就连闺女来询问意见，你也说让她和陈着保持一致。”
    宋作民抬起头，让家里的一个保姆进书房去打扫卫生，让另一个保姆去楼下扔垃圾。
    直到客厅里只有夫妻俩，宋作民才低声说道：“你信不信陈着十月份的时候，他就判断国内金融市场必然会崩盘，甚至还提醒我做一些准备免得波及自己。”
    陆曼目光晃动着，显然是不太相信。
    宋作民知道妻子的偏见仍然很大，这种偏见语言是没办法劝导的，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反正陈着不是一般的年轻人，他身上有很多超乎年龄的优点。”
    “嘁~”
    陆曼嗤之以鼻：“你不会因为一些小鱼干就被收买了吧。”
    “随便你怎么讲吧。”
    宋作民两口吃完饭，站起身说道：“我就不信你下班回家，没听到陈着公司在广播电台的广告。”
    陆曼突然噎了一下。
    广州堵车是常态，她这种开车上下班的中年人，很自然的就会收听广州交通电台关于各条道路的行车状况，无意中就听到“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的广告。
    “那又怎么样？”
    陆曼嘴硬的说道：“广播电台的广告又能说明什么呢？左右花不了什么钱。”
    “不是花钱的问题。”
    宋作民进书房前，丢下了一句说道：“我的意思是陈着正在一步一步的向着目标奋斗，有时候你应该站在公允公正的立场，正确看待这样一个上进的年轻人，万一人家真的成功了呢？”
    “等到猴年马月吧！”
    陆曼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傲慢。
    可是，等到宋作民去了书房，阿姨扔垃圾还没回来，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陆曼一个人的时候。
    她看着被宋作民消灭掉一大盘的小鱼干，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突然伸出筷子夹起一点尝了尝。
    啊？
    鲜美、嫩滑，嚼起来还有一丝甘甜。
    “怎么和自己想象的那种腥土味不太一样呢？”
    陆曼怔怔的想着。
    ……
    第二天上午，毛晓琴到了办公室，刚刚换上白大褂准备接班的时候。
    关秀淑就拐了进来，眉梢间都有一股得意：“怎么样？我就说昨天只是正常波动嘛，看看今天上午的股票！”
    “什么意思？”
    毛晓琴看不太懂指数，但又想知道结果。
    “大盘涨了3%啊！”
    关秀淑神气十足的说道。
    “啊？”
    毛晓琴愣了愣，照这么说可能真是儿子判断错误，股票大盘应该还是涨势。
    于是，毛晓琴赶快给陈着打了个电话，准备提醒他稍晚一点清仓。
    结果就听到陈着憨笑着说道：“妈，我已经清光了，扣除手续费还有120万左右。”
    “你……”
    毛晓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甚至觉得是自己和老陈平时对儿子管教的太松散，以至于他现在开始很少听进去爹娘的意见。
    不过门诊那边还等着接班，毛晓琴只能像丢了500块钱似的，闷闷的开始接诊。
    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听着几个同事大肆讨论上午又赚了多少钱，毛太后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生怕他们突然那问起来“陈着股票没有卖吧，卖了可就真是小傻子了。”
    不过下午一点，股票交易市场再次开盘以后。
    突然风云大变！
    沪指以拦不住的跳水架势，猛猛得往下跌落，截止3点收盘的时候，大盘跌了9.2%，离着10%的跌停盘都不远了。
    一时间，所有股民都被跌得不明所以。
    “急诊科股神”关秀淑差点以为是电脑坏了，不然今天的股票走势图咋那么绿呢？
    只有陈着悠哉的看着躺在账户上的120来万现金，心想重生后淘的第一笔金，终于落袋为安了！
    ······
    ()

 第228章 恋爱中注意细节的男生

    第228章 恋爱中注意细节的男生
    120多万在当前这个年代，算是不少了。
    但是陈着想想要做的事情，又感觉不是很多，而且还得把外债还了。
    黄柏涵、王长花和赵圆圆那里就欠着好几万呢。
    另外根据借钱时的约定，除了利息以外，还要在手机、笔记本电脑和电动车之间给他们选个礼物；
    除此之外，还有宋时微的5万块钱。
    这是原打算外租服务器的，但因为使用了学校的机房，租赁公司退回来了但一直没来得及还。
    还有借父母的6万多块钱，4万多的升学宴红包，2万块是成立公司时候借的。
    这样七七八八一减也就只剩下100万出头了，公司下面的发展步伐会非常大，都不知道够不够用。
    正在思索的时候，母亲毛晓琴打来电话，她语气里倒是没有对同事们的幸灾乐祸，只有感叹股票市场就像大海一样翻脸无情。
    上午还涨3%呢，下午就狂跌9%。
    “幸好咱们卖得早啊！”
    毛太后心有余悸的说道：“听你关阿姨说，今天几乎所有的股票都跌了，连中船都不例外。”
    “主要是我胆子比较小，有点风吹草动就跑路，讲究的就是落袋为安。”
    陈着谦虚的说道。
    “和你妈聊天还玩这一套？”
    毛晓琴“切”了一声说道：“明明就是你眼光独到，提前就有所预警。”
    虽然重生后的陈着，已经有意无意凸显了超脱于他这个年纪成熟，仿佛所有事情都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好。
    不过呢，毛晓琴以前多多少少都归咎于“运气”成分，大概在母亲眼里，儿子始终是一个衣服都洗不干净、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但是这次通过炒股、持股、清仓的整个过程，毛晓琴逐渐意识到儿子其实已经成长很多了。
    这一点老陈就适应的很好，他基本上不再“说教式”和陈着谈话，全部改成了“商量式”，并且对陈着的很多想法提供直接支持。
    “我还真是后知后觉……”
    毛晓琴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嘴里还是会忍不住的嘱咐：“你现在手里这么多钱，可要好好的打理啊，千万不要飘了到处乱花……”
    “我这点只是小钱。”
    陈着笑着说道：“宋时微她40万本金，虽然分散购买了好几支股票，但也赚了200来万，现在账户里连本带利躺着300万呢，她可比我有钱多了！”
    陈着上午抛售股票后，宋时微也紧跟步伐全部清仓，因此她也是完全盈利状态下的离场。
    由于陈着是自己的男朋友，并且一手主导股票市场的出售，宋时微甚至都没有保密，把具体账户余额都告诉了陈着。
    “天呐，微微本金那么多？”
    毛晓琴咂咂嘴，她和陈培松工作一辈子都没有存200万，结果宋时微炒股半年就赚到手了。
    “陈着~”
    毛晓琴意味深长的说道：“微微很优秀，你也要加油啊。”
    陈着听懂母亲的意思，晒然一笑：“我也挺优秀的啊，宋时微要是和我处对象，天天都能一起坐奔驰。”
    “人家家里也有一辆奔驰。”
    毛晓琴感觉这个条件没什么吸引力，宋时微从小生在富贵环境里，看惯了这些奢华之物。
    “妈，你误会了，我说的就是她家那一辆。”
    陈着特意强调道。
    毛晓琴愣了半晌，“啐”了一口说道：“没出息，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想吃软饭！我和你说啊，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和你爸活着一天，就不许伱做这种丢脸的事！”
    和儿子打完电话后，毛晓琴返回科室，迎面就撞上了愁眉苦脸的关秀淑。
    “还在难过吗？”
    毛晓琴搂着关秀淑的肩膀，安慰道：“明天开盘后就赶紧把股票都卖了，这样只是少赚一点而已……”
    “晓琴，你在说什么呢？！”
    没想的是，尽管关秀淑仍然一脸苦样，但是听说要卖掉股票，转而就嘲笑起毛晓琴不懂金融市场了。
    “炒股怎么赚钱？”
    关秀淑振振有词的说道：“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9个点的下跌虽然不太正常，但也不是没有见过，05年有一次也是这样的，后来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起来了……”
    毛晓琴看着眼前的好友，默然不语。
    其实老关的眼神中，明明就有着恐惧和害怕，不过更多的还是不甘和贪婪，活生生就像一个赌徒。
    毛晓琴都有些不能理解，股票都开始暴跌了，而且外部环境那么差，老关到底在期待什么？
    中国的股民都这么乐观的吗？
    ……
    傍晚下课以后，陈着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科技谷的办公室，而是夹着一本书去图书馆了。
    宋时微约着他商量一些事情。
    股票大盘跌穿了，但是并不影响大学生的一举一动，大家还是该上课上课，该谈恋爱谈恋爱。
    尤其12月份本就是“考试月”，四六级、考研、考公满满当当的都堆在这段时间，大学生们哪有空关注其他东西。
    宋时微依然坐在二层靠窗边的老位置，这里应该是她一直用书或者笔记本占住了。
    宋时微今天带着笔记本过来的，头发梳成马尾，皮肤白皙，额头光洁，目光一直盯着屏幕。
    查资料的时候，手指轻柔的点着鼠标，炽白的图书馆灯光下，仿佛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
    陷入沉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忽闪闪的眨着，神情平静温和，但又没有太多情绪在脸上浮现。
    给别人的感觉，淡漠而疏远。
    陈着走过去刚要打招呼，突然注意到宋时微桌上摆着的保温杯。
    奶白色的有些可爱，但是外型又有点眼熟。
    “我想起来了……”
    陈着一拍脑袋，悄摸摸的转身跑回宿舍，拿起宋时微送给自己的那个保温杯又折返图书馆。
    “百万女富翁在看什么呢？”
    陈着这才笑呵呵的走近。
    宋时微抬起头，她先看了一眼陈着，目光有一点活泼。
    很快又看到了陈着手里的保温杯，脸上居然还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欢欣之色。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很开心男朋友重视自己送的礼物。
    “果然。”
    陈着注意到宋时微神情的微妙变化，心想恋爱里注意细节的男生，随随便便就能提供到情绪价值。
    ······
    （今天只有一章，因为还要写个总结，这个月事情很多，下个月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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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重生后的世界是新的！

    第229章 重生后的世界是新的！
    “我在看看有什么适合投资的项目。”
    宋时微把电脑转到陈着面前，果然打开了好几个网站，上面还都是一些产品介绍。
    “要当天使投资人吗？”
    陈着明白了宋时微的意思，她不想把300万的巨款一直捏在手里。
    这可能是岭院金融生的正常逻辑吧——钱，放在手里只会通货膨胀贬值，只有花出去才能产生更大收益。
    陈着非常理解并认同这个理念。
    只是觉得宋时微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寻找，陈着建议道：“你让你爸爸介绍一些有潜力的公司不就行了？”
    以宋作民的人脉和信息渠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让宋时微购买一些准上市公司的原始股。
    公司一旦上市，这些原始股随随便便就能翻个几倍几十倍的。
    宋时微摇了摇头：“上午清仓后和他联系过了，爸爸说这笔我自己做主。”
    “嚯！有钱人家都这么豪横的吗？”
    陈着小小震惊一下，这可是300万，不是3000也不是3万。
    拿着300万去一些二线头部城市，比如说苏州武汉成都，差不多都能买一栋楼了，以后靠着这栋楼都能随随便便衣食无忧。
    不过宋作民仍然把这笔钱给宋时微自由做主，除了说明他是一个开明的家长，还能彰显他是一个有钱的父亲。
    “你找我就是商量这笔钱如何使用的吗？”
    陈着在宋时微身边坐了下来。
    现在差不多临近晚饭时间，图书馆里的大学生一批批走向食堂，就连这张书桌上，也只有宋时微和陈着两个人，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你有什么意见？”
    宋时微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陈着认真思索了一下：“如果说投资最大化的话，肯定投资那些新兴的互联网公司或者房地产公司，毕竟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
    宋时微安静的听着，她是岭院学生，自然知道互联网和房地产就是国内未来经济增长的主要区域。
    “但是呢，房地产都是无底洞。”
    陈着继续说道：“你这300万人家都看不上，除非是因为在宋叔叔的面子上，才能放你进去喝点汤，如果你不想依靠你爸，那些新兴的互联网公司最合适了，我想一想啊……”
    印象里，美团快手拼多多字节跳动都是2010以后成立的，至于BaT和网易新浪人家早就是行业巨头了，融资低于千万美元都看不上。
    不过陈着也很清楚，2008年到2010年并不是互联网的创新荒漠，肯定也成立过名噪一时的互联网公司。
    但是自己之所以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极大可能就是他们在内卷中被后浪拍死在了岸边。
    这种情况很正常，搜狐张朝阳当年多牛逼，双马差点都不能和他一个桌吃饭。
    但是2024年的时候，搜狐最值钱的东西居然是那几栋早期买下的办公楼。
    “这个还真得认真筛选一下。”
    陈着谨慎的说道：“总不能投一个大冤种吧，这两天我搜索找一下看看。”
    陈着这种重生者搜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伱让他现想2008年有什么新成立的互联网公司，他肯定回忆不起来。
    但是呢，他要是看到一些公司计划推出的产品，很可能就有印象了。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呢？”
    宋时微突然打断。
    “嗯？”
    陈着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找不到，感觉今天sweet姐似乎话里有话啊。
    他用余光瞟了宋时微，宋时微正拿着奶白色的保温杯喝水，神情清冷淡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就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陈着沉思片刻，说道：“如果暂时找不到，那就建议你换一种投资方式，比如说趁着全球金融危机低价抄底一些公司的股票……”
    这种选择就很多了，国内的有腾讯，国外的有苹果和特斯拉，反正闭眼买就行了，十五年后随随便便翻个10倍。
    但是这种投资方式见效比较慢，而且这是大散户的行为，并不是天使投资人的理念。
    果然，宋时微听完了并没有说话，安静的放下保温杯。
    线条优美的嘴唇，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有些湿润的粉嫩感。
    宋时微感觉陈着的视线在自己嘴巴上逗留了一下。
    如果是别人，宋时微可能应该是极度的反感，但陈着的话，宋时微只有一种不知道以什么理由阻挠的无力。
    男朋友眼神不太正经，自己要生气吗？
    宋时微也不知道，索性就假装看不见了，还是聊起了正事。
    “新成立的互联网公司，溯回科技不是吗？”
    宋时微淡声问道。
    “噢~~~”
    陈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宋时微绕了半天，其实是想把这笔钱投给自己的公司啊。
    但是，陈着没有答应，他说道：“溯回是科技公司没错，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注资。”
    陈着的想法就是保证溯回在股权方面的单一性，今天接受宋时微的投资，那以后俞弦有钱了，是不是也要让她进行注资？
    不然怎么一碗水端平？
    所以，陈着从没打过这300万的主意，没想到宋时微居然想着主动帮忙。
    但是这又不能实话实说，而且宋时微问得很突然，陈着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间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
    看着陈着略显窘迫的模样，宋时微似乎明白了，还能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平时从容镇定的男人，为难成这样子呢？
    “因为我家人，我妈妈吗？”
    宋时微幽幽的声音，就好像在空谷兰花那样静谧：“如果接受我的投资，会担心她有看法，是吗？”
    陈着赫然抬起头，愣愣的看向宋时微。
    在宋时微眼里，这就是自己说中原因后，陈着惊讶的反应。
    陈着低头沉默了半晌，最后怅然说道：“又有哪个男人能接受那种看法呢，今天我妈还警告我，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坚决不能依靠其他人。”
    “尤其是女人！”
    陈着语气坚决的说道。
    “果然是这样……”
    宋时微并不意外，她提出这个建议之前，就预想到陈着会拒绝了。
    但是呢，心里又没有很难过。
    陈着能够拒绝，恰好说明他很在意自己家里人的看法。
    换句话说，他也很重视这段感情。
    另外站在女生的角度，大概都希望自己男朋友通过独立奋斗，赢得所有人的尊重吧，尤其是曾经带着偏见的家人。
    “走吧，去吃饭。”
    宋时微想通了这一点，也就不再纠结了，站起身准备去食堂。
    陈着看到宋时微不再继续要求注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甚至开个玩笑说道：“别人股票亏了心里难过吃不下饭，我们这种无伤逃离的，应该多吃两碗饭庆祝一下。”
    “好~”
    宋时微轻轻应了一声，清冷的眉目舒展开来，恬静的好像天边的弯月。
    ……
    两人在食堂吃了晚饭，宋时微继续回图书馆，毕竟四级考试快开始了，陈着则去了科技谷的办公室。
    其实以宋时微的底子，就算不复习都能通过。
    她也没有提出帮助陈着复习英语的要求，估计也看出来了，陈着现在压根没什么时间背英语单词。
    这次考试纯粹是参与，熟悉一下卷子的难度。
    到了办公室以后，除了三名固定员工，方箐宁恋恋和庄梦诗也都在。
    她们正在兴奋的讨论着，当在交通广播电台打了广告以后，网站的访客量又开始多了起来。
    “今天转化率也高了一点。”
    看到陈着也过来了，张广峰立刻汇报似的说道：“截止目前，今天已经有24名客户成为年费会员了。”
    往日大概也就15名左右，今天突然多出来的，大概率是因为广播电台的广告，让之前一些犹豫的家长下定决心充值了。
    这24个会员，可不仅仅是24*399=9576元这么简单，但凡他们要安排家教上门，学习网都要扣取一部分中介费的。
    “还有晚上呢！”
    庄梦诗情绪亢奋之下，大声说道：“晚上可是成单的高峰期。”
    因为只有晚上，才是那些上班父母一天中最有空的时候。
    做完饭、洗完碗、散完步以后，可能会记起车上听到的广告，又或者想起同事们的推荐。
    这时，他们会打开学习网的网站进行咨询，当一些疑问被完美的解答，在话术的催动下，很多人都会充值399元成为年费会员。
    宋晴平时加班最多，她的成交量也最高，这些记录都是瞒不住人的，她第一个月的收入很可能就要破万。
    这让张广峰和夏慧兰羡慕不已。
    张广峰原来下班比较早，毕竟要赶着回去带孩子，但是如果收入有这么高的话，和妻子说一声她应该也能理解；
    夏慧兰有时候是因为要回家给女儿做饭，现在她不仅打算和老曾一起吃食堂，还打算让曾毓敏寒假过来兼职！
    “这阵子我晚上也要过来当客服啦。”
    方箐宣扬似的说道：“打算存一个月的钱，换个手机！”
    “你来我也来。”
    庄梦诗不甘示弱的说道：“反正我们都大三了，不考研、不考公、又不出国，就当提前赚钱了！”
    “你们都来的话，别丢下我。”
    性格稍微内敛的宁恋恋，小声的说道：“我最近也想买两件衣服，价格还都挺贵的……”
    陈着心胸很豁达，他不会觉得员工们上班就是为了钱太过功利。
    相反，他还很高兴大家把溯回当成实现理想的一个重要渠道。
    看着伙伴们的工作热情都很高涨，陈着也趁机加了一把火。
    “业绩增长是一件好事，但是务必要做好服务，满足会员们的所有要求。”
    陈着朗声说道：“谁的客服账号能够在一个月内不被会员投诉，奖励1000元奖金！”
    学习网年费会员的权利很大，不仅能够投诉家教，还能投诉这些客服。
    根据陈着之前制定的规则，上门家教一个月内被投诉三次以上的，永久注销账号；
    客服一个月被投诉三次以上，直接拎包走人。
    看似高压线相当的严格，其实大家后来发现只要真诚的解决家长疑问，他们根本都懒得投诉。
    一个月三次的投诉额度，这已经很宽泛了。
    尤其现在陈着又加了一条奖金制度，大家的积极性更高。
    方箐突然问道：“陈师弟，学习网和安居网肯定都不是你征途的终点，这些项目以后，你还有什么计划啊？”
    所谓“闻歌知雅意”，方箐这句话潜藏的意思，陈着听出来了。
    她大概是萌生了一种毕业后继续留在溯回工作的心思，从兼职的网站维护人员变成真正的溯回码农。
    陈着思索了一下，既然“千里马”有意，那咱“伯乐”也不能小气。
    “我呢，其实很想搭建一个即时聊天工具。”
    陈着决定稍微敞开心扉，浅浅的聊一下，他说道：“就是打开手机就能发消息发图片，带着社交属性的一款应用软件。”
    “啊？那不是和QQ一样的？”
    方箐脱口说道。
    “QQ太复杂了，还不够简单。”
    陈着有点嫌弃QQ：“我如果想做的话就希望能够简单一点，连我父母，包括外公外婆那个年纪都能够使用。”
    “飞信？”
    张广峰不懂技术，但是他觉得目前市面上的飞信，好像和老板的要求比较相似。
    “飞信只能移动用户注册。”
    陈着同样否定了，其实他心里还有更严厉的措辞：
    飞信生出来就是等死的软件！
    飞信是移动公司推出来的一款应用，所以它就只允许移动用户注册，电信和联通都被排除在外了。
    在这个手机号码才是最终联系方式的年代，没人会为了一款软件来更换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种战略格局实在太小了，而且还有央企内部的官僚作风和管理制度，陈着压根没有把飞信看在眼里。
    甚至，陈着这种体制内出来的官员，他不用打听就知道，移动公司负责研发飞信的团队肯定不在编制内，只是外包给某个公司而已。
    他太了解体制内的运营模式了。
    所以，到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用高薪诱惑，都不怕吸引不了优秀人才加盟。
    “连老人家都能使用？”
    这时，宋晴也转头插了一句：“岂不是全民普及的意思？”
    “注册用户至少要8个亿以上。”
    陈着一脸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都以为陈着是在认真的搞笑。
    学习网现在注册用户才1万多人，年费会员都没到1000人，居然就敢妄想抢夺8个亿的注册用户。
    “我倒觉得这个软件很有野心啊！”
    方箐笑完了，突然回味似的说道：“陈师弟，你给这个软件想一句响亮的口号吧，也增强一点我们的信心！”
    “嗯……”
    陈着也没有拒绝，他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再也找不到白天一丝一毫的踪迹，仿佛那炽热的太阳，转眼就化作夜幕高挂的月亮。
    改天换日，斗转星移.
    再想起重生后的重重变化，自己走得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从事业到感情都是如此，陈着不由得感慨道：“世界……是新的。”
    ······
    这个世界自然是新的，每天都没有彩排。
    昨天13号下午刚刚跌了9%的股市，第二天上午在所有股民忐忑的期待中开盘了。
    平稳。
    没有跌。
    甚至在中午休市之前，还涨幅了1.6%。
    顿时，有一大半的股民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觉得迟早还能涨回去。
    如果他们现在卖掉股票，最多只是少赚一点，但是赌徒又怎么会不贪心呢。
    尤其下午开市的时候，大a依然是稳中有升，这下股民们都彻底放心了。
    明天周六，晚上回家买两条排骨烧一烧，安抚一下这两天惴惴不安的心神！
    陈着也在关注着金融市场，明白这就好像是“渣女”欲拒还羞的手段而已。
    把你伤得痛彻心扉之前，先和你亲个嘴调情一下。
    不过陈着现在已经清仓了，一点都没有负担，冷冷的瞧着渣女的高超表演。
    结果下午的时候，邓栀突然打来电话。
    “陈着。”
    邓栀电话里永远是一副紧赶慢赶的语气，时间好像很不够用：“我打算插一篇关于股市的文章，其中也有你的意见，你想不想联合署名的？”
    “我可以署名吗？”
    陈着惊讶的问道。
    “当然可以。”
    邓栀快速说道：“只不过可能会面临一定的压力，因为今天的大a还是涨势。”
    “这种涨就是听个响而已，跌得时候就爆个雷。”
    陈着很有自信，只是要求道：“栀栀姐，能不能在我的名字前，加上一些前置定语啊。”
    “宣传一下学习网是不是？”
    邓栀笑着说道：“没问题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本来就有想帮陈着宣传一下的意思，但又考虑到可能会面临压力，所以就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看看，一盒2888元的雅诗兰黛化妆品礼盒，换取的可远不止2888元的影响力。
    当晚，一则关于股市的评论文章，出现在羊城晚报的热门版面《城市焦点》栏目上。
    《认清形势，放弃幻想，大a守不住了！》
    本报记者：邓栀
    暨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朱开山
    中大学习网创始人、中大岭院大一新生：陈着
    这篇报道的具体意思，就是说大a崩盘就在眼前，为了保住大家的钱袋子，赶紧清仓吧！
    报道一经发出，由于报刊的巨大发行量，在华南地区引起巨大轰动和喧哗。
    甚至有些不理智的股民，专门打电话去报社抨击邓栀不懂股票就算了，还把一个大学生的意见写上去，引起经济振荡你们能负责吗？
    不过，最骚也是最恶心的是——
    周六周日大a休市，邓栀和陈着他们想证明自己正确的机会都没有，要tm白白挨两天骂。
    邓栀对此早有预料，她还担心陈着承受不住压力。
    其实陈着也没那么脆弱，他还约着小伙伴们双休聚会呢。
    ······
    ()

 第230章 又见“三角恋”

    第230章 又见“三角恋”
    以前小伙伴聚会，可能只是单纯的吹牛闲聊。
    这个周末的聚会，陈着是带着“任务”来的，一是还钱，二是满足大家的礼物需求。
    不过他又不想让俞弦知道自己借钱的经历，所以提前和黄柏涵赵圆圆王长花打好招呼：
    自己只是帮他们炒股，赚了一丢丢就把本金利息还给他们，至于盈利的话就用“手机、电脑和电动车”之一来替代。
    第二天周六的早上，陈着从宿舍起床后发现天气很好。
    12月的广州，有点冷但又没那么冷。
    太阳就好像被罩上了橘红色的灯罩，放出柔和的光线，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行走在街上，微凉的清风拂面，冷热相交之间有一种穿梭于微隙的气息婉转漫长，让人舒服的只想呻吟一声。
    陈着先去了一趟科技谷，发现三个兼职三个全职的员工居然都在办公室，各个都在聚精会神的“哒哒哒”打字当客服。
    “这样也好，只有你们上班够努力，我才能趁早开上法拉利。”
    陈着心里正想着。
    宋晴突然开口道：“老板，怎么从昨晚开始，有些客户咨询时问的都不是家教问题，而是说一些股票和股市上的东西，他们还说……”
    宋晴欲言又止。
    “还说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大学生，居然对国家经济状况说三道四，是不是？”
    陈着笑着把话补齐。
    看到陈着自己说出来，宋晴才点了点头。
    “不用管他们。”
    陈着摆了摆手，但也还是解释了一下：“昨天相当于我在《羊城晚报》上发表了一些对于股票市场的看法，部分股民有不同意见，找不到我本人，就干脆找到了咱们这个网站发泄了。”
    “啊？”
    几个人听了都有点紧张，方箐马上查了一下网站新增浏览量，难以置信的爆了句粗口：“我靠！昨天到现在新增了6万多的浏览量！”
    “炒股的同志们还是挺多的嘛。”
    陈着搓揉着下巴，没心没肺的说道。
    “老板。”
    张广峰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对公司有很大影响？”
    他昨天回家刚和妻子说了打算彻底投入这份工作中，现在生怕出现一点纰漏。
    家里有孩子的人，不怕加班也不怕吃苦，就怕工作不稳定。
    “放心吧！”
    陈着拍拍张广峰肩膀安慰道：“别说我只是联合署名，还有暨大经济学教授顶在前面了，就算是我单独发表又有何不可呢？我一个岭院学经济的股民，还不能对股票市场谈谈自己的看法了？”
    “那就好那就好。”
    张广峰堆着笑的说道，但是有一种体制内常见的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陈着觉得也挺有趣的，老张这个曾经的临时工，体制内的烙印比自己居然还要深刻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当久了领导，对许多事反而没那么在意，张广峰一直是临时工的缘故，反而对那层身份有些耿耿于怀的计较。
    所以人生就很奇怪，围墙里的人一直想出去，围墙外的人迫切想进来。
    “有些客户言辞虽然偏激，但是你们也要做好服务的本职工作，把这个看成是一件好事，虽然被骂了但也获得了流量。”
    陈着肯定的说道：“最多到月底，骂名就变成了美名，这段时间就相当于一次职场耐压测试了，千万不能被投诉哦。”
    陈着叮嘱完就离开了，也不管下属们的“死活”。
    实际上陈着心里很清楚，这次“耐压测试”应该挺难的，网上喷子什么年代都一个吊样，他都不用看就知道会有什么言论：
    臭傻逼我c你妈，你个傻逼懂什么叫炒股吗？
    还是好好学习吧，书没读多少就学着人家指指点点，你配吗？
    老子要举报你这个傻逼网站！
    陈着是吧，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坐火车去中大砍死你！
    ······
    陈着出了办公室，等车时特意在报亭买了一份《羊城晚报》。
    他倒不是自己要看的，而是想在小伙伴面前炫耀一下。
    约定的集合地点就定在了天河城商场，这里是广州的购物新中心，隔壁就是正佳广场和岗顶电脑城，从玩耍和娱乐的角度来看，已经逐渐要取代了东山口和上下九步行街了。
    陈着到了以后，俞弦、吴妤、黄柏涵、王长花和赵圆圆已经在奶茶店闲聊了，不过有些意外的是，这场聚会又看了王长花的室友郑浩。
    “没事老把他喊过来做什么？”
    陈着有点不太明白。
    偶尔来个一两次认识下就行了，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性器官，王长花非得别在腰上带着走来走去吗？
    不过陈着这种虚伪的性格，他是不会直接问出来得罪人的，反而热情的和小伙伴们打招呼，然后坐到俞弦的身边。
    俞弦今天穿了一套宽松的秋冬季针织衫和阔腿裤，露出的脖颈雪白粉嫩，手指勾着一缕垂在胸前的小卷发，一边听着赵圆圆说话，一边下意识的打着转。
    妩媚的眉眼，娇艳的红唇，雪白的脸，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俞弦展颜轻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米牙，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看到自家男朋友过来了，立刻把水汪汪的眼神投注到陈着身上，双颊泛着一抹绯红，犹如枝头的桃花一样明艳。
    “堵车了吗？”
    俞弦自然而然的把陈着右手抓起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这才发现陈着左手卷着一份报纸。
    “还行，周六上午不是很堵。”
    陈着也悄悄抓了抓俞弦的手掌，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小甜蜜。
    “这是什么？”
    俞弦指着报纸问道。
    “等车无聊时买的。”
    陈着淡淡的说道，然后把报纸打开递给俞弦。
    “陈着伱现在还看报纸啊？”
    王长花取笑道：“高中时为了作文拿高分，我爸妈才强迫我看报纸，现在都上大学了谁看那玩意啊，报纸有手机好玩吗？”
    这句话就好像开个新话题，大家都兴高采烈的说起当初通过看报纸，在某次月考中作文的进步。
    “陈主任，我看到了你的名字了！”
    俞弦突然惊讶的说道。
    “是吗？”
    陈着也假装吃惊的看过去：“咦，我的名字怎么又登报了啊！”
    这个“又”字咬的是重音。
    黄柏涵和王长花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他们立刻就识破了陈着的套路，一个个纷纷指责陈着居然在朋友聚会时也不讲武德的装逼。
    笨蛋美人俞弦这才反应过来，但是她一样很开心，拿着报纸递到吴妤面前，喜滋滋的的说道：“小妤你看，陈主任又登报了。”
    “我不看！”
    吴妤脑袋仰得高高的：“这是你家诡计多端男人的炫耀手段，休想让我羡慕。”
    “不行~”
    俞弦“咯咯咯”的笑着，搂着闺蜜的脖子，“强迫”她必须看上一眼。
    就在这两个美少女打闹的时候，陈着喊着黄柏涵一起去前台点单，因为陈着早说好了今天一切消费都由他来买单。
    “三杯杨枝甘露，一杯柠檬青桔……”
    陈着点着奶茶，顺便问着大黄：“郑浩怎么来了？”
    黄柏涵正沉浸即将换新手机的喜悦中，毫不在意的说道：“不知道啊，反正我到了就看见他在。”
    “你一会问问王长花。”
    陈着想了想说道：“老是把郑浩喊过来做什么，我观察他两三次了，和我们不太像一路人。”
    “我直接问岂不是得罪了郑浩？”
    黄柏涵犹豫着说道。
    “你怕得罪他吗？”
    陈着反问了一句，然后说道：“当面询问直接表达不满，也算是提醒一下王长花，别把不相关的人强融进来。”
    “行！”
    大黄想了一下答应了，除了在许悦这一点上，黄柏涵比较抗拒以外，其他事情他都是非常深信陈着的。
    两人拿着奶茶甜品回到座位后，陈着笑呵呵的依次递给所有人，也包括郑浩。
    大家一边喝着甜甜的饮料，一边聊着周杰伦的新专辑《我很忙》。
    黄柏涵吸了一大口杨枝甘露后，突然放下杯子说道：“王长花，你怎么每次出来聚会都带着郑浩啊，你俩不会谈恋爱了吧？”
    2007年，已经有些搞基的男大学生新闻传出来了，虽然大家表面上尊重性取向，实际上背后也是会蛐蛐的。
    不过让陈着惊讶的是，王长花怔了两秒钟，然后讷讷的说道：“不是我叫他来的，我也很奇怪呢，问这小子原因也不说。”
    “什么？”
    陈着他们这才把目光投向郑浩，难不成是凑巧半路碰到的？
    就在这时，陈着听到有人咳嗽一声，脆生生的说道：“是我喊来的。”
    “吴妤？”
    陈着皱了皱眉头，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他先看了一眼俞弦，发现俞弦也是有点迷茫的模样，就知道她也没有提前获知。
    “是这样的哈……”
    郑浩站了出来，摸着圆寸的发型说道：“听吴妤说你们下午准备去看展，我长这么大从没看过画展，所以就想跟着一起去欣赏下，如果你们觉得我多余了，那我现在走就是了。”
    吴妤脸色突然有点不好看，这是自己喊的朋友，如果就这样离开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就凶巴巴的对着率先质疑的黄柏涵说道：“大黄，你什么意思？我是不是不能喊朋友过来了？”
    “我……”
    不擅长和女生吵架的黄柏涵顿时结巴起来。
    “说这种话做什么？”
    陈着笑呵呵的走到郑浩面前：“大黄就是随口一问，大家都是好哥们好弟兄，动不动就走耍小孩子脾气啊？给我一个面子别再说走这个字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饭！”
    看到陈着帮着自己说话，郑浩颇为感激的说道：“谢谢陈哥。”
    “我年纪应该比你小，叫我陈着就行了。”
    陈着和和气气的说道。
    黄柏涵闷头喝着杨枝甘露，心里在腹诽陈着这个混蛋又忽悠自己自己唱红脸，然后他再跳出来装好人。
    不过腹诽归腹诽，但是却没有记恨。
    一来两人是坚不可摧的死党，二来黄柏涵也知道，自己唱红脸陈着还能收尾，但是如果陈着唱红脸了，这个局就没人能圆场了。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轻轻揭过了，至少表面上大家都对郑浩没有怎么在意。
    就是俞弦经常嘟着娇艳欲滴的红唇，狐疑的打量着闺蜜。
    吴妤察觉到了，凑过去悄悄说道：“死妮子不许乱猜，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晚上回宿舍和你说！”
    王长花好像也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他是粗枝大叶的性格，不像女孩子那么细心，只有一种云里雾里的蒙蔽感。
    ……
    就在奶茶店里聊到中午11点半，一行人就在商场里找个粤菜馆坐下了。
    不过这就出现一个问题，平时多人吃饭就无所谓了，但是只有六人小团体聚餐的时候，都是陈着和俞弦坐一排，黄柏涵和赵圆圆坐一排。
    这个原因吧，陈着也分析过。
    大概率是黄柏涵以前看不惯王长花，他又觉得吴妤有些漂亮，和美女坐在一起压力比较大，所以宁愿和圆圆一起自在。
    所以最后，吴妤和王长花这两个吵得最凶的，反而每次都会坐在一排。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这个习惯，但是每次总之都是这样。
    所以当吴妤挽着裙摆坐下，王长花一边和陈着吹牛逼，一边往那边走去的时候，突然看见郑浩“蹭”的一下坐在吴妤的身边。
    王长花傻乎乎的突然原地愣住了，就好像心头有什么东西，可能自己原本并未在意，现在突然被别人侵占了，这才有一种慌乱的镂空感——
    原来自己还挺重视那玩意的。
    其实当郑浩坐下的时候，吴妤也稍微有点不适，尽管她并不反感郑浩。
    但是，总觉得自己应该和王长花一起坐。
    桌上其他人也有些错愕，直到郑浩都觉得不妥了，感觉所有目光都在盯着自己，他也不太自信的扭头看了一眼：“这里要留着上菜吗？”
    “没有没有……”
    大家脸色纷纷恢复了正常，各自“心怀鬼胎”的端起瓷杯，品着尝不出什么味道的茶水。
    ······
    ()

 第231章 舍不得但却又狠狠的推开她

    第231章 舍不得但却又狠狠的推开她
    这顿饭吃的感觉有点怪，因为陈着黄柏涵包括赵圆圆，他们都听过王长花讲过室友郑浩的一些事迹。
    偏偏俞弦和吴妤都机缘巧合的错过了，陈着平时和俞弦聊天时，自然也不会专门提起这个人。
    这就导致了陈着三个人心里觉得：啊？吴妤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人呢？
    渣男就算了，还是一毛不拔的渣男。
    俞弦心里想的是，难道小妤想谈恋爱了？居然都不告诉我！
    王长花那边呢，他虽然觉得吴妤虽然是女暴龙，但也不是郑浩能配得上的啊。
    尤其想到吴妤真和郑浩谈恋爱的话，以后必然是哭泣懊悔的结局，他还有点隐隐的心痛。
    可是看着吴妤好像并不反感郑浩，他都不晓得这两人什么时候开始联系起来的。
    最后，还是陈着招呼着王长花坐下来，孤零零的独占一排。
    “你刚才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想什么呢？”
    吴妤看到王长花愣神了很久，于是好奇的问道。
    王长花嘴角动了动，像往常那样回答：“关你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我事，算我嘴贱多关心你一句。”
    吴妤没好气的说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肯定没安好心……”
    仿佛也是形成了肌肉记忆，王长花下意识的和吴妤抬杠。
    唯一不同的是，以往两人是坐在一排，那时的吵架就好像拌嘴。
    今天坐在不同排，中间还隔了一个人，似乎吵架就是吵架，没有一点亲昵的友谊象征。
    “对啊，我本身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吴妤反唇相讥：“我怎么会有好心呢。”
    吴妤似乎有点生气了。
    平常这个时候，王长花会笑嘻嘻的说“好男不跟女斗”，退让一步不再招惹吴妤。
    但是今天，王长花心中有一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邪火，冷哼了一声：“你自己知道就好，好心都被狗吃了！”
    吴妤和俞弦一样，她可不是那种随意任人打压的性格，眼睛一瞪就要回应。
    陈着虽然不知道吴妤要说什么，但能够感觉到，讲出来应该挺伤害感情的，他赶紧插了一句：“你俩吵架就吵架，我们也都习惯了，捎上黄柏涵做什么？”
    “谁捎上他啦！”
    吴妤马上把怒火对准陈着。
    “好心都被狗吃了……”
    陈着一脸无辜的说道。
    “操！”
    黄柏涵不满的一拍桌子，冲着陈着嚷嚷道：“大黄是大黄，我是我，狗是狗，这三者不能画等号的……”
    有了陈着和黄柏涵的打岔，王长花和吴妤这才消停下来，郑浩也低声安慰着吴妤：“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朋友。”
    “嗯！”
    吴妤寒着一张俏脸，仍然不服气的瞅了一眼王长花，用生气的姿态掩饰住神情里的一点委屈。
    可能在吴妤看来，自己只是想关心一下傻逼王长花，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恶语相向。
    王长花感觉是这样的，仿佛在郑浩的劝慰之下，吴妤好像是真的慢慢平静下来。
    王长花忍不住赌气的想着：
    对啊！
    我是什么身份？你和谁交朋友是自己的自由，我又何必多管呢？
    但是郑浩这个混蛋昨晚又去酒吧泡妞了，迟早有你哭的那一天！
    王长花和吴妤干脆互不搭理，听着其他人聊着即将到来的四六级考试。
    在座的这几个，黄柏涵和赵圆圆都是闭眼考四级的，陈着偏科太厉害，而且这半学期也没有系统的复习过。
    王长花和郑浩都是半吊子选手，通过的可能性也不大。
    俞弦和吴妤是最轻松了，艺术生压根没有ceT四六级要求。
    “艺术这么舒服的吗？”
    赵圆圆羡慕的说道：“听一些学姐说，我们学校拿不到四级证书都不能毕业。”
    “圆圆伱四级肯定没问题的啊。”
    俞弦毫不怀疑这一点。
    “可是cos姐姐，我还想考6级啊。”
    赵圆圆把杨枝甘露里的所有果粒，用小勺子舀出来，一点都不剩的送进嘴里。
    圆圆不管吃什么东西，都给人一种人间美味，口中汩汩生津的感觉。
    就这样多聊一下，西扯一下，很快点的几个菜就上桌了。
    陈着先给自己杯子里倒满饮料，举起来说道：“感谢大家的信任啊，把钱投过来让我炒股，当然我也幸不辱命，股海浮沉不仅本金保住了，还有利息和礼物。”
    “本金利息我会直接转到你们卡里。”
    陈着继续说道：“礼物的话，吃完直接去岗顶电脑城现场下单。”
    “好的，干杯！”
    黄柏涵大口的灌下一大杯可乐。
    “柏涵哥哥说他盼新手机盼了半年了。”
    赵圆圆调侃着说道。
    “嘿嘿~”
    黄柏涵笑了一声：“我这不是虚荣和崇洋媚外啊，这破海尔手机实在拿不出手。”
    “别找借口，你就是虚荣。”
    陈着撇撇嘴说道：“我和俞弦也一直都用着海尔，除了机子本身确实辣鸡，我们咋就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呢？”
    黄柏涵心想我拿和你俩怎么比啊，一个那么漂亮的外形条件，一个大学就开始创业，而且还搞得有声有色，你们随随便便就能在其他地方找回人生的自信。
    不像我们普通人，需要在一些你们忽略的地方，迫切的证明着自己也过得不差。
    不过鱼摆摆成功的被瞒过来了，她还真以为是朋友们信任在岭院读经济的男朋友，投钱过去让他帮忙炒股。
    所以这一切陈着都挺满意的，自己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朋友们没有吃亏，自己到处蹭饭的时候，因为俞弦并不知情所以也没有跟着吃苦。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能够蹭到宋时微的饭，这tm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
    中午吃完以后，几个人就去了岗顶电脑城。
    圆圆挑了一台6000多的联想笔记本，黄柏涵挑的是心心念念的诺基亚n95，王长花不缺电脑不缺手机，他想买一台电动车。
    “坐车太堵，开车不浪漫。”
    王长花得瑟的说道：“这个世界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开着小电驴载着女朋友，在夕阳的晚风中大声唱着歌！”
    “嘁~~~”
    吴妤差点又要讽刺起来，突然想起来两人好像正在生着气，于是又咽了下去。
    不过她对这个提议，其实还挺动心的。
    另一个恋爱脑已经行动起来了，俞弦马上牵起陈着，妩媚的眼神里好像闪动着小星星：“陈主任，我也好想坐你后排啊，咱们也买一辆吧！”
    俞弦撅着嘴，来回摇荡陈着的手臂。
    陈着心想王长花也是个傻吊，连女朋友都没有，就先把浪漫的相处片段给想好了。
    就好像那些买不起保时捷法拉利的男生们，但是对车型车况和配置却能做到如数家珍。
    不过陈着又怎么会拒绝鱼摆摆的要求，他大手一挥说道：“现在就去看车，今天晚上我就骑着送你回番禺！”
    “好耶！陈主任，你是这个！”
    俞弦竖起右手的大拇指，细细白白的就好像嫩笋似的。
    “就这样表示啊？”
    陈着故意逗趣的说道：“我以为你会亲我一下呢。”
    俞弦看了一下周围，岗顶电脑城人流量还是蛮大的，尤其现在还是周末，路过的行人都会在俞弦和吴妤两个美少女脸上打量一下。
    所以陈着本意只是开个玩笑，哪知道刚要去给笔记本和手机买单的时候，俞弦突然扯了一下陈着的衣袖。
    “怎么了？”
    陈着转头。
    就看见俞弦轻轻踮起脚尖，在小伙伴们的注视下，在行人的惊讶的目光中，“叭”的在陈着脸上印了一下。
    “这下……可以了吗？”
    俞弦仰着精致的瓜子脸，眼尾弯弯的扫上去，勾得人魂魄飘荡，酒红色长发散落在耳畔，神色间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大胆和自豪。
    陈着看得心头一荡，但还是“道貌岸然”的说道：“老夫老妻了还玩突然袭击这一套。”
    “鹅鹅鹅……”
    俞弦被陈着这副假正经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
    不过在陈着再次转身买单的时候，她又拉住了陈着的衣袖。
    “差不多得了啊。”
    陈着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家都等着呢，不行下次咱俩单独约会的时候，让你亲个够。
    “你脸上有口红印！”
    俞弦从小包包里掏出纸巾，凑过去一点点给陈着擦干净。
    “谢谢~”
    陈着低下头，好像是很享受这种服务似的。
    实际上呢，他心脏“咚咚咚”跳得有点快，低下头更多是为了遮挡一下面孔，免得被另一边的熟人看到。
    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而且这些亲密的举动，还引起了小伙伴们的羡慕。
    吴妤为什么想谈恋爱，有时又觉得孤独，就是看多了闺蜜和男朋友之间的浪漫举动。
    突然觉得有一个能够陪着自己闹、陪着自己笑、有一个能包容自己的男朋友挺好的。
    黄柏涵是有点心酸，如果牟佳雯那次没有拒绝自己，可能两人应该也是这种相处模式吧。
    不过也很奇怪，虽然现在也挺喜欢许悦学姐，但是脑海里从没想过哪一天会骑车载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她压根不会坐这种二轮电动车，还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这种清纯的美好，就应该留给小牟同学。
    “哎~”
    黄柏涵蛋疼的叹了口气。
    圆圆一边喝着酸奶，一边看着陈着哥哥和cos姐相亲相爱的模样，可是转念又想到sweet姐，反而也有点空落落的惆怅。
    郑浩自然是眼红无比，实际上俞弦才是理想中的那个艺术生女朋友。
    漂亮到极点，性格甜美大胆而且性感，她也真的很爱自己男朋友，从聚会开始到现在，她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陈着。
    就连和别人聊天时，都要握着陈着的手掌。
    “不过这种女生，养起来应该很费钱吧……”
    郑浩正揣测的时候。
    就听见俞弦突然问着王长花：“你说的那个电动车多少钱？”
    “1000多。”
    王长花回道：“我在网上早就做过功课了，台湾那边进口过来的，白色的超级可爱。”
    “1000多啊？”
    俞弦嘟着小脸，似乎对这个价格有点不满意。
    “陈着有钱的，我QQ上问过他网站的盈利情况。”
    王长花不以为然的说道。
    尽管陈着谦虚的没说具体数字，但是王长花询问每天盈利有没有超过1000元的时候，陈着说低于2000根本没办法开展下一步计划，王长花就知道好友现在应该挺有钱的。
    这还是除了股票盈利以外呢。
    不过王长花并不嫉妒，一来他家境还可以，二来他始终坚信陈着一定会成为中大最牛逼的学生。
    陈着答应过自己的！
    “这和有钱没钱没有关系！”
    俞弦不乐意了，严肃的警告王长花：“待会买车的时候，你俩都给我站到外面去，我一个人和店家砍价！”
    王长花咧嘴笑了笑，俞弦估计是觉得两个男生有点碍事，就是可惜看不到俞校花“大杀四方”的画面了。
    “没想到还挺持家。”
    郑浩默默的想着，他也回忆起第一次吃火锅的时候，俞弦还帮陈着剥虾仁的举动。
    “行！”
    这时，王长花也答应下来：“等你砍好价了，喊着陈着进去买单。”
    “不用喊他，我也有钱。”
    俞弦骄傲的举起小包，挑挑眉说道：“花他的和花我的，都是一样的~”
    “操！天底下还有这种女生？”
    郑浩彻底傻眼。
    他这种长期混迹酒吧的人，对女性的印象已经固化了，就好像长期吃泔水的乞丐，永远都不会体会到世间美好的一面。
    ……
    没过多久，陈着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和诺基亚n95，黄柏涵立刻拿过去爱不释手的耍了起来。
    “现在怎么说，一起去看车吗？”
    陈着问道。
    “不是说去看画展吗？”
    黄柏涵第一个拒绝：“我想去画展坐坐，把手机搞一下。”
    这种心态能理解，突然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玩具，肯定想好好鼓捣一番的。
    “破车”有什么好看的，看了没准还会想起牟佳雯！
    “其他人呢……”
    陈着瞄了一眼赵圆圆，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说道：“圆圆也去画展吧，买车跑来跑去的很累人。”
    陈着是心疼这个妹妹了。
    “我都行吖~”
    圆圆一直以来都很好说话。
    “你们呢？”
    陈着又问着吴妤和郑浩。
    吴妤其实挺想去看看电动车的，结果郑浩说道：“要不我们先去画展吧，不然黄哥和圆圆都找不到展厅位置吧。”
    黄柏涵和赵圆圆不是美术生，他们确实不知道市内哪里有画展。
    吴妤嘴角动了动，正想劝着黄柏涵和赵圆圆一起过去的时候，就听到王长花嗤笑一声：“想去看展就去呗，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吗？还在装模作样！”
    “好！我现在就和郑浩去看画展！”
    吴妤一跺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小妤小妤……”
    郑浩心中一喜，连忙在后面追着。
    “别玩手机了。”
    陈着拍拍黄柏涵肩膀，让他和圆圆跟上。
    大黄是有点闷有点内向，但一点不傻，他秒懂陈着的意思，亦步亦趋的跟着郑浩。
    这时，留在原地的俞弦责怪王长花：“你干嘛对小妤那样说话啊，她又没招惹你！”
    王长花没吭声，他心里也有些难受，吴妤留下的那句“我现在就和郑浩去看展”，让他有一种把吴妤狠狠推开的感觉，好像失去了这段友谊。
    “别搭理王长花，我和你说说郑浩吧。”
    陈着牵着俞弦的小手走出去：“这是个极品渣男……”
    ······
    ()

 第232章 好女孩坏女孩都不能浪费！

    第232章 好女孩坏女孩都不能浪费！
    广州这种一线城市，美术馆和画展还是挺多的。
    这不像陈着外公外婆家的十八线小城市河源。
    整座城市只有少年宫里有个可以举办画展的地方，而且面积还很小，经常积灰大半年，因为某些领导下来视察才开门装装样子。
    这也再次证明了，大城市其实是由一系列复杂元素构成的，包括教育、科技、文化、艺术、礼仪、兼容性等等。
    这周末的广州艺术博物馆里，举办着一场名为“岭南印象”的主题画展，搜罗了一些岭南籍画家的作品。
    通过对这些画作的分析和释义，深刻诠释着岭南这个区域的文化特点，让观者感受到深邃的文化内涵和情感共鸣。
    黄柏涵还是第一次来画展这种地方，发现这里就是几间房子里摆着一幅幅画，和想象中一样无聊。
    他正要掏出新手机摆弄一下，结果慢慢发现这些看展的人，要不就是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女，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模样；
    要不就是浑身散发着艺术气息、长得未必很漂亮、但是很会穿着打扮的青年艺术家。
    这些人的出现，突然让黄柏涵意识到原来看展其实是一件挺有逼格的行为。
    所以他都不好意思随便找个地方玩手机了，虽然看不懂，但也乖乖跟在吴妤和郑浩屁股后面。
    偶尔看到那些自认为很抽象的画作，还要偷偷摸摸拍上一张。
    “这里不能拍照的，柏涵哥哥。”
    赵圆圆指着“禁止拍照”的标识提醒道。
    “不拍了不拍了。”
    被小妹妹指责，黄柏涵老脸一红。
    但是他目的已经达到，下面就是让同学（尤其是许悦学姐），让他们知道自己正在看展，显衬出自己的逼格。
    就像陈着吃饭时说的那样，大黄就是有点虚荣心和想装逼的，不过年轻人嘛，有这种心思很正常。
    年轻人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郑浩和吴妤走在前面，吴妤是真的在看展，她这种学美术的，虽然被老师评价为“天赋不够”，但足够看出一幅画里的构图和色彩。
    郑浩尽管完全不懂，但他总是能找到一点话题，不让两人之间显得很无聊。
    “我感觉……”
    郑浩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黄柏涵，对吴妤说道：“黄柏涵和王长花，他们似乎不是很欢迎我啊。”
    “不用管他们！”
    吴妤还在生气：“我们这个小群体的核心是陈着，只要他不反对，谁都不能说什么。”
    “那就还好，我看陈哥还是比较喜欢我的。”
    郑浩虽然比陈着要大，但总是“哥前哥后”的称呼，而且自我评价居然还不错。
    “你为什么这么说？”
    吴妤疑惑的问道。
    “因为陈哥每次和我交流，他都是面带笑容。”
    郑浩讲出理由。
    “哈？”
    吴妤眨了眨眼，有点想笑又有点无语的说道：“那是你不了解陈着，他这人很像中国老干部，内心所想和外部表情一点都不搭噶的，完全不能只看表面。”
    “啊？我一直以为陈哥是个能力很强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呢。”
    郑浩故作夸张的说道。
    “噗~”
    吴妤果然被逗笑了，刚才被王长花气得闷闷的胸口，稍微舒缓了一点。
    于是，也顺便和郑浩多聊了几句。
    吴妤说道：“其实陈着和cos姐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啊，我还挺担心俞弦会吃亏，因为陈着心机很深沉嘛，cos姐又是超级恋爱脑，后来呢……”
    吴妤一个转折：“我发现他们挺适配的，cos姐脾气比较直也比较倔，有可能会不小心得罪人，但是有陈着这种人在身边，就能很好的保护到cos姐了。”
    “那他们应该挺幸福的吧？”
    郑浩顺着语气问道。
    “超级幸福！”
    吴妤真心感叹道：“cos姐以前挺没上进心的，空有天赋就白白浪费着，上了大学后因为一件事情的刺激，现在变得特别刻苦，最后还赢得一位超级厉害教授的垂青。”
    “所以啊，优质的恋爱就是使人进步的。”
    郑浩赶紧评价。
    吴妤也频频点头，就像在QQ上聊天那样，她感觉郑浩说出来的话，总是能够恰好切入自己的心坎。
    和这样的男生聊天，确实是一件很愉快的经历。
    “对了。”
    郑浩为了让话题继续下去，也好奇的问道：“cos姐，她因为什么事情刺激变得刻苦啊？”
    “就是有人谣传陈着……”
    吴妤刚要说出来，突然觉得这好像涉及到陈着和俞弦的隐私了，索性一个转身，胳膊上挂着的小包也跟着转了一个圈。
    “不能告诉你！”
    吴妤可可爱爱的说道。
    “不说也没事。”
    郑浩也没有在意，指了指吴妤胳膊上的小包：“我看着重量不轻啊，里面是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吧。”
    “是啊，我们女生出门都这样。”
    吴妤没什么隐瞒的说道。
    “这么重我来帮你拿吧，你专心的看展。”
    郑浩又展示自己体贴入微的一面。
    “不用。”
    吴妤轻轻摇头。
    郑浩以为吴妤在谦让，伸手握着包带说道：“你客气什么啊……”
    没想到吴妤还抓得挺牢的，她的态度也很坚决：“真的不用！”
    郑浩愣了愣，他知道追女孩子不能操之过急，尤其遇到这种意见相左的局面时，千万不能大男子主义。
    学着电视剧里霸总的样子，直接“霸道”的抢过来，这样的下场只会是包带断掉，还有女生心里的一句“傻逼”。
    “我以为能让我绅士一下呢。”
    郑浩赶紧找个理由弥补一下。
    吴妤可能也觉得刚才的反应有点太过生硬了，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一直是这样觉得的，只能麻烦男朋友拿包，不好意思麻烦朋友。”
    郑浩恍然大悟，要是换成酒吧里的女人，这样拒绝一次他早就不耐烦的离开了。
    但是吴妤这个女生，显然什么都是第一次，所以就连拎包都当成一种仪式感。
    “真是青涩啊。”
    郑浩已经在想着，以后真能睡了的话那就要多陪她一段时间，好好体会这种纯情女孩带来的快乐。
    好女孩坏女孩都不能浪费！
    “那我还得多努力啊。”
    郑浩也意有所指的说道：“以后争取能当你的拎包小能手。”
    吴妤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脸颊微微一红，没有回应。
    这就是相当于“侧面表白”了，渣男都喜欢用这一招来试探，另外刚才郑浩抢着拎包的行为，其实也是一种行为的试探。
    如果吴妤当时没有坚定的拒绝，那么郑浩就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增加一些不易察觉的肢体接触。
    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而且女生都只能接受不好反抗的——
    过马路时以护着女生的名义，“无意中”牵起对方的手、或者拉起对方的袖子、或者虚搂对方的胳膊。
    不过因为吴妤连包都不让他拎，显然还没有突破她的安全设防区，郑浩只能被迫放缓步伐。
    这次画展不是很大，大概一个小时就逛完了，接下来四个人就在附近的糖水店里坐着闲聊，不过也意味着郑浩今天单独接触的时间也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陈着和俞弦骑着小电驴过来，黄柏涵嘴上说着对电动车没什么兴趣，实际上是第一个冲出去瞧热闹的。
    结果一看牌子有点发愣：“怎么是爱玛电动车，我以为是台湾的三阳呢？”
    “支持国产国货，我辈人人有责。”
    陈着笑着说道：“那里一排都是电动车的门店，咱们为啥不支持真正的国货？”
    “还挺好看的。”
    黄柏涵摸着崭新的电动车，随口问道：“王长花人呢？”
    “他不想过来，直接回学校了。”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
    黄柏涵听了，就好像过来人似的摇了摇头：“估计是看着心烦，一个是渣男室友，一个是好朋友，我刚才看着郑浩那小子在吴妤嬉皮笑脸的损样，差点都忍不住想给他两拳了。”
    “知道是渣男你不早说！”
    俞弦从后座上跳下去，瞪了一眼黄柏涵，然后冷着一张如花似玉的瓜子脸走进糖水店里。
    “我靠！这能怪我吗？”
    黄柏涵委委屈屈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郑浩那小子心怀不轨啊。”
    吴妤在桌子面前玩手机，偶尔和郑浩赵圆圆说说话，看到闺蜜过来了正要打招呼，没想到俞弦突然一声不吭的拉起自己：“走了！”
    俞弦这个动作搞得几个人都有点懵，吴妤自己都很纳闷：“去哪里啊？回宿舍吗？这才几点呀？陈着不是说要开电动车送伱的？”
    面对这些疑问，俞弦都没有回应，美目斜睨一眼郑浩，充满着鄙视和愤怒，又拽着吴妤说道：“回宿舍，我有话问你！”
    “咋回事？”
    看着吴妤就这样直接被拽走了，还有俞弦不善的眼神，郑浩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也不知道呢，就是刚才买车的时候，王长花拉着俞弦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俞弦就突然生气了。”
    陈着语气依然很平和，就像吴妤评价的那样，外表根本反映不出他的内心所想。
    “坏了！”
    郑浩脸色一僵，心想肯定是王长花把自己的黑历史过往全部捅出去了。
    不过好消息是，自己早知道这些瞒不住，所以曾经在吴妤面前铺垫过。
    坏消息是，并没有百分百把握保证能安全过关。
    总之，这应该是泡妞过程中的一次重要考验了。
    “陈哥，王长花说的那些都是不实的。”
    郑浩想起陈着在这个团体里的影响力，马上先和陈着解释起来。
    “我都不知道王长花说了什么啊。”
    陈着笑呵呵的安慰道：“先别急嘛，你永远要相信党……当误会来临的时候，还是会有明辨是非的好心人肯为你说话的。”
    “谢谢陈哥。”
    郑浩不由得感激的说道。
    ······
    （晚上还有一章。）
    ()

 第233章 以退为进的解释

    第233章 以退为进的解释
    从市区回番禺大学城的公交车上，俞弦和吴妤坐在一起。
    吴妤仍然不明所以，她只觉得爱笑活泼的cos姐，神情突然异常的严肃。
    “说！”
    鱼摆摆也不负众望，上来就放个大招：“你和郑浩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亲过嘴？”
    “我……”
    吴妤脑袋cpu差点被整宕机了，在俞弦紧绷绷的大腿上“啪”的打了一下：“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根本没到那种程度！”
    “没到那种程度？”
    俞弦歪头想了想：“那也就是还没亲嘴了，牵手呢？”
    “神经啊！”
    吴妤没好气的说道：“我和他都没确认恋爱关系，怎么可能让他牵手！”
    听到这番话，俞弦这才“呼”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吴妤也很奇怪，cos姐是有点八卦，但是不会这样严肃的八卦，看起来好像非常担心自己吃亏似的。
    “刚才买小电动车的时候，我听了王长花和陈着说了郑浩的一些过往。”
    于是，俞弦把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闺蜜。
    包括郑浩经常去酒吧泡妞，吃饭玩耍时要求女生付钱或者至少是aa，甚至开房时也要对半分，然后睡完就走从不负责……
    俞弦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恶心了，“呸”了一声说道：“这什么男生嘛，我刚才看到他，就好像见了苍蝇一样想吐！”
    吴妤听完也有点发蒙，脑袋里空荡荡，不过很意外的是，吴妤发现自己并没有非常的难过和生气。
    甚至连刚刚和王长花吵架生闷气的程度都不如。
    仅有少许的失落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逛街碰到一串远远看起来还不错的手链，但是当靠近了观察，发现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一款。
    “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吴妤闷闷的说道。
    “谁知道呢，反正你没被骗就好。”
    俞弦知道好友没被欺负，也就放下心了，转而问着他们是怎么认识并熟悉的。
    “就是有次去中大吃火锅……”
    吴妤就把两人如何结识、如何加QQ、如何在网上闲聊的过程讲了出来。
    “我说你前阵子怎么那么喜欢聊天呢。”
    俞弦终于明白了：“整天抱着个手机不放，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郑浩他就是特别的会聊天。”
    吴妤在闺蜜面前也没有藏着掖着，实话实说道：“不管是现实里还是网络上，感觉他都好像很了解我一样，说话特别的中听和熨帖，你要不要看看聊天记录？”
    “我不看。”
    俞弦对这种人毫无兴趣，并且表示怀疑：“能比陈主任还会说话？”
    “那不一样的。”
    吴妤嗔怪道：“你家陈主任是在那种公开场合或者应酬场合，讲话特别的漂亮，就是一听就觉得这人很有能力、很有魄力、很有领导力。”
    “郑浩呢，他是那种私底下柔情蜜意的男生。”
    吴妤想了想说道：“让郑浩处于陈着的位置，他可能都不懂怎么发言，但是让陈着处于……”
    “没有但是！”
    俞弦抢着说道：“我家陈主任也很懂撩人的，私底下也非常浪漫！”
    “行行行，你家陈主任是天是地，管得了你们家以后所有的拉屎放屁！”
    吴妤都懒得和俞弦讨论这些问题，毕竟恋爱脑都自带滤镜，对象是没有缺点的。
    俞弦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挽着闺蜜的胳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等到笑容慢慢退却，俞弦才轻声说道：“小妤。”
    “嗯？”
    吴妤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真害怕伱被伤害到呀。”
    俞弦喟叹一声说道。
    听着好朋友语气里浓浓的关心，吴妤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放心吧，我可不会像你那样傻乎乎的。”
    “我哪有傻了。”
    俞弦不好意思的转了转脑袋，两个美少女就好像两只亲昵贴在一起的小猫。
    半晌后，俞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其实王长花今天和你吵架，大概也是在担心你被欺骗。”
    提起王长花，吴妤就觉得胸口不舒服，呛声说道：“那他可以直接告诉我啊，何必用这种方式提醒？！”
    俞弦思索了一会，得出了一个靠谱而合理的结论：“郑浩是他室友，估计他也比较为难吧，所以当面不好说，但是背后也告诉我们啦。”
    这个结论和黄柏涵的推断差不多，甚至陈着也是这么想的。
    吴妤也不知道是嘴硬还是怎么回事，“哼”了一声说道：“我不同意，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幼稚和情绪不稳定的表现。”
    俞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王长花在所有人眼里，其实就是不太成熟的代言词。
    ······
    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这场聚会算是草草了事，就连新买的电动车都没有来得及试驾。
    当然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意见，陈着还特意打电话给俞弦，询问吴妤那边的状态。
    听到鱼摆摆说影响不大的时候，陈着才挂了电话。
    等到晚上俞弦和吴妤两人吃完饭，一个在看广美内部的美术期刊，一个在电脑上看着《快乐大本营》。
    9点左右的时候，吴妤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吴妤随手打开瞄了一眼，郑浩发过来的，他问“你在做什么呢？”
    要是以往的话，吴妤肯定会回，现在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隔了15分钟后，手机又“嗡”了一声。
    吴妤打开还是郑浩，他说：“我知道你肯定是听说了什么，但是总得听我解释一下吧。”
    吴妤又把手机放下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手机连续响了好几次，吴妤皱起眉头，正准备让郑浩别再打扰自己，结果一打开跳出好几条信息。
    郑浩：我只能和你说，这是一个误会。
    郑浩：我对天发誓，信不信由你！
    郑浩：我们以后可以不当朋友，也可以不再联系，可我希望你能听我澄清误会。
    郑浩：我不希望以这种形象从你的生活里退场，那样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这最后一条信息，纯粹就是以退为进。
    郑浩和吴妤也聊了一段时间了，知道这是一个外表“野蛮女友”，内心很善良很单纯的一个女生，他打赌吴妤会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果不其然，吴妤回道：“其实澄不澄清都没什么意义了，但是你要说就说吧，说完你就不要再打扰我了。”
    这个回复看似很绝情，但是郑浩却觉得，只要能给自己解释，那就有翻盘的机会，于是他快速打字：
    郑浩：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被前女友伤了以后，就经常去酒吧的吗？
    郑浩：我去酒吧只是为了忘记这段痛苦，仅仅是喝酒而已。
    郑浩：我从没有和酒吧里任何女生有过接触！
    郑浩：我不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版本的谣言，但是你如果愿意告诉我，澄清误会后我会消失。
    吴妤听到这么说，没有恋爱经验的她信以为真了。
    心想既然都要消失了，那大家也没必要搞得很难看，于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其实这就相当于把“底牌”透露了出去，如果吴妤一直不吭声，指不定郑浩就会心虚之下胡乱解释，最后说多错多。
    但是现在好了，郑浩已经知道如何针对性的粉饰自己了。
    郑浩：说我小气是吗？那我请问一下，今天下午我们看完画展，在糖水店的饮料是谁买的？
    吴妤想了一下，好像是郑浩主动去买单的，并且还请了黄柏涵和赵圆圆，也没有朝他们a钱。
    郑浩：说我隔三岔五和酒吧女生出去开房？那么王长花能拿出证据吗？是不是在他的土鳖理念里，只要去酒吧就一定是乱玩的人？
    吴妤愣了愣，自己也确实没有看见证据，都是闺蜜的转述而已。
    郑浩：酒吧分很多种的，有那种像迪厅一样的嗨吧，但是也有喝喝酒听听歌的清吧，你看，这就是我常去的酒吧。
    郑浩发了几张照片过来，吴妤看了看，发现这家酒吧整体是灰蓝色调，就连霓虹灯都是清冷的蓝色，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在最前面唱着歌，周围的观众都是一些很正常的年轻人。
    并没有想象中露着大腿或者胸部的妖娆女人在卖弄风骚，光从照片上就能感觉到这个酒吧氛围的安宁。
    这时，郑浩继续发着短信。
    郑浩：王长花不懂，以为所有人去了酒吧就是在乱搞，实际上这是一种狭隘的偏见。
    郑浩：另外，我个人觉得这个叫“Blue”的酒吧挺适合你们艺术生的，格调清雅，还经常有一些唱民谣的歌手过来驻唱。
    郑浩：我很想邀请你、还有俞校花、陈哥、黄哥、圆圆一起过来，咱们听听音乐说说话，至于费用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就在圣诞节那天你看可以不？
    其实从答应让他解释开始，这一切就落入郑浩的布局里了。
    尤其他还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并没有乱搞，而且还主动邀请大家过去聚会，并且承诺买单。
    这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开房要a钱的行事风格。
    “不会真的是王长花臆想出来的吧？”
    吴妤不禁想着。
    但是在目前的天平上，对王长花的信任度还是超过郑浩的，所以吴妤觉得有空要找王长花验证一下，他到底有没有证据。
    “你又在哒哒哒的和谁打字呢？”
    突然，隔壁的俞弦转头问道。
    吴妤心里一跳，担心坦诚自己和郑浩聊天，可能要被cos姐骂；
    又觉得既然可能是个误会，还是等澄清以后再说吧。
    所以稍微犹豫了一下，吴妤说道：“在和朋友闲聊，圣诞节应该怎么过？”
    “对哦！12月25快到了啊。”
    俞弦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过来，她也在思考：
    和陈主任的第一个圣诞节应该怎么过呢？
    ······
    ()

 第234章 以后我的课你不用来了！

    第234章 以后我的课你不用来了！
    俞弦正幻想着圣诞节怎么过，但是陈主任还完全没这个意识，他有太多事情需要考虑了。m.biquge85.com
    目前，圣诞节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符号而已。
    这个周末也很快过去了，陈着周日回了一趟家，对于儿子偶尔回来改善一下伙食的举动，毛晓琴也是见怪不怪了。
    就是对于陈着在报纸上署名文章的决定，毛太后觉得有些冲动了。
    “这两天股票好像是叫休市吧。”
    毛晓琴现在也知道了“休市”这个名词，她有些不满的说道：“反正就是不能交易的这两天，我和你爸接到了很多朋友亲戚的电话。”
    “哦，叔叔阿姨们都说什么了？”
    陈着慢吞吞的嚼着肉包，饶有兴致的问道。
    “就是觉得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搞网站就搞网站，没事跑去对股票大盘指指点点做什么？”
    毛晓琴一边替儿子剥鸡蛋，一边说道：“你关阿姨还担心你是被坏人推到前面，当替罪羊吸引火力的。”
    陈着没忍住笑了起来：“啊？他们应该知道我是岭院经济班的啊，这种学术背景发表点看法不过分吧，再说我的份量哪里够当替罪羊的。”
    “社会很复杂的，要不是因为栀栀呀，我都有这种怀疑！”
    毛晓琴依然很不放心的问道：“上周五股票好像是涨势啊，老关很笃定今天周一也肯定是上涨的，你有没有把握啊，我就担心那些言论反噬自己。”
    “一天两天我也说不准，但整体大趋势一定是跌的。”
    陈着老老实实的说道。
    “要是今天没跌的话，你爹你妈估计还得跟着一起被嘲讽。”
    毛晓琴把剥壳后嫩滑的鸡蛋摆到陈着面前。
    “嘲讽两句就嘲讽两句呗。”
    陈着笑着说道：“你就应该学学我爸，这些声音肯定不会影响他的心态，再说因为这件事，网站的关注度持续上升，浏览量和业务量增加了不少。”
    “昨天多少人成为付费会员？”
    毛晓琴随口问道。
    她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对于自家儿子网站的盈利模式并不难吃透。
    “昨天一共47个，现在不仅仅是广州了，有些周边地区像韶关潮州这些城市，也有家长成为付费会员了。”
    陈着对这些数据了如指掌。
    “47个？”
    毛晓琴难以置信的惊呼一声，那可就是将近2万块啊，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小网站居然能这样赚钱？
    陈着却不以为然，现在正是互联网膨胀的时代风口，一天两万块又能算得了什么？
    实际上现在对“中大学习网”来说，目前来说就是甜蜜而烦恼。
    噱头一直在营造，广告也一直在打，但因为扩张太迅速的原因，三四线城市的师资力量没有跟上。
    陈着心中有解决办法，不过觉得需要回去和同事们讨论一下。
    “感觉伱们都没做什么事！”
    毛晓琴说道，这种话也就亲生母子之间才能这样闲聊了，换了其他人陈着转身就能告她诽谤。
    “妈，你这就不懂了。我们是为有需求的人，提供了力所能及的方便。”
    陈着笑着说道：“你觉得没做什么，那说明你不是我们网站的服务对象。”
    陈着一针见血的指出原因。
    这就好像网上买菜的行为，60岁以上的大爷大妈就觉得很鸡肋。
    那是因为他们退休了没什么事，拥有大把时间，更喜欢亲自去市场挑一些新鲜的蔬菜肉类。
    所以，他们就不是朴朴超市这类网站的服务对象。
    不过这和毛太后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陈着喝下最后一口牛奶就去了学校。
    ······
    周一上午还是四节课，两节思政课，两节微观经济学。
    在第二节的思政课上，股票市场终于姗姗来迟的开盘了。
    让陈着略微失望的是，今天大盘又是稳中有升，好多支股票都是泛着红光“蹭蹭蹭”的往上冒。
    “哎~”
    陈着惆怅的摇摇头。
    “咋了？”
    隔壁的刘麒鸣开个玩笑：“周末和女朋友吵架了？”
    “没有，因为工作方面的。”
    陈着也没说具体原因。
    “快期末了，还是好好复习功课吧。”
    刘麒鸣难得有教育陈着的时候，他抓住机会说道：“我们毕竟还是学生，创业风险很大的，别到最后事业黄了，考试还挂科。”
    “刘支书言之有理。”
    陈着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好像听进去了似的。
    “你知道就好！”
    大刘颇为满足，毕竟陈着现在可是大一年级几个风云人物之一，但他接受批评一点都没架子。
    其实在刘麒鸣看来，老六陈着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领导者和朋友。
    他基本上不说脏话，情绪稳定做事周全，谦虚低调经常能够成功，而且相当的有耐心。
    这和那种大大咧咧混不吝的草莽英雄不同，陈着身上更具有城市高学历精英层的影子。
    思政课结束以后，陈着和一起上大课的宋时微对视一眼。
    虽然没有打招呼，但是陈着感觉到sweet姐在自己身上逗留了一下。
    “你中午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吃饭？”
    陈着给宋时微发个信息问道。
    “嗯。”
    宋时微回得简洁，但却没有否定这个意思。
    “那到时学五食堂见了。”
    陈着觉得sweet姐真是挺有意思的，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有的时候需要猜一下。
    猜对了她会很高兴，但不会直接表达出来；
    猜错了呢，她也不会怪你。
    “宋校花内心世界一直挺丰富的，但是需要一个人进行引导。”
    陈着倒也不否认自己就是那把钥匙。
    不然她以后的情况就是，在窒息又无人理解的家庭环境下，那些消化不了的负面情绪，慢慢就会造成身上的疏离感愈发严重，最后真的就成了一座冰山了。
    “我这算不算在做好事？”
    走向《微观经济学》教室的路上，陈着这样打趣着自己。
    到了教室后，微观经济学的邵宏教授已经等在那里了。
    邵教授是一位学术观点独特、甚至可以用大胆尖锐来形容，但是学识又很渊博的老师。
    为人也比较高傲，比较看不起一些尸位素餐的同事，甚至还在课堂上都批评过一些政策规范，属于那种有争议但是很受学生欢迎的教职人员。
    等到同学们都坐下以后，邵宏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开课，而是左右扫视一圈，有些突然的问道：“陈着在不在？”
    大家目光都投向陈着，陈着自己也莫名其妙，站起来应道：“邵教授我在。”
    “噢。”
    邵宏教授瞄了一眼陈着，又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似乎在查看陈着平时的考勤记录。
    “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六平时请假太多，邵教授准备拿他开刀？”
    “不可能啊，邵教授教学方式挺西式的，感觉不像那种上纲上线的人。”
    “这也不好说，他还是个心血来潮的激情中年人呢，不会给老六挂科吧？”
    ……
    520的几个室友都在议论。
    这时，邵宏教授突然问道：“羊城晚报那篇关于股票市场的争议稿件，你觉得你的观点正确吗？”
    “什么稿件？”
    大家都有些听不懂，目前经济班可能除了陈着以外，没有其他人炒股了。
    毕竟这才大一上学期，这些18/19岁的学生暂时还没有尝试着了解这些东西。
    陈着心里也在嘀咕，莫不是老邵也是个股民，所以对我的消极观点很不赞同？
    不过事已至此，陈着也不可能退缩，他已然做好了和邵教授辩论三百回合的准备，平静的回道：“我觉得我的观点非常正确。”
    邵教授听了，定睛看了一会陈着，推了推眼镜说道：“你这学期和下学期都不用上我的课了。”
    “哗~”
    教室里一片哗然，陈着在班级和宿舍里都挺有人缘的，都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引起邵教授这么大厌恶。
    陈着虽然也心里一惊，他反思着最近有没有得罪邵教授的地方。
    就听到邵宏教授继续说道：“学习是为了学以致用，现在不管是你的创业履历，还是关于股票市场的分析坚持……”
    “不管能不能成功，也不管对不对，我觉得都远超班级里所有学生。”
    邵宏教授并不是讽刺，也没有阴阳怪气，他非常诚心实意的说道：“上课对你来说只是浪费时间。”
    “不管其他老师怎么想，但是以后我的课你随便请假，而且期末一定不让你挂科！”
    邵教授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赞赏：“我不希望中国的比尔盖茨或者乔布斯淹没在繁琐的课业之中。”
    ······
    ()

 第235章 为什么陈着的朋友遍天下

    第235章 为什么陈着的朋友遍天下
    “原来是一场反转啊。”
    陈着松了一口气，原来以为要惩罚自己，结果是奖励。
    他还打算惯性谦虚两句“都是运气，都是碰巧”。
    结果邵宏教授只是宣布这样一个决定，然后就自顾自的开始上课了。
    上完课也没有打算和陈着交流一番，或者传授一点所谓的“生意经”，下课铃一响，夹起课件就走了。
    潇洒的一笔。
    这种有个性的教授在2007年的985高校里还是能够见到的，但是后来就越来越少了。
    毕竟不能做到和光同尘，真是有点难混。
    不过因为邵宏教授的推崇，在班级里又掀起一阵小小的风波。
    下课后那些熟悉的同学都围过来，既有打趣“中国比尔盖茨”这个称呼的，也有羡慕100%不挂科的权利。
    刘麒鸣懊恼的说道：“我刚刚还提醒老六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千万不要补考了，结果邵教授直接一个免考红批，让我成为了小丑。”
    “考还是要考的，我也不会随意旷课。”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这看似是权利，其实是一种鞭策，以后我只能更认真的听讲，回报邵教授的赏识……”
    “妈的，这人也tm太虚伪了，邵老师都不在这里，还惺惺作态的表态什么！”
    康良松一脸鄙视的径直走过。
    他很怀念高一高二还有高三上学期的陈着，因为那时在学校里简直就是查无此人。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高三下学期开始这个混蛋突然就牛逼起来了，而且还一直牛逼到现在！
    康良松走到楼底下，发现一个高挑绰约的身影站在一楼大厅。
    她站在台阶边，神态娴雅，气质淡然，冬日慵懒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罩着清冷的光晕，晃得人看不真切。
    宋时微？
    康良松心想她怎么在这里，金融班应该在另一栋楼上课吧。
    “不会是来等狗日陈着的吧？”
    康良松心里泛起一股酸意，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宋时微这种女生怎么可能特意等一个男生……
    康良松都没分析结束，就看见陈着走了下来，他径直过去和宋时微打个招呼。
    康良松清清楚楚的看到，当陈着出现的那一刻，宋时微嘴角轻轻弯起，虽然她模样依然清冷恬静，但是眉眼和刚才就是有一丝区别。
    好像在笑。
    看着陈着和宋时微一起走在阳光底下，两人身形和背影是那么的搭配，就连步伐都那么的一致。
    小康没来由的居然有一阵自卑感，这在初中和高中时期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所以，读书就是一个不断遴选的过程，书读得越多，周围人的层次也就越高。
    顶尖985大学里“风云人物”的含金量，大概率是要超过高中和初中的。
    ……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着也把圆圆喊过来了。
    他一是为了避避嫌，有意识但又不经意的减少和sweet姐单独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概率；
    第二也是想了解一下，预算管理科现在的工作进度，如果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他也会义不容辞的兼顾起来。
    本来周末聚会时就应该问清楚的，结果被王长花和吴妤给耽误了。
    “没有什么其他事啦，陈着哥哥你把年终总结写完以后，科里除了帮汪爷爷打印一下文件，我闲得很。”
    圆圆乖巧可爱的说道。
    陈着笑了笑，年底这种重要部门怎么可能会闲下来，但是经费结算和核查这些事只有祁政一个人能做，就算自己在那里也只能打打下手。
    “你有空主动去问问祁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着面授机宜的叮嘱圆圆。
    宋时微小口的吃着饭，并不打断这对兄妹俩的聊天。
    她心里也有感触，其实通过这件小事，就能够看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和陈着相交。
    明明都已经离开了预算管理科，但是仍然关心着那里的工作；
    明明创业都已经起步了，对于曾经的领导或者说帮助过自己的人，仍然分出一点精力关注。
    吃完饭以后，陈着对宋时微说道：“我去学习网那个项目看看。”
    这里又是个小tips。
    陈着在sweet姐面前，从来不说“我要去公司”或者“我要去办公室”。
    因为那样宋时微会觉得，你去办公室，那我作为女朋友，也可以去的吧。
    但是说去“学习网项目”，宋时微就会觉得，我既然答应贺裕学姐站在“安居网项目”这边，还是少和那边接触吧。
    这也是陈着刻意引导和有意分配的结果。
    果然，宋时微听了没有任何意见，轻声说道：“我和圆圆回宿舍午休。”
    就这样，成功避免了方箐这些人产生疑惑。
    成熟可靠的男人，就是在无数细节中锻炼出来的。
    ······
    从食堂到科技谷办公室大概十来分钟的距离，陈着走在路上的时候，居然接到了岭院院长舒原的电话。
    “喂。”
    陈着有些意外，但是接通后很热情的说道：“舒院长，您吃过饭没有啊？”
    “开了一上午的会，还没吃呢。”
    舒原在听筒里笑着说道。
    “我也没吃，正好今天机会难得，我们一起去外面吃点，给个机会让我聆听一下您的教诲。”
    陈着其实吃过了，但是这些话他说起来就好像渴了喝水一样自然无比。
    现实应酬的时候，有些人经常这样觉得——那些客套话或者假话，自己也会说，只是不想说或者不屑说而已。
    实际上这是错误观念，平时锻炼的少，真正要用到的时候，讲出来就会结结巴巴异常的别扭。
    想想你都觉得别扭了，那么听者一定更加尴尬了，本来能留下来吃顿饭增进一下关系，人家直接公事公办转身就走。
    陈着这些语言表达的就极其自然，舒原听着也不觉得别扭。
    不过舒院长也没有答应，他只是告诉陈着，上午在校党委开会的时候，校长罗骏特意提起了陈着在报纸上的署名观点。
    并且罗校称赞陈着很有勇气，很像最早期的那一批岭院学生。
    最早期那批岭院的学长学姐，早已分布在粤东政治经济文化的各个领域，并且很多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罗校长日理万机，他能够提起我，一定是舒院长替我张目介绍的原因。”
    陈着马上这样回道。
    “你这话说的，罗校自己也会看报的嘛。”
    舒原心里很熨帖，他明知道陈着在拍自己马屁，但是一点都不反感。
    这种说话功力直接甩郑浩几万条街，渣男只会私底下用甜言蜜语哄哄女生，真的在这些大场合，还得陈着这种历经风浪的人扛起大旗。
    另外，舒院长这个电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他在暗示陈着：
    你已经进入副部级领导的视线了，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
    ()

 第236章 开公司还是挺难的

    第236章 开公司还是挺难的
    想进步的同学都知道，进入副部级领导的视线还是挺难的一件事。
    陈着当年以“年轻的老领导”之姿，其实最高也只是被正厅级领导关注到。
    当然学校和正经体制内还是不太一样的，不过自己名字能被罗校提一嘴，至少在中大范围的基本盘是彻底稳定下来了。
    “所以股票对别人来说可能是砒霜毒药，但是对溯回科技和中大学习网来说，其实是一针助燃剂。”
    陈着就这样想着，很快到了科技谷的办公室。
    也就周末一天半没见，大家的模样让陈着吓了一跳。
    一个个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看上去困顿到不行，但是精神却很亢奋的很，好像有一种吸食鸦片后的感觉。
    陈着问了才知道，这几天虽然挨骂，但是业务量也在提升，在“多赚钱”和“无缘无故”挨骂的双重刺激下，就形成了目前这种状态。
    “钱是赚不完的，大家要放平心态，因为按照目前这种态势，可能还得被骂一阵子。”
    陈着只能这样说点实话，劝说大家调整好心态。
    要说股民也是欺软怕硬，明明暨大经济学教授还有《羊城晚报》的邓栀都署名了，而且名字还在前面。
    但是呢，股民们根本不知道教授的联系方式；
    至于《羊城晚报》的电话有时候根本打不通，偶尔打通了一听对方骂骂咧咧，人家二话不说直接挂了。
    只有陈着这个“软柿子”中大学习网，既公布了联系方式，而且客服还能直接对话，并且在陈着的要求下态度也得客气。
    所以，瞬间成了股民发泄情绪最好的坑洼地。
    “陈总啊。”
    夏慧兰就很奇怪的问道：“我看了今天股票是涨了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涌进来骂你……骂咱们。”
    陈着瞅了一眼那些对话，居然还是2024年熟悉的网暴味道。
    鸭鸭：您好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用户捏爆陈着的狗头：今天小赚600，打个卡，和你们老板说一下。
    ……
    鸭鸭：您好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用户男同陈着：啦啦啦，啦啦啦，前排围观小丑。
    ……
    鸭鸭：您好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用户陈着憋不住屎被护工暴打：你们老板不是说大a守不住了？那怎么是红色的指数线呢？不会是我色盲了吧？
    ……
    看到这里，夏慧兰老师都觉得不好意思，用手挡住屏幕说道：“算了算了别看了，免得影响心情。”
    学习网只有注册了ID才能和客服进行对话，所以那些不服气的股民，还有闻风而来唯恐天下不乱的网民，绞尽脑汁在ID上做文章。
    但是陈着这种重生回来的，对于这些让夏慧兰面红耳赤的昵称和发言，他一点都不生气，甚至都觉得有些好笑。
    要不是这里都是下属，陈着都想一条一条把这些有趣的恶评看完。
    “陈总。”
    张广峰看到陈着没说话，误以为他在生气，于是安慰着说道：“等到大盘跌了，他们自然就不会过来捣乱了。”
    “哈，这也未必~”
    陈着很清楚网民的心态。
    现在股票涨了，他们过来群嘲；
    可是当股票跌了，他们亏钱的情况下更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那时辱骂的言论可能更加难听。
    什么“三个丧门神，要不是你们的乌鸦嘴，股票怎么会跌……”都会有的。
    什么时候能真正的停下？
    直到大盘跌势已经完全止不住了，他们惶惶之下，才会恍然大悟那篇报道其实是高瞻远瞩下的好心提醒。
    不过现在也好，至少股票不管涨还是跌，他们都能带来一定的流量。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步子迈得太快，三四线城市师资力量跟不上”的问题，陈着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外面，要求大家对这个问题提出应对方案。
    其实团队现在一共才8个人，但是对于互联网创业公司来说，其实人数并不算很单薄。
    微信这么一个跨时代意义的app，早期团队才20多人，负责技术只有10个人。
    “大家畅所欲言，谈谈解决的办法。”
    陈着看到大家好像都比较谨慎，毕竟是第一次公司全体会议，一个个都有点拘谨，于是鼓励他们勇敢开口。
    张广峰发现这里并不像体制内，一定要按资论辈的进行发言，所以他先看一眼曾堃，发现这位老哥皱着眉头似乎还在思索。
    于是，张广峰带着一点表现的心思，轻轻咳嗽一声说道：“陈总要开拓三四线城市，那咱们要不要在当地开个办事处呢？”
    “办事处？”
    陈着心里笑了一下。
    广峰同志的官场烙印实在太严重了，哪家开公司的好人会说“办事处”这个名词啊，正常不应该叫“分公司”吗？
    不过陈着的情绪控制能力很好，真笑出来可能会打击张广峰的积极性，他只是问着其他人：“大家觉得这个意见如何？”
    “新设办事处，成本会不会太高了？”
    宋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张广峰看到有人反对，连忙解释道：“不需要很大的规模，就是小小的租个办公室，雇一两个当地人进行管理就行。”
    “如果每个城市一个办事处，那也太夸张了，严重浪费人力物力。”
    方箐也不太同意，随着中大学习网的业绩越来越好，这个大三女生对公司的认同感也越来越强。
    她准备等陈着推动“8个亿用户软件”这个项目的时候，正好趁机转为正式员工。
    连续两个人都跳出来反对，张广峰有点讪讪的退缩，不好意思再争辩下去。
    “这是公司的第一次集体会议，你能够第一个站起来发言，已经很有抛砖引玉的效果了。”
    陈着温和的安抚一下张广峰。
    张广峰受到夸奖，脸色涨红的摆摆手，略显惭愧的说道：“我其实有点信口开河了，完全没考虑到成本问题。”
    “既然办事处的成本比较高，那么换成打广告的方式怎么样？”
    一直皱眉思索的曾堃说道：“就像我们在交通广播电台的广告一样，在那些三四线小城市也复制这一套。”
    “这个成本是缩小了，但也得有人去谈吧。”
    虽然这是自己爱人的意见，但是夏慧兰依然没有完全赞同：“我们谁去那些城市的广播电台洽谈呢？时间不要钱的吗？”
    “也是。”
    老曾顿时语塞。
    老知青的技术很好，品德也很高尚，名头也足够唬人，但是本身就有些落后的思想，没有解决现实问题的能力了。
    这时，宋晴再次开口说道：“抛开时间成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些三四线城市的年费会员并不多，小庄……”
    宋晴看向庄梦诗，她比庄梦诗大一点，所以称呼为“小庄”。
    “公司现在除了广州以外的年费会员，你统计过有多少？”
    宋晴问道。
    “12个！”
    庄梦诗利索的答道：“其中有5个还是最近这两天咱们挨骂的时候，被吸引过来才充值的。”
    “广州年费会员都600多人了，其他所有非广州地市加起来才12个人。”
    宋晴总结道：“说明那里的家长未必有很大需求，我觉得打广告可能也有点得不偿失。”
    “那……那咱们注意力要全部放在一二线城市上面吗，直接放弃三四线城市？”
    性格较为内敛的宁恋恋，鼓足勇气说道。
    “放弃是肯定不行的吧……”
    张广峰摇了摇头。
    下一步如何走，大家似乎没什么太好的思路了，其实这里涉及到“中大学习网”发展路线问题，除了陈着以外还真没有人能够做决定。
    但是把大家号召起来一起商量问题，有利于增进团队的凝聚力和归属感，增加“主人翁”精神，所以陈着才这样做。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陈着打破僵局：“我这里有个想法，大家听一听觉得如何？”
    团队里其他人都看过来，陈着从容的说道：
    “学习网的本质还是家教网站，核心点是家教和孩子，我们只是承担起一个沟通桥梁和服务的功能。孩子每个地区都有，但是只有一二线城市才有大学城，也才有985和211大学的存在。”
    “所以我们很幸运，广州有两所985和两所211，所以在这里家教人员根本不缺，这也是一线城市的优势所在。”
    “三四线城市呢，我也知道家教的需求量比较低，而且还有一些老资历的教师私底下组织补课，说真的我刚开始甚至真有过放弃三四线以下城市的想法。”
    “后来我想想一个网站如果想在行业里独占鳌头，不能单单只以赚钱为评判标准，知名度和影响力都是要考虑的因素，所以还是放开了三四线城市的网站注册权限。”
    “这12个年费会员。”
    陈着扫视一圈团队，认真的说道：“不能说只有12个人，而是应该想着在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有12个外地家长信任我们，仅仅是这份信任，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
    这番话还挺有煽动效果的，方箐忍不住问道：“那要做点什么回应这些信任我们的家长呢？”
    “在三四线城市建立办事处和打广告，相对于需求来说，性价比确实太低了。”
    陈着语气坦诚，并没有一点批评的意思。
    他缓缓的说道：“我的想法就是去那些地市的初高中门口做个调研，发一发宣传资料。老教师有能力在家里组织补课，也许会有一些年轻教师想赚点外快，但是苦于没有渠道又不敢大肆招揽和宣传呢？”
    “如果这种调研宣传也没有效果，师资力量还是跟不上，我们就把这12位家长的会费退回去。”
    陈着说道：“但是至少努力开拓过三四线城市的市场，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而已。”
    大家听了觉得这是一个适中的解决办法，那些学校的年轻老师，不乏就是211大学的毕业生。
    “那么，谁去呢？”
    曾堃问出这样一个关键问题。
    这种相当于绕着全省出差一圈，还要去那些初高中门口宣讲，工作强度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是，结果未必就一定有成效，只是一次勇敢的尝试而已。
    张广峰目光之中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毕竟是年轻力壮的男人，既不要上课又不需要教书，只是有个刚出生不久的闺女，他又有点舍不得家里软软糯糯的温柔乡。
    “我去吧！”
    就在这时，宋晴突然开口说道。
    “你去？”
    张广峰最后还是一咬牙说道：“伱一个女生，不然还是我……”
    “我去，国内又没有什么危险。”
    宋晴又重复了一次。
    陈着看着瘦瘦小小的宋晴，这段时间大概是吃饭正常一点了，她原来枯黄的头发也逐渐有了点色泽。
    实际上在她这个年纪，很多人刚刚读研，不过宋晴已经工作好几年了，供着弟弟妹妹读书，并且经历了母亲去世的悲痛。
    但是在她的身上，依然涌现着昂扬铿锵的奋斗精神，其实宋晴也是陈着最属意的出差人选。
    “好！那就辛苦你了。”
    陈着拍板决定。
    张广峰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有种老师上课提问提到了身边同学的感觉。
    但是，陈着话锋一转，又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宋晴即日起升为溯回科技的业务主管，底薪从600涨为5000，出差每天补贴60，食宿全部报销。”
    溯回成立到现在，除了曾堃这个经理以外，终于出现了第二个官方领导。
    “我……”
    张广峰愣了一下，心里懊悔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要是老板早宣布有这个好事，他抢破头都要抢到手啊。
    5000元的月薪啊，比很多公务员明面上的工资都要高了。
    但是陈着又怎么会提前宣布这个决定呢，只有敢于直面艰苦环境的人，才有资格获得这份奖励和这个位置。
    不仅仅如此，陈着还对宋晴说道：“出差前公司会配一台笔记本电脑给你，这样你也能一边出差一边当客服。”
    张广峰脑袋嗡嗡的，他隐隐约约有点感觉到，为什么自己当了很多年临时工，对待工作也是兢兢业业，但是每次有转正的名额，全部都轮不到自己。
    甚至单位出了纰漏，还被推出去当“背锅侠”。
    之前他一直认为那是因为别人关系更深，现在张广峰似乎有点明白，其实因为自己的性格，一直没办法成为领导心腹。
    所以说工作中一个不起眼的决定，就能够影响普通人的一辈子。
    现在公司小，宋晴“业务主管”的福利只体现在工资和收入上。
    等到公司一扩建，甚至一上市，这种都是真正的元老。
    陈着宣布完提拔决定，又对大家语重心长的说道：“粤东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就拿广州这一个城市来说吧，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今年教育局发布的《广州市教育事业概况白皮书》。”
    “里面有这样一个数据，07年广州在校小学生50万人，在校初中生40万人，在校高中生共有17万人。”
    “这样一个城市，就有100多万人有可能成为我们网站的潜在客户，但我们现在才有700个不到的年费会员，这说明可挖掘的空间非常庞大。”
    “大家，要加油啊！”
    陈着让其他人加油，他自己也不会闲着。
    宋晴出差以后，办公室里短时间内就少了一个人了，而且陈着还打算去找电视台谈合作，如果顺利的话关注度和流量会真正的爆炸，所以要增加客服人数。
    现在客服上岗前都要进行话术培训，所以要提前安排好。
    由于在宋晴身上尝到了甜头，就算是张广峰他的工作态度也非常认真，所以陈着继续让父母帮忙介绍。
    不过这次陈着多了一个要求，需要找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陈着无意把溯回发展成家族企业，但是之所以找一个亲戚，因为随着公司人数的扩增，队伍肯定会越来越不好带。
    有个亲戚安插在里面，自己能够随时掌握员工之间舆论。
    这招书本上是不会教的，所以陈着不会，但是陈处会。
    ······
    （这章写的好像自己真有个公司一样，居然有点晕乎乎的。）
    ()

 第237章 普普通通有点好看的小女孩

    第237章 普普通通有点好看的小女孩
    “亲戚吗？”
    毛晓琴电话里听说了儿子的要求，筛选一遍适合的群体，很快就提供一个人选。
    “你大舅舅家的二表姐怎么样？”
    毛晓琴说道。
    “二表姐？”
    陈着使劲想了一会，也只有一点浅浅的记忆。
    像陈着这种成绩特别好、家庭条件也不错、又是在大城市长大的独生子女，他们好像与乡下亲戚的关系都很一般。
    毕竟一年都见不上一回，虽然心里知道那些人是我的表姐或者表哥，但是从亲疏关系上来讲，完全比不了黄柏涵王长花这些好朋友。
    这倒也不存在鄙视，或者两家闹矛盾等因素，就是单纯的不熟悉不了解。
    就像这个大舅家的二表姐，陈着经常和另外一个表姐记混了。
    “就是毛欣桐啊，她之前一直在龙川人民商场里当售货员，也会使用电脑的。”
    毛晓琴提醒一下，然后自顾自的说道：“前阵子商场被拆了要盖什么……万达广场，她已经失业在家好一会了，你大舅找过我和你爸，让我们帮忙介绍工作。”
    “那她来广州，吃住在哪里？”
    陈着警惕的问道：“不会在咱家吧。”
    毛太后倒是没有那种“沉浸式”偏帮娘家子侄的愚昧心思，尽管嘴上也说：“小桐是你姐，住在咱家又怎么了……”
    实际上最后还是告诉陈着：“你爸单位很多宿舍都是空着的，借住一间问题不大。”
    街道办的宿舍环境其实很差，陈着去过几次，破破烂烂连楼道灯都是坏的，正式编制内的员工没人愿意住。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再破再烂那也是能安全睡觉的地方，如果陈培松不是街道办的领导，又怎么能随意安排呢？
    “那就让二表姐来试试吧。”
    陈着可有可无的说道。
    接下来陈着就打算准备去电视台谈合作了，这可能是创业路上成本最大一次的花销，所以陈着准备的也比较充分。
    不仅把公司资料全部复印齐全，还把股票账户和公司账户里所有的钱全部转到一起，又特意写了一份关于中大学习网这份产品对于社会的贡献，所以这两天他一直在跑来跑去。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陈着打算回宿舍午休，下午请假去电视台。
    只是经过学校操场的时候，看到篮球场上正举办大一年级新生篮球比赛。
    陈着记得这个比赛是国庆放假回来后就开打了，院系之间轮流比拼，胜者晋级，败者不会立刻淘汰还需要和其他院进行循环制的双败赛。
    大概是中大院系实在太多的原因，这都12月中旬了，没想到还没打完。
    陈着也走到鼎沸热闹的操场边上瞧一瞧，打算体验一下青春大学生的快乐。
    这场是工程学院和计算机学院之间的半决赛，至于岭院早早被淘汰了。
    岭院男生的运动细胞好像一直不太行，当初岭院学生会体育部还专门找过高个子的陈着，希望他能够参加篮球赛为系部争光。
    陈着自然拒绝了，他运动能力虽然不错，但是哪里有时间每天抽空去训练。
    “好球！”
    工院主力打进一个精彩的上篮后，立刻引起周围同学的一阵欢呼。
    围观的男生比较多，但是女生也不少，毕竟会打篮球的男生在大学里还是很受欢迎的，拥有择偶次序的优先级。
    “陈着？”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边突然有声音叫着自己。
    陈着转过头，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卞小柳。
    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毛衣，梳着两个搭在肩膀上麻花辫，不过因为清秀立体的五官，这种复古风格的造型呈现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土，反而有种清纯俏皮的感觉。
    “你好。”
    陈着客气的回道：“你也来看球赛？”
    要不是偶尔碰到，陈着差点忘记这个人。
    “我和室友一起过来的。”
    卞小柳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有点龅牙的女生。
    大概是场上球员里有着龅牙妹的男神，她开始都没注意到陈着，专心致志的挥手大喊大叫。
    后来看到身边两人在说话，她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
    意外碰到陈着，卞小柳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激动，虽然眼神看向球场，但是余光在悄悄瞄着他。
    陈着穿着一件简单的运动卫衣，在正午的冬日阳光下，一头乌黑的短发整整齐齐，侧脸棱角分明，眉宇间神色平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难怪郑浩之前评价陈着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偶尔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深邃，反而能彰显出一种男人的自信与从容感。
    “怎么感觉陈着越来越有魅力了？”
    卞小柳心中想着，嘴里矜持的问道：“最近在忙些什么？部里开会都见不到你。”
    陈着随口回道：“胡乱瞎忙呗，部里的事情伱们辛苦了，年底时我请大家吃饭吧。”
    听着这种公务式假里假气的回应，卞小柳撇撇嘴似乎不太满意，要请就请我一个人，请大家是什么意思？
    正要继续搭话的时候，只听篮球场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原来是有人犯规比赛暂停了。
    陈着不想等了，挥挥手说道：“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啊？”
    卞小柳突然有点急，在学校里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一次陈着，虽然也不知道要和陈着聊些什么，但就是想多和他说两句。
    但是自己没理由也没身份留下他啊，卞小柳不由得跺跺脚，恼怒着比赛暂停的不是时候。
    “这是谁啊？”
    龅牙女生问道，她感觉卞小柳对那个男生的反应有点不一样。
    “陈着。”
    卞小柳叹了口气，无比惆怅的说道。
    “啊？他就是岭院陈着？”
    龅牙妹妹诧异的看着陈着背影。
    陈着在学校里名声挺大，但是除了岭院经常上课的那几个班以外，很少有其余院系的学生见过他。
    归根到底还是他比较低调，校内公共活动或者比赛都很少参加，以至于很多人都形成一种“知道年级里有个叫陈着的很牛逼，但是长啥样我真不知道”的印象。
    “我以为陈着是那种穿着工工整整的西装，看上去跟个孩子爹似的男生。”
    龅牙女生意外的说道：“没想到还挺帅气的，笑起来也很有少年感，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我和他可是初中同学！”
    卞小柳略有些自得的说道。
    “原来是老同学，以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龅牙妹妹不由得八卦起来：“那以你们的关系，肯定知道陈着女朋友是谁吧？他在接受采访时透露过的，我看论坛上谣传他和宋校花关系很好啊。”
    卞小柳脑海里浮现出一道清清冷冷身影，她不禁有点憋闷，硬邦邦的回道：“谁知道啊，陈着可能只是随便讲讲的吧！再说……”
    卞小柳顿了一下，在一种冲动和不服念头的怂恿下，继续说道：“有女朋友又怎么样呢？陈着初中时也喜欢过我，现在还不是几乎形同陌路。”
    “我靠，真的假的？”
    听到这样一个八卦，龅牙妹兴奋的连男神球赛都不看了。
    她承认室友卞小柳有几分姿色，但是和宋时微比起来也差太远了。
    没想到到头来，宋校花居然还接盘小柳用过的二手男人？
    “骗你做什么？”
    看着室友震惊的眼神，卞小柳心中有一丝被满足的窃喜感。
    她尽量用一种不在意的语气叙述道：“我和陈着都是十六中的，我们做了三年的同桌，他喜欢我整个班级都知道……”
    卞小柳讲了些陈着初中时的往事，本来她是胡诌给自己脸上贴金，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但是讲着讲着，她突然觉得陈着初中时的一些行为，指不定还真的喜欢过自己。
    不然，搬桌子时他为什么会帮忙？没带书时他为什么会借过来？数学题目不会时他为什么会耐心的讲解？
    讲到最后，不仅龅牙妹信了，就连卞小柳都感觉是那么一回事，忧懑的感慨道：“不过这都是前尘往事了，现在他是全校闻名的创业新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点好看的小女孩。”
    “怎么听你这语气，陈着好像是个渣男似的。”
    龅牙妹妹笑着说道。
    “男人不都是那样嘛，谈恋爱吃亏的都是我们女生。”
    卞小柳柔柔弱弱的把发丝捋到耳后，像个林黛玉。
    “阿嚏！阿嚏！”
    正准备午休的陈着，不禁想着谁又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
    （今晚还一章，不过比较晚可能。）
    ()

 第238章 俞弦和宋时微背后的男人

    第238章 俞弦和宋时微背后的男人
    陈着一觉睡醒，拿起所有资料喊上曾堃，两人搭车前往环市东路那边的电视台。
    毕竟之前来过一次，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不过上次是广播电台的大楼，今天是广州卫视的大楼。
    不过在进入大门之前，陈着先去了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新鲜的果篮。
    “准备送给广州卫视的领导当见面礼？”
    曾教授问道。
    “卫视的领导应该瞧不上这些。”
    陈着摇摇头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广播电台的叶永朋主任。”
    叶永朋是广播电台经营部的副主任，上次陈着过来谈合作就是他接待的，并且合作还谈成了，算是有了一面之缘。
    老曾“哦”了一声点点头，实际上他就完全想不到要先去拜访一下叶永朋。
    但是陈着这样做了，曾堃也觉得这样会更好一点，两人的思维模式好像有一道门的差距。
    陈着入门了，但是曾堃还在门外。
    尽管这道“门”看似并不厚，就拿这件事来说，说穿了就是巩固一下之前的人际关系嘛。
    但是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想不到，或者想到了也嫌麻烦不愿意去做。
    “一个果篮就够了吗？”
    曾堃觉得礼物会不会太单薄。
    陈着看了老曾一眼，淡淡的说道：“上次和叶永朋砍价，他都没给我们什么优惠，所以一篮水果完全够了，他上次要是给我们很大折扣，今天我就换成中华了。”
    曾堃挠挠头，看来光会做事还不行，还得掌握尺度。
    到了叶永朋的办公室门口，他对陈着和曾堃的到来表示非常惊讶，听到陈着的来意那就更加惊讶了。
    “我知道学习网最近伴随着股票的争议，在社会上有着广泛关注度。”
    叶永朋亲自倒了两杯茶水，但也好奇的问道：“可是效益也远远不够在卫视打广告吧。”
    “不够。”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从其他渠道筹措了一点，总之就是紧衣缩食凑点钱呗，实在不行就睡大街。”
    “哈哈~”
    叶永朋笑了两声，他这种长期谈业务的老油条，其实也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
    陈着虽然说的很谦虚很苦逼，但是他们身上的钱大概率是足够打广告的；
    如果是那种咋咋呼呼吹牛逼的表现，叶永朋反而会觉得对方有可能在佯装声势。
    叶永朋瞄了一眼搁在地上的果篮，他自然也瞧不上这点东西，但是这代表着陈着的心意和尊重。
    叶永朋想了想，问道：“陈总，你对电视台内部机构了不了解？”
    陈着其实来的时候查过一些资料，但也仅限于表面上。
    比如说知道市宣传部副部长蔡青兼任广州电视台的台长，但是他基本不会过来，只是挂个名而已。
    实际上负责工作的大概率是某一位副台长，只是陈着也不知道是哪位副台长。
    “不是特别的清楚。”
    陈着坐直身体，以请教的姿态说道：“还要叶主任给我们指点迷津。”
    “哪有指点迷津这么夸张。”
    叶永朋一摆胖手：“就是现在电视台里，负责全部工作的是曾少华副台长，但是你们要打广告，具有最终决定意见的却不是曾副台长，而是分管广告部的梁浩泉副台长。”
    “梁副台长要是签署同意这两个字，那基本上问题就不大了。”
    叶永朋告诉陈着：“如果在最终审批的时候，如果梁副台长没有同意，就算过了广告部部长那一关也没有用……”
    就这样闲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叶永朋又有其他客人拜访，陈着这才站起来告别。
    “谢谢叶学长。”
    陈着客气的说道。
    一个果篮换得这么清楚的脉络信息，就说值不值吧？
    不然让陈着自己了解，光是这些“正的副的”就足够头疼了。
    “我可不是你学长，我是华工的，你是中大的。”
    叶永朋笑着调侃道：“陈总可不要乱攀关系啊。”
    陈着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省内就两所985，两个学校的校领导也经常互相调任，学校基本上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叫一声叶学长并不过分。”
    “哈哈哈~”
    叶永朋拍拍陈着后背，颇为满意的说道：“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再告诉你一个信息，梁副台长就是中大的优秀毕业生。”
    “谢谢！”
    陈着再次感谢，这真是一条很有用的信息。
    ……
    从叶永朋办公室出来以后，曾堃问道：“陈着，我们现在去找梁副台长吗？”
    “不不不！”
    陈着心想老曾这情商啊，难怪当初在学校里那么惨。
    虽然说梁浩泉副台长是我们的校友，但是中大每年那么多毕业生，如果没有找合适的引荐之人，贸然过去打扰只怕会引起反感。
    其次呢。
    陈着对曾堃教授说道：“还是按照程序一步一步来，先从广告部开始拜码头，不然跳过了这个步骤，广告部部长以为咱们瞧不起他呢，给咱们穿小鞋怎么办？”
    “是哦！”
    老曾一拍脑袋，他又光想着既然梁浩泉副台长是中大毕业生，直接找他能够简单一点，完全忽略了广告部的存在。
    所以啊，这道“门”真是没那么好迈的。
    来到广州卫视的大楼后，陈着明显感觉到这里的装潢更加高档一点。
    大理石的地面锃亮发光，空气中散发着甜甜的香水味道，时不时一些漂亮或者帅气的主持人从身边匆匆经过，其中不乏一些本地著名节目上的熟面孔。
    当然这里进出也要查得更严格一点，保安特意登记了陈着和曾堃的身份证号码才放行。
    来到二楼的广告部，陈着开始都没有见到广告部的主任。
    只是先出来一个年轻人接待，听说陈着打广告的意愿以后，表示稍等片刻他去和领导汇报一下。
    “你这里坐一坐，我去走廊上看看。”
    陈着说道。
    “看什么？”
    曾堃一时间没有搞懂，他没有跟上陈着的思维。
    陈着也不急，仍然耐心的解释道：“一般这种机构，在走廊或者显眼位置都会有个领导公示图的，上面贴着各个领导的照片还有负责的具体工作，我过去认一认做到心中有数。”
    “好吧……”
    老曾叹了口气，自己50多岁的人了，怎么在陈着这个18岁的大一学生面前，蠢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陈着来到走廊上，结果还真没出乎他的预料，墙上贴着广告部领导的公示图，就这样快速看几眼记在了心里。
    没过多久，刚才那个年轻人也过来了，他说道：“汤部长请伱们过去。”
    “谢谢。”
    陈着嘴上礼貌的回应，心里有点失望。
    “汤部长”不出意外其实是汤副部长汤庆勋，而广告部的部长是杨光。
    不过第一次见面，boss不出面是应该的，而且汤庆勋的职务里就包含“接待”这一条。
    在一个小办公室里，陈着见到了汤庆勋副部长。
    30多岁戴个眼镜，面相上不是那种特别好说话，但是也不算太难沟通的人。
    接下来陈着就开始寒暄和自我介绍，曾堃教授也适时的递名片。
    不得不说，老曾“硕导、中大计算机学院教授”名头就是很唬人，汤庆勋看完名片脸色就慎重起来了，仔细询问两人中意哪些时间段。
    每个时间段的价格肯定不一样，比如说白天的价格肯定比晚上的便宜；
    晚上的话，22点以后的广告价格肯定比20点到22点这个黄金档要便宜；
    并且，广告的时长越短，也肯定越便宜。
    陈着挑中的，就是在一档21点到22点之间名为《雷霆剧场》的栏目中插入广告。
    10秒钟的广告，6500元/次。
    《雷霆剧场》栏目是播放电视剧的，陈着想的那些上班的中年人回家吃完饭散步以后，这个点正好是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剧休息一下的时刻。
    所以21点到22点的广告，应该能最大化的网罗中大学习网的受众客户。
    就是价格实在太贵了，一个月要将近20万。
    目前网站的赚钱水平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扣除人工水电租金等运营成本，再付个广告费，感觉都没有很多盈利空间了。
    但是，做不做呢？
    肯定做啊！都到这一步了还能不做？
    失败了也不打紧，那时我就当俞·艺术家或者宋·天使投资人，她们背后的男人。
    ······
    ()

 第239章 如果像陈着一样会说话，成功唾手可得

    第239章 如果像陈着一样会说话，成功唾手可得
    陈着挑好了时间段，但是广告部副部长汤庆勋看了一眼，撇撇嘴说道：“眼光不错，但是竞争压力有点大。m.biquge85.com”
    曾堃教授以为就像是租赁服务器，交了钱就能够办妥，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竞争。
    他看了一眼陈着，陈着也是略显意外，然后客气的追问道：“请问这个竞争，是以投标方式进行的吗？”
    有点电视台就比如说央视，他们部分黄金时段的广告就是采用竞标方式，哪家公司出的钱多，哪家就能拿下。
    “呵呵~”
    汤庆勋笑着说道：“竞标当然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了，但是呢，只看价格容易忽略了广告对社会产生的作用和影响，我们卫视采取的是综合评定方式，结合贵公司的实力、资质、产品方向进行选判……”
    “噢~”
    陈着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说这么多，实际上却只有一层意思：
    广州卫视的广告，都是领导说了算！
    什么他妈的“结合公司实力、资质、产品进行综合评定”，这些没有量化标准的东西，全部都是由人来评定的。
    但人又是情绪动物，他说你好就是好，说你不好就是不好，反而竞标方式存在着一定意义上的公平。
    但是陈着现在是乙方，只能尊重甲方的规矩。
    “我现在去和杨部长汇报，你们稍坐。”
    汤庆勋站起身说道。
    “汤部长稍等一下。”
    陈着又把先前写的“中大学习网对于社会贡献”那份报告拿出来：“网站虽然建立不久，但是已经方便了很多需要补课的小家庭，大家都对我们有着一致好评。”
    “这些是我们的一些心得和体会，还想请汤部长和杨部长多提宝贵意见。”
    陈着把报告礼貌的递给汤庆勋。
    汤庆勋拿过来翻了两下，颇为意外的说道：“来这里谈业务的企业，你还是第一家带了这种东西的，小李，拿点水果进来招待客人嘛。”
    刚才那个最先接待的年轻人，这才端了一碟干果饮料进来。
    陈着心里冷笑一声，电视台的这群B，也算是眼皮子翻到天上了。
    刚才陈着和曾堃连一杯水都没得喝，现在表露出强烈花钱打广告的意愿，才能喝上这里的一瓶矿泉水。
    “看你们还能牛逼多久！”
    陈着默默啐了一口，几年后当自媒体和短视频兴起的时候，电视台的垄断地位就慢慢不复存在了。
    它和报刊一样，属于时代发展中慢慢被淘汰的产物之一。
    “短视频app项目，溯回又不是不能做，指不定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就当你的掘墓人。”
    陈着心里想着，随手剥开一个桔子，递了一半给曾堃教授。
    两人一边吃着甜甜丝丝的橘子，曾堃一边问道：“陈着，电视台会接受咱们吗？”
    “不知道。”
    陈着也没有把握，但是他也不会随意放弃，至少梁浩泉副台长还是中大的学长，实在不行就回去找舒原院长，团委黄毅书记，甚至是许宁副校长。
    ……
    广告部这边，汤庆勋拿了报告后也没有卡陈着的脖子，毕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而且陈着也是愿意花钱的客户，因此匆匆来到部长杨光的办公室。
    杨光四十岁左右，身形和叶永朋有点相似，也是那种圆乎乎中年胖子体格，一看就是平时应酬太多的原因。
    汤庆勋把事情简单汇报一下，不过杨光听到“中大学习网和陈着”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皮突然不易察觉的跳动一下。
    “他们想要《雷霆剧场》中的10秒广告时间。”
    汤庆勋最后说道，等着部门领导的初步意见。
    杨光只是眼皮跳动一下，也没有什么更多过激的反应，像往常一样翻阅着溯回科技和中大学习网的公司资料。
    不过看到陈着提交的那份“贡献报告”时，他抽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默不作声的放下了。
    汤庆勋有点摸不准部门领导的心思，默默的站在一边。
    等到杨光全部阅完一遍，他才问着下属：“你和他们说过价格吗？”
    “说过了。”
    汤庆勋回道：“我看他们的模样，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杨光没说话，舒服的仰在软椅上，双手捂着肚脐眼，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半晌后，他突然说道：“好了，这件事伱不用管了，我来负责吧。”
    “啊？”
    汤庆勋愣了一下。
    杨光不是没有亲自负责过一些具体案例，但那些都是几十秒的大型广告，每年广告费都是上千万级别的企业。
    这种10秒钟小几百万的规模，他为什么要亲自对接？
    “陈总他们还等在那里，我要怎么回复呢？”
    汤庆勋想旁敲侧击的问出一点头绪。
    可是杨光根本没打算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用管他们，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
    汤庆勋只能答应下来，心里狠狠咒骂着杨光这个肥猪，有什么内幕消息也不告诉自己。
    但他也不敢不遵从命令，杨光是副台长梁浩泉的嫡系，地位非常的稳固。
    虽然电视台除了正副台长以外，其余全部是合同制员工，也就是所谓的“临时工”。
    但是从张广峰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临时工的阶级性其实比正规编制内的还要敏感。
    等到汤庆勋离开后，杨光又独自坐了一会，看了看时间拿起“中大学习网”的所有资料，搭乘电梯来到8楼的台领导办公室。
    这个时候，杨光神情和面对下属时完全不一样，现在是稳重中透着谨慎，深吸一口气敲响外面的木门。
    直到传来一声“请进”，杨光才敢小心的拧开门把手，因为里面正是电视台副台长梁浩泉。
    梁浩泉也是四十多岁，戴着一个眼镜，看上去还比较文雅。
    他的行政级别并不高，但是因为手底下广告部每年能够赚几个亿的钞票，尽管这些钱没办法落到自己口袋，但总归也有“运筹帷幄，管理得当”的功劳。
    透明书橱里那一排排的奖状和奖杯，可见市宣传部门对梁浩泉工作的满意程度。
    “梁台长。”
    杨光半躬着腰，恭声说道：“你之前让我注意过的那家中大学习网，他们真的过来了。”
    “是吗？”
    正在低头勾勾写写的梁浩泉，闻言抬起了头。
    杨光就把具体情况汇报一下，并且把溯回资料轻轻摆在办公桌上。
    梁浩泉捡过来看了看，同样在那份“贡献报告”上逗留了一会，然后搁在了一边说道：“老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注意这家企业吗？”
    杨光想了想说道：“因为是在校大学生创业，比较具有典型意义，台里为了响应省里一些政策进行扩大宣传？”
    “倒也没有那么高尚。”
    梁浩泉笑了笑：“就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前阵子给我打过招呼，他说可能会有这样一家企业，这样一个叫陈着的法人找到我们进行合作。”
    “原来是这样。”
    杨光明白了，这样看来溯回科技背后有人啊。
    “我这个朋友呢，他家有个很优秀的闺女。”
    梁浩泉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我曾经想着把梁庄和他家闺女凑一凑，结果人家压根看不上梁庄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再后来呢，我听朋友说他家闺女谈恋爱了……”
    说到这里，杨光要是脑筋还转不过来，也没办法坐到广告部部长这个油水极其丰厚的岗位。
    “陈着就是那个女孩的男朋友？”
    杨光问道。
    “嗯。”
    梁浩泉点点头。
    “那……”
    杨光本来觉得这个10秒钟的广告时间，可以安排进去，但是听了领导这意思，又不知道要不要安排进去了。
    “老杨，这个广告是必须要安排的。”
    梁浩泉给出一个明确的指示：“不仅因为朋友打了招呼，而且你应该知道，我就是中大毕业的吧。”
    “万一有个什么校庆活动回校，我以前老师指着我鼻子责问，一个学校的师弟都不帮一下，我怎么回答？”
    梁浩泉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上的那些资料：“况且人家也给钱，没道理就这样装作不认识。”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杨光马上准备贯彻落实领导意图，下个月就是新一年了，有些公司的合同正好到期，这10秒钟的广告时间并不难挤出来。
    “等一等。”
    杨光正要出办公室之前，又被梁浩泉拦了一下：“你不要直接告诉陈着结果，晾一晾看看他是什么表现，一个人心急的时候最能体现出真实的素养。”
    “我也帮朋友考察一下，小学弟能不能真配得上他们家那个天仙似的闺女。”
    梁浩泉微微一笑。
    杨光差不多明白了，虽然梁台长表面上并不在意自家儿子被嫌弃，实际上也有点不服气的。
    所以广告的事情照办，但要借着“考察”的名义，小小的为难一下陈着。
    万一他也有什么鲁莽不当的行为，梁浩泉就能略有慰藉，凭啥瞧不上我儿子，年轻人不都是一个德性嘛。
    ……
    陈着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勾当”，也不知道宋作民还是帮忙打了招呼，他就在二楼广告部的办公室，从3点多一直等到傍晚，始终不见有人来接待自己。
    期间找过副部长汤庆勋，汤庆勋推说这件事由部长杨光亲自负责了。
    陈着又去了杨光的办公室，结果这个胖子说：“还在研究，稍安勿躁等回复。”
    陈着是什么人，一听到“研究、商量、汇报、讨论……”这些字眼，他就是知道是敷衍的托词。
    “有点麻烦了。”
    陈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杨光，明明以前和这个电视台广告部的部长没有任何交集。
    又或者说杨光也炒股，所以他才对自己有意见？
    但是最近这两天股票依然是涨势啊。
    “现在怎么办？”
    哪怕是老知青曾堃，他都同样察觉到一丝异常。
    “你先回去吧。”
    陈着说道，如果真是杨光不待见自己，那么再多几个人等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让曾堃回公司创造价值。
    老曾没有客气，实际上他也学不来这一套，站起身下楼了。
    杨光在办公室里注意到曾堃的举动，立刻给梁浩泉打了个电话：“梁台长，他们应该是被晾得不耐烦了，所以打算离开……啊，不对，只是那个计算机学院的曾教授离开，陈着还坐在那里。”
    作为梁浩泉的下属，杨光肯定希望陈着做出心浮气躁的举动，这样领导就会欣慰的觉得：
    并不是自家儿子不如别人，陈着的表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嘛。
    领导的心情好了，大家的日子才会舒坦。
    所以，杨光都想主动给陈着施加点压力，看到陈着坐在小办公室里面，那副不急不缓的稳重模样，于是打电话对保安说道：“二楼小办公室里坐着的是谁？闲人就不要留在那里了吧。”
    保安立刻走过来，礼貌的让陈着离开。
    “我在等着广告部杨主任的回复。”
    陈着说道。
    “不行！”
    保安蛮横的说道：“你要等就去其他地方等，反正这里不能坐！”
    陈着并不知道这就是杨光的意思，他又没办法和保安小哥计较什么，只能想了想又来到杨光的办公室。
    “杨部长……”
    陈着刚敲门。
    就听到杨光不悦的抬起头：“我都说了稍安勿躁，你急什么啊？要是不能等就回去吧，等电话通知！”
    杨光不分青红皂白训斥的时候，陈着并没有打断。
    直到他说完了，陈着才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没急，我就是想告诉杨部长，我去一楼大厅等着了，因为那间小办公室不让坐。”
    “知道了！”
    杨光挥了挥手。
    陈着等了半秒钟，发现杨光没有再说什么，这才沿着楼梯走下去。
    陈着现在基本确定就是杨光看自己不顺眼，因为他是广告部的老大，如果杨光想让自己待下去，那么谁也赶不走自己。
    至于不顺眼的原因，未知。
    等到陈着坐到一楼大厅的接待沙发上，杨光发现他既没有因为被赶走就消沉沮丧，也没有因为自己不待见他就生气发怒，始终平静的坐在沙发一角。
    面无表情，把情绪很好的隐藏起来。
    “这小子还挺有定力的。”
    杨光不由得想着。
    其实就冲着这份定力，杨光就觉得已经胜过领导家那个出国留学的儿子了。
    那个玩意自己也见过，仗着自己父亲是电视台副台长说话做事颇为嚣张，如果把他换成今天的陈着，一早就撂挑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只可惜站在自己的立场，必须讨得领导欢心，所以只能心里说声抱歉了。
    就这样又过了20分钟，杨光走出来看一眼，陈着还在那里；
    40分钟以后，陈着依然在；
    70分钟以后，杨光瞄了一眼，陈着已经不在了。
    “这小子，终于被熬走了！”
    杨光不禁有点自得，他立刻跑到八楼的领导办公室，把陈着“气不过离开的事情”告诉给梁浩泉，并且违心的评价道：“年轻人没什么耐性，稍微等一等就受不了，我看是远远比不上你家的梁庄。”
    “哈哈！”
    梁浩泉听了果然很开心，对杨光说道：“今晚有个饭局，待会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行！”
    杨光先下楼准备，等到晚上7点左右，梁浩泉喊上杨光一起出了电视台大楼。
    结果，两人这才发现陈着就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在萧瑟的冬风中，孤零零又安静的沐着月光。
    梁浩泉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不快：“老杨，陈着是我学弟啊，稍微晾晾就算了，何必把他赶到外面？”
    杨光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tm一定是保安自作聪明，以为是自己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干脆连一楼大厅不让坐了。
    “我们中大多少年了，终于出了一个还在上学就鼓捣出一点动静的学生，高校和许校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宝贝着吧。”
    梁浩泉语气已经开始严厉了：“还有我那个朋友，这事传到他耳朵里，会不会认为我欺负他女婿呢？”
    杨光冷汗都出来了，赶紧走过去拍了拍陈着的肩膀，想责怪又不敢责怪，只能无语的问道：“陈着，你怎么这个点了还等在这里啊？”
    陈着转过身，先看了一眼杨光，视线又在梁浩泉身上逗留一下，脸上露出一抹温和醇厚的笑容：
    “杨部，今天出门时，我找大师算了一卦，他说我这个点容易碰到贵人。”
    ······
    ()

 第240章 电视台的女主持人

    第240章 电视台的女主持人
    严格意义来说，梁浩泉并不算什么贵人，一个地方卫视的副台长而已，只要肯多花点钱，陈着也能够达成广告目的。
    但是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里多舒服啊。
    关键这还是陈着的瞬时反应，梁浩泉自己都愣了一下，别说年轻的大学生了，很多三四十岁的人也想不出这么巧妙的回应。
    其实陈着并不认识梁浩泉，现在并不发达的网络上，也没有梁副台长的相关资料。
    但是看着杨光对他恭恭敬敬的模样，陈着就晓得这人一定比广告部部长的地位还高。
    “陈着。”
    梁浩泉走了过去，认真端详一下这位小师弟，抛开陈着俊朗挺拔的外貌不谈，那双温和深邃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记住。
    “我是梁浩泉，中大84级人文社科学院的毕业生。”
    梁浩泉伸出手，笑着说道：“我是你的师兄，不是你的贵人。”
    陈着也伸出手，他没有谄媚屈膝的双手抓住，而是不卑不亢的抬头挺胸，目光凝聚于一点，单手微微用力和梁师兄握了一下。
    但是嘴里，陈着又风趣的回道：“师兄也可以是贵人，贵人也没说不能是师兄。”
    “哈哈哈……”
    梁浩泉不由得笑了起来。
    初次见面，陈着只说了两句话，还有一些举止上的细节，就让梁浩泉产生了一点好感。
    注意到陈着裤子上的灰尘，明显是他坐在地上沾染的，虽然说并不是自己要赶他出去的，但肯定和自己非要考验他一下有关系。
    “小师弟不好意思啊，你来电视台一次，结果却在外面台阶上坐了半天。”
    梁浩泉带着一点歉意的说道。
    “没有没有……”
    陈着不易察觉的瞄了一眼杨光。
    杨光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陈着会不会把撵出小办公室这件事说出来。
    “我主要想和女朋友打个电话。”
    最后，陈着意料之中的放过了杨光，他有些害羞的说道：“大楼里美女都穿着高跟鞋，我担心她听到噔噔噔的声音，又要胡思乱想和我闹脾气。”
    陈着其实没有打电话，只是找个理由让双方都下得来台。
    杨光顿时松了口气，马上夸奖道：“没想到陈总还是个贴心的好男人……”
    不过，这会又轮到梁浩泉嘀咕了。
    陈着女朋友是谁？宋作民家的那个天仙似的闺女啊！
    他俩打电话，陈着会不会把今天的经历转告过去？那样老宋还是以为我在欺负他女婿啊。
    但是专门和老宋解释，又有点小题大做无事生非的感觉，没准人家会觉得我的女婿，需要你来考察什么？
    梁浩泉也是很有阅历的老江湖了，他沉吟片刻说道：“小师弟，晚上我们有个吃饭的局，跟我一起过去吧，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
    这是一种示好的表现，既弥补了陈着在外面苦等这么久的委屈，哪怕宋作民知道了，也能打消他心里的小意见。
    “我跟着去？”
    陈着听了也有点懵。
    “我们就是朋友之间聚一聚，总之你也在创业，认识些新朋友没什么坏处。”
    梁浩泉指挥着杨光去开车，他的级别还不能配备专职司机，所以一般都是下属开车。
    这个时候，如果陈着坚定地拒绝，估计梁浩泉也不会强行要求。
    但是陈着也在盘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梁师兄突然邀请自己，但不失为一次很好的表现机会。
    陈着很有自信，一来他经过无数次应酬的锻炼，知道在这些场合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
    二来他酒量承袭陈培松，解酒酶基因异常发达。
    没过多久，杨光开着他的奔驰私家车过来了，这时再想拒绝就有点不合适了，陈着帮梁浩泉拉开后面的车门，然后自己也坐到前排副驾的位置上。
    梁浩泉上车后，先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表示有个大学师弟来电视台谈话到了这个点，打算一起过去吃个便饭。
    这是和组局的人打个招呼，避免“客带客”的情况发生。
    不过陈着觉得这么随意的加人，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双方关系很好，二是这场饭局就是吹牛逼为主，没有什么实质性要商量的内容。
    “……好啊，你们早点过来吧！”
    听筒里传来对方豪爽粗犷的声音，甚至都传到前排陈着的耳朵里了。
    “感觉好像在工地上，因为天天要和起重机交流，所以不得不大声说话。”
    陈着胡乱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打完电话感觉到车厢里逐渐安静下来，为了避免有些尴尬，他主动开口聊天。
    “师兄。”
    陈着扭头说道：“还记得学校里大钟楼吗，前两天坏了正在维修……”
    “是吗？怎么坏的。”
    梁浩泉不禁问道。
    陈着非常聪明，他根本不谈溯回科技的任何情况，避免让梁浩泉觉得，你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自己公司，是不是想尽早确定广告事项？
    那样目的性就太强了，谁又不是笨蛋，梁浩泉听出来意图以后，估计只会有点反感，谁都不喜欢太功利的人。
    所以，陈着只说起学校里的情况。
    比如学校里某些新盖的教学楼啊、曾经的老操场啊、还有一些人文社科学院很有名的教授啊……
    梁浩泉毕竟在南校区度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听着陈着这个在校大学生的描述，那些美好回忆纷纷涌现在脑海里。
    于是，他也兴高采烈说起80年代读大学的趣事，车厢里的气氛慢慢变得欢快而温馨，梁浩泉看陈着的眼神，也越来越发自内心的亲近。
    所以说，有时候太过心急，否则很容易欲速则不达。
    陈着只和梁浩泉聊聊往事，看似没谈工作，其实上只要感情到位，一切都会顺理成章而且不会很突兀。
    ……
    应酬地点是在“利苑酒家”，也是一家老字号酒楼了，东西比较精致但是非常昂贵。
    陈着跟着梁浩泉和杨光来到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八九个人了，主位的是一个皮肤黝黑，嗓门很大的中年男人。
    12月的季节只穿着一件拉夫劳伦的PoLo衫，显得体格健壮非常抗冻的样子，腰间勒一条爱马仕hermes的皮带，看到梁浩泉进来了，大大咧咧的招手打招呼。
    “看来还真是搞房地产的。”
    陈着心里想着，除了这个行业，很少有这种看上去很有钱，但是又没文化的气质了。
    本来陈着还考虑今晚自己要不要去买个单，但是看到勒着爱马仕的皮带哥，陈着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并不是因为对方钱多，而是这种房地产土豪大哥，吃饭必须抢着买单彰显自己钱多，谁抢他就急谁。
    果不其然，寒暄时听到对方是万逹地产广东分公司的副总王有庆。
    “万逹？”
    陈着原来以为是恒大或者富力，因为这两家地产的总部都是广州。
    不过万逹也很正常，现在这个阶段，对于互联网来说是风口，但对于房地产来说已经要进入井喷时期了，一线城市有多家房地产竞争也很正常。
    梁浩泉也给包厢客人介绍一下陈着的身份，先说这是自己中大的师弟，再说陈着是“溯回科技”的创始人，公司有一个项目叫“中大学习网”。
    这里有人听过“中大学习网”的名字，有些人没听过，但都是比较惊讶于陈着的年轻。
    王有庆应该是完全没听过，毕竟这类人白天在工地，晚上不是KTV就是洗浴会所，哪有空了解学习方面的信息。
    所以他只是随意和陈着点点头，然后就拉着梁浩泉闲聊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三个客人，王有庆和他们打完招呼后问着梁浩泉：“黄主持人怎么还没过来啊？”
    “估计堵车吧。”
    梁浩泉看了看腕表说道。
    “主持人？”
    陈着正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然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气喘吁吁的推门出现在包厢门口。
    她长得不能算非常的漂亮，当然肯定是超过卞小柳之流了，但是身上有一种端庄大方的气质，这种气质是长期面对镜头锻炼出来的。
    盘着柔顺的长发，露出修长的脖颈，胸部鼓鼓胀胀的，脚步停下了，但是胸还在上下颤抖。
    “不好意思梁台长。”
    颤胸的年轻女人，脸颊因为跑得太急红彤彤的：“路上、路上有点堵车。”
    “下次尽量早点。”
    梁浩泉皱着眉头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颤胸女人只顾低头道歉。
    “老梁，堵车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啊。”
    皮带哥王有庆假装“不悦”，冲着门口说道：“真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小黄主持人，快过来坐我身边，王哥安慰伱一下。”
    “还真是主持人？”
    陈着很少看电视，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栏目的女主持。
    “那是你们领导的位置，我哪里能去坐呀。”
    颤胸女生一边委婉的推辞，一边四处瞄着。
    突然看到陈着这张人畜无害又年轻的帅弟弟面孔，有点像磅礴大雨中发现了避雨的屋檐，眼神中闪过一阵欣喜的神色，径直坐了过去。
    “我就坐在这里好了。”
    胸颤姐笑盈盈的说道：“不影响各位领导和老板谈事情。”
    “灿灿，”
    广告部部长杨光揶揄着说道：“你身边的陈着也是老板啊，可不要看人家年轻就小瞧人家。”
    “真的吗？”胸颤姐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陈着。
    “没有没有，我就是一个大学生，过来是向各位领导和前辈学习的。”
    陈着赶紧谦虚的回道。
    “这个小白脸还挺会说话的！”
    王有庆咧嘴笑道。
    在后来的调侃和闲谈中，陈着才知道颤胸女叫黄灿灿，还真是电视台少儿节目的主持人。
    这可是正经上电视的主持，难怪气质形象那么好。
    在一般人的心里，总感觉这类人在电视上离自己很远，好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是在今天这种场合，随随便便就被叫过来充当应酬中的花瓶，并且迟到了还被甩脸色。
    陈着开始还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很快也想通了。
    除非能力强到可以完全不管不顾这些行业潜规则，要不就是有个厉害的老公或者家庭背景，别人才不敢这样使唤。
    当黄灿灿到了以后，客人全部也全部齐了，王有庆招呼着服务员开始上菜和倒酒。
    酒是茅台。
    陈着这种一开始就当打算喝酒的，自然任由服务员把身前的分酒器倒满。
    但是一些初入应酬场合的年轻同学，如果不打算喝酒或者酒量比较差的，一旦打定主意不喝，那就一口都不要喝。
    甚至不仅现在不喝，以后所有的场合都不喝，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喝！
    也许刚开始会有些领导不太高兴，心想这个人咋回事居然不喝酒，但是只要你恒定的坚持这个原则，慢慢的大家也就能够理解了。
    最怕的就是有些同学，这场应酬喝得酩酊大醉，但是在另一场应酬滴酒不沾，传出去对自己的声誉是一种极大影响。
    大家会觉得你区别对待，会觉得你瞧不起人，会觉得你不够真诚……
    再有些年轻的同学，想法特别单纯。
    想着如果桌上有对我“有用”的人，那我就喝；
    如果没有对我有用的人，那就不喝。
    这种“墙头草”的观念千万要杜绝，因为酒桌文化不仅仅是礼仪性的东西，它还包含着“服从性测试”和“诚意测试”。
    如果你的诚意测试不过关，一旦传出去，至少在行业小圈子里会受到影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所以，对于初出茅庐的年轻同学来说，索性就一口不喝吧，因为有个杀人诛心的事实是：
    如果你酒量一般勉强上桌，或者是表现的不到位，相当于是既伤害了自己身体，又没有赢得领导的垂青。
    还不如开始就一口不喝，最后不管怎么样，还能有个好肝好身体。
    很显然少儿节目主持人、胸颤女黄灿灿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应该以前是刚参加工作时，被强迫着喝过两口，那就算是破戒了，以后任何应酬场合她都必须喝。
    所以现在只能咬着红唇，看着微黄的酒液在自己分酒器里，慢慢的塞满，甚至缓缓流出。
    “哎~”
    黄灿灿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的看一眼身边的陈着。
    ······
    （这些真实应该有用的社会经验总结，好像都没人爱看啊，哎~）
    ()

 第241章 挡酒

    第241章 挡酒
    陈着心想看我做啥？
    你今天就算被灌吐了，我也不会帮你多喝一口的。
    酒桌上美女喝多了，看情况可以帮忙挡酒，但是像黄灿灿这种明显是充当花瓶和吉祥物的美女，她就属于酒桌上气氛的节拍器。
    大家都想看着她喝醉，要你傻乎乎的站起来英雄救美？
    陈着以前就遇到过一些刚进入体制内的年轻人，吃饭时被桌上娇滴滴的美女一撒娇，立刻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二话不说站起来帮美女挡酒。
    看上去气势很足像个的男子汉，实际上在领导看来这小子多少有点太爱表现了。
    这时，随着万逹王有庆端起酒杯，说了几句祝酒词，大家都把第一杯酒一饮而尽，这场饭局就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当凉菜上了三道，热菜上了五道，因为喝白酒的原因，包厢里气氛逐渐酣热，服务员已经把空调换成了制冷。
    逐渐有人站起来走动敬酒，王有庆、梁浩泉还有黄灿灿都是首当其冲的“被攻击对象”。
    王有庆因为是组局者，而且背靠大公司有钱有资源。
    梁浩泉是电视台副台长，在这一桌上有点地位。
    所以大家都是先敬他们两人，这是礼节。
    但是黄灿灿呢，对于男人来说，她是花瓶，是性感大胸美女，也是高高在上的主持人。
    所以男人找她喝酒，就带着一点歪脑筋。
    他们想看美女喝醉，想看美女出丑，想着美女衣冠不整……这样不仅酒桌上气氛更加热闹，还能满足内心一些最原始最恶趣味的愿望。
    陈着喝完第一杯酒，吃了几口菜垫一垫肚子，然后也让服务员把分酒器满上。
    他这种能喝酒又会说话的，自然要站出来和大家碰个杯，主要是为了宣传一下溯回科技，顺便看看有没有中大学习网的机会。
    结果突然接到了俞弦的电话，因为陈着上车后就没有回过信息，但平时这个点他应该在食堂吃晚饭，不可能看不到信息。
    俞弦就有点担忧，于是打个电话过来询问一下。
    听到陈着正在外面应酬，俞弦也就放下心，像个妻子一样叮嘱道：“那回到宿舍和我说一声噻。”
    俞弦都不知道男朋友很能喝酒，陈着也从没表露过这一点。
    鱼摆摆甚至还想过，以后陈着见到自己家里那些特别能喝酒的长辈，如何撵走他们保护陈主任。
    挂了电话后，陈着重新返回包厢，发现大家已经喝完第一轮了。
    这里有很多都是王有庆的朋友，他们做建筑做房地产或者是做装修生意，这类人喝酒又猛又急，属于一点情调都不讲，脱裤子提枪就上的类型。
    黄灿灿可能酒量真的一般，加上喝得是快酒，身体一时间没承受得住，眼神已经开始有了迷离感，苹果肌就好像涂着腮红。
    陈着坐在隔壁，能够清晰听到到她的呼吸声已经粗了起来，估计她正在努力的平复心境，还有翻江倒海的胃……
    突然，黄灿灿猛地站起身，蹬着高跟鞋急匆匆跑向卫生间。
    “呯”的一声关门后，立刻传来呕吐的声音。
    桌上几个始作俑者的中年男人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们倒不是说要把主持人灌醉了欲行不轨之事，就是喜欢看到美女喝多狼狈的样子，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和变态满足感。
    过了一会儿，黄灿灿终于出来了。
    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不过作用并不是很大，走路已经开始晃荡了，高跟鞋一扭一扭的好像随时要摔倒。
    原来整整齐齐盘起来的头发，有几缕零零碎碎的散落下来，但是皮肤依旧白皙紧致，胸也颤抖着，神色憔悴我见犹怜，居然凭空增添了几分魅力。
    她这个时候就是那种半醉半醒的状态，有意识但又不能完全掌控自己身体，你让她走回家，她应该是认识路的；
    但是你让她开车，她大概率直接撞飞。
    “黄小姐，刚才没喝好，我们再喝一杯。”
    这时，又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看来势要把胸颤姐搞趴下。
    “赵总我真的不能喝了，让我歇一歇可以吗？”
    黄灿灿赶紧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歇一歇当然可以啊。”
    中年男人很无赖的说道：“但是我都端着酒杯过来了，喝完这杯再歇呗。”
    “好吧。”
    黄灿灿没办法，只能拿起分酒器给自己倒满。
    陈着就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不会站起来说：“你看不到吗，人家已经喝多了？”
    这不是特种兵王穿越回都市，看到美女喝多了就要出手相救。
    这是活生生的现实，特种兵王来到这场合，都得敬个礼罚酒三杯。
    “咳咳咳……”
    黄灿灿捏着鼻子喝下这杯酒的时候，喉咙被辣的收缩呛了一下，胸部在陈着的余光中剧烈抖动着。
    陈着视若无睹，按理说黄灿灿是梁浩泉和杨光的同事，一般情况并不会任由她喝多了出丑。
    主要因为刚才第一轮的急酒，梁师兄也被灌迷糊了。
    尤其王有庆还一直怂恿着朋友向梁浩泉敬酒，大概这就是地产人表达热情的方式——不横着出去就是没喝尽兴！
    杨光因为要开车，虽然很着急但是没办法帮领导挡下。
    黄灿灿已经自身难保了，陈着只是个大一的学生，他又能喝多少……
    “咦？他站起来做什么？”
    杨光突然看见陈着一手端着分酒器，一手拿着透明的白酒专用酒盅，稳步向梁浩泉走去。
    第一轮急酒没有赶上的陈着，养精蓄锐后的陈着，原来打算和和气气给每个人敬酒的陈着，看到师兄也快到了出丑的边缘了。
    略一权衡，打算站在梁浩泉这边。
    所以切换“陈处”形态上线，打算帮他挡酒。
    虽然这也有出风头的嫌疑，但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表现得好，那就不是出风头。
    而是年轻同志破土而出，拔节而上，在关键时刻“奔着矛盾去、迎着困难上、顶着压力干”，力挽狂澜拯救领导形象的光辉事迹。
    正好又有人跑过来要和梁浩泉碰杯，陈着记得这个人姓季，开了一家连锁装潢公司。
    “季总。”
    陈着突然叫住他：“你都和我师兄喝了这么多杯，这次换我敬您吧。”
    “挡酒？”
    大家都是酒桌上的常客，很快都意识到陈着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看着这张略显稚嫩的面孔，大家都不由得怀疑年轻人有没有这个能力？
    这酒，真是那么好挡的吗？
    就连梁浩泉都诧异的看了一眼陈着，喘了两口粗气说道：“小陈，你去吃伱的。”
    梁浩泉现在还是有自我意识的，他不愿意小师弟被这帮地产人纠缠，也担心陈着真被灌倒了，宋作民那边有意见。
    “好，我听师兄的。”
    陈着从善如流，温言如谦谦君子，但他也举了举手里的酒盅，笑着说道：“不过我已经过来了，还是先敬了季总这一杯吧。”
    “妈的，不听劝是吧？”
    王有庆可不管陈着多大岁数，你小子想挡酒是吧？
    那行，按规矩来！
    “你叫……”
    王有庆都没记住陈着的名字。
    陈着也不恼怒，微笑着递过去一张自己的名片。
    王有庆接过来瞅了两眼：“溯回……陈着是吧。”
    “老季这是专门敬老梁的，你心疼你师兄，打算站出来代劳也不是不可以。”
    王有庆竖着胖乎乎的粗糙手指，比了一个耶：“但是，你得喝两杯。”
    ······
    （今晚还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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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看似输了，实则赢了！(4000字补更）

    第242章 看似输了，实则赢了！(4000字补更）
    “喝两杯？凭什么啊！”
    杨光看到陈着仗义出手，已然把他看成自己人，自然不乐意吃亏。
    “没有凭什么！”
    王有庆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们这行就是这个规矩，敬酒随便你喝多少，但是如果有人帮忙挡酒，对不起一律翻倍！”
    “老王。”
    梁浩泉也沉下脸：“陈着才上大一，都还没工作，我看不适用吧。”
    不过这招对王有庆不管用，他们那个行业应酬时别说沉脸了，吵架骂人甚至动手打人都司空见惯。
    当然了，归根到底的原因还是梁浩泉的社会资源和地位，对王有庆没有本质上的碾压，皮带哥压根不怕。
    所以，王有庆不耐烦的冲着陈着挥挥手：“能喝吗？不能喝就坐回去，小孩子家家的别来趟大人的浑水！”
    尽管这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但陈着既然站出来了，又怎么可能这时候认怂。
    当然认怂也没什么太大影响，梁浩泉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意见，广告应该也能照常拿下，但是两人关系想更进一步是不太可能了。
    陈着想了想，昂首平静的说道：“既然王总这么要求，那我就客随主便好了。”
    说完，他一仰头直接把酒盅里的茅台倒在嘴里。
    对，确实是倒，就好像是舀了一盆水，随意泼出去那样利索。
    酒盅只有三钱，这点量对陈着来说都不值得细品。
    这样快速的连喝两杯以后，陈着对跑来敬酒的季总说道：“我先干为敬。”
    梁浩泉和杨光这才反应过来，看似温文尔雅毫不起眼的大一学生，原来是个酒场高手啊。
    看他喝酒的潇洒劲就知道了，两杯喝完连嘴唇都没怎么湿，真是连漱口的效果都没达到。
    “看走眼了，操！”
    王有庆也默默嘀咕一声，小子细皮嫩肉的居然是个狠角色，难怪敢站出来呢。
    那个季总也愣了半天，察觉到自己没捞到便宜，一仰头也把酒喝了，正准备回到座位上。
    陈着突然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季总，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可以来办公室喝杯茶，蓬荜生辉。”
    “啊？”
    季总心想我一个做装潢工程的，和你那个家教网站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有什么好坐的。
    不过陈着这是一种礼貌的举动，季总想了想也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漫不经心的说道：“行啊，等陈总买下一栋办公楼搞装修的时候，记得介绍点业务过来。”
    “借季总吉言，我会继续努力的。”
    尽管对方语气里有点嘲讽的意味，但是陈着不生气也不恼怒，也没有出言反击，素养高下立判。
    不过要说那些干工程的也是心黑，王有庆原打算今晚狠狠灌倒梁浩泉，自然不能让凭空跳出来的陈着坏了好事。
    他立刻冲着其他人吆喝道：“你们平时不是说最尊重梁台长吗？怎么人家现在过来了，你们只敬两次就不敬了。”
    王有庆是万达在粤东的负责人之一，可以说掌握着很多人的资源命脉，所以他一声号令之下，五六个小弟又端着酒杯走过来了。
    刚刚歇息了一会的梁浩泉瞬间又有点慌乱，他扶了扶眼镜，下意识看了眼陈着。
    陈着也是心领神会，又给自己的酒盅满上，客客气气的说道：“大家的心意，我师兄心领了，但是他明天还有个会，这个酒就由我来代替吧。”
    “你要想好，规矩是不能变的。”
    王有庆决定顺手把这个碍事的年轻人也给“料理”了，大不了开间五星级酒店把他扔在那。
    陈着笑了笑，自信且从容：“没问题。”
    接下来，陈着还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六个中年大叔进行了一场车轮战。
    实际上应该算是十二个人，因为他们一杯陈着要喝两杯。
    酒盅是三钱的量，十二杯也就是三两六，也就是小半斤的白酒了。
    不过喝完以后，陈着眼神依然清明，脚步稳稳的扎在地面上，大家就知道还远远没到他的量。
    梁浩泉现在是既惊讶又有点感激，惊讶的是师弟学霸的外表下，居然藏着一肚子海量。
    感激的是，陈着本来可以不用出手的，自己大不了醉一次就好了。
    这一轮急酒后，陈着挟着“得胜者”的光环回到座位上。
    桌上人看他的眼神已经有点不一样了，胸颤姐也因此沾了点光，因为陈着吸引了大部分火力，都没人过来骚扰自己了。
    “你酒量这么好的吗？”
    黄灿灿主动过来和陈着说了第一句话。
    “没有没有。”
    虚伪的人又开始谦虚：“其实我已经快要倒下了。”
    “真的假的？”
    黄灿灿表示怀疑，横着眼波骚态十足。
    “真的。”
    陈着确定的点点头：“我喉咙眼都是酒，感觉一不小心就要吐出来。”
    “不行就先吐掉吧，那样还能好受一点，吐不出来就用手指抠一下。”
    黄灿灿颇有经验的传授。
    “谢谢。”
    陈着一边礼貌回应，一边夹菜填肚子。
    从王有庆的表现来看，他不是那种很容易服气的人，自己折他一次面子，皮带哥肯定要加倍找回来。
    果然也没出所料，王有庆看见陈着垫肚子的举动，心想我能给你休息的时间？
    于是又自己带头，吆喝怂恿着大家继续向梁浩泉进攻。
    不过这次他真实目的已经不是梁台长了，而是陈着这个让自己输掉一盘的年轻人。
    梁浩泉也看出了皮带哥的心思，不过他已经缓了一会，胃里不再翻江倒海的难受，于是不打算请陈着帮忙挡酒，端起酒盅打算自己接下。
    “啥？”
    王有庆心想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们这两个中大的学生，互相掩护着玩弄我们一帮大老粗是吧？
    “老梁伱要挡酒，你也得喝两杯。”
    王有庆梗着脖子说道。
    “放屁！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
    梁浩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我们没有道理，只有规矩！”
    王有庆把地产行业酒桌上那套东西也带了过来，把酒盅把桌上重重的一摆：“你们商量好，谁上！”
    “王总，喝个酒而已啊，何必搞得好像打仗一样生生死死的。”
    杨光赶紧打圆场。
    “老杨你别说话，要不是你今天开车，你以为今天能逃得了？”
    王有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声说道：“如果今天惹得老梁不开心了，我明天专程去办公室赔罪，但你俩今晚肯定要倒一个！”
    面对这种看似耿直其实撒泼的举动，梁浩泉除了无奈苦笑，还能说什么呢？
    正准备舍命陪君子，陈着突然走了过去：“师兄，还是我来吧，我明天正好没什么课，可以睡到中午。”
    看着陈着沉稳的神情，梁浩泉从心里涌出一股信任感，他拍了拍陈着肩膀叮嘱道：“喝不了就算了，不要勉强。”
    “老梁你放心。”
    王有庆“大气磅礴”的说道：“小陈只要吐了我们就停，坚决不灌酒！”
    “操你妈的，你还不灌酒？”
    梁浩泉和杨光心里同时骂道。
    不过陈着也不是傻逼，对方那么多人，又早已严阵以待，自己酒量再好也是白搭。
    所以他打算“擒贼先擒王”，先把一直挑事的王有庆拿下，其他人估计就没那么大心思纠缠不休了。
    “王总。”
    陈着开口说道：“喝酒没问题，我本身也是爱酒的，但你这种玩法不太公平，我们要不要换个方式？”
    王有庆本不想答应，但是梁浩泉嗤笑一声：“老王混江湖就仗着那点以多欺少的规矩，陈着你让他换个公平的玩法，我估摸着他不敢接受。”
    “这样吗？”
    陈着也拿话顶着：“我以为王总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呢，那就不说什么了，来吧。”
    王有庆明知道这是激将法，但在酒场上这套就是很管用，他一拍桌面瞪着陈着：“你有什么新玩法？”
    “我们一对一。”
    陈着指着分酒器说道：“也不用小酒盅了，直接拿这玩意干，谁先坚持不了谁就吱一声，向另一个认输。”
    “好！这个办法好！”
    梁浩泉立刻鼓掌呼应，同时也暗赞陈着的临场应变能力，这样就避免了一对多的局面，胜算提高很多。
    “就是不知道王总敢不敢答应呢？”
    陈着还是老一套的激将。
    “小陈，怎么和王总说话呢？”
    杨光也不遑多让的挤兑：“王总年纪大你一轮还多，难不成还会占你便宜？”
    黄灿灿终于得到了报仇的机会，虽然她都站不稳了，但还是矫揉造作的喊道：“王哥，你可千万别输了让妹妹失望啊。”
    这么多人一拱火，别说王有庆了，就连他的小弟们都不好意思以多欺少。
    王有庆只能让服务员拿几个分酒器倒满，他很清楚自己的量。
    慢慢喝，茅台至少两斤半；但如果是连续喝快酒，一斤左右就差不多了。
    再多，自己肯定要倒下。
    所以这种三两的分酒器，他先摆了四个出来，这就是一斤二两了。
    王有庆是这样想的，虽然喝到第四个自己必倒，但是哪怕吐得不省人事，也要强撑着不能认输。
    陈着看到王有庆摆了四个分酒器，大概清楚皮带哥的上限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不慌不忙的摆出同样数量的分酒器。
    本来王有庆挺有信心的，他觉得陈着这么年轻，之前又喝了那么多，现在最多和自己半斤八两吧。
    但是陈着这样一笑，王有庆又有点没把握了。
    他知道有些人解酒基因很好，就像做数学题的天赋一样，千杯不醉不是锻炼出来的，天生就是很能喝而已。
    但是皮带哥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差，随便就能挑到这种对手。
    “看你年轻，王哥不欺负你，我先来！”
    王有庆拿起一樽分酒器，“吨吨吨”的灌了起来。
    等到咽下最后一口酒，也不顾擦擦嘴，把分酒器倒翻过来，表示自己没有养鱼。
    “王哥好样的！”
    小弟们纷纷高声欢呼。
    王有庆脸上也有一丝傲然之色，工程项目上这种情况很常见，自己可是练过的！
    看着皮带哥挑衅似的眼神，陈着也平静的拿起一樽分酒器。
    同样是一滴不剩的喝完，但是大家都觉得，陈着似乎喝起来很轻松，要不是这些酒都是当面倒出来的，真他娘怀疑他喝的是矿泉水。
    王有庆也不说多余的话，直接拿起了第二樽分酒器。
    尽管也是顺利喝完，但是他中间稍微停顿一下，并且还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
    这说明什么，胃快满了。
    陈着也拿起第二樽，居然拿还有闲情逸致举在手里观摩一下。
    不知怎么，梁浩泉、杨光和黄灿灿心里突然都有些紧张。
    喝酒能喝出看世界杯点球大战的感觉，也还是蛮刺激的。
    好在陈着不负众望，不仅喝光了第二樽，表现也比王有庆轻松很多，仅仅是身上的酒味浓郁了一点。
    王有庆真的慌了，虽然还剩下两樽，但是对于自己的量来说，其实只剩下最后一樽了，他迟疑了半晌还是坚决的拿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犹如抱着炸碉堡的心态灌下去。
    这一次，所有人都感觉到王有庆的艰难，他中间至少停顿了三次，因为不停一下喘口气，立刻就要吐在当场。
    眼睛逐渐赤红布满血丝，好不容易喝光最后一口，他也没有挑衅的心思了，也不再装逼的炫耀了，一个人呆呆的站立，强制缓压住胃里和嗓子眼的“澎湃”。
    这时，陈着也端起了第三樽分酒器。
    黄灿灿紧张到忍不住握紧拳头，王有庆明显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只要像前两次那样喝完，胜利就是属于我们了啊。
    陈着之前那样轻松，肯定没问题的吧！
    当陈着喝起来的时候，包厢里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大家都默默注视着分酒器里的透明液体，一点一点的减少。
    王有庆虽然不敢说话，却是最不安的那一个，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再喝一点点就要出丑。
    可是陈着的表现依然很轻松，面不红耳不赤，真不知道他的量到底是多少。
    “想不到在这里翻车了。”
    皮带哥心里叹一口气。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陈着把酒喝到只剩半个指甲盖深度的时候。
    他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忐忑不安的王有庆，陈着把分酒器稳稳当当的摆在桌上，温和的笑了笑：
    “我喝不下了，我认输。”
    ······
    （亲身体会过工程老板酒桌上的无赖，有些内容一点不夸张。）
    ()

 第243章 在？kkp

    第243章 在？kkp
    包厢内鸦雀无声！
    能够在这间包厢里坐着的，就不存在忠厚老实的男人和傻白甜的单纯女人。
    谁都看出来陈着并非真的喝不下，按照他现在的状态，感觉至少还能无伤喝掉两樽。
    那为什么主动认输呢？
    给王有庆梯子啊！
    但这把梯子并不是软梯子，而是一把竹子做成的硬梯子。
    也就是说，即便王有庆踩着这个梯子下去，气势上也要稍微落一头。
    如果不想承陈着这个情，那你就继续喝，然后当场吐出来吧。
    陈着待人温和，但一点不代表他好欺负，相反，他不会和你大吵大闹或者挥动拳动手，只是绵里藏针的手段，用得却极为熟练。
    现在就卡着王有庆的脖子，看他怎么选择。
    王有庆可不是那种一味意气用事的真正大老粗，蛮横不讲理的外表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个人设，因为这种人设在地产土木行业内极为好使。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说，其实是工作环境让王有庆“进化”出这种更适合生存和发展的性格。
    实际上，王有庆是正规211大学土木专业的毕业生，并且和梁浩泉一样，都是十几年前含金量极高的普办本科。
    像“溯回”这个“溯”字，他第一眼就准确无误的读了出来。
    平时装成没读过书的低学历人士，放下架子能够更好的融入工作中。
    万逹一个大区域的副总，怎么可能是只知劫法场的李逵，更像是外表粗鲁实则精明的程咬金。
    所以陈着这一手主动示弱，王有庆既不用喝吐出丑，也不需要当众认输，简直是最好的和解办法。
    更有意思的是，陈着这种示弱还能维护他本人和梁浩泉的面子。
    王有庆心中有些服气。
    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好像接受了陈着的“认输”。
    接下来的酒局，就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进行着。
    毕竟刚才那一场很能牵扯情绪的酒场PK，最后在陈着的主导下，以一种意外却又戏剧性却的方式结束，大家还要好好消化一下情绪。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的陈着，他回到座位上又低调起来，既没有咋咋呼呼的凸显自己，也没有端着酒杯到处装X。
    他和服务员要了杯热茶，慢悠悠的品着，偶尔掏出手机刷刷消息。
    如果这时候进来一个不知情的客人，肯定把陈着当成了一个内向清秀的男大学生。
    黄灿灿脑袋慢慢清醒了一点了，尽管还是晕乎乎的很有后劲，白酒喝多就是这样，不睡一觉很难完全醒酒。
    侧目看着文文静静的陈着，真的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豪气干云的喝了一斤白酒，最后还软中带硬逼着王有庆老老实实的男人。
    “想不到你酒量这么好？”
    黄灿灿第二次主动搭话：“还说自己快要吐了。”
    “没有没有。”
    陈着仍然客客气气的谦虚：“喝酒有时候看状态的，刚才可能是状态比较好吧，实际我喝得很勉强，其实现在就是强撑着不吐而已。”
    “呵呵~”
    黄灿灿觉得有点好笑，三番五次的说假话，把自己当成很好忽悠的女大学生吗？
    她撇了撇红唇，突然问道：“陈总平时就是这样哄骗自己女朋友的？”
    “啊？”
    陈着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我从没骗过。”
    “切~”
    黄灿灿明显不信，但是也没有细问，转过头也拿起手机和朋友发信息。
    丹朱色的艳色指甲，“dou~duo~duo~”的敲击在按键上，就好像啄木鸟的红喙敲击在树干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陈着居然主动凑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陈着十分好奇，他确定自己并没有透露过这个消息。
    “你刚才吃饭时不是出去打了个电话吗？”
    黄灿灿目光盯着手机，嘴里自信的回道：“男人应酬时出去打电话，几乎百分百是打给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
    “因为……”
    黄灿灿转头，得意的瞟了一眼陈着：“情人是不需要在应酬时特意回电的，一个信息就能敷衍了事。”
    “原来如此。”
    陈着耸耸肩膀，想不到胸颤姐对男女关系有这么清晰而深刻的认知。
    接下来两人也没有再继续聊什么，主要还是陈着觉得自己已经出过一次风头了，不愿意和酒桌上充当吉祥物的女性有太多瓜葛，谁知道黄灿灿背后站着什么人呢。
    好在这场应酬也没有太晚结束，梁浩泉和王有庆闲聊一会也就消停了，他们一起走到楼下露天停车场，又在寒暄着说些什么。
    虽然刚才闹得不可开交，但那是酒场，酒场上喝多了有时候赌场也没啥区别。
    那股劲头一过，大家还是好朋友。
    “你这个师弟啊。”
    王有庆看着不远处长身挺拔，安静站立在风中的陈着，嘿嘿一笑说道：“以后会是个人物。”
    梁浩泉听到有人夸陈着，笑着把他喊过来：“师弟，王总刚才在夸你呢。”
    “我这么点微末的水平，哪里有什么好夸的。”
    陈着矜持的说道：“以后要多向梁师兄和王总学习才是。”
    “好了好了，我们这些人面前，就别说这些狗几把的客套话了。”
    王有庆不耐烦的摆摆手，拍了拍陈着的肩膀说道：“你小子能表面上给我一甜枣，实际上却扇我一巴掌，就冲着这个手段，我觉得这江湖上迟早有伱的一席之地。”
    正常来说，按照陈着以往的性格，估计会说“借王总吉言、运气比较好、我只是胡乱做点生意而已……”这种没什么营养但是又不会犯错的话。
    不过，此时的陈着沉吟片刻，突然说道：“真有那么一天，如果我找王哥谈项目，希望王哥不要把我拒之门外。”
    王有庆感觉这个话，有点像客气，又有点像意有所指，点了点头说道：“刚才也交换了名片，只要项目合适，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王有庆又和梁浩泉握了一下手，约好下次继续喝酒，转身又和小弟们寒暄了。
    梁浩泉推了推眼镜，对身边的陈着和杨光说道：“老王这人我了解，外表看着像个武夫，实际上心还是比较高的，陈着你今天应该让他挺服气的。”
    “主要还是梁师兄的面子够大。”
    陈着摇摇头说道：“不然以王总的实力，何必需要遵守规则和我一对一单挑呢。”
    梁浩泉笑了笑，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他总觉得以陈着的谦虚和聪明，就算王有庆不遵守规则也有解决办法。
    “我们家小子啊，比你还大几岁。”
    梁浩泉不由得感慨道：“但是他完完全全、方方面面都不如你啊。”
    当一个重要人物，当面抱怨他家孩子不如你的时候，应该怎么回答让对方能够好受一点？
    陈着心里动了动，抬眼看着流光溢彩的城市高楼，微微一笑说道：“世界上聪明的孩子千千万万，但是像梁师兄这样成功的父亲却是凤毛麟角，您才是梁哥的第一学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听了这句话，原来还略有些消极的梁浩泉，脸上终于又露出微笑。
    杨光在旁边不安的扭动两下身躯。
    幸好陈着还是大一、幸好陈着是自己创业、幸好以陈着的做事格局，应该看不上小小电视台的职位。
    不然的话，如果单位里有这样一位会说话、能喝酒，足够谦虚能力又强的同事，想想就觉得好像面临一座翻不过的大山。
    “小师弟！”
    心情本来就很好，现在更是好上加好的梁浩泉，突然对陈着吩咐了几件事：
    “你回去就立刻做广告，我争取刚开年就安排进卫视栏目里。”
    “记得要找好一点的广告公司，现在的市里最厉害的广告公司都来自广州美术学院，我会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自己去找他们商量。”
    “另外。”
    梁浩泉摸了摸下巴说道：“10秒的广告时间太短了，我争取给你调整成20秒。”
    “啊？”
    陈着有点担心，能从10秒变成20秒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但所谓“看菜下单”，自己兜里的钢镚只能支持10秒的广告啊。
    梁浩泉似乎看出了陈着的顾虑，轻轻笑道：“价格的话你不用担心，一方面我们本身也有内部折扣，另一方面，你没必要每个月按时付款，稍微拖上几个月问题都不大的。”
    “还可以这样？”
    陈着颇为震惊，原来只要有关系，电视台也是可以商量的。
    杨光看到领导把广告部的秘密都告诉了陈着，可见十分的欣赏这位小师弟啊。
    也是，他也跟上说道：“有些央企国企拖上一年的都有，反正他们有政府背书，其实陈着你也有中大背书啊，哈哈哈哈……”
    杨光已经暗示的非常明显了，陈着心领神会，搓了搓手说道：“实在感谢师兄和杨部给我的优惠和提醒，我真是怕今晚喝多了，一时间记不住。”
    “这没事。”
    梁浩泉马上说道：“老杨没喝酒，你明天可以直接找他询问。”
    “是啊是啊。”
    杨光附和着回应。
    实际上，陈着怎么可能记不住呢，但他担心梁师兄是酒后喝多了，或者一时高兴之下的承诺。
    看似是假装自己记不住，实际上是让杨光帮忙作证，梁副台长今晚可是做出过这些承诺啊。
    所以，陈着这类人都是真正的八百个心眼子，稍微一不留神被他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在这三个人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黄灿灿略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敢生气的拒绝：“……赵总，我真的没喝多，我自己能打车回去。”
    赵总就是那个对胸颤姐说“没喝好，还想再喝一次”的中年男人，他开了一辆宝马X5，不依不饶的说道：“黄小姐，你看你走路都走不稳当了，打车时遇到坏人怎么办啊？”
    “谢谢赵总，但我没问题的。”
    黄灿灿礼貌回复，但是赵总还在继续纠缠，在推搡之间黄灿灿酒后一个腿软，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这样就更给了赵总的发挥空间，他甚至动手要拉起黄灿灿，嘴里还嚷嚷道：“都这样了还要自己打车，我怎么能放心呢？”
    “老杨。”
    梁浩泉皱皱眉头，刚要说话。
    杨光已经知道领导要说什么，马上诉苦道：“梁台，你应该知道我家那口子是什么样的性格，生怕我和台里的漂亮女主持人发生点纠葛，早早定下规矩车里不许载其他女人啊。”
    “你也是……”
    梁浩泉显然也知道下属的惧内问题，想骂都骂不出口。
    陈着心里也在暗笑，没想到杨光居然是个耙耳朵。
    但是在那边，“赵总”已经纠缠的越来越离谱，扯袖子拽包包都用上了。
    虽然赵总未必敢用强，但是这类事故并不是没发生过，梁浩泉只是让女主持人过来当个暖场的花瓶，并不愿意她们发生意外。
    梁浩泉正想着怎么打发“赵总”，无意间一抬头看见无所事事的陈着，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陈着。”
    梁浩泉眉头舒展的说道：“你打车去送小黄回家。”
    “我？”
    陈着还在傻乐杨光的惧内，没想到问题这么快就找上自己了，他下意识的就是拒绝：“师兄，我女朋友对我管得也很严……”
    “你严个屁！”
    梁浩泉心想你一个18岁的大学生，也tm好意思找这种理由，不由分说的说道：“就是你去送，微微知道后有什么不满，我亲自和她解释！”
    陈着愣了一下，好像上一刻他想的不是宋时微，瞬间反应过来以后，看着梁师兄不容置疑的表情，只能叹了口气去路边拦的士了。
    “这小子……”
    梁浩泉对杨光开个玩笑：“担心女朋友吃醋，他都不愿意和黄灿灿多接触。看来以后也是个爱老婆的好男人，我可要在老宋面前夸夸他这个女婿了。”
    杨光也陪着笑，夸奖陈着的忠贞品德。
    陈着很快拦到了出租车，杨光也过去帮胸颤姐解了围，“赵总”看到原来是陈着送佳人回去，悻悻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黄灿灿小跑来到路边，陈着已经体贴的打开后排车门。
    “谢谢。”
    黄灿灿晃荡着酥胸坐了进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里面移了移，给陈着留出一点空间。
    陈着年轻帅气，机智又有格局，黄灿灿并不反感他。
    结果让她意外的是，陈着居然“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自己坐到前面副驾。
    “不愿意和我在黑暗空间里挤在一起？”
    黄灿灿非常意外，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身材样貌对男人的吸引力，以为陈着是在装腔作势。
    她以前遇到过太多假正经的男性生物了，尤其那些衣冠楚楚颇有社会地位的男人。
    就像不久前饭局上认识的一个大学教授，刚认识的时候聊艺术、聊哲学、聊宇宙、聊不幸的婚姻……
    后来熟悉一点了，他说想看看批。
    所以黄灿灿觉得男人是这个星球上最能装的生物，为了上床什么谎都能撒。
    尤其这种酒后送自己回家，为了能跟着一起进来。
    有找“今晚没喝尽兴，还想再喝一点”的理由；
    也有找“聊聊心里话，谈谈你的人生规划”的理由；
    还有找“想上厕所，借用一下你家卫生间”这种理由。
    ……
    反正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黄灿灿有点想知道正襟危坐，一路上都没有找自己说话的陈着，他会编出什么理由？
    “师傅。”
    过了一会，黄灿灿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前面那个小区门口就是我家了，你路边找个地方停一下吧。”
    说完，黄灿灿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陈着。
    结果，她就听到副驾上的陈着说道：“师傅，你待会不要停表哈，她下车后我们直接走。”
    “嗯？
    黄灿灿脑海里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
    ······
    ()

 第244章 都想要的贪心男人

    第244章 都想要的贪心男人
    “不停表”是什么意思？
    就是陈着压根都不打算下车，直接让黄灿灿自己走回家。m.biquge85.com
    黄灿灿开始以为这是年轻男人的欲擒故纵之计，可是等到靠边后她下了车，自信的一撩头发，等着陈着像其他男人一样，匆匆忙忙跑过来想搀扶自己。
    结果真的发现，出租车是真没有停表，一溜烟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靠！”
    黄灿灿在街边呆站了半晌，终于明白陈着就是不想贴近自己。
    “老娘很差吗？”
    黄灿灿怀疑人生的低下头，压根都瞧不见自己的双脚。
    好像也没有很差吧！
    实际上陈着就是太谨慎了，不管胸颤姐背后有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他都不想有太深的接触，毕竟现在还需要梁浩泉的支持，不想给他留下什么负面印象。
    在回学校的路上，陈着先给俞弦打了电话，告诉她饭局已经结束。
    “今天应酬的人多吗？”
    俞弦好像在吃东西，“咯嘣脆”的咬着什么，同时愉快的和男朋友聊天。
    “还行，有十一二个吧。”
    陈着说道：“有一个还是电视台少儿节目的女主持人。”
    “哇？”
    俞弦有点好奇和惊讶：“她是不是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漂亮啊？”
    “只能说还可以吧。”
    陈着实话实说道：“但是比你差远了。”
    “谢谢陈主任带着滤镜的夸奖，我将继续努力，让自己维持在您的欣赏水准之上！”
    俞弦娇笑着说道：“如果您还是不满意，那我就要去韩国一趟喽。”
    俞弦现在很信任自己的男朋友，所以都没有多问那个女主持人的情况。
    然后呢，她也告诉陈着，关教授从首都回来了，这两天正在考核自己的画作进步程度。
    陈着表示深切的关心和哀悼，并且说明天就去广美安慰一下苦逼的俞弦同志，顺便谈个广告业务。
    两人分享着生活里的小点滴和新奇事物，可能别人听起来觉得很无聊，这点破事也值得大说特说。
    但这就是陈着和俞弦的相处模式，俞弦絮絮叨叨的说着，陈着啰啰嗦嗦的回应。
    只是俞弦一直在嚼东西，就好像小兔子在啃胡萝卜，陈着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在吃什么啊？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香瓜呀！”
    俞弦脆生生的说道：“小妤洗好削了皮的，可甜可甜了。”
    这时，听筒里传来吴妤的吐槽：“……要不是期末考快到了，要不是你专业课每次都年级第一，要不是我要你帮忙做作业，我会这样讨好你？”
    “鹅鹅鹅~”
    俞弦有点得意的笑着，笑完语气突然一转，又可怜巴巴的说道：“小妤你怎么可以这样讲，难道我不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嘛，给我削个水果怎么了？”
    “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快去找你家陈主任！”
    吴妤故作嫌弃的声音，陈着都能听得到。
    陈着微微一笑，他现在都能想象到俞弦的状态。
    澡后穿着棉质的睡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笔直的伸着，甚至还可能调皮的摞在一起。
    一只手拿着香瓜，另一只手捧在下面防止汁水滴到身上，酒红色长发覆盖着小耳朵，戴着一条长长的白色耳机线。
    一边和陈着分享日常，一边偶尔和闺蜜搭着话。
    陈着打心眼儿里觉得，鱼摆摆真是很完美的恋人，抛开外表这些就不说了。
    性格方面，她忠贞专一、不计较付出，有着甘当贤妻良母的主观意愿；
    但是日常相处的时候，她又并不是那种对陈着唯唯诺诺的女人，经常古灵精怪的开陈着玩笑，有时候也耍耍小性子，两人独处时还会展示着性感的一面。
    当然了，如果陈着把她惹急了，也会把“劳资蜀道山”这泼辣一面，直接糊到陈着的脸上。
    总之，和她在一起情绪上永远都能饱满和开心。
    就这样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学校门口，陈着接到了宋晴的电话，这才终止了情侣间的聊天。
    陈着和出差的宋晴约定过，隔两天就汇报一下。
    一是了解在四五线城市，那些老师和孩子对中大学习网的认同度；
    二是保证安全，宋晴虽然工作多年，吃苦耐劳，但也就是20多岁的年轻女性而已。
    和宋晴聊完了以后，陈着一个人吹着冷风，沿着逸仙大道走向宿舍。
    现在差不多11点左右，学校里人影渐少，校园里到处都是枯叶落在地上的声音，喀嚓~喀嚓~，诡异得如同从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处传来。
    陈着是下午出去的，他穿的比较单薄，随意一阵风吹过，身上就有一种从指尖凉到心底的感觉。
    肾上腺素分泌着抵抗寒冷的热量，呼吸不禁急促起来，但是长空寥廓，月色皎皎，酒后又有一种“寄蜉蝣于天地”的爽感。
    陈着亢奋的走了两步，莫名的想起胸颤姐，不知道是不是肾上腺素分泌的太过旺盛，还是压力有些大需要发泄。
    陈着突然有一种想狠狠蹂躏那个少儿节目主持人的不道德感，大力不管不顾的搓揉、让她穿上丝袜跪在镜子边、甚至是“啪啪啪”不轻不重的扇着耳光……
    “我是不是喝多了，现在才发酒疯？”
    陈着感觉不对劲，赶紧摇摇头摆脱这些可怕的念头，突然想起今天宋时微没给自己发过什么信息。
    “我喝酒了，她都不关心我的吗？”
    陈着突然有些懊恼。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就是一个贪心的混蛋啊，明明俞弦都那么完美了，可内心还是会想得到宋时微的关怀。
    如果她没有这样做，自己居然会生气。
    “喂！”
    陈着给宋时微打去了电话。
    “嗯。”
    宋时微接通，声音清冷的就好像今晚的气温。
    “伱就不能对我热情一点吗？”
    陈着突然责问。
    宋时微怔了一下，好像是完全没想到陈着会说这种话。
    她拿起手机走到宿舍外面的走廊，冷风搅起鬓角的发丝，如同在心尖上晃荡了一下。
    “怎么热情？”
    宋时微淡声问道。
    这个反问让陈着也有些发愣，sweet姐就是这样的性格，她清冷并非真的无情，这一点自己是知道的啊。
    陈着有些理亏，但他借着后发的酒劲和亢奋，并没有道歉，而是像王有庆那样胡搅蛮缠的说道：“我今晚喝酒了，你一个关心的电话和信息都没有！”
    宋时微安静了一下，“呼呼”的风声在听筒里回荡。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我也没睡。”
    “什么意思？”
    陈着虽然在发神经，但他的反应依然很快，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一直在等我？”
    陈着问道。
    他问出来又有点后悔，仿佛在今天任性的冲动之下，自己和宋时微之间那层关系，隐隐约约就要明朗化了。
    宋时微那边又沉默了片刻，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梁叔叔告诉了爸爸，你今晚跟着他去应酬了。”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宋时微知道自己的行踪，而且是和长辈在一起，所以她才没那么担心。
    但是又一直都没睡，原因不言而喻。
    陈着心里开始内疚了：“我已经到学校了，你不用担心。”
    他又支支吾吾为刚才的行为道歉：“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脑袋突然抽筋了。”
    宋时微应该并没有在意陈着的找茬，她平静的回道：“没事。”
    “那我先挂了。”
    陈着飞快的结束通话，居然有一种在熟悉的人面前打飞机被发现的羞耻感。
    到了宿舍没多久，陈着突然发现宋时微给自己发了条信息，很短只有一句话：
    我现在睡了。
    “是不是真的太贪心了。”
    陈着觉得脑袋隐隐的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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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关老教授与我有缘

    第245章 关老教授与我有缘
    第二天早上，金光刺透云彩在天边浮现，看来又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
    昨夜那寒冷的气候，好像和今天没什么关系似的。
    其实人也是这样，睡醒一觉的陈着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从容，除了宋时微，谁都不知道他昨晚发癫的想法和举动。
    陈着起来洗漱时，室友们纷纷询问陈着昨晚做什么去了？
    宿舍里有褚元伟这么一个爱学习的室友，大家的作息都会跟着正常很多，但也少了年轻人打打闹闹的乐趣。
    总不能晚上有人在背书和休息的时候，其他人还大大咧咧的吹着牛逼吧。
    这些630+考进来的学生，以前都是“乖孩子”的培养路线，哪怕心里有点想法，也拉不下脸皮和室友闹矛盾。
    所以陈着回到宿舍的时候，有些室友都已经睡了，没睡的也躺在自己床上，开着台灯玩手机或者看书。
    “昨晚有个应酬。”
    陈着刷牙时嘟嘟囔囔的回答。
    “应酬？”
    刘麒鸣调侃道：“看看这就是层次上的差距了，我们还在说聚会，老六都已经升级到应酬了。”
    其他室友也在跟着说笑，他们的思维仍然固定在学生身份上。
    只有唐俊财瞟了瞟陈着的桌上，那些散落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名片，问道：“老六，你昨晚就是和这些人应酬的吗？”
    ”是啊。”
    陈着擦着脸说道，昨晚回来宿舍里都熄灯了，他就把这些名片先放在桌上了。
    唐俊财没再说话，夹起书本和室友一起出门了。
    那些名片上的头衔，一个个都是经理、副总、副台长……我们还在应付着四级和期末考的时候，陈着已经不知不觉和这些人混到一起了。
    “彼之人生，我的梦想啊。”
    唐俊财酸溜溜的想着。
    他刚上大学时的抱负，就是能够像陈着这样自主创业，然后结识一帮做生意的朋友，实现“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生活。
    没想到一个学期过来了，自己还在做着兼职，虽然说拉了不少学生，也赚了点钱，但是和陈着比起来连小打小闹都不算上。
    ……
    上午的课是《经济学导论》和《西方经济学》，陈着认真听完了，顺便和杨光要了广告公司地址和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公司的名字叫“广州美术学院艺术广告公司”，地址也是在广美的番禺大学城校区之内，陈着估摸着这极有可能和自己一样。
    本校学生开公司，学校给予办公场所、业务、技术辅导等方面的支持。
    后来公司发展越来越壮大，学校的一些部门也参股了，所以名字一直沿用下来了。
    下午陈着就请假了，搭车来到广美番禺校区的大学生创业中心。
    广告公司的负责人叫桑显竹，30多岁，男的，但是留着丸子头，还剃着整整齐齐的小八字胡。
    这种造型要说不是搞艺术的，陈着都不相信。
    桑显竹已经接到了杨光的招呼，知道陈着是有点背景的，所以早早泡好茶慎重接待。
    结果两人一寒暄，桑显竹才知道这就是近期深陷争议的“中大学习网”的创始人陈着。
    “实不相瞒，我也是股民。”
    桑显竹笑着说道：“但是我也不相信股票会像陈总说的那样跌到谷底。”
    最近这两天的股票有涨有跌，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涨势，所以大家更不相信那篇“危言耸听”的报道了。
    以至于现在有些职业股民，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吃饭睡觉看股票，然后跑去调戏中大学习网的客服。
    “我也就是根据自己所学的知识，发表的一家之言，肯定会有看走眼的时刻。”
    陈着谦虚的说道，他都没有硬劝。
    反正只要把这些人裤衩给跌没了，他们就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下面两人就聊起了广告的内容。
    20s的电视广告，对于桑显竹来说足够展示很多东西了，不过还是要听听甲方的意思，毕竟需要体现出产品的核心价值。
    桑显竹把整个下午的时间都空了出来，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20秒的广告光是讨论方案就需要一周时间，然后反复修改大概又得两周左右。
    这还是比较顺利的情况，不顺利的话根本不好说。
    好在方案定好了以后，拍摄的过程就比较简单了，公司已经成立七年，早就有了一个配合默契的团队，连演员的筛选都有专门小组来负责。
    “对于这次的广告，陈总您这边有什么想法？”
    桑显竹一边说，一边掏出笔记本，顺便还把助手喊过来，生怕漏掉重要内容。
    陈着对这个谨慎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而且他也早有腹案。
    首先，那句“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是一定要有的。
    这句广告词第一次出现是在广播电台交通之声，因为简单好记，朗朗上口，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
    最牛逼的广告词，就是能够成为段子深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比如说像杨幂溜溜梅的“你没事吧”。
    成龙霸王洗发膏的“duang，duang”。
    还有脑白金的“今年过节不收礼”。
    ……
    总之，这些都是广告宣传的正面教材之一。
    广告需要介绍商品，但也必须有一句朗朗上口的点睛之笔，才有可能成为爆款之一。
    桑显竹也是秉持着这个理念，可惜有些厂商根本不听自己的意见，只知道在昂贵的广告里大篇幅的介绍自家公司产品的特点和优势。
    其实换位思考的话，观众根本懒得听这些东西，还不如用一句好记的广告词，先声夺人的刻在他们心里。
    发现陈着在这方面与自己不谋而合，桑显竹很高兴，因为这差不多是一则广告的核心，甲乙双方观点一致能够省去很多扯皮时间。
    下面就是广告内容了。
    桑显竹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大学生，他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所以依然先询问对方的意见。
    陈着很想学着步步高点读机，就是那个“哪里不会点哪里”的广告，不过内容要稍微修改一下：
    开始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学习成绩一般，拿到数学试卷显示的只有“70分”。
    后来，她母亲通过在中大学习网找到了一个好家教，孩子成绩突飞猛进，拿到了一张“98分”的试卷。
    最后，母女俩一个站在书桌边，一个坐在椅子上，母亲先温柔的对着镜头说：“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
    这并没有结束，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子这时也抬起头，她同样学着母亲，活泼俏皮的对着镜头说道：“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
    至此，广告才算结束。
    “桑总觉得怎么样？”
    陈着把想象中的内容讲了出来，一抬头迎上的却是桑显竹和助理诧异的面孔。
    “是不是内容设计的不太好？”
    陈着赶紧说道：“拍广告我是个外行，如果有哪里不对的地方，桑总要指出来。”
    “没有。”
    桑显竹摇摇头说道：“情节设计的很好，完全能够凸显中大学习网的作用，点睛的台词说了两次，而且还巧妙的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是吗？”
    陈着还是不放心：“那是因为内容太长了，20秒的广告不能完全展示出来吗？”
    “这也不会。”
    桑显竹说道：“只要镜头和剪辑的好，这段广告在20秒内完全能够拍完。”
    “那桑总怎么一脸的愁苦之色。”
    陈着不禁问道：“你都把我整的没自信了。”
    “我这不是愁苦，而是震惊，不过要说忧愁的话……”
    桑显竹给年轻的金主拍个马屁：“我现在很担心陈总以后进入广告行业，以你卓越的设计理念，感觉我们很快就要失业了。”
    “哈哈哈~”
    陈着开心的笑了两声，原来自己也喜欢听好话啊。
    “桑总才是广告行业里鼎鼎有名的人物，我只是很久前就一直在盘算这段广告而已。”
    陈着诚恳的说道：“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桑总还要进行补充。”
    “会的会的。”
    桑显竹也认真的说道：“今晚我们就要开个会，专门讨论这段广告内容。”
    “还有……”
    陈着又提个了要求：“我希望在这个月底前确定好广告的正片，2008年的第一天就能够在电视上看到。”
    “时间很紧张啊。”
    桑显竹有点为难，现在离月底都不到15天了，他都没试过这么短时间制作一则广告。
    不过以前那些都要讨论广告的内容和创意，今天这些差不多都已经敲定了，于是沉声说道：“那我们试一试。”
    接下来陈着又和桑显竹谈了价格，因为这则广告没有明星参与，只要找一个形象气质俱佳的话剧演员当妈妈，找个可爱的小女孩演女儿就行。
    这些都是纯素人，能够省下一大笔钱。
    主要还是搭建场地、录音配音、后期制作、还有人工费用，最后桑显竹看在梁浩泉和杨光的面子上，给了一个8万8的人情价。
    这个价格感觉都没赚什么钱，大概也有双方很多地方都比较一致，省去扯皮时间的原因。
    签完了合同以后，陈着临走前，好像是闲聊似的说道：“我之前也炒股，赚了一点以后就收手了，桑总要懂落袋为安的道理啊。”
    桑显竹愣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的点了点头。
    ……
    走出大学生创业园，陈着这才给俞弦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已经到广美，并且都谈完广告合同了。
    “你为什么不等我一起过去呀？”
    俞弦不乐意的说道：“没准我还能帮你砍砍价呢。”
    陈着心想这不是开玩笑吗？
    要是桑总知道你是我女朋友，然后和杨光无意中聊到这件事，杨光再告诉梁浩泉，那我岂不是就光溜溜的全部曝光了？
    “你是国画专业的，广告公司都是设计专业的毕业生，他们可能都不认识伱，估计不会答应砍价的要求。”
    陈着找个理由搪塞一下，然后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绘画中心三楼的小教室，你要来找我吗？”
    俞弦声音里都有点欢呼雀跃的味道。
    “对~”
    陈着现在对广美也很熟悉了，他边走边说道：“我很快就到了。”
    绘画中心的三楼的小教室，并不像一楼和二楼的大教室，所有学生都能使用。
    这些小教室一般都是给研究生上课的，一个教授差不多带着五六个研究生，这里空间大小正好合适，而且很安静不会被打扰。
    不过俞弦的标准貌似更高，其中一间小教室里只坐着三个人。
    除了俞弦以外，还有吴妤。
    她虽然也在作画，但是从一直唉声叹气的苦逼表情来看，“无语同志”应该是纯粹陪太子读书。
    最后一位是穿着黑色小西装、面容严肃、头发灰白混杂的女教授。
    她虽然个头不高，身材也瘦瘦小小的，但是散发出的气场很有威慑力，看到陈着出现在外面，她无意中看过来一眼，陈着都有打算一种立正站直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关咏仪教授了。
    陈着明白，这气场可不是装出来的外强中干，而是在长期的学术研究和技艺感悟中，逐渐得到了行业内所有人的敬佩，从而产生的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
    陈着礼貌的冲着关教授点了点头，关教授微微蹙了眉头，问着教室里的两个学生：“外面那是谁？”
    俞弦扭头看了一眼，眼睛顿时弯了起来：“关教授，那就是我男朋友陈着，我出去一下可以吗？”
    关老教授嘴角动了动，似乎并不乐意有人来打扰自家学生。
    但是俞弦趁着老师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小跑着来到外面，要不是关老教授就在一墙之隔的教室，她应该会一下子冲进陈着的怀里。
    “陈主任，你还要等等我哦，这幅画交上去才能走。”
    俞弦有点小小的沮丧。
    陈着忙的时候，俞弦沉浸在作画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但是当陈着找自己的时候，俞弦又觉得画画有点耽误时间，她更想和男朋友呆在一起。
    “没事，你不要着急。”
    陈着举了举手机说道：“正好我也要和同事打个电话，咱们是互相等待。”
    “嗯！”
    俞弦开心的答应下来，陈主任的回答真体贴。
    不过返回教室之前，俞弦突然那想起来一件事：“陈主任，我刚才问了关教授，她说知道我们学校那个广告公司，那个老板就是她学生的学生。”
    “什么？”
    陈着没想到鱼摆摆为了帮自己省钱，居然真去找关系了。
    这事一个处理不好，真有可能穿帮啊。
    “那……广告公司那边怎么说呀？”
    陈着虽然心里有点慌乱，但还是冷静的先看看发展到哪一步了。
    “不怎么说。”
    俞弦闷闷的叹了口气：“关教授不乐意打招呼，她说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是能力不够，沉下心再继续准备。”
    “呼~”
    陈着轻吁一口气。
    感谢大公无私的关教授，无意间帮我避开了修罗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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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关老教授真与我有缘！

    第246章 关老教授真与我有缘！
    俞弦回到小教室后，尽管继续着未完成的画作，但是因为陈着的存在，她就好像放寒假前的学生一样，心已经静不下来了。m.biquge85.com
    关咏仪负手站在背后，眉头越锁越紧，终于还是不悦的说道：“算了！你今天先别画了，真没出息，看到男朋友魂都被勾走了！”
    “自己的男朋友，被他勾走了也没关系！”
    俞弦一仰头，满不在乎的说道。
    俞弦和别人不一样，童兰和费悦明这些学生怕关教授怕的要死，但她不仅不怕，还经常和关教授顶嘴。
    关键是顶完嘴以后，关老教授该关心还是关心，该补课还是补课，所以童兰经常抱怨自家老师偏心的太过明显。
    有了关门小弟子，就把开山大弟子扔在一边不管了。
    “嘿！你这没吃过亏的小丫头！”
    关教授以前很怕俞弦走了童兰的老路，被那些事业成功的已婚男人欺瞒。
    后来知道陈着和俞弦年纪相仿，倒是不担心这种情况了，只是觉得俞弦对这段感情太过沉湎，容易被分散精力浪费了在绘画上的天赋。
    关老教授愿意指导俞弦，可不仅仅因为她的脾气很对自己胃口，还有那些从笔尖上丝丝散发出来的灵气。
    俞弦收拾着东西准备去和男朋友约会了，其实吴妤很早就想走了，在这里每一分钟都是度日如年。
    她之前只是很义气的为了陪闺蜜，后来关教授看了她狗屎一样的作品，索性给俞弦开小灶的时候，也让吴妤跟着一起过来听讲。
    从此，“噩梦”开始。
    吴妤的悟性没有俞弦好，经常俞弦一点就透的东西，她还懵懵的不明所以。
    都不知道cos姐的脑子是怎么回事，她连最简单的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但是却能在复杂的几百种色彩里，准确选出最合适的那一抹。
    吴妤真的很无语。
    有时候慑于老教授的威严，当关咏仪讲完问她们“听懂了吗？”，吴妤其实都还是稀里糊涂的，但是俞弦已经在点头了，吴妤担心被骂也只能硬着头皮假装听懂。
    结果自己独立作画的时候，鸡脚就暴露出来了，结果只会被骂的更狠。
    用2024年时髦的一句话来说，补课差点被补成pstd。
    所以俞弦这边刚收拾东西，吴妤动作只会更快。
    关咏仪老教授摇摇头，她带过那么多学生，自然很清楚这两个学生的心态。
    一个天赋好灵气足，脾气样貌都很对自己胃口，而且也足够努力，但是容易被恋爱分心；
    一个没天赋没灵气不说，平时也咋不努力，这种如果家庭没有背景的话，毕业后就只能去机构里当培训老师。
    “关教授，我们走了哦~”
    俞弦脆生生的招呼一声。
    吴妤像鸵鸟一样跟在后面，生怕多说一句话又被挨骂。
    “嗯。”
    关咏仪淡淡的应了一声。
    尽管俞弦是自己的关门弟子，但是关咏仪这次吸取了教训，当初就是对童兰太过纵容，所以她最后才落到在广美当校长的境地。
    不然以她的天赋，此时应该在法国开画展，在伦敦艺术学院当客座教授，在国内把岭南画派发扬光大，何至于成为一个被杂事缠身的校长。
    俞弦大概也习惯了关教授的态度，还是笑盈盈的经过她的身边……
    突然，俞弦的脚步顿了一下。
    “哎呦！”
    低头走路的吴妤，差点就撞了上去，暗骂死妮子在干啥，还不走难道又想被骂啊？
    “关教授。”
    俞弦指着耳边的发髻，说道：“您昨天是不是染发了？”
    吴妤听了，也抬头看了一眼。
    关教授耳边的头发好像是有点黑得不太正常，不像其他地方灰白混杂的比较自然一点。
    “喔。”
    关咏仪教授随口说道：“昨晚染了一下，结果有点事耽误了还没染好。”
    “干嘛不去理发店呀？”
    俞弦不理解的问道：“自己在家染是不是很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买点染发剂搅拌一下抹在头发上就行了。”
    关教授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才懒得去理发店，再说又不是经常要染的，过几天要回首都见几个老同学。”
    “哦哦哦~”
    俞弦好像是明白了，眨了眨小扇子一样的长长眼睫毛：“是不是里面有关教授您年轻时在意的那个人……”
    “胡说！”
    关老教授瞪了弟子一眼，她有时都会很奇怪，这些年来所有学生都很怕自己，就算童兰也是一样。
    偏偏这个丫头一点都不怕，偏偏自己好像也并不生气！甚至觉得偶尔斗斗嘴也是一种乐趣，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真是不讲道理。
    喜欢你，你的一切都是对的；
    不喜欢你，你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关老教授很明显就是喜欢俞弦的，所以就算俞弦没大没小和自己说话，她也一点不生气。
    俞弦呢，她虽然被喝骂了一下，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瞅了瞅老教授的鬓角和耳后，那里不易察觉的沾染着一点黑色染发膏。
    “嗯……”
    俞弦好像做了个决定似的，突然一拍手掌说道：“您不要自己搞了，今晚我去帮你染吧！”
    “帮我？”
    关老教授愣了一下。
    “对呀！”
    俞弦甜甜糯糯的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子一样：“您就乖乖的躺在沙发上，可以看看书，也可以睡一觉，总之我出手，保证能染得漂漂亮亮的！”
    关咏仪怔了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几年前吧，自己也有了白头发。
    本来也没有当一回事，毕竟年纪到了。
    不过有时要参加一些很重要的国际或者国家级的行业会议，为了呈现出更好的上镜状态，所以需要染一下头发。
    关老教授确实不想去理发店，一方面不太适应陌生人太过接近自己；
    另一方面，老太太总觉得把白发染黑是一件比较私密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这样的身份，所以宁愿自己在家里搞一下。
    有时候耳朵背面不小心沾上一点发剂，这几年来好像也都习惯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像哄小孩似的，要求自己只要躺下就好，其余事情交给她来完成。
    “不用！”
    虽然有点心动，但关老教授还是冷漠的一口回绝。
    这要是换成其他学生，指不定就灰溜溜的离开了，毕竟这可是国家二级教授，岭南画派这一代的掌舵人，谁敢违反她的话。
    也只有俞弦了。
    “干嘛？”
    鱼摆摆好像很不服气：“您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手艺？我化妆技术很好的，不信您问小妤，高中时很多女同学都夸我会化妆。”
    吴妤撇了撇嘴。
    拜托！主要还是因为你人长得漂亮，和会不会化妆真的没什么关系！
    “反正不用！今晚我回去随便染一下就好了。”
    关老教授再次拒绝。
    “不行！”
    俞弦从哄小孩的“慈母”，突然变成了的“严母”，她也不容置疑的说道：“反正等我和陈着吃完饭，送他上车以后，就去您家里，保证染得让您满意！”
    关老教授在学校也有一套房子，师门的学生都知道在哪里。
    “好了好了，那随便伱吧！”
    关老教授好像是拗不过这个烦人的弟子，一脸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俞弦这才满意的准备离开，结果刚走两步，就听到关教授说道：“对了，我这次去首都，你也要跟着去。”
    “我为什么要去呀？”
    俞弦纳闷的问道。
    “我的那些朋友，有些是旅法的画家，有些是旅美的画家，还有一些本就是很厉害的艺术家。”
    关教授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过去听一听，学一学，再不济认识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俞弦呆了片刻，突然问道：“那是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
    “后天，我们票都订好了。”
    关教授想了一下：“年底首都还有几场画展，我带你看一看，回来至少要1月份了吧。”
    “啊？”
    俞弦当即拒绝：“我不去！”
    “为什么？”
    这次轮到关老教授纳闷了，自己那些朋友很少回国，这么好的交流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没有理由，反正……我不去！”
    俞弦嘟着小嘴说道。
    关咏仪这类教授，在学术上都是比较霸道的。
    尤其自己铺好了路，学生不想走，她是有什么毛病吗？
    很久没听过弟子反对意见的关老教授，武断的说道：“你不去也得去，票都买了！”
    “那你把票退了！”
    俞弦硬邦邦的要求道。
    “已经晚了。”
    关老教授都不想搭理。
    “那我把票钱赔你！”
    俞弦叉着小蛮腰，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不缺~”
    关老教授看着生气的小丫头，想了想说道：“总之你是去定了，除非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
    “我……”
    俞弦欲言又止，但是她真的不会撒谎，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和陈着一起过圣诞节。”
    “什么？”
    听到这句话，关咏仪差点被气笑了。
    想和男朋友一起过圣诞节？
    这也算个理由？
    你脑子糊涂了吧？
    “俞弦我告诉你！”
    关老教授瞪着自己的关门小弟子，冷笑道：“别说是圣诞节了，春节都没用！”
    “凭什么呀！”
    俞弦也气鼓鼓的说道：“那我不帮你染发了，你也不许强制要求我跟着去首都！”
    ……
    吴妤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的离开小教室，然后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膛。
    “怎么回事啊？”
    陈着迎过来问道，他虽然刚才和宋晴打着电话，实际上也在注意小教室里发生的情况。
    师徒俩刚开始还挺融洽的，后来好像在争论着什么，现在又是谁都不退步的吵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
    吴妤翻个白眼说道：“关教授要带着cos姐去首都见见世面，可是来回要两周的时间，所以cos姐不乐意。”
    “为什么不乐意？”
    陈着也想知道原因。
    “因为她想和你过圣诞节啊！”
    吴妤没好气的说道。
    “卧槽！”
    陈着这才反应过来，他哪里会过这些洋节，再说又比较忙，完全忘记还有不到一周时间就是圣诞节了。
    难怪学校门口有些酒店门口都摆着一个圣诞树了，原来是吸引大家去开房啊。
    “正常来说，平安夜那天肯定要陪女朋友一起度过的，但是自己又比较特殊，肯定会出现分身乏术的情况。”
    陈着想着想着，觉得突然也有点心悸。
    从这一点来说，关老教授这个提议相当于又一次帮自己避免了修罗场。
    就说嘛，真的与我有缘啊！
    ······
    ()

 第247章 我爱俞弦

    第247章 我爱俞弦
    “咯吱～”
    陈着推开小教室的门，正在谁也不服谁的关教授和鱼摆摆同时看过来。
    关教授本就觉得这个男生的存在，分散了弟子对于艺术道路的专注力。
    现在知道俞弦宁愿和他过圣诞节，也不珍惜去和名家交流的机会，根本就没有好脸色给陈着。
    凌厉的甩了一个眼神，但是没说什么。
    陈着心想关教授脾气是不太好啊，难怪平时煲电话粥，俞弦总是说又和关教授吵架了。
    但是对于俞弦来说，她也正在气头上，语气一时间还没转回来，也凶巴巴的问着陈着：“你进来做什么？”
    “额……我看到你们好像在吵架。”
    陈着假装什么不知道，像个老好人一样劝道：“所以就来了解一下情况，其实有什么好争论的，各让一步不行吗？”
    “老太太要带我去首都，见一见那些厉害的艺术家和教授。”
    俞弦气呼呼的告状：“但是要明年1月份才能回来，我不想去。”
    鱼摆摆觉得，陈主任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毕竟他肯定也想和自己一起过节的吧！
    果然，陈着的表现让俞弦很满意。
    “那我们岂不是都不能一起过圣诞了？”
    陈着惊讶道。
    “就是说啊。”
    俞弦撅着嘴，小脸上都是不乐意。
    看到陈着也是这种反应，关老教授对这个年轻人愈发不满。
    听童兰说，他好像是在校创业了并且搞出一点动静，难道不能明白这对俞弦来说，其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如果不明白，仍然想着腻在一起过什么洋节，关教授断定这个男生没什么大出息。
    别看陈着现在好像是小有名气，但是对于关咏仪这个层次的人来说，还远远没到可以进入她眼界的地步。
    单单从结交角度来看，商人没有个千万以上的身家，大概连关教授的面都见不到。
    “那……”
    陈着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问着关老教授：“能不能晚点再去首都啊？”
    “不能！”
    关教授冷哼一声：“别人怎么可能等你们的时间。”
    “那就不去了呗！”
    陈着一脸“怀疑”的说道：“听那些所谓的艺术家讲讲课，看看画展，真的就能有进步吗？”
    这番话听在关咏仪耳朵里，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肤浅到有点好笑。
    关教授教训着陈着，同时也在教育着俞弦：“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俞弦现在的水平又到了一个瓶颈了，仅靠自己领悟要很慢才能突破。”
    “多看看高水平的画展，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以俞弦在绘画上的悟性，应该很快会有新的理解。”
    关老教授缓声说道。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今天的陈着完全没有平时那样讲道理，好像为了和女朋友一起过节，已经丧失了理智，他叫嚣着说道：“我又不是养不起女朋友，需要她一直画画那么累吗？”
    关老教授很难相信，平时被弟子一直挂在嘴边称赞，好像天底下最好的男生居然会是这种素质，说出来的话简直像个挖矿的土大款。
    不过，俞弦那边突然愣了一下。
    自己那么辛苦努力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以后和陈主任站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借着他的光来照亮自己。
    还有他赚钱那么辛苦，很多时候都没得休息，我如果厉害一点，画作能够得到市场认可，是不是能够减轻他的很多负担。
    圣诞节每年都有，只是今年没有一起过而已啊。
    自己何必那么不懂事，不仅忘记了初心，还让陈主任和老太太都吵了起来。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
    俞弦拍了拍脑袋，马上出声制止了关教授和陈着的争论：“我还没去过首都呢，我想去了。”
    看着“幡然醒悟”的俞弦，关教授面色一松。
    “啊？”
    但是陈着那边依然“不依不饶”，他反问道：“那圣诞呢，我们还要一起过节啊？”
    关教授本来看到小徒弟改变主意，还是挺欣慰的，但是陈着说出这种腻歪又肤浅的言论，老太太反感之色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都不晓得以俞弦这样的综合条件，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毫无远见的男生。
    “陈主任，你先别急嘛。”
    这次换成俞弦来安慰陈着了：“你想想啊，圣诞节每年都有，但是能够见识到这些艺术家和伟大作品的机会，可不是每年都有的。”
    “而且。”
    俞弦继续说道：“哪怕明年一起，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圣诞节。”
    “可是……”
    陈着神情还在犹豫。
    他就像是一个收受贿赂后，还得推辞一下的领导，总不能立刻答应吧，那样就真是太明显了。
    “好啦～”
    俞弦担心男朋友又和老师吵起来，一边推着陈着离开教室，一边哄着说道：“只要我们感情好，天天都是过节。emmm……有句古诗怎么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
    听到俞弦这样说，陈着终于确定cos姐是发自内心的想去首都，在关教授鄙视的目光中，这才嘟嘟囔囔的离开。
    “陈主任你咋回事？”
    刚走出教室，吴妤就诧异的问道：“我以为你进去劝架呢，怎么最后自己还吵起来了。”
    “我实在气不过啊。”
    陈着“愤慨”的说道：“老太太带着俞弦去首都，不让我们小情侣一起过节，这不就是王母娘娘划下银河阻挡牛郎织女团聚嘛……”
    关老教授在里面听到了，冷冷的笑了一声。
    因为童兰的经历，老太太觉得有必要过问弟子的感情生活了，这些丫头年轻漂亮又单纯，不是容易被骗，就是容易看不清男人的本质。
    所以打算趁着在首都的时候，关老教授打算提醒一下俞弦提高自己的择偶标准。
    实在不行，自己就放一句话：
    我的关门弟子要找男朋友了，那些老友门下的年轻俊彦，还不得挤破门槛？
    ……
    陈着并不知道关教授对自己的恶劣印象，当然这也是能猜得到的。
    他和俞弦吴妤一起走出绘画中心，不过到一楼的时候，陈着突然拍拍口袋，慌慌张张的说道：“坏了！”
    “怎么了？”
    其他两人都看过来。
    “我手机可能丢在刚才坐的楼梯上了。”
    陈着说道。
    “那么不小心呀。”
    俞弦依然像往常那样，下意识的说道：“我陪你过去拿。”
    陈着拒绝道：“就是跑趟楼梯而已，还用两个人一起啊，伱们在这等我。”
    说完，陈着就小跑着上楼了，俞弦和吴妤在楼下毫无察觉的说着话。
    不过来到三楼，陈着压根都没去“找”手机，因为手机其实就在他兜里。
    他推门又进入小教室，关教授还在里面，不紧不慢的端详着俞弦和吴妤刚才的画作。
    看到陈着去而复返，关教授冷漠的没有搭理，还是陈着主动开口。
    “关教授。”
    陈着轻声说道：“我是支持俞弦去首都见见世面的。”
    关老教授疑惑的抬起头，皱着花白的眉毛，看着前后并不一致的年轻人。
    陈着似乎猜到了她内心的疑问，说道：“以俞弦的脾气，不能强逼着她做某些事情，有时候故意反着来，让她发自内心的去做可能更好。”
    现在陈着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刚才吵架时的情绪，语气变得从容谦和，态度彬彬有礼。
    关咏仪有些醒悟，原来刚才陈着是故意那样说话，俞弦确实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倔脾气，所以需要采取一定的“策略”。
    不过，关教授并没有因此立刻改变对陈着的看法。
    她盯着陈着，目光就好像锐利的子弹，面无表情的说道：“俞弦这次去首都，回来后明年上半年我就会安排她参加省里的一些展赛，下半年可能代表广美和其他七所美院进行内部的比试交流。”
    陈着什么人，脑袋转的很快，马上品出关教授的意思。
    “关教授是觉得，我会因为俞弦越来越出色，从而产生危机感担心她会离开我，是吗？”
    陈着平静问道。
    关老教授带了很多届学生，这种例子并不鲜有。
    恋爱中当天秤的两端不再平衡，因为一方过于突出，另一方很可能会心态失衡，导致原来稳定的感情出现问题。
    “总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关教授也算是一种语重心长的提醒吧。
    因为从明年开始，自家这个关门小弟子可能就要崭露头角了。
    陈着和关老教授对视片刻，突然晒然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整个人看上去豁达且阳光。
    “关教授，您小瞧我了，我心胸没有那么小。”
    “我一直觉得女性应该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我会很高兴俞弦有喜欢和热爱的事业，她不应该只为谁活着。”
    “把她藏在家里相夫教子，那是很没自信的做法，当然她要是更喜欢那样的生活，我也支持。”
    陈着说完，用行动阐释了自己对观点，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我知道您会负责吃喝住行。”
    陈着说道：“但是参观高端画展需要礼服的吧，俞弦是个非常节约的人，她在外面一定不会购买昂贵的东西。”
    “请关教授收下这张卡。”
    陈着把卡递过去，礼貌且真诚的说道：“我爱她！请您代替我，帮俞弦打扮得光彩照人吧，谢谢！”
    ······
    ()

 第248章 下面给你吃

    第248章 下面给你吃
    “陈主任，你怎么找个手机这么久？”
    陈着重新回到绘画中心一楼，俞弦好奇的问道。
    “是吗？”
    陈着假装糊涂：“我找到就下来了啊。”
    “cos姐以为你和关教授又吵起来了。”
    吴妤开个玩笑说道：“她差点就要上去劝架。”
    “我和那么大岁数的老人家吵什么。”
    陈着摆摆手，跟着俞弦她们去食堂了。
    今天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就没有聊着学校里的日常和八卦，而是说起去首都的准备工作。
    陈着很了解俞弦，尽管她做出了愿意去首都的决定，但心里肯定还是恋恋不舍的。
    果不其然，她吃了两口饭，突然想起了要小半个月见不到陈着，而且两人还相隔千里，心里突然就有点堵得慌，放下筷子只顾看着陈着。
    俞弦本来就长得很漂亮，杏眼天生带着妩媚感，眼眶稍微红一红，就有点梨花带雨的感觉了。
    陈着心疼，伸手在她眼睑下抹了一下，还真有点湿湿的。
    “这就哭了吗？”
    陈着心想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哪怕俞弦这样泼辣坚韧的性格，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干嘛？”
    俞弦撇过头，语气酷酷的：“哭了就哭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高中你骂我的时候，那可没这么脆弱。”
    陈着笑着说道。
    听到陈着提起这件事，俞弦马上想起两人“初识”的那一幕。
    那时自己误以为陈着是个口花花的男生，在那么多人面前噼里啪啦的把他臭骂一顿。
    当时谁又能晓得，以后居然会和他谈起恋爱，而且稍微分别一下子就很舍不得。
    这样一回忆，又觉得日子颇为甜蜜，不知不觉都已经认识9个月了。
    “如果我们不认识，你现在敢冒冒失失搭讪，我一样会骂你！”
    俞弦原来想瞪一眼陈着，可是不管怎么假装生气，流露出来的都是一种柔情蜜意。
    最后她自己都“噗嗤”笑了一声，有点懊恼的说道：“陈主任你讨厌死了，原来觉得挺难受的，被你这样一搅和都哭不出来了。”
    “哎~”
    陈着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吧。”
    这可不是像刚才那样的激将法，他是真的心疼俞弦，理智在感性的影响下，也开始改变了原定的主意。
    至于圣诞节那天怎么时间管理，那就到时再说吧。
    俞弦还真是有点意动，惹得吴妤在旁边疯狂的翻白眼。
    “我真是服了伱俩了，也就是10来天不见而已。”
    吴妤很无语的说道：“那些异地恋的大学生看来都活不下去了是吧，就算不是异地恋，同校情侣还有寒暑假呢！cos姐你乖乖的去首都，你们都答应关教授了，还想反悔咋的？”
    “陈主任，你在广州好好的准备期末考和创业。”
    吴妤挨个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就像是个管家婆。
    “可是小妤，我也会想你的。”
    俞弦挽着闺蜜的胳膊，脑袋在肩膀上亲昵的蹭了蹭。
    “打住！”
    吴妤做了个“stop”禁止贴贴的手势：“我可不想那么肉麻，还有你既然去一趟首都，记得带点伴手礼给我。”
    “烤鸭？”
    俞弦想了想，她印象里能够带回来的首都特产就是烤鸭。
    “烤鸭要现做的才好吃。”
    吴妤撇撇嘴说道：“王府井那里有很多卖酥糖的，以前我和我父母去过，对这个小吃记忆犹新，你去给我买点回来。”
    “好的！”
    俞弦答应下来，转头又问陈着：“陈主任想要什么伴手礼？”
    “我就无所谓了吧。”
    陈着以前经常去首都开会，对这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城市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不过俞弦比较坚持，陈着才不得已说道：“那要是有空话，你去北大门口拍张照片吧，让我看看这个梦中的母校现在是什么模样。”
    对于陈着这类学霸来说，他们直到初中毕业时，目标还仍然是清华和北大这两所之一。
    后来上了高中，随着课业难度的加深，大家才慢慢的认清事实，原来清北不仅仅需要努力，更需要天赋。
    陈着的高考分数堪堪达到了北大投档线，如果硬填大概率要被刷下来，哪怕被录取了也只能去考古或者天文这类超级冷门的专业。
    “没事，陈主你还可以考北大的研究生。”
    俞弦以为陈着仍然对北大有执念，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
    “这个就算了。”
    陈着打个“哈哈”的掩饰一下，他是沾了重生的光才有这个水平，否则也就是在华工混混了。
    “等以后公司发展壮大以后，我狠狠招几个北大毕业生给我干活。”
    陈着耸耸肩膀说道：“就当是弥补一下没去北大读书的遗憾了。”
    这顿饭吃到后面，在陈着和吴妤的开导下，俞弦心情已经好了一点。
    不过因为今晚要给关教授染发，所以要提早送陈着去公交车站回去，两人分别的时候，俞弦又开始难过了。
    “下次见面就要明年了。”
    俞弦牵着陈着的手，不舍得松开。
    陈着咧嘴一笑：“首先，离着你去首都还有两天呢，这阵子我肯定天天都过来，保证下次见面就是明天；其次，在我们中国人的观念里，过完春节才叫明年，你难道要在那边待到二月份吗？”
    俞弦虽然说不过陈着，不过她是女孩子，天生就有撒娇和不认错的权利。
    “你现在不要和我讲道理。”
    俞弦看着公交车越来越近，偎在陈着的怀里，语气里都是依赖：“总之我们的第一个圣诞没有一起过。”
    陈着眼神动了动，圣诞没有一起，不是还有元旦嘛。
    sweet姐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一起跨年吧，如果12月31日的晚上出现在俞弦的眼前，那可真是个天大的surprise。
    不过这是个惊喜，而且陈着也没把握那天会不会有突发情况，所以还是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
    等到陈着上了回市区的公交，原来就有点失落的俞弦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情节，自己要出国工作，但是陈着只能留在国内。
    不过俞弦又觉得这也太荒诞了，我在国外都没有朋友和熟人，出去做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陈着都在国内，自己有什么理由要出国？
    实际上也就是陈着不打算读北大的研究生，不然俞弦肯定以央美研究生为目标，准备一起考去首都。
    “呼~”
    俞弦轻呼一口气，使劲摆脱这种无来由的念头，快步走回学校然后给关教授打了电话。
    “喂？”
    关咏仪老迈又略显生硬的声音传来。
    “关教授，您吃晚饭没啊？”
    俞弦问道。
    “还没。”
    关咏仪简短的回道。
    “那我从食堂打包一点带去家里了。”
    俞弦并不是那种曲意逢迎的讨好，她说话的态度就好像对自己家长辈一样。
    “我不想吃那些。”
    关教授拒绝道：“一会下点面吃吃就好了。”
    “那行，我马上到了。”
    俞弦也没有多说什么，奶奶有时候晚上也不爱吃一些荤菜，估计老人家都是这样吧。
    “哦。”
    听到关门弟子要过来，关老教授既没有表示欢迎，但也没有很反感。
    怎么说呢，就好像下班后的女儿（放学的孙女）要过来吃饭，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把她们拦在外面？
    ……
    关咏仪住的地方是广美新盖的教职工家属楼，总共只有8层。
    关教授家是楼层、视野和朝向都最好的302，面积也是最大的一套。
    这种东西不需要多说，以关教授的地位，她不住这套整个广美都没人敢住。
    俞弦“咚咚咚”的敲门后，没多久关教授就亲自过来开门，指了指鞋架说道：“这里平时只有童兰偶会过来，你们就穿一双拖鞋吧。”
    “好的。”
    俞弦换了鞋子走到客厅，发现这里真是很宽敞，而且收拾的也比较整齐，博古架上并没有像有些专家似的，公开炫耀着各种证书或者奖杯。
    关教授只是摆放一些看似普通，但明显感觉很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
    要不就是一些照片，既有很多年前那种黑白的照片，也有近些年的彩色照片。
    餐桌只配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还紧紧塞在桌底下，应该是很少有人过来做客，阳台养着一些常见的绿植，郁郁葱葱的可见经常被打理。
    总之，这里完全看不出这是全国有名大教授的家里。
    “咳~”
    关咏仪也没有穿着严肃古朴的西装了，她穿着贴身的圆领小羊毛衫，正准备让俞弦在沙发上坐一下，自己要去厨房煮面了。
    “厨房在哪里？”
    结果，俞弦率先问出声。
    “就在那道屏风后面。”
    关教授努努嘴说道。
    “你在沙发上先坐一下。”
    俞弦站起来：“我去煮面。”
    关咏仪愣了一下，这好像是我的台词啊。
    可是俞弦真的一边抹起袖子，一边走向厨房。
    “我……”
    关老教授有点想阻止，但又好像没来得及没有开口，怔怔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然后也走到厨房。
    俞弦的动作很麻利，她把长发扎成丸子头，露出了一片雪白耀眼的脖颈。
    现在已经在倒油热锅了，从动作的熟练程度上来讲，她应该经常在家做家务。
    “清汤面就好了。”
    关教授皱眉说道，她以为俞弦要炒菜。
    “你不用管这些，等着吃就好了！”
    俞弦说道，做菜的人就好像正在学开车的女司机，最怕别人在身边一直胡乱指挥。
    要是换成平时，关咏仪肯定会阴阳怪气两句，她并不是清冷素雅的性格，实际上脾气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有点古怪。
    不过这一刻她只是嘴角动了动，并且当俞弦问“你家鸡蛋和面条在哪里？”的时候。
    关老教授也不吱声的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面条，默默地放在灶台上。
    俞弦并不是要炒鸡蛋，而是把鸡蛋均匀的摊在油锅上，通过晃动油锅和掌握火候，做成了一张薄薄的鸡蛋饼。
    紧接着她把鸡蛋饼拿出来，菜刀切成一道道蛋皮丝。
    关咏仪看她切得很快，有点担心她不小心切到葱白似的手指，忍不住提醒道：“你小心点！”
    “知道啦！”
    俞弦抬起头，可能面对煤气灶的原因，精致的瓜子脸带着一点红晕，眼波映着火苗，就好像喝醉酒的辣美人。
    “你去沙发上坐着嘛！”
    俞弦语气里带着一点“命令”口吻，她并不是要指挥关教授，而是不知不觉有点把她当成自己的奶奶。
    以往每当自己做饭的时候，老人家总觉得这道菜应该这样做，或者那道菜应该那样做。
    “哦。”
    关教授也罕见的没有和小徒弟吵架，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回到沙发上坐着。
    听着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给久未喧嚣的家里增添一丝闹腾。
    没多久，俞弦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出来，招呼着关教授：“快过来尝尝味道，我都没敢放辣椒。”
    关咏仪瞅了一眼，面条上不仅有蛋皮丝，而且还搁着几根青菜，汤底应该加了点佐料，有一种淡淡的醋味在客厅飘荡。
    关教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面，又夹了一条皮蛋丝，最后还喝了口汤。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通过吃面的速度来看，很明显这比所谓的素面更有味道。
    “咯吱吱~”
    俞弦弯下腰，把那张塞在桌底的椅子搬出来，上面居然覆着一点点灰尘。
    俞弦也不介意，张开嘴巴“呼呼呼”的吹着。
    圆圆的丸子头，鼓鼓的小脸蛋，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你干嘛？”
    关老教授不明所以的问道。
    擦干净凳子以后，俞弦一屁股坐在上面，理所应当的说道：“陪你吃饭啊。”
    说完，俞弦自顾自的掏出手机，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和陈着发着信息。
    关咏仪呆了半晌，她有点想说“我一个人也能吃”，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说什么说呢？
    说了肯定又是吵架！
    大半辈子终于收到一个各方面都让自己满意、准备传承衣钵、而且还能做面给自己吃的弟子，今天就不吵了吧。
    关教授今天的胃口很好，一碗面都已经吃完了，或许是汤底比较温热的原因，她心里都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好吃吗？”
    正在发信息的俞弦，有点期待的问道。
    “下次……”
    关咏仪擦了擦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也试试放点辣椒，尝尝你们川渝那边的正宗口味。”
    “好啊！”
    俞弦“咯咯”一笑，端起碗走到厨房里洗了起来。
    关老教授也起身调着染发剂，俞弦洗完走出厨房，鬓角有几缕弯弯曲曲的头发散落着，无意间中挂着几滴调皮的水珠。
    炽亮的灯光打在刘海上，一缕缕犹如被晚霞的绯红浸染过一样。
    妩媚、温柔又明艳。
    俞弦看着调好的染发剂，“噔噔噔”的走向浴室，嘴里还喊道：“我去给你放水，你一会过来洗头！”
    “你要帮我洗？”
    关咏仪诧异的问道。
    “不然呢？”
    俞弦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伴随着花洒的水流之声。
    “我自己洗吧。”
    老太太觉得有点难为情。
    “不行！”
    俞弦拒绝道：“你自己洗太慢了，这样耽误我回去和陈着打电话的时间。”
    关老教授：……
    十分钟后，浴室里。
    关教授弯腰坐在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
    俞弦一手拿着花洒，一手轻轻搓揉着关教授的头发。
    “水热不热呀？”
    俞弦轻声问道。
    “不热。”
    关老教授回答道。
    “热了你要告诉我。”
    俞弦又说道。
    “嗯。”
    关咏仪应了一声。
    感觉到俞弦刻意用指腹在搓揉，关老教授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以前总觉得，对学生好是应该的，尤其那些很有天赋的学生，自己为人师表，有责任也有义务引导着他们走向成功。
    所以见到俞弦以后，这个学生各方面都让自己很满意，关咏仪就按照关门弟子的标准对待，精心为俞弦设计事业路线。
    关教授从没想过回报，师傅照顾弟子不是应该的吗？
    童兰虽然已经是广美的校长，但她实际上一直在享受着老师的余荫。
    这么多年，关咏仪还是第一次有种反过来被弟子照顾的感觉。
    “俞弦。”
    老教授的声音从水底下传来。
    “昂~”
    俞弦应道，她很小心不想让水流钻进老太太的脖子里。
    “讲讲你和陈着的故事吧。”
    关老教授说道。
    ······
    （最近一直写材料，所以更新不太准时。这章是觉得既然已经晚了，那就干脆完整的把那段感情写完吧。）
    ()

 第249章 不留退路的川渝女孩

    第249章 不留退路的川渝女孩
    “您要听吗？”
    俞弦开心的说道：“我和陈着刚才在食堂，还说起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
    听着俞弦语气里的情不自禁的欣喜，关咏仪就知道这个丫头陷入的应该很深很深。
    可能这和她性格有关系，喜欢就坦坦荡荡的喜欢，爱了就轰轰烈烈的爱。
    “你们第一次见面发生了什么？”
    关教授低着头问道。
    “就是我以为他像学校里其他男生一样，跑过来说些傻乎乎的话……”
    俞弦就把课间操后的那次误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师。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们学校实验班的，一模的时候还在全年级学生面前分享学习经验……”
    俞弦的语气里，不知不觉开始变得婉转而温柔，哪怕只是回忆过去的往事，眼睛似乎都在闪着光。
    是啊！
    在那个莺飞草长的炽热春天，又面临着高考的巨大压力，有一个阳光优秀的少年人，带着反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确实挺让人动心的。
    关老教授想象一下，都能感觉到那份美好的清纯萌动。
    “所以你们那时谈恋爱了吗？”
    关咏仪问道。
    “没有。”
    俞弦摇了摇头说道：“我好像真正动心的时候，还是在便利店打工的那天下午……”
    伴随着花洒潺潺的水声，俞弦把她和陈着的故事，一件一件的讲出来。
    其实有些只是很寻常的小事，但是俞弦却记得很清楚，她一点都不觉得厌烦。
    好像如果有人想听，她可以不眠不休的说上三天三夜。
    “俞弦~”
    关教授突然打断。
    “昂？”
    俞弦应道。
    “你已经给我洗两次头了。”
    关老教授淡淡的说道。
    “啊？”
    俞弦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讲的太入神都忘记了。
    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俞弦给关教授擦干头发，然后让她躺在沙发上，自己去寻着调好的染发剂。
    “第一次有人给我染发。”
    关咏仪仰望着白白的天花板吊顶，有一点幸福的想着。
    过了一会儿，听到俞弦的脚步声传来，关老教授放心的闭上眼睛，感受到梳子沾着一点凉凉的试剂，在头发上缓缓的涂抹着。
    俞弦低着头，神情专心致志，动作小心翼翼，呼吸也很轻微。
    关老教授那边呢，她躺着躺着，只觉得好像有一阵阵困意涌来，不禁自嘲到底还是老了，染个头发居然想睡觉。
    客厅里的画面倒是非常恬静。
    一老一少，一师一徒，俞弦为了方便染发，经常转动位置，影子在地面上不断的变化，犹如时间游走的痕迹。
    “俞弦儿~”
    关老教授又叫道，苍老的声音好像电影里恰如其分的画外音。
    “在呢。”
    俞弦眨了眨眼，轻声应道。
    “你谈的这场恋爱，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呢。”
    关教授依然闭着眼，似乎在和小徒弟闲聊。
    俞弦手上的动作都没停，专注的染着鬓角，仿佛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为什么要留有退路呢？”
    俞弦神情没什么波动，反过来问着老师。
    “这样不容易吃亏啊。”
    关教授缓声说道。
    俞弦好像有点不太能理解，她又刮了一点染发剂，仔细的从发根开始捋到发尾，嘴里说道：“如果两人都相爱了，还要计较谁吃亏谁占便宜，这个恋爱谈得多累啊。”
    “恋爱又不是结婚。”
    老太太反驳了一句。
    “那是别人，我的恋爱就是结婚。”
    俞弦轻描淡写的回道。
    关老教授皱了皱眉头，俞弦愈是这种“不在意”的态度，愈是说明她压根没有其他想法。
    因为坚定，所以才轻松。
    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学老师，关咏仪见过太多的校园恋爱了。
    谈得时候都以结婚为目的，甚至畅想过结婚和生孩子的片段。
    关咏仪相信，那些年轻人说出结婚誓言的时候，彼此心里一定是认真的，但是世事无常，每天都有很多意外和变化。
    真正能从大学走到婚姻这一步的，实际上占比极少。
    关咏仪不希望俞弦在爱情中注入全部的、所有的、一切的希望和精力，这不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俞弦，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况。”
    关老教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假设……陈着以后不和你在一起，和其他人结婚，那时你该怎么办呢？”
    “我……可能想去死吧。”
    俞弦思索片刻，干干脆脆的回道。
    “你在胡说什么！”
    关咏仪心里一跳，突然睁开眼瞪着俞弦。
    俞弦贝齿咬着下唇，脸上带着一点俏皮的笑容，似乎是开玩笑的模样。
    关老教授这才放下心，缓和了一会快速跳动的心脏，想起陈着留下的那张银行卡还有那番话。
    “我相信陈着应该是个不错的男生。”
    关老教授给了一个比较正面评价。
    “什么叫不错。”
    但是俞弦不太满意：“我觉得是很好很好！”
    ……
    过了一会儿，关老教授的头发终于染好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化妆技术确实很厉害，俞弦还把小包里的镜子翻了出来，让关教授观察。
    “怎么样？”
    俞弦喜滋滋的问道。
    关咏仪瞄了两眼，俞弦染得确实更好，因为有些死角位置自己是看不见的。
    “还不错。”
    关咏仪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还有进步的空间。”
    “咦，您也太傲娇了。”
    俞弦笑着掏出手机，对老师说道：“我们拍个合照吧，我要纪念一下人生的第一次染发。”
    “这有什么好拍的……”
    关老教授皱着眉头。
    俞弦没有管这个口是心非的老人家，她自顾自的打开手机摄像头，伸手搂着关教授的肩膀，尽管老太太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神情。
    但是，当俞弦喊着“一二三茄子”的时候，关老教授又轻轻歪了一下脑袋。
    “喀嚓~”
    手机灯一闪而逝，照片拍好了。
    但是俞弦看了一下，觉得不是很满意：“人物位置没有在正中间，要不要重拍？”
    关老教授的“拍照勇气”只有一次，她摆摆手说道：“伱不是要回去和陈着煲电话粥，赶快走吧！”
    “要是我和小妤一起拍照，非得拍出最满意的角度……”
    鱼摆摆小声的嘀咕。
    不过当俞弦换好鞋子准备回宿舍时，关教授又像不经意的随口说道：“刚才的照片，你彩信发我一下。”
    “角度真的不太正。”
    俞弦说道。
    “让你发就发！”
    关教授没什么耐心的呵斥。
    “知道啦~”
    俞弦噘着嘴巴说道。
    俞弦下楼以后，没多久关咏仪只听手机“叮”的一声响，彩信传了过来。
    关咏仪打开看了一眼。
    嗯，角度确实不太正！
    因为自己的身体，怎么那么偏向俞弦这个丫头呢。
    ······
    （一会要继续写材料，明天中午应该有一章。）
    ()

 第250章 只在呼吸的时候想你

    第250章 只在呼吸的时候想你
    接下来的两天，陈着果真一有空就往番禺大学城跑，哪怕中午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都赶过去和俞弦吃顿午饭。
    俞弦都没说什么，但是让吴妤同志大感吃惊，不由得叉腰感叹道：“看来只有面临分别的时候，感情才显得弥足珍贵。”
    陈着和俞弦都不搭理故作深沉的吴妤，但是两天时间也很快过来，转眼就到了前往首都的12月21号。
    那天上午，陈着请假去了广美。
    关咏仪和俞弦各拎着一个行李箱，吴妤也帮忙背着个两个小包，广美的校长童兰开着私家车当司机，她们都在等着陈着。
    可能因为陈着对俞弦事业上的支持，也可能因为俞弦对陈着的坚定，关老教授对陈着的态度发生了一点变化。
    虽然没有和陈着主动打招呼，但是陈着走过去，帮忙把行李放到车子后备箱的时候，老教授也没有拒绝。
    “走吧。”
    关咏仪转头对童兰说道，自己主动坐上了副驾。
    为什么坐副驾，还不是给那对小情侣多呆一会的时间。
    童兰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陈着本人，不过她态度要和善很多，主动对陈着点点头，戴上墨镜去开车了。
    从番禺大学城到白云机场50公里左右，这在很多小地方，两个城市之间都没有这么远，但是在广州只是两个区之间的距离。
    车上放着抒情的英文歌曲，有一种淡淡香水味在鼻间萦绕，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安静，后排的俞弦和陈着互相握着手，珍惜着分别前的短暂时光。
    后来童兰可能觉得有点过于安静，主动开口说着话：“关老师，本来有很多人都要过来送别哈，不过都被我拒绝。”
    “拒绝的对。”
    副驾上的关老教授说道：“最烦这些迎来送往了，有些人我都不熟悉，本就没什么真情实意，他们还要装着很舍不得样子。”
    童兰笑了笑，又说道：“费师弟刘师弟张师妹也是想过来的，我说车坐不下了。”
    “让他们安心做好教学工作，一个个不是工作一团糟，就是家庭一团糟，我看了就生气！”
    对于这些弟子，关咏仪也是没什么好语气。
    关教授就是这样的性格，表面上看上去古古怪怪很难相处，实际上她为学生们的付出，一个个都看在心里。
    前排两人聊天的时候，陈着也和俞弦说起了悄悄话。
    “你衣服有没有带足。”
    陈着问道：“首都可不比广州，那里都是零下的。”
    “带了。”
    俞弦稍微用点力，紧了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不过我很抗冻你不知道吗？首都再冷也没有我们老家那边冷吧，我在山里只穿一条棉绒丝袜就行了。”
    “我都没看过你穿厚丝袜的样子。”
    陈着假装吃醋的说道。
    “你想看吗？”
    俞弦“咯咯咯”的笑着，拽了拽陈着的衣领，把他拉得凑近一点，悄摸摸的说道：“那我在首都就只穿牛仔裤，厚丝袜回来先穿给你看。”
    “那也不行，你腿那么细那么长。”
    陈着还是不乐意：“牛仔裤本就是塑形的，你穿着不得迷死一片人。”
    “那要咋办？”
    俞弦不由得问道：“你让我穿啥子我就穿啥子。”
    “伱知道那个东北的大花袄吗？”
    陈着故意说道：“就是赵本山小品经常穿的的那种，臃肿的好像毛毛虫似的。”
    “鹅鹅鹅……”
    俞弦又被逗得笑起来，两人离得很近，说话时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朵边上，痒痒的甜甜的心神撩动的感觉。
    “你们差不多得了，车上还有其他人呢。”
    吴妤一边“哒哒哒”的发着信息，手指好像弹琴一样在飞舞，一边“鄙视”着正在亲昵的陈着和俞弦。
    后排座位这样的顺序，陈着、俞弦和吴妤，所以吴妤一嘀咕，中间的俞弦就听到了。
    “关教授和童校长又不会看，也只有你的眼睛才乱瞄。”
    俞弦反驳着闺蜜，然后闲聊似的问道：“你和谁发信息呢？班级群吗？”
    吴妤脸色稍微变了一下：“emmm……刚刚是看了一下班级群，他们好像在猜测几号放寒假。”
    “几号啊，我们应该回来了吧。”
    俞弦好奇的问道。
    “20号以后，你们肯定回来了。”
    开车的童兰说道。
    她是广美的校长，各个节日放假时间她肯定是心里有数的，2008年的春节是在2月7日，一般情况高校都是1月25号左右放寒假。
    接下来车里就聊着各个地方过年的风俗习惯，陈着目光在吴妤身上逗留一下。
    陈处察言观色都习惯了，周围朋友或者同事有一点点表情管理上的怪异，他都有可能察觉出来。
    不过陈着也没有多问，“吴妤同志好像在回避什么”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就落在某个旮旯里。
    也许再结合以后发生的事情，这个念头可能才会被重新想起。
    ……
    到了广州白云机场，童兰把车停好，几个人一起前往国内出发大厅。
    头顶蔚蓝的天空上，时不时有一架架硕大的飞机轰鸣着掠过。
    这个时候，“下一秒就要分别”的愁绪已经弥漫在空气中了，俞弦心里就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眼眶红红的，拥着男朋友就不愿意撒手。
    “陈主任，你会不会想我啊？”
    俞弦脑袋埋在陈着胸口，声音软软腻腻的，带着一点点难过的哽咽，但是又没有哭出来。
    就好像三月份江南的细雨，沾湿了衣裳，但又没觉得被淋雨了。
    “我只在一个时候想你，那就是呼吸的时候。”
    陈着摸着俞弦略卷的长发，笑呵呵的说道。
    “咦~”
    俞弦拉着好听的尾音，但是并不满意：“你这句情话以前说过了！”
    “是吗？”
    陈着心想难怪我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都有点油腻腻的感觉。
    好在鱼摆摆并没有计较，她只是抬起头，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你要天天给我打电话，一天打三个！”
    “没问题！”
    陈着一口答应：“但是你要是在忙，接不到咋办？”
    “我去了首都，手机就开着响铃模式！”
    俞弦马上说道：“只要你打来我肯定接得到。”
    “你和那些大画家聊天时，还是静音比较好。”
    陈着笑着提醒。
    “我不！”
    俞弦固执又霸道的说道：“我就要开着响铃，他们如果看不惯我接男朋友电话，那就别看！”
    “你在外面千万别这么泼辣。”
    陈着又把俞弦往怀里揉了揉。
    “瞧瞧这些年轻人。”
    童兰在旁边笑着说道：“和我们当年可不一样了，牵个手都要趁着晚上天黑的时候，他们在机场这么多人面前都能抱在一起。”
    “这是时代发展和自由的标志。”
    关咏仪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一个艺术院校的校长，怎么也说出这种裹小脚的言论。”
    “我哪有~”
    童兰已经中年了，但是在老师面前还是会不自觉的撒个娇：“我明明就是抒发一句感慨，您就是对小师妹太过偏爱了，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当初您对我们多严厉啊。”
    “哼哼！”
    关咏仪哼了一句，心说这能一样嘛，那时你们年纪小，但是我年纪也不大啊，肯定是脾气最暴躁的时候。
    再说俞弦和你们都不一样，她可是以后要继承岭南画派的衣钵传人。
    而且，关老教授不易察觉抚了一下鬓角的头发，脸色一如既往的严肃，但是心情开朗而欣慰。
    这个丫头还给我染发，你们都没有做到这一点。
    正当各自诉说了离别之情，然后准备去换登机牌的时候。
    突然，有个人在不远处喊道：“俞弦，俞弦……”
    大家都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中年男人，不过非常的英俊，他甚至和俞弦一样，拥有一双天然妩媚的眼角。
    不夸张的说，年轻时应该比很多男明星都要漂亮的。
    但也因为太漂亮了，显得不够男人气概，再加上腰背现在也有点佝偻，看着总有些肾虚的感觉。
    不过窝囊归窝囊，但他走来时盯着陈着的眼神，可是狐疑又带着深深的敌视。
    因为陈着怀里搂着的，正是他的闺女。
    ······
    （今晚还一章。）
    ()

 第251章 大冤种

    第251章 大冤种
    “你爹怎么来了？”
    陈着以前在便利店里见过这位中年美男子，正是俞弦的父亲。m.biquge85.com
    不过那个时候不知道他的名字，和黄柏涵谈论起来都是叫“弦爹”，后来和俞弦恋爱了，才知道弦爹叫俞孝良。
    “我要去首都这么久，家里只有一个奶奶。”
    俞弦大概知道原因，解释道：“就让他抽空去看看奶奶，没想到他也会来机场。”
    “我过来送送你。”
    这时，弦爹快步走到闺女面前，神色间带着一点讨好。
    俞弦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冷漠。
    俞孝良站了一会儿，没等到闺女的回应，讪讪了笑了两声，然后走过去和关教授童兰打招呼。
    之前两人聊天时，俞弦无意间提到过，她爸好像是一家物业管理公司的中层领导。
    物管公司的中层领导，差不多就是某个小区、某栋商业楼或者某座科技园的物业管理负责人。
    收入应该不算很低，当然也高不到哪里去，毕竟本质上还是服务人员，并非那种不可替代的高新技术工程师。
    关咏仪和童兰呢，她们只知道俞弦母亲去世了，但是没怎么听说过她父亲的情况。
    可是从俞弦用着几百块的国产手机，经常去培训机构兼职的情况来看，估计她父亲可能挺困难的。
    但是今天这一见，好像又有不太对，因为俞弦她爸腰上还别着一把车钥匙呢。
    虽然只是很普通的那种小丰田，但也毕竟是有车一族啊。
    “感谢两位老师照顾俞弦，谢谢你们，还带她去首都开拓眼界……”
    俞孝良恭敬的表达了感谢之情。
    童兰看在俞弦的面子上，和俞孝良寒暄两句；
    关老教授只是点了点头，她做事又不是为了回报，只是单纯的喜欢俞弦。
    俞孝良聊了一会，立刻感觉到这个看着普普通通，但是威严很有气势的老太太不是一般人。
    那个40多岁的气质美妇，谈吐的层次似乎也颇高。
    自己和她们说话，莫名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老俞可能也是个自信心不足的家伙——
    发现聊天节奏不在自己的舒服圈里，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再次表达感谢后就悻悻的离开了。
    “俞弦和她爸倒是挺像的。”
    童兰说道。
    这一句应该是夸人的，因为“俞美人”的绰号都在广美校园里漫天飞了。
    谁要说和俞弦有点相似，甭管男的女的，那肯定是个俊俏的人。
    “性格可一点都不像！”
    关老教授淡淡的回道。
    “哈哈~”
    童兰没忍住笑了起来，小师妹的人生字典里大概都没有“害怕”这个字眼，毕竟她都敢和老太太吵架。
    俞弦爸爸外形确实很好，但是一看就是那种不能当家做主的性格，软绵绵没什么担当的感觉。
    ……
    俞孝良过去打招呼是一种正常礼节，就好像初高中时家长见到班主任，也是远远的跑过去说两句话，希望他们对自己孩子好一点。
    最后，俞孝良还是回到了俞弦身边。
    只是俞弦依然没有搭理，默默眺望着远方，完全忽略身边这个叫“爸爸”的中年男人。
    “小妤，你也过来送行啊。”
    俞孝良应该是知道吴妤的，先冲着她叫了一声。
    没想到吴妤更知道“弦爹”这个人，或者说对他的某些做法更是一清二楚。
    开始同样不乐意搭理，不过最后考虑到对方毕竟是长辈，吴妤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你是？”
    这时，俞孝良才“图穷匕见”，绕了一个圈子后，终于把目光落在陈着的身上。
    陈着肯定不能像吴妤那样，第一次见面就甩个脸色给“岳父”。
    “俞叔叔你好。”
    陈着面带笑容，大大方方说道：“我叫陈着，俞弦的男朋友。”
    俞弦没说话，但是牵着陈着的手掌，悄悄的又握紧了一点。
    “哦哦哦……”
    从这个男生的回答中验证了猜想，老俞眉宇间闪过一丝难过，语气也低沉了一点点：“都谈男朋友了，我还不知道呢。”
    “干嘛要让你知道？”
    俞弦咄咄逼人的反问一句。
    俞孝良被闺女怼了一下，既没有发火的勇气，在愧疚心理的作用下，也不敢出声教训，蔫蔫的就好像秋霜后的茄子。
    外表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实际上早就挺不起腰了。
    “你不要这样和叔叔说话嘛……”
    虚伪的陈主任又站出来打圆场了。
    俞弦的人生字典里，确实没有“害怕”这个词语，但她就是很听陈着的话，陈着开口劝说，她也就不计较了。
    老俞不由得惊讶的投过来一瞥，自家闺女性格他还是知道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俞叔叔，俞弦可能要去首都呆一阵子，有点舍不得这边，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陈着还煞有介事的找个理由。
    虽然听起来假假的，但是老俞可能会好受一点，原来闺女这个表现并不全是因为我，可能和离别也有点关系。
    看到陈着贴心的帮自己捡起面子，俞孝良眼神里的敌视逐渐减少，但是想完全清除是不可能的。
    没有父亲能够对女婿完全放心，尤其俞弦这么漂亮，换成哪个老丈人都会酸溜溜的好像吃了大亏。
    “没关系没关系，俞弦以前都没去过首都，肯定有些不适应。”
    俞孝良也顺着陈着找好的台阶，自己走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第一次出远门。”
    老俞把信封递到俞弦面前：“有什么喜欢的就买点，老话说路上多带财，行路不受苦。”
    陈着瞥了一眼，从信封厚度来看，大概是2000元左右吧。
    这个数目不多不少，但是能够亲自送到机场，大概也是体现当爹的一种关爱。
    不过俞弦俏眉一拧，正要开口嘲讽，俞孝良似乎知道闺女要说什么，他赶紧提前坦诚：“这个钱伱唐姨是不知道的，她不会在家和我吵架，也……也不会责怪你妈。”
    “她也就敢背后责怪我妈。”
    俞弦玉面含怒，杏眼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宛如水墨山水，一字一顿的说道：“要是当面的话，我非扇她！”
    “不会的不会的。”
    俞孝良连忙说道：“小叶子很快十周岁了，她还准备邀请你参加生日宴。”
    “不去！”
    俞弦一口拒绝。
    陈着侧过头，问着吴妤：“小叶子是谁啊？”
    “那个女人的女儿。”
    吴妤显然知道的更多一点，毕竟陈着和俞弦在一起，两人聊到弦爹都很少，更不会聊到弦爹现在的家庭状况。
    “十岁的话……”
    陈着算一下时间，诧异的问道：“不是俞叔叔亲生的？”
    “根本不是！”
    吴妤一脸的鄙视：“所以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俞弦她爸，放着亲生的闺女不敢养，赚的钱去养别人的孩子。”
    陈着也愣了一会，这tm不纯纯的大冤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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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圣诞前夕

    第260章 圣诞前夕
    “神经病，为什么要找她来扇我。”
    黄柏涵嘟囔着，其实他不是特别想提到牟佳雯。
    尽管内心承认和小牟在一起玩耍的时候，确实是单纯且快乐的，因为根本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坦坦荡荡的做自己就好。
    但是人总要长大的吧，就好像自己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开通各种QQ会员，并且屏蔽了亲朋好友，然后在那些并不熟悉的同学和暗恋的女生面前，饰演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设。
    曾经自己好像最鄙视这种人的，所以才不喜欢王长花，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向着这个方向迈进。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黄柏涵长吐一口气，这样能让自己快乐一点，所以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吧。
    有一种在清醒意识下沉沦的快感。
    “后天就是平安夜了。”
    黄柏涵转移着话题：“俞弦去了首都，你打算找宋时微吗？”
    “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
    陈着也不太确定，不知道陆教授那边会不会进行严防死守，于是反问道：“你呢，平安夜有什么计划？”
    “我？”
    黄柏涵眼神晃动几下：“我一个单身狗能有什么计划，不就是在宿舍里呆着，可能会打打游戏吧。”
    陈着盯着大黄半晌，他能感觉出来黄柏涵有点像在撒谎，但是又想不明白他撒谎的理由和动机。
    “难道这小子平安夜有活动？”
    陈着心里想着。
    这时，午休的老陈两口子起床了，他们看到黄柏涵也不觉得奇怪，高中时黄柏涵就经常过来找陈着玩耍。
    毛晓琴切了几瓣西瓜送到书房，广州的12月份什么水果都有的，然后她就和许多中国家长一样，询问着黄柏涵在华工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黄柏涵虽然有点改变，但是面对长辈的关心和盘问，他依然像以前那样支支吾吾，红着脸说话也不太利索。
    毛太后不由觉得，自家儿子现在都能独立谈生意了，黄柏涵怎么还是高中时那副样子。
    “对了。”
    毛晓琴等到两个孩子吃完西瓜，她把西瓜皮收走，想起一件事顺便提醒陈着：“明天你表姐毛欣桐就来广州了，下午我过去把宿舍那边打扫一下。”
    “中大学习网”这个团队要扩招客服，人多了队伍也不太好带，所以陈着要在里面塞一个亲戚当007，随时给自己汇报员工之间的舆论。
    毛晓琴就把失业待岗的老家侄女喊来了，住的地方就通过老陈的关系，安排在麓湖街道办工作人员的单人宿舍。
    不过那里有点破旧，所以要先打扫一下。
    “我也去吧。”
    陈着站起来说道。
    “你去做什么？”
    毛晓琴起初不太理解，打扫卫生有什么好掺和的。
    “你让他去好了。”
    陈培松吃着西瓜，嘴角没有形象的流出红色汁液，但是却一眼看穿了陈着的动机，笑呵呵的说道：“他这是要收买人心，肯定想着提前先卖个好。”
    “哎呀！一家人没必要这样客气。”
    毛晓琴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她心里很高兴陈着这样想，儿子和娘家那边子侄的关系一直都很淡漠，有个机会改善一些总是好的。
    所以下午的时候，陈着就拉着免费劳动力黄柏涵，跟着母亲去了麓湖街道的宿舍干活，并且还添置了简易衣柜、台灯和小书桌这些东西。
    别看大黄在感情上会稀里糊涂的犯错，但是他帮死党干活还是不会偷懒的，12月末的季节依然干的满头大汗。
    并且做完了这些事，他还跟着陈着去了科技谷的办公室。
    “组织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陈着笑眯眯的说道。
    寒假快到了，陈着早就准备了很多份传单，打算在大学城的各大高校分发，让这些学生寒假回老家时也能当个家教。
    这样除了帮公司除了赚取中介费以外，又能趁机在二三四线城市扩大中大学习网的影响力。
    “喏~”
    陈着把一袋子传单递给黄柏涵，让他周一回到学校以后，开始在图书馆和晚自习教室里散发。
    “我靠！这就是你交给我的重要任务？”
    黄柏涵觉得有些丢人，忸怩的推辞道：“现在学习网在我们学校已经很出名了，没必要再宣传。”
    “没有企业会嫌弃名气太大，再说我也不是为了在你们学校宣传。”
    陈着看着大黄不想收，直接把袋子塞进他的怀里：“我们公司里有个叫宋晴的女生，伱之前也见过，她目前正辛苦的在省内各个地市跑市场。”
    “从反馈上来看收效甚微，并没有太多外地家长经过她的劝说成为网站会员，但是她出差时工资照拿并且还有补贴。”
    陈着反问道：“所以我这是在做亏本生意吗？”
    大黄被质问的愣了一下，他是通信类的专业压根不懂怎么做生意，挠挠头说道：“难道不是吗？”
    “肯定不是啊！赚钱如果只盯着眼前的得失，永远都成不了大气候。”
    陈着解释道：“宋晴看似全省绕了一圈没什么效果，至少给很多家长和学生留下一点印象，等到寒假这些大学生带着传单回老家，再有电视广告的加持，那些家长慢慢会接受我们网站。”
    听到陈着讲的头头是道，黄柏涵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只能不情不愿的收下。
    晚上，陈着请黄柏涵吃了肯德基全家桶，算是勉强安慰了闷闷不乐的大黄。
    于是，冬至日&四级考试日&周六，这一天也算是过来了，陈着今天回家睡觉，因为明天要去接表姐毛欣桐。
    睡前习惯性的和俞弦打了会电话，今天关老教授带她见了一位在法国定居、在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当教授的老太太。
    之所以又叫“老太太”，因为她年纪和关教授相似，但是俞弦说人家脾气很好，完全不像关教授那样会骂人。
    而且对方还看在关咏仪的面子上，赠送给俞弦一副自己的亲笔画作。
    陈着开玩笑的叮嘱俞弦要好好保存，现在可能不值很多钱，但是等裱起来留给儿子或者闺女的时候，可能那时候就值钱了。
    就这样胡扯了一会才挂掉电话，陈着看了眼QQ，发现宋时微那边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她和大姨一家吃饭发生了啥事。
    于是给宋时微发了条信息：睡了吗？你在做什么？
    很快，宋时微也回复了：看书。
    简短，但又很明确的告诉陈着自己在做的事情。
    陈着顿时有些牙疼。
    他和sweet姐面对面的时候，其实还是有话聊的，但是现在对着冷冰冰的手机，直接放大了宋时微清冷冷的说话风格，以至于就好像面对ai机器人似的。
    陈着想了想，把平时和俞弦聊天内容搬过来。
    他这样回道：下午黄柏涵来找我……聊了聊他和牟佳雯的事……然后一起给我表姐整理一下宿舍……最后把学习网传单给了黄柏涵……一起吃了肯德基……
    宋时微正在一边看书，一边等着陈着的信息，结果隔了10分钟收到了一篇200多字的“小作文”。
    看着事无巨细的描述，sweet姐虽然一时间有点晕，但是能够感觉出陈着是想和自己分享日常。
    她沉吟片刻，也在手机上打着字：
    我们和大姨一家吃饭，谈论了近期的世界经济形势，又聊着国内股票行情，然后……
    宋时微皱皱眉头，突然“哒哒哒”的删掉了，又改成“我们和大姨一家吃饭，聊了一会工作，然后就回家了……”
    不过宋时微好像仍然不满意，再次删掉重新编辑。
    反正，最后陈着看到的内容是：
    我们和大姨吃完饭，回家一直呆到现在。
    “真是够短的啊。”
    陈着啼笑皆非，这个回复简直就是典型的“时微风格”。
    “好吧……”
    陈着也没有生气，但是也感觉这种分享日常的聊天方式并不适合自己与sweet姐，所以正打算和宋时微说一声“晚安”。
    没想到她可能也意识到这样回复太过疏离，于是又连发了两条信息。
    时微：我没有不想分享日常，也没有敷衍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时微：我可以见面了告诉你，如果你不觉得无聊，并且，还想听的话。
    陈着微微笑了一下，他能够从字里行间感受到sweet姐的认真和真诚。
    于是，陈着回道：“行！那就挑个有空的晚上，你告诉我吧。”
    宋时微看到陈着的回复，下意识就想问：“后天晚上吗？”
    后天晚上是平安夜，正常情侣的话，陈着应该会约自己的吧。
    但是宋时微并没有这样询问，而是回道：“好。”
    依然是独属于她的风格，似乎淡漠的不近人情。
    陈着也没再多说什么，看了看透过窗帘落在书桌上的月光，一地皎洁。
    “晚安。”
    陈着回道。
    宋时微：晚安。
    我不看月亮，也不说我想你，这样月亮和你都蒙在了鼓里。
    ……
    第二天12月23日，周日。
    陈着今天的任务就是和爸妈迎接表姐毛欣桐，河源到广州的大巴要3个多小时，她是午饭后出发的，下午4点左右到了省汽车客运站。
    实际上陈着对这个表姐都没有什么印象了，依稀只记得高中有个春节回外公家，发现这个有点婴儿肥的表姐，烫着一个城乡结合部最流行的杀马特爆炸头。
    陈着当时虽然没重生，但也觉得这种发型真是土爆了。
    不过有件小事让他记忆深刻，那年很多大人都在打牌打牌将，磕着一地的瓜子壳，在那么多晚辈里，只有这个爆炸头二姐拿把扫帚麻利的打扫干净。
    几年过来，二姐的爆炸头不见了，换成了一头利索的短发，不过婴儿肥好像并没有消失，这可能也是微胖的原因。
    她长得还可以，脸盘上能见到姑姑毛晓琴的影子，就是确实有点胖乎乎的。
    毛欣桐见到陈培松和毛晓琴明显有点紧张，毕竟对她来说，这个姑妈和姑父可能是家族里混的最好的一对了。
    “二姐。”
    陈着主动走过去帮忙拿行李。
    毛欣桐唬了一跳，在之前的印象里，陈着就是姑姑的宝贝疙瘩，平时从来不做家务事，只要他学习成绩好就行。
    听说这个表弟也不负众望，高考的分数似乎都能上北大，但最后还是留在粤东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
    毛欣桐高中毕业就工作了，因为成绩太烂压根考不上大学，所以对于这个小表弟她一直有点敬畏。
    既敬畏他的家庭，也敬畏他的成绩，彼此之间就感觉隔着一道鸿沟，几乎没什么交流的话题。
    所以看到陈着伸手，毛欣桐下意识就要避让，还是毛晓琴说道：“你弟弟都成年了，让他背一点没关系的。”
    毛欣桐这才递过去一个包：“这是我妈炸好的小鱼干，知道姑丈爱吃这个，里面还有两瓶姑姑以前爱吃的榨菜。”
    陈培松嘿嘿一笑：“替我谢谢你爸你妈。”
    这是会做人的表现，知道老陈才是一家之主，一般情况下他做的决定，毛晓琴和陈着都不会反对。
    等到了宿舍以后，看着整齐干净的宿舍，毛欣桐明显有点惊讶。
    她自然没想过要住在姑姑家，来广州之前父母就千叮万嘱——这是你离开河源为数不多的机会，眼皮一定要灵活不能惹人讨厌，而且不能怕吃苦。
    因为只有讨得姑丈和姑姑的喜欢，以后才可能在广州稳定下来了。
    毛欣桐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住进政府单位的单人宿舍，而且里面整洁干净还什么都不缺。
    “谢谢姑丈姑姑。”
    毛欣桐感谢着陈培松和毛晓琴。
    “还有你弟弟。”
    毛晓琴说道：“昨天下午陈着和我在这里打扫了半天，衣服都湿透了，这些衣柜都是他出去买了搬回来的。”
    “啊？”
    毛欣桐圆乎乎的脸蛋上非常震惊，这和对小表弟的固有印象完全不同啊。
    陈着笑笑也不介意，既然来广州了那时间就很长，慢慢她会了解自己的。
    不过都不用太久，晚上回到东湖北院吃饭的时候，毛欣桐才知道自己被叫到省会，其实是因为这个小表弟在大学里创业，因为扩展太快急需人手的原因。
    陈着也和这个婴儿肥的二姐强调，到了公司千万不要透露两人的亲戚关系，就说是朋友介绍过来锻炼一下的……
    今天被灌输了太多信息，这让刚从小城市出来的毛欣桐有些不能接受，当然还有忐忑。
    她原来以为是姑丈姑姑介绍的工作，没想到是小表弟的公司。
    “陈着今年才多大？”
    毛欣桐默默推算：“好像比我小三岁，那才18吧，不会做两个月就倒闭了吧……”
    毛欣桐以前在商场当售货员，没想到好好的商场突然倒闭了，所以她对这一点尤其敏感。
    但是既然来了广州，那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就是不知道小表弟的大腿粗不粗，够不够让自己在广州稳定下来啊。
    ……
    一觉醒来12月24日。
    圣诞前的平安夜。
    周一。
    陈着早上在家吃饭时，心里莫名的有点毛躁，他就觉得今天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事情要发生，但是具体是哪一件也拎不出来。
    对他这种极其有条理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少见的。
    搭车到了教室刚刚听完一节课，手机突然好想被轰炸了一样“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陈着的心一下子揪住了，掏出手机看了看，电话很多，信息也不少，但是总结一起只有一句话：
    大a跌停了。
    开盘就跌停！
    ······
    ()

 第261章 平安果

    第261章 平安果
    开盘就跌停在国内股市还是比较少见的，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陈着查了一下相关新闻，很快就找到了根源。
    原来就在周末的时候，美国第五大投行贝尔斯登公司的ceo对媒体表示，因为次贷危机的影响，他可能于明年正式向联邦法院提出破产申请。
    要知道在金融市场上，信心是比金子还重要的东西。
    这条新闻一出来，本就岌岌可危的欧美股市立刻就崩了，国内大概也是因此受到影响，来了一个开盘就跌停的骚操作。
    所以打来的这些电话里，既有邓栀姐的，她这阵子压力肯定比陈着要大多了，毕竟那篇文章是她牵头发表的。
    邓栀感慨的对陈着说：“我们可能很快就不需要挨骂了。”
    ……
    也有毛太后的，她告诉陈着，你关秀淑关阿姨人都傻了，怎么上周还好好的股市，今天怎么就突然崩了。
    陈着心想这有什么呢，人家贝尔斯登公司都要破产了，关阿姨一个从不看经济新闻的“大妈股民”，之前完全是凭运气赚了二三十万。
    这种在自己见识之外的钱，怎么赚的就要怎么吐出去。
    不过关秀淑到底还是毛太后的朋友，小时候陈着被毛晓琴带去医院玩，她还给陈着买过零食，所以他再次提醒一遍：“明天开市立刻清仓，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种非常规的跌停，其实就是大a守不住的信号，现在谁跑得快谁亏得少，陈着这种最高点清仓的人，可以说是完美退场。
    ……
    还有就是夏慧兰老师打来的电话，她忧心忡忡的说那些股民就和疯了一样。
    前段时间他们虽然经常过来骚扰，但是慢慢的就好像“黑出感情”了，语气也没有开始那么尖锐和恶毒。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那些不堪入耳的骂人脏话又回来了。
    陈着对这一幕早有预料，这些人把大a跌停钱包亏损的怒火，全部甩到自己这边了。
    他们的逻辑很简单——谁让你之前预测股市一定会跌的，如果没有你这张乌鸦嘴，这种情况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虽然看着很像无能狂怒，但这就是非常真实的股民（赌徒）心态。
    陈着安慰两句夏慧兰，让她不要在意这些言论，像往常一样正常处理就行。
    夏慧兰也只能点头称是，还说有六名新同事已经到办公室了，让陈着这个老板抽空过来见一见。
    夏老师言语中不乏对这些新同事的同情，毕竟正在挨骂的时间赶过来上班，属实是压力拉满了，但也有好的一面，算是与公司荣辱与共了吧。
    ……
    陈着接了该接的电话，回了该回的信息，继续上着张彧教授的《思修课》。
    周一上午的这种大课是和宋时微的金融班一起上的，不过宋时微和室友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男生们都习惯性的比较靠后。
    两节思修大课结束后，陈着和宋时微各去各的教室上小课。
    在楼梯口碰面了，两人只是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刻意的过去打招呼，反倒是从妮有些好奇的问道：“微微，你和陈着今晚怎么过啊？”
    这俩人一个是大学生在校创业者，一个是清冷无敌的校花，从妮真有点想知道他们怎么过平安夜。
    不会也和那些学长学姐一样，出去附近的酒店开房吧？
    宋时微一脸平静的走在路上，长长垂在腰间的马尾，轻轻摆动着。
    陈着没有和自己谈过这件事，所以她也不知道。
    宋时微以前都把12月24日当成普通的一天，可能在做作业、背单词或者解数学题的时候就度过了，当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仿佛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节日。
    但是和陈着“恋爱”了，心里就隐隐的有一点期待。
    希望今天经过路边商店时，音响里的那首《merry chrias》能和自己有点关系。
    当然了，如果陈着觉得这个节日没什么意义，并没有提出特别的庆祝，甚至连一句“圣诞快乐”都没有。
    宋时微也不会生气，她只会淡淡的抛之脑后，但是在以后的圣诞节里，心里就不再有什么期待了。
    不过在从妮那边，等了一会儿发现宋时微始终没有回答，从妮突然有点紧张。
    她以为是宋时微不喜欢别人打听这些私密的事情，不禁后悔说话没经过大脑，不过从妮也比较聪明，连忙小跑着追上去，用一种讨好的语气转移话题：“微微，你苹果买了吗？”
    “苹果？”
    宋时微愣了一下。
    “是啊。”
    从妮眉飞色舞的解释道：“平安夜送苹果，就是祝福收到的人新一年里能够平平安安，你有陈着了，不然我肯定和你互送，现在只能找华小兰互送了。”
    华小兰也是她们的室友，目前也是单身狗一枚。
    宋时微才明白原来是这个道理，她也想起为什么初中和高中时，为什么平安夜自己都会收到很多礼盒装的苹果。
    那时还颇为奇怪，但又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所以也没有多想。
    初中时扔掉的比较多，高中时全被牟佳雯吃掉了。
    “苹果在哪里买的？”
    宋时微问道，她从来没有送过别人“平安果”，所以压根不知道哪里有卖。
    “宿舍楼下的小超市就有。”
    从妮吐槽着说道：“不过老板是奸商，昨天还是几毛钱一个的苹果，今天他外面套了一个盒子，就变成10块钱了。”
    “翻了这么多倍？”
    宋时微有些惊讶。
    “谁说不是呢！”
    从妮叹了口气说道：“而且还得趁早买，下午可能就没了。”
    宋时微眨眨眼，突然无缘无故的笑了一下。
    笑意虽未尽展，但是澄澈的双眸犹如湖面泛起水波，盈盈间仿佛有一层星光在流转，日光下的肌肤细润如玉，有一种温和又混着疏离的感觉，犹如雪山之巅刚融化的冰水。
    温且凉。
    同住同上课半个学期，从妮都很少看见宋校花展露笑容的时刻，她呆呆的愣了片刻，胆子也大了起来：“微微你笑什么？”
    宋时微也没有卖关子，轻轻收敛起笑容，淡声说道：“我想起陈着说过，大学生的钱是最好骗的。”
    “额……”
    从妮感觉好像被鄙视了，但是又不敢反驳。
    没想到过了一会，宋时微主动提起：“伱去买苹果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你不是说……”
    从妮有些诧异的看向室友。
    “我也是大学生，可以接受被骗。”
    宋时微抿了抿嘴角，有一丝活泼的意味。
    从妮原地挠挠头，她越来越觉得，虽然宋时微大部分时候依然像裹着一层冰山，但她明显比刚开学时更有烟火气了。
    因为和陈着关系加深的原因吗？
    ……
    （今天只有一章了，明天要早起开会发言。）
    ()

 第262章 精彩纷呈的众生相圣诞节（上）

    第262章 精彩纷呈的众生相圣诞节（上）
    陈着还不知道宋时微准备送自己平安果，他下面两节课是邵宏的《微观经济学》，就是特许陈着可以不用上课的那位教授。
    虽然陈着以前有这个权利，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按时去教室，今天赶着要去和新员工见面，所以特意请个假。
    邵教授听到陈着的请假要求，他一边整理着上课PPT，一边不在意的说道：“我已经特批过了，下次请假都不用和我说，这次你公司有多少新员工入职？”
    “6个。”
    陈着回道。
    “前前后后加起来估计十来个人了吧。”
    邵宏点点头，鼓励似的说道：“希望你结束本科课程的时候，公司员工能超过200人。”
    这是一种美好期望了，能养200人的公司，资产规模肯定已经数千万了。
    “谢谢邵教授的肯定。”
    陈着笑了笑，温和的回道：“哪怕最后只能养20个人，我觉得也很了不起了。”
    邵宏教授颇有些意外，按理说陈着这种在校就创业的大学生，哪个不是心比天高，都设想着一年启动两年上市，但是对市场风险完全没有预料。
    稍微遇到点挫折，由于准备的不充分，很容易前功尽弃的翻船。
    陈着这种心态还是比较少见的，不过这是好事，说明陈着目前为止还没有“飘”起来，仍然踏踏实实的走在平稳的创业道路上。
    ……
    陈着请假来到科技谷后，远远就看见办公室里面有好几个陌生人。
    他们已经被安排坐在工位上了，张广峰跑前跑后的招呼着，顺便介绍公司里的一些事情。
    今天是周一，方箐学姐她们都有逃不掉的课，所以办公室里只有张广峰夏慧兰还有老曾。
    周一上午的课都比较重要，根本排不到曾堃这种边缘教授，当然老曾现在也不介意了，他现在的重心完全在溯回科技上面。
    在这里不仅受到上上下下的尊重，而且办公环境还舒服的多。
    张广峰看到陈着过来了，连忙对六个新员工说：“刚才出来和你们说话的是总经理曾堃教授，这是我们的公司创始人陈着先生。”
    因为陈着一个人把电视台广告的事情谈下来，张广峰现在非常佩服这位年轻的老板，不是体制内那种表面上的溜须拍马，而是带着点发自心底的折服。
    六个“新人”都站起来打招呼，表姐毛欣桐也在里面。
    她遵守之前的叮嘱，假装和陈着不认识。
    这两人姓不同，长相也因为毛欣桐有点微胖，看不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所以根本没人察觉出来还有这层亲戚关系。
    “刚才曾教授出来聊了两句，然后他就忙去了，我陪着这些新同事聊聊天。”
    张广峰半躬着身体，满脸笑容的汇报。
    陈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老曾是比较纯粹的技术工程师，让他出来应酬也是有点难为人了。
    当然张广峰也不错，能够主动帮忙招呼新同事，其实这是他职责之外的工作。
    毛欣桐略有些吃惊，张广峰看着二十八九了吧，怎么对小表弟那么恭敬？
    到底因为表弟是公司创始人，还是人家看着姑姑和姑父的面子啊？
    毛二姐有些不太确定，默默嘀咕着：“对小十岁的人低声下气，会不会有点难为情？”
    “各位好，我叫陈着，相信你们过来之前，应该都听过公司和我的名字……”
    陈着先发表一通讲话。
    六个“新人”都认真的听着，他们就好像刚刚转到新学校的学生，认真听着班主任训话。
    本来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因为陈着看着实在太年轻了，但是刚刚还很有气势的张广峰现在这副听话的模样，大家都不由自主屏声静气的听着。
    实际上陈着之前没有见过其他五个人，他自己说完后，也让新员工们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一个三十多岁、文静中又带着点严肃、年纪应该最大的女士率先开口：
    “我叫姚蓝，当了十多年的代课老师都没办法转正，每个月拿着1500块的工资，孩子生病都不敢去大医院。毛姐说有个工作收入还不错，所以我就过来想试一下。”
    接下来是一个叫“向清”的男士，他大概二十五六岁，好像是退伍转业先给一位领导开车，后来据说不小心惹怒了领导夫人，于是直接发配到单位当保安了。
    不知道怎么被老陈看中，于是推荐了过来。
    虽然陈着对这些过往不是特别的感兴趣，不过有意思的是，除了自家表姐以外，其他基本上都是体制内或者体制内的“周边”。
    既有入不了编的代课老师，也曾经的领导司机，还有“吕凡、封卓林、霍玲巧”这三个都是被下岗的国企员工，两男一女也都是二十五六岁左右。
    严格意义来说，毛欣桐也算是国企，因为地方百货就是政府控股，所以才倒闭的那么快。
    这就是请父母推荐的结果，他们的工作性质，大概也限定了识人的圈子。
    陈着知道他们的名字和大概身份，又闲聊了两句，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是最后一批陈着知道名字的客服了。
    后面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和名声的显赫，肯定是要进行社会招聘的，届时陈着应该就不会认识到这一层的员工了。
    所以说现在能被记住名字的人，几乎都可以统称为“元老”。
    当然元老也是有亲疏远近之分的，过了一会儿陈着来到曾堃的办公室，老曾泡好了茶水，他先递给陈着一杯，然后又舒舒服服的给自己斟满。
    看着茶水热气腾腾，丝丝袅袅的游荡在空中，氤氲间扑鼻生香。
    陈着笑了笑，老曾现在这日子真是不错。
    不过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没有曾教授，学习网不仅框架搭建不起来，很多技术问题都没办法解决。
    而且后面需要吸引人才入伙的时候，老曾的存在就是一块响当当的千金马骨。
    陈着喝了两口茶，说道：“曾教授，我和你商量一个事。”
    “你说。”
    曾堃放下茶杯，挺直腰杆的听着。
    “我打算成立一个客服培训部，让张广峰当部长。”
    陈着说道：“以后这些新进来的员工，都让他统一的进行话术培训。”
    曾堃愣了一下，他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有些稀里糊涂的说道：“那就让他当啊，小张工作态度和能力都是不错的。”
    “夏老师那边……”
    陈着提起夏慧兰，老曾就算对人情再愚钝，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你不用担心她有意见。”
    曾教授笑着摆摆手：“她过来纯粹就是赚点钱补贴家用，根本就没想着当领导，我看这个培训部部长就是广峰吧。”
    陈着这才把张广峰喊到办公室，神情有些严肃。
    张广峰本来还有点忐忑，以为自己犯错了，大老板才这副表情。
    不过当听到陈着说：“我和曾教授的商量了一下，打算成立一个客服培训部……”
    张广峰立刻明白，领导这是要往自己身上加担子啊，不由得激动起来。
    只是心头也闪过一丝纳闷，怎么大老板提拔下属时候的谈话方式和表情，和自己原来城管局的局长好像啊。
    果然，下面就听陈着说道：“曾教授提议，由你出任这个培训部的部长。”
    “谢谢老板，谢谢曾总。”
    张广峰立刻站起来感谢，并且表态一定会做好新员工的相关培训工作。
    虽然陈着把功劳都推给了曾堃教授，但是张广峰心里明白，大老板不点头，这个决议能通过吗？
    曾教授其实也在感慨，提拔前还和自己通过气商量一下，跟着这种老板，钱有了，尊严也有了，难怪内心总有一种拼命做事回馈这份赏识的冲动。
    陈着宣布了这项人事任命后，又带着新员工到科技谷的食堂一起吃顿饭，也顺便观察下大家的性格，方便以后用人。
    以陈着现在的积累和阅历，什么样的下属都能够妥善使用。
    有德有才像宋晴那样的，破格重用；
    有德无才的，培养使用；
    有才无德的，限制使用。
    哪怕是像王有庆那种混不吝的流氓，陈着感觉也能降服对方为己所用。
    ……
    吃完饭以后陈着回学校，剩下的就交给张广峰了。
    他是个官迷，新官上任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每一件事，陈着要做的就是对他进行鼓励，绝对不浇灭这股热情。
    夸奖这也是职场pua的一种。
    当然这一批的新员工素质也都还可以，毕竟老陈和毛太后不会坑自家儿子，相信他们很快就能适应客服工作。
    这样一想，陈着对中大学习网的信心越来越足，感觉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只等电视广告播出后就大规模的转化年费会员。
    “好像还有一件事……”
    陈着突然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黄柏涵，他担心这小子好面子不去分发传单，所以要督促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大黄磨磨蹭蹭的说道：“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都出去过圣诞了，图书馆和自习室都没什么人的。”
    陈着心想那今天就先不催伱，明天你总不能找理由了吧。
    “你想好晚上怎么过了吗？”
    陈着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说了在宿舍打游戏？要午休了拜拜！”
    黄柏涵匆匆挂了电话，好像生怕陈着喊他一起过平安夜，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烦死了，陈着怎么一门心思就知道做生意！”
    黄柏涵心情本来就不太好，陈着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干脆就把怨气一股脑的都归咎在他身上。
    他本来正躺在床上，“咚”的一下把手机气呼呼的扔到床尾。
    可是刚过两分钟，又赶紧慌张的把手机捡回来，因为黄柏涵突然想起这不是之前的国产海尔，而是新买的诺基亚n95。
    拿着新手机上上下下的调转观察，最后还是发现手机的顶部外壳，被撞了一个很小的凹坑。
    “操！”
    虽然外表几乎看不出来，但是黄柏涵更加郁闷了，心里骂着“傻逼陈着”，嘴里对着那个凹坑“呼呼”的吹气，希望这样能够恢复原状。
    吹了一会以后，大黄可能也意识到这个举动很幼稚，只能尽量忘记这个损毁的地方，闷闷的重新打开手机QQ。
    发了一眼聊天记录，群里的消息倒是热热闹闹的不断刷新，但是根本没有个人消息闪烁。
    尤其是昵称为“言午小姐”的那个对话框，黄柏涵上午的时候，给人家发了一条“许师姐，你怎么过平安夜？”的询问，至今对方还没有答复。
    刚开始黄柏涵以为别人上课没看手机，但是下课了依然没回。
    “也许是在和同学在说话。”
    黄柏涵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是这都中午吃完饭了，黄柏涵又想着“兴许是吃饭时没看手机”，但是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啊。
    黄柏涵不是没和许悦吃过饭，知道她很喜欢一边用勺子送饭，一边刷着手机。
    所以黄柏涵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哪怕许悦回一条“约好和朋友吃饭”或者“和朋友去逛街看电影”，对黄柏涵来说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那样他就死心了，不需要因为等待，心浮气躁的看见什么都烦。
    就这样什么事都不想做、睡觉也睡不着的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很快室友都起床准备去上课了。
    黄柏涵终于没忍住，再次打开和“言午小姐”的对话框，编辑了一条“许师姐你看到信息了吗？”的文字，但是犹豫着没有发送。
    他在思索，这样发过去会不会惹对方生气或者嫌弃？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我主动的，而是你之前发的QQ状态……
    黄柏涵打开“言午小姐”的QQ空间，最上面的那一条状态赫然是：
    平安夜快到了，你怎么还不约我啊？
    配图是许悦自己和一个圣诞老人模型的合影，她穿着及膝的粉色短裙，面带和善可亲的笑容。
    她虽然个头不高，但是身材比例很好，而且可能还因为短裙的原因，脸上作出一种欲拒还迎的羞涩感，就好像好学生被黄毛哥哥骗进小旅馆的表情。
    这条状态引来很多留言，比如说：
    迷人的王子：老同学你越来越漂亮了，请问是在等我吗？
    言午小姐：（微笑表情）你猜呢？
    ……
    丿风尘丨灬男孓：现在开车去华工还来得及吗？
    言午小姐：刘总不要开玩笑！（生气表情）
    ……
    ご雨梦迟歌╮：新学了一首歌，平安夜谈给你听？
    言午小姐：谢谢（乖巧表情）。
    ……
    英俊骑士：今晚复合一夜吗？
    （这个留言被秒删）
    ……
    黄柏涵是认真读完每条留言，发现许悦并没有答应谁，尽管她这种和其他男生调情似的回复，黄柏涵心里并不舒服。
    但是他又清楚自己并没有约束的身份，好在许悦只是“礼貌”的回复一下，并没有和任何人多聊。
    黄柏涵又看了一遍许悦的这个QQ状态，依然没有谁能真正约到她，于是心中逐渐大胆起来。
    那条编辑好的信息，最终还是一咬牙一闭眼，点下了发送键。
    2007年12月24日10:33
    黄柏涵：许师姐，你怎么过平安夜？
    2007年12月24日13:54
    黄柏涵：许师姐你看到信息了吗？
    对话框里，同一个人的两个信息显得有点孤独。
    黄柏涵发完都不敢多等待，直接把手机揣进兜里，跟着室友一起去了教室。
    一路上他心情“咚咚咚”的狂跳，甚至都要忍不住深呼吸几口，好像走快了喘不上气。
    他决定等到教室再掏出手机，希望会有惊喜出现。
    黄柏涵不知道的是，他这条信息刚发出，其实许悦就看到了。
    ······
    ()

 第263章 精彩纷呈的众生相圣诞节（中）

    第263章 精彩纷呈的众生相圣诞节（中）
    许悦站在阳台，看完黄柏涵的信息后，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机。
    黄柏涵的询问对她来说不会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实际上在感情的世界里，情绪太过稳定并不是好事，因为它本质上代表着不在乎，甚至夸张一点的说，“情绪”和“爱”其实是负相关的存在。
    所以许悦对黄柏涵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但是呢，她知道黄柏涵是个好人，是个可以托付、值得信任、方便把控的男生。
    就好像爱冒险的人，都会给自己买一个高额的赔付保险；
    喜欢浪但又不愿意付出真心的人，也都会给自己寻找一个稳定可以接盘的备选，也可以说是备胎。
    黄柏涵在许悦的眼里，无疑就是这种存在。
    不过既然是备选，第一选择肯定不是他，不管是过节还是恋爱。
    过了一会儿，许悦皱着眉头，脸上一阵阵闪过烦躁的神色，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接电话的是个男生，声音有点年轻，感觉应该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平安夜你是不是确定不和我一起过？”
    许悦开口就是质问。
    “我不是说了嘛，我要复习考研。”
    男生在电话里说道。
    “考研？”
    许悦冷笑一声：“别和哪个师妹复习到床上去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和生化院的齐雨走得很近？”
    “你这话有点难听了。”
    男生不悦的说道：“我是学生会副主席，指导一下师妹的工作怎么了？”
    “在食堂互相用勺子喂饭也叫指导工作吗？”
    许悦带着点鄙视的说道。
    男生好像有点意外许悦居然知道这件事，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想分辩什么，聪明人或者恋爱经验很丰富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找理由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男生沉默一会，表面上是坦荡，实际上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说什么呢？你要分就分吧。”
    “我要分？”
    许悦气血上涌，恨恨的说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分！你当初追我的时候，说话可没有这么绝情，渣男！”
    “许悦，我原来还想给彼此留点面子的。”
    电话里的男生似乎被这句“渣男”给惹怒了，他直截了当道：“伱说你之前没谈过恋爱，那余炜和丁闯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说有次早上起来，听到你在卫生间偷偷打电话的事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分手没有……”
    许悦那边也突然噎了一下，原来这货和自己一样，心里也是什么都清楚的。
    “那还说什么，渣男去你妈的！”
    许悦骂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到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那种和蔼可爱和如沐春风的模样。
    毕竟已经撕破脸皮，倒也没必要再伪装自己了。
    虽然分手了，但是现在的许悦，显然不是那种需要趴在桌上哭个三天三夜的小女孩。
    她没有怎么太难过，毕竟和这个学生会副主席谈之前就知道两人不可能长久，什么花前月下，什么山盟海誓，什么cpdd，都不过是想睡觉的借口罢了。
    许悦不是很在意分手，但她在意的是平安夜分手，岂不是今天自己要一个人过了？
    那肯定不行！
    许悦可不想一个人守在宿舍里，大家都热热闹闹过圣诞节，自己却形单影只的对着电脑看剧，然后等着室友回来。
    万一室友不回来了，还要苦逼的帮她们掩护阿姨查房。
    但是现在的男友已经是前任，初恋那个又是异地，到底应该挑谁一起过平安夜呢？
    “谢恒杰？缪强？刘涌涛？”
    许悦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名字，但是又被一一否定。
    他们虽然条件都不错，但是和副主席前男友一样，基本上都是玩玩而已。
    甚至连套路都一样，先去喝酒，喝醉了就去酒店，醒来后说一通甜言蜜语，然后就稀里糊涂的谈起了恋爱。
    当然这种恋爱，谈的快分的也快。
    许悦今天不是很想去酒店，但又有点想喝酒，喝醉了正好可以骂一骂狗男人。
    那自己身边有没有那种能够陪自己喝酒，但是又没有色胚心的老实男生呢？
    还是有的！
    许悦瞬间就想起了学弟黄柏涵，以往许多事都可以证明这个男生的高素质。
    “嗬！”
    许悦突然有点想笑，当女生对一个男生的评价停留在“好人、素质高、值得信任”这种层面上，好像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因为这就意味着男生永远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反而评价你是个“坏人、不老实”的时候，可能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其实也有点可悲。
    许悦打开手机QQ，在和黄柏涵的对话框里，回复道：“上午手机坏了，现在才修好，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柏涵你呢？”
    黄柏涵到了教室以后，同学们都在乱糟糟的吹着牛逼。
    他们是华工典型的和尚班，82个人只有2个女生，每次上课前就和少林寺开武道大会一样热闹。
    就在这种环境里，黄柏涵忐忑的把诺基亚n95掏出来，眼神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
    他现在是这样想的，如果许悦学姐这次还不回信息，那么就打定主意不再联系她了，毕竟三番五次的骚扰自己也很没面子。
    接下来就听陈着的建议，好好学习，积极生活，不再装逼，等到状态好一点了，然后就重新的面对牟佳雯。
    其实沉沦的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只是找不到那种动力挣脱“摆烂舒服圈”带来的自我麻痹。
    “这么久都不回，难道走路这15分钟就能回了？”
    其实黄柏涵内心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翻盘的期望，打开了QQ，也看见了许悦发来的信息。
    笑容。
    就好像夏日垃圾桶边的霉菌，一点点在黄柏涵脸上扩散开来。
    “我靠！许悦学姐居然回信息了！”
    巨大的欣喜感从身体里每个细胞都涌了出来，刚才沮丧冷静期所发的毒誓，瞬间就被抛之脑后了。
    其实黄柏涵根本不知道，许悦刚开始的选择并不是他，选择他也并不是想谈恋爱，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黄柏涵只看得到眼前的“幸福”，许悦不仅回了信息，还解释为什么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复的原因，这应该在意和重视自己的吧。
    “许悦学姐，那晚上要一起过平安夜吗？”
    黄柏涵在亢奋心情的刺激下，胆子也大了起来，忐忑的邀请许悦一起过平安夜。
    这条信息发过去以后，黄柏涵就感觉心脏一直悬在嗓子眼，随时都能够从嘴里跳出来。
    黝黑的脸盘子也因为紧张煞白一片，以至于室友还以为他得病了，关心的问道：“大黄是感冒了吗？”
    “没有，你别吵！”
    黄柏涵喝退室友，然后吞咽着肾上腺素剧烈刺激后产生的口水。
    他太紧张了。
    “滴滴滴~”
    好在没有多久就有信息回复，黄柏涵恨不得有四只手，这样打开手机的速度能快点。
    果然是许悦学姐的！
    言午小姐：一起过吗？柏涵有什么平安夜计划，说来听听。
    听着这个回复的语气，似乎只要计划让她满意，70%的可能性要答应下来。
    黄柏涵马上打开百度，搜索“和女……”
    迟疑片刻，想着这是自己的手机，又没人会看到，果断的搜索“和女朋友过平安夜做什么最浪漫？”
    正在筛选各种网上建议的时候，QQ又“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许悦学姐这么心急吗？”
    黄柏涵心里想着。
    但是再次打开手机，突然出现一条他从未想过，但是那个QQ头像却无比清晰的印在心里，偶尔还会在梦里浮现。
    牟佳雯：黄柏涵，你平安夜怎么过？
    “牟佳雯……给我发信息了……”
    黄柏涵内心最深处的位置，突然被戳了一下。
    回忆纷至沓来，尽管和小牟同学的相处时间很短，偶尔也拌过嘴，但此时回忆起来都是单纯而美好的往事，就好像枯燥现实里的一块甜味蛋糕。
    “我……”
    黄柏涵看着和牟佳雯的对话框，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
    黄柏涵虽然老实，但是并不是傻逼，他知道小牟同学这条信息的潜台词，有哪个女生会在平安夜这天发信息询问“你要怎么过？”，这就是在主动邀请啊。
    但凡这条信息早半个小时发过来，黄柏涵都不需要犹豫。
    但现在已经答应许悦学姐了啊，而且……
    “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准备好面对小牟。”
    黄柏涵懦弱且自卑的想着。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虽然表面上看着很正常，上课、吃饭、做小组作业，能笑、能跑、能和室友打打闹闹。
    实际上整个人早就躺平在泥泞里了，并且失去了奋进的动力，这好像是很多大学生的现状。
    但是，小牟同学是善良且单纯的，黄柏涵觉得她不应该和现在的自己搅在一起。
    就好像：
    我可以烂在泥里，但是你不行，你值得更好的对待。
    不过奇怪的是，黄柏涵觉得和许悦学姐在一起，尽管内心依然是自卑局促且敏感的，但是并没有“我会耽误你”的潜意识。
    似乎就觉得，许悦学姐很适合现在的自己。
    “我妈晚上喊我回家有点事。”
    黄柏涵对牟佳雯撒谎的回复。
    “哦。”
    牟佳雯怏怏的回了个语气词，可能她有点难过了吧，就没有再说话。
    黄柏涵突然很难受，心里某块地方再次被狠狠的深挖了一下，似乎把很珍贵的一样东西丢掉了。
    虽然不是失恋，但是心情却沉闷无比，浑身也好像被抽干了所有气力，以至于都没什么心思去寻找晚上和许悦学姐的娱乐项目。
    好在许悦主动发过来信息：“柏涵，你要是没想好的话，不如晚上我们去太阳新天地旁边的Bule清吧，听说装修和格调很不错呢。”
    “好啊。”
    黄柏涵以前从没有去过酒吧，甚至都很少喝酒，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异议，任由许悦做着决定。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许悦学姐……”
    黄柏涵揉揉胸口，长呼一口气。
    如果陈着知道了，他肯定会感慨万分。
    曾经有一味可以去除夏日霉斑的清新剂，但是黄柏涵并没有选择，他在怯懦和怀疑中，选择了继续待在垃圾桶旁边。
    可能人年轻的时候，总是会倔强的走些弯路吧，不然怎么知道谁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
    实际上牟佳雯也是鼓足勇气才给黄柏涵发了这条信息，毕竟两人都好几个月都没有联系了。
    偶尔在学校里碰到，黄柏涵也总是跟在那个科创部的女副部长身边，匆匆的忙着学生会事情，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
    “死黄柏涵，臭黄柏涵，好不容易给他个台阶，他居然不懂得下来……”
    牟佳雯嘟着小脸，狠狠咒骂着像木头人一样的黄柏涵。
    她倒是没有怀疑黄柏涵有其他花花肠子，毕竟他高中时那么的腼腆憨厚。
    小牟同学骂了一会，仍然不解气，于是又掏出手机打给宋时微，打算好好的吐槽一下。
    不过宋时微没接，挂掉电话后发了一条信息。
    时微：在上课。
    牟佳雯心想上课也不打紧，反正只要你是个活人就行，于是就在QQ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控诉黄柏涵的小作文，发给了自己姐们。
    宋时微读完了，对小牟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也无能为力，总不能让她去劝着黄柏涵赶紧识相的答应下来吧。
    “陈着还没有告诉你，今晚去做什么吗？”
    牟佳雯问道。
    以小牟同学的八卦性格，早两天前她就打听这对“高中班级的模范情侣”，如何浪漫的度过平安夜。
    但是宋时微表示，陈着一直都没有明确的说过。
    “估摸着陈着肯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牟佳雯撇撇嘴说道：“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塔罗牌，陈着这种出生年月日啊，就是个闷骚的男人……”
    “也许吧。”
    宋时微默默的想着，她其实倒也没有想要什么惊喜，两人能够交换一下平安果就很不错了。
    至少也是一种恋爱后的仪式感。
    实际上陈着就是忙忘记了，连礼物都没有来得及准备。
    他这两天事情特别的多，尤其今天又是股票大跌，又是新员工入职，整个人感觉都处于一种“纠结的毛线团”状态。
    幸好还是吴妤的一个电话，提醒了陈着。
    陈着下午的第二节课课间，他正在琢磨着元旦节前送礼的对象还有时间安排。
    突然看到吴妤的来电显示，陈着心里正纳闷呢，接通后就听到吴妤说道：“陈着，快来拿苹果！”
    “什么苹果？”
    陈着脑海里停滞了0，5秒。
    “平安果啊！”
    吴妤没好气的说道：“你家那个恋爱脑，人在首都还没忘记要给你送平安果，并且安排我这个苦命的跑腿丫鬟给你送来市区！”
    “哈哈哈~”
    陈着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我一会要上课了，你直接送到教室吧。”
    “我不去！”
    吴妤啐了一口说道：“你在学校现在也小有名气吧，万一人家误会了怎么办？”
    “这有什么。”
    陈着不以为意，傻子都知道自己和吴妤不可能有什么。
    “我不送，你有cos姐了不怕绯闻，我还要找男朋友呢！”
    但是吴妤不答应，并且还让陈着立刻下来，自己就在教学楼一楼等着。
    陈着没办法只能乖乖下楼，果然看见了吴妤和她们宿舍那个叫路恬的室友，这俩都是单身狗，看来是平安夜抱团取暖了。
    “苹果呢？”
    陈着远远的问道。
    吴妤努努嘴，示意放在长凳上面了。
    陈着看过去，果然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包装盒，精致到外表看起来里面绝对不是个苹果。
    “靠！”
    陈着忍不住摇摇头，吴妤同志真是为了担心传出绯闻，连亲手把苹果交给自己都不肯。
    这警惕程度简直都超过了抗战时期的地下党交接情报，所以也证明了，她确实是个好闺蜜，根本不担心发生那种问题——
    老师您好，我女朋友的闺蜜把她给绿了，我应该怎么办？
    陈着估计今天这个日子，吴妤和路恬应该也不会留下吃饭，所以就没有客气，拎着苹果先上楼了。
    不过他并没有回教室，而是站在楼梯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等着吴妤和路恬离开。
    “喂，老板。”
    接电话的是张广峰，他今天刚被提拔了，语气和态度更加恭敬。
    “广峰。”
    陈着直接说道：“给你30分钟时间去买一些好看的烟花，我圣诞节要用。”
    “是！”
    张广峰立刻答应下来。
    陈着没有多说，张广峰也没有多问，但是心里却是窃喜无比的。
    这是私事啊！
    为公司做一万件公事，不如为领导熨帖的做好一件私事。
    张广峰心中既小心又谨慎，如果这次的考验过关了，以后还会有第二件和第三件……，那“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非自己莫属了。
    所以他就在分析，老板说“圣诞节要用”，并且还点名要“好看的烟花”，扣住这两个字眼稍微一分析，不难得出这是打算放给女生看的。
    根据这个结论，那就不能找“开业庆典”这种类型的烟火，而是要找那种“情情爱爱”的烟花。
    张广峰想到这里，丢下所有事情立刻跑出去，好在中大附近就有农贸大市场，这玩意应该不难找到。
    其实陈着也没有办法，现在的手下员工里，也只有灵活点的张广峰适合做这件事了。
    “看看他完成的怎么样吧。”
    陈着打算放一场烟花给sweet姐看看，虽然是临时的布置，创意也有些老旧，但是肯定比看电影压马路那种要浪漫多了吧。
    随着吴妤和路恬的身影越走越远，两人也很快出了中大校门。
    “小妤~”
    路恬问道：“咱们画了美美的妆，帮cos姐完成了千里送苹果的任务，收获了陈着的一句谢谢，然后这就回宿舍吗？”
    “也是哈，直接回去太无聊了。”
    吴妤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俩去看场电影吧？”
    “走！”
    路恬马上答应：“看完电影6点半，再去吃顿烤肉，8点半左右正好回宿舍，也算是不枉这个节日了。”
    两个女生马上搭车来到天河城商场，挑了一部前几天上映的《集结号》，在电影院里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不过因为太入神的原因，吴妤没注意到自己设置静音的手机，一闪一闪的亮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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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精彩纷呈的众生相圣诞节（下）

    第264章 精彩纷呈的众生相圣诞节（下）
    在吴妤和路恬看电影的时候，陈着那边也上完了第二节课，并且收到了张广峰的汇报。
    他表示已经按照要求，把烟花买好放在办公室了。
    “谢谢。”
    陈着客气的吩咐：“还要麻烦你在办公室等一下，如果我需要，请你帮忙搬到科技谷园区门口。”
    “没问题，那我就听您的信号。”
    张广峰忙不迭的说道。
    当烟花落实到位，陈着这个时候，他终于给宋时微发了一条信息：“今晚平安夜，要不要一起？”
    没多久，等来了宋时微的回复：“做什么？”
    虽然回复的简洁明了，不过这就是sweet姐的风格，而且这也是答应一起的意思了，顺利到没有一点阻碍。
    虽然在陈着意料之内，但他也忍不住咂咂嘴，感觉有点过于平淡。
    就好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上班时商量着晚饭怎么解决。
    “还是刺激点比较有意思。”
    陈着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怎么，陈着想到“刺激”的某些画面，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电视台的大胸姐黄灿灿。
    陈着赶紧摇摇头，把注意力转回到当前问题上。
    烟火是当成惊喜藏起来的，直接说出来就更没意思了，于是陈着询问着说道：“你有啥想法？我觉得就是吃吃饭，不然再看个电影？”
    “看电影吗？”
    宋时微瞅着陈着发来的信息，眨了眨清冽的眸子，细长的眼睫毛微微上翘，颤动时就像起飞的蝴蝶。
    牟佳雯也依然在喋喋不休的吐槽着黄柏涵，宋时微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好朋友：“陈着约我了，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啊？”
    牟佳雯的反应先是很高兴，她一直标榜自己是这对“高中完美情侣”的见证人，看到两人感情加深下意识就很开心。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看电影这个活动，有点对不起自己对陈着的高评价。
    “只是看电影吗？”
    牟佳雯问道。
    “嗯。”
    宋时微回应。
    “什么嘛！”
    牟佳雯“哒哒哒”的打字：“刚夸完他闷骚，结果平安夜就打算看个电影？难道没有其他活动了？”
    其实陈着和宋时微之间还没有看过电影，只要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
    “我觉得很好了。”
    宋时微回道：“我很少去电影院，高中三年都没有去过。”
    “你啊你！”
    牟佳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有些时候就是太过淡泊和佛系了，该争取的时候不争取，陈着这种十八个心眼的男人，他一定有很多逗你开心的办法。”
    “我真觉得可以了。”
    宋时微依然这样回道。
    “不要你觉得可以！我要我觉得！你直接找到陈着，把伱在平安夜最想做的事情告诉他。”
    牟佳雯不由分说的“命令”道：“你们是情侣，情侣之间不应该那么客气的，相敬如宾还谈什么恋爱啊，直接当好朋友就行了。”
    本身都还是个雏儿的牟佳雯，仗着多看了几本言情小说，开始指导好朋友如何恋爱了。
    宋时微本来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看到“相敬如宾”这个词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点触动。
    自己和陈着之间确实过于客气了，甚至刚开始的时候，宋时微一度觉得两人是“被舆论裹挟才谈的恋爱”。
    现在嘛，似乎也没有熟悉到毫无隔阂的地步。
    实际上这是正常现象，两人连手都没有正儿八经的牵过，恋爱时没有肢体上的互动，没有荷尔蒙的分泌，就好像没有润滑油的车辆。
    能够正常行驶，但总会有些干巴巴的。
    “可以说吗？”
    宋时微很信任小牟同学。
    “当然可以！”
    牟佳雯艺高人胆大的回道，反正这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小牟同学可谓是毫无畏惧，鼓励（煽动）起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宋时微沉默半晌，果然给陈着回了信息。
    时微：看电影也很好，但我有点想爬白云山，可以吗？
    果然，陈着看到后稍微有些意外，正常来说按照宋校花的性格，她应该不会提出什么异议的。
    不过爬山也不是可不可以，自己和宋时微的关系，就是在爬山时才有了水到渠成的定性。
    如果sweet姐想怀念一下，也是能够理解的。
    “那行！我们收拾一下门口集合，然后搭车去白云山。”
    陈着果断的回道。
    他今晚时间挺赶的，因为爬完山还要放个烟花，然后就要和俞弦打电话了。
    平安夜都不能一起度过，不打电话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这才下午四点多就拉着宋时微去爬山。
    宋时微不晓得这么多原因，想着现在去白云山指不定还能赶得上“日暮西山”的美景，于是也答应下来。
    20分钟以后，陈着洗把脸换了身衣服，正在走向学校门口的时候，宋时微突然打来了电话。
    “你是到了吗？”
    陈着笑着说道：“速度还挺快的，不过我也差不多了。”
    “我到了，但是……”
    宋时微顿了一下，然后平静的说道：“我妈也在。”
    “啥？”
    陈着愣愣的放下电话，抬起头向校门口看过去，又是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型沃尔沃！
    旁边站着宋时微，她换了一套白色的阿迪达斯运动装，脚上踏着一双白色板鞋，除了高耸的胸部印着一个天蓝色的adidas的标志，几乎没有什么太多装饰。
    尽管色彩如此朴素，穿搭如此简洁，但是映衬着那张清冷而又古典的美人鹅蛋脸，却又莫名的舒服和协调。
    黑色柔顺的长发也没有像原来趴在肩膀上，而是罕见的扎成一束高马尾，露出镂空的优雅脖颈线条，白皙且迷人。
    她安静的看向陈着，夕阳下的微风拂过，发丝好像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发尾在轻盈的摇曳，整幅画面美得像一道风景线。
    如果，宋时微身边没有戴着金边眼镜、站在车门边上、双手抱胸、眼神漠然的陆曼教授就好了。
    “哎~”
    陈着想扇自己一巴掌，刚刚还说这次约会顺利到没一点阻碍，半场开香槟马上被打脸了。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陆教授提防自己就好像防着偷鸡的狐狸，怎么可能没料到平安夜的小情侣有活动呢？
    指不定她下午课都没上，就一直堵在学校门口！
    但是已经走到这里了，也不太可能掉头回去，那样估计真能被陆曼鄙视到姥姥家了。
    陈着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先和宋时微点点头，然后客气的冲着陆曼打个招呼：“陆教授。”
    陆曼眯眼打量了一会陈着，才不知道是“哼”了一声，还是“嗯”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了。
    陈着知道陆教授是长辈，而且对自己向来没什么好印象，倒也没有介意。
    实际上陆曼没有直接呵斥陈着，这已经是看在闺女的面子上了。
    因为刚才在门口堵到以后，宋时微一句话都不说，让她回家也不回，上车也不上，就这样安静的站着。
    但是波澜不惊的神情里，蕴藏着一种对抗到底的执着和叛逆。
    犹如海底下的火山，上面覆着冰，下面却滚动着岩浆。
    陆曼第一次从往日的听话乖乖女儿身上，看到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
    她本来打算强行带着宋时微回家，过什么平安夜，不许！
    可是现在陆曼突然有点怕了，担心今天管得再严格一点，枷锁扣得再紧一点，弹簧压得再狠一点，真的出现了“刚过易折”的结局。
    她只有这一个闺女，后半生的所有精力都在照顾着宋时微，如果宋时微出点意外，陆曼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你们打算去哪里？”
    陆曼冷着脸问道。
    陈着先看了一眼宋时微，发现sweet姐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只能叹了口气，由自己苦逼的代劳：“我们打算去爬山。”
    “爬白云山吗？”
    陆曼神情稍微缓和了一点，爬山有那么多人，倒是不担心陈着有什么坏心思。
    另外，平安夜爬山倒是一项比较健康的活动，反正在陆曼的心里，这比在黑黢黢的电影院里要干净很多。
    再一说，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爬白云山了。
    再二说，看闺女这个样子，似乎今天是非爬不可了。
    陆曼深深地皱着眉心，盘算和思忖了半晌，突然对陈着和宋时微说道：“你们一起上车吧。”
    “啥？”
    饶是陈着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此时也有些懵逼。
    “陆教授要做什么？”
    陈着第一反应无非就两种可能，一是带自己回家吃饭，二是把自己拉到偏僻地方鲨掉，省得再去勾搭sweet姐。
    想了一下，居然第二种鲨掉的可能性更高。
    “卧槽，我都还没碰过宋校花呢……”
    陈着正觉得非常冤枉，就听到陆曼说道：“我送你们去白云山。”
    “原来是不想我们挤公交啊。”
    陈着恍然大悟。
    结果陆教授又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在山脚下等着你们。”
    “丢……”
    陈着心想还好没想着一起爬山，不然就是全程监视了。
    宋时微眼角跳动一下，似乎对母亲这个霸道的决定并不满意。
    陈着当然也不满意，谁愿意在长辈的掌控下约会，自己又不是小学生。
    但今天是平安夜，陈着冷静下来想一想，因为这个争吵起来不仅影响心情，而且很可能连计划好的事情都做不了。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比如说现在是学校门口，交涉太久容易引起其他同学的注意；
    还有晚上得留出时间和俞弦打电话，而且不能太晚，不然cos姐会觉得平安夜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有时间，难道刚才和别人有活动？
    于是，陈着主动说道：“如果阿姨不觉得麻烦的话，那就辛苦您了。”
    陆教授有些意外居然是陈着率先理解自己的担心，但还是白了一眼他说道：“你之前使忽悠我当司机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咳咳咳……”
    陈着被闹个大红脸，假装忘记一些往事，转头对宋时微说道：“要不咱们先上车吧，现在过去还能赶得上看见晚霞。”
    宋时微点点头，坐进了沃尔沃的后排。
    陆曼却摇摇头，不仅因为闺女这么听陈着的话，还有宋时微上车的时候，刻意往里面坐了一点位置，有意识的给陈着留出了一些空间。
    陆教授心情有些复杂，踩下油门后，沃尔沃缓缓的向着白云山驶去。
    现在还不是下班的时间，内环并不拥挤，陆曼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易察觉的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排的两个年轻男女。
    闺女自然不用说了，模样是人见人夸的存在。
    但是呢，留着碎短发的陈着卖相还是挺不错的，这得益于遗传自毛晓琴的冷白皮，看上去眉清目秀。
    现在还有阅历和社会智慧的加成，他脸上总带着一副温和的笑容，但是眼神里又藏着深邃的老练和成熟，外表这一关其实陈着没啥问题。
    要说家庭吧，陆曼又皱了皱眉头。
    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三甲医院的医生，虽然和自己家比起来，离着“门当户对”有着不小的差距。
    不过呢，陈着这种家庭的好处是架构比较稳定，并且是原生家庭。
    其实要说最大的问题，还是陈着目前的身份，离着藤校精英差着明显的档次。
    不过陈着又是中大岭院的本科生，申请进入藤校的概率非常大，总得来说，现在什么都差一点，但又有点未来可期的意思。
    至于陈着目前的创业，陆曼压根是没看在眼里的。
    宋作民每年的收入加分红就有几百万，如果陆曼不乐意，身家千万的商人都不能和她一桌吃饭。
    可能只有资产上亿，称呼从充满铜臭味的“商人”，变成了担任政协委员的“企业家”，才可能让陆曼刮目相看。
    陆教授非常纠结，就好像是挑选了一件商品，但是商品浑身上下又都是自己嫌弃的缺点，以她洁癖的个性实在有些憋闷。
    “陈着。”
    正在开车的陆曼突然开口。
    “陆教授。”
    陈着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陆曼推了推金丝眼镜：“打算一直这样创业下去，还是更多把注意力放在提升学历方面。”
    陈着一听就明白了，陆教授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走创业这条路，更倾向于提升学历。
    如果没有重生，提升学历对陈着来说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毕竟他的理工科非常有天赋，注定了读研读博时的选择面会更广阔一点。
    但是他现在知道往后二十年的社会发展趋势，而且也有能力和手腕成为弄潮儿中的一员，自然不乐意再继续读书浪费时间了。
    我会一直学习，但没有必要扑在书本上。
    陈着沉吟片刻，依然是谦虚的说道：“创业一直以来都有很大风险，所以我目前还是以积累经验为主，并且时刻没有忘记一名学生的身份。”
    听到陈着这么讲，陆曼暗自点了点头，还算是孺子可教。
    “但是……”
    陈着突然话锋一转：“如果创业和学业之间起了冲突，我想目前还是会以创业为主，因为创业让我觉得找到了生活新意义。”
    “哦。”
    陆教授瞬间就有些不高兴了，刚刚有了的一丝好感也立刻烟消殆尽，不听话的男生绝对做不了自己女婿。
    陈着发现陆教授脸色不太好，也没有讨好似的继续搭话，而是冲着宋时微歉意的笑了笑。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顺着你母亲的意思，还请见谅。
    但是在宋时微看来，陈着就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自己以前就是被压迫的太久了，如果男朋友还是对母亲唯唯诺诺，那可就……
    太没趣了！
    小小的车厢里，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都默契的没有争论什么，显得诡异、尴尬又安静。
    白云山离着中大南校区并不远，没多久就已经来到山脚下面。
    大概是节日的原因，今天爬山的人还是挺多的，才5点半左右就几乎找不到停车的位置了。
    不过这个点的景色很美，冬阳晚照已是薄暮，长空一道的晚霞横亘天边，由浅入深好似泼翻了一海纯金，群峰罗列的山顶烟云变幻，犹如拱着一道五彩的屏障。
    深呼吸一口气，胸肺都是负离子填充进来的饱氧感。
    陆曼停稳车辆后，表面上叮嘱宋时微，实际上是在警告陈着：“两个小时后必须下来，而且不许走别的门。”
    要是平时陈着只觉得会管得太严，但今天他非常感谢这两个小时的限制，这让自己能够更早的和俞弦打电话了。
    谢谢陆教授帮助我进行时间管理！
    至于后面一句警告，因为上次陈着和宋时微爬山后就是从其他门溜走了，这让憋了一肚子的陆教授，不得不把那一肚子火气给带回家。
    陈着和宋时微都没有应声，走了几步离开了停车场，沃尔沃也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宋时微轻声问道：“妈妈以前找过你？”
    “找过。”
    陈着开个玩笑：“原来以为陆教授会拿出一张卡，对我说里面有500万，请你离开我女儿……”
    陈着就把那天和陆教授的第一次见面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宋时微。
    两人身影在越来越多爬山者的掩映下，慢慢向着山顶走去。
    ……
    于此同时，吴妤和路恬也看完了电影。
    两人从电影院里走了出来，顺便聊着里面的剧情。
    实际上两个女生对这种战争片的兴趣并不大，不过消磨时间正好可以，接下来就是打算找个烤肉店愉快的饱餐一餐。
    “小妤。”
    路恬突然指着吴妤的手机说道：“你手机屏幕在闪啊。”
    “真的吗？”
    吴妤看了一眼，原来是郑浩打电话过来的，并且还有好几个他的未接电话。
    吴妤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当路恬的面接通。
    其实她和郑浩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就是担心路恬把这件事告诉俞弦，cos姐可能会骂自己：“你怎么还和这个渣男有联系？”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和cos姐澄清，关于郑浩的传闻可能是误会。”
    吴妤心里想着。
    “你怎么不接电话？”
    路恬看到室友好像是怔住了，于是疑惑的问起原因。
    “没什么……”
    吴妤心想等cos姐回来，还是和她说一声吧，倒不是特意想为郑浩解释什么，只是觉得一直瞒着闺蜜有点不方便。
    “喂？”
    吴妤接通电话。
    “QQ发了好多条信息，电话了也打了好几个，你可终于接通了。”
    郑浩故意装作大喘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被抓到火星了，还是回地球吧，火星太危险了！”
    这是引用周星驰《少林足球》里那句耳熟能详的台词，吴妤听了笑一笑，然后问道：怎么啦？”
    “俞弦去首都了，我就想关心一下，你的平安夜怎么过？”
    郑浩装作委屈的语气：“可是你一个下午都不接不回……”
    “我下午和室友出来办点事。”
    吴妤和路恬找到了烤肉店，坐下来以后开始点菜，这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
    “你咋知道俞弦去首都了。”
    吴妤问道。
    “你忘记啦？”
    郑浩马上说道：“你之前发过一个QQ瞬间，你说很想念远隔千里之外，正在首都吃沙子的俞弦。”
    吴妤听了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来：“我那是大半夜发的，而且刚发没多久就删了，因为cos姐说我肉麻，你这都看得到？”
    凌晨一两点的时间，对郑浩来说此时正在酒吧猎艳，在他的生物钟作息里，可以说是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候。
    所以有大把时间，可以边喝小酒边刷QQ，再摇头晃脑的摇摇骰子，完美的857生活。
    但是他不会实话实说，而是这样回道：“你是我QQ好友里唯一的特别关注，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立刻看到。”
    “你QQ空间里的所有状态，我都默默看很多遍了。”
    郑浩语气里带着感慨和深情，一字一顿的告诉吴妤。
    “谢谢。”
    吴妤确实有点感动。
    任何一个单身而且从没谈过恋爱的女生，被一个男生这样关注着和喜欢着，除了许悦那种善于玩弄感情的人，大多数心里都是会感动的。
    郑浩这种久经“锻炼”的人，每次和他聊天，确实很能提供情绪价值。
    “咱俩之间谢什么！”
    郑浩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出声邀请道：“俞弦去了首都，你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要不咱俩凑凑过个平安夜算了。”
    俞弦去了首都，吴妤确实觉得这个平安夜挺冷清的，实际上自从俞弦和陈着恋爱后，吴妤就经常觉得有点孤独感。
    但是呢，就好像她觉得“拎包”是只有男朋友才能做的事，平安夜也只有和男朋友这个异性才能一起庆祝。
    “这可能不行。”
    吴妤没有拒绝的很生硬，她看了一眼路恬，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我还有室友呢。”
    “啥意思？”
    路恬感觉好像提到了自己，她本来是坐在对面的，连忙跑到吴妤身边凑在一起听着。
    吴妤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动，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有个室友更好啊。”
    郑浩无所谓的说道：“我这边也可以找两个朋友，大家都是大学生，就在之前和你说过的Blue酒吧，一起过来听听歌，喝点调酒，聊聊人生和理想。”
    听到是去酒吧，吴妤更没什么兴趣了，她倒不是反感这个地方，理由还是如出一辙——
    自己可以和男朋友去酒吧，可以和闺蜜去酒吧，但是不想和没确定关系的男生去酒吧。
    “算了算了。”
    吴妤赶紧说道：“我室友要赶着回宿舍，今天实在没空……”
    “谁说我要赶着回去！”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路恬唱起了“反调”，她带着一点兴奋劲的对着手机喊道：“几点在哪里集合啊，你们那边帅哥多不多？”
    “多，多，多，都是帅哥！”
    郑浩赶紧大声的回应。
    “靠！”
    吴妤捂着听筒，转头瞪着路恬：“你神经呀，干嘛要去酒吧？”
    “今天是平安夜啊。”
    路恬怂恿着说道：“早早回宿舍显得我们好像没人约一样，再说那也是你的爱恋者，酒吧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们去聊聊天认识一些朋友应该没什么吧。”
    “什么暗恋者……”
    吴妤啐了一口。
    “小妤你别不承认，我可都听见了。”
    路恬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作为你的好室友和好朋友，既然俞弦不在这里，我肯定要过去把把关的，而且……”
    路恬语气又软了下来，摇晃着吴妤的手臂央求道：“那个Blue酒吧好像还挺出名，我华师的一个姐妹也推荐过这家清吧，咱们听两首歌就回宿舍。”
    吴妤被室友烦的有点受不了，而且郑浩的电话还等在那里，时间也确实还很早……
    吴妤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说好了，不许喝酒，只听两首歌就回宿舍。”
    吴妤和路恬都没有谈过恋爱，她们还是太单纯了，或者说小姑娘的危机意识不足，压根没有想到在酒吧的环境下，一切都可能会身不由己。
    “那我和室友吃完饭过去。”
    吴妤松开手机听筒，告诉静候佳音的郑浩。
    “行！太阳新天地那边的啊，你们打车过来。”
    郑浩尽量压住语气里的兴奋，只要到了酒吧，那就是自己的地盘了。
    自己那些所谓的朋友都是完美僚机啊，有很多都是同时交着好几个女朋友的同类，配合着拿下两个没什么经验的女大学生，还不是轻轻松松？
    ……
    六点多的太阳新天地商场还是很繁华的，内外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霓虹灯已经开始招摇的闪烁，大家进进出出的购物或者吃饭。
    广州的人口本来就很密集，一到节假日这些地方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一辆的士在路边缓缓的停下来，走下来两个大学生模样的一男一女。
    男的明显有点内向，突然看见这么多人，立刻不敢抬头挺胸的直视前方，就连走路也是习惯性的低一点头。
    他的穿着也比较普通，就是那种100多块钱的杂牌卫衣和牛仔裤，五官黝黑，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似乎还有点心疼刚才打车过来的费用。
    不过，他旁边的女生就要时髦多了。
    穿着一件暗色金边的旗袍，肩膀上还搭着一个毛茸茸小坎肩御寒，卷发明显是精心护理过的，看着有点“贵妇”的味道。
    她的个头虽然不高，但是比例很好，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旗袍下露出的小腿裹着一层黑色丝袜，男人看着都会不自觉的盯着打量两眼。
    下车后，她直接挽住身边男生的胳膊，笑盈盈的说道：“柏涵，今天好热闹啊！还好没有闷在宿舍里，我们先吃饭然后去酒吧，反正就在旁边。”
    “啊……额……都行……”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温度和柔软，男生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吭哧吭哧的回道。
    这对男女自然是黄柏涵和许悦了，相对于许悦的熟练，黄柏涵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这种突然的亲昵，有点窘迫的稍微离开一点，不敢离得那么近。
    许悦心里觉得好笑，她本来是想着感谢黄柏涵这个“千斤顶”的陪伴，所以给他一点福利，没想到他却不敢接受，果然是个老实人。
    两人挑了一家干锅牛蛙店，不过也排队等了20多分钟。
    之前的两三次出来，都是许悦抢着买奶茶付钱，黄柏涵觉得经过自己的“考察”，许悦学姐可能有一些缺点，但至少不是爱钱的女人。
    尤其平安夜还是自己约她出来的，所以黄柏涵从打车开始，就决定不让她花一分钱。
    “今天必须要显出大方的一面！”
    黄柏涵心里想着。
    他一个月生活费800，又是本地人，正常吃饭零用肯定是足够的，以前不谈恋爱的情况下，偶尔还能有结余。
    现在他身上大概1000多块钱，以黄柏涵目前的消费观和认知来说，两人今晚吃吃饭喝喝酒，这个钱肯定是够的吧。
    不过他还是比较谨慎，用比较优秀的数学能力计算着花掉的每一笔钱。
    打车过来32元。
    干锅牛蛙98元，不过许悦学姐中途要喝奶茶，又花了12元钱。
    但是加起来似乎也不多，黄柏涵大大方方的付完账，心里彻底放松下来，他一直觉得吃饭就是约会的大头。
    “走咯！”
    许悦拎着小包站了起来，小皮鞋踩得“哒哒”作响：“我们现在去Blue酒吧！”
    ······
    ()

 第265章 渣女的手段渣男的手段（橘妹生日快乐）

    第265章 渣女的手段渣男的手段（橘妹生日快乐）
    就像许悦说的那样，Blue酒吧和太阳新天地商场确实离得很近，就在大厦后面，出门拐个弯就到了。
    就是刚吃完饭时间有点早，七点半左右的酒吧还没有太多顾客，只有几张散台上稀稀疏疏的坐着一些人。
    不过驻唱的歌手早已就绪，她正在唱着胡歌的《逍遥叹》，两年前很火的一部仙侠剧主题曲。
    黄柏涵还是蛮喜欢这首歌的，今天由沙哑的烟嗓女声唱出来，好像更多了一种不同的味道，就连歌曲里的遗憾都变得温柔起来。
    黄柏涵以前从没去过酒吧，在家长的教育和老师的恐吓下，他一直以来对这种地方也有些畏惧，但是今天因为这名驻场歌手的嗓音，莫名就消除了一些偏见。
    跟着许悦走进酒吧后，只觉得到处是蓝色的暗灯，仿佛置身于一片海洋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和檀木烟味。
    寥寥飘荡的白雾，使得酒吧到处看起来柔和且迷离，原来只有6分的许悦，在这种环境里似乎能有7.5分了。
    黄柏涵对这个酒吧的第一印象很好，直到服务生拿过两份酒单，礼貌的询问要喝点什么。
    黄柏涵瞄了眼酒单，心里直接一句“卧槽！”，因为：
    人头马干邑白兰地：1699元/瓶。
    轩尼诗白兰地：1999元/瓶。
    马爹利蓝带X0：2999元/瓶。
    黑桃a神龙套装：9999/套（附送表演）
    ……
    只是随意的看了一下，黄柏涵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
    他赶紧假装挠挠头，快速偷瞥一眼对面的许悦，生怕许悦真的选中一瓶。
    黄柏涵身上所有钱加起来都不够买单的，但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很好面子，这个时候让他开口说“许学姐，这里的酒好贵啊，我们别在这里喝了吧……”
    这比杀了黄柏涵还难。
    还有那个傻逼服务生，一直在推销着1999元的轩尼诗，说什么“今天平安夜酒吧推出新活动，点轩尼诗送果盘”这种营销术语。
    在酒吧里工作的，虽然都挺年轻的，但是在这种场合待久了，远比同龄的大学生要油滑的多。
    服务生一眼看出来黄柏涵和许悦不是情侣，而且应该是“男生正在攻略女生”的阶段。
    处于这个阶段的男生，正是努力展示自己优点的时候，没有人想被喜欢的女生评价为“小气”，于是这些服务生就故意当面推荐比较贵的洋酒。
    男生就算觉得吃力，也肯定抹不开面子不买单。
    即便他们看出来男生的窘态了，但是会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多拿提成就行了。
    正在黄柏涵踌躇紧张的时候，许悦却一翻酒单，摇摇头说道：“洋酒太辣了，我喝的不习惯，有没有红酒或者香槟？”
    “呼~~~”
    黄柏涵差点哭出声，要是许悦学姐真的点了，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有的。”
    服务生一边叹了口气，一边拿出另一份酒单。
    洋酒的利润最大，提成也最多，因为酒吧里的洋酒90%都是假的，但是红酒和香槟的利润就要小一点，提成也随之少了。
    黄柏涵看到另一份酒单，心里顿时破口大骂：“操你妈的！明明就有便宜一点的酒，你个狗日的非要拿出贵的那份……”
    实际上这就是做生意的套路，但是对黄柏涵这种单纯大学生来说，就好像自己被欺骗了一样。
    瞧瞧这份酒单上价格，虽然也不便宜，一份Bloody mary血腥玛丽要99元，一份margarita玛格丽特也要99元，一瓶香槟或者红酒也要500多，但是总算没有那么夸张吧。
    什么马爹利Xo的一瓶2999，比现在本科毕业生一个月工资还高。
    最后，许悦点了一瓶699元的红酒，因为上一份酒单拉高了黄柏涵的消费预期，他居然觉得这个价格勉强还能接受。
    甚至还觉得，许悦学姐果然不是那种骄奢的女人，刚才那么贵的洋酒不要，只点了一瓶699元的替自己省钱。
    实际上买完单以后，黄柏涵荷包几乎就空了，回学校除了饭卡里的100多块钱，下课后买根烤肠估计都得考虑一下。
    “幸好陈着现在有钱，我可以和他借……”
    想起了死党，黄柏涵才稍微放下心，还好有个托底的。
    没一会儿，红酒被端上来了，服务生用一套很夸张但是完全错误的醒酒手法，给红酒醒了一下。
    给两人各倒了一杯以后，然后塞进满是冰块的不锈钢铁桶里保存。
    黄柏涵顿时觉得很有逼格，他不动声色的掏出诺基亚n95假装玩手机，实际上偷偷拍了几张图片，准备以后传到QQ空间里装逼。
    “柏涵，平安夜快乐。”
    这时，许悦突然举起酒杯，打算和黄柏涵碰了一下。
    “许学姐，平安夜快乐。”
    黄柏涵赶紧举起红酒杯，一边挠着头，一边和许悦碰了一下。
    平安夜和女生一起在酒吧里品着红酒，人生第一次。
    “如果不考虑花销，还真是一种很舒服的体验。”
    黄柏涵心里想着，原来世界上一切享受都是要钱的。
    两支高脚杯轻轻碰在一起，只听“叮”的一声响，在舒缓音乐的背景下，摇曳生姿的蓝色射灯与杯中的酒红色相映成趣，莫名增添了一份浪漫与情调。
    许悦学姐抿了一口，脸上好像都有了浅浅的醉意，在昏暗的光线里眼角带笑，似乎也在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黄柏涵。
    黄柏涵心头一热，忍不住都有点口干舌燥。
    谁知道就在这时，许悦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撩开旗袍站起来，双手把盒子递了过去：“这是礼物哦，祝柏涵新一年里平平安安。”
    黄柏涵愣了一下，虽然余光也注意到许悦旗袍下的诱人黑丝，但更多还是被这个礼物感动到了。
    “谢谢……”
    黄柏涵活了18岁，还是第一次收到女生的节日礼物。
    虽然他看出来只是一个苹果，但是在心里的意义非比寻常，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差点热泪盈眶。
    许悦的手段，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纯情男大是完全抵挡不了的。
    不过这时黄柏涵也才发现，因为约会的比较匆忙，自己好像没有给许悦学姐准备任何礼物或者惊喜。
    “学姐，对，对不起。”
    黄柏涵一脸的难为情，结结巴巴的道歉。
    许悦看出来黄柏涵似乎没有准备礼物，好在自己送出去的这个苹果也才10块钱，于是大度的说道：“没关系的，柏涵的心意我能能感受到。”
    许悦越是这样说，黄柏涵越是愧疚，他绞尽脑汁的想弥补这个过失。
    “学姐。”
    黄柏涵突然问道：“很快也要2008年，新一年里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啊？”
    许悦想了一下，她也算是“阅男大无数”了，从黄柏涵单纯愚蠢且坚定的眼神里，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黄柏涵都很有可能会去实现。
    只是以许悦的心机，她不会主动的要金要银要钱，那样目的性就太明显了。
    有没有什么自己很想要，但又不想掏钱的东西呢？
    “要说愿望的话，还真有一件。”
    许悦“天真”又期待的说道：“明年4月底周杰伦要在广州开演唱会，我喜欢他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现场听过演唱会呢，我好喜欢《晴天》啊。”
    黄柏涵牢牢的记住了，原来这就是许学姐的愿望，但是周杰伦演唱会的门票好像挺贵的吧，一张要2000元左右呢。
    黄柏涵每个月生活费差不多是正好的，家里也并不富有，而且还在读书也不知道如何去赚钱。
    “等等！”
    黄柏涵突然反应过来：“在中大学习网当家教其实还挺赚钱的，我这个月就出单了三次，上了九节课，就差不多有1000块钱的收入……”
    注意到黄柏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悦不难猜到应该是在存钱算账。
    但她假装不知道，演唱会这件事就好像“无意间”的提了一下，但是以黄柏涵这种老实人的作风，相信他很快就把会门票当成惊喜送到自己手上了。
    “柏涵你看。”
    许悦叫着黄柏涵，转移话题的说道：“酒吧里人越来越多了，幸好我们来的早，位置也选的好，可以不受遮挡的听歌。”
    黄柏涵暂时放下赚钱的心思，左右张望了一下，果然就一小会的功夫，酒吧里进来了好几拨顾客。
    门口还有一群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女生也正走进来，黄柏涵起初没在意，但是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又转过身仔细的打量一下。
    虽然光线幽暗，但是当旋转的霓虹灯闪过其中一个女生的脸庞时，黄柏涵差点叫出声。
    “怎么是她和他？”
    黄柏涵心里暗暗的疑惑，他俩为什么一起来酒吧？
    “柏涵！”
    许悦假装吃醋的说道：“看到漂亮的小妹妹了，就忘记我这个老学姐了吗？”
    这个吃醋90%是假的，但也有10%是真的，因为那群人里的两个女生，个子高挑，模样清秀，打扮的也很精致，在华工里妥妥的都是院花人选。
    “没有没有。”
    黄柏涵连忙摆手，缩了缩脖子想藏住自己的身影，不想被对方认出来。
    这群人里面，居然有吴妤，还有郑浩！
    郑浩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被吴妤看见，黄柏涵觉得自己和许悦在酒吧的事情，百分百会传到陈着的耳朵里。
    好巧不巧的是，那群人居然一直往自己这边走来，黄柏涵心想那么多桌子，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啊？
    实际上去清吧的人，谁都想着离驻场歌手的舞台近一点，这样才能有更好的听歌体验。
    黄柏涵他们位置好，那也不能怪别人靠过来了。
    “小妤，你坐这里。”
    黄柏涵甚至能听到郑浩殷勤的拉开座椅，让吴妤坐下来的声音。
    好在吴妤和黄柏涵是相背而坐，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发现自己，如果隐藏的好一点，指不定今晚都能蒙混过去。
    “阿豪！”
    郑浩招呼着服务生，他应该和这些服务生都比较熟悉，笑嘻嘻的说道：“把我存在这里的啤酒都拿上来。”
    “存的……啤酒？”
    黄柏涵心说原来酒吧里还可以存酒的吗？
    而且，还可以点啤酒？
    第一次来酒吧的黄柏涵，他还觉得点啤酒是一种很low的行为，所以都没敢点。
    啤酒多便宜啊，一支才十几块钱，喝吐了都不用二百块。
    “我们不喝酒的。”
    这时，吴妤脆生生的声音也传到黄柏涵耳朵里。
    “哎呀，没事的。”
    很快就有一个男生嚷嚷着说道：“酒是长江水，越喝貌越美，你们俩这么漂亮，喝了一定更漂亮。”
    “谢谢，但我们不喝，听两首歌就回去了。”
    吴妤依然坚定的说道。
    “害！”
    另一个男生又笑着说道：“小妤美女，微醺的感觉最舒服了，那种状态下全世界都没有了烦恼，哥们不会骗你的。”
    “不喝。”
    吴妤“油盐不进”的回道，眉头也已经有一丝不耐烦了。
    “喂喂喂，你们在做什么呢？”
    这时，郑浩像好人一样站出来，挥手阻止这群油腻腻的男生，义正言辞的说道：“人家不想喝就不要劝，能不能有一点风度啊？”
    吴妤听了，冲着郑浩感谢地点点头。
    她和路恬吃完烤肉过来，发现郑浩那边有四个男生，每个人虽然长得都还可以，但是身上总有一种流里流气的轻浮感。
    这种感觉，不要说和陈着身上的“老干部”气质比起来了，连王长花身上的傻逼作风都不如。
    吴妤第一反应就是这些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但是毕竟来都来了，而且他们也是郑浩的朋友，只是听听歌好像也没什么大碍。
    没想到这就开始劝酒了，吴妤能不心烦吗？
    要不是郑浩出声劝阻，她站起来就要离开。
    “想不到郑浩这小子，还挺有护花意识的。”
    黄柏涵在背后暗暗的评价着，王长花之前不说他是渣男吗？
    看着不太像啊。
    许悦端起高酒杯，优雅的品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到黄柏涵身上。
    自从背后那桌来了两个漂亮女生，黄柏涵似乎就有点心不在焉的了，许悦心里冷笑一声，大概这就是男人吧。
    不管看着再老实，可能只有挂在墙上的那一天，才能真正的老实下来。
    不过许悦并不介意，反正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千斤顶”，倒是趁着听歌时有点无聊，可以和他分析一下那群男生的心态。
    “柏涵。”
    许悦冲着黄柏涵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等到黄柏涵伸着脖子过来，许悦也倾斜着身子，露出诱惑力满满的胸部，然后吐气如兰的说道：“那个短寸头的男生，看着最正直，实际上最坏了，可能他才是最想灌酒的那个人。”
    “短寸头的……”
    黄柏涵瞬间反应过来，那就是郑浩，可是他刚刚还帮忙挡酒的啊。
    “伱不信？”
    许悦笑笑：“不信你看。”
    这种会演戏的男生，她可见多了！
    不多一会儿，服务生抱着一扎啤酒走过来了，应该就是郑浩在这里的存酒。
    服务生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包括吴妤和路恬两个女生。
    这时，始终没说话的第三个男生，他端起一杯啤酒，说道：
    “今天初次认识广美的两位美女，鄙人深感荣幸，为了庆祝这个美好时刻，也为了庆祝今天的平安夜，我们举杯庆祝一下吧。”
    吴妤正打算重申自己的原则，就听到那个男生继续说道：“我知道美女不喝酒，我这人有个习惯，也从来不劝女生喝酒，但是今天这个日子，喝一小口总没关系吧。”
    “对啊对啊。”
    其他僚机也纷纷开口：“美女，就一口而已啊……剩下的你们都不用喝了……给个面子嘛……一口又不可能醉……”
    吴妤皱着眉头，她意志还是比较坚定的。
    但是路恬犹豫了一下，凑过来说道：“小妤，喝一口应该没什么事吧，大家都这么热情呢。”
    “你干嘛……”
    吴妤嗔怪着，室友每次都和自己唱反调，搞得自己好像不喝就是坏人。
    “小妤。”
    郑浩拿过来一个垃圾桶，直接把吴妤杯子里的啤酒，一口气倒掉三分之二还多，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你就喝这一口吧。”
    郑浩温柔的劝说道：“就是第一次见面碰个杯，然后你们听歌就行了。”
    “看到没。”
    许悦嘴角得意的弯了起来，对黄柏涵说道：
    “本来这个女生肯定打算滴酒不沾的，但是在左劝右劝之下，有人唱了红脸，那个短寸头男生的就唱白脸，她很快就要坚持不住，喝下第一口了。”
    要不是“许老师”在这边分析，黄柏涵真的看不出来，原来郑浩才是真正想灌酒的那个人。
    哪怕就是这样，黄柏涵也有点不敢相信，套路也实在太多了吧。
    “喝下第一口会怎么样？”
    黄柏涵连忙问道。
    “喝下第一口，肯定会有第二口。”
    许悦继续冷笑着：“这四个男生一看就是混酒吧的老手了，他们手段一定很多，而且目的绝对不单纯！”
    黄柏涵听了大吃一惊，吴妤可是自己的朋友，虽然感情未必那么深厚，但也绝对不能看到她受到伤害。
    这时，Blue酒吧的顾客越来越多了。
    不乏有些挥金如土的有钱人，他们现实里都有点身份，肆意点着大学生们喝不起的马爹利和黑桃a，气氛逐渐燥热起来。
    黄柏涵掏出手机，就像高中时做数学难题那样，使劲的扣着手指甲，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做一些决定。
    在他的身后，郑浩已经组织大家玩起了骰子游戏。
    不知不觉中，吴妤的啤酒杯又被倒满了。
    “小妤美女，你这个骰子输了啊。”
    “你都连输三次了，不喝不像话吧。”
    “这样吧，你只要喝一口就行了，然后我喝一杯陪你，哥们够不够意思？”
    ……
    “这就是手段之一吗？”
    黄柏涵听到这里，不再犹豫的找到一个电话，发个信息过去：
    “陈着，你在做什么？”
    ······
    （今天是橘妹的生日，祝他快乐和平安！）
    ()

 第266章 “见微知着”的牵手

    第266章 “见微知着”的牵手
    “我在爬山，怎么了？”
    陈着回道。
    “那没什么了，你爬吧。”
    黄柏涵又这样回道。
    “神神叨叨的……”
    陈着嘀咕一句，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黄柏涵突然又临时变卦了，他不想把事情原委说出来了。
    一来黄柏涵觉得自己欺瞒死党，偷偷和许悦来酒吧，好像有点对不起陈着的千叮万嘱，很担心他会生气；
    二来黄柏涵认为自己既然就坐在吴妤身边，那么只要注意一点，不让她喝多就是了。
    第三，万一真的搞不定，黄柏涵觉得未必就要麻烦陈着。
    还有王长花这个傻吊嘛，可以让他过来帮忙！
    所以黄柏涵说了一半就终止了，已经爬到山顶正在下山的陈着，只当大黄是一个人无聊发骚，所以才问问自己在做什么。
    其实平安夜爬山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人多热闹不说，山顶广场的那些便利店商家，还在门口自发的摆上一些圣诞树和圣诞老人模型。
    喇叭里那首《merry chrias》的旋律一响，节日的氛围瞬间出来了。
    宋时微无疑是开心的，尽管鬓角和脖颈因为爬山都泛起一层薄薄的汗滴，乌黑的高马尾也稍微有点凌乱，绝美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粉色，覆着一层运动后健康之美。
    陈着问着她：“累不累？”
    宋时微摇摇头，长长弯弯的眼睫毛下面，清澈的眼神跃动着，流露出一抹活泼的笑容。
    “整体的节日氛围应该还可以吧。”
    陈着一边下山，一边问道。
    “没有下雪。”
    宋时微有一点点可惜的回道。
    “哈哈哈~”
    陈着笑了起来。
    广州下雪可就是大新闻了，很多本地人几十岁了都见过雪花是什么样子的。
    宋时微肯定是见过雪，她大概是幻想着，在大雪没足的平安夜里，有两只拉着雪橇的麋鹿从身边经过，雪橇上的铃铛会发出“叮铃铛，叮铃铛”的声响。
    其实从这里也能看出来，宋校花现在的心情很好，看来对于平安夜的活动很满意。
    两人下山的时候，其实还不到8点，依然有源源不断的登山者爬上来，年轻人居多，既有情侣，也有三五成群的同班大学生。
    不过sweet姐外形条件实在太漂亮了，上山时因为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所以还没有很瞩目。
    下山时算是逆行，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年轻人还能矜持一点，最多是假装拧开瓶盖喝水，趁机多瞄几眼；
    那些40多岁的中年大叔脸皮早就刀枪不入了，干脆直勾勾的看过来，甚至明明都已经错身而过，他们还恋恋不舍的转过头，贪婪打量着窈窕背影。
    虽然没有实质性伤害，不过总会有点影响今晚的好心情。
    陈着想了想，在一个下坡的转弯口说道：“我们要不要从小路走？”
    “小路？”
    一直默默注视着脚尖，不想太引起别人关注的宋时微，闻言抬起下巴。
    “就是这里。”
    陈着指了指一条蜿蜒下山的小路，说是“小路”，其实也修了很多级台阶，而且也有路灯指引。
    只不过相对于平坦的大道，稍微显得有些陡峭和狭窄而已。
    “好。”
    感觉到那里明显安静很多，宋时微答应下来。
    陈着率先走下去，他还贴心的转头叮嘱：“你小心点。”
    “嗯~”
    宋时微淡淡的回应，但是在陈着没看到的地方，sweet姐眼睛轻轻地弯了一下，好像迷人的上弦月。
    ……
    小道上果然没那么多拥挤的人群了，瞬间安静了很多，就好像一条曲径通幽的水泥灰色飘带，弯弯曲曲的延伸到山脚下。
    时不时的也会碰到一些人，不过以情侣居多，陈着前面几十步开外也有一对下山的中年夫妻。
    似乎这种很有“偷感”的山间小路，除了恋人以外，其他人大概都不想涉足。
    下山的陈着和宋时微之间都比较安静，两人都专注的踏着阶梯。
    偶尔有山间凉风习习，枝叶簌簌作响，彼此的呼吸声仿佛都在耳边萦绕，像是心跳都连在一起的感觉。
    对宋时微来说，她只会和陈着一起走这种山间小路；
    但是对陈着来说，他一边下山的同时，还一边掏出手机，悄悄看着俞弦的信息。
    俞弦今晚跟着关老教授，和一名定居意大利的华裔画家吃饭。
    画家和关老教授是同门的师姐妹，不过70年代的时候就出国了，因为以前打下的底子，再加上出国后的学习，现在已经是“身兼东西方文化，融合现代与传统”的知名画家了。
    她好像挺喜欢俞弦的，拉着鱼摆摆讲了很多见闻和观点。
    “你们多久吃完？”
    陈着不经意的用身体遮挡一下手机，小心翼翼的打字询问，生怕宋时微在后面看见。
    他心里要清楚大概的时间，这样方便安排自己的行程。
    可是俞弦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呢，现在都没吃完饭，按照前两天的习惯，金老师大概还要点评一下我的作品。”
    “金老师”应该就是那位定居法国的画家。
    “这样啊……”
    陈着心里希望点评的越久越好，但是他不可能这样说，正打着字“慢慢来不着急，我在办公室等你……”的时候。
    宋时微突然叫住他：“陈着。”
    陈着心里猛地一惊，下一刻他还是先冷静的锁屏手机，然后一脸镇定转过头：“怎么了？”
    sweet姐可没有那种偷看别人信息的习惯，她只是指了指小道旁边的一处山涧池塘。
    陈着看过去，果然有一处比较隐蔽的水池，估摸着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周围有明显的雕琢痕迹，说明这是一个人工池塘，高高的榕树垂下长条枝蔓，月色穿梭而过漏在了水面，倒影着一轮清晰的月亮。
    突然“哗啦”的一声响，水面卷起一层涟漪，好好的月亮似乎被浪花摇“碎”了，不情不愿的荡漾起来。
    原来，池塘里还有鱼！
    “呼~”
    这时，陈着也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原来宋时微只是分享赏心悦目的美景而已。
    不过陈着有些奇怪，刚才还走在前面的那对中年情侣，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他也没多想，兴趣是人家走得太快的原因。
    宋时微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安静看着眼前的池塘月色，她以前哪有这个点在山涧小道行走的经历，而且身边还是自己的男朋友。
    看着看着，眼神都变得明亮起来。
    陈着注意到了，笑了笑的说道：“你要不要靠近一点？”
    宋时微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没有说出口，没想到陈着居然能察觉出来。
    “好~”
    宋时微温和的点头。
    “下面不是石梯，而是泥土地，这里潮气重可能有点滑。”
    陈着说道：“你站在这里，我先跳下去看看吧。”
    这是今天陈着第二次的体贴举动了。
    宋时微没说话，但是目光闪了闪，仿佛比刚才更明亮了。
    陈着从石阶上跳了下去，重重踩在泥地上感受一下，似乎觉得脚下还比较坚硬，于是自然而然的伸出胳膊，对宋时微说道：“下来吧。”
    宋时微愣了一下，看着陈着的掌心，并不宽厚但是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应该非常的有力且沉稳。
    然后，宋时微垂下眼眸，把自己白嫩纤细如柳絮般的手掌，轻轻的放在陈着掌心。
    皎洁的月光下，好像是一场盛大端庄的交接仪式。
    陈着就感觉手心突然置入一块冰冰凉的羊脂膏，但也没什么惊讶，毕竟女孩子的手掌都是又小又凉又软的。
    他使出一点力气，让宋时微撑着自己跳下来，领着她向池塘走近了一点。
    在这个过程中，陈着没有松开手，宋时微也没有挣脱。
    不过和cos姐会调皮的挠一下手掌心不同，sweet姐明显有点僵直。
    这大概是身体还没熟悉，有点想下意识的反抗，但是大脑意识却又发送“我想牵”的指令，需要适应一下才能习惯。
    接下来的两三分钟里，陈着和宋时微牵着手，欣赏着这一幕“高柳垂阴，老鱼吹浪，万顷波光摇月碎”的自然景观。
    心情嘛，自然是美好而随和。
    可是过了一会，对周围环境变化很敏感的陈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原来在池塘侧面的一簇大榕树下，好像有两个身影在窸窸窣窣的做着点什么。
    陈着立刻提高警惕，心想不会碰到什么坏人的吧？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白云山。
    陈着再次聚精会神的看过去，发现那两个身影居然忘情的拥抱和纠缠在一起，又想到刚刚走在自己前面，突然消失不见的那对中年情侣，陈着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露天啊？”
    陈着心想这些性经验丰富的中年大哥大姐们，真是情动浓时随时随地就脱裤子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国产偷拍”里看到他们。
    很快，宋时微也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们还叫出了声：
    “先停一下，那里有人！”
    “没事，我就要让他们听见，这样才刺激。”
    “你真是颠了吧，快点放手~”
    ……
    “陈着，他们在做什么？”
    宋时微问道。
    “他们……”
    陈着面露犹豫，又不好实话实说，于是想了一下回道：“他们在数对方身上的痣。”
    可能陈着说的太委婉，sweet姐又根本没有经验，尽管她很聪明，但一时间也没有理解。
    直到那个中年大哥故意加大一点力度，大姐压抑的声音在山涧池塘上方久久的回荡，高中时上过生理课的宋时微终于反应过来。
    高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拽起陈着的手，一刻没停留的转身就走。
    ······
    ()

 第267章 命运在阻止修罗场的发生

    第267章 命运在阻止修罗场的发生
    看着宋时微直接离开的背影，陈着撇了撇嘴，有点无可奈何。m.biquge85.com
    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小意外，谁又能想得到呢？
    宋时微返回原来的石梯小道，终于远离那没羞没躁的声音，刚才火辣辣绯红的脸颊，慢慢又恢复成平静淡漠的神情。
    看了一眼陈着，发现他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
    宋时微顿时又有点尴尬和害羞，她嘴角动了动，似乎都想骂两句陈着，但是又觉得男朋友应该也是无辜的，毕竟这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犹豫了一下，宋时微还是缓缓松开陈着的手掌，一个人在前面走着。
    感觉到软滑冰凉的“羊脂膏”脱离自己的手心，陈着也不以为意，在sweet姐的成长环境里，这种野外淫乱的事情对她来说多少有点震碎三观的。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对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一定是坏事。
    陈着也一直觉得和宋时微之间有点“发乎情、止乎礼”的客套，哪怕是牵了手，那也是在特定环境下的浪漫举动。
    以宋时微的这种性格，两人相处时注定就好像冰水一样纯洁，如果想更进一步，比如说亲个嘴子，还不知道要多久。
    今天无意中撞破这刺激的画面，以后两人但凡见面，可能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指不定就会想起寂静山沟里的“巨龙撞击”声。
    就好像往那杯纯洁的冰水里，加了点无色无味的春药，慢慢喝多了，总会有点躁动感的。
    再下山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可能也是经过刚才的教训，再有什么宜人景色宋时微都不敢暂停脚步了。
    两人都是大长腿，又是抄着小道，陈着走着走着只觉得眼前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一抬头原来已经到检票的大门口了。
    看了看时间，刚好晚上8点。
    来到停车场，陆曼教授就好像400米测试的体育老师，拿着手机的姿势就好像掐着秒表。
    刚刚见到陈着和宋时微，她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钟？”
    “额……”
    陈着正打算找个理由解释一下。
    结果sweet姐根本不搭理，一言不发的坐上车，很明显已经习惯了。
    陈着揉揉鼻子，索性也有样学样的不解释，但是他正准备上车的时候，陆教授在旁边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一会还有事？”
    “啊？”
    陈着心想这个丈母娘比较心狠啊，合着刚爬完山就准备赶人啊？
    哪怕我不是你闺女的男朋友，就算是个普通同学，你也至少把我往前送到地铁站吧。
    实际上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同学，陆曼估计能客气的把人家送回宿舍。
    “不吃饭吗？”
    这时，宋时微开口了。
    她清清冷冷的语气里，实际上是为陈着说话，好像也在告诉母亲，两人还要一起吃饭。
    “你回家吃啊，阿姨已经做好了，小陈……”
    陆曼继续着“平安夜棒打鸳鸯”的行为，她瞧了一眼陈着：“应该能自己解决的吧。”
    看着母亲话里话外就想把陈着赶走，宋时微也没有吵架或者抬杠，她面无表情的弯着腰，居然打算从车里走出来。
    看这意思，sweet姐是打算丢下母亲，和陈着单独去吃饭了。
    陆教授顿时火冒三丈，她真想质问一下闺女，在你心里陈着比我这个亲妈还重要？
    为什么其他孩子18岁都过了叛逆期，我们家从小到大一向听话受管教的闺女，怎么谈个恋爱突然就叛逆起来了呢？
    陈着眼看不好，赶紧站出来平息纷争。
    他拦住要下车的宋时微，礼貌的对陆曼说道：“陆教授，我也不太饿，要不我们就先回学校？”
    宋时微怔了怔，她以为陈着是不想自己夹在中间难做，所以才向母亲妥协。
    陆教授看到陈着“主动服软”，以为自己在和两个年轻人的争斗中赢了一局，心中消气了不少，于是挥挥手说道：“那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于是，三个人又走了一遍来时的路。
    陆曼开车时，不经意的打量着闺女，发现她衣服没什么手印、头发也没有特别的蓬松、唇边也没有吮吸的痕迹……
    就连在车上，两人也没有太多交流，闺女默默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陈着盯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发信息。
    陆曼逐渐放下心，微微和陈着这两个多小时在山上应该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只是表面上没发生，两人不仅牵了手，还看了劲爆的a片。
    陈着看手机是想知道俞弦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她们的晚餐好像也进行到尾声了，正要对作品进行指导和点评。
    “时间好像有点紧张。”
    陈着心里略有些不安，因为按照鱼摆摆的性格，她可能那边一结束立刻就会给自己打电话。
    刚开始一两次不接，她可能不会怀疑什么，但是次数多了，就算是笨蛋美人，她也有着女人的第六感。
    不过烟花都已经买了，陈着也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于是在快要到达中大的时候，陈着发个信息让张广峰把烟花搬到校门口。
    10分钟后，沃尔沃缓缓停靠在路边。
    陆曼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陈着，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陆教授稍等一下，能不能打开后车厢。”
    陈着突然说道。
    “打开后车厢做什么？”
    陆曼不明所以的问道。
    陈着腼腆而温和的笑了笑：“我提前给宋时微准备了礼物，买了一些烟花，打算平安夜放给她看的……”
    陆曼愣了一下，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陈着回学校并不是“服软”，只是想着拿烟花而已。
    又被骗了！
    “广州哪里有能放烟花的地方？”
    陆曼厉声说道，“放烟花”是多浪漫的一件事啊，她根本不想发生在闺女和陈着之间。
    但是宋时微呢，她又惊又喜的看向陈着，其实今晚sweet姐已经很开心了，只是都藏在心里而已，没想到陈着居然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礼物。
    “陆教授。”
    陈着和和气气的对陆曼说道：“厦滘的城中村有一段是靠着江边上的，而且离我们学校也非常近，可以在那里放烟花，一般警察也不会管村里的闲事。”
    “你……”
    陆教授没想到陈着连放烟花的地址都找到了。
    她很想把陈着直接撵走，但又不得不顾忌闺女的态度，实际上宋时微的态度非常坚定，她淡声问着陈着：“烟花在哪里？”
    “我让同事拿过来了。”
    陈着看了一眼陆教授，指了指说道：“就在那。”
    陆曼顺着视线看过去，学校外墙的某个地方，果真的摆着四盒烟花，还有个二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守在那里呢。
    现在就是这个情况，烟花已经准备好，闺女好像铁了心要看，陈着也是一脸的诚恳……
    如果不答应，陆曼毫不怀疑闺女仍然会直接下车。
    陆教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转过身没再说话。
    这就是最清晰的暗示。
    陈着马上不再啰嗦，直接下车走到张广峰面前。
    “老板。”
    张广峰依然殷勤的打着招呼。
    “辛苦伱了，从4点多一直等到现在。”
    陈着客气的说道。
    “老板您说的哪里话。”
    张广峰刚要讲点场面上的谦辞，就看见陈着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先不聊这些，指了指沃尔沃的后备箱。
    张广峰立刻会意，麻溜的和陈着把四盒烟花搬了进去，然后陈着上车离开，徒留张广峰一个人在原地站着。
    “喂，老婆。”
    目送着suv越来越远，张广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我现在准备回家。”
    “这都几点了，买的电影票都过时间了。”
    听筒里传来妻子的抱怨：“说好一起过平安夜的，你怎么突然加班啊。”
    “老板交给我一点任务嘛。”
    张广峰笑呵呵的说道：“从反馈来看，老板应该还是挺满意的，错过一场电影算什么啊。我相信我的眼光，只要把这个年轻老板服务好了，以后电影院我都能给你买下一座……”
    “吹吧你！”
    妻子啐了一口，打断张广峰的自吹自擂：“赶紧回来吃饭，饭菜都热了两遍了。”
    “我去锁个门就回来，还有……”
    张广峰刚刚还气势磅礴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琳琳睡了吗？”
    妻子告诉他：“刚刚喝了奶，在外婆怀里哄着呢。”
    “好~”
    听到女儿睡了，张广峰就连挂电话的动作都下意识的轻拿轻放，好像担心隔空吵到她。
    大概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上学、加班、奋斗、还有孩子。
    张广峰和妻子从高中时就认识，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变，就是年龄变了。
    实际上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
    厦滘的城中村确实离着中大南校区很近，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不过，这个地点显然不止陈着一个人知道，就在一段裸露着没有围栏的珠江边上，约莫有十几个年轻人都汇聚在这里放烟花庆祝平安夜。
    biu~~~
    pa~~~
    十几支烟花直指天空，一粒粒金砂喷射而出，赤橙黄绿青蓝紫，把夜空装点得亮如白昼。
    宋时微下车后，凝视着漫天的金色大雨，如同在银河里溅起的浪花。
    她并非没有见过烟花，但是小的时候，母亲教育自己说烟花只是昙花一现的产物，所以做人做事不能学习它，只追求霎那间的美丽。
    宋时微虽然把这些话都记住了，但是也会奇怪，只是看烟花而已，为什么母亲要上纲上线拔高到这样的角度。
    后来慢慢长大了，宋时微明白这就是母亲的教育方式，她习惯以爱的名义，向自己灌输着严厉而带着枷锁的理论。
    这种感觉就像是拼命的向自己输入氧气，以至于都要窒息了，但是母亲都不知道把掐着脖子的手松开一点。
    再后来，宋时微对烟花已经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甚至对一切都比较淡泊。
    直到陈着出现。
    他微笑着说道：“你看，这里就是可以放烟花的。”
    宋时微目光晃动着，烟火轮廓潋滟了眸中承载的惊喜。
    “我们也去吧。”
    陈着说道。
    宋时微点了点头，陈着先搬了三盒烟花，他本来打算再回来一趟的，结果宋时微弯腰把剩下的那一盒抱在手上。
    “你平时在家应该从没干过活吧。”
    陈着笑着揶揄道。
    宋时微昂了昂下巴，不想搭理男朋友的调侃。
    陆曼就在后面看着，她没帮忙但也没有阻止，只是脸色越来越沉重。
    等到陈着点上引线，烟花盒子发出“呯”的一声响，一道流光飞快的窜向空中，然后在黑暗中淅淅沥沥的绽放，犹如一片火树银花。
    宋时微仰着头，高马尾零零碎碎的散落在腰间，清绝明丽的脸蛋看似平静，但是映照烛火的瞬间，眼角居然藏着一丝融冰后的温柔与童真。
    陆曼心里更加警惕和担心，自己都很少见过这种神情出现在闺女脸上。
    “难道微微和陈着在一起，真的就这么幸福吗？比和我在一起还要开心？”
    陆曼拧着额头，仿佛要把“川”字刻在眉心上面了。
    难怪微微为了他，连清华北大都不去了，硬是要留在广州读中大。
    陆教授心里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似乎女儿立刻就要离开自己了，在一簇簇耀眼斑斓的光华下，可能她是最失落的那个人。
    至于陈着呢，这个让sweet姐感受到幸福的“始作俑者”，这时却偷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俞弦发信息过来，她开心的说已经点评结束啦，自己和关教授正在打车回酒店。
    以鱼摆摆的性格，她回到房间百分百会立刻打电话过来。
    陈着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加深，现在只期盼着今天的首都能够堵车一点。
    不过他表面上依然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当一盒烟花放完，陈着笑盈盈的正打算去点燃下一盒烟花的引线。
    陆教授突然走了出来，沉着一张脸说道：“不要再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了，微微连晚饭都还没吃，你把剩下的三盒一起点了吧。”
    陆曼实在不想看到陈着和闺女继续含情脉脉的画面了，既然烟花已经放了，闺女的心愿已经满足，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呢？
    陈着一脸愕然的看向陆教授。
    “您在帮我吗？”
    陈着心里想着。
    陆教授恍若未闻，决定不再听之任之。
    或者说，即便真要接受“女儿和陈着在一起”的事实，也不能是今晚，一定要给自己调整心态的时间。
    “好吧。”
    陈着叹了口气，好像是不愿意引起陆曼的更多反感，从而不得不妥协的说道：“那就听陆教授的，剩下的一起放了吧。”
    接下来，陈着把三盒烟花的引线一起点燃。
    在周围年轻人庆祝圣诞的欢呼声中，在宋时微潜藏于眼底的感动中，在陆曼教授不耐烦的等待中，道道火焰在天蓝色的苍穹下轰然碎裂，仿佛要将整个宇宙点燃。
    就在这时，陈着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已经调整至静音的手机发不出任何声响，但是来电显示上“鱼摆摆”这三个字，让陈着胸口开始“嘭嘭嘭”的乱跳。
    居然这么快？
    今天的首都居然没堵车？
    难道命运要让我现在就要经历惨烈的修罗场？
    陈着没有接，只要接通俞弦必然会听到烟花的声音，她肯定意识到男朋友不是在办公室里加班。
    “怎么办？”
    陈着开始想着理由。
    好在电话亮了一会便自己熄灭了，估计是鱼摆摆觉得男朋友可能在有事，一时间没有接到。
    但这并不保险，因为俞弦很快会再打过来。
    果然，就在烟花秀淅淅沥沥的落幕，大家都意犹未尽的时候，陈着手机再次亮了起来。
    陈着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依然是“鱼摆摆”。
    陈着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揣回兜里，但是心跳的更快了，而且连着两次没接到俞弦的电话，这个川渝小妮子估计要发飙了吧。
    重新回到沃尔沃的车上，三个人身上都是硫磺硝烟的味道，陆曼嫌弃的打开车窗，她可能心情不太好，哪哪都有些不太顺眼。
    sweet姐是真的开心了，这会是一个自己永生难忘的平安夜，只是……
    宋时微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的提醒道：“刚才是不是因为烟花太吵了，所以两个电话你没有接。”
    “我擦！”
    陈着没想到宋时微居然注意到了。
    其实这是肯定的，但凡是真心想谈恋爱的女生，余光中一定都会男朋友的身影。
    好在宋时微已经帮忙找好理由了，而且也相当的合理。
    关键问题是，现在既然安静下来了，总得回一个电话吧，不然就真的好像心里有鬼一样。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陈着微笑着掏出手机，镇定沉着的给黄柏涵拨过去了。
    陈着打算演戏了，没有剧本没有彩排，全看临时发挥。
    不过黄柏涵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哪怕他知道自己在感情上不够专心，最后也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喂，柏涵。”
    电话接通后，陈着感觉黄柏涵那边也挺嘈杂的，好像他还正在和人吵架理论，并且周围还有那种重金属音响“咚咚咚”的DJ声。
    陈着纳闷大黄在做什么呢，没想到他居然反口问道：“刚才王长花打电话给你了？”
    黄柏涵声音有点大，透过听筒感觉好像都在车厢里回荡。
    陈着瞥了一眼宋时微，sweet姐面色淡然，没听又好像在听。
    “啊……”
    陈着虽然知道可能有乌龙，但他反应也很快，立刻就说道：“长花打了我两个电话，但我有点事没接到。”
    “操！”
    黄柏涵啐了一口：“我都说了没必要麻烦，这个狗东西有点困难就找你。”
    “什么意思？”
    陈着愣了一下：“什么叫有点困难？”
    “就是，就是……”
    因为王长花的“告密”，黄柏涵眼看已经瞒不住了，只能把所有经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陈着。
    陈着开始都没有认真，但是后来脸色慢慢的严肃起来。
    宋时微听得不清楚，不过隐隐感觉到应该是出事了。
    挂了电话后，陈着真的说道：“出了点事，黄柏涵和王长花那边的。”
    陈着并没有具体的讲，一方面宋时微不是很熟悉王长花，尤其还涉及到吴妤；
    第二就是快到学校了，陈着自身还处于“险境”呢，他要先赶紧脱离沃尔沃这辆车，才能给俞弦回过去电话。
    第三即便是关于黄柏涵的，陈着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难不成告诉宋时微，黄柏涵这个傻子不听自己劝阻，他居然和许悦这个渣女一起过平安夜？
    索性陈着就不说了，宋时微倒也没有追问，她觉得陈着不说应该有他的理由。
    过了一会儿，陆曼缓缓把车停在中大附近，陈着打开车门，还礼貌的对陆曼说道：“谢谢陆教授。”
    陆曼没回应，似乎懒得搭理了。
    陈着又冲着宋时微点点头，但是这个时候，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依然是“鱼摆摆”，陈着喉咙滚动一下，依然镇定的把手机放进兜里，然后和宋时微告别。
    宋时微根本不疑有她，以为还是黄柏涵的电话。
    “我要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着说道：“你也别担心，我到时会给你信息的。”
    宋时微轻轻颔首，如果不是母亲在这，她倒是很想陪着陈着一起解决问题。
    不过以陈着的能力，其实自己陪不陪应该都一样。
    “那你注意点，还有记得吃晚饭。”
    宋时微叮嘱道，然后把包里的平安果递给陈着。
    听着闺女关心的语气，还有那个精致的礼袋，驾驶座上的陆教授，面无表情的推了推金边眼镜。
    “知道了。”
    陈着接过苹果打算离开，因为兜里的手机还亮着呢，俞弦这次肯定开始着急了。
    “对了……”
    宋时微想起一件事，突然又叫住了陈着：“你见到黄柏涵就和他说，佳雯其实准备了平安夜礼物给他。”
    “啊？”
    清楚今晚黄柏涵做了什么蠢事的陈着，默默的叹了口气。
    随着沃尔沃的缓缓离去，陈着掏出手机看着“鱼摆摆”的三个未接电话，他并没有立刻回拨，而是先拦了一辆的士，对师傅说：“太阳新天地的Blue酒吧。”
    然后，才调整一下呼吸给俞弦打过去。
    “陈着！”
    果不其然，接通电话的俞弦大概是生气了，“劳资蜀道三”的泼辣性格暂时压过了“甜美小娇妻”的属性，连“陈主任”都不叫了。
    陈着也不等她审问，主动的解释原因。
    怎么说呢，这个原因恰好能掩盖和转移晚接电话的行为，而且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纰漏。
    命运，这次好像是站在陈着这边的！
    “吴妤出事了。”
    陈着举着手机沉声说道：“在酒吧里郑浩想灌她酒，被黄柏涵和王长花拦了下来，他们应该还动了手。”
    “刚才没接你电话，我就是在匆匆忙忙的换衣服和打车，现在正前往酒吧的路上。”
    ······
    （不好意思，昨晚应酬回来一直睡到3点，然后起床码字到现在，现在洗漱直接上班了。今晚还有个接待，很可能要请假了。）
    ()

 第268章 陈着对付渣女的手段

    第268章 陈着对付渣女的手段
    俞弦一听说“吴妤出事了、郑浩想灌她酒、王长花和黄柏涵赶过去帮忙可能还动了手”。
    她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暂时不再追究陈着未接电话的原因。
    “到底怎么了？”
    俞弦担心的说道：“我要给小妤打过去问问。”
    “你先别急。”
    正在出租车上的陈着安慰道：“根据黄柏涵的描述，她其实还好……”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
    虽然郑浩和其他三个僚机，用尽一切办法劝着两个女生喝酒。
    实际上吴妤反而没喝几口，她这人和俞弦的有点像，没确定关系之前，别说喝酒了，连拎包都不乐意让对方代劳。
    只有当确定关系了，才会全身心的投入整段感情里。
    就好像“0”和“1”关系，非恋爱状态下一切可能产生暧昧的行为几乎都会被杜绝，这就是“0”。
    一旦恋爱了，那么几乎所有的行为都会被允许，这就是“1”。
    吴妤整天嘲笑闺蜜是恋爱脑，实际上她从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小恋爱脑。
    但是，室友路恬没有这么强的原则和防御心。
    她在那些人的游戏引诱和语言吹捧之下，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啤酒，僚机们这时也发现吴妤根本不好攻略，干脆丢下她集中火力打算先灌倒路恬。
    吴妤自然不乐意室友酩酊大醉，多次制止路恬喝酒。
    渣男僚机们不乐意了，一个个说什么“自己不喝就算了，人家要喝你为什么阻挠……”
    吴妤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反唇相讥“担心喝多了被一些男生吃豆腐占便宜……”
    要不是郑浩一直在打圆场，还有路恬在酒精作用下迷恋酒吧里的热闹气氛，吴妤早就拉着室友离开了。
    不过，这让隔壁桌的许悦和黄柏涵很吃惊。
    许悦原来以为吴妤会在这些别有用心男生的诱导下，一步步的被攻破防线，没想到人家原则性那么强。
    “所以，当年的我就是不如人家能够坚守底线。”
    许悦无意中想起一些往事，顿时有些苦闷和不甘，看着始终很有原则的吴妤，许悦突然心情很差。
    你在装什么呢？
    你都来酒吧了，为什么都不喝醉？
    你就应该喝多了被男人捡去酒店，被睡了然后第二天起来稀里糊涂的和对方谈个恋爱，然后过一阵子被分手。
    许悦因为自己的经历，厌恶着每一个就算在酒吧里，依然有原则有底线的女生。
    坐在对面的黄柏涵永远想不到，“善良温柔”的许悦师姐居然有这种恶毒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吴妤和男生们说话的火气越来越大，担心一会控制不住局面。
    于是按照之前的策略，把王长花喊了过来。
    这个平安夜，王长花虽然是单身狗，虽然也很傻逼，但是以他的性格，永远都会找到事情让自己开心起来。
    朋友们可能都有安排，所以王长花一个都没打扰，骑着上次和陈着一起买的小电驴，在街上到处闲逛着溜达。
    吹点咸湿的晚风，吃点汽车的尾气，看看路边甜蜜依偎的陌生情侣，偶尔驻足听听地铁边唱民谣的歌手……王长花很享受这种自在的感觉。
    他正感叹着此时此刻，自己真像个活神仙，结果黄柏涵一个“吴妤有难”的信息让他重新回到人间。
    王长花立刻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的往Blue酒吧赶去。
    右手控制速度的转柄已经拧到不能再拧了，在堵塞的车潮之中，就看见一辆黄色电动车左扭右扭的穿梭其中。
    犹如奥运帆船比赛的健儿，在汹涌海浪中依然坚定的驶向目的地。
    王长花一直都这么很够义气。
    十五分钟以后，还在想方设法灌酒的郑浩，一抬头发现王长花正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走来。
    心里有鬼的郑浩大惊失色，他俩现在宿舍里都不说话了，互相把对方当成空气。
    不过今天王长花开口了，他直接怒骂郑浩居心不良，把两个女生忽悠到这里喝酒。
    郑浩自然不承认，尤其他还有三个僚机，而且因为经常混迹于酒吧的缘故，这里很多服务员都和郑浩认识，基本上算是他主场了。
    哪怕黄柏涵最后都不得不站起来帮忙，依然没什么用，吵架时被狠狠压制着。
    两方都是年轻人，一方喝了酒，一方憋着气，吵着吵着不知道怎么就推搡起来。
    虽然最后被酒吧保安拦住了，没有闹出太大动静，但是酒吧的经理却找到了王长花和黄柏涵，要求他们赔偿刚才冲突时摔碎的杯子果盘碟子等等。
    共计2000元。
    要是200元的话，估计王长花和黄柏涵就赔了，因为确实摔了一些玻璃器皿，尽管不是故意的，而是不小心撞翻桌子掉落在地上。
    成本估计也就值个几十块钱吧，但是毕竟影响了酒吧的正常经营，所以200元也能接受。
    但是这2000元明显就是在讹人了，酒吧分明是因为和郑浩更熟悉，所以站在他那边，王长花和黄柏涵肯定不答应。
    当然了，王长花是因为不愿意被讹，黄柏涵纯粹是没钱，酒吧经理可能是有点牛逼的样子，嚣张的表示你们不愿意给，那就在这里等着家长来领人吧。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哪有打坏东西不赔偿的道理。
    就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情况下，陈着出现了。
    他在路边下了出租车，一眼瞥见了孤零零横躺在地上的小电驴。
    这是王长花的。
    陈着都能想象得到，王长花肯定是把小电驴往地上一扔，什么都不顾的冲进了酒吧，
    陈着轻轻把小电驴扶了起来，又慢吞吞推到旁边，并且还没忘记把钥匙给拔掉。
    然后，他才缓缓走向号称最适合广州年轻人的Blue酒吧。
    快到门口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三伙人。
    一伙就是以郑浩为首的几个男大学生，他们聚在一起抽烟。
    郑浩呢，他似乎还想和吴妤解释着什么，但是吴妤根本不搭理他。
    另一伙穿着西装的应该就是酒吧的经理和保安了。
    经理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梳着油光发亮的整齐飞机头，看得出年轻时是富婆喜欢的类型。
    保安就是正常娱乐场所的保安，抹着袖子站在经理旁边，胳膊上纹着两条龙飞凤舞的刺青，一看就是没读过书的模样。
    至于第三伙，就是自己的好朋友（大冤种）了，还有那个穿着暗金旗袍的许悦。
    黄柏涵和王长花正在讨论着什么，吴妤照顾着刚刚吐完的路恬，拿着一瓶水喂给她喝。
    只有许悦显得像个外人，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个外人。
    她脸上的表情也有点诡异，有点像是在看笑话，就等着黄柏涵和王长花，为吴妤这个不知道随波逐流的女人买单。
    所以，无所事事的她是第一个发现陈着的。
    许悦先是有点疑惑，似乎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眼熟，然后就好像产生应激反应似的，她下意识就把刚才那种阴暗笑容收敛起来，换成和善大方的神情。
    伪善的人，总是很担心被别人看出自己的伪善。
    “柏涵。”
    许悦问道：“这是不是你的朋友？”
    黄柏涵和王长花同时抬头，王长花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对黄柏涵抱怨：“你咋回事啊，遇到点问题就喊陈着？”
    大黄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王长花：“妈的，不是你打电话给他的吗？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行了！这个问题重要吗？”
    吴妤打断这种没意义的争执。
    也不知道为啥，看到陈着出现，吴妤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陈主任”来了，这个问题一定会被解决！实际上，连吴妤都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解决。
    不过很安心就是了，类似的反应也出现在黄柏涵和王长花身上，甚至就连郑浩看到了，他都特意走过来打招呼。
    瞧那样子，似乎还想澄清误会。
    许悦不由得奇怪，大家为什么都很信任他？
    她此时也想起陈着是谁了，记忆里这个男生曾经去华工找过黄柏涵，自己还曾经和他面对面的见过。
    黄柏涵介绍说这是高中的同桌，目前在中大岭院读大一。
    那双沉稳深邃的目光，当时就让许悦印象非常深刻。
    “一个大一的男生，怎么可以拥有这种眼神？”
    这是当时许悦对陈着的第一印象，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
    ……
    酒吧外面不断有进进出出的顾客，歌声还有伴奏声如同江边的渡轮，隐隐震动着耳廓。
    陈着走过去和小伙伴们打招呼。
    先对黄柏涵说：“酒吧好玩吧？”
    黄柏涵扭扭肩膀，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又对吴妤说：“俞弦很担心你，她应该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抽空给她回一个。”
    吴妤点点头，她一直没空看手机。
    然后冲着王长花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过去，说道：“新买的车钥匙就随意乱丢吗？”
    王长花一拍脑袋，刚才太急都忘记锁车了。
    最后，陈着看了看许悦。
    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黄柏涵一直用余光观察陈着的动作，发现他和许悦客客气气的点头致意，缓缓把心放下了。
    似乎是“丑媳妇见公婆”，最后被承认了一样。
    但是在许悦看来，这种感觉可并不舒服。
    陈着虽然表面上很和蔼，实际上就像是温柔的蒙蒙细雨里，夹杂着锐利的钢针。
    只是一眼，许悦就觉得心里的所有秘密，甚至是前世今生，突然都被针扎透了。
    “他好像很了解我？”
    许悦疑惑的想着。
    “陈哥。”
    这时郑浩走过来，果然解释着今晚的“误会”。
    “我就是想着平安夜吴妤一个人在宿舍里可能会无聊，于是就喊她出来听听歌，没想到王长花直接就要和我吵架，我一直都没有还手的。”
    郑浩真真假假的说道。
    陈着听了，就像刚才打量许悦那样，又把目光转移到郑浩身上。
    郑浩立刻就不自然起来了，语气都变得局促而讨好：“陈哥，我和这里经理也是认识的，2000块钱应该是顶额赔偿，一会我找他说说去，看看能不能减少一点。”
    “为什么要说呢？”
    陈着居然笑了笑，拍拍郑浩的肩膀：“杀人偿命，损坏赔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但我们是不是赔了钱，那就能走了？”
    感觉陈着似乎有着“息事宁人”的想法，郑浩有点意外，一个软弱没有个性的人，怎么可能有创业的想法？
    不过这对郑浩是很好的结果，他最怕陈着过来纠缠不休，一定要为他的这些死党或者朋友找回面子。
    “肯定是可以的。”
    郑浩马上说道：“我现在就去找经理说说。”
    郑浩跑去和酒吧经理交涉的时候，他双手故意做出夸张的举动，好像在尽力帮陈着他们争取赔偿折扣。
    王长花很不屑的啐了一口，他是郑浩室友，知道这纯粹是表演型人格。
    陈着呢，他走到一边掏出手机，先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在称呼“赵叔叔”，不过说了两句挂掉了。
    紧接着他又拨了一个电话，打完以后就回来了。
    “陈着。”
    黄柏涵不乐意的问道：“我们真要赔偿2000块钱啊？”
    “不然呢？”
    陈着认真的反问：“你们来人家营业场所挑事，肯定得遵守人家的规矩，许悦师姐你说对不对？”
    “啊？”
    许悦没想到陈着会突然扯上自己，一时间有些反应过来，怔怔的说道：“是，是吧。”
    “所以啊，出来玩可以。”
    陈着意有所指的说道：“但是要讲规矩讲道理讲原则，只想着害人，最后可能就是自己在吃亏。”
    许悦眼角跳了两下，为什么有种指槐骂桑的感觉，不会是在说我吧？
    “谁没有守规矩啊？”
    什么都没听懂黄柏涵开口争辩道：“我们就是过来正常喝酒，也没说打碎了东西不赔偿，但是2000块也太多了吧。”
    “有什么办法呢？”
    陈着淡声说道：“你打碎东西就是挑事，吵架也是挑事，挑事之前一定要先想想有没有收尾的能力，没有就低调一点呗。”
    王长花和吴妤也都不服气的想发表意见，陈着摆摆手打断了，又问着黄柏涵：“刚才你们喝酒有没有小票之类的东西？”
    “小票？”
    黄柏涵想了一下：“服务员好像是给我开过一张，不过好像丢在桌子上了。”
    “回去找。”
    陈着说道：“顺便把你们喝剩下的红酒也拿出来。”
    “干嘛？”
    黄柏涵问道。
    “打包啊。”
    陈着自然而然的说道：“你出去吃东西，吃不完肯定要打包带回去了，这样才能不浪费。”
    “算了吧……”
    黄柏涵感觉当着许悦的面，没必要做这种抠抠搜搜的事情。
    “去啊！”
    陈着瞪着眼又一次催促，黄柏涵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的回去找小票。
    许悦站在旁边，她有种感觉，陈着应该不像是“打包”这么简单。
    这时，酒吧经理在郑浩的陪同下走过来，听到陈着还让黄柏涵把剩下的酒水打包带走，本就瞧不起这些幼稚大学生的他们，顿时更没放在心上。
    “喂！”
    油亮发光的酒吧经理，一手夹着烟，一边吞云吐雾，没什么礼貌的对陈着说道：“小郑和我求情啦，既然也都是大学生，那就少赔点算了，你们赔个1500吧。”
    酒吧经理本以为陈着会忙不迭的感谢，没想到这个男生居然拒绝了，他耸耸肩膀说道：“为什么要少500呢？你觉得我们是赔不起吗？”
    “我操！”
    酒吧经理夸张的叫了一声，嘻嘻哈哈的对着身边保安说道：“瞧见没有，没几个钱还挺能装逼，现在有些大学生就是这样子的。”
    紧接着他就对陈着说道：“既然给你面子不要，那你就赔2000块吧。”
    “陈着……”
    王长花和吴妤都想阻止，按理说现在的陈着不应该这么怯懦啊，高中时期好像还差不多。
    “你们闭嘴！”
    陈着转头冲着两人说到：“你们自己惹出了事，让我来擦屁股又一堆意见，赔完钱我们直接走了。”
    陈着好像只想解决后马上离开，他对酒吧经理说道：“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不过可以aTm机转账，我要转到哪张卡？”
    酒吧经理美美的吸了两口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用食指潇洒的弹了一下说道：“转到这张卡里。”
    陈着迟疑了一下：“这好像是你的私人卡吧，我们打坏了东西，应该赔给你们公司……”
    “那么多废话，你是不是不想回去啦？”
    酒吧经理大声呵斥道。
    陈着这才不说话，乖乖的和酒吧经理去了太阳新天地商场下面的一个工行aTm机转账。
    保安一脸羡慕，狗日的经理，又有一笔灰色收入了。
    许悦就默默的看着，她觉得没那么简单，老虎捕猎之前，可都是藏着身形匍匐前进的。
    有了确定撕碎猎物的把握，他才会一跃而起。
    没过多久，陈着就和酒吧经理回来了，可能是收到钱的缘故，酒吧经理对陈着的态度亲昵了许多，开口“老弟”，闭口“这一片我熟，有事找哥”。
    黄柏涵也找到了那张小票，手里还拿着半瓶红酒，有点嫌弃似的很想丢掉。
    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但是在酒吧背景音还有马路嘈杂声的掩盖下，显得没那么清晰。
    更何况，这里所有人都不觉得自己是罪犯，所以毫不在意。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酒吧经理大手一挥，准备“赦免”这些愚蠢好骗还有点钱的大学生。
    结果刚刚一直迫切想离开的陈着，他现在突然又不想走了，反而怡然的闲聊起来：“这一片区很热闹啊，附近好多家五星级酒店和饭店，还有高档商场和小区。”
    “那是肯定的啦。”
    酒吧经理看在那2000块钱的份上，也没有催促，而是回应道：“毕竟这里也算是比较靠近cBD商业中心了。”
    陈着微微颔首，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想关的话：“你表面上是经理，其实就是个管事的而已，这座酒吧应该由很多股东构成的吧。”
    酒吧经理顿时噎了一下，心想这个“愚蠢”大学生怎么会知道的？
    这就是社会经验，陈着的工作生涯中，也会在应酬时认识一些从事娱乐服务行业的朋友。
    他们开酒吧为了减小风险，基本上都是几个人合伙，然后请一个经理负责管事就行了。
    现在陈着用丰富的阅历、敏锐的观察、还有狠辣的手段，给酒吧经理上了一课。
    “我还知道。”
    陈着笃定的说道：“酒吧里的酒，95%以上应该都是假的，你们在外面收购一些真酒的瓶子，往里面灌装一些假酒，然后卖给顾客对不对？”
    “嘶……”
    酒吧经理感觉有一点不对劲了，这是行业机密啊。
    此时，警笛声愈来愈近。
    陈着则继续说道：
    “你们酒吧开在这里，肯定要有关系帮衬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呢，你们的规模又比不上那些五星酒酒店，而且性质又比较特殊，我要是辖区内派出所的所长指导员副所长，根本不会正眼瞧你们，免得沾上一身的骚臭味。”
    “所以呢，你们最多认识一下附近的片警而已，获得突击检查的信息。比如说某次检查之前，你们把一些假酒换成真的，对不对？”
    “你……是不是记者啊？”
    酒吧经理终于明白了，妈的！遇上卧底查访的记者了！
    陈着笑了笑，温文尔雅，人畜无害。
    “我不是记者。”
    陈着轻声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但是，我能把你们关系网的顶头上司给请过来。”
    话音刚落，一辆警车在路边缓缓停下，从上面走下来三名警察。
    酒吧经理顿时有些不对劲，这个大学生好像不是以前遇到的那些怨种。
    “谁报的警？”
    为首的警察问道。
    他是一名二级警督，在广州这个城市，对应的应该是基层副所长的位置。
    “我报的。”
    陈着站了起来：“几个朋友在这家酒吧喝酒，感觉这个酒可能是假的，于是找到经理理论。”
    “没想到他不仅不解决问题，发生冲突后非法扣留我的朋友，并且强制性的索要2000元人民币。”
    陈着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神色沉稳的回道。
    “什么？”
    警察和酒吧经理听了，眼睛都瞪大了。
    民警心想这都快2008年了，居然还有这种公开限制人生自由和抢劫的案子？
    这是行走的三等功啊。
    酒吧经理赶紧喊冤：“警察同志，事情不是这样的……”
    “去派出所讲清楚。”
    二级警督一挥手说道：“我们警察办案都是讲证据的，只要这酒是真的，他又没向你转账，你担心什么呢？”
    “日！”
    酒吧经理脑袋一晕。
    酒是假的，自己也有陈着的转账记录，这算不算是铁证如山啊？
    ······
    到了附近的冼村派出所以后，自然每人都要挨个的报身份证录口供。
    负责给陈着录口供的就是那个二级警督，关上门以后，本来还一脸严肃的他，神情突然放松下来。
    “老赵是你什么人？”
    二级警督说道：“在电话里用性命担保你是个好孩子，要求我一定要站在你这边。”
    “我父亲和赵叔叔是好朋友，两家也经常来往……”
    陈着简单提了一下，“赵所”自然就是圆圆的父亲赵东华了，刚才打的就是他的电话。
    实际上陈着还有一些关系和人脉可以利用，但是最直接就是找到同样在基层的赵东华，这样处理起来比较直接一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二级警督很有经验，他一眼看出其中的猫腻：“我是不相信那人敢正当光明的非法拘留。”
    这时的陈着也没有撒谎，而是一五一十的把真实经过讲了出来，并且说道：“我本意就是吓一吓他们，倒也没指望真的能送这些人进去，就是那个酒一定是假的，按照假一赔十的标准进行赔付就行了。”
    “还假一赔十？”
    二级警督审视陈着半晌：“你就不担心报假警吗？这也是违法的。”
    没想到陈着已经找好了理由：“冲突时我又没在现场，了解的信息并不全面，担心朋友受到伤害才匆匆报了警，这样最多只是口头批评两句吧。”
    “你对这些条例倒是一清二楚啊，法学生吗？”
    二级警督脸色又松弛下来。
    “中大岭院的。”
    陈着说道。
    “哦。”
    警督点点头：“好学校，好专业。”
    大概是陈着的关系在产生作用，也可能是社会对好学生的包容性更大，反正二级警督和蔼的给陈着录了口供，并且在最后说道：
    “你那个假一赔十的要求，经过协调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他们卖假酒在前，而且那2000块钱的赔偿也肯定是不合理的，酒吧的股东为了息事宁人，大概率会答应。”
    这是相当于把最后处理结果告诉陈着了，并且提醒他有个心理准备的意思。
    陈着到了声谢，不过这个人情应该是欠圆圆父亲的，有机会还到圆圆身上就行了。
    实际上，赵所长对陈着在学校里对圆圆的帮忙非常感激，总是想为陈着或者陈培松做点事。
    二级警督拿着陈着的口供，正准备要离开小房间的时候，陈着突然说道：“我们一起过来的其他五个人，除了醉酒昏吐的那个女生，剩下四个人的口供，应该会有一份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
    二级警督转身问道。
    陈着这次算是故意扭曲事实，但是黄柏涵、王长花、吴妤一定会帮着自己进行隐瞒，并且他们还会想法设法的圆上漏洞。
    只有一个人，许悦，她会“出卖”陈着。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因为她就是这种人表面上谁都关心，实际上却希望别人倒霉。
    听了陈着的解释，二级警督咧咧嘴：“那么肯定？”
    “如果是的话，您能不能把她的口供给我。”
    陈着要求道：“我有个朋友一直觉得她是天使，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看看天使的真面目。”
    二级警督皱皱眉头：“派出所不是你们验证人性的地方！”
    说完他就出去了，半晌后开门回来，脸上满是惊讶。
    就像陈着预料的那样，那三个人果然在帮忙圆谎，尽管他们撒谎的技术很烂。
    只有许悦在不遗余力的拆台，似乎很想陈着因为“报假警”的事情被拘留起来。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在陈着这个“关系户”面前，一切都是这么的清楚。
    警督把一张a4纸递过去：“口供是不能给你的，复印件勉强看看吧，反正上面有她的签字和指纹。”
    陈着接过来立刻说道：“验证完我立刻碎掉，绝对不会让这张纸流传出去。”
    二级警督笑了笑，岭院的学生就是聪明，有些话不用交代都能自己想到，但他依然有一件事带着怀疑。
    “你是在赶过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要借着进派出所录口供，验证她的人品了吗？”
    中年警督问道。
    陈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撒谎，毕竟人家也信任的把复印件给了自己。
    “我想着是顺手的事。”
    陈着回道。
    “啧啧……”
    警督不禁咂咂嘴，感慨的说道：“小小年纪，走一步看十步，心机可真深沉啊。”
    ······
    ()

 第269章 局中局中局

    第269章 局中局中局
    等到陈着从录口供的小房间里出来，发现王长花等人已经等在外面了。
    看到陈着的身影，他们一起围了过去。
    “怎么你那边最慢啊。”
    黄柏涵担忧的问道：“没啥事吧？”
    “有没有挨打？”
    王长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生怕陈着在里面被“大记忆恢复术”对待。
    陈着和那个二级警督聊得最多，最后还请人家帮忙复印一下许悦的口供，时间自然耗费的最久。
    但是这些朋友不知道，他们还以为陈着报假警被审出来了，一个个都在担心呢。
    “没挨打，但事情也小不了。”
    陈着没说实话，他叹了口气说道：“被严肃的批评了，警察叔叔说我故意夸大事实，浪费警力资源，所以要写一篇反省深刻的检讨书，可能还要通告我们学校。”
    陈着一边说，一边瞄了眼许悦。
    这个女人脸上居然是一片关心的神色，听到陈着要写检讨，甚至还同情的说道：“通告学校的话，岂不是要被处分了？我们想想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吧。”
    “丢！”
    陈着心想也tm会演了吧，要不是自己提前知道答案，指不定都要被她善良的外表给欺瞒了。
    “我都差点没有分辨出来，大黄在这个年纪这个阅历被骗似乎也是正常的。”
    陈着心里想着，以他的心胸早就会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了，倒也没有过多责怪黄柏涵没听自己的话，继续背着自己和许悦交往。
    “操！”
    王长花狠狠的锤了一下凳子：“早知道闹到这个地步，2000块钱我就赔了啊，我他妈可真是个傻逼！”
    王长花这是愧疚连累了朋友，陈着在中大前途多好啊，千万不能因为这件屁事被影响。
    王长花并不知道陈着在中大营造的关系网，哪怕派出所真的找到了学校，都会有很多人跳出来保陈着的。
    其实更自责的是吴妤，俞弦去了首都学习，自己却把人家男朋友拉下水，手机上很多个cos姐的未接电话，但是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就不该来酒吧，这个破地方真是倒霉透了！”
    吴妤懊悔的想着，如果时间能回转，自己肯定给陈着送完平安果就回学校。
    孤独一点就孤独吧，没有男朋友孤独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大不了等俞弦回来，让她好好陪着自己吃喝玩乐。
    陈着把小伙伴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觉得该反省的也在反省了，该沉思的也在沉思了，说明这件事对他们是有启发效果的。
    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估计也知道应该怎么妥善处理了。
    这时，郑浩那伙渣男小团体，还有酒吧经理也分别从口供室里出来了。
    尽管是“仇人见面”，但也谈不上分外眼红，毕竟这里是派出所，所有人表情都有点蔫蔫的，而且心里也很忐忑。
    只有陈着最轻松，他还趁机教育着小伙伴：“在国内这种环境和体制内，打架其实是最差的一种选择，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发生冲突时一定有更妥善的办法……”
    “陈主任你都要写检讨了，怎么还有心思关心我们啊。”
    吴妤拉了拉裤脚，迟疑着说道：“要不我和对面道个歉吧，能开酒吧的多少有点关系，让他们帮忙说说情，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大事化小。”
    “那我和王长花也去吧。”
    黄柏涵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也站起来说道。
    大黄就是这种人，打包喝剩下的半瓶红酒觉得很没面子，但是为了陈着和几个瘪三道歉，他又觉得没啥关系。
    王长花自然也没有犹豫，不过他指了指吴妤的小腿：“你都受伤拉，还是坐在这里吧，我和大黄去就好了。”
    大家看过去，原来吴妤小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
    伤口并不深也不算长，可能是刚刚在酒吧争执时被玻璃渣割伤了。
    “我说怎么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呢。”
    吴妤精神紧张之下，一直都没来得及察看，不过现在也不着急处理，当务之急还是给陈着消弭影响吧。
    许悦在旁边看着很纳闷，世界上有真正的友谊吗？
    陈着不知道在哪里过平安夜，听到几个朋友出事匆匆赶来出头；
    然后呢，这几个人又为了陈着，居然愿意和刚才的仇人道歉。
    许悦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她以往对所谓的“友谊”都是嗤之以鼻，认为世间一切都不过是虚妄的交易。
    面上客套一下而已，心里谁管谁的生死。
    可是真真实实感受到这些人互帮互助的举动，许悦心里又开始嫉妒了，她那些所谓的“闺蜜”都是塑料友情，一件小事就能闹翻了然后再也没有联系。
    “没事，你们去吧。”
    但是表面上，许悦又表现出一副善良的面孔：“我来照顾醉酒的小路。”
    陈着撇撇嘴，这种善解人意的师姐，就说哪个清纯男大能挡得住吧？
    不过他也没让小伙伴们委委屈屈的去道歉，摆摆手说道：“再等等。”
    “等什么？”
    大黄傻傻的问道。
    “等一个虽迟但到的正义。”
    陈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
    “什么意思？”
    这些朋友现在多少有点了解陈着，王长花试探着问道：“还有反转？”
    陈着笑笑不说话。
    “妈的我就知道！”
    王长花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都觉得今晚陈着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像以往的陈主任。
    陈着是那种不发脾气不打架，连脏话都很少说，但是寒暄谈笑之间，他就把问题解决了，从不可能让自己处于危机之下。
    都没有等多久，派出所外面响起一阵停车的声音，很快走进来两三个身影，为首的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
    油头粉面的酒吧经理看见了，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嘴里叫什么“郭董”。
    中年人没搭理，径直走进了调解室，后面跟着刚才给陈着做笔录的二级警督，还有一个三级警督。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中年人应该是酒吧股东之一，三级警督就是酒吧背后的关系。”
    陈着默默地看着，果然不是派出所的领导，只是个科级片警。
    最终的结果也没有出乎意料，现在早就不是十几年前了，娱乐场所的股东都知道低调赚钱的道理，只有这些没读过书的酒吧经理和保安，乍乍呼呼迟早有一天真把自己给玩进去。
    另外，在刚才单独调解过程中，酒吧股东也意识到陈着不是普通的大学生，因为副所长话里话外都在帮腔。
    所以对于陈着提出的条件，酒吧方面答应的特别爽快。
    中年股东手里拿着一沓钱，走到陈着他们面前，客客气气的说道：“兄弟，那瓶699元的红酒其实是展示用的，服务员不小心拿错了，但是这个纰漏我们认罚，假一罚十这是7000块钱。”
    什么“展示酒”，什么“不小心拿错了”，实际上都是理由罢了。
    信不信现在去酒吧筛选一遍，真酒的合格率不会超过5%的。
    只是现在被捅到派出所这里，陈着也确实被讹钱了，而且这两件事都是证据确凿，所以才不得不低头。
    为了平息矛盾，中年股东又加上一迭钱：“这是4000块，我们这边的经理有点不懂事，2000原封不动的退回去，还有2000我请大家吃宵夜。”
    他并不知道这群大学生里谁是主事的人，直到陈着站起来，接过了11000块，然后又从里面分出2000元还回去：“我们只要属于我们的，这多的钱……”
    陈着转头冲着酒吧经理笑了笑：“带他去看看脑子吧，什么年代了还讹诈，今天我是没时间和他耗着，遇到其他人，指不定酒吧离关门就不远了。”
    陈着这个话，不像是警告，倒像是劝告。
    中年股东脸色一肃，正要说两句话，一直昏睡的路恬突然“哇”的一声，把刚才喝出来的酒全部吐掉了。
    路恬长得是不错，但美女的呕吐物也恶心啊，尤其这还是在派出所里面。
    现在清洁阿姨都下班了，民警们都在头疼待会要自己打扫的时候，陈着不慌不忙冲着郑浩他们招招手。
    刚才酒吧股东给钱和道歉的行为，全部被这几个渣男看在眼里，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陈着的形象在他们心中顿时神秘而强大。
    “陈哥。”
    郑浩小跑着过来，他以为陈着要提醒自己别再靠近吴妤，实际上郑浩也暗暗发誓不会再勾搭这个艺术生了。
    没想到陈着只是漫声说道：“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今天这个事我就不计较了。”
    说完陈着站起身，只是冲着二级警督点了点头，然后谁都不再搭理，扬长而去。
    ……
    几个小伙伴都跟在后面，刚开始谁都不说话。
    他们预料到有反转，没想到反转来得如此彻底。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孙悟空大闹天空，都已经打到金殿之上了，他突然停了下来和玉皇大帝搂在一起，然后对大家说这是演习，检验大家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和处理。
    许悦就更纳闷了。
    她不知道陈着是如何让酒吧股东退让的，自己明明在录口供的时候，一直在说根本没有喝出假酒那回事，为什么最后还是按这个结果处理了呢？
    现在没人吱声，显然大家都还处于震惊之中，许悦也继续安静的装好人。
    直到陈着在路边一家水果店停下来，他对水果店老板说道：“挑选1000块钱的水果，帮我打包送到冼村派出所，对里面一个姓张的副所长说，这是陈着给熬夜值班的警察叔叔补充维c的。”
    这是感谢那位二级警督副所长的帮衬，人际关系的交往就和恋爱一样，事事有回应，句句有落实。
    大人情记在心里，找准时机还；
    小人情当场就还，绝不拖欠，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水果店经常遇到帮忙送货这种事，何况人家的需求这么大，老板爽快的答应了。
    离开水果店以后，王长花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赶紧问着陈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陈着一如既往的在装傻。
    “就是……人家为什么道歉又赔钱啊。”
    王长花语气里难掩兴奋：“还有你刚才离开派出所的姿势，也实在太帅了吧！下次再遇到这种能轻松拿捏的事情，能不能让我和你一起装逼啊。”
    “哪有哪有。”
    陈着谦虚的说道：“这些都是警察调解的好，还有对方也认识到自己错误了，和我没多大关系。”
    “切~”
    小伙伴们都“不屑”的啐了一声，过度谦虚就是虚伪了，不过这也正常，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陈主任”真是名副其实。
    看到陈着不愿意多说，大家也没有勉强，一起返酒吧捡回小电驴。
    不过因为这件事完美的解决，陈着也没有受到一点波及，甚至还“赚”了好几千块钱，大家心情突然都好了起来。
    年轻人就是这样，好情绪和坏情绪的转变就在一瞬之间。
    王长花和黄柏涵讨论着，广州是不是所有酒吧里都是假酒？
    吴妤终于敢给cos姐回电话了，她嚷嚷着说道：“解决啦解决啦，你家神通广大的陈主任出手了，还能不解决吗？”
    路恬刚才吐了一次，意识开始慢慢的恢复，她还一脸懵逼的问着吴妤：“这是哪里？不是在酒吧吗？我刚才喝醉了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去派出所了……”
    许悦走在后面一点，不住的打量陈着。
    她现在越来越肯定，今晚就是一个巨大的“局”。
    起初，郑浩那几个渣男，在给吴妤和路恬设局；
    后来，黄柏涵悄悄叫了王长花，想破了那几个渣男的局，结果又掉入酒吧经理的“局”；
    再后来陈着到了，他将计就计，破局的同时还给酒吧经理设了“局”；
    最后，酒吧的股东用道歉和赔偿破了陈着的“局”；
    但是许悦觉得应该不止如此，陈着会不会隐藏在所有人的背后，偷偷设了一个更秘密的“局”？
    但这个局是针对谁的，许悦压根猜不出来。
    重新回到酒吧门口，时间快要10点左右了，但是马路上居然更加拥挤，属于一线城市的夜生活刚刚才拉开帷幕。
    “现在回去吗？”
    黄柏涵问道，总感觉有点虎头蛇尾。
    “我在科技谷里忙那么久，出来平了事就要赶我走啊？”
    陈着不乐意的说道：“你们也请我喝点东西。”
    “cos姐不在，你倒是还潇洒起来了。”
    王长花嘲笑了一句，然后问道：“还去酒吧？”
    “不去了。”
    陈着摇摇头：“我们就随便找个小公园，在草坪上坐一坐吧。”
    这个提议比较好，得到了吴妤的赞成，今晚出了这一档子的事，她已经比较抗拒酒吧了。
    太阳新天地隔壁不远处就是珠江公园，黄柏涵体贴的问着许悦：“许师姐，你想不想去那里坐坐？”
    许悦思索了一下，她原来准备在Blue酒吧听歌到凌晨再回去的，现在发生了这档子事，再说自己也对陈着有着巨大的好奇心，有点想更加了解一下他。
    于是，许悦也笑吟吟的回道：“我也想和大家一起聊聊天，散散心啊。”
    王长花和吴妤都对许悦印象非常好，觉得这个学姐谈吐大方待人又和善，所以除了陈着的心里，其他都没人有什么异议。
    不过大家正要走去公园的时候，王长花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看了看吴妤的小腿，提醒道：“那个……你腿破了，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不用吧。”
    吴妤无所谓的说道：“就是玻璃渣划了一下而已。”
    陈着这才想起有这回事，自己都忘记了，王长花居然还能记得。
    “还是去消消毒吧。”
    陈着说道：“保险一点，玻璃瓶也未必很干净。”
    同时，他心里有点纳闷，刚才吴妤身上的伤口，好像也是王长花第一个发现的。
    王长花这小子好像也并没有很刻意，但是注意力不知不觉就放在了吴妤的身上。
    听到陈着这样建议，吴妤才同意去医院，只是现在出租车根本不好打，她拦了半天全部都是“有客”状态。
    “王长花不是开车小电驴吗？”
    黄柏涵等的着急了，不耐烦的说道：“让他送你不就行了？”
    “什么？”
    吴妤和王长花同时吃惊。
    王长花呐呐的说道：“我第一次打算载女朋友的……”
    “呸！谁稀罕坐似的。”
    吴妤也是个硬脾气，转身就要继续拦出租车。
    看到这两人又恢复了平时拌嘴抬杠时的状态，黄柏涵更加不耐烦了，总不能因为你俩净耽误我们的时间吧。
    “王长花你神经病吧，一辆小电驴还穷讲究那么多。”
    黄柏涵埋怨道：“你赶快拉着吴妤去医院，一会来珠江公园找我们！”
    “那……好吧。”
    王长花思索半晌，终于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骑着黄色小电驴来到吴妤身边，努努嘴说道：“上吧。”
    “不是说第一次只载女朋友的？”
    吴妤仰着下巴，眼睛对着天空说道。
    “算啦，免得你流血流死了，等以后我找到女朋友，重新买一辆就是了。”
    王长花“恶毒”的说道。
    “那你放心，死了我也不上你的车。”
    吴妤还打算僵持一下，总之和王长花认识到现在，吵架气势是绝对不能输的。
    这下连陈着都受不了，皱着眉头说道：“你俩能不能有点大局观，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们呢。”
    “去啦去啦，真是烦人！”
    没有办法，吴妤只能“嫌弃”的坐到后座，看着小电驴晃晃悠悠的向医院驶去，陈着他们也走向公园。
    今晚珠江公园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草坪上到处都是野炊的情侣，他们携带的橘黄色小灯就好像一只只萤火虫，一明一暗的闪烁。
    陈着挑了一块地方，对许悦和已经醒酒的路恬说道：“我和黄柏涵去买点饮料，然后回来找你们。”
    “好呀！”
    许悦温柔的冲着两人笑了笑。
    “呵呵~”
    陈着也笑着回应，但是笑容在并不明亮的路灯阴影里，显得颇为神秘。
    黄柏涵跟在陈着旁边，一起前往便利店，刚开始两人都比较沉默，后来还是黄柏涵沉不住气了。
    他想给陈着解释下今晚为什么会和许悦学姐在一起，顺便化解陈着对于许悦的偏见。
    “陈着。”
    大黄突然开口。
    “嗯？”
    陈着面色平静，看不出悲欢喜悦。
    “许悦学姐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黄柏涵认真的说道。
    陈着转头看着死党，那张熟悉而黝黑的脸上，神情颇为坚持和激动。
    “我是哪样想的她？”
    陈着反问。
    “就是，就是……”
    黄柏涵愣了愣，自己也不知道在陈着的心里，许悦学姐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看着哑口无言却又不服气的大黄，陈着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4纸递过去。
    “你自己看吧。”
    陈着淡淡说道：“今天这个局，说真的有一半是为了她设的。”
    ······
    ()

 第270章 原来你也受伤了！

    第270章 原来你也受伤了！
    “这是什么东西？”
    黄柏涵不明所以的打开a4纸，起初他只是马虎的浏览一下，结果脸色突然变了。m.biquge85.com
    他先诧异的看了一眼陈着。
    陈着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黄柏涵喉咙滚动，吞咽一下口水，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因为在家中无意中翻出一张领养证明。
    他又特意走到路灯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两三遍，然后抬起头，难以置信的问道：“这确定是真的吗？”
    “你以为呢？”
    陈着指了指复印件右下角的“许悦”签名，说道：“这个是能替代的吗？”
    黄柏涵和许悦都在学生会的科创部，他见过许悦的签名，虽然复印件上面有些模糊，但是基本上辨认出来就是她的字迹。
    “你怎么拿得到的？”
    黄柏涵艰难的开口问道，他觉得大脑很乱，问出这句话也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茫然反应。
    “一个人掌握的社会资源越多，看这个世界就越清晰，你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可能在我看来并没有很难。”
    陈着平静说出一个残忍的真相，然后喟叹道：“其实这个也不是很重要，我就是想把许悦最真实的那一面告诉你。”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黄柏涵很难理解，许师姐这样出卖陈着，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这两人应该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吧。
    “我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看着别人倒霉，心里悄悄的高兴，然后又以活菩萨的姿态去安慰。”
    陈着轻声揭开许悦这类人最真实的心理状态。
    黄柏涵原地怔了半晌，脸上的神情在纠结、难过、犹豫之间变换。
    大黄的这段暗恋似乎又要有始无终了，他可能会在想，我善良、正直、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是命运为什么一次次的总是来伤害我呢？
    第一次表白被拒，第二次暗恋又遇到这种女生。
    其实就这是青春啊，哪怕只是无意间吹过的风，可能都能让人泪流满面。
    陈着心里很同情，也生怕这股风太大了，把这个腼腆敏感又有点自卑的大男生彻底吹倒，再也没有勇气爬起来。
    大黄现在已经处于摆烂的边缘，但是不能永远烂在泥里啊。
    实际上他只要能够走出这两段失恋的困境，基本上整个人就能脱胎换骨，不过这只是嘴上说的容易，因为人总是会反反复复在一个坑里爬起来又跌倒。
    突然，黄柏涵转身要回到刚才的草坪，看他那冲动的模样，似乎打算找到许悦当面对质。
    在许悦和陈着之间，大黄还是没什么犹豫的选择了死党。
    “等一等。”
    陈着把黄柏涵手里的那份复印件拿过来，“嘶拉嘶拉”的撕成碎片，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经过就行了，这东西不能流传出去。”
    黄柏涵呆呆的看着这份带着许悦签名和手印，里面肆无忌惮想把陈着安上一个“报假警”罪名的口供，碎成雪花般飘进了垃圾桶。
    “哦。”
    黄柏涵茫然的应道，失魂落魄的跟着陈着走进便利店。
    陈着开始只打算买些饮料，结果买单的时候，黄柏涵突然说道：“买点酒吧，我有点想喝。”
    陈着看了一眼死党，但是什么都没说，重新拿了一些啤酒和白酒。
    两人重新回到草坪上，许悦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居然和路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陈着，原来中大学习网就是你创立的啊。”
    许悦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向陈着。
    “额……不止是我。”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还有一些其他的师兄师姐，只不过他们忙着技术方面的研发，我一个大一新生比较闲，所以就把我推到前台而已。”
    陈着这话说的太谦虚了，甚至让许悦都不知不觉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
    对他的评价，也从原来的“深沉神秘”变成了“深沉而神秘、有能力且低调”。
    “哎哟，你也别自谦啦。”
    许悦笑着说道：“我们学校挺多人在学习网兼职家教，我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平台，而且管理和服务都挺规范的。”
    “谢谢许师姐的夸奖和勉励，我们还会继续提升服务质量的。”
    陈着分别给许悦和路恬递了一瓶橙汁，又说道：“圣诞以后，我们可能会在广州各个高校发传单，轮到华工的时候，还请许学姐多多支持。”
    “没问题！”
    许悦喝了一口甜甜的橙汁，爽快的答应下来：“但是你得记得欠我一顿饭。”
    “两顿都没问题！”
    陈着也幽默的回道。
    黄柏涵一声不吭，默默看着这两人像好朋友一样的聊天。
    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不管是死党还是许悦师姐，他们都是很好的演员。
    不过陈着的演技好像更厉害一点，他明知道许悦在派出所出卖了自己，现在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和她对话，这种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还是那个高中时，课间操看一眼俞弦就要脸红半天的陈着吗？”
    大黄就感觉好像做梦似的。
    正想着的时候，陈着转过头问道：“大黄你要喝什么？”
    “雪花。”
    黄柏涵沉闷的吐出两个字。
    “雪花啤酒？”
    许悦有些好奇，逗趣的说道：“柏涵刚才在酒吧里还没有喝尽兴吗？”
    这要是换成平时，许悦愿意和自己开玩笑，大黄肯定一个热乎劲的往上舔，竭尽本就不多的情商，让聊天氛围越来越热络，增加许悦学姐对自己的好印象。
    但是今天，黄柏涵没有搭理许悦。
    他一言不发的接过啤酒，“噗”的一声打开后仰头灌了几口，然后发呆似的看着前方，目光散淡没有聚焦。
    许悦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陈着看到这一幕，心里略有些欣慰，他自然不会帮许悦圆场，掏出手机给宋时微回个信息，表示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不过许悦这人也足够机灵，她自顾自的凑过去和路恬搭话：“怎么他们去医院还没回来啊？”
    路恬同样对许悦的印象很好，两人就这样随意聊了会，路恬也很诧异为什么室友这么久没回来，明明医院离得并不远。
    于是有点担心的给吴妤打过去电话，路恬脑袋仍然有点迷糊，索性开着免提。
    “喂，你们在哪里啦？”
    路恬问道。
    “还在医院呢，急诊这里排队！”
    听筒里传来吴妤的声音，她周围乱糟糟的，有小孩的哭声，有脚步的走动声，也有哀痛的呼救声。
    陈着母亲就是急诊科的医生，虽然现在不用熬大夜了，但是根据陈着小时候的记忆，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医院急诊科醉酒的、打架的、吵嘴的一定比往日更多。
    一团人间乱象。
    陈着猜测的根本没错，王长花和吴妤到了医院后，发现急诊科比菜市场的人还多，而且还得拿号排队。
    半天都没轮到自己，反而等到了路恬的电话询问。
    “要不回去吧。”
    吴妤不愿意等了，抬了一下右边的小腿，看了看说道：“我感觉都差不多结痂了吧。”
    王长花也瞄了一眼，吴妤的皮肤也比较白，在急诊科大厅的炽灯下，仿佛反射着牛奶一样的光芒。
    美中不足的是那一道划痕，就好像洁白画布上被洒下一道嫣红色的水彩，有一种莫名的妖艳感。
    “来都来了，还是处理一下吧。”
    王长花转过头不好意思多看，嘟嘟囔囔的说道：“要不是你非要出来喝酒，也没必要受这个伤。”
    “我几乎都没喝酒好吧！”
    吴妤没忍住，终于把原因说出来了：“我为什么受伤？还不是因为你到了酒吧就要冲上去理论，然后还要打架，我站起来拦着你的时候，当时就觉得小腿一痛，估计就是那时被划伤了。”
    “啊？”
    王长花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他扁了扁嘴，有些不想承认：“你要是早听我的话，早早看清郑浩的真面孔，今晚安心呆在宿舍，我也不需要去酒吧救你。”
    “服了！”
    吴妤只觉得胸中一口怒火，完全被王长花这个傻逼给点燃了，也不留情面的骂道：“我听你的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因为你长得丑吗？”
    “行啊，不听就算了呗。”
    王长花也冷笑着回道：“早知道我不该来，最后还要载你来医院，真倒霉！”
    “那你走啊，你现在就可以走。”
    吴妤也是毫不服软，马上瞪着眼睛说道。
    “我……”
    王长花脚步没动，但是嘴巴正要喋喋不休的反唇相讥，突然听到医院喇叭在叫号：“请149号到3号急诊室。”
    王长花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吴妤手里的取号纸：“你好像就是149吧。”
    吴妤怔了怔，她都忘记了自己是多少号，打开看了一眼。
    还真是149号。
    吴妤瞬间不想吵架了，即便王长花这个傻逼，说话是真的气人。
    但是，他还一直跟着自己进入了3号急诊室。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在写上一个病人的报告，王长花和吴妤也安静的等着，过了一会儿，医生才抬起头打量一下两人：“受伤了？”
    “您这都看出来了？”
    吴妤惊讶的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男医生伸出手……
    吴妤心想直接就摸向小腿啊，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吴妤有点害羞。
    结果，只见男医生居然把王长花的胳膊拉了过来，准备掰开他的手掌。
    “啊？”
    吴妤眨眨眼，不应该是查看我的伤势吗？
    可是在王长花那边，他居然也紧握着不想松开。
    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男医生生气了，“啪”的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到底要不要看了？”
    王长华撇了撇嘴，终于不太情愿的松开手。
    吴妤这才发现，原来王长花右手的掌心全是血迹，还有很多细微的口子，看上去就好像被刀子一道道的划过，而且上面沾染了很多灰尘和小石砾。
    这种伤口，一看就是杵到地上造成的。
    医生瞟了两眼，径直就问道：“骑车摔的？”
    “嗯。”
    王长花点点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骑个车真是不要命了。”
    男医生摇了摇头，拿出酒精碘伏消炎药水，准备给王长花处理伤口。
    王长花稍微抗拒了一下，指了指吴妤的小腿：“医生你先看看她的……“
    “哦？”
    医生弯腰看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道：“她那个根本不严重，涂点红药水就行了，倒是你这个要好好消毒，不然可能会感染。”
    接下来，3号急诊室里只有医生走来走去消毒的声音，王长花和吴妤都没说话，偶尔目光对视。
    吴妤就直愣愣的瞅着王长花，反倒是王长花有点心虚的避开眼神。
    10分钟后，医生处理好伤口，并且和吴妤叮嘱道：“这两天别让你男朋友骑车了，重物什么的也都别拎了。”
    吴妤嘴角动了动，最后好像是懒得解释这个误会，反正这个医生又不知道情况。
    可能王长花觉得这样不太好，惴惴不安的小声说道：“我们，我们不是情侣……”
    医生压根没听到，人家早就开始接诊下一个病人了。
    ……
    从急诊室里出来后，王长花和吴妤先去取了药，既有王长花的百多邦药膏，也又吴妤的碘伏红药水。
    不过整个的过程，两人都刻意的隔着一点距离。
    但是呢，太刻意就显得彼此心中都有“小九九”，没有平时那么坦荡了。
    “王长花！”
    最终，在露天停车场的时候，吴妤突然叫住了他。
    “干嘛？”
    王长花转身，月光下的吴妤身姿曼妙，但是表情复杂。
    “你这手掌是不是骑车赶去酒吧的时候摔的？”
    吴妤凶巴巴的问道。
    “不是！”
    王长花根本不承认，然后低头开锁。
    “狗男人嘴巴倒是挺硬。”
    吴妤吸了吸鼻子，走过去对王长花说道：“医生说你不能骑车！”
    “没事~”
    王长花毫不在意的说道：“医生他懂个锤子，我刚才都能骑过来，难道还不能骑回去？”
    “反正医生说你不能骑了，不然伤口容易崩裂，小心你流血流死了。”
    吴妤挡在前面，坚持不让王长花再碰小电驴。
    “我靠~，都不知道你啥时这么爱管人了！”
    王长花只能吐槽一句，然后指了指小电驴说道：“那它怎么办？”
    吴妤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你坐，我来开！”
    王长花顿时想象到一个画面，吴妤坐在前面拧着车把手，自己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的坐在后面，一路上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王长花浑身打了冷颤，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半分钟后，一辆橘黄色的小电驴从医院大门口缓缓驶出。
    开车的是个面容清秀的长发女生，坐在后面是个一脸不甘心、但是又没什么办法、手掌还包着纱布的男生。
    ······
    ()

 第271章 爱，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

    第271章 爱，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
    王长花曾经说过，他觉得这个世界最浪漫的事，就是骑着小电驴载着女朋友，在晚风中大声歌唱。
    今天怎么说呢，和想象中的愿望有点南辕北撤吧。
    小电驴有了，但载着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王长花心中的“女暴龙”，并且还是人家反过来载着他。
    两人这一路上也没有大声歌唱，而是一路上在絮絮叨叨。
    王长花总觉得吴妤开得不稳当，忍不住当指挥官：
    “卧槽，你干嘛骑那么快啊？”
    “丢！人家都让着你了，你快点骑过去啊。”
    “左转时你按喇叭提醒一下，差点撞到人。”
    ……
    吴妤开始还认真的听着，后来她也烦了，扭头骂道：“闭嘴！再吵你就滚下去，我一个人骑！”
    这两人真是无时无刻没有不拌嘴的时候。
    挨了骂的王长花稍微老实一点，嘀咕一句“这是我的车”，然后就单手抓着车屁股，虽然吴妤的屁股就坐在车屁股上面，但王长花还是很小心的没有碰到。
    过了一会儿，吴妤逐渐掌握了“小电驴载人”的技巧，开得也越来越稳当。
    晚上10点多的广州街头，霓虹灯闪烁，小电驴行驶在璀璨热闹的马路上，高楼大厦不断被落于身后，这对年轻的男女好像用这种方式，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和呼吸。
    两人慢慢的都不再抬杠，任由晚风吹拂过自己面庞。
    王长花有时候还悄悄的挠一挠鼻孔，吴妤肩后荡起的发尾，带着一股洗发水的清香，总是会不小心戳到王长花脸上。
    不过王长花心情却越来越宁静，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仿佛被生活里的小确幸包围。
    “我有点想大叫一声。”
    王长花说道，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吴妤商量。
    实际上吴妤也有这种感觉，原来夜晚在城市里骑行居然还有这种解压的舒畅感。
    她这次也难得的没有和王长花抬杠，转头说道：“要不要放下来给你嚎两嗓子？”
    “算了，公开场合像个傻逼似的，别吓到了小朋友。”
    王长花摇摇头说道。
    吴妤抿了抿嘴：“你不是像，你本来就是。”
    “靠！”
    王长花心想女暴龙你是不是还想吵架，结果无意间瞥到吴妤小腿上的划痕。
    本来说好是带她来看医生的，结果是她全程陪着自己处理了伤口，王长花心里不知怎么突然一软，那些吵架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吴妤。”
    王长花喊道。
    他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少叫吴妤全名，平时动不动就是“喂、暴龙、丑女人”的称呼。
    现在想想，一个女孩子被这样称呼还和自己当朋友，她心胸也挺宽阔的。
    “干嘛？”
    吴妤疑惑的回头，她大概也对这个全名有点意外。
    “你……嗯……”
    王长花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敏感，自己好像也没啥资格这样询问。
    “怎么了嘛？”
    吴妤催促道，这个傻逼居然还卖关子了。
    “我就是好奇啊，纯粹是好奇……”
    王长花生怕误会，不断给自己的动机加了很多定语，最后才吭哧吭哧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郑浩啊？”
    “噗~”
    吴妤听了，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啊？！”
    王长花有点恼羞成怒，好像潜藏在脑海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秘密被人看穿了。
    “我笑你果然是傻逼。”
    吴妤骂道：“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不喜欢的意思了？”
    王长花心里想着，突然感觉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回了原处，熨帖而安稳。
    但又有点像封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无止地刮进来。
    王长花虽然莫名其妙的开心，但依然改不了和吴妤说话时嘴贱的臭毛病，他嗤之以鼻的说道：
    “我以为你和那些肤浅的女生一样，喜欢郑浩这种只会夸夸其谈的男生。”
    “你可别这样说。”
    吴妤冷哼一声：“我只是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生而已，但也承认他很懂女生，也知道察言观色，你哪怕有人家一半的情商……”
    吴妤突然闭口不语。
    “我有他一半情商会怎么样？”
    王长花连忙追问。
    吴妤却不想说了，拧动着小电驴默默向前驶去，车轮碾压马路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
    很快，珠江公园的大门已经映入眼帘，在门口的时候王长花突然跳下车。
    吴妤转身看了一眼。
    “丢人。”
    王长花说道。
    吴妤知道他是嫌弃被女生载着，忍不住“鹅鹅鹅”的笑了起来，笑声和星光一样，裹挟在风中留下一串美好而心动的回忆。
    ……
    到了草坪上，陈着他们都不知道两人在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手掌被包扎起来的王长花，莫名的有些喜感。
    王长花本身就自带让人忍俊不禁的沙雕气质。
    陈着正陪着黄柏涵喝酒，也扔了一罐雪花给王长花。
    王长花正要猛猛地灌上一口，吴妤就在旁边嘲讽道：“好好好，喝完酒再开车，手又受伤了，晚上直接摔倒在绿化带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陈着也觉得不太妥当了，对王长花说道：“不然你喝饮料算了。”
    “我把车丢在这里不就行了？”
    王长花直接打开雪花的铝罐，看着白花花啤酒蔓延到自己手上，笑嘻嘻的喝上一大口，然后打了一个饱嗝：“舒服~”
    “德性！”
    吴妤送了一个白眼过去。
    陈着摇摇头，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可以见面不吵架，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难。
    哪怕以陈着的智慧，他都没有发现今晚的“吵架”和往日的“吵架”是有些不同的。
    实际上别说陈着了，就连王长花和吴妤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仍然还把关系局限在以前的身份上。
    可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在厚积薄发的变化中是发现不了的，但是随着自我认识的加深，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慢慢的总会被捅破。
    或许是他主动，也或许是她主动，也可能是一件小小意外事件的刺激。
    “那边还有人在弹吉他！”
    王长花喊道，他今晚明显比之前更活跃，和一直沉闷喝酒的黄柏涵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家都看过去，不远处的草坪上果然有个男生，拿着吉他在一群小伙伴的起哄声中，对一个女生弹唱起《小情歌》。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我们心头的白鸽
    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着
    ……
    苏打绿的这首歌，在2007年简直就是红遍了两岸三地，就连陈着都会哼几句。
    那个男生唱的也不错，周围朋友们也很给力，他们就像粉丝一样挥动着橘黄色的小灯，等到副歌高潮的时候，大家还会跟着一起唱起来。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女生，其实长得并不算很漂亮，但是这一刻她是幸福的，脸上洋溢着害羞而甜蜜的笑容。
    草坪上的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一幕感染，但是每个人的反应又各不相同。
    吴妤和王长花都是一脸的向往；
    黄柏涵起初了也看了一会，然后又默默低下头；
    连续两次失恋的打击，大黄觉得自己心已经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路恬最是单纯，她和很多人一样，摇摆着身子附和着唱歌；
    许悦虽然面上带着瞧热闹的笑容，但是眼里闪着冷漠的光。
    什么狗屁爱情，我压根不相信，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身体，只不过以“爱”的名义，进行着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陈着呢，他在听到“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的时候，突然给俞弦打了电话。
    “怎么啦陈主任？”
    鱼摆摆娇憨的说道：“小妤说你们正在对着星空闲聊呢。”
    “是啊，但我现在听到一首很好听的歌。”
    陈着把手机对着男生弹唱的方向，轻声说道：“我分享给你。”
    俞弦不再说话，安静和陈着听着两人的《小情歌》。
    等到男生唱完，他向女生伸出手，在那些朋友甚至是不认识陌生人的怂恿下，女孩终于大胆的牵了起来。
    “哇喔~~~”
    不仅是路恬，就连王长花和吴妤都激动的拍起手来，大家都喜欢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桥段。
    “陈主任，你们那边为什么突然吵起来了？”
    俞弦问道。
    “有个男生和女生表白成功了，我们都在为他感到高兴。”
    陈着解释完，顿了一下说道：“然后，我也很想你。”
    俞弦那边静滞了一下，这个笨蛋美人突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其实我今晚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听到饭店里在放英文圣诞歌，我当时就很想哭。”
    “要是在广州，我们肯定会逛着街，吃着路边摊，然后找一颗圣诞树合影，对不对？”
    “2月14的情人节，我再也不要分开了！”
    俞弦委屈而坚定的说道。
    陈着心想还要等2月14日吗？元旦我就悄悄的到首都啦！
    不过话说回来，2008年的情人节好像是大年初八。
    上班党应该是上班了，但我是大学生还在寒假之中，不在学校那就有很多理由可以寻找了。
    ……
    就这样在草坪上又坐了半个多钟，过了十一点以后，草坪上逐渐有人离去。
    陈着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打算结束今晚的平安夜团聚。
    大家有的依依不舍，有的沉默寡言，有的没心没肺的站起身，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但是对陈着来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这个平安夜以后，很多关系都会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
    只是这个点有些晚，女生打车回去也不太安全。
    陈着还打算自己辛苦一下，送着吴妤和路恬回番禺大学城，没想到吴妤冲着王长花努努嘴：“陈主任你那么忙，就让这个傻逼送我们好了。”
    陈着觉得也行，自己确实挺多事的。
    王长花只能骂骂咧咧的接受，并且嚷嚷着让吴妤a一半的车费，可是根本没人搭理他。
    “柏涵。”
    许悦也对黄柏涵说道：“我们也打车回学校吧。”
    其实这个平安夜对许悦来说并不是很满意，听歌没有听过瘾，喝酒也没有喝痛快，好在认识了陈着这么个很罕见的潜力股。
    许悦对陈着的好奇，并不影响她曾经在派出所里出卖陈着。
    “出卖”是因为人性，“好奇”是因为兴趣。
    “反正又没人知道。”
    许悦微笑的想着，有一种恶作剧后的快感。
    黄柏涵嘴角动了动，并不是很想和许悦搭乘一辆车，但是以他的性格，这句话又很难说出口。
    尤其在许悦已经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的情况下。
    大黄就是个正常的男大学生，没见过太多世面，有些时候宁愿委屈自己，始终不能坚定的拒绝其他人。
    “我送你？”
    陈着看得出死党有了点醉意，刚才大家都在听歌聊天的时候，只有大黄一罐又一罐的喝着酒。
    也幸好陈着当时留个心眼，刻意没有买很多，限制了一心买醉的大黄。
    不过黄柏涵摇摇头拒绝了陈着的提议，自己都不想面对许悦了，如果陈着再坐到一辆小车里，那真是尴尬到抠脚的地步了。
    “走了。”
    黄柏涵摆摆手就要上车。
    “等一等。”
    陈着想起一件事，他把黄柏涵拉到一边，认真的说道：“宋时微告诉我，小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
    “什么？”
    黄柏涵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陈着。
    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发现岸上有人扔下一个游泳圈。
    又如同在灰烬了看到了光，然后在光里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名字。
    “其实。”
    半晌后，黄柏涵低声说道：“小牟下午约我了。”
    “你……”
    陈着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这尼玛得多蠢，才能在牟佳雯和许悦之间选择许悦啊！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黄柏涵，谁让他那时候认不清许悦的真面孔呢。
    “幸好小牟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你回去道个歉吧，毕竟这么久都没回应人家。”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然后再看看她的态度。”
    “好。”
    黄柏涵点点头，但是脑袋垂得更低了：“我现在见到牟佳雯，心里总会自卑，感觉配不上单纯的她。”
    “怎么会呢？”
    陈着不同意这种看法：“如果小牟也是喜欢你的，那么这种自卑感很快就会消失。”
    “因为，爱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
    陈着肯定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黄柏涵霍然抬起头，迎上死党鼓励的目光。
    “加油。”
    陈着沉声说道。
    这一声“加油”，既希望大黄勇敢面对着自卑且疼痛的青春，又希望他能找准属于自己的幸福。
    “柏涵，师傅等着了哦~”
    许悦在出租车里，温柔的呼唤着。
    “走了！”
    黄柏涵这一次主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向着有许悦的出租车里走去。
    陈着轻皱着眉头，他没有阻拦，也没有跟过去，这就好像是一种历练。
    如果大黄能够抵挡住许悦的“诱惑”，那么也不需要自己陪伴。
    如果抵挡不住，就算自己现在一直提醒，他也会在看不到的地方，再次被许悦的手段俘获。
    黄柏涵上了车以后，坐在了前排，没有和许悦一起坐在后排。
    但是这种刻意保持生疏的做法，在许悦看来只是一种腼腆胆小的表现，很符合黄柏涵的性格啊。
    “你们哥俩嘀嘀咕咕在聊些什么呢？”
    许悦笑着问道。
    从珠江公园到华工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许悦想着路上聊聊天，缓解一下无聊的时间。
    黄柏涵目光看着窗外，没有吱声。
    “又是不回应？”
    许悦想起刚才在草坪上，黄柏涵也是故意不搭理自己。
    在许悦心里，黄柏涵属于是那种手拿把攥的男生，就好像收纳在鞋盒里的玩具一样，随便自己怎么拨弄。
    现在“玩具”突然不听话了，许悦第一反应就是想继续驯服。
    “怎么，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许悦语气故意严肃，企图让黄柏涵认清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黄柏涵依然不搭理，而且他想起自己之前发过那些故意显摆的QQ瞬间，不由得一阵脸红。
    连忙掏出手机，逐条逐条的删了起来。
    每删一条，好像心中对许悦的暗恋就少了一分，曾经的黄柏涵就回来了一些。
    “你现在不说，以后就都不要说了。”
    许悦“生气”了，当然这也是她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让玩具心中害怕，然后乖乖回到鞋盒里。
    没想到她越是这种态度，黄柏涵越是不回应，QQ瞬间也删得越彻底。
    许悦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她很快认识到这种办法可能不太行，于是又换了种方式。
    她身体前倾，拍了拍黄柏涵的肩膀，温和的说道：
    “柏涵你怎么啦，刚才喝酒时就发现你情绪有点低落。”
    “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你苦恼，你可以和我说呀，我肯定是你最好的听众。”
    “你忘记你表白失败的时候，就是我在安慰你的吗？”
    ……
    这体贴而亲切的语气，让黄柏涵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大黄很想问问许悦，陈着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一点自己已经说过了，你为什么还想陷害他呢？
    但是一想到小牟都没有放弃自己，黄柏涵就忍住了，不愿意再和许悦有什么更多的联系。
    他继续一言不发的删除着QQ瞬间，好像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到了学校门口，许悦又柔柔弱弱的说道：“柏涵呀，博学楼那边的路灯坏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去宿舍啊？”
    “不好意思许学姐。”
    黄柏涵拒绝道：“我回宿舍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黄柏涵毅然决然的先行离开，不过作为一名很要面子的男大学生，他还是把打车钱给付了。
    看着黄柏涵在昏黄路灯下逐渐远去的背影，许悦没有发火，眼神平静又有点轻蔑，挽着小包也往宿舍走去。
    虽然不知道黄柏涵今晚犯了什么病，但他心底还是很善良的，从自己刚才示弱后黄柏涵的反应来看，这个“玩具”依然可以拿捏住。
    许悦不会轻易放走大黄，这不仅是可以稳定接盘的备选，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黄柏涵和陈着是好朋友。
    就像郑浩一样，他可能直到现在，依然觉得如果不是王长花的误导，陈着肯定对自己的印象很不错。
    许悦也有这种迷之错觉，从陈着和自己说话时的口吻、语气和态度来看，陈着肯定很欣赏自己。
    没办法，陈处太能演了。
    他并不把喜好放在脸上，而且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本身又那么优秀，谁都愿意和这种人交朋友啊。
    ……
    晚上12点左右，陈着也回到了宿舍。
    先和宋时微说了“晚安”，她应该在床上边看书边等着这个消息。
    果不其然，她很快的回了句“我睡了”。
    宋校花的作息比较固定，尤其是她在家里的时候，稍微晚一点就会被陆教授皱眉苛责。
    接下来陈着就和俞弦煲起了电话粥，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事件，总之就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最后，俞弦询问陈着今天开不开心？
    陈着笑着说你不在身边，我肯定不开心。
    但是呢，我们朋友好像都挺开心的，虽然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总有一种感觉：
    他们正在往好的方向前进。
    ······
    ()

 第272章 送礼的人情世故（上）

    第272章 送礼的人情世故（上）
    第二天12月25日，圣诞节。
    今天股票依然是下跌的，虽然没有像昨天跌停那么夸张，但是陈着知道金融市场已经彻底撕掉了虚伪的假象，不会再反弹，它将一直跌到谷底。
    好在大学生们并不是很关注这些，他们正常的上早八、去图书馆、下课后飞快的跑去食堂抢饭。
    圣诞节的气氛已经在慢慢消退，好像国内年轻人都是只过平安夜的，不过这也很正常。
    一来可能是并不处于假期的原因，二来即便是我们自己的春节，不也是大年三十比正月初一要更加热闹？
    上课的时候，陈着特意观察下班级同学们的神情，发现大多数人并没有乏力打哈欠的表现，说明他们昨晚并没有出去通宵玩耍。
    “大一上学期的学生，还是比较乖的。”
    陈着心里想着。
    上午就像普通周二那样过来了，甚至这一天都没有什么特殊事件。
    真要说的话，那就是陈着中午和晚上没在学校吃饭的时候，他主动和宋时微解释了一下原因。
    以前陈着都是不需要特意汇报的，但是昨天把人家手牵了，a片也看了，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陈着昨天就心知肚明，有些关系会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
    好在宋时微知道陈着事情多，她也不是那种“依赖型”性格，或者至少表面上不会那么粘人。
    再说还有两周就是期末考了，除了复习以外，宋时微也有自己想搜集的资料，毕竟她手上握着300多万的现金。
    作为一名金融专业的学生，sweet姐不可能放任这些钱在卡里吃利息的，在陈着明确拒绝投资的情况下，宋时微打算寻找一些很有潜力的项目或者新公司投资。
    圣诞节25号就这样过来了，晚上陈着也照样和鱼摆摆闲聊，她今天被关教授带去了央美，体会了一下国内最好美院的上课氛围。
    26号的时候，广告公司的桑显竹把第二版的广告发送过来了。
    在这一版的广告里，根据陈着这个甲方的要求，把小女孩第二句话“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改成了粤语的“搵家教就嚟中大学习网”。
    并且在广告的最后，还把客服鸭鸭的动画形象展示出来，画风憨厚可爱，并且穿着学生校服，妥妥的卡哇伊风格。
    不出意外，以后这应该就是中大学习网的吉祥物了。
    陈着对这一版本的广告基本满意，不过还有一些小细节方面需要调整，陈着“鸡蛋里挑骨头”的讲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对于这些修改要求，桑显竹也用长久以来实际操作的经验，给予了适当建议。
    陈着是个很能听得进意见的领导，尤其在这种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只要桑显竹讲的有道理，陈着都会采纳。
    最终还是确定了几个需要修改的小问题，桑显竹马上就拿回去重新剪辑和配音。
    因为时间很紧，下个月一号就要在广州卫视上见到这则广告，桑显竹把整个公司所有资源都调动起来，全力以赴的扑在这项任务上。
    27号，他拿出了第三版广告。
    28号，他又拿出了第四版，陈着终于提不出任何缺点了。
    桑显竹的意思现在立刻发给电视台，由梁浩泉副台长和广告部的杨光部长进行安排。
    陈着却说不着急，要求桑显竹先等消息，自己说能发了再发过去。
    陈着早就买好了广百超市的购物券，这种时候要先送礼，趁着双方皆大欢喜的时候再处理广告事项，这样彼此感情如淙淙流水，自然而然的就会加深。
    如果等梁浩泉和杨光安排好了广告，陈着再过去送礼，就好像是因为别人帮忙了，所以才特意过来感谢一样，显得没有感情全是买卖。
    28号的下午，陈着带上一份一万元的购物券，还有一份五千元的购物券，搭车来到小北的电视台。
    一万元是准备送给梁浩泉的，五千元则是杨光的。
    一般人肯定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给大领导梁浩泉送了一份礼物的情况下，还要照顾到杨光这边呢？
    因为“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梁浩泉只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具体做事的肯定还是杨光。
    也许梁浩泉在任上，即便得罪了杨光，他也不敢做什么？
    但是谁能保证梁师兄一直就是电视台领导呢？
    况且上次应酬的时候，杨光明显很欣赏陈着这个小伙子。
    陈处呢，他最擅长的就是不断加深双方的好感，从普通朋友变成好朋友，然后把关系网在各行各业扎根进去。
    就好像平安夜冼村派出所那位二级警督，他是因为赵圆圆父亲打了招呼，所以才帮陈着说话。
    但是陈着反手送了1000块的水果表达感谢，下次有机会再见面的时候，陈着和那位二级警督肯定会热络很多。
    当然了，现实里更大可能是未必再见面，但是那位二级警督肯定会把陈着的所作所为传递给赵圆圆父亲，这样老赵脸上也有光，觉得陈着年纪轻轻就很会做人。
    所以杨光这份礼是一定要送的，而且还得先安排。
    因为直接去大领导办公室送礼有一定的风险，尽管梁浩泉是陈着师兄，而且因为宋作民的缘故，梁浩泉和陈着之间怎么来往都说得过去。
    但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免任何负面影响，陈着还是先来杨光的办公室坐一坐。
    实际上，广告部部长杨光在电视台可不是“小鬼”，而是分量很足的实权人物。
    不然陈着怎么会给出5000块购物券这种额度，杨光所在的层次、见识和资源，他就值这个价位。
    杨光看到陈着过来了，很是很热情的站起来接待，既有陈着上次应酬时表现亮眼的原因，也有他是顶头上司的师弟。
    “陈着，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杨光开口说道：“晚上我有个应酬，要不要一起过去喝两杯？”
    杨光记得陈着酒量豪爽，所以寒暄的第一句就是从“喝酒”入手。
    陈着心里稍微咀嚼一下，品出杨光可能只是客气，因为杨光如果真的想邀请，他会说：“陈着你来得正好，下班后和我一起去应酬，干翻那几个瘪犊子！”
    “杨哥的指示，我本来不敢不听。”
    陈着谦虚的说道：“但是快期末了，班主任晚上有事情要找我谈，今天实在没有空。”
    陈着判断的很准确，杨光就是嚷嚷一下，如果陈着真答应下来，他可能还有一点点为难。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陈着上次酒局中表现出来的情商，他不可能听不出来孰真孰假。
    “没关系，我这边每天都有应酬。”
    杨光笑着说道：“你下次有空了自己过来！”
    接下来，两人就聊起陈着公司广告的事情，杨光也催促陈着这两天要把广告母带拿过来，因为基本上就差几家没有安排上了。
    陈着也没说广告已经搞定了，他只表示会尽快，然后掏出装着五千元购物券的信封。
    送礼是拉近双方感情的一种有效手段，“礼”是关键，但如何“送”也是一种技巧。
    这需要考虑对方的位置、性格、还有与自己的关系，所以面对不同的人，“送”出去时说话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杨光有什么特点呢：
    上面有陈着的师兄梁浩泉压着，杨光并不是第一领导，而且他和陈着私底下也比较熟稔，所以陈着不能太过官方，以免破坏了这种相对自然的相处模式；
    杨光比较怕老婆，曾经担心老婆吃醋，连胸颤姐黄灿灿都不乐意送回去；
    怕老婆人的大部分比较顾家，所以可以从家庭方面切入，语气也要亲切一点。
    而且杨光的位置也有点敏感，可能被很多人盯着，所以要尽可能的把送礼描述成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减轻对方的心理压力。
    什么叫“不经意的小事”，陈着是这样说的。
    “杨哥。”
    陈着胳膊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整个人显得很松弛，他笑呵呵的说道：
    “这不是快要元旦和春节了嘛，公司给员工发福利，就在广百买了一些购物券，没想到买多了几张。我想着杨哥工作这么忙，嫂子一个人在家操持年货也很辛苦，多出来的购物券，杨哥你带回去给嫂子吧。”
    “啊？”
    杨光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着居然会给自己送礼。
    梁副台长可是他的师兄啊，如果陈着想做什么事，就像中大学习网的电视广告，梁台长一句话就能安排了，完全没必要来走通我的关系。
    但是陈着这样做了，杨光心里就有种被尊重的感觉。
    而且，陈着这小子说的话，没有什么应酬时的虚情假意，反而句句都像是家长里短。
    都不等杨光拒绝，陈着又说道：“本来杨哥这么忙，我一个年轻人应该直接帮嫂子置办年货，但我这不是创业了嘛，还有期末考等着，实在也没什么时间。”
    “杨哥就把这个拿给嫂子吧。”
    陈着把信封往前面推了推，半开玩笑的说道：“总不能我买好了送到你家门口吧，那也不是不行，我抽个空就去办。”
    陈着这个话说的，就好像是小叔子的语气，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
    “算了算了。”
    杨光摆摆手，看着陈着脸上诚恳的表情，沉吟一下说道：“你嫂子确实要买年货，但我不能收你的东西。这样吧，这个购物券多少钱，我折现给你。”
    杨光第一次和陈着打这种交道，不可能直接收下，肯定要说两句委婉的推辞。
    “给员工的福利能有多少钱。”
    陈着仗着自己年轻，“耍着无赖”说道：“我这是给嫂子的，杨哥你可无权做主，除非她也想折现给我，那我就收下了。”
    “你……”
    杨光满脸的无奈，依然没有收下。
    不过陈着觉得这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自己还在办公室里，杨光不好意思拿起来罢了。
    “杨哥。”
    陈着问道：“梁师兄现在在办公室吗？方不方便上去找他？”
    杨光立刻会意，陈着这是要给梁台长送礼了。
    “我说陈着怎么突然来电视台呢，原来是有事要做啊。”
    杨光恍然大悟，但他并不觉得送礼的行为唐突，只是觉得陈着成熟聪明的有些夸张。
    有学历、有样貌、有能力、有格局，酒量还好，而且为人低调，必要时刻又知道送礼走关系……
    这种人在国内这种环境下，简直就tm是天选之才啊。
    “我帮你问一下。”
    杨光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给行政秘书，然后对陈着说道：“梁台现在有空，办公室里也没客人，不过20分钟后他有个会，你现在找他正好赶得上。”
    看看，这就是先找下面人的好处，提前获知领导的时间安排。
    “那行，我先上去找梁师兄，然后再回来和杨哥唠嗑。”
    陈着离开办公室，并且还轻轻把门带上了。
    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办公室，还有躺在办公桌上的信封，杨光犹豫片刻，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拿起来抽出里面的购物券。
    额度是五张1000的。
    这怎么可能是给员工福利买多了，明显是借口啊。
    “5000元。”
    杨光点点头，几乎都赶上一般大企业给自己送礼的价值了。
    可是陈着的小公司，11月份才刚刚上线吧。
    “出手大方，很舍得投入。”
    这是杨光对陈着加上的一条新评价。
    ······
    ()

 第280章 怕你被陈着欺负！

    第280章 怕你被陈着欺负！
    “我们确实在一间房里休息的。”
    俞弦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坦诚的点头。
    “什么？”
    关老教授好像生气了，直接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沉着脸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睡的？别告诉我睡了一张床！”
    “啊……”
    俞弦目瞪口呆的看向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还真被我说中了……”
    关教授就感觉脑袋一晕，好像是心中的璞玉还没到最佳开采时机，就这样被人用锄头粗鲁的挖下来一块。
    正常来说，一般老师都不会太过干涉学生恋爱方面的事情。
    但是关教授不太一样，大概还是性格使然，她对学生的方方面面都比较关心，从生活到事业，从事业到家庭。
    虽然外表看着严肃且不通情理，说话时也时常挖苦和嘲讽，就像一个刻薄的小老太太。
    实际上关教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所有她教过的学生，基本都受过这位老师的恩惠。
    更别说像童兰这种了，真的不夸张一点，开始就是当成“小妹妹”或者“大女儿”对待的。
    俞弦呢，那是比童兰更重要的存在，不仅仅是学生，也是关门弟子，还有极大可能是岭南画派的衣钵传人。
    不然真以为关教授随便带人见老朋友吗？
    这就是领着俞弦到处拜码头呢，言下之意就是：“这是我关咏仪的小徒弟，以后她行走江湖了，大家都要给个方便。”
    当然俞弦的悟性也很高，在首都的这些天里，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小姑娘的作品很有灵气，广美和岭南画派这下是后继有人了。
    私底下，有些老朋友甚至会说：
    你关门弟子这么漂亮，大基本功和天赋又很好，现在又是颜值时代和信息传播时代，稍微炒作一下，她的知名度会快速增加的。
    关老教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以她在行业内的地位和资源，哪怕现在回广州给俞弦开画展，轻而易举就能把俞弦捧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
    然后呢？
    有用吗？
    或者说现在有用，若干年后当自己死了，别人还会尊重俞弦吗？
    “美女画家”这个名头并不是褒义词，它带着浓浓的特殊意味，还有一丝猥琐的暗示。
    关教授对俞弦的培养路线，那是希望她以后成为真正的“艺术大家”，别人见到她的第一眼，并不是惊艳于她的五官，而是第一时间想起她的作品。
    容貌只是点缀，作品才是第一封自我介绍！
    所以关教授先打算让俞弦参加各类画展，从最基本的比赛开始，什么时候靠着作品在全国性的画展上拿奖，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张脸蛋公之于众。
    关教授都把俞弦一切都规划好了，完全就是当成一块珍贵的璞玉来开发，再加上那天在机场的时候，老俞赶过来送别，俞弦对这个没什么责任心父亲冷漠的表现。
    关教授后来稍微询问了一下，大概了解到一些家庭事实，心里对这个倔强的小徒弟更加疼惜几分。
    现在陈着悄悄摸摸的“睡”了人家，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眼皮底下，关教授当即就站了起来：“陈着还在房间是吗？”
    看着老师摇摇晃晃的模样，俞弦赶紧跑过去搀扶住，并且不明所以的问道：“您要做什么？”
    “找陈着！”
    关教授干脆利落的回道。
    “找他干嘛？”
    俞弦眨了眨眼：“陈主任应该还在睡觉吧。”
    “我要先扇他几个耳光！”
    关教授怒气冲冲的说道：“然后报警把他抓起来，谁让他敢这样欺负你！”
    “扇耳光？报警？”
    俞弦唬了一跳，连忙解释清楚：“您误会啦，陈着没欺负我。”
    俞弦现在也明白了，这里的“欺负”就是睡觉的意思。
    “你还为他说话？”
    关咏仪瞪了一眼过去。
    “我说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要骗您？”
    俞弦也毫无畏惧的说道，她可是有胆子和关教授吵架的人。
    关教授怔了怔，发现俞弦一脸坦荡和无畏，明白以她的个性，根本不会也是不屑撒谎的。
    “那就好……”
    关教授缓缓点头，终于放下心了。
    可是俞弦却觉得很不乐意，就好像陈着被无故诬陷了一样。
    她先默默过去给陈着拿了点牛奶和面包，然后在餐厅走向电梯的路上，俞弦追上了关教授，对她说道：
    “老太太，陈着是我男朋友，我和他之间别说什么都没发生，真发生什么了，那也不叫欺负。”
    俞弦的语气并不激烈，就好像在阐述一个“太阳东升西落”的既定事实。
    关教授听了，开始并没有说话。
    她双手背负身后，看着电梯缓缓下降，不知道想起些什么，突然幽幽的说道：“我是怕你吃亏，影响作画的心态，童兰的经历不能在你身上看到。”
    童兰就是因为一段感情伤害，导致再也没办法集中精神作画，艺术灵感尽毁，只能被迫走上行政岗位。
    俞弦知道大师姐的这段往事，也知道老太太是关心自己，但是……
    “关教授。”
    俞弦仰起脸，甩了甩头，蓬松的酒红色长卷发随着这个动作扬起又落下，有一种妩媚和野性混杂的美。
    “我和童师姐不一样的。”
    俞弦认真的说道。
    “可……”
    关咏仪刚要说话，突然电梯“叮”的一声来到了一楼。
    从里面走出了一些人，又用外面一拥而上几个乘客，俞弦和关教授都在其中。
    随着电梯的上升，关教授没有再说话，平静对着电梯里的金属仪容镜。
    镜子里面的自己虽然50多岁了，但是头发却罕见的一片“乌黑”，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这是因为来首都之前，俞弦刚给自己染过头发。
    回想起洗发染发的整个过程，关咏仪嘴角情不自禁的轻轻上弯，因为俞弦就像哄小朋友一样，让自己平躺下来不要乱动。
    “哎~”
    关老教授叹了口气。
    要说性格的话，俞弦和童兰确实一点都不像。
    “小师妹”的性格可比“大师姐”坚强多了，敢爱敢恨的作风也更加讨人喜欢，而且她对金钱和物质没有太多追求，心态上朴素的不像个艺术生，倒像个山里的苦行僧。
    就因为这一点，关教授觉得这个小徒弟能够继承并发扬岭南画派，因为她能够不被外物所吸引，专心致志的提高技艺和境界。
    多少有天赋的艺术生，在小有名气后就迷失在物欲横流之中，或者成为富人的“狩猎目标”。
    当然俞弦也不是没有缺点，她对爱情太执着了。
    “叮~”
    又是一声轻响，电梯在12楼停了下来，师徒俩走出电梯。
    俞弦住在1212房，关教授住在1225房，两间客房在电梯的左右两侧。
    即将分开的时候，关教授突然叫住俞弦：“今天你就陪陈着吧，放一天假。”
    “谢谢关教授！”
    俞弦顿时开心起来，本来以为只能匆匆看一下男朋友，然后又要出去拜访学习了。
    看着小徒弟喜不自胜的模样，关老教授最终还是心软了，摇摇头说道：“回广州以后，把陈着父母约出来吃个饭吧，不过这事也不用太着急，什么时候有空都行。”
    俞弦一时间没理解其中的深意，娇憨的问道：“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
    关教授也不解释，一甩手径直走了。
    “神神秘秘的……”
    俞弦嘀咕一句，突然想起陈着还在房间里，一跺脚开心的跑回1212。
    ······
    （今晚还一章。）
    ()

 第281章 她和他的双向奔赴

    第281章 她和他的双向奔赴
    陈着只觉得睡了一个昏天黑地的长觉，好像自从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
    但是在睡着的世界里，他又迷迷糊糊好像做了很多梦。
    先是正在科技谷的办公室里开会，面对公司遇到的一些问题，自己正在皱眉思考着解决方案。
    正觉得头昏脑涨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冰冰凉的小手帮着自己按摩。
    按捏的很舒服，以至于梦里的陈着都没有思考这是谁的手，只觉得身体好像没有重量，飘飘悠悠的浮了起来。
    紧接着场景一换，自己又好像在海里游泳，游着游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条美人鱼。
    陈着好奇的游过去，结果惊吓到了对方，“美人鱼”突然动了起来。
    情急之下，陈着赶紧伸手把她拦在怀里，“美人鱼”挣扎了两下，居然也随着自己一起慢慢的睡着了。
    梦里的陈着还在纳闷，“鱼”也要睡觉的吗？
    不过抱着她也挺舒服的，身体软软糯糯，皮肤柔嫩光滑，陈着甚至梦境中都有了反应，有种挺着腰杆，撅着屁股，到处戳一戳的冲动。
    再后来“鱼”走了，怎么走的陈着也不知道。
    现在呢就躺在大草原上，天空湛蓝一片，云朵像一团团棉花糖，身下的草垫也异常柔软，仿佛躺在席梦思的床垫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微风拂过，经常有草叶一下一下的蹭到自己脸上，痒痒的很难入睡。
    陈着用手拨弄一下，草叶被拨开了，但是很快又锲而不舍的回来。
    就这样来回折腾几次，陈着心里窝火，正打算把这片草全部拔干净，结果一睁眼就这样醒了。
    这里不是草原，天上也没有云朵，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白白的墙壁和一盏华丽的射灯。
    不过“美人鱼”倒是真的，鱼摆摆正趴在自己身边，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并且用手指圈着发丝，在男朋友脸上调皮的来回扫荡。
    “原来这就是烦人的草叶。”
    陈着终于明白了。
    “陈主任你可真能睡，我在旁边都骚扰你很久了。”
    俞弦看到陈着终于醒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米牙。
    “是吗？”
    陈着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随口说道：“那一定是你骚扰的打开方式不对。”
    “什么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俞弦歪头问道。
    陈着心想这还不简单，“哦”一下就行了。
    不过这是酒桌上的黄段子，现在和俞弦讲起来估计要挨骂，于是笑呵呵的说道：“把被子掀开，窗户打开，让我吹两分钟冷风就醒了。”
    “你不怕感冒的话，下次我就这样试试！”
    面对这种不靠谱的提议，俞弦翻翻白眼，伸手就要拉起陈着。
    “现在几点？我还想再睡会，困死了。”
    陈着不想起床，懒洋洋的往温暖被窝里缩了缩。
    “九点一刻了。”
    俞弦看了一下手机：“但是我给你带了早餐，你要不要吃完再睡呀？”
    “额……”
    陈着这时还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于是说道：“你把早餐拿过来，我就在床上吃。”
    “不刷牙？”
    俞弦诧异的问道。
    “不刷了，还要去接水挤牙膏，真是麻烦！”
    陈着没个正经的说道：“再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也不介意在你面前露出我邋遢的一面，当然你现在嫌弃也迟了。”
    “呸！”
    俞弦听到“老夫老妻”这个形容词，心里甜丝丝的，不过表面上还是啐了一口，当然她也没同意陈着直接吃饭的要求。
    “你起来刷个牙嘛。”
    俞弦说道：“我把牙膏和水杯都弄好，你过去哪怕漱漱口都行。”
    “不想刷!”
    陈着扭个头，傲娇的说道。
    “哎呀~，刷嘛刷嘛。”
    俞弦娇声说道，耐心的哄着自家男朋友，人妻感十足。
    “emmmm……”
    陈着瞅了瞅鱼摆摆。
    她也在看着他。
    眼睛还那么明亮，犹如湖水里落满星星，丝丝缕缕的盈盈笑意，从眼底荡漾开来，在眉梢间犹如桃花般晕染，把妩媚、单纯、深情、性感这些特质一一表现出来。
    陈着没敢多看，生怕自己又想到处戳戳。
    “咳……看你态度比较诚恳，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吧。”
    陈着咳嗽一声，摆着谱说道。
    “好嘟！谢谢陈老爷给小女子这个面子~”
    俞弦学着清宫戏里一样，笑着屈腿道了个万福，这里离紫禁城那么近，陈着还真有种封建社会“老爷”的感觉。
    俞弦跑到洗手间挤牙膏，一切做好正要喊陈着的时候，突然看见陈着只穿着内裤，晃晃荡荡的走过来了。
    “你就不能多穿两件衣服啊。”
    俞弦红了脸颊。
    “这样你就看不到我的翘臀了。”
    陈着得意的说道。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陈着完全没必要像平时那样正经，哪有和女朋友单独相处的时候还一板一眼的讲规矩。
    “是吗？”
    为了打击一下陈着对身体的自恋，俞弦飞快的瞥了一眼，挑挑眉说道：“我并不觉得很翘哦，陈主任是不是太自信了。”
    “什么意思？”
    陈着果然不开心了：“难道你的屁股比我更翘，不行快来让我摸一摸。”
    “不要，你先刷牙吃早餐，一会豆浆要凉掉了。”
    俞弦笑着把牙膏和茶杯端到陈着面前，也顺便挡住男朋友要作怪的冲动。
    陈着只能无奈的拿起牙刷，不过刷牙的时候，俞弦并没有离开，一直站在旁边陪着。
    她当然不是贪恋陈着的翘臀，而是沉浸于这种随意而温馨的相处方式。
    “也许十年以后的某个早晨，我和陈主任在自己的家中，也是这幅场景呢。”
    俞弦淡淡的想着，那时都有孩子了吧，万一他们爷俩都喜欢赖床，自己只能伺候完小的再伺候大的。
    这边给孩子穿好衣服，那边给陈主任把牙膏挤好，手忙脚乱的一团糟……
    “你在笑什么？”
    陈着突然问道，嘴里喷出一点牙膏沫子。
    “没什么……”
    俞弦把这段美好的念想藏在心里，转移着话题问道：“你怎么来首都了，因为公司业务吗？”
    这是俞弦昨晚就疑惑的问题，结果一直拖到现在才有空询问。
    “公司现在偏居岭南一隅，哪有实力闯荡四九城啊。”
    陈着“嘿嘿”一笑，然后正色说道：“我就是专门来看看你的，平安夜圣诞节都没有一起过，我想着元旦节总要一起吧。”
    “专门来看我……”
    俞弦愣了愣，神情从惊讶到感动，又从感动变成鼻子一酸。
    虽然心里早就接受了第一个平安夜不能一起过的事实，不过总归是有些遗憾的，喜欢浪漫的女生总是希望所有日子都能一起纪念。
    没想到陈主任特意从广州飞到首都，只为了弥补这个遗憾。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犹如值得纵身一跃的山谷悬崖，也是未来所有期待和想象的幸福来源。
    “你傻不傻的……”
    俞弦像小扇子一样的浓密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只是留恋的不肯落下，看上去可可爱爱的。
    对于鱼摆摆的这种反应，陈着心里很满意，自己大半夜坐了几个小时飞机，不就是为了这一滴幸福的眼泪嘛。
    她心疼了，她感动了，他就觉得所有的累都是值得的。
    这才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来，抱一下吧。”
    陈着张开双臂：“见面这么久了，都还没抱过呢。”
    ······
    ()

 第282章 少女体香是人间最好闻的味道

    第282章 少女体香是人间最好闻的味道
    “抱抱”是情侣之间最能增进感情的动作之一，甚至比doi作用还大。
    因为do完了有些男人立刻转为圣贤模式，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还有些更可恶，他们会说“你自己擦擦，我有些事先走了”。
    但是拥抱不一样。
    就像俞弦贴在男朋友的怀里，闭上双眼感受着陈着的心跳，慢慢的两人连呼吸也同步起来，有种莫名的温馨和满足感。
    陈着没有那么安分，他一只手搂着俞弦，一只手下意识的从她肩膀抚摸到腰眼的位置。
    大概所有男人就是这样，手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垂在裤裆两侧的。
    房间里开着空调，俞弦早已脱掉了羽绒服，只穿着一件黑色羊毛衫，贴身的绒线附着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
    腰线是那么的流畅和平坦，陈着又想起了梦中的美人鱼，手指很自然的挑开羊毛衫的下摆，触及了俞弦滑腻的肌肤。
    俞弦本来正迷迷糊糊享受着男朋友温暖的怀抱，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一双手不打招呼的沿着衣服伸了进来。
    陈着以前读书时比较刻苦，这种尖子生都是受过题海战术拷打的，所以手上会有一些长时间握笔产生的老茧。
    此时触碰到皮肤，俞弦只觉得后背上，有一种被砂纸轻轻蹭了一下的感觉。
    又痒又敏感，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干嘛？”
    俞弦抓住男朋友的手臂。
    这个时候无声就是最好的回答，所以陈着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实施着“侵犯”。
    “你，你先吃早餐。”
    在这种情形下，川渝妹子也不再泼辣了，精致的瓜子脸蛋就好像弥漫着桃花雾，结结巴巴却又无力的阻拦着。
    “不吃饭，先吃你行不行。”
    陈着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道。
    俞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拒绝，只能像美人鱼一样不安的扭动身躯。
    直到胸口突然一松，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跳脱出来，原来后面那根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着给解开了。
    就在快要“认命”的时候，俞弦默默闭上眼，委委屈屈的说道：“我刚才还在老太太面前帮你说话，说你不会欺负我……”
    “关老教授？”
    陈着愣了愣，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知道我过来？”
    俞弦无力的依偎在男朋友肩膀上，说话时带着心跳般的喘息：“早上吃饭时，我和她说了。”
    陈着眼神动了动，关教授也知道的话，那现在就好像不太合适了啊。万一她突然过来按门铃，好事岂不是做一半就要被打断？
    再说，自己真的下手了，以后怎么办？
    陈着只是贪心，但是毕竟没真正当过渣男，可能血脉里有这个潜力，不过内心还是会歉疚和不安的。
    陈着想了想，手上的动作暂缓一下，嘴里说道：“那只能说关教授看走眼了，我其实是个不被女色所迷惑的坚毅之人。”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俞弦红霞扑面，瞄了一眼陈着的手臂，已经没入自己衣服里半截。
    她也慢慢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好像从未有过性经历的少女，面对心爱之人的撩拨，很容易就产生反应。
    即便是清清冷冷的宋校花，遇到这种胡搅蛮缠，可能也会站不稳脚跟吧。
    倒是那些什么都经历过中年女人，反而需要一些技巧和调情手段。
    这时，俞弦终于把陈着的手从自己后背拿开，正准备整理衣服的时候，她突然对陈着说道：“你转过去。”
    “为啥？”
    陈着开始还没明白，可是后来看到俞弦手捧着胸口，好像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似的，顿时就明白了。
    “你扣上就行了，我又看不到。”
    陈着笑着说道。
    女孩子脸很薄的，两人都这种关系了，而且只是系个内衣背扣而已，外面还有羊毛衫遮挡呢，但是俞弦都觉得害羞。
    看到陈着不听话，俞弦干脆自己走进卫生间，并且还“呯”的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俞弦出来后，陈着还想调侃两句：“至于嘛……”
    结果就看见俞弦“噔噔噔”的快步走过来，二话不说拿起陈着的右手，一口咬了下去。
    有点痛又有点不痛，说明俞弦是真的在咬，但又没有很使劲。
    “嘶……”
    陈着龇牙咧嘴装作很疼的样子，不过俞弦这次没搭理。
    半晌后，俞弦才松开嘴巴，“倏”的扔掉了男朋友的手腕。
    陈着低下头，虎口上留着一排小米牙的牙印，整整齐齐的看着居然有些可爱。
    “看你还敢不敢了？！”
    俞弦凶巴巴的说道。
    “你是生气了吗？”
    陈着眨眨眼，笑着问道。
    俞弦不吭声，走到桌边，把餐厅带来的早餐摆好。
    趁此机会，陈着捻了捻手指，好像在怀念刚才那种触及软香玉脂的感觉，然后伸到鼻子底下又闻了闻。
    虽然动作有些猥琐，但是真的好香啊！
    这种香不是那种人工合成的香水味道，而是一种甜甜的、奶奶的、柔柔的、但是又沁入心脾的香味。
    少女体香是人世间最好闻的味道。
    ——陈着。
    这时，俞弦已经把包子豆浆摆好了，没好气的喊道：“过来吃饭！”
    陈着迈步走过去，还是不要脸的追问：“那你有没有生气嘛？”
    俞弦故意不回答，但她也拿着手机坐到桌边，看这模样似乎要陪着陈着一起吃早餐。
    “我就知道你没生气。”
    陈着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那我下次还敢。”
    “呸！”
    俞弦作势要打，突然瞥见陈着手腕上牙齿印，唬着小脸问道：“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又不是真被小狗咬了，去什么医院。”
    陈着开个玩笑，拿起包子吃了两口，又说道：“再说我晚上就得回广州了。”
    “晚上就回？”
    俞弦听了，诧异之余也不和陈着生气了。
    陈着点点头：“今天不是周六周日，我还得上课啊。就算学校能请假，但是公司昨晚刚上线了新广告，还得看看反响如何。”
    “我人在办公室，那些同事才安心。”
    陈着一五一十的说道。
    他这一点没有撒谎，溯回现在还是小公司，没有必要从外部请什么专职总经理。
    对内部来说，老曾没有管理能力，有管理能力的年轻人还在培养中，所以有些问题只能陈着亲自决断。
    俞弦自然能理解，她只是舍不得陈着，两人刚见面就得分开。
    还有就是心疼陈着跑来跑去，瞧瞧昨晚他睡的多沉。
    看着鱼摆摆脸上挂满了失落，陈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见面了应该开心才对，你又不是不回广州的，再说我们还有几个小时可以逛逛首都呢。”
    “也是哈~“
    想到能够和陈主任一起在雪地中漫步的场景，俞弦这才再次期待起来。
    “你还要不要睡了？”
    俞弦说道：“不睡的话，我们去sKP逛一逛。”
    “干嘛去那里？”
    陈着有些奇怪。
    “这阵子在首都，经常听他们说要去sKP买双鞋子买个包，我估计那里应该是个商场。”
    俞弦天真的说道。
    陈着暗中笑了一下，没记错的话sKP是商场没错，但应该是一家顶奢商场，就像南京的德基，广州的太古汇，只是太古汇现在还没建好。
    俞弦这阵子见的都是一些功成名就的艺术家，她听那些人轻松的语气，可能觉得sKP就是个百货超市。
    “走走走。”
    陈着玩心大起，他想看到俞弦了解清楚那些商品价格后，和自己吐槽的神情。
    陈着两口吃完早餐，催促着俞弦一起下楼。
    “急什么呀。”
    俞弦先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跑过来绕在陈着脖子上。
    “首都可不比广州，气温冷得很，况且又下雪了……”
    俞弦边系边说道。
    陈着嗅着围巾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心中突然明白淘宝上购买原味丝袜那些lsp的想法了。
    对于他们（不包括陈着）来说，这些被女孩子使用过贴身物品，闻着上面的气息，居然能让内心产生一种冲动的性张力。
    “我要是和俞弦宋时微提议，让她们脱掉鞋子给我闻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挨骂。”
    陈着思考着方案的可行性。
    系好了围巾，俞弦拉着陈着就要搭电梯下去，不过陈着想了一下说道：“那个……我去和关教授打个招呼吧。”
    “老太太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客气呀。”
    俞弦娇憨的说道。
    陈着笑笑：“用的用的。”
    在人际交往中，实际上有个“不能偷懒”的重要概念。
    什么意思呢？
    就好比处级干部的陈着外出开会，会议结束正要回去的时候，有个会务工作者无意中告诉陈着：
    其实某个厅领导也在会场，只是没上台讲话而已。
    这种时候，到底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也许很多人觉得没必要，因为厅领导并没有露面，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就在会场，所以完全不需要特意拜访一下。
    实际上这就是所谓的“偷懒”，万一领导早就注意到你了，他会不会等着你过来打招呼呢？
    如果完全不知道，那自然是不知者无罪，
    但是知道了因为怕麻烦，懒得过去寒暄一下，那么古希腊掌管进步的神可能都不会保佑你。
    所以说，体制内或者职场上，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的事，如果还想进步，尽量去做。
    说也可以不说也可以的话，如果还想进步，尽量不说。
    当然和关老教授之间，自然没必要以深度职场的思维来考虑，但是礼多人不怪嘛。
    过了一会儿，关咏仪打开门，看见陈着在走廊上言笑晏晏的说道：“关教授您好，我是昨晚四点到的酒店，担心您休息了就没特意告诉您。”
    “主要是平安夜没有和俞弦一起过，心里很后悔，所以元旦节的时候特意赶了过来。我们现在准备出去转转，关教授您要一起吗？”
    看看陈着这两句话，先澄清自己不是偷摸过来的，只是时间不合适所以才没有及时汇报。
    再解释为什么飞来首都的原因，最后还邀请关教授一起出门。
    言简意赅的覆盖了所有漏洞和礼节，“陈处”模式下的陈着猛的一逼。
    关老教授大概都没想到陈着会来特意说明一下，神情明显也滞了一下。
    她目光在陈着脖子上的围巾逗留片刻，摇摇头说道：“你们去吧，我要见个老朋友。”
    “好的。”
    陈着和俞弦这才下楼，1225房间里的关教授默默站了一会。
    就为了弥补平安夜的遗憾，所以就过来共度元旦吗？
    那为什么平安夜那晚不过来呢？
    当然了，这个念头只是在关教授脑海里一闪而逝，可能是陈着有事耽误了，又或者那时没有那么大的决心。
    毕竟还是个年轻人，从广州专门到首都耗费的时间、金钱、精力也不少。
    不过，由于陈着特意过来打招呼，还有为俞弦送来的惊喜，关老教授对陈着的印象终究好了一丢丢。
    ……
    陈着和俞弦出了酒店后，立刻就被首都的雪景所吸引。
    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雪，它落在深深的胡同里，压在秃顶的枯树上，仿佛这个世界的底色就是银白，空气中弥漫着厚重和沉静，好像在安静讲述着千年古城的故事。
    “有历史沉淀的城市就是不一样。”
    陈着心里想着，别说首都了，南京、杭州、西安、洛阳……
    这些城市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拐角，都能发现历史的斑驳印记。
    哪里像广州，南蛮之地流放犯人的地方，即便下雪了，也只能多吃两碗猪脚饭，御寒的同时再体会一下男人的浪漫。
    陈着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sKP商场，在车上俞弦就像一只开心的喜鹊，叽叽喳喳讲着这些天在首都的见闻和故事。
    在其他城市和陈主任手挽着手逛街，而且还能“咯吱咯吱”的踩在雪地上，这是一种多么新鲜又浪漫的体验啊。
    所以俞弦心情很好，下车后就拉着陈着欢快的跑进商场。
    40分钟后，俞弦又出来了，小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陈主任，为什么普普通通一双小白鞋就要卖8000块啊。”
    “衣服最低都要3000。”
    “手表我差点少数两个0，居然要200万。”
    ……
    陈着忍着笑：“你也不看看那些牌子，都是些什么香奈尔劳力士，国产大牌子班尼路都进不去这种地方。”
    现在大学生屌丝休闲三件套就是班尼路、真维斯和以纯。
    但是因为《疯狂的石头》里黄渤一句“班尼路是大牌子”的台词，臊得黄柏涵都不乐意再穿了。
    “那也不能一件裙子就要1万块吧。”
    俞弦叉着小蛮腰，气势汹汹的说道。
    “一万块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买。”
    陈着笑着说道。
    “陈主任你脑袋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买条100块的裙子，剩下的9990元我们买排骨能吃多久啊！”
    俞弦拽着陈着就要离开，黑色厚丝袜包裹着的小腿，在雪地里更显得笔直纤细。
    “应该是还剩下9900元。”
    陈着任由俞弦牵着，但是嘴里指出女朋友的算术错误。
    “咯吱！”
    俞弦突然原地停下脚步，走在身后的陈着差点撞上。
    陈着还以为笨蛋美人生气了，赶紧打着圆场：
    “没关系你漂亮你有理，老板送你一条裙子也是能理解的，10块100块的都是一个意思。”
    “谁和你说这个了！”
    鱼摆摆精致的瓜子脸上也飞上一朵红晕，很快又消失了，她突然又拉着陈着往回走。
    “不是说剩下的钱买排骨吗？”
    陈着以为俞弦改变主意了。
    “当然要买排骨了！”
    俞弦气鼓鼓的说道：“但是我也不能白来，打车都要20块钱呢！我们进去拍照，不买东西只拍照，气死这家商场的老板！”
    陈着一听头都大了，他宁愿买个一万两万的东西，也不想走走停停的拍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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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陈着，你好香！

    第283章 陈着，你好香！
    陈着其实并不喜欢逛街，可能男生都差不多。
    如果因为工作或者学习，陈着哪怕走十公里或者站一上午，他都不会觉得很累。
    但是走在琳琅满目的商场里，没走五分钟就觉得精神疲惫、眼花缭乱、腿和脚也开始酸了起来。
    只想找个小凳子在墙角坐下，边玩手机边等着女朋友。
    不过这只是内心想想，陈着过来是为了弥补平安夜圣诞节没有一起过的遗憾，哪里能这样敷衍了事。
    所以一切都依着俞弦的意思，和她又重新进入了sKP商场。
    走了两步，陈着还扯了一下俞弦肩膀上的小包，昂首挺胸的说道：“这个我来背。”
    俞弦转过头，眼神亮晶晶的：“陈主任要帮我背包吗？”
    “of course。”
    陈着一脸正经的说道：“我觉得逛街时男生最好的时尚单品，就是女朋友的包。”
    “哇~”
    俞弦也没有客气，甚至是有点骄傲的把小包递给陈着：“居然能让陈主任服务，感觉我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了！”
    小包就是在广州地下天河城买的，那里都是连接地铁的档口铺面，所以根本谈不上档次。
    不过，俞弦就觉得这个几十块钱的小包背起来很舒服，即便来这种顶奢商场，她也不会觉得没面子。
    内心单纯或者精神世界很充沛的人，往往不会被这些外物所左右。
    ……
    到了一家英文为DIoR的衣服店里，俞弦拿起一件蓝色和紫色的内衬毛衣，询问哪一件比较好看。
    陈着仔细的看了两遍：“单看衣服的话，蓝色显得年轻，紫色有点偏成熟，但我建议你试试灰色那件，这个颜色百搭一些。”
    “陈主任对穿搭还有研究？”
    俞弦在男朋友胳膊上捏了一下：“在家里的时候不见你这样专业，在外面倒是表现起来了。”
    这里的“家里”是广州，“外面”是其他城市。
    本来只是这样开个玩笑，但是听起来特别有结婚多年的既视感。
    这种店里都是有导购小姐的，陈着和俞弦刚进门，人家就一直陪在身边，并且热情的介绍衣服样式，同时夸奖着俞弦的美貌。
    她听到两人的对话，惊讶的说道：“你们看着好年轻啊，都已经结婚了吗？”
    俞弦抿着红唇，看了一眼陈着。
    陈着笑了笑回道：“不可以吗？”
    “没有不可以，结婚早可是有太多好处了。”
    导购小姐顺势说道：“可以早早的生孩子，可以早早的享受人生，还可以计划要二胎……”
    “哈哈哈~”
    陈着忍不住大笑起来，并且用胳膊肘捅了捅俞弦，揶揄的说道：“人家希望我们要二胎呢，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啊？”
    要是其他事情，川妹子一定会勇敢的回应。
    现在俞弦就假装没听到，她和陈着别说一胎了，甚至都没到那一步呢，这就聊起“准备二胎”确实有点离谱。
    不过这次陈着过来，两人的亲密关系是有所突破的。
    刚才在酒店俞弦几乎都放弃抵抗了，还是陈着悬崖勒马的及时停住。
    接下来，导购小姐就继续夸着俞弦身材好、皮肤嫩、店里的衣服很符合她的气质……这样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然后，她们就把期待的目光投向陈着。
    陈着犹豫了一下。
    就好像黄柏涵在酒吧硬点699元的红酒，男人在这种场合，尤其能消费得起的情况下，一般都不好意思说：“我们不买，就是溜达。”
    所以，陈着都已经掏出钱包准备刷卡了，结果被俞弦瞪了一眼拦住了。
    她对导购小姐说道：“你们别找他，家里是我管钱的！”
    陈着略有些惊讶，笨蛋美人为了男朋友的面子，居然都会这种高情商托辞了。
    导购小姐都在捂嘴轻笑，不过一点不奇怪，可能觉得以俞弦的漂亮模样，在家里占据强势地位没什么毛病。
    既然是俞美人当家做主，那么以她的消费理念，可是绝对不会掏钱买奢侈品的。
    这些都是极其没有性价比的东西，如果陈主任工作需要，倒是可以给他买两件撑撑场子。
    至于自己，俞弦是真宁愿省钱买排骨。
    不过这里到底是国内第一家奢侈品商场，就算不买东西，也没有出现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狗血桥段。
    两人空手出去的时候，店员还客气的说道：“欢迎下次光临。”
    “中大学习网的客服以后就得按照这个标准来培训。”
    陈着咂咂嘴说道：“回去后得嘱咐张广峰加大力度。”
    “方箐学姐和恋恋学姐现在还是做着客服的工作吗？”
    俞弦挽着陈着的胳膊，顺嘴问道：“她们毕业后留不留公司？”
    陈着想了一下：“方箐的个人意向应该最大，开会时她好几次提的意见，压根没有从自身角度出发，全是为了项目的利益。”
    “这样挺好的，我们画画时都喜欢用熟悉的画笔，估计创业也是一样。”
    俞弦赞同的说道：“方箐学姐和你配合习惯了，你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要做什么。”
    “什么叫配合习惯，那是同级之间的用语，溯回是私企，一切功劳都是在我的英明指导下。”
    陈着马上“不乐意”的纠正用词。
    “行行行~”
    俞弦竖起白白嫩嫩的大拇指：“陈主任你是这个！”
    俞弦虽然是学艺术的，而且也没什么经商头脑，但是陈着偶尔聊到事业的时候，她没有一点敷衍。
    俞弦会很认真的听着，并且给予正向反馈。
    陈着想起上一世，黄柏涵和许悦结婚以后，每当大黄聊起工作上的IT技术类问题，许悦总是很不耐烦的打断。
    实际上这就像是女生告诉男生，口红的颜色有正红、西瓜红、姨妈红、棕红、玫瑰红……等等这么多种。
    男生哪里记得住，但是一段正常的恋爱里，即便听不懂记不住，也应该给予积极的回应。
    如果某一方（不论男女）只对自己的兴趣爱好很热心，对于另一半的事情压根不想过问，还是趁早分了吧。
    因为这是迟早要分的，晚分不如早分，尤其不能像大黄那样，结婚以后过日子了才想着要分。
    ……
    陈着的殷勤，还不止于背包和给予意见，当路过商场某块公共区域的反光镜。
    俞弦脚步稍微有些迟疑，陈着便主动开口询问：“是不是想拍照？”
    “对！”
    俞弦赶紧点着小脑袋，难得和陈主任在首都逛街，必须纪念一下。
    “合影和单人照？”
    陈着又问道。
    “当然要合照！”
    俞弦说完就拉起陈着来到镜子前，挽手、比耶、拥抱这些姿势全来了一次。
    实际上陈着一直觉得，在公开场合拍照，而且还要摆一些pose，这和在大街上拉泡屎有什么区别？
    或者就像一只猴，周围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要看上那么一眼。
    不过俞弦喜欢，陈着不仅顺从的当个“拍照搭子”或者“人形背景”，还贴心的指出动作姿势应该怎么摆。
    “虽然你是没有死角的瓜子脸，但我还是建议你对着镜子拍照时，稍微低一点下巴。”
    “这样既有阴影也有层次，五官还超级立体。”
    “比耶的手势那太幼稚了，你腿长，可以用交叉站姿的方式来一张，这样显得很有御姐范。”
    “我再教你一招，下次拍照时把手放在额头，就好像遮挡太阳一样，这样出片更加自然柔和。”
    ……
    俞弦愣愣的听着，听话的摆着姿势，然后才疑惑的问道：“陈主任，你咋懂这么多拍照的技巧？”
    陈着笑嘻嘻的掏出手机，在wap的百度网站上，搜寻的是“商场里怎么给女朋友拍照”这个词条。
    俞弦看完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一点都没生气，觉得男朋友是从网上临时剽窃一些甜言蜜语来哄自己。
    相反俞弦很开心，陈主任愿意这么做，正是说明他内心重视这次约会。
    尤其俞弦知道自家男朋友不爱拍照的习惯，今天他这样顺从自己，幸福情绪绝对拉满。
    当然了，在陈着看来只有“情绪”，没有“价值”，因为在俞弦的严厉监督下，两人什么都没买，属实是没钱硬逛。
    除了中途喝了两杯奶茶花费26，大学生逛街可以不买东西，甚至可以不吃饭，但是奶茶绝对不能省。
    很快就是中午了，sKP商场也被逛了一大半，陈着请示去哪里吃饭。
    “不着急。”
    最后，俞弦拉着陈着来到了酒类的档口。
    陈着看着五花八门的路易十三、轩尼诗、芝华士，还有国内的就是茅台、五粮液和梦之蓝……
    这些不用多说都是正品，而且有些年份也挺久的，所以价格也动辄好几万。
    “你要给校领导送礼吗？”
    陈着有些奇怪，按理说俞弦的性格别说送礼了，在人际关系的相处之中，违心的吹捧她都不屑多说一句。
    “我才不送给校领导呢。”
    俞弦先是“切”了一声，然后又打趣的眨眨眼：“emmm……不过确实是送给领导的。”
    “谁啊？”
    陈着马上帮忙参考：“对方是什么身份、多大年纪、平时有什么爱好……送酒这种事很讲究的，送好了事半功倍，人家能一直记得你。”
    “对方啊……”
    俞弦歪头想了想，眼神里有些调皮：“大一、今年刚19岁、没啥爱好就是喜欢给人讲道理装老师，还喜欢管我……”
    俞弦一边说，一边笑盈盈的觑着陈着。
    陈着这才反应过来，送给我的？
    陈着心想我酒量是不错，但是没那么嗜酒啊。
    他正要对俞弦说以咱俩的关系，你有什么需求亲个嘴就可以了，还送什么礼多见外。
    就听见俞弦问着店员：“请问你们家有82年的拉菲吗？”
    陈着愣了愣。
    店员也愣了一下，然后礼貌的回道：“我们没有这个年份的拉菲。”
    “你们也没有啊。”
    俞弦顿时有些失望：“广州商场里所有酒类档口我都逛遍了，他们也都没有。”
    店员解释道：“全世界这个年份的拉菲本身存量就很少了，它已经脱离了酒的范畴，成为一件收藏级古董了，所以市场上基本都不会售卖。”
    “陈主任，那怎么办？”
    俞弦转头看向陈着，可怜巴巴的说道。
    “什么怎么办？”
    陈着还在纳闷呢：“我什么身份，也配喝82年的拉菲吗，再说我也没提过啊。”
    “你以前说过！”
    俞弦轻跺马丁靴：“高中时那次在上下九的便利店，你说以后请你吃饭，一定要开瓶82年的拉菲，我后来特意上网查找了一下，才知道这是红酒……”
    陈着终于想了起来，那时好像还是三月份吧，自己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俞弦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英雄救美”后的一次胡言乱语，居然在9个月后完成了闭环。
    “害！”
    陈着哭笑不得，搂着俞弦肩膀走到了店铺外面。
    “那就是一个梗，你不要记得那么清楚嘛，那我现在重说一个愿望，你看看多久能帮忙实现？”
    “什么愿望？”
    “刚才，在酒店里未完成的事。”
    “……陈主任，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烤鸭好不好？”
    “我和你说正事呢。”
    “想吃炸酱面呀？那也行，上次央美的教授带我们吃了家很好吃的炸酱面，陈主任也去尝尝。”
    ……
    俞弦根据记忆，并且和出租车师傅打听，最后成功把陈着带到了一家名为《海碗居》的面馆。
    陈着瞄了眼牌匾觉得有些眼熟，后来想起岳云鹏似乎在这里打过工，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去了德云社。
    这里的客人很多，有些带着口音明显也是南方人，陈着和俞弦排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号。
    走进去发现里面的装饰也是古色古香，炸酱面30元一碗，这在2008年并不算便宜。
    但是量很足，而且还配有酱、葱花、黄瓜丝等等八种配料的碟子，虽然都是不值钱的小菜，但是格调倒是提上来了。
    俞弦胃口小，两人只要了一碗面，同时还点了一些京味美食比如焦圈、爆肚、乾隆白菜、炸灌肠。
    吃完以后，陈着不仅肚子很饱，而且嗓子眼里还有种喝白水都化不掉的齁咸。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咸了。”
    陈着咳着嗓子评价道，粤东人吃清淡的江浙闽菜系都能习惯，但是太重口就敬谢不敏了。
    “这样啊……”
    俞弦有些自责，她只想着今天下雪，带陈主任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暖暖身子。
    陈着注意到俞弦的微表情，马上说道：“我担心太咸了，影响我说一些甜蜜蜜的情话。”
    听到陈着的幽默开解，俞弦这才展颜一笑，跑去隔壁便利店里买了一瓶脉动递过去。
    “饭可以不吃，但是陈主任的甜言蜜语我一定要听的。”
    俞弦一板一眼的说道。
    这就是陈着和俞弦的相处模式，轻松自由、活泼甜蜜。
    ……
    吃完午饭也只是下午2点，陈着机票是晚上7点左右。
    其实陈着还可以再晚点，但是俞弦肯定要去机场送自己的，为了不让她一个人太晚回到酒店，陈着就尽量早一点。
    而且回广州以后，也许还能去办公室里溜达一圈。
    陈着今天没去公司，他只对曾堃和张广峰说了一声，其他人大概都会好奇，大老板居然不好奇今天的业绩增长吗？
    其实陈着的心态很稳，喜马拉雅山不是一天形成的，只播放了一天的广告效果也有限。
    “中大学习网”要慢慢的占领大部分市场，就像当年的顺丰一样，成为快递行业霸主和第一选择。
    剩下一些看不上的边角料，才能轮得到其他家教平台争抢。
    “我们现在去哪里？”
    俞弦亭亭玉立的站在陈着身边，仰着头问道。
    看着鱼摆摆对自己不设防的模样，神情中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清纯的好像要掐出水，但是五官美艳的又像只小狐狸精。
    眉眼流动之间，每当略过陈着的身影，就如幼鹿惊起时亮起的碎光。
    “去……”
    陈着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中又飘起了小雪。
    “去故宫看看吧。”
    陈着呼出一口热息说道。
    下雪了的故宫可是紫禁城，陈着虽然从不看清廷戏，但是瞻仰历史文物的机会也不想错过。
    从海碗居到故宫并不远，打车20来分钟就到了。
    没想到今天还挺多游客，陈着和俞弦两人都没有打伞的心思，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买票后沿着午门向太和殿走去。
    虽然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身影，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故宫的厚重和静谧。
    这种厚重感，不仅仅存在于故宫里，甚至都覆盖了整座城市，以至于首都给人的感觉就是五个字——
    冰冷的庄严。
    这一点和南京完全不同，南京也是六朝古都，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缠绵雨丝中的江南女子，在秦淮河畔咿咿呀呀的唱着《苏三起解》。
    走仕途的陈着喜欢首都；
    走商场的陈着喜欢南京。
    现在的陈着，喜欢身边的俞弦。
    不过故宫还是太大了，以至于陈着和俞弦发丝和肩膀上都落满了雪花，也依然才溜达到养心殿附近。
    “陈主任，你眉毛上都有雪。”
    俞弦咯咯笑道：“看起来像个小老头。”
    “我要是小老头，那你也是小老太太了。”
    陈着微笑回应。
    “小老太太就小老太太。”
    俞弦“哼”了一声说道：“那我也是个会画画的小老太太。”
    陈着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个善于勾心斗角的小老头吧，那叫“老而不死是为贼”。
    不过“小老头和小老太太”的称谓，让鱼摆摆浮想联翩。
    如果五十年以后，自己和陈主任再来故宫，又是一个漫天雪的日子，那该多浪漫呀。
    “开心~”
    俞弦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她把陈着拉到一座宫宇的屋檐下，在手心“哈”了一下，然后快速搓动着。
    等到手心开始发热，她踮起脚尖，把手掌贴到陈着的脸上。
    “你是怕我冷吗？”
    陈着哑然失笑，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丝丝温度。
    “对呀。”
    俞弦理所当然的说道：“川渝那边冬天也很冷，所以我都习惯了，但是你在广州都没经历过这种下雪气候，小心脸被冻坏。”
    “冻坏了就不要了。”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
    俞弦不搭理男朋友的贫嘴，继续哈气、搓动，然后捂在陈着的脸上。
    陈着低下头，俞弦的鬓角也挂着一滴水，应该落雪融化后凝聚而成，但是映着漫天的雪、白皙的肤、漆黑的眼和朱色的唇……
    仿佛全世界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俞弦一个人。
    陈着心里突然叹了口气，也抬起手搓动，然后捂在俞弦的瓜子脸蛋上。
    “你这张脸可比我珍贵多了。”
    陈着说道：“我毁容了，地球上还有彦祖冠希和城武，但是你毁容了，美术界就少了一位六边形毫无缺点的艺术家了。”
    “鹅鹅鹅……”
    俞弦又被逗得笑了起来。
    由于赶飞机的时间还蛮紧张，接下来两人又沿着乾清宫、交泰殿和坤宁宫的路线逛了起来。
    四点半左右的时候，终于看见故宫出口“神武门”近在眼前。
    这个时候故宫也要清场关门了，到处亮起了灯。
    微黄的光线射在了红墙金瓦之上，薄雪好像突然害羞了，微微露出点粉色。
    “如诗如画。”
    陈着心里正赞叹着，突然一对同样是情侣的年轻人经过身边。
    女孩子对男生撒娇：“你背我嘛，我脚逛得好酸啊。”
    男生可能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腼腆的说道：“我扶着你行不行。”
    “不行！”
    女孩子赌气的说道：“你必须背！”
    男生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弯下了腰。
    这一刻，女孩子脸上瞬间绽放出得意的笑容，为她那张并不出众的脸蛋都增姿了不少。
    陈着余光看了一眼俞弦，小妮子也嘴角含笑的盯着这对情侣。
    男生背着女生，一脚深一脚浅的踏在雪地上。
    陈着默不作声的走到俞弦面前，突然也弯下了腰。
    “你干嘛？”
    俞弦吓了一跳。
    “赶不上解释了。”
    陈着催促道：“先上马再说。”
    俞弦这才明白陈着的意思，眼尾微微泛红，就好像盛夏夹竹桃的花瓣。
    但她并没有上去，大概是心疼陈着和自己一样，同样走了这么多路，怎么舍得让他背。
    “快点啊。”
    陈着再次邀请。
    “好~”
    俞弦吸了吸鼻子，走过去轻轻俯在陈着的背上。
    陈着一用力，就把这个恋爱脑的川妹子背了起来。
    离着神武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陈着走得稳稳当当，鱼摆摆沉默着不说话，脑袋安静的搁在男朋友肩膀上。
    陈着逗着她：“我这是猪八戒背媳妇吗？”
    俞弦不回答。
    “是不是我背的太舒服，你睡着了？”
    陈着又问道。
    俞弦还是不吱声。
    “喂！”
    陈着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说句话啊，总得表示一下谢意吧。”
    这时，俞弦终于有了反应。
    她突然伸出手，把陈着的下巴转过来，在他脸上“mua”的亲了一下。
    然后又埋下头，嘟嘟囔囔的说道：“陈主任，你好香啊。”
    “啊？”
    陈着怔了怔，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你个女流氓。”
    什么平安夜，什么圣诞节，对俞弦来说，比得上2008年1月2日在首都的这一天幸福吗？
    ……
    ()

 第284章 一天约会两个女孩什么体验？

    第284章 一天约会两个女孩什么体验？
    陈着大概是晚上10点半到了广州白云机场，尽管离别前，俞弦哭得依依不舍，差点把陈着都给搞抑郁了。
    笨蛋美人姐，你不是5号也回去了吗？
    我只比你早回去三天啊！
    俞弦这才止住哭声，泪眼朦胧的送别男朋友。
    出了机场后，那种庄严肃杀的感觉立刻消失了，1月份的广州虽然也有些凉意，不过也仅仅是天气冷而已。
    首都的天空，那些雾霾霾的云朵下，总感觉潜藏着看不见摸不着的阶级压力。
    不过陈着知道自己迟早会回首都的，可能以政协和人大的身份开会，或者至少要在首都买一栋办公楼。
    首都的地理位置，没有科研技术发展的土壤，不过这是更深层次的政治意义。
    陈着一边给俞弦发信息表示已经安全落地，一边走去搭乘地铁。
    回到科技谷的公司，e区101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
    陈着没有直接走进去，他就像高中上晚自习的班主任，先站在外面的阴影里，默默地观察一会。
    曾堃办公室熄灯了，这很正常，老曾是负责技术的，陈着都舍不得让他分散精力当客服。
    夏慧兰也不在，估计回去给她家那个活宝曾毓敏做饭了。
    张广峰还在。
    陈着微微点头，虽然张广峰最近的表现欲比较强，但也是实打实的在努力工作。
    大学兼职的三人组也全部都在，虽然快期末考了，但是大三的她们已经混成了老油条，反正只要不挂科就可以。
    在第二批的客服里，只有姚蓝、向清和二姐毛欣桐还留在办公室加班。
    陈着把这些人记在心里，如果以后有升职的机会，一定会优先考虑他们的。
    所以，不要觉得“默默无闻”的同事突然被提拔，会不会是公司搞错了？
    公司一般情况不会搞错的，要不就是人家有背景，要不人家就是在背后悄悄的努力过。
    “咯吱~”
    陈着推门进去，几个同事都有些惊讶，一整天消失不见的大老板居然出现了。
    张广峰则又惊又喜，这种爱表现的人加班，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告诉老板。
    如果直说目的性太强，他们会在完成工作后，通过邮箱把工作发给老板（领导）。
    领导第二天看见邮箱里的未读软件，看到发件时间是凌晨的3点半，未必会立刻夸奖，但是大多数会记在心里。
    当然这种表现方式的前提是工作保证质量，如果把一团狗屎发过去，领导看完后只会皱眉想着：
    这个人真是没救了，熬夜还做的这么差，朽木不可雕也。
    陈着先和大家打个招呼，然后公开表示今天算加班，大家都有加班费。
    溯回属于是一边发展一边建设，之前一直都没有加班费制度，现在也应该补上了。
    接下来陈着又询问张广峰，今天的业绩如何。
    张广峰早就统计过了，还等着下班后主动进行汇报呢。
    “不是特别理想。”
    张广峰汗颜的说道：“新转化的年费会员才67个人。”
    “这不是挺好的嘛。”
    陈着淡定的说道：“之前都是20人左右，现在都已经翻了三倍多。”
    “我以为今天至少能突破200人次呢。”
    张广峰唉声叹气的说道。
    “我滴妈，你可真敢想。”
    陈着心里笑笑，这只是广告又不是枸橼酸西地那非，没那么大立竿见影的效果。
    再说67*399=26733元，按照这种趋势，一个月100万的销售额根本不是问题。
    现在有多少在校大学生创业，一个月能创造出这种经济价值的？
    “饭要一口口吃，第一天能有这种业绩增长已经很不错了。”
    陈着安慰道：“广州有100多万在读的小学和初高中生，全省900多万，全国就更多了足有上亿。还是那句话，立足服务的情况下先占住省内市场，然后步步蚕食全国市场……”
    张广峰已经习惯了，19岁的大老板用这种语气教导自己。
    不过张广峰也在好奇，占据省内市场没什么大问题。
    根据业务部长宋晴这些天的出差考察，省内并没有同类型的家教网站平台。
    但是全国呢？
    总不能到时在央视打广告吧，那种花费都要以“亿”来计算的。
    张广峰有心询问，但是又担心属于商业机密，看着年轻老板温和笑容下的深邃眼神，最终还是把疑问咽了下去。
    不过从大老板行事风格上来看，他属于那种闷声不响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单独会把一些问题搞定。
    就像这次的广告，曾堃从电视台回来估计都会失败，谁都不知道陈着是如何拿到9点的黄金时间段。
    这时，陈着招呼大家放下工作，早点回去休息，不过现在也只能搭乘晚班公交。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陈着给宋时微发了条信息过去：“我出差回来了。”
    今天上午陈着在酒店起床以后，背着俞弦悄悄发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给班级团支书刘麒鸣，表示自己有点事，如果班级老师问起来帮自己请个假。
    第二条是给宋时微的，陈着说出差考察一下市场，看看广告在下面地市的反应。
    这就是大学创业的好处了，随时都能有个恰当的理由。
    如果你大学里想脚踏两只船，记得白手起家创业哦。
    现在陈着回来以后，刘麒鸣那边不用管，但是宋校花那边要专门汇报一下，这叫“事事有回应”。
    “好。”
    过了好一会，宋时微才回复。
    看见这样干脆利索的一个字，陈着心里先是一跳。
    sweet姐习惯这样回信息是没错，不过那是对其他人。
    自己现在是她男朋友，出差一天刚回来，正常来说应该先问问有没有吃饭。
    就算她性格清冷，也应该关心一句“累不累”，所以她的冷漠回复是不正常的。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手头正好有事，没时间多问什么；
    第二种就是发现了陈着并不是工作出差，感觉被欺骗了所以不想搭理狗男人。
    心理素质一般的男生，估计心虚之下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慌乱了。
    因为出轨的男人都很敏感，身边但凡有一点与之前不一样的细节，就比如说今天宋时微的不正常反应，都会胡思乱想很多。
    他们会怎么做呢？
    一个电话扔过去，通过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确定女生到底是不是知道出轨的事情。
    陈处就很有定力，因为他冷静下来想了想，第二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自己去首都的事情，全世界只有陈培松和毛晓琴知道，可他们是亲爹亲妈而且都是颇有城府的体制内领导，根本不会到处乱说。
    所以陈着先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泡杯茶，然后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刷着QQ群。
    根据他的猜想，sweet姐会再次联系自己的。
    大概十分钟以后，手机突然“嗡”的震动一下，这是有新信息过来的提示。
    陈着自得的笑笑，虽然电视剧里总是“好人”笑到最后，但是前期自己这样的“坏人”总是犹如天助一般的顺利。
    退回短信那一栏，不出所料是宋时微的消息。
    她说：刚才在打电话，有个去年刚成立的互联网公司联系了我，想让我进行注资。
    宋时微手握300来万的巨款，在陈着明确拒绝帮助的情况下，她这阵子也在寻找有潜力的公司进行投资。
    这就是天使投资人的行为，不过也很符合她的专业。
    她具体怎么扩散消息的，陈着也没有多问，免得让人误会自己对那300万还是念念不忘。
    不过应该和自己刚创业时差不多，借用了一下老陈和毛太后的关系网，宋校花也很可能是通过宋作民和陆曼的人脉传播着“投资意向”。
    陈着回道：谈得怎么样？
    宋时微：还在了解，目前什么都没定下来，你是刚回广州吗？累不累？
    瞧瞧，sweet的关心这就来了。
    所以遇事千万不能慌，更不能口不择言的胡乱试探。
    有些女孩子心思很细腻，你越是旁敲侧击，实际上越容易暴露。
    陈着呢，他刚想说“不累”，突然奇思妙想发作一下。
    如果用平时和俞弦的对话方式来回复，算不算调戏一下清冷冷的的宋校花。
    陈着和俞弦的对话都比较热情，也会大胆的表达爱与喜欢。
    于是，陈着回道：本来有些累，但是一想到回来能见到你，瞬间就不累了。
    陈着发过去这条让人面红耳赤的信息后，恶作剧般的笑了两声。
    不过按照之前宋校花的作风，她大概率是假装没看见这个信息，转而聊起了其他事，或者直接不回应。
    片刻后，手机又“嗡”了一下。
    “居然回了，准备转移到什么话题上呢？”
    陈着带着点期待感的打开手机。
    宋时微：我刚刚洗完澡。
    陈着微微一笑，这是用洗完澡来暗示即将上床休息。
    不过这对陈着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因为他非常疲惫，毕竟今天走了那么多路，只想回宿舍洗澡休息。
    陈着：好的，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可是，陈着刚把办公室的灯都关掉，走在空旷的科技谷园区里，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一下。
    陈着掏出来，借着微弱的屏幕荧光，发现宋时微又补充发来一条信息。
    宋时微：我吹一下头发就能下楼，如果那时你还想见的话。
    ······
    ()

 第285章 第一次当渣男心里会愧疚

    第285章 第一次当渣男心里会愧疚
    “sweet姐当真了。”
    陈着顿时明白，自己只是口嗨一下，说什么见到你就不累了。
    结果人家信以为真，回应那你等我下楼。
    这种明晃晃的暗示，以陈着的情商，难道还能不解风情的解释——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洗澡完就直接睡吧。
    陈着回道：我当然什么时候都想见你，现在就去你们宿舍底下。
    发完这条信息，陈着这才懊悔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贫这个嘴了，何必这个点还去撩一下呢，今天走了多少步难道没点逼数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宋校花也不是人人都能撩的，如果不经过她同意，胡乱说话这辈子只能黑名单里见了。
    陈着来到西苑楼下，这个点人影都很少。
    除了刚刚在教室里上自习的学生。
    她们急匆匆的返回宿舍，肩膀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保温杯，步履飞快生怕耽误了一分钟的学习时间。
    也有刚刚约会结束的女生。
    她们脸上里带着幸福的红晕，也是小跑着冲上楼，担心太晚回去被室友嘲笑。
    大学里很自由的，每个人都在做着各自认为充实的事情。
    没等多久，宋时微的身影出现了。
    她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呢子风衣，下摆刚刚到达她的膝盖，高挑的身姿卓然而立。
    即便看不到神情，也能感觉在夜色中散发出一种清冷迷人的疏离感。
    宋时微刚开始没看到陈着，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
    那些学习或者约会回来的女生，本来是仰着头上楼梯，但是不小心和宋时微对视以后，下意识的都转移着目光。
    “啧啧……”
    站在远处树影里的陈着，把这一幕看得最清楚，忍不住咂了咂嘴。
    不知道是不是刚从故宫回来的原因，陈着觉得宋时微刚才扫视的举动，有点像执掌后宫的皇后，无言无声中带着一种平静的自信。
    陈着现出身影，笑呵呵的冲着sweet姐招招手。
    宋时微注意到了，她也低下头走过来。
    等到近了一点，陈着透过领口，才发现呢子风衣里穿了一套天蓝色的棉质睡衣。
    看来，如果不是陈着撩拨，人家是真打算上床休息了。
    陈着指了指宋时微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问道：“你带这个做什么？”
    “就是那些有投资意向的公司。”
    宋时微轻声说道：“你一会帮忙筛选看看。”
    陈着开个玩笑：“你是为了单纯的想见我，还是为了让我帮你把把关，才见我的。”
    宋时微看了一眼陈着，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智障，她都没有搭理，问道：“要不要走一走？”
    “对味了。”
    陈着心里想着，每当sweet姐觉得太无聊或者不想回应的时候，她都能自动过滤掉。
    “走一走！”
    陈着说道：“去东湖吧。”
    宋时微不置可否，东湖离着西苑有点距离，不过景色很宜人。
    月光如流水一般宣泄而下，好像银白的海洋平铺在静谧的大学校园里。
    走在路上，犹如抹起裤脚趟在海水中，一步一个脚印，耳边似乎还能隐隐听到月光产生的潮汐声。
    陈着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全身心的舒畅，于是也随意找个话题和宋时微聊了起来。
    “你怎么盘起头发了？”
    陈着问道。
    今天的宋时微没有把长发落下，而是罕见的盘成一个发髻，轻轻松松的用一个流苏白的发卡别了起来。
    “吹得太匆忙了，有些地方还没干，放下来打湿衣服。”
    宋时微说道。
    “以前没见过你盘起头发。”
    陈着称赞道：“还挺好看的。”
    宋时微低了低头。
    以前，你也从没有这个点约过我在校园里散步。
    不过心情真的很好，不仅气候是那么的舒适，就连两人影子都那么的有趣。
    自己的比陈着矮一点，两个影子一会交错，一会分开，一会被拉的很长，一会又缩在脚下。
    犹如两棵海草，在浪花里舞蹈。
    很快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前，一条是平坦的康乐路，一条人烟稀少的林间小道，全部都可以走到东湖。
    陈着也没有询问，径直走上了林间小道。
    宋时微很自然的跟了上去，哪怕小道上泛起了一些雾气，迷迷茫茫的像是笼着轻纱的梦。
    要不是偶尔会有同学匆匆忙忙的跑过，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不过这也是陈着想要的，这里的月光稀薄，全是隔了树桠照进来的，透过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
    光与暗影的汇聚中，最容易滋生暧昧。
    陈着心猿意马，但他又很能装，可能还是职业习惯的影响，心里想的是XXoo，但是表面上却能冠冕堂皇的聊起正事。
    陈着问着宋时微：“都有什么公司和你联系了？”
    宋时微回道：“我爸爸那边帮忙放出了消息，他的人脉比较复杂，所以各式各样的公司都有，不过我还是更看好互联网类型的企业。”
    陈着点点头，嘴上说道：“互联网是当前的风口和趋势。”
    实际上，他余光向侧面瞄了一下，然后准备无误的一把拉起宋时微的手掌。
    “我也是这样觉得……”
    宋时微正说着话，突然感觉手被牵住了。
    这是继平安夜牵手以后，时隔一周再次有肢体接触。
    不过宋时微依然没有很习惯，陈着明显能感觉她突然僵了一下，说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犹如案板上的小青菜，被齐刷刷的整齐切掉一样。
    关键陈着还像没事人，恬不知耻的牵着人家的小手，同时催促道：“说啊，你继续说嘛……”
    这种感觉就好像doi正do到一半的时候，宋时微电话响了，她不打算接，陈着却要求道：“接啊，你接啊，边接边做这样更刺激。”
    当然了，这毕竟只是夸张的比喻。
    宋时微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她不易察觉的深吸一口气，按捺住高耸胸部下的怦然心跳，任由陈着牵着自己，语气尽量没什么波动：
    “我最终挑选了六家刚成立的互联网公司，他们分布在天南地北……”
    “心理素质这么好吗？”
    陈着有些诧异，决定再加些“火候”。
    他这个时候也不困不想睡觉了，在调戏宋校花这件事面前，疲惫早就被一扫而空了。
    陈着脸上仍然是一副正襟危坐的凛然神情，实际上却在宋时微的掌心缓缓挠着。
    宋时微又语停了。
    掌心被很有技巧、很有规律的这样撩动着，那种痒痒的感觉，仿佛要传递至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本就是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宋时微，感觉小腿有一点打颤。
    “陈着。”
    宋时微突然叫他。
    “哦？怎么了？”
    陈着关心的转过头，一脸无辜天真的神情，真不愧是在大染缸里锻炼过的。
    “到东湖了。”
    宋时微说道。
    “这么快到了吗？”
    陈着还真没注意，他全部心思都用在挑逗宋校花身上了。
    一抬眼东湖已经在眼前，水面载着月光在缓缓流动，在夜色下宁静而悠远，周围一切好像静悄悄的睡着了。
    偶尔周围的一两簇树丛里，模模糊糊的手机灯亮着，亦或是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陈着知道这也是学校里情侣，校园情侣有两个特点：
    一是眼光毒，他们对学校里犄角旮旯的地方尤其熟悉，总能找到亲热的地点；
    二是胆子大，能够旁若无人的亲嘴，哪怕旁边也是同样抱着啃的情侣。
    “去那边石头上坐一下吧。”
    宋时微指着树下的一块石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匍匐在地上像一块汉白玉。
    旁边有散落着忘记带走的雨伞，估计之前也是一对情侣在这里。
    “好。”
    陈着牵着宋时微走过去。
    实际上宋校花的小腿一直在轻微打颤，但是都被掩藏在冷若冰霜的神情之下，直到她坐到石块上，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一点。
    欣赏一会晴朗风月，水波不兴的湖景，她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对陈着说道：“我要打开一下电脑。”
    陈着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宋时微才松开牵着的手，腾出空打开笔记本电脑。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宋校花担心自己误会，松手之前还特意解释一下。
    果然是优渥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哪怕是恋爱了，一言一行都很有素质。
    随着电脑的打开，两人面容都映在灰白的屏幕之下。
    宋时微专心致志的讲着：
    “这是一家杭州的公司，他们是做3D动画的，我觉得这是个未来的热门方向之一……”
    “这是一家去年10月份成立的科技公司，他们想打造国内第一家儿童网络社区……”
    “这是一家在武汉的企业，他们是有志于做社交平台……”
    陈着呢，听也在听，但又没那么认真。
    他经常悄悄的斜着目光，打量刚洗完澡的宋时微。
    sweet姐的脸部线条其实并不凌厉，相反是属于比较柔和的类型。
    但她大多数时候总是淡漠娴雅的模样，再映衬着自身清冷气质，这才给人一种距离感。
    不过和陈着在一起的时候，她明显很放松。
    几缕没有束好的发丝垂在圆润的下颔，眼神清澈通透，倒映着荧幕的色泽，卷翘的睫毛上仿佛缀着水雾。
    两个人凑得比较近，陈着能嗅到隐隐的桂花香，这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不知道是不是洗发水的味道。
    但是陈着闻得很上头，尤其能够听到宋时微说话间隙时的轻微喘息，上午在俞弦那里没有得到发泄的欲望，此时又慢慢的高涨起来。
    陈着滚动着喉结，心神不定的想着如何亲近一点，注意力不再专注。
    眼神涣散之下，周围的景色开始模糊，只有笔记本前的宋时微，仿佛成为寂静黑暗中，眼里唯一的光。
    “你觉得哪家比较好？”
    宋时微的一声询问，突然把陈着拉回现实。
    她应该是把各个公司的特点讲完了，于是征询陈着的意见。
    胡思乱想的陈着被吓了一跳，“咳咳”两声趁机收敛一下心神，重新把目光投向电脑。
    “这家公司呢……”
    陈着发表着意见。
    他刚才虽然走神了，但是凭借自身阅历，还有熟知的未来走向，基本都能说中。
    宋时微听着听着，她突然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瞧着陈着。
    并不是因为陈着分析的太好，宋时微露出钦佩的星星眼。
    而是，这个狗男人仗着胳膊长，居然不知不觉的跨过宋时微的肩膀，用这个姿势指着电脑一顿分析。
    外人看来，就好像男生在搂着女生一样。
    这在职场骚扰里经常见到，比如说：
    陈姓中年男主任，看到年轻宋姓女下属写公文遇到困难了，趁着加班时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
    男主任悄悄关上门，走过来说：“小宋啊，这篇报告是不是很难写啊，我有点时间可以教教你……”
    于是，男主任以指导工作为幌子，从后面俯下腰，拥着年轻的女下属，肉嘟嘟的下巴还抵在人家的肩膀上：
    “报告开头要有个帽子，阐释一下可行性和重要意义……”
    女下属一般都敢怒不敢言，因为体制内对这一点的界定没有私企那么严格，只能任由被揩油和占便宜。
    当然这肯定不是陈着，他副处时才30出头，虽然没结婚，但也是风度翩翩才高八斗，而且前途很好，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举动。
    这种一般都是40多岁、升职无望、老婆性冷淡、又有一定级别的官场老油子才做的事。
    现在的陈着就更不是骚扰了，宋时微是女朋友，自己只是被她清绝容颜所吸引，一时冲动下情不自禁的想亲近。
    这个理由，见到警察叔叔都能站得住脚。
    当然了，见到宋董和陆教授的时候未必站得住，因为腿可能被打断了。
    “咦？”
    陈着一脸正气，皱着眉头说道：“你老是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答案，快认真听啊……”
    说完，他又把装腔作势的把宋时微往怀里搂了一丢丢。
    实际上陈着心里是颇为紧张的，他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过宋时微实在太好搂了。
    呢子大衣下的肩膀如丝绸般顺滑，胳膊轻搭在上面就觉得很舒服。
    不过心里也在嘀咕，宋时微会不会扇自己耳光。
    过了一会儿，陈着还在讲着。
    宋时微并没有动手，她发现自己的凝视对男朋友似乎没有用，于是也没有挣脱，只是转头安静的对着电脑罢了。
    这种无言沉默，反而让陈着心里有些没底，毕竟是第一次当渣男，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还需要积累。
    慢慢的，面对着不挣扎、不吱声、不反对、但也没有任何反馈的宋时微，陈着有些讪讪的收回胳膊。
    夜，很快深了。
    周围的情侣已经走了好几对，他们就像特种兵一样猫在某个角落，如果不是主动站起来，压根都发现不了。
    “回去吧。”
    宋时微说道。
    声音就像融冰后的雪水，清冽而柔和。
    “嗯。”
    陈着站起身，帮忙拿起电脑。
    可能是刚才的“突兀的拥抱”，把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拉到了有些尴尬、但又很好解决的境地。
    尴尬的是，宋时微一直都没有给予什么反应，不论是生气还是害羞；
    很好解决的是，她也没有反对。
    回宿舍的路上，四周是无边的寂静，新月如同半圈金环，和着白色小花似的星星镶嵌在深蓝色天空。
    因为尴尬的存在，两人一路无话，陈着好几次打算开口，想想还是算了。
    这种情况，也许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到了西苑楼下，陈着把笔记本交给宋时微，目送她上楼以后，这才转身离开。
    不过都没走两步，陈着手机突然响了。
    宋时微打过来的。
    “怎么了？”
    陈着温声问道：“你还没到宿舍吗？”
    “到了。”
    宋时微说道：“在门外的走廊上站着。”
    “怎么不进去？”
    陈着劝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得上课。”
    “我有点紧张，想平复一下心情。”
    宋时微淡淡的回道。
    陈着笑笑，原来sweet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但她会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讲述着最真实的感受。
    “那我陪你站一会。”
    陈着体贴的说道。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享受着微风拂面的安宁。
    片刻后，宋时微在听筒里说道：“好一点了，我回去宿舍，陈着……”
    “嗯？”
    陈着应道。
    “你以后对我好一点。”
    宋时微淡声说道：“我要休息了，晚安。”
    不知怎么，挂掉电话后的陈着突然有些难过，好像有什么堵在了胸口，但又不知道如何排解。
    “这就是贪心的惩罚吗？”
    这种情绪一直萦绕在陈着胸口，直到回了宿舍，由于室友的打岔，这才慢慢的转移了一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着才突然想起宋时微刚才给自己介绍的公司里，似乎有一家是做儿童网络社区的企业。
    它的名字叫“淘米网络科技公司”，如果这个名字不太出名的话，他们开发过一款非常弱智但又非常火的网页游戏。
    2008年正式上线运营，叫《摩尔庄园》。
    ······
    ()

 第286章 “房地产”事业线的敲门砖

    第286章 “房地产”事业线的敲门砖
    不过，这到底是不是制作《摩尔庄园》的那家公司，陈着还需要再核实一下。
    只是今晚已经不合适了，宋时微已经休息，陈着也快速冲个澡睡觉。
    第二天早上，陈着起床后跟着室友来到教室。
    985的高校，除了一些普通学生以外，也有一些“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比如在演讲、跳舞、竞赛、学生会等等赛道大放异彩。
    不过陈着的室友，只是那些在校园里随处可以见到的普通学生。
    没什么太多的爱好和特长，也不咋爱装逼，甚至可能四年都不会谈恋爱，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暗恋。
    所以他们没什么意思，但却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不过，不管是普通学生，还是全面发展的学生，由于以前养成的良好习惯，对于学习这项最关键的任务并没有忘记。
    就像陈着，他创业这么辛苦，时间这么紧迫，但是骨子里依然有种不想“错过任何一堂课”的潜意识。
    小时候因为上学迟到，自己急哭了；
    感冒生病了，担心错过新知识，甚至不愿意请假去医院。
    这些看着好像是作文里千篇一律的小故事，实际上是实实在在发生于“陈着们”身上的经历。
    陈着在教室里，一边记录着教授们口述的知识点，顺便和宋时微聊天。
    最终确定下来，淘米科技正在研发一款养成类的网页游戏，主角是一只鼹鼠。
    只不过现在公司连创始人汪海滨才三个人，而且处于极度缺钱的状态。
    宋时微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汪海滨之前是深城腾讯的工程师，参与过“QQ宠物”这个项目的设计和运营，只不过后来辞职了，跑去沪城创业。
    宋作民的家就在广州，人际交往的圈子也以广东和首都为主。
    他扩散出去“投资意向”的消息，有一部分就传到了深城腾讯的圈子里。
    最后，兜兜转转又被汪海滨知道了。
    他通过七拐八拐的中间人，终于联系上了宋作民，也获得了真正天使投资人宋时微的电话。
    与此同时，汪海滨也把公司简介和当下正在研发的项目说明了一下。
    就像陈着忙着溯回的发展，俞弦到处游历增加见闻，宋时微也一直在做着感兴趣的事情。
    ……
    教室里，当听到主角是“鼹鼠”的时候，陈着基本上能确定这个游戏就是《摩尔庄园》。
    陈着曾经也注册过账号，只不过没玩多久，就被fire the hole的cF所替代。
    男生嘛，毕竟还是更喜欢打炮。
    但是不可否认，这个页游当年还是很火的。
    好像在2009年到2010年的时候，官方透露注册玩家就有6000多万，巅峰时刻更有50多万人同时在线。
    淘米科技甚至还很快上市了，可能只用了三四年的时间，虽然最后因为经营不善走上下坡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一款页游，有这种昙花一现的成绩已经很不简单了，毕竟又不是魔兽世界那种庞大的背景和地图。
    于是，陈着把自己看好淘米科技的意见告诉宋时微。
    宋时微颇为意外，陈着居然会对一家制作页游的企业很感兴趣。
    要知道她手里有六份公司的资料，她本人其实更看好3D动画制作的那一家。
    sweet姐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女生，并不会因为陈着是男朋友，所以就一切以他的判断为主。
    相反她还需要斟酌和考虑一下，当然了，由于陈着的影响，淘米科技的优先级提高了不少。
    陈着也没有因此生气，以他重生后的豁达心态，哪怕错过了《摩尔庄园》这一班快速收割资产的列车，恐怕也只会笑笑而已。
    赚钱的项目那么多，实在没必要死磕一棵树。
    当然他也告诉宋时微，如果确定对淘米科技进行投资，最好想办法拿到控股权。
    不过对方也不是傻子，可能需要两人做个局配合一下。
    宋时微闻言，对淘米科技的好奇心再度提高。
    因为陈着说的很清楚，只有投资淘米科技，他才愿意配合着做局。
    如果是其他公司，他就不会浪费精力了。
    一时间，哪怕是淡泊如宋时微，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局”。
    ……
    中午下课以后，陈着和宋时微没有一起吃饭。
    宋时微回图书馆查资料，陈着去了办公室，看看今天的业绩。
    刚上两天的电视广告，目前还看不出增长规律，不过陈着出现在办公室，大家做起事更有动力。
    谁不想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呢？
    下午的经济班有三节课，不过陈着请假了。
    他电话联系了万逹的王有庆，客客气气的表示，快过年了想去拜访一下王哥。
    舒原梁浩泉那些领导都已经拜访完毕，只剩下王有庆一个人了。
    王有庆这种在灰色地带里打滚，本身又很精明的人，可以加深一下关系，未来甚至有合作的可能。
    只是王有庆有些诧异，上次应酬后双方都没有再见过面。
    尽管喝醉的时候，大家嘴里也嚷嚷着“有空要常见面”，实际上很多都是客套话，效果就和“下次一起吃饭”差不多。
    不过，王有庆对陈着印象很深刻。
    一是陈着年轻；
    二是学历好；
    三是为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很谦虚，但是冒头的那一刻，说话做事无不彰显着格局，而且还有一手绵里藏针的手腕。
    这类人别看现在可能没什么成就，但是永远都不能小瞧的，因为他具备成功者的很多素质，可能只差一个机会。
    王有庆还不知道陈着的公司已经打上广告了，他顿了一下，在电话里大大咧咧的说道：
    “没问题老弟，你就按照上次给你名片上的地址，来找我就行了。”
    王有庆看着像个混不吝的大老粗，实际上心思可多着呢。
    他故意不说具体地址，就是想考验一下，陈着没有好好保存上次交换的名片。
    如果陈着随意丢弃，那还挺麻烦的，指不定还得和梁浩泉打听。
    陈着不禁笑笑，王有庆的做事风格很符合他对土木行业包工头的一贯认知。
    “扮猪吃老虎”的一把好手，外表咋咋呼呼的五大三粗，实际上心思非常细腻。
    不过呢，有时候这种招数用多了，未免给人一种“心眼太小”的感觉。
    陈着一边和王有庆寒暄着，一边打开自己包里的钱夹。
    直到翻出一张名片，他才对王有庆说道：“王哥，你的地址是不是在天河区华强路2号啊？”
    王有庆愣了一下，明白自己的小心思被陈着看穿了。
    不过他脸皮厚也不害臊，打个“哈哈”说道：
    “原来老弟随时带着哥哥的名片啊，真是太感动了，晚上我们好好喝一顿！”
    “王哥安排就行。”
    陈着微笑着挂了电话，临出门前，吩咐夏慧兰把茅台酒和中华烟拿出来。
    前阵子，陈着给梁浩泉舒原等领导送购物卡，但是给王有庆准备的是烟和酒。
    因为舒院长这些都是有家有口的男人，他们拿着购物卡可以买年货；
    做土木工程的经常天南地北到处跑，老婆孩子大概率都不在广州，送给他们广百的购物卡，基本和废纸差不多。
    但是烟酒不一样了，他们肯定天天都会用得到。
    ……
    陈着搭车来到天河区华强路2号，刚下车就被一片黄沙掩住了视线，到处都是施工现场。
    陈着对这边并不陌生，十几年后这一片将是国家级的高新技术产业园区。
    说起来也比较搞笑，申请“高新产业园区”的一些文件，还需要陈着的部门签字和审核。
    陈着当初是审核领导之一，他拿到递交来的材料，翻了几眼就知道是弄点漂亮ppt来骗拨款的玩意。
    不过这和万逹没什么关系，他们只是负责建楼和施工而已。
    陈着提着烟酒，一路找到了王有庆。
    他的办公室在7楼，居然就是在一间还没有完全装修好的毛坯房，甚至门外走廊上就是手工脚架。
    这种环境，可能就是“土木人”的办公常态吧。
    难怪王有庆这么一个十几年前的本科大学生，现在变成满脸横肉，皮肤粗糙，总是大着嗓门喊话的中年黑胖子。
    陈着感慨着王有庆在行业内潜移默化的改变。
    王有庆也对陈着是捉摸不透。
    一个刚上大一的小屁孩，在行业里属于毛都没长齐的“小工”，自己三番五次都为难不到他，反而都被他轻松化解。
    如果认真算起来，自己还要落了点面子。
    他今天手上还拎着烟酒，难道是有事相求？
    王有庆没有直接询问，特意走出去迎接陈着：“老弟你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些东西做什么，老哥的办公室都是论屋摆的。”
    这种就是很典型的客套话，已经默认会收下了，送礼时遇到这种人，双方都很开心，随便说点好听的就可以了。
    陈着笑着说道：“我知道王哥不缺，但咱们是礼仪之邦，走亲访友的哪能空手啊。”
    “哈哈~”
    王有庆果然没推辞，他拍拍陈着肩膀说道：“我这边还在处理一点事情，老弟你在旁边坐坐稍等片刻。”
    等进了毛坯办公室，里面的场景让见多识广的陈着吓一跳。
    地方大就算了，人也挺多的，而且基本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
    有些人胳膊上还纹着刺青，长时间在汗水的浸润下，看着都有些模糊了。
    这还不算什么，在办公室的正中间居然跪着一个人。
    看着35岁左右，个子不高有些矮，瘦巴巴的脸上看着很惶恐，但是双眸还在滴溜溜乱转。
    就像一只被猫围住的老鼠，随时随地想偷偷的溜掉。
    陈着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面相上来看，一个奸猾之人的身上，必然有着像无根浮萍一样的单薄感。
    因为他们长时间都在坑蒙拐骗，心一直都是悬在半空的，和那些辛苦赚钱的人比起来，眉眼间少了一些脚踏实地的坦荡。
    在陈着这种眼光毒辣的领导面前，基本上一眼就能看穿。
    这时，王有庆转头对陈着说道：“老弟啊，你要是害怕的话，出去走走也行。”
    瞅着这个大混子眼底的戏谑，陈着哂笑一声。
    扶贫时，我都被镰刀架过脖子，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能让我怕的？
    陈着神色不变，淡定的回答道：“还是来王哥这里长见识，知道的这是地产分公司的办公室，不知道的以为是社团堂口在开会呢。”
    王有庆语气一噎，他原来想看到陈着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
    没想到人家毫不慌张，甚至还反过来调侃自己一次。
    “老弟真爱开玩笑，我们可是守法公民。”
    王有庆又打个哈哈：“这里也只是施工办公室，我们在其他地方还有办公场所的。”
    “至于他嘛。”
    王有庆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这小子诈骗我们财务10万块，那可都是农民工的血汗钱，他自己觉得愧疚，所以跪下来乞求原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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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 你能为我做什么？

    第287章 你能为我做什么？
    “自己乞求原谅？”
    陈着扭头看看周围凶神恶煞一般的刺青小伙，心想信你的话，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m.biquge85.com
    不过房地产行业在这个年代，掺黑涉灰实际上也是社会发展的产物之一。
    陈着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耐心等待，等这个行业开始没落，房子回归了居住属性，行业才能慢慢的清明起来。
    所以平时他们不欺负别人就算了，居然还有人讹诈到这些人身上？
    但是想想也不足为奇，还有偷派出所牌匾当废铁卖的呢，对比起来似乎也没那么离谱了。
    陈着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逐渐也知道来龙去脉。
    跪着的这个人叫万旭林，职业骗子。
    不过是比较有技术含量的骗子，他一般就是瞄准某个公司后，想办法把这个公司的财务或者出纳收买了。
    然后通过制作假章、模仿签名、甚至假冒身份等等手段，联合吃里扒外的内鬼，偷偷侵占公司的利润。
    只是这个人比较狡猾，在过往的诈骗行动中，他总是想办法洗白自己，把那些不利证据都偷偷转移到公司内鬼身上。
    并且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跑路，至于同伴？
    抱歉，那只是替死鬼而已。
    警察倒是抓到过他几次，但是万旭林早就把那些不利因素都处理了，没有实质证据最后只能放掉。
    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居然盯上了万逹的广东分公司，要是把这块肥肉啃下来一点，至少都是百万以上的收益。
    但是王有庆也不是普通人，别看他整天喝酒唱K找小姐，实际上暗中对公司的财务把控很严格。
    发现数目不对也没有声张，反而顺藤摸瓜把公司内鬼和万旭林都揪了出来。
    这个时候万旭林才刚刚洗出10万块，还没来得及转移不利证据，瞧着办公桌上的一堆印章和文件，估计是人账并获了。
    “王总，您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最迟年后一定把10万块赔给您。”
    瘦瘦小小但又鬼机灵一样的万旭林，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
    “两个月？”
    王有庆冷哼一声，提了提裤腰上的爱马仕皮带，走上去“啪”的就是一个耳光。
    同时嘴里骂道：“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到时你不给，老子到天涯海角去找你？”
    说完，他冲着一个板寸纹身的年轻人使个眼色，年轻人径直走上去，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揍了起来。
    没一会儿，万旭林脸就肿得像烤熟的猪头。
    “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陈着心里喟叹着，万旭林之前都不知道骗过多少公司，现在遇到更恶的王有庆，一下子就支棱不起来了。
    不过自己到底还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这样当面动私刑，总是不太好。
    在连绵不绝的耳光声和呵斥声中，陈着对王有庆建议道：“王哥，怎么不直接送到公安局，何必浪费精力处置这种人……”
    “不行的不行的~”
    王有庆笑着摆摆手。
    看到王有庆的反应，陈着突然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外行问题。
    万旭林是个骗子，但是万逹广东分公司的账可能也不干净，要是报警的话，很可能总公司都要来人捋一下，到时被曝出更大问题。
    指不定就是王有庆中饱私囊的时候，察觉到数目不对，这才发现了万旭林的存在。
    公司大了就是这样，尤其还是土木房地产行业，再说王有庆能这样做，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阵营和权利人物。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陈着可太懂这些了。
    王有庆正想着怎么向陈着解释，为什么不送去派出所，而是动用私刑逼着万旭林吐出钱。
    只是一抬头，正好碰上陈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有庆只觉得背后一凉，他有一种强烈直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报警的原因了。
    没有任何依据，只是凭一个眼神，就有那种“我懂了、我懂你也懂了”的默契感。
    “大一的小孩子，就能知道这么多的社会潜规则吗？”
    王有庆心中不禁很奇怪。
    实际上他哪里知道，陈着创业到现在，一直就是准确踩着各种潜规则，这才快速发展起来的。
    “别报警，真的别报警！”
    没想到万旭林听说报警更加慌张。
    他都不顾擦着嘴角的鲜血，就差对王有庆磕头了：“王总，我家孩子有重病，我要是去了派出所，他真的就没救了。”
    以前万旭林压根不怕去派出所，因为那时没有证据，去了很快也会被放出来。
    但是这次都来不及洗白，铁证如山，10万块至少都是三年起步的。
    “哈哈哈……”
    王有庆大笑起来：“你他妈真就没有理由了吗？需要把孩子拿出来博同情？”
    陈着也是双手抱胸，脸上挂着冷漠的神情。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就相当于洗脚的时候，技师说自己身世很惨，父亲死了母亲改嫁，家里还有一个弟弟需要上学，这才不得已做一行。
    万旭林看到大家的反应，知道根本没有人相信，他讪讪的也没有再解释，擦了擦嘴角的血沫，重新又央求着王有庆放过自己。
    王有庆又怎么会答应，他敲着万旭林的脑袋威胁道：“今天晚上之前把10万块凑齐，不然老子让你家破人亡！”
    “王总，我现在真的没有钱啊。”
    万旭林眼里涌着泪花，在地上重重的磕一个头：“钱都给孩子治病了，但是我和您保证，两个月……不，一个月内肯定能凑齐10万块给你。”
    王有庆没了耐心，“砰”的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再用这种弱智理由，老子把你出踹出屎！”
    陈着袖手旁观，对于一个职业骗子来说，不管说什么千万都不要信，主要看他做了什么。
    万旭林无助的抬起头，额头灰扑扑的，沾染着地上的尘土。
    他无助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是因为被打了一顿，还是提起了孩子，眼神中那种奸猾感都少了很多。
    “别你妈的看了！”
    王有庆点了支烟，潇洒的弹了弹烟灰，不屑的说道：“你指望这里会有人能借给你吗？除了老子以外，大概也只有我这个小老弟有这个实力。”
    “小老弟”就是指陈着，王有庆没有关注中大学习网的盈利情况，但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能够创业，并且认识电视台副台长梁浩泉。
    他要是愿意拿出10万块钱，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王有庆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给了绝望中的万旭林一丝希望。
    他本来以为陈着和这些纹身青年一样，只是王有庆的跟班，现在看下来两人应该是平辈论交。
    万旭林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也不敢站起来，用膝盖在水泥地上匍匐行走，来到了陈着面前。
    抓住他的裤腿左右摇晃，撕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小哥，你帮我一个忙，以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
    如果万旭林以为陈着年轻，比较容易欺骗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陈着今天展示了一波了什么叫“顶级心硬”，任由万旭林跪在自己面前，哪怕他的眼泪混着嘴角的血沫，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陈着依然无动于衷。
    他低着头，冷冷的打量着万旭林，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同时又若有所思，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最后，就连万旭林自己都放弃了，正准备重新找到王有庆乞求。
    突然间，听到陈着在背后问道：“你能为我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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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 读书好的小白脸最狠

    第288章 读书好的小白脸最狠
    “你能为我做什么？”
    这是一个很大的泛命题，不亚于那句“你的梦想是什么？”
    就连绝望中的万旭林都愣了一下，使劲反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最后发现，我好像……只会骗人啊。
    “我什么都能做，只要老板你需要的，我都可以！”
    万旭林不敢实话实说，因为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询问中，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陈着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和凌乱粗犷的办公室里有些格格不入。
    “我不听这种话。”
    陈着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你能为我做什么？”
    同样一句话，重复了两遍，在初中时就学过这是起到增强语气和强调的修辞作用。
    “我……”
    万旭林开始慌了，别看陈着看着不像王有庆那样凶恶，但是从刚才冷漠的态度来看。
    如果回答的不好，他转身就会离开。
    万旭林正在苦思冥想自己能提供什么价值的时候，王有庆拽着陈着出了办公室。
    “你打算用这个骗子？”
    在“呼呼”风声的走廊上，王有庆皱眉问道。
    “他能骗到现在才翻车，应该是有几分道行的。”
    陈着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好奇的俯身瞅了瞅楼下。
    到处都是手工脚架，晃晃悠悠很不结实的样子。
    “这个王八蛋确实是有几分手段的，我之前也考虑过要不要收为己用。”
    王有庆提醒道：“但是又担心控制不住他，这种人控制不住留在身边是个祸害。”
    陈着微微颔首，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不过陈着有心涉猎中介行业，避免不了会和房地产公司打招呼，从王有庆今天这个架势和作风也能看出来，他们根本不是讲道理的人。
    所以陈着也想在身边弄几个纯正的坏胚，有些上不了台面的阴暗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
    张广峰是不能往这个方向培养的，他在陈着心中，和宋晴方箐等人一样，都是溯回以后的中坚管理层。
    陈着还要留着张广峰在公司当背锅侠呢，可没准备让他陷入灰色世界的泥淖里。
    “我知道的。”
    陈着神色淡定，甚至还有空开个玩笑：“要用这个人，指不定还要为他以前犯下的孽事还债，我会好好斟酌。”
    看着陈着这种波澜不惊的反应，王有庆下意识觉得陈着能够拿捏住那个骗子。
    这股信心，很可能比陈着本人还充足。
    “王哥，我要是真打算安排。”
    这时，陈着主动说道：“那10万块我替他背下来，算是暂时借给他的。”
    “咱哥俩之间不说这些。”
    王有庆大大咧咧的说道：“就冲你过年前还知道带着烟酒来看哥哥，10万块不要都行。”
    虽然知道老王在客套，陈着也还是承了这个人情：
    “我先谢谢王哥了，但是一码归一码，你要是去带我去洗10万块的脚，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但这个钱是要还的。”
    “草！洗10万块的脚？”
    王有庆嘟囔一句：“镶钻的吗，上次我跟着小总裁搞过一个四五线小明星才5万块……”
    陈着咧咧嘴，聊起这些事，王有庆估计能吹一天一夜都不带喝水的。
    就这样胡扯一会，即将返回办公室之前，陈着突然问道：“有没有万旭林的身份证？”
    王有庆怔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有。”
    随即他又骂了起来：“这个逼养的居然三张身份证，两张假的一张真的，要不是知道转账的户名，差点又要被他骗了。”
    “狡兔三窟。”
    陈着评价道，这大概也是有智商骗子的正常操作了，尤其现在办假证还比较容易。
    接下来，陈着拿起万旭林的真身份证，在他殷切盼望的目光中，重新走了出去。
    刚才陈着和王有庆聊小明星聊的热火朝天，但是屋里的万旭林非常紧张。
    就好像在手术室外面焦急的等待，直至医生推门宣布结果的那一刻。
    这种感觉，万旭林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
    足足一刻钟以后，陈着才再次回到办公室，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
    他驻足凝视万旭林，直到把他看得都毛骨悚然了，陈着才缓缓的说道：“你还真有一个得白血病的女儿？今年8岁，正在一家医院的icu里住着？”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万旭林只觉得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刚才他挨揍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就好像内心隐藏的最柔软的逆鳞，此时突然被翻了出来。
    陈着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父母已经去世，老婆和你离婚，你因为经常躲避的原因，一个地方没住多久就要换……”
    如果想在一个人展示出高深莫测的形象，那就要尽可能让对方知道的越来越少。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封建社会那些大儒，早就总结了一套管理各式各样人员的办法。
    实际上，陈着要了万旭林的身份证，就是通过警务系统摸他底去了。
    陈着是拜托老陈帮忙的，陈培松是街道办副主任，副处级基层干部，和辖区内派出所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因此别说是2008年，就算是2024年这样帮忙查个人，即便会留下查找痕迹，只要是陈培松的要求，辖区派出所一般都不会推脱。
    现在就更直接了，除了摸底以外，甚至但凡以“万旭林”名字住过的酒店，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陈着这才知道万旭林有个女儿，今年8岁得了白血病，除了等待骨髓配型以外，因为抵抗力弱反复感染，经常要去医院治疗。
    “你们想干嘛？你们别去找她，我答应你们，三天之内一定能凑齐10万块！”
    万旭林惊慌之下，犹如壮士断腕，居然要把凑钱的时间缩短到三天之内。
    陈着和王有庆对视一眼，一个外表粗鄙的中年混不吝，一个是温文尔雅的开朗大学生，同时明白这就是拿捏万旭林的关键。
    王有庆咂咂嘴，很显然陈着刚才找到police帮忙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获得这些信息。
    王有庆也有这种关系，但是他觉得10万块不值得动用。
    从陈着随随便便就能翻别人底的行为来看，王有庆知道自己判断的没错，这小子背景里至少是有点关系的。
    现在，就看陈着如何“降服”这个骗子了。
    万旭林还不知道陈着的打算，他正信誓旦旦的赌咒，三天内卖血卖肾也一定能凑到这笔钱。
    只可惜根本没人相信，大家好像看着一场有趣的闹剧，万旭林就是这场闹剧中的小丑。
    直到陈着开口，声音并不大，但是沉稳随和。
    “我可以借给你10万块。”
    陈着说道。
    万旭林眼神一亮，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好事，他正打算表达感谢。
    又听到陈着一个转折：“也可以不帮，看着王总把你扭送到派出所，然后你闺女因为没人照顾死在医院。”
    万旭林瞳孔猛地一缩，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白血病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
    陈着又叹了口气，看似温和的规劝道：“只是你经常跑来跑去，她也得跟着你换不同家医院，你看似赚钱给她治病，实际上一直在折腾她。”
    “如果真的想救你闺女，最好在一个地方安心的呆上一年两载，找一家全国有名的大医院进行系统治疗。”
    陈着说出一个好建议。
    万旭林低下头，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治疗本就是一笔天价费用，如果自己不出去“赚钱”，根本维持不下去。
    但是做他们这一行，赚钱就意味着得罪人，如果不想哪天被捅死在街上，只能经常换地方。
    这是一个没有头的恶性循环。
    万旭林也像一只拉磨的驴，永远得不到解脱。
    他为什么这次敢瞄准上万逹，就是女儿前阵子感染的比较严重，需要10多万进行治疗，小公司根本满足不了。
    “如果你能呆在广州，中大附一的床位虽然很紧张，但我不是不能安排……”
    陈着刚说到一半，万旭林就“咚”的一声磕在了地上。
    再抬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充血青紫了一片。
    万旭林挺直胸膛，这个时候才有了点男人的模样，可能因为“父亲”这个身份，即便是骗子也能有所担当。
    他哽咽着说道：“只要能救活我闺女，我这条命就是老板的了。但我这人没什么其他本事，如果您有什么仇人需要对付，尽管交给我！”
    万旭林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特长”了，也就是能为陈着做的事。
    陈着无所谓的摆摆手：“我这人爱交朋友，基本没什么仇人……”
    也不知怎么，陈着突然想起俞孝良。
    大概在陈着的心里，始终觉得老俞现在的婚姻有些问题，很可能会伤害到鱼摆摆。
    当然不是俞孝良伤害，而是他的现任老婆唐湘月。
    还有唐湘月她哥，那个经常呵斥瞧不起老俞的大舅子。
    那天机场送别回来，无意中听俞孝良说起过，大舅哥好像在广州一家叫联达的外贸公司。
    不过陈着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起这件事，相反，他还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不要你做什么，以后你做的一切也和我没关系，我只是看你女儿生病了，心生怜悯所以才愿意帮忙，懂吗？”
    “……懂。”
    万旭林愣了半晌，使劲的点点头。
    王有庆在旁边赞叹一声，有这种甩锅意识和未雨绸缪的危机意识，万旭林估计所做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妈的，这小子心眼多得像马蜂窝。”
    王有庆不知道什么叫天纵之才，但是见了陈着和他开始交往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天生搞政治的一把好手。
    陈着还不知道王有庆对自己的吐槽，他把话题转回到万旭林的身上：“还有个问题，如果我帮了你，你又跑了怎么办？”
    “我不会跑，我以性命发誓，坚决不会！”
    万旭林感觉到陈着语气里的迟疑，赶紧言辞凿凿的发誓。
    但他身上的抵押物实在太少了，以至于发誓都只能用自己的性命当赌注。
    陈着不吭声，搓揉着下巴审视万旭林半晌，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突然一把提溜起万旭林走了出去。
    然后“砰”的一声响，办公室的门被穿堂风关了起来。
    里面几个纹身青年面面相觑，就听到王有庆大声吼道：“还他妈愣着做什么，打开啊，这么精彩的一幕都不看吗？”
    有个机灵点的小弟赶紧跑去打开门，结果就看到陈着单手掐着把万旭林的脖子，把他卡在锈迹斑斑的手脚架上。
    万旭林手被绳子束缚着，脖子又被卡住了，脑袋从七楼走廊悬空出去，目眩神晕的瞅着一楼。
    “建筑工地每年都有人失足摔死。”
    陈着语气平和的就好像在说一个新闻：“你到底选择拿抚恤款，还是争取诊治你女儿的活命机会，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万旭林嗓子眼被卡住说不出话，只是涨红着脸拼命摇头，似乎在表示自己要选择第二种。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有个小跟班来到王有庆面前，一脸纠结的说道：
    “王哥，你这朋友看着干干净净的像个小白脸，说话慢声细语的也像个阳痿男，怎么做起事来，带着一股渗人的狠呢？”
    “我这朋友可是读书人。”
    王有庆冷哼一声说道：“自古以来，都是读书人最狠！”
    他觉得万旭林应该被拿捏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有随时能送他进去的证据，又给他一个可以治疗女儿的希望，这是甜枣。
    同时又给他一种威胁，这是大棒。
    三管齐下，也就幸亏万旭林是个男的，要是女的早就开始脱衣服了。
    过了一会儿，就连陈着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把万旭林拽回来。
    在他惊魂未定深呼吸的时候，突然看见陈着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向自己走来。
    “这，这……”
    万旭林情不自禁的退后几步，不知道陈着要做什么。
    陈着也不说话，来到万旭林身前突然举起匕首。
    万旭林不敢再退，也不敢反抗，忍不住闭上眼，王有庆甚至都站起来进行阻拦。
    只听“噗”的一声，万旭林眨眨眼，身体并没有哪里疼痛。
    相反的，胳膊还被解掉了束缚。
    原来陈着只是过去挑断捆住手腕的绳子而已，王有庆也长呼一口气，他还担心陈着打算留点记号什么的。
    不过万旭林呢，明显已经被陈着这一套组合拳吓破了胆。
    就连陈着对他说：“没事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还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应该走，还是不应该走。
    直到陈着又说了第二遍第三遍，万旭林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这人已经被驯服了。”
    王有庆心里想着，眼角余光在陈着身上逗留。
    真的不管怎么看，这他妈就是个有些帅气，一脸阳光的大学生啊。
    谁知道私底下这么多手腕。
    上次喝酒时，败给他真是一点不冤！
    “王哥，谢谢。”
    这时，陈着礼貌的把小刀还回去。
    看着陈着拿匕首的模样，哪怕这是自己的地盘，王有庆都忍不住心里一怵。
    但他不会表现出来，正打算说两句话缓和气氛。
    哪知道陈着趁着这股气势，又说道：
    “王哥，现在房地产行业发展的这么好，所谓靠山吃山，你有没有想过搞一搞房产中介呢？你要是有这个意愿的话，那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房产中介？”
    王有庆脸色一僵，好像陈着不小心戳中了他的心窝，赶紧打断道：“这个话题，我们桌上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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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谈一谈、吵一吵、歇一歇

    第289章 谈一谈、吵一吵、歇一歇
    广州、利苑酒楼。
    包厢里摆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海鲜，还有在酒樽里呈现出黄澄澄颜色的茅台。
    不过气氛并不热闹，因为整个桌上只有陈着和王有庆两人。
    这个时候，陈着也没有摆出那种人畜无害的大学生神情，王有庆也没有继续扮猪吃老虎。
    虽然不知道陈着年纪轻轻手腕就这么厉害的原因，但是王有庆基本把陈着摆在同一个智商的朋友来看待了。
    既然大家都是千年聊斋，那也没必要装下去了。
    “来，老弟。”
    王有庆端起杯子和陈着碰了一下，两人“吱呀”着咽下。
    这个时候根本不讲究那些虚礼，都已经关门谈事情了，还扯那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
    “在办公室里不好说的太细。”
    王有庆解释着为什么要“桌上谈”的原因：“有些人看似是跟我的，实际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心。”
    说完，王有庆狠狠“呸”了一口：“妈的！公司内部派系斗争非常激烈，一言不慎就要倒霉。”
    陈着并不意外，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斗争，太正常了。
    但是，我也很擅长了。
    陈着也端起酒杯回敬了一下，言下之意就是理解老哥你的苦衷，请继续往下说吧，我都听着呢。
    “房地产中介这个项目，我，还有我的领导，不是没有想过开展，很明显有得赚嘛。”
    王有庆嘴里喷着酒气：“但是做不了啊，里面涉及的条条框框太多了，除非我辞职，不然没办法在目前岗位上一心二用。”
    陈着把酒杯不易察觉的往自己怀里移了一点，避免傻逼王有庆的口水落到里面。
    至于他说的这个问题，存在也很正常。
    就好像为什么上个世纪8090年代那么多体制内领导下海经商，并且大获成功？
    因为他们在任上已经看到了发财的机会，只是苦于纪律和规矩，所以只能干瞪眼。
    瞪着瞪着，等到真正大机会来临的时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辞职投入商海，抓住了那个可能转瞬即逝的机会。
    但是王有庆的情况和那些领导又不同，毕竟时代变了，而且他的魄力也不如那些横下心闯荡江湖的商场老前辈。
    “王哥。”
    王有庆讲完理由和苦衷，陈着自然而然的接上发言。
    “刚才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就是我看到未来十五年是房地产高速发展时期。”
    陈着放下筷子，也很坦诚的说道：“我现在没有能力进入巨鳄环伺的地产行业，但是跟着喝点汤总可以的吧。”
    实际上陈着已经透露的很清楚了，房地产的黄金期最多只有十五年。
    可惜王有庆不是重生的，他根本看不到这个行业的上限在哪里。
    “我知道老弟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
    王有庆目光炯炯有神：“你要做什么就直说！”
    实际上现在就是狗男男奸情火热的时候，中间只隔着一块遮羞布，就等着陈着捅破呢。
    陈着也没客气，他提出来的建议，自然也由他来描述着未来蓝图。
    “王哥，我不知道你们公司的内部派系划分。”
    陈着说道：“但是，既然我们都觉得房地产中介这是一个朝阳行业，所以为什么要错过呢？”
    “实不相瞒我除了家教网站以外，更早些时候还搞过了一个租售房子的平台……”
    陈着把安居网的设计理念和功能简单介绍一下，赢得了王有庆的阵阵好评。
    但他现在依然在等着。
    等着陈着说出那句最关键的话。
    陈着也不负众望，并没有让王有庆等太久。
    “王哥。”
    陈着举起酒杯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牵头成立一个房产中介公司，所有的员工招聘、培训、薪水等等问题，也全部由我负责……”
    王有庆不吭声，“合作”已经不知不觉的洽谈起来了。
    陈着抛出了条件，肯定接下来也要提要求。
    果不其然，陈着接着说道：“你和你的领导，只需要当我们的顾问即可，当然是每年拿工资的那种顾问。”
    王有庆斜睨一眼陈着，心想你小子可真能忽悠。
    让我们吭哧吭哧的干活，但是只给个“顾问”的职务是吧。
    “顾问”那是什么？
    只是一个参谋的角色，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费事半天只当个军师，王有庆肯定是不干的。
    不过这只是在洽谈，双方肯定都在疯狂试探和压低对方的条件。
    所以王有庆也不生气，颤了颤脸上的肥肉说道：
    “我们当顾问肯定没问题，但是就怕遇到棘手的问题，顾问的身份不好出面解决啊，老弟你说对不对？”
    “呵呵~”
    陈着露出标志性的大学生阳光笑容，实际上归根到底，并不是身份问题，而是对于未来收入分配和话语权的问题。
    这影响着双方是否参与、还有参与的程度。
    这时，陈着端起酒樽，给王有庆和自己分别满上。
    一杯酒下肚，两人心照不宣的闲聊一会其他事情。
    王有庆问了陈着父母的工作单位，陈着照实说了以后，王有庆脸上有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
    另一边，他也主动说明自己家的家庭情况。
    王有庆是东北大连人，老婆是大学同学，两人一毕业就结婚，现在家里有一对儿女。
    “我老婆当年是主动追的我。”
    王有庆笑嘻嘻的说道：“别看老子现在长歪了，大学时那小伙贼帅，和你现在的模样差不多。”
    陈着表示不相信，王有庆生气的要拿出当年的照片，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实际上这就是真实的谈判过程，并不是说立刻就要分出胜负或者得出结论。
    如果双方意见有分歧，不妨先聊聊生活里的琐事。
    陈着当上处领导后经常要去评审项目，会上有时候也会吵得不可开交。
    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他们会在恰当的时候开口说起家里的事情，或者是自己的身体，或者是自己老伴，或者是自己的小孩……
    总之就是一个原则，谈一谈、吵一吵、歇一歇，但是不要影响了感情。
    这和学校里的辩论赛完全不一样，辩论赛是为了“一方胜”，这里是为了“双方赢”。
    如果把辩论赛的思维带入这种场合，大家都会觉得遇到不懂事的傻逼了。
    陈着和王有庆说了一会话，当结束某个话题，桌上陷入短暂安静中的时候，陈着端起酒杯又碰了一下。
    这就是一个信号，意味着下一轮洽谈再次开始。
    “王哥说的也有道理，没有合适的身份，确实很难正大光明的解决问题。”
    陈着把酒咽下肚，说道：“刚才的所有条件不变，我把中介公司的股份让出10%给你领导，5%给你，王哥觉得这样可以吗？”
    这是陈着的斟酌后的新条件。
    但是，他也有新的要求。
    既然万逹广场在全国各个城市都有“分舵”，那我的要求也不多，每个广场分出一个档口给我就行。
    陈着并不是要把档口转移到自己名下，他的意思是用这个档口来开房产中介公司，但又白嫖不想给房租。
    而且万逹广场到处都在建，中介公司也能一路跟着扩大覆盖率。
    “这……”
    王有庆陷入沉吟，他觉得陈着给自己这一派系出个难题。
    如果实在谈不妥，很可能就要终止合作。
    当然终止合作并不是终止项目，而是换掉陈着这个意向合作者。
    不过王有庆更看好陈着，毕竟这是熟悉的小老弟，换成另外一个人，这个项目可能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实际上陈着也在审时度势，他提出来的绝对不仅是“新要求”这么简单，还是一种测试。
    测试王有庆那个派系在集团里的能量。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自己适当放宽条件也没关系，毕竟人家是真有实力。
    如果做不到，说明也未必就是很牛逼的小团体。
    这就是谈判啊，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是潜藏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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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万逹影城

    第290章 万逹影城
    “这个估计要问一问。”
    王有庆思忖片刻，把公司条款、过往事例、还有杂七杂八因素全部捋了一遍，还是没办法完全保证。
    陈着有些惊讶，要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所有万逹广场的一间铺面档口。
    但是王有庆都没有立刻拒绝，只表示需要问一问。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背后的派系大领导应该是集团高层之一。
    如果只是一个大区域的负责人，估计会直接拒绝，因为超出了能力范畴。
    既然试探出对方的实力，陈着毫无心理障碍的调低了自己的条件。
    陈处是聪明人，他知道洽谈有三点需要注意：
    一是吵架不影响感情。
    二是随时随地的试探，随时随时更改，有些死脑筋不知道变通，白白错过了合作的好机会。
    第三、不管再怎么更改，底线不能动。
    但是底线往往很简单，可能只需一句话概括——
    只要触及那条线，那我宁愿不合作了。
    那种长篇大论的讨价还价，往往还不是真正的底线。
    陈着脑袋里在快速分析，当然王有庆也没有闲着，他很看好这个项目，同时也很希望由陈着主导，这样自己才能分一杯羹。
    于是，王有庆继续出谋划策：“如果你能在万逹广场里搞点什么，那样理由就充分了，学习网能开进广场吗？”
    “开不了。”
    陈着摇摇头：“学习网本就是线上经营为主，如果搞实体就成线下培训了，这条不是学习网的赛道，那是新东方霸占的地方。”
    “也是。”
    王有庆没有继续勉强，心里却开始可惜。
    以陈着的要求，结合目前集团内的现状，成功的概率并不大。
    要是搁以前，王有庆指不定还能拿出那种不讲理的作风，半强迫半忽悠陈着参与进来。
    现在互相了解以后，王有庆根本不想得罪这个年轻人。
    看着王有庆脸上的热情在慢慢消退，陈着却端起茅台，自顾自的抿了两口。
    半晌后，他突然问道：“你们的万逹影城，是直营还是加盟的？”
    “影城？”
    王有庆呆了呆。
    陈着这个聊天跨度有点大，以至于王有庆想了一会才回道：“我对那一块不太熟悉，现在去问问？”
    陈着微笑着点头：“辛苦了。”
    王有庆眨眨眼，莫名其妙有一种今晚酒局其实是被陈着主导的感觉。
    约莫10分钟后，王有庆拿着手机从外面回到包厢。
    他说道：“目前一二线城市的万逹影城基本都是直营，不过三四线据说是允许加盟的，尤其现在集团主要重心都放在商业楼盘上，对于影视这一块业务推动的时快时慢。”
    讲述这些基本信息后，王有庆才问道：“怎么你有兴趣？”
    陈着沉默一会，然后“嗯”了一声。
    2007年的时候，国内的电影行业还没有完全爆发，整个年度的总票房才33亿元。
    搁2023年，一部减肥片就快刷了现在年度票房的两倍。
    想想一整个行业的收入才33亿，某些地产大佬瞧不上是正常的，这哪有盖房子挣钱快啊。
    不过陈着知道投资“电影院线”一定不会亏本，毕竟当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精神文化需求也在随之高涨。
    “看电影”就是一种省时、省力、而且颇有性价比的精神娱乐方式。
    年轻人浪漫约会，看个电影；
    中年人纪念日不知道怎么过，看个电影；
    doi寻求刺激，去看个电影……在电影院的紧急避险通道，门一关贼刺激；
    万逹是2005年进军的电影行业，这个眼光还算是比较长远的，要知道腾讯和阿里可是2014年才进行影视产业布局，整整落后了10年。
    所以陈着刚才就在想，既然非得加深一下和万逹的联系，那不如就加盟万逹影城吧。
    既然一线城市中心位置的商场都是万逹直营，那就加盟三四五六七八九线小城市的呗，反正只是赚少一点。
    而且这是“加盟”的方式，还会继续使用万逹影城的名字，相当于花自己的钱，帮你打出名声。
    就冲这一点，够不够意思？
    不过王有庆有些迟疑，甚至是误会。
    “做生意讲究不熟不做，听说你是学经济的，这和拍电影八竿子挨不上啊。”
    王有庆说道：“老弟你要是想玩女明星，哥哥我有的是路子。”
    王有庆并不知道未来影视行业的发展，还以为陈着是骚包了打算睡女人。
    陈着哑然失笑，自己在很正经的讨论问题呢。
    这是目前形势下，陈着能够想得出来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方式了。
    况且现在投资一家影城可能只要30万到50万，等到电影行业两三年后进入爆发期，陈着也完成了中小城市的规模经营。
    如果万逹集团那时想收回来，形成完成自上而下的完整布局。
    一家影城没有200万到300万以上的回收价，陈着可能都不会搭理。
    “就这样吧。”
    陈着摆摆手，示意没有必要再讨论了：“刚才所有条件都不变，我依然负责房产中介公司的所有筹备工作，你们不需要出面，只需要给我暗中支持即可。”
    “中介公司股份的话……”
    陈着再次提高标准：“你领导占比15%，王哥你占比7%。另外，为了你们能够在董事会上帮我说话更有依据，我决定加盟万逹在中小城市的影城，可以白字黑字签合同……”
    “你筹建影院，钱是哪里来呢？”
    王有庆打断道。
    陈着不吭声，端起酒杯和王有庆碰了一下，然后才苦笑着说道：“还能咋办，找银行找金融机构贷款呗，谁创业还能不欠点钱啊？”
    陈着创业至今，基本上都是自力更生，除了和sweet姐借点钱，顺便蹭几顿饭。
    现在终于也走到这一步了。
    不过这不是坏事，恰恰说明溯回的业务已经开始往多样化方向发展了。
    另外，“借贷”方面很多地方都有操作空间，但是陈着不会告诉王有庆，反而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看到陈着这么够义气，王有庆虽然是个江湖老油子，但也感动的够呛。
    因为他处于这个时代里，没办法跳出时间线去评价陈着的决定。
    只觉得陈着一让再让，最后甚至还要借钱加盟影城，只为了让自己这个派系在董事会上没那么为难。
    王有庆默默干了好几杯酒，直到终于喝痛快了，他才长叹一口气说道：
    “老弟，你年纪比我小一轮还多，但是做事比我更有魄力。这样吧，我也不妨和你透个底。”
    “请讲。”
    陈着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那个领导在集团里位高权重，就算他什么事都不用做，那也不能低于20%的股份。”
    王有庆竖起两根粗胖的手指头。
    陈着皱皱眉头，这是必须要给出的反应。
    实际上，这并没有触及自己的底线。
    看到陈着皱眉似乎生气了，王有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拍桌子说道：“老弟，你把我领导的股份备好了，老哥我不要股份，这个项目帮你白干！”
    陈着黑着脸摇摇头，好像在表示我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你那个有些贪心的领导。
    “哪有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的道理。”
    陈着拍拍王有庆肩膀：“何况还是王哥这样一头东北虎，更不能饿着肚子了。”
    “你放心，王哥！”
    陈着大声说道：“如果这个项目不能成，咱哥俩也算是尽力了；如果能成，你的那一份，刚才说多少就是多少！”
    陈着是个白白净净的阳光小生外表，此时这种豪气干云的模样，对比起来实在有些违和。
    但是王有庆根本不会也不敢调侃，陈着今天展现出一种强大而复杂的人格魅力。
    以至于王有庆这种混不吝的流氓，此时都有些被折服。
    “我晚上回家就和领导汇报！”
    王有庆立刻说道。
    从斩钉截铁的语气来看，估计会狠狠帮陈着说话，因为这也符合他自身的利益。
    陈着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他表示今晚回去会做一份关于“房地产中介”的初步文案。
    不过，两人一直聊到现在，王有庆始终没有开口要带陈着见见集团里那位大佬。
    陈着分析可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王有庆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人脉；
    另一种就是那位大佬自身不愿意见，避免给竞争对手落下把柄。
    不管哪一种，以陈着的心胸都能理解和接受，但是以他的城府，该有的礼数并不能缺。
    “王哥，我打算给你领导送点土特产。”
    陈着仿佛不经意的说道：“还得麻烦你帮忙转呈一下。”
    “哦。”
    王有庆本来只是随意点点头，但是注意到陈着耐人寻味的深邃眼神，他突然反应过来了，直愣愣的看着陈着。
    陈着也很坦然，并不避讳的点点头。
    王有庆无声无息的竖起4个手指头。
    陈着摇摇头，当着王有庆的面，给夏慧兰拨通一个电话：“夏老师，明天你去银行给我准备50万现金，明天一早就要办好，我急用。”
    王有庆的眼神，逐渐从原来的惊讶，慢慢变成了热血沸腾的钦佩。
    临分别前，王有庆感慨的对陈着说道：“你这个周密的做事风格和豁达的心胸，迟早会成为棋手的。老哥我不行，我这辈子只能当棋子。”
    陈着似乎没听懂，温和的笑道：“我这人不爱下棋，我喜欢和女朋友在电影院里看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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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 就要喝宋时微剩下的豆浆

    第291章 就要喝宋时微剩下的豆浆
    当天晚上回去，陈着就开始忙碌起来，打开电脑写着关于“房产中介公司”的筹建方案。
    这个东西就是能力与经验的一种体现，它不会说重生之前你不懂，重生后突然就豁然开朗什么都会了。
    陈着以前参与过某个新部门的筹建工作，所以这个经验借鉴过来依然很有用，而且还比一般的商务计划更加细致。
    体制内的东西，一般都比较细致（繁琐），原因是为什么呢？
    因为它要让某些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懂、什么也都不学，除了喝酒长膘，其他啥也不是的部分领导们，在短时间内熟悉整个流程。
    只不过按照这个标准做起来比较耗费时间，褚元伟和徐木这些室友休息的都比较早。
    为了不打扰他们，陈着干脆带着笔记本来到了科技谷的办公室。
    路过宿管站的时候，阿姨询问陈着要去做什么？
    陈着拍了拍电脑包，表示准备去自习室通宵复习。
    不知道其他院校怎么样，反正中大和华工一直以来都有通宵自习室，方便那些晚上精神很好的学霸们做题和背书。
    所以阿姨也都习惯了，只是让陈着签个名就放行。
    ……
    晚上11点以后，科技谷园区显得异常安静，偶尔有几栋楼的个别办公室里，还星星点点的亮着几盏灯。
    陈着提着电脑包，踩在鹅卵石的小路上，抬头看了一眼月亮。
    黄黄的，就好像绸缎上不小心弹落了一点香灰，烧糊了一小片的感觉。
    恍惚中，有一种当初在省府加班的错乱感。
    人就是一种特别奇怪的生物，如果陈着还留在宿舍，肯定为了赶时间连水都不想喝一口。
    但是来到办公室，心里很清楚今晚可能要通宵，除了隐约的亢奋以外，还有一丝没那么紧迫感的放松。
    不紧不慢的烧了一壶茶，和俞弦还有宋时微打个电话发发信息闲聊了几句。
    最后在氤氲浓郁的茶香中，关掉办公室所有的灯。
    陈着倒不是为了省电，而是在黑漆漆的环境里，对着幽光荧荧的电脑屏幕比较有思路。
    这一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当打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陈着依稀间听到有阵阵鸟鸣的声音。
    定睛看了看外面，似乎那月色里已经渗着晨光了，一看时间已经早上5点半。
    陈着有心睡一会，但是刚才用脑过度，以至于现在根本没有困意。
    只能又对写好的筹建方案修修改改，直到8点左右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可以完善的地方，陈着才离开科技谷回到学校。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当阳光落到身上的那一刻，上一秒还精神抖擞的陈着，下一秒脑海就突然开始迷糊。
    好像真的要萎掉了。
    “日，我是吸血鬼吗？”
    陈着心里吐槽着，所以不能遇到太阳？
    实际上这就是熬大夜后，骤然在阳光照射下，人体会自动分泌褪黑素促进睡眠，这是身体正常的保护机制。
    不过这种迷糊又不是完全的没有意识，因为陈着知道过马路要左右看，知道遇到车要停一下，也知道学校的食堂在哪里。
    为什么要找学校食堂？
    因为实在太饿了！
    即便是一个往常不习惯吃早餐的人，通宵后也会有强烈的饥饿感，所以那些网瘾少年大早上的走出网吧，第一件事也是去填饱肚子。
    结果来到食堂门口，一拍口袋才发现压根没有带饭卡。
    “淦……”
    陈着自己都被气笑了，这个房地产中介公司最后要是筹建不成功，只能都tm赖王有庆了。
    虽然这和王有庆并没什么关系，但是陈着总不能责备自己吧。
    与其内耗，还不如放下素养甩锅给其他人。
    好在陈着在学校里并不缺吃的，他一个电话打给了宋时微，知道她在春晖园食堂，于是又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过去。
    沉稳是陈着自己以为的，实际上在别人看来，这个男生脚步多少有点虚浮，好像晚上鹿多了似的。
    宋时微在春晖园食堂并不难找，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夹克，胸口位置印着“chaneL”的商标，正和从妮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室友吃饭。
    本来从妮和宋时微坐在一排，不过她眼尖看见陈着走过来，连忙抱着书包坐到了对面。
    这个举动把室友唬了一跳，嗔怪的说道：“你干嘛像逃难似的跑过来，吓得我手里鸡蛋都要掉了。”
    从妮不吭声，把目光落在陈着身上。
    宋时微也是一言不发，轻轻皱起眉头，看着陈着眼里的红血丝。
    室友这才察觉到哪里不妥，只觉得眼睛一花，一个男生径直坐在宋时微的旁边。
    “昨天加班熬了一个大夜。”
    男生笑着说道：“现在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嗯。”
    宋时微听了，看似淡漠的“嗯”了一声。
    半晌后，这个冷美人还是没忍住。
    “这样对身体不好。”
    宋时微说道。
    语气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把冰块捣碎了放在油锅炸了一遍的感觉。
    明明就是不爱啰嗦、不染是非的宫阙仙子，现在因为一个男人，不得不沾染上人间的烟火气。
    男生“嘿嘿”一下，不反驳但是也没有搭理。
    室友眨了眨眼，突然低声问着从妮：“这是陈着？”
    估计在宋时微的宿舍，室友们多多少少都知道宋校花和陈着的关系匪浅。
    “是。”
    从妮乖巧的点点头，同时叮嘱道：“记得当面要叫陈总。”
    “切~”
    室友不乐意的说道：“微微和他的关系不是都没确定嘛。”
    结果刚刚说完，她就看见陈着拿起宋时微的早餐，两口炫掉了一块软乎乎的糯米糕。
    室友目瞪口呆，从妮并不意外，宋时微无动于衷。
    相反，宋时微发现陈着吃完一块糯米糕，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默默站起身又去了排队窗口。
    她的食量小，平时的早餐就是一块糕点和一杯豆浆，很显然不够陈着填饱肚子的。
    “我靠！”
    室友“伤心”的对从妮说道：“第一次看见宋校花给男生买早餐，我的世界观崩塌了！是不是再优秀再漂亮的女人，最后都注定要伺候狗男人？”
    从妮捂嘴轻笑：“买个早餐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你说微微和陈着发展到哪一步了？”
    室友难过了一会，不过看着手里白白嫩嫩的鸡蛋，心情又逐渐恢复了，并且还八卦的打听起两人关系。
    “应该还是发乎情止乎礼的阶段吧。”
    从妮想了一下说道。
    平安夜以后，她就没见过陈着了，压根不知道这短短十来天两人关系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想也是。”
    室友赞同的说道：“我都想象不到微微和男生牵手的画面。”
    她们正小声蛐蛐的时候，陈着吃完了糯米糕，感觉嗓子眼有些噎得慌，看见了宋时微留下的插着吸管的豆浆。
    陈着顺手拿过来。
    “等等……”
    对面那个陌生的室友，面带礼貌的笑容，善意的提醒道：“这是微微刚才喝过的。”
    “哦。”
    迷迷糊糊的陈着点了点头，然后在两个女生呆呆傻傻的注视下，端起来猛猛地的吸上一大口。
    甜甜的真爽！
    “哎哟！”
    室友大概是受到了惊吓，一个没拿稳，刚剥好壳的煮鸡蛋从手上滑落到地上。
    看着在地面上又弹又滚的鸡蛋。
    室友哀呼一声，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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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章 女生劝分，男生劝和

    第292章 女生劝分，男生劝和
    等到宋时微买了早餐回来，看见室友从妮和徐玲玲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诡异神情。
    她也没有多问，把一袋包子油条搁在陈着面前。
    “你不吃了吗？”
    陈着问道。
    宋时微摇摇头，柔顺的矮马尾在肩膀上轻轻刮蹭着。
    听到这句话，痛失鸡蛋的徐玲玲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然，她就得考虑要不要告密“微微你刚才不在，陈着偷喝你奶”这件事了。
    吃完早餐以后，宋时微带着建议的口吻，询问陈着：“你还去教室吗？先回去休息吧。”
    陈着想了一下，拒绝了：“回宿舍我估计得睡到晚上，打雷都吵不醒。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我去图书馆眯一会吧。”
    图书馆只能趴着睡觉，这样的话最多睡三四个小时，就会因为不舒服自动醒过来。
    陈着都这样说了，表示他今天的事情确实很重要。
    宋时微沉默片刻，并没有多劝，只是拿起书包淡淡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图书馆。”
    “怎么，怕我半道直接睡在某个绿化带里？”
    陈着揉着沉甸甸的眼皮，顺便还开个玩笑。
    宋时微没说话，她可能对男朋友这种不珍惜身体的行为有些生气，但是又不能不管他。
    此时此刻，不知道sweet姐有没有怀念一个人时候的轻松，毕竟现在还要照顾这么个“拖油瓶”的男人。
    从妮和徐玲玲自然先去教室，看着她们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指不定是在重新评判宋校花和陈着的亲密程度。
    到了图书馆，依然是二楼那个熟悉的靠窗位置。
    陈着刚坐到凳子上，顿时感觉困意包裹全身，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你去上课吧。”
    陈着挣扎着说道：“我睡了。”
    窗外透进的晨光，落在宋时微清冷冷的脸上，在浮动的尘埃中，宋时微平静的“嗯”了一声。
    下一刻，陈着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等陈着有意识的时候，他只觉得耳边有些嘈杂，偶尔还有椅子拖动的声音。
    陈着本来想多睡一会，不过胳膊酸酸的，突然也想起还有事情未做，一种紧迫感狠狠刺激着神经，困意顿时消失。
    可能，这就是社畜牛马常说的“垂死病中惊坐起”吧。
    一抬头一睁眼，还在图书馆里。
    只不过不像早上刚过来的时候，附近书桌都没有几个学生，现在都已经坐满了。
    自己趴着的这张桌子上，对面是从妮还有那个没见过的室友。
    陈着不知道这个室友的名字，因为她没有太突出的五官样貌，除了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大学生常见的“清澈的愚蠢”。
    身边是宋时微，她正专心致志的在笔记本电脑上查着资料，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软键盘。
    人长得漂亮，就连指甲盖都好像莹莹玉玉的发着光。
    她注意到陈着醒过来了，本来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了过来，然后眼底就多了一丝少见的温柔。
    “几点了？”
    陈着伸个懒腰问道：“你们已经下课了吗？”
    “11点50。”
    宋时微看了下手表说道。
    “嚯！”
    陈着心想这一觉睡的真是恰如其分，直接从早饭睡到了午饭。
    这时，从妮看了一眼宋时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陈着，我和玲玲去上课了，但是微微可没有，她一直在图书馆陪着你的。”
    “是吗？”
    陈着有些惊讶，他很清楚sweet姐是个爱学习的人。
    宋时微神色未见丝毫波澜，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要不是从妮说出来，她大概都不会提。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开间宾馆去睡了。”
    陈着心里不由得窜起一个邪恶念头。
    那样的话，宋校花会不会为了照顾自己，也去宾馆里陪着。
    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上次和俞弦在酒店里睡了一觉的原因，现在陈着动辄就想和漂亮女生去酒店开房。
    哪怕只是睡个素觉。
    正在陈着幻想的时候，宋时微指了指桌上的手机：“你睡着的时候，有两个未接电话。”
    陈着心里突然一紧。
    我们经常出轨的男孩子都知道，这种情况最担心是另一个女生打过来，更担心身边的这个女生有没有接通，甚至两人进行了对话。
    不过陈着表面上非常镇定，他若无其事的拿起手机，打开瞄了一眼。
    原来是夏慧兰的，这下心可以彻底放回肚子里了。
    不过今天的疏忽也给了陈着惊醒，就好像穿越前一定要把浏览器清空了一样，下次睡觉前手机必须静音甚至关机。
    “喂，夏老师。”
    陈着当着宋时微的面，给夏慧兰回了电话。
    由于现在是中午，学生们来来往往的都去食堂吃饭，所以图书馆里才有椅子板凳拖动的声音，打电话也不会影响公共秩序。
    “噢……那个钱已经取出来了是吧……行行行，我马上回去……”
    陈着挂了电话，转头对宋时微说道：“我肚子不饿，中午先去办事了。”
    宋时微点点头：“等你忙完回来，我想和你商量下淘米科技的问题。”
    陈着心里有数，sweet姐可能这两天就要得出投资意向了。
    陈着离开前，客客气气的对徐玲玲和从妮点头致意。
    从妮和陈着比较熟悉了，微笑一下算是回应。
    徐玲玲虽然以前和陈着一起上过大课，但是陈着都远远的坐在最后几排，他本身又非常低调，以前还真是从没见过。
    近期慢慢知道宋时微和陈着可能有瓜葛后，陈着已经经常请假了。
    今天是第一次揭开这位仁兄的庐山真面目，徐玲玲也有点害羞的挥挥手。
    不要以为陈着太帅，羞红了徐玲玲的小脸。
    这种大一没谈过恋爱的女生，见到室友男朋友统一表情就是这样的。
    但是，同样不要以为这种“害羞”就是示好和善的表现。
    也就是宋时微气场过于强大，而且她真正的好朋友就是牟佳雯，和大学室友的关系一直刻意维持在不远不近的状态。
    要是换个人试试？
    信不信刚才还害羞的徐玲玲同学，分分钟化身军师、参谋长、爆破手和毒鸡汤熬制大师。
    哪怕陈着已经在中大混得小有名气了，人家依然能挑出一堆刺。
    倒不是说陈着真的那么差，而是女生之间很容易就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的朋友，只要男生稍微做的不够好，缺点就被放大了。
    恋爱里的女生听了朋友的鸡汤，转头就指责男朋友，认为他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男生就觉得很委屈，我们两个人谈恋爱，需要第三个人的指导意见？她们真的知道具体情况吗？
    于是双方争吵了起来，回去后朋友知道了，咂咂嘴说道：“你看，我就说这个男生不能处吧，他居然凶你……”
    最后，小情侣顺利分手，这真的是大学里很常见的片段。
    相反，男生基本都是劝和的。
    可能觉得好基友找个女朋友不容易，甚至为了他们的幸福，朋友们都会刻意减少喊男生出去喝酒打游戏的次数。
    在这一点上，小牟同学就完全不一样。
    高中时一个劲的说陈着好话，可能她觉得促成一段恋情远比毁掉更有成就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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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四不两直】

    第293章 四不两直
    陈着是不需要考虑“女闺蜜”这种问题的。
    毕竟，俞弦和宋时微在爱情里都是那种很有主见的女生，认准了就不会听信别人的谗言。
    回到办公室后，夏慧兰立刻递过来一个黑色皮箱和验钞机。
    这要不是出现在正大光明的中大科技谷，而是在某个废弃楼层里，还以为进行着什么交易呢。
    陈着把窗帘拉起来，打开皮箱里面是一沓沓红色老人头。
    验钞机不是为了验假钞，而是为了精确一下具体数额。
    陈着以前听说过一件有趣的事（包真）：
    某a本来想送5万块的“土特产”给领导，结果头天晚上被他家小孩抽走了1000块，而且那倒霉孩子怕挨骂没敢说。
    所以，a的领导也只收到49000的土特产。
    领导向来独断专行习惯了，心里明知道a不是故意少了1000块，但是就觉得不太舒服。
    本来答应好好的事情，也只给办了一半，本应该是主任的位置，现在变成了副主任（负责全面工作）。
    看似负责全面工作的副主任和主任也没啥区别，实际上区别非常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空降来一个正儿八经的主任。
    陈着做事呢，既仔细又大手笔。
    仔细的是，他不会让“49000土特产”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要亲自核验一下。
    大手笔的是，王有庆明明说40万就可以了，但是陈着准备了50万。
    第一个原因就是，陈着不知道这个40万，是不是那位地产大佬的最低标准？
    陈着不愿意拿着最低标准上门，所以多给了10万。
    陈着以前还听过另一件真人真事（同样包真）：
    某B委托中间人帮忙牵线搭桥送土特产，中间人竖了两个手指头。
    结果，B居然赔着笑脸问，能不能打个8折，不行9折也行。
    中间人当时脸都绿了，酒也不喝了转身就走。
    陈着知道了差点没笑出声，这种情况要不就别送，要送就大大方方的舍出去，抠抠搜搜砍个价是怎么回事？
    听起来都觉得很离谱是吧，实际上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当然了，加10万除了不愿意被人小瞧以外，这里还有第二个原因。
    那位大佬不愿意亲自出面，一切都由王有庆当个联络人，那他要不要好处呢？
    尽管陈着有99%的把握觉得，王有庆不会做这种抽成的事，那样眼光太短浅了。
    但是万一呢？
    万一王有庆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的跑前跑后，难道不应该收点跑腿费吗？
    陈着不愿意赌，也不能试探，直接多给了10万。
    王有庆要抽就抽，不抽就全送，反正以陈着营造人脉的手腕，他很快就会了解清楚的。
    陈着验证完毕直接出门了，但是夏慧兰老师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这位大老板花钱真是如流水，她昨晚收到消息后，忧心忡忡的把陈着要求告诉了老曾。
    曾堃是知识分子和技术工程师，他对于金钱是没有太多概念的，很多时候就觉得是一个数字而已。
    但他对陈着很信任，毕竟这是拯救自己后半生职业生涯的人。
    当然陈着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连电视台广告那种事他都能独立谈妥。
    所以，老曾斯条慢理的告诉爱人不要多想，陈着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再说现在网站盈利水平也起来了，我们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别看陈着年纪小，性格随和，但他天生就有一种当领导的范，现在他拿出去50万，可能会收回5个亿。”
    老曾夸张的嘟囔着两句，又慢慢睡了过去。
    夏慧兰知道丈夫是个榆木脑袋，对于一些人际关系他是理不清楚的，于是就自己躺在床上思索。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并不是因为这个50万，而是在其他地方好像还有疏漏。
    刚才看着陈着拎皮箱离开的挺拔背影，夏慧兰突然想通了。
    她立刻走到曾堃的办公室，关起门小声的说道：“老曾，我觉得我不能兼着公司财务这份工作了。”
    夏慧兰以前担任过国营厂的会计，所以溯回刚成立不久的时候，自然而然被陈着邀请兼任一下公司财务。
    “为什么？”
    老曾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笨啊。”
    夏慧兰看了眼身后，再次确定门是关起来的，这才说道：“你是公司总经理，我是公司财务，陈着会不会担心我们联手架空了他？”
    “你别胡扯了。”
    老曾先是“哈哈”一笑，陈着是创始人，谁能架空他啊。
    可是看着爱人严肃的脸孔，哪怕老实如曾教授，他也慢慢的品出味了。
    陈着在公司还好，万一如果哪天他出差了，自己和爱人一联手，好像确实能做到欺上瞒下啊。
    “陈着和你提过？”
    曾堃担心的问道。
    “没有。”
    夏慧兰摇摇头：“他依然很信任我，但我觉得等人家提出来就晚了。你自己也说过他天生就有领导范，这样的人会允许隐患一直存在吗？”
    实际上，夏慧兰心里还是挺感谢陈着的信任。
    他又不是自己女婿，但是能够把自己和老曾一直摆在公司的重要位置，可见确实有容人之量。
    “我们应该怎么办？”
    曾教授连忙问道，论写代码他没有服过谁，但是在这方面确实不擅长。
    “我主动辞去财务工作就行了，安心当个客服。”
    夏慧兰说道：“咱们主动一点，这样至少还能落个人情。”
    “你说的有道理！”
    曾堃给老婆递过来一杯刚泡好的热茶：“古语有云，娶妻娶贤，这么多年下来，你真是这个家的贤内助。”
    “哼~，你知道就好！”
    受到丈夫的夸奖，50多岁的夏慧兰老师心里也很高兴，脸上露出年轻情侣之间的娇羞感。
    老曾这两口子在这边燃烧夕阳红，自以为是察觉的早，避免最后落下误会。
    实际上这就是陈着不断暗示的结果。
    陈处当然知道一个公司（单位）最重要的就是“人事”和“财务”，夏慧兰掌握了财务，曾堃目前又是只在自己之下，这两口子确实权利太大了。
    只不过公司发展的太快，陈着一直没腾出手处理。
    另一个原因就是如果直接调离，很容易伤害老曾和夏老师的炽热感情，毕竟他们对公司一直兢兢业业的奉献。
    所以，陈着一直在巧妙的暗示。
    如何“巧妙”呢？
    这可是小tips——陈着经常推脱自己要上课，让夏慧兰拿着报销单据，直接去找曾堃签字。
    刚开始的时候，夏慧兰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但是次数一多，她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因为只要曾堃签完字，按照公司章程就可以拿钱了。
    换句话说，哪怕是假的报销单据，只要他们夫妻俩保密，依然可以堂而皇之的生效。
    这就是夏慧兰一直感觉不对劲的缘由，她感觉少了一项必要的监管。
    陈着并没有打算设置一个“郑伯克段于鄢”的陷阱，故意引诱夏老师犯错。
    那也太阴暗了，他还是很信任老曾两口子的。
    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希望老曾或者夏慧兰能够明白，你们两人的关系，会让公司的制度形成漏洞。
    今天夏慧兰突然意识到了，并且就像陈着内心希望的那样，主动的会进行调整。
    看看，30出头的省直副处，情商智商是不是直接拉满？
    ……
    陈着还不知道夏慧兰老师终于明白自己的苦心，他出了园区就联系王有庆，询问他有没有在办公室。
    “我在云海月呢。”
    王有庆电话里好像刚起床，身边还有女人娇柔的声音。
    陈着愣了一下，他知道王有庆老婆孩子都没在广州。
    “云海月是啥？”
    陈着好奇的问道。
    “哈哈。”
    看到陈着也有小白的时候，王有庆不禁大笑起来：“会所啊，你这个毛刚长齐的蛋瓜，不懂也正常的。”
    “日……”
    陈着翻翻白眼，他不是不懂会所，只是不懂2008年的会所。
    什么云海月、山海情的，等到陈着工作的时候，这些会所名字不知道都换了几茬了。
    现在的老板，指不定那时都上幼儿园了。
    “云什么的在哪里？”
    陈着问道。
    “在东山口附近啊……”
    王有庆把地址告诉陈着，然后说道：“你等一下嘛，两个小时后公司见吧。”
    陈着没搭理，挂了电话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会所。
    下了车以后，陈着发现云海月是一家欧式古希腊装修风格的会所，这在2008年的审美太正常了。
    旁边是希尔顿五星级酒店，这也是正常操作。
    顶级会所一定要开在星级酒店旁边，这样的话才方便“活动”后休息，而且安全性也能大大提升。
    陈着站在会所的一楼大堂，又给王有庆打了电话。
    大痞子这才知道陈着没听自己安排，他只能随便套件衣服，穿双拖鞋就匆匆忙忙下来。
    看见陈着第一眼，王有庆就开始埋怨：“操！不是让你去办公室等着的吗？”
    “抱歉，我这是贯彻执行四不两直。”
    陈着笑着说道。
    “什么四不两直？”
    这下轮到王有庆懵逼了。
    “不发通知，不打招呼，不听汇报，不用陪伴接待，直奔基层，直插现场。”
    陈着推了一下王有庆的后背：“走，带我去你的现场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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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突发情况下，陈处的完美应对

    第294章 突发情况下，陈处的完美应对
    “那有什么好看的。”
    王有庆不乐意，谁愿意没事把下雨现场展示给别人看啊。
    朋友也不行。
    而且朋友有这种癖好，怕是多少有点心理变态吧。
    陈着没说话，笑嘻嘻的举了举手里的皮箱。
    王有庆这才明白陈着是有事情要谈，也不再觉得不好意思了，拉着陈着就走向电梯：“插吧插吧，去插现场。”
    来到会所（也是希尔顿酒店）的一间包房内，推开门就有一种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装修也和正常酒店房间格局不一样。
    到处是粉色旖旎的饰品，还有一些“可爱”的小道具，床头柜上散落着黑色的QQ内衣。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起雾的玻璃，有一个绰约的身影在里面洗澡。
    “原来2008年就已经玩得这么花了。”
    陈着心里说道，把皮箱放在桌上，“咯嘣”一声打开。
    看到里面的红色老人头，王有庆沉声说道：“我下午就直接飞首都。”
    万逹的总部在首都，王有庆估计是感受到陈着的快速行动力，所以自己也不能耽误什么。
    “这是我昨晚拟写的房地产中介公司的筹建方案。”
    陈着又递过去一个u盘：“把这个也带给你们领导过目。”
    “一个晚上写好的？”
    王有庆有些不放心，毕竟时间太短了：“要不要开个专家研讨会论证一下。”
    陈着明白王有庆的担心，摆摆手说道：“时间赶不上了，王哥你信我，这个筹建方案水平肯定是够的……”
    陈着可是全程参与过一个新单位的筹建工作，里面的细节远比筹建一个公司要复杂的多。
    看到陈着少见的没有谦虚，王有庆不再多说什么。
    实际上有这50万打底，哪怕方案再辣鸡，想必领导也是愿意推动着试一试。
    总之，他又不用付出什么。
    两人正交谈的时候，浴室的玻璃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
    实际上里面的花洒声已经停了片刻，里面那个女人估摸着偷听好一会儿了，也在判断陈着的身份。
    现在一打开门，她装作才发现房间里多个陌生的男人。
    连忙“惊慌失措”的捡起浴巾，做出一副想挡住身体，但是又“不小心”春光乍泄的画面。
    陈着飞快的瞄了一眼。
    25岁左右、168的身高、长得还可以但是摄入烟酒过多，导致皮肤有些皱、c、下垂……
    陈着顿时没什么兴趣，比不上cos姐和sweet姐一根，有甚好看的？
    “王哥~”
    偏偏她还要娇滴滴的抱怨：“你朋友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刚才都忘记披浴袍了。”
    陈着咧嘴一笑，这演技，上了《中国好声音》都不能为你转身啊。
    王有庆现在有任务了，他也懒得调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他妈还怕人看吗？再装，让我兄弟真正的插一下现场。”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下次一定。”
    陈着也没有逗留，直接闪现走人。
    “王哥，这小帅哥好大的脾气啊。”
    c杯下垂女和王有庆是多年的管鲍之交，尽管王有庆烦躁，她也不会很害怕。
    “操！”
    王有庆瞅着女人媚眼如丝的样子，心里又突然一热，按着她的脑袋说道：“哥火气有点大……”
    正要进行“科目二倒车入库”的时候，陈着突然一个转身又回来了。
    “你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哈……”
    陈着叮嘱道，突然看见这对狗男女门都没锁好就准备“你吹我捧”了。
    他不由得鄙视道：“人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俩是有空就色啊。”
    ……
    回到学校后差不多两点，正常的排队窗口早就已经关门了，陈着只能去清真食堂点了碗牛肉面。
    吃完以后又去了教室，今天是4号，岭院22左右就要进行期末考试，所以教授们都开始对重要内容进行划分。
    “陈着。”
    刘麒鸣悄悄推了一下陈着的肩膀，低声说道：“年底到了，我们宣调部要聚餐，杜修部长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参加。”
    “宣调部……杜部长……”
    陈着突然觉得这些名词有些“小众”。
    自己虽然没赚到很多钱，但是人际交往的圈子一直在扩大和提升。
    其他就不谈，在学校里经常出入岭院舒院长和团委黄书记的办公室，现在转过身来参加宣调部的年终聚餐，多少有些不适应。
    “大刘。”
    陈着有点为难的说道：“我年底比较忙，麻烦你和杜部长言语一声……算了，我待会亲自和他解释汇报一下，可能没空参加。”
    瞧瞧陈着说话多客气，实际上这也在体制内耳濡目染的习惯。
    体制内有些大领导，他们和基层同志说话，特别的客气有礼貌。
    陈着以前还不太理解，后来他慢慢也变成了这样，有时候下地市调研，哪怕遇到一个不在编的临时工，都能笑呵呵的闲聊。
    相反，对于处室科室里的身边同事，反而要求的特别严格。
    重生以后，这些习惯也跟着过来了，虽然有些虚伪，但是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好的名声。
    “去吧！”
    刘麒鸣劝道：“大家难得聚一次，你又经常见不到人影，年底还不回来看看啊，听说郑老师也会过来呢。”
    陈着脸上带着笑容，把书页翘起的一角缓缓抹平，突然抬起头问道：“大刘，你是不是想让我为你做点啥？”
    刘麒鸣一愣，看着陈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只能讪讪的实话实说：
    “听说下学期倪可欣副部长准备考研，部里很可能会从大一的干事里，选出一位继任者。”
    “你要是在部里，我肯定没什么机会。”
    刘麒鸣挠挠头：“但是你整天会也不开，人也不见，肯定不可能是你啦！排除了最大竞争者，除了我还能有谁？”
    看着大刘自信满满的神态，陈着不由得打压道：“这只是你的逻辑，谁知道团委的领导们会怎么想。”
    “不可能的，卞小柳杨锦祥之流我从未看在眼里。”
    刘麒鸣再次央求道：“你和校团委的郑老师熟悉，聚餐时帮我说说话，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那……行吧。”
    陈着只能答应，但是也提醒道：“大刘我和你说，你可能自己觉得付出了很多，宣调部副部长非你莫属。但是领导们决策的时候，不仅仅看这一点。”
    “那看什么？”
    刘麒鸣疑惑的问道，我上半学期做了那么多事，领导们除非是瞎子，不然不可能看不到。
    郑炬老师甚至还当面夸过我呢！
    “我也不清楚。”
    陈着耸耸肩膀：“总之在提拔问题上，能力和贡献一直不是优先考虑的决定性因素。”
    ……
    下课以后，陈着终于能回宿舍眯一会了。
    不过还是定了闹钟，因为八点半约好和宋时微讨论淘米科技的投资问题。
    8点左右的时候，陈着睡醒匆匆赶往图书馆，sweet姐已经等在那里了。
    从妮和徐玲玲也在对面，看来期末考之前，她们应该都会坐在这里复习。
    陈着先和两个女生打个招呼，刚要切入正题，手机突然“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陈着假装调整坐姿，顺便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发现是王有庆的电话，这才放心大胆的接通：“怎么了？”
    “我已经在首都，并且见到曲董了。”
    王有庆压着嗓子在说话。
    “嗯，然后呢？”
    陈着皱皱眉头，从王有庆略显低沉的语气里，感觉到可能出现了一些偏差。
    “嗯……哎……”
    王有庆唉声叹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陈着也不催促，只是神情越来越凝重。
    宋时微大概感觉到了什么，安静的看过来一眼。
    陈着不想让宋时微担心，冲着她无声的笑了笑，顺便握了一下她柔弱无骨的手掌。
    实际上人打电话的时候，思维是一直处于扩散状态的，这个时候你不管给他什么东西，他都会下意识的接过来。
    陈着这个动作，更多也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不过宋时微有些惊讶，这可是在公共场合。
    但她没有挣脱，只是默默垂下眼眸，感受着陈着手上传递过来的热量。
    从妮和徐玲玲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两人“惊恐”的对视一眼。
    从妮稍微好一些，毕竟她了解程度更深入，徐玲玲是拼命才压抑住叫出声的冲动。
    所以，宋校花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从陈着随意喝豆浆，随意牵手的行为来看，两人应该已经解锁一些情侣间的“常见姿势”了。
    “真的很难接受，宋时微居然也会和男生亲嘴。”
    徐玲玲想到宋校花可能还会吐出小舌头，任由陈着吮吸，莫名的有些不能接受。
    陈着发现对面两个女生的怪异表情，这才察觉到不妥，拍了拍宋时微光滑的手背，然后才把胳膊收回来。
    宋时微继续盯着电脑，只是原来清霜淡漠的脸颊上，不知不觉染上一缕红晕，很快又消失在眼底。
    陈着则继续听着王有庆的电话，老王终于也是避不过，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曲董看过你的那份筹建方案，他很满意，但是……”
    王有庆语气涩然：“他把50万退了回来。”
    “噢，为什么？”
    陈着也是一忑，难道是嫌钱太少了？
    “曲董的意思……”
    王有庆难以启齿，但是又不能不说：“他表示这50万，算他多入5%的干股。”
    “什么意思？！”
    陈着也是一愣，这么贪得无厌的吗？
    已经赠送了20%的干股和50万的敲门砖，而且自己还承担所有的筹建事项，他居然还不满意，退回这50万要求换成5%的干股。
    “呵呵~”
    陈着带着一点点嘲讽：“我的ppt方案做的太完美，曲董看了以后，一眼就觉得是个赚钱的项目是吗？”
    “哎~”
    王有庆很是羞愧，一边是的领导，一边是的朋友，自己夹在中间也很难做。
    “要不算了吧，陈着。”
    王有庆叹息着说道：“这个项目别做了。”
    王有庆是站在陈着角度考虑的，他都觉得领导的吃相太难看。
    陈着那边安静了半晌，然后平静的反问道：“为什么不做？那我不是白熬夜了吗？”
    “你……同意这50万换成5%的干股？”
    王有庆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公司内部斗争太激烈了，王有庆一直想给自己谋条后路，如果房地产中介的项目搞起来，那么自己就高枕无忧了。
    “不同意。”
    陈着直接回道。
    “不同意……”
    听到这句话，王有庆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又跌沉到谷底。
    “你和曲董说。”
    接下来，陈着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权衡利弊后的理智和豁达。
    “我陈着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还请曲董先收下这点小小的敬意。”
    “其次，我再免费送5%的干股给曲董，希望他能够为我们这个项目，坚定的保驾护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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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 即将同时发力的“见微知着”

    第295章 即将同时发力的“见微知着”
    陈着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你不是要拿着我送你的50万，换取未来中介公司5%的股份吗？
    那好，我钱照送。
    你期望的5%的股份，我也依然给你。
    这是陈着在短短的数秒钟之内，就做出的完美决定。
    有三个原因：
    第一，麻痹曲董，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说话的合伙人。
    当然了，这里有点阿Q精神，因为在这项合作开始之前，只有曲董是不可替代的。
    陈着包括王有庆，都可以换成其他人。
    在这样的先决条件下，还不如索性“好人”做到底，营造一个大方懂事的人设，确保这个项目真正进入到实施阶段。
    只要盈利了，陈着拎着一箱黄金，就不信撬不开万逹集团其他愿意为中介公司站台的总裁级领导。
    那时，曲董要是指责陈着言而无信。
    陈着两手一摊，抱歉，是你先不遵守规则的。
    第二，即便多给了5%的干股，也依然没有触及陈着的底线。
    说真的在陈着心里，这个房地产中介公司、包括影院、甚至夸张一点，哪怕是目前的学习网。
    在利益足够的情况下，全部都可以舍弃出去的。
    房地产也不过才15年的黄金期，难道作为“房地产周边”的中介公司，还能焕发第二春？
    根本不可能的！
    溯回的核心，一定是取代微信的某个产品，也许还会有类似抖音的短视频平台。
    当然了，未来上马新能源电车也不是没可能。
    不出意外等到过完寒假回来，陈着就要组织人手开展微信的可行性研发了。
    所以，陈着对于中介公司等等这些项目的底线，就是50%以上的股权。
    只要我能一言决定这个项目的走向，那就大家一起来捡钱啊！
    但是切记：
    要注意风度，毕竟我们都是读书人。
    像曲董这种不注意风度的玩意，迟早要被踢出局的。
    第三，对于王有庆是一种笼络。
    20%是王有庆当初和陈着谈妥的条件，现在他的领导突然反悔，这对混江湖的王有庆来说，无疑是一种面子上的打击。
    陈着这样做，属于是维护了王有庆的面子。
    因为以后不管是中介还是影城，陈着这边虽然是出人出钱的主力，但是很多和万逹集团的协调工作，肯定还要依靠王有庆。
    让他怀着感激的心，多做一点“吃里扒外”的事，这对陈着是有好处的。
    所以，当王有庆听了陈着的回应。
    哇靠！在电话里都能感觉到这个混不吝的土木大流氓，对陈着那种敬佩、感激和深深的愧疚之情。
    这种实实在在的做事格局，远远超过在酒桌上拿捏一下，或者驯服万旭林那样的骗子，带给王有庆的触动更深。
    因为王有庆别说做不到，他连想都想不到。
    “老弟，这件事我记在心里了。”
    王有庆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吃的这个亏，我负责给你找补回来。”
    “兄弟之间，说这些话就外道了，等回来我们喝酒！”
    陈着笑吟吟的安慰两句，就让王有庆去回复领导了。
    陈着挂掉电话后，蓦然发现徐玲玲和从妮都没再复习了，时不时好奇的偷瞄过来。
    反观sweet姐，她神色恬淡的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仿佛没听到陈着刚才高超的沟通技巧。
    “我脸上有花？还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陈着问着从妮，自己好像并没有说脏话的习惯吧。
    “没有。”
    从妮摇摇头，看了一眼宋时微，然后笑着说道：“就是我们上课学的那些名词，你现在居然都用上了。”
    这是从妮的习惯，她每当和宋时微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做事都会下意识关注一下室友宋时微的态度。
    宋时微轻皱眉头，从妮就立刻住口。
    如果宋时微不闻不问，那就说明没什么关系。
    这压根不像同学关系，或者说，从妮也没打算单纯的以同学身份接近宋时微。
    她颇有心机，但是人不坏，只是很想抓住实现阶级跨越的机会。
    很显然，手腕上带着cartier蓝气球的宋时微，有可能帮自己实现这一点。
    “名词？你说干股那些啊……”
    陈着反应过来，谦虚的说道：“其实都是小打小闹啦，小生意套用一些大名词，实在汗颜。”
    “不是吧。”
    从妮又观察下宋时微的表情，说道：“陈总你的学习网都上电视了，完全可以骄傲一下。”
    “你这都知道？”
    陈着有些诧异。
    要知道随着网络和手机的普及，大学生越来越少看电视了。
    尤其这个广告才上线几天，除了几个关系亲密的恋人朋友以外，就连520室友都不太清楚。
    “我是在BBs上看到的帖子。”
    从妮解释道：“有同学说在广州卫视看到了熟悉的网站广告。”
    “原来是这样。”
    陈着点点头，这样的话，很快全校都应该知道了。
    真讨厌又要出名！
    不过也差不多了，年后自己要搞的大动作，名声很可能要席卷全国。
    “从妮，难怪你刚才让我称呼陈总。”
    徐玲玲突然恍然大悟。
    “没有没有。”
    陈着马上假里假气的制止：“大家都是同学，叫我陈着就好了，或者小陈都行。”
    “哈哈哈……小陈……”
    徐玲玲觉得很搞笑，这好像是领导对下属的称呼。
    “陈总。”
    从妮没答应，依然用着尊称。
    “怎么了？”
    陈着感觉到从妮好像有心事。
    从妮现在也明白，陈着根本不是软饭男，而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男生。
    只不过平时太低调了，站在宋校花身边显得有些不配，好像是“郭靖黄蓉”的感觉。
    其实用脑袋想一想，宋时微的男朋友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呢？
    因为宋时微就不是个普通人啊！
    她最近居然在写一些投资意向书，从妮无意中瞥见以后，第一感觉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我们都是大一的学生，当我在琢磨中午食堂有什么饭菜的时候，你却已经拿出真金白银进行投资了。
    刚才，从妮又听到陈着电话里出现的50万、5%股权、筹建新公司方案……这些字眼。
    她有一种预感，陈着和宋时微这对“夫妻俩”，很可能近期要同时发力了。
    具体在哪里发力，从妮并不知道。
    但她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机会，自己如果想改变命运，此时就应该大胆的开口。
    “我知道你们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受到上帝宠爱的人。”
    从妮声音颤抖着，她有心机没错，但也是第一次说这种场面话。
    尤其面对陈着温和深邃的笑容，还有听到动静抬起头的宋时微，清冷冷注视过来的平静眼神。
    “所以你们不管做什么都很容易成功……”
    从妮咽了一下紧张的口水，尽量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如果你们身边缺人手了，我其实可以参与进来的。”
    “噢~”
    陈着明白了，这是要毛遂自荐呀。
    从妮这个人呢，善于察言观色，做事也比较有目的性，好像是女版的张广峰。
    但是她又比张广峰多了饱读诗书后的文艺感，用好了也是一张合适的牌。
    不过她是宋时微的室友，自己还是不参与了吧，因此陈着就没吱声。
    宋时微沉默片刻后，淡声说道：“会有机会的。”
    紧接着，她就把笔记本屏幕转到陈着面前，让他看一看自己拟写的投资意向书。
    “谢谢。”
    得到了答复，从妮赶紧道谢，低下头继续复习了。
    当然看没看进去，那就不好说了。
    三个人都有事做，只有徐玲玲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
    她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在这群人中间像个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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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章 【有趣】的桥段

    第296章 有趣的桥段
    接下来，陈着就看起了电脑上的投资意向书。m.biquge85.com
    实际上这玩意，整个中大也只有岭院的学生能够写出来，因为他们上课时听教授讲过。
    属于是“昨天学了屠龙术，今天就能下场屠龙”。
    难怪从妮这么热切的想参与进来，“学以致用”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成语，而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动词。
    不过宋时微写了两份，一份关于淘米科技的，一份是杭州那家3D动画制作公司。
    可能经过深思熟虑，再加上兜里有足够的钱，sweet姐决定一口气，直接当两家快要经营不下去公司的“天使”。
    陈着没看3D动画那家的意向书，他重点关注制作出摩尔庄园的淘米科技。
    在宋时微的计划书里，具体是这样的操作步骤：
    一、前往沪城的淘米科技公司，并与创始人汪海滨进行当面洽谈。
    二、确定投资方式和金额，还有股权的占比。
    三、在金融圈杂志上发表投资公告，扩大在投资圈的影响力。
    陈着把鼠标拉到最底下，全部看完了以后，一脸的沉思。
    宋时微也不催促，耐心等着陈着的意见。
    她沉默的时候，柔美的五官有一种静雕的美感，脸颊在图书馆的炽亮灯光下，反射着腻白如玉的光泽。
    意识到陈着其实在盯着自己，宋时微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垂下额头转移一下视线，然后淡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陈着收敛一下心思，这是自己的女朋友，没事的时候想怎么看都行，现在先解决问题吧。
    “你是打算以个人名义投资？”
    陈着发现整篇意向书里，没有任何投资主体，明白宋时微应该是默认个人了。
    “嗯。”
    宋时微点了点尖而圆润的下巴。
    “我觉得不太好。”
    陈着摸摸鼻子说道：“最好成立一个投资公司或者机构。”
    宋时微思考了一下：“你是担心后面会有其他业务，以公司名义可以多项兼顾吗？”
    陈着笑笑，这只是一方面原因。
    最重要的是，他这类人由于工作环境的影响，考虑问题下意识就会比较周全。
    “考虑周全”本来是褒义，但是一直谨小慎微很容易失去尝试精神，甚至会“不求成绩但求平稳”。
    这就是现在积极整治的懒政问题根源所在。
    实际上这也没办法，看看跨界到商业领域的陈着多么奔放大胆，在那道围墙里，许多时候真是身不由己。
    回归到投资这件事情上，举个例子：
    如果以个人名义进行投资，一旦淘米科技日后运营时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行为，很容易直接牵扯到自己身上。
    但是以公司或者机构的名义进行投资，至少有个缓冲地带。
    甚至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学小燕子进行弃车保帅。
    不过陈着不会把这种想法讲出来，而是顺着宋时微的口吻说道：“以公司或者机构的名义投资，业务能够梳理更仔细一些。”
    “而且，纳税的百分比也少一点。”
    陈着笑着说道。
    “嗯。”
    宋时微采纳了这个意见，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的话……”
    陈着看向宋时微，宋时微也轻轻侧着头，等着陈着说下去。
    两人目光交汇，陈着只觉得宋时微双眸明亮澄澈，唇形的弧度异常柔美，娇嫩得想让人去咬一口。
    感觉男朋友儒雅随和的外表下，眼神里的雄性占有欲越来越多。
    宋时微就算再淡泊如明月，实际上除了害羞以外，心里还是有一丝愉悦的。
    能够被喜欢的人喜欢，这本身就是幸福的一种。
    不过sweet姐也不会表现出来，她甚至神情都没什么波澜，而是一脸端庄的指了指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
    提醒陈着先别看了，图书馆快要关门了。
    陈着“嘿嘿”一笑，神色一振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去沪城，而是让淘米的汪海滨来广州。”
    “我们是投资方，我们是甲方，稍稍摆摆架子，这并不是坏事，可以更好的拿捏他们……”
    接下来，陈着就讲了这样做的理由。
    陈着一直觉得，在社交中处于什么位置，就得摆出什么样的姿态，这样才不会给其他人造成困扰。
    就比如说一位部级领导，他可以在下属面前谦虚和蔼，但是不能谄媚。
    因为一旦谄媚了，下属首先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否则领导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换言之，淘米科技现在只有三个人，杭州那家3D动画现在也只有五个人，而且都处于欠薪、靠爱发电、对未来惶恐不安的时刻。
    但是呢，他们又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这是创业人的常态，在没经历几次失败之前，总认为成功唾手可得）。
    就是在这种矛盾情绪和状态的环绕下，他们是既自信又自卑。
    作为投资人，陈着觉得要压住他们的自信，扩大他们的自卑，这样才能在谈判中占据主动。
    如果宋时微表现得太主动，其他两家公司都不是傻子，他们可能就会觉得自己的公司很有潜力，很容易开价过高。
    尤其淘米科技现在不止宋时微一家感兴趣，创始人汪海兵以前是腾讯圈的，他也向曾经的领导求助了。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打压他们！
    表现出“不屑一顾、我有钱就有理、你爱来不来，不来我就投其他家”的女神高姿态。
    这样他们才会像舔狗一样，追着你要求投资。
    ……
    宋时微听了这些话，她也不禁陷入思考。
    陈着对于技术方面的东西一概不管，他只把控整件事的大方向，但是又确实很有道理。
    这是肯定的，体制内除了写公文就是研究人，甚至写公文很多时候也是要研究人的。
    因为，笔杆子得了解领导的用词和语法习惯。
    可能这个社会都是由人构成的，兜兜转转也只能围绕“人”开展工作吧。
    陈着不会学万逹的曲董，用那种让人唾弃的方式谋得利益。
    陈着就是实实在在利用人性缺陷，设置一个商业上的陷阱让对方钻进来。
    看着sweet姐目光闪烁，陈着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估计是觉得操作起来有些困难。
    于是，陈着主动说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由我来当你的联系人，负责和淘米科技的一切联络，当然最终谈判的还是你。”
    宋时微清亮的目光，有些嗔怪的在陈着身上落了一下。
    似乎那句“你要是信得过我”有些扎耳，都让你抱了牵了，还说这种话？
    陈着悻悻一笑，没说什么。
    “你之前说要给淘米设局。”
    宋时微轻声问道：“到底是什么局？”
    “这个啊。”
    陈着挠了挠头：“我自己也创业，很清楚创业人对于控股权的执着，汪海滨他不会轻易让出去的，即便公司快要运营不下去。”
    “所以我打算让曾教授出面，以溯回的名义进行投资。”
    陈着笑着说道：“期间我们假装不认识，然后想办法一起注资，只要我和你加起来超过一半股权，这个公司我们就能说了算。”
    宋时微恍然大悟，但是别指望她会同情。
    除了在陈着面前，sweet姐会在感情里犯糊涂，其他时候她一贯是理智且清冷的。
    再说，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啊。
    宋时微担心的另一件事。
    “如果人家不小心看到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宋时微轻皱着眉头问道。
    “那就演啊。”
    陈着无所谓的说道：“演戏还不会嘛，我们以前也假装不认识，就是在图书馆，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宋时微漠然的摇摇头。
    但是她低头的一瞬间，陈着明明就注意到这个小妮子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在陌生人面前；
    情侣故意假装不认识；
    甚至可能还要因为“竞争关系”，演一场吵架辩论的戏。
    可真是太有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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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7章 顶级拉扯

    第297章 顶级拉扯
    宋时微自然不会不同意陈着当联络人的建议，并且把淘米汪海滨的联系方式给了陈着。
    晚上回到宿舍，陈着和俞弦一如既往的煲着电话粥。
    她明天就从首都回来了，本次游学任务可谓是完美收官，基本实现了“访老友、增见识、拓人脉、扬名声”的既定方针。
    突然，一个显示沪城的手机号码打了过来。
    陈着猜到了对方是谁，但是故意没接，而是继续和鱼摆摆闲聊。
    直到20分钟后，俞弦准备洗澡休息，陈着才挂掉电话。
    但是他也没有立刻回过去，而是悠哉的来到阳台，负手欣赏漫天的璀璨星月。
    没过多久，那个沪城号码意料之中的再次打过来。
    陈着微微一笑，但是也没有立刻接通，而是心里默数5、4、3、2、1……
    直到来电显示快要结束了，陈着才按下通话键。
    “您好，哪位？”
    陈着心知肚明，但又装傻充愣的问道。
    “您好！请问是陈先生吗？”
    对面一个急迫的声音传过来，语气里有一种“你终于接啦”的如释重负感。
    “我是陈着，您是……”
    陈着再次问道。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淘米科技的汪海滨。”
    对方赶紧说道：“宋女士把您的联系方式给我的，她说以后您就是投资联络人。”
    “宋女士？”
    陈着心想好幽默的称呼。
    他们应该不知道sweet姐的年龄，所以才尊称为“宋女士”，不知道以后见面会不会大吃一惊。
    不过表面上，陈着也很客气的回应：
    “原来是汪总啊，宋女士最近要去一趟杭州。她到处考察太忙了，所以就把和汪总沟通的任务交给我了。”
    “到处考察？”
    电话那边明显安静了一下。
    一个天使投资人，到处考察是为了什么？
    肯定是寻找合适的公司进行投资啊，这还需要问吗？
    “嗯……嗯……”
    汪海滨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他是个技术类的游戏设计工程师，而且还是1980年出生，今年才刚刚28岁。
    一个技术宅在陈着这种老江湖面前，几乎和一张白纸差不多。
    陈着轻轻松松的一唬一吓一拖拉，三句话就挑逗的人家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过了一会儿，汪海滨才吭哧吭哧的打听道：“宋，宋女士去杭州做什么啊？她之前说，有机会要来我们公司看一看的。”
    “这个年代的技术男，真是单纯啊。”
    陈着心里想着，就连试探都是直白又简单。
    本来陈着打算和人家绕绕弯子，现在索性就直接说了：“听说杭州那边有家制作3D动画的公司，宋女士要去看一看。”
    “哦哦哦……”
    汪海滨忙不迭的回应，但是心里更是一沉。
    原来“宋女士”说好先来自己公司考察，结果不晓得什么原因，居然先去了杭州的公司。
    陈着则有些感慨，从汪海滨身上看到了黄柏涵的影子。
    就是那种学习很好但不善言辞，吵架时明明自己占理，但却很容易先说“对不起”的工科男。
    “虽然不知道淘米以后为什么会越来越垃，但是一个掌舵人骨子里都这么内向，有些事可能都是注定的。”
    陈着念头转动着，但是嘴上依然热络的说道：“宋女士对你们公司前景还是很看好的。”
    “那我们现在聊一聊？”
    汪海滨赶紧接上话茬。
    既然这位陈着先生是宋女士的全权联络人，那么和他谈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这……”
    陈着有些为难：“我习惯早睡。”
    “那那那……没关系，我们明天再聊也行。”
    汪海滨尴尬的说道，他不会来事就算了，甚至都没有一点生意人的厚脸皮。
    这要是换成陈着，一定不会让对方轻易挂掉电话。
    “好的。”
    陈着客客气气的回道：“汪总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
    沪城的一间30平米左右的小办公室里，杂乱无章的摆着几台电脑，桌上还摆着一些饭盒没有收拾，空气中还有股烟味在萦绕。
    冬天久不开窗，这样闷着很容易形成一股怪味。
    房间除了汪海滨以外，还有两个戴着眼镜，身材微胖的大男生。
    之所以是“大男生”，一个因为年纪都不大，感觉都是25、26岁的样子；
    另一个瞅着他们的模样，肯定没女朋友，也极大可能没经历过女人。
    这就是淘米科技的三个联合创始人，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
    他们之前都是腾讯公司的员工，魏振和陈云鹏甚至都没有工作很久，就跟着汪海滨出来单干了。
    当然了，辞职创业之前都是信心十足，谁也没想到会现在变成“三天饿九顿”的状态。
    “怎么样？”
    魏振问道：“这个陈先生好沟通吗？”
    “啧……”
    汪海滨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
    要说冷漠吧，人家态度很礼貌；
    但是呢，明明又能感觉到有些疏远，一时间根本摸不准对方的脉络。
    以汪海滨的阅历和城府，哪里能明白陈着的“客气、热情、一问三不知”的顶级拉扯手段。
    “宋女士去杭州考察其他公司了。”
    半晌后，汪海滨怅然若失的说道。
    “啊？”
    魏振和陈云鹏不由得对视一眼，陈云鹏担忧的问道：“那宋女士还会投资我们公司吗？”
    “哎~”
    汪海滨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宋女士”之前的投资意愿很足，因为她会主动索要一些公司和项目的资料，甚至还打算亲自来沪城参观。
    这让汪海滨三人不由得心动起来，他们穷困潦倒之际，对于公司的估价是30%的股份换取60万的投资。
    可是看着“宋女士”那么积极的态度，汪海滨就想把60万提高到80万。
    毕竟这是一手一脚创办的心血，即便现在什么都不是，也还是想卖得一个高价。
    谁想到今晚风云突变，“宋女士”突然说自己有其他事情要忙，以后一切由“陈先生”全权负责联络和沟通。
    顿时就让汪海滨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打电话联系“陈先生”。
    陈先生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有“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消息，一下子坐实了汪海滨心中的担忧。
    这种给了希望又打破的感觉，让汪海滨特别的沮丧。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可能未必选择创业这条路了。
    在大厂里旱涝保收，又有行政小姐姐的黑丝细腿可以偷看，不知道多快活。
    实际上创业确实不容易。
    就连陈着这种熟悉时代发展走向，而且本身又熟谙社会潜规则和人情往来的人精，也经常累得好像“看片鹿过三次”似的。
    大概只有宋时微这类家庭底子厚，本身又很聪明的人，才有创业的背景和容错率。
    看着两个朋友同样惶恐不安的神情，汪海滨掏出一支烟，默默点燃吸上两口：
    “一切随缘吧，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答应曾总的要求。”
    “曾总”就是当年在腾讯的上司曾李庆，汪海滨三个人遭遇困境以后，其实也求助了很多人。
    不过因为是网页游戏的缘故，而且又没有炫丽的打斗技能，偏向生活化的养成类游戏，大部分都不太看好。
    只有曾李庆有些感兴趣，但是条件非常苛刻，需要一个人独占70%的公司股权，他才愿意出手帮助。
    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都不太乐意，他们虽然是创业小白，但是也知道股权的重要性。
    给你一个人70%，只剩下30%，还要三个人平分。
    说好听一点，这叫股东；
    说不好听一点，和以前打工有什么区别？
    但是如果“宋女士”真的改变投资意向，除了接受曾总的条件，只能眼睁睁看着淘米科技倒闭了。
    电脑屏幕上，一只可爱的红鼻子鼹鼠正傻乎乎的看向汪海滨。
    汪海滨沉思片刻，毅然拧掉烟头。
    《摩尔庄园》这款网页游戏一定要推出去，哪怕降低自己的股份占比！
    它太可爱了，应该被所有人熟知！
    ……
    第二天上午，汪海滨再次联系了陈着，他决心好好和“陈先生”谈一次。
    不过就像昨晚一样，“陈先生”态度彬彬有礼，但是一说重点他就转移话题，然后推脱有事匆匆挂掉电话。
    这让一夜未睡，准备了很多腹稿的汪海滨，犹如迎面被泼了一盆冷水。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的，天无绝人之路。
    又有句话怎么说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当汪海滨已经考虑联系曾李庆的时候，一个广州的座机电话打来过来。
    “你好，哪位？”
    汪海滨接通后问道。
    “我是溯回科技的经理曾堃。”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请问是汪海滨汪先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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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 纳投名状！！！（求月票）

    第298章 纳投名状！！！（求月票）
    不用多想，曾堃教授就是在陈着的授意下，联系了汪海滨，并且表示对淘米科技很感兴趣。
    在“宋女士”热情转冷、老上司曾李庆狮子大开口的情况下。
    突然出现的“溯回老曾”，无疑相当于给汪海滨身体里注入一汩暖流。
    这种情况就好像：
    夫妻因为一点琐事吵架，妻子觉得丈夫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也不够甜蜜。
    这时，从外面来了一个男人，他说你老公怎么这样呢，这么好的妻子都不懂珍惜，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个男人不需要参与生活的柴米油盐，也不要经历风风雨雨，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
    但是呢，气头上的妻子就觉得他比丈夫更懂自己，于是慢慢沦陷。
    直到这个男人玩完吃干抹净，提裤子走人以后，妻子才终于明白自己被骗了。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如果有人非亲非故突然对你很体贴，那他很可能就是像溯回这样——
    别有所图！
    汪海滨显然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在电话里和曾堃讲述着这一路走来的辛苦，还有《摩尔庄园》的前景如何美好。
    曾堃微笑的聆听，但是并不明确表态，仍然只停留在“感兴趣”的层面上。
    这是陈着定下来的策略，老曾严格的执行着。
    只是年轻的工程师汪海滨，在这种来来回回的拉扯中，已经逐渐心浮气躁，无意中犯了商场的大忌。
    ……
    不过这个时候，“始作俑者”的陈着正在搭着地铁三号线，去白云机场接女朋友。
    俞弦和关老教授是下午到达，这个点的地铁来回都没什么人。
    陈着坐在上面，一边刷着手机wap新闻，一边想着还有什么事情处于“待解决”的状态。
    很容易的，就想到了万旭林。
    这个职业骗子自从那天被陈着解了围，离开后就没有主动联系过和汇报过。
    要知道王有庆可是把他违法犯罪证据全部给了陈着，陈着随时能够送他进去蹲苦窑的。
    “这人也真有意思。”
    陈着不由得笑笑。
    怕死的时候是真怕死，能够给王有庆跪下来磕头。
    但是真正有可能要死了，反而又大无畏起来了，都不知道给自己嘘寒问暖拍个马屁。
    陈着打开手机通讯录，在信号时好时坏的地铁里，他并没有联系万旭林，而是打给了亲妈毛晓琴。
    正在上班毛太后颇为意外。
    她已经接受了原来乖巧的儿子逐渐“狂野”的事实，翅膀硬了也不再需要父母的呵护。
    “有点难得啊，陈总。”
    毛晓琴笑盈盈的说道：“说真的，诈骗电话打给我的次数都比你勤快。”
    毛太后是文化人，又是医生，在患者日常抬杠的锻炼下，语言功底早就非常强大了。
    听着亲妈的阴阳怪气，陈着也只能插科打诨：“赚再多钱的陈总，也依然是您儿子。”
    “行啦行啦。”
    毛晓琴还要接诊，不想听儿子的“甜言蜜语”，直接问道：“你应该不是专门关心一下你妈的吧，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又被语言刺挠了一下，陈着只能“嘿嘿”一笑，说道：“我有个……嗯……朋友的小孩得了白血病，如果让她去中大附一治疗，你能安排个床位吗？”
    “白血病啊？几型的？”
    毛晓琴并不惊讶，再严重的病对这些医生来说，其实都没那么罕见。
    “还不知道，先问问你那边能不能安排床位。”
    陈着解释道：“免得到时让人家白白欣喜一场。”
    “可以的。”
    毛晓琴肯定的说道：“你妈也行医二十多年了，这点人脉还能没有吗？”
    “oK！”
    陈着心里有数了。
    眼看儿子要挂掉电话，毛晓琴喊住他：“这周记得回家吃饭，也喊上你二姐。”
    刚才一直被阴阳的陈着，顿时得到了报仇的机会，马上反击道：“你要是想你侄女就直说，没必要特意拉上我，反正我又不会吃醋。”
    “你可以不用回来啊。”
    毛太后淡定的回道：“到时我们问你二姐，你在学校有什么花边新闻，你不在旁边掩饰可别着急啊。”
    陈着本就是心里有鬼，还真不知道毛欣桐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毛二姐是陈着安排在员工里的007没错，但又何尝不是亲妈安排在儿子身边的间谍。
    念及至此，陈着赶紧说道：“掩不掩饰的不打紧，我主要也是想妈妈做的饭菜了……”
    就这样和母亲闲聊几句，陈着本就不错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更加开朗起来。
    可能还是重生的原因，对于感情方面愈发珍视了。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陈着安静的坐上一会，身体随着地铁的疾驰轻微晃荡着。
    等到由于亲情产生的温馨感慢慢消退，再次变成了那个狡猾、虚伪又好色的陈处，他才联系了万旭林。
    “你在哪里？”
    陈着拨过去以后，开口就是“上级领导质问下属”的口吻。
    “你是谁？”
    万旭林不知道陈着的电话号码，语气里充满着警惕，以为可能是以前的冤家对头。
    “我是陈着。”
    陈着平静的答道，并且又补充一句：“帮你垫上10万块欠债的人。”
    “陈总啊……”
    万旭林刚刚略有放松，突然想起来这一位的手腕，远远比那些笨蛋对头要厉害的多，立刻又紧张起来了。
    他可是能够随时让自己家破人亡的活阎罗。
    “我在，我在……”
    万旭林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陈着自己的位置所在。
    陈着侧耳聆听了一会，突然嗤笑一声：“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在医院陪着女儿吗？”
    “我……哎！”
    万旭林惊骇万分，半晌后这种惶恐化为一声死心的长叹。
    他以为是陈着获知消息的渠道太多了，随时随地就能查获一个人的行踪。
    实际上陈着是从电话里听到住院部的广播了，毛晓琴是医生，陈着自小对这种声音就比较敏感。
    甚至听到这个广播，鼻子里还会自动嗅到消毒氯水的味道。
    “陈总找我做什么？”
    万旭林低声问道。
    以现在的处境来说，哪怕陈着真的让他去死，万旭林可能都没办法拒绝。
    谁曾想……
    陈着居然用温和的语调，告诉万旭林：“我帮你联系了中大附一的床位，你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带你女儿过来住院了。”
    “什么？”
    万旭林当场呆在原地。
    想想那天陈着的言行举止，他在万旭林心中就是一位冷酷、强硬、年纪虽小但却高深莫测的“笑面阎罗”形象。
    他好像确实说过，愿意帮自己女儿安排医生进行系统治疗。
    不过万旭林以为那可能只是一种许诺，没那么容易实现。
    如今，这位阎王爷居然真打开生死簿，当着万旭林的面，正在努力用橡皮擦掉他女儿的名字。
    这种“先让你死，再给你生”的反转，让万旭林胸中激荡，但又不知所措，不知不觉陷入迷惘的状态里。
    陈着大概能猜到万旭林的心境，任由他权衡着是非对错。
    直到听见电话里，一个小女孩虚弱的问道：“爸爸，谁的电话啊，你在哭吗？”
    “没有。”
    万旭林吸了吸鼻子，踏着脚步声应该是走出了病房，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谢谢你，陈总！”
    “孩子是无辜的。”
    陈着喟叹着说道。
    这句话表达一个意思，我只是为了救你孩子，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万旭林不会这样看待问题。
    白血病的治疗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如果去了广州看病，那么一切都要依靠陈着了。
    万一他哪天不高兴离开了呢？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
    “陈总。”
    万旭林压抑着激昂的心情，努力平静的说道：“求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为您办一件事，就一件就好！！！”
    陈着爽朗的笑笑：“这是投名状吗？”
    万旭林不吭声，他没在开玩笑。
    这个时候，地铁已经到了著名的“嘉禾望岗站”，南来北往的旅客即将在这里分别或者到达。
    陈着走出地铁，一边举着电话，一边走向接机口。
    “你的特长是坑蒙拐骗，但我真的没什么仇人。”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一路走来，全是朋友。”
    “朋友也行。”
    万旭林马上说道：“您如果想对朋友动手，我可以帮您设套！”
    “你的那些小伎俩，我的朋友们都不会上当的……”
    陈着到了接机口，看见了吴妤还有童兰校长，挥挥手打个招呼。
    然后，陈着突然说道：“不过我有个亲戚，他姓唐，在广州联达外贸公司里工作……”
    “我知道了。”
    即便只有这几个信息，万旭林也沉声应下。
    做外贸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公司可太好设套了。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
    陈着此刻仿佛又不想多谈，只是让万旭林来了广州联系自己。
    万旭林也没有啰嗦的结束通话，眼神里都是冷意。
    不管这个姓唐的是谁，他都“死”定了。
    因为，这是我向那位精明的老板兼恩人，献上的投名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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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章 还是喝到了82年的拉菲

    第299章 还是喝到了82年的拉菲
    和万旭林打完电话后，陈着走过去和吴妤她们汇合。
    “你们也是刚到吗？”
    陈着问道。
    他是搭地铁过来的，童兰应该是开车载着吴妤来的机场，不过大家目的都是一样的。
    “比你早到10几分钟吧。”
    吴妤开着陈着的玩笑：“陈主任，你可以的嘛，居然还跑去首都给cos姐一个惊喜，你都不知道她跟我炫耀了好久。”
    “我本身就是一个浪漫的男人。”
    陈着不满的说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做出这种事很意外似的。”
    “算了吧。”
    吴妤撇撇嘴：“你以为陈主任这个绰号是白来的嘛，上了大学以后你还活泼点，刚认识你的时候和年级主任老曹有什么区别。”
    陈着心想那时刚重生，身上的爹味可能还没有完全消散吧。
    这时，气质优雅，穿着一身香奈儿格子西装的童兰校长也过来说话：
    “陈着，我看到中大学习网已经在电视上打广告了呀，感觉好像刚推出来不久的样子。”
    “确实还是个婴儿，根基非常不稳定。”
    陈着一脸无奈：“不过公司里的小伙伴们都说为了更方便中小学生进行学习补课，必须加大力度宣传。”
    “嚯~”
    童兰抿嘴笑了笑：“想不出你们思想境界还挺高的。”
    “害！”
    陈着谦虚的说道：“一切为了祖国的花朵。”
    吴妤在旁边白眼都翻上天了，听着咋这么虚伪呢。
    实际上和童兰这种见过面、但是不怎么熟悉、同时对方属于比较和蔼的领导（长辈）闲聊时，陈着这种回答是没问题的。
    半开玩笑，真真假假。
    当然了，童兰也没问“你们公司怎么有那么多钱打广告”这类私密问题。
    这就是社交中的尺度和幽默感。
    如果换成关老教授，陈着的回答就会诚恳很多，他会认真解释需要抢占“线上家教”这条赛道，免得其他人也挤进来。
    没过多久，两个熟悉的身影跟在人潮中出来了。
    一老一少，一个不苟言笑，一个言笑晏晏。
    “cos姐！”
    吴妤高高的举起胳膊。
    俞弦看见了好朋友和男朋友的身影，娇艳的红唇也忍不住弯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米牙。
    她推着箱子快速跑过来，挑染的酒红色长发，在后背缕缕飘荡，如同晚霞一样灼然盛放。
    “童校长。”
    经过童兰身边的时候，俞弦活泼的打个招呼，但是没有停留。
    “小妤！”
    经过吴妤的身边，俞弦热情的招招手，脚步同样没有停留。
    “陈主任~”
    最后，她是一下子扑倒在陈着怀里，幸福而甜蜜的问道：“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了！”
    陈着笑着回道。
    怎么会不想呢，都打算拿你“大舅”检验万旭林的害人能力了。
    从法律意义来说，唐湘月算是俞弦的“妈”，那唐湘月她哥自然就是俞弦的“大舅”了。
    陈着倒是没打算要对付这一家人，只是之前听了俞孝良的描述，下意识就觉得这对兄妹有些不讲理。
    为了预防万一，正好陈着确实也没有什么其他仇人，干脆让万旭林在“大舅”身上牛刀小试一下。
    如果他们以后能好好说话，自然相安无事。
    如果以后犯浑，陈着动手也不会含糊，毕竟这又不是亲舅。
    万旭林最擅长的就是联合吃里扒外的内鬼，侵吞公司的利益，于此同时还能悄悄洗白自己，把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全部转移内鬼身上。
    不出意外，“大舅”在万旭林计划里就属于背锅内鬼的角色了。
    当然了，如果他能正义凌然的拒绝不义之财，死心塌地维护公司利益，万旭林也不会得手。
    反正只要动了贪念，必然入瓮。
    ……
    不过，陈着不会把这件事告诉cos姐。
    这些蝇营狗苟的肮脏手段，陈着自己知晓就可以了。
    在修罗场以前，陈着希望鱼摆摆一直幸福下去。
    接下来，陈着帮忙推着俞弦和关教授的行李箱，大家一起走向停车场。
    陈着话不多，认真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主要还是听着几个女的闲聊。
    关教授和童兰说着那些老友的现状。
    童兰是大弟子，这次在首都见到的很多知名画家，童兰以前都跟着关教授拜访过。
    所以她们的聊天内容就是：
    “刘教授终于要升院长了吗？央美国画院的院长可真是不容易，她也惦记很久了。”
    “瞿老师那幅《山岳图》卖了160万呀，那她一场画展下来，可能要赚上千万呢。”
    “纪校长邀请你们去他郊外庄园了？鹅鹅鹅……他那么多酒和画的藏品，肯定见人就想炫耀。”
    ……
    俞弦和吴妤两个小女生呢，她们就谈着学校、宿舍、甚至还有娱乐明星的那些八卦的新闻。
    “我们期末考在24号，好像只有三门理论考试，专业课不考，那个按照平时作业来评分数。”
    “路恬自从上次在酒吧喝醉了以后，现在滴酒不沾，元旦时许梦竹带了啤酒回来准备打牌，她一口都不喝，笑死人了。”
    “cos姐，我现在迷上了韩国superjunior里的韩庚，我靠他真的好帅！王长花那个傻逼说韩庚长得像黄磊，我服了真想拉黑他！”
    ……
    陈着默默的听着，偶尔也能从字里行间发现一些，说者都没有注意的信息。
    比如：
    原来美术生期末只需要考理论知识。
    都不需要达到关山月那个级别，在行业内有颇有名气的画家，一场画展就能赚千万。
    吴妤和王长花私底下联系很紧密吗？怎么连这种追星的爱好都会告诉长花。
    还有，韩庚确实很像黄磊啊。
    陈着脑海里浮现着两人的模样，觉得傻逼王长花这次没说错。
    上了车以后，童兰是司机，关教授懒得和年轻人挤一块，自己坐到了副驾上。
    后排俞弦在中间，陈着和吴妤分坐在两侧。
    “陈主任。”
    陈着正想着黄磊和韩庚的“撞脸事件”，莫名的有些喜感。
    俞弦突然打断他的思绪，然后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小瓶酒样的液体。
    颜色如琥珀般透亮晶莹，摆动时附着在瓶壁上，有着像油一样的黏性。
    陈着是见过世面的，一眼就认出这是储存年限非常久的红酒，而且品质极佳。
    “这是哪里的？”
    陈着诧异的问道。
    “你先猜猜是什么？”
    俞弦卖个关子，微微上翘的眼尾妩媚而得意，印刻在精致的瓜子脸上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听到后排的动静，关咏仪扭头看上一眼，无可奈何的对童兰说道：
    “在老纪那个郊外庄园里，这丫头看见酒窖里摆着很多瓶瓶罐罐，居然直接问人家，有没有什么82年的拉菲。”
    陈着浑身一震，转而有些感动的看向俞弦。
    她居然一直没有忘记。
    不过这就是俞弦的性子吧，坚韧没那么容易放弃。
    俞弦眨着明丽动人的眼神，水汪汪的好像亮着光的宝石。
    “纪校长给了吗？”
    正在开车的童兰问道。
    “给了，就是陈着手里的这瓶。”
    关老教授想起什么，难得也笑了起来。
    “老纪挺喜欢这丫头的，本来还打算撮合她和自家孙子。”
    关教授嘴角含笑：“后来听说她是要带给自家男朋友，一气之下把大酒瓶换成了这个小酒瓶。”
    “哈哈哈哈……”
    童兰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透过后视镜调侃道：“陈着，看看小师妹对你多好，去哪里都想着你。”
    陈着大大方方牵起俞弦的小手，用力的握了两下。
    感受到男朋友的心意，俞弦也用小手指勾住陈着的尾指，锁得像一枚牢不可解的中国结。
    小情侣在这你侬我侬的柔情蜜意。
    关老教授也在讲着笑话：“老纪私底下还让我劝着这丫头和男朋友分手，说什么跟着普通男生可惜了，和他孙子在一起，以后整个庄园都是她的……”
    “啊？”
    俞弦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当即瓜子脸一板，俏生生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去纪校长家里了。”
    说罢，她还要拿过陈着手里的酒瓶扔掉：“陈主任，你不要喝这个拉菲了。”
    “哎哎哎，算了算了。”
    陈着把酒塞进兜里：“他说他的，我们过我们的，不听就是了，扔掉可太可惜了。”
    “我觉得不开心。”
    俞弦一脸不服气：“我下次还能给你找到。”
    陈着笑嘻嘻的不答应。
    童兰和关老教授对视一眼，从这件小事里就能看出陈着和俞弦的性格不同。
    俞弦就是眼里不揉沙子，敢爱敢恨的态度非常明显，她是恋爱脑，但是对爱情里的瑕疵也是零容忍。
    陈着就要更会变通，并且已经得到的东西，他似乎也很难放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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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0章 今天有个女生和我表白了！

    第300章 今天有个女生和我表白了！
    接下来在车上，几个人倒是没有再聊关于酒的事情了。
    反倒是说起“纪校长”的藏品，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陈着这种门外汉现在就点听不懂了。
    “纪校长的藏品还是可以的。”
    作为广美的院长，童兰评价道：“不过要说数量的话，未必比得上老师。”
    说起了正事，关老教授又是一脸的严肃，她摇摇头说道：“老纪的也不少，而且他的比较精炼，我的收藏太杂了。”
    “啊？”
    俞弦和吴妤两个小女生，都是才知道这个情况。
    “那么多藏品，关教授岂不是亿万富翁了？”
    吴妤傻乎乎的说道。
    这个古板的小老太太平时看着一点都不起眼，而且也没什么物欲，谁想到居然能拥有这么多财富。
    童兰笑了笑，说道：“市场是波动的，而且也得看画家擅长的领域，就像前阵子得意作品卖了160万的瞿教授，之前她的画作可是一直很受冷落的。”
    “不过呢……”
    童兰又是一个转折，但是并没有否认那过亿价值的藏品。
    她等红绿灯时往后瞥了一眼，对俞弦说道：“师公的作品倒是一直在看涨，尤其是梅花类作品，以后过千万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师公”就是上一代的岭南画派领袖关山月了，他以后的很多作品拍卖都是1000多2000万的。
    就这样一路闲谈着，陈着无意中也增长了一些艺术知识。
    回到学校后，关教授要先回家收拾行李。
    陈着帮忙把箱子拎到门口，趁着开门时稍微张望一下，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白色家具看着虽然很洁净，但是倒映着一尘不染的地板砖，总觉得莫名的有种孤独感。
    陈着知道老太太一直没有结婚，所以对于这种孤独感能够理解，但是怎么没看见传说中价值过亿的藏品？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关教授应该也和那位纪校长一样，有个专门摆放的地方。
    安顿好了关教授，陈着又跟着俞弦回到女生宿舍楼下。
    出差半个月，俞弦也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但她更珍惜能够和陈着在一起的时间。
    同时和闺蜜这么久没见，两人也有很多话说。
    而且，她还得回家看奶奶。
    事情一多，cos姐忙起来就显得急吼吼的没有头绪。
    陈着忍不住笑着说道：“别着急，你和吴妤先回宿舍收拾，我干脆把黄柏涵和圆圆喊过来吧，你也有阵子没见大家了，这次正好小聚一下。”
    本来是一句很寻常的话。
    吴妤嘴角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但是又装作没那么在意的问道：“不喊王长花那个傻逼吗？”
    “长花？”
    陈着狐疑的眼神在吴妤身上打量一下。
    吴妤作为鱼摆摆的好朋友，她俩在某些方面是比较相似的，就比如说——
    她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关心或者在意一个男生。
    如果有这种行为，那就意味着有情况发生了。
    陈处的眼神一贯具有穿透人心的锐利，此刻被这样审视着，吴妤就觉得心中所想全部暴露出来了。
    她不由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
    “干嘛？我就是想着如果王长花知道聚会没叫他，指不定又要在群里啰里啰嗦，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他说话，浪费流量！”
    “好吧。”
    陈着收回目光，这个解释既牵强又没必要。
    果然啊，那句名言怎么说的，解释就是掩饰。
    不过人在这个时候都是很敏感的，陈着担心再刺激下去，吴妤同学可能会恼羞成怒。
    为了给她降降温，陈着主动说明为什么不叫王长花。
    “我打算在高校发一些学习网的传单，利用寒假这个时段增长业绩……”
    陈着只说两句话，吴妤就知道原因了。
    学习网在广州的补课大学生，主要都是来自中大、华工、暨大和华师，因为这四所是985和211。
    最多，再加广州美院和星海音乐这两所艺术院校。
    王长花一个广州大学的，既没有艺术特长，文化课更是被中大华工拉爆了，找他来凑什么热闹？
    “就是，找这个辣鸡做什么！”
    吴妤看似也很认同陈着的意见，实际上脸上有着一丝没有藏住的失望，跟着俞弦先回了宿舍。
    “擦……不会是真的吧。”
    陈着觉得有些离谱，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掏出手机联系了小伙伴们。
    大概半个小时后，俞弦不舍得男朋友等得太久，匆匆整理一下就下楼了。
    黄柏涵和赵圆圆也陆续来到了广美，俞弦正要招呼大家去食堂吃点便宜又实惠的小火锅。
    没想到陈着突然说道：“等等，还有王长花也要来。”
    “啊？”
    俞弦疑惑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不喊长花吗？”
    陈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吴妤，笑笑说道：“还是喊一下吧，少个人就凑不齐成语了。”
    “什么成语？”
    俞弦这个笨蛋美人，压根没听懂陈着语气里的揶揄。
    但是当事人听懂了，吴妤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因为陈着调侃过她和王长花叫“花言巧语（妤）”组合。
    几个人就在楼下互相说着话，顺便等着王长花。
    除了陈着这个怪胎，大家都是正常的大一学生，基本都在吐槽着各个专业期末考试的内容。
    同样，期待着自读书以来第一个没有作业的寒假。
    没多久，王长花终于姗姗来迟。
    也不知怎么，看到了王长花，吴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有一种“为了你个混蛋，我都被陈着这个眼睛里藏着毒蛇的家伙取笑了！”的感觉。
    “就不能早点吗？”
    吴妤小女生脾气发作，不管不顾的说道：“每次都是我们在等你，不想来就别来！”
    就这样被劈头盖脸一顿责骂，王长花自己都莫名其妙，他几乎是刚接到电话就搭车过来了。
    距离远，又不关我的错啊。
    “你们谁惹她啦？”
    王长花小声问陈着：“怎么跟吃了枪子似的。”
    “你惹她了呗。”
    陈着神秘莫测的一笑，心里却有些感慨和高兴。
    感慨的是，王长花这个狗东西，命也是真好，居然能被吴妤这个美女在意。
    高兴的是，王长花是自己朋友，他能有好的归宿真是值得痛饮三杯的好事。
    “我哪有惹她！”
    王长花不满的嘟囔一句，不过抱着“好男不和女斗”的洒脱心态，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相反，今天还发生了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陈着。”
    王长花一脸得意的说道：“你知道吗，今天下午有个女生和我表白了。”
    “卧槽，真的假的？”
    陈着下意识就向吴妤看过去。
    她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那么的生硬，就好像是原来万里无云的天空，瞬间电闪雷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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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1章 “死人！”

    第301章 “死人！”
    “当然是真的啊！”
    王长花以为陈着是不相信，又特意强调了一遍。
    “哎……”
    陈着摇摇头，帮他圆场都不要。
    所以说，这个世界只有起错的名字，但是没有叫错的绰号。
    陈着叫“陈主任”，因为他虚伪又油滑。
    黄柏涵叫“大黄”，因为他对朋友忠诚，有时候又憨厚的容易被人欺骗。
    偏偏王长花，大家习惯都叫他“傻逼王长花”。
    因为他有时候做事逻辑就是很莫名其妙，更别谈观察到周围人微妙的情绪变化。
    不过，对于王长花的这番言论，黄柏涵是坚决不相信的。
    “他这人爱吹牛。”
    大黄嗤笑一声说道：“就想一惊一乍的搞点动静引人关注，高中时又不是没见过这种把戏。”
    在黄柏涵心里，陈着被女生表白情有可原，因为他能力强长得也不错。
    自己被女生表白也能勉强接受，因为自己学习好。
    王长花这个吊毛，要颜值没颜值，要智商没智商，而且还喜欢装逼，哪个女生近视两万度会找他表白？
    18-22岁的男生是个很奇怪的群体，他们大部分都有些自卑。
    但是呢，如果让这些男生心甘情愿的承认，身边朋友比自己更加优秀，一般人又做不到。
    这是因为在年少轻狂的年纪，现实里又一无所有，很容易形成一种“自恋裹挟着自卑”的心态，也就是传说中的“普信男”。
    除非像陈着这样，能力确确实实拉开同龄人很多层次，大家都自愧不如。
    要不就是某个男生的颜值是圈子里公认的“帅”。
    女生认为“帅”不是真的帅，只有男生觉得他帅，那才是真的帅。
    王长花两样都没占着，成绩又不太好，大黄高中时就瞧不上他。
    后来因为陈着的缘故，黄柏涵才慢慢了解这个人，虽然后来知道王长花很够义气确实能当朋友，但是在黄柏涵心里的排名如下——
    个人魅力：
    陈着＞自己＞＞＞＞＞＞＞＞＞王长花。
    现在黄柏涵觉得自己都没女生表白呢，你凭什么拥有这种可以炫耀的资本？
    “操！”
    王长花也不乐意了：“吹牛那是高中不懂事的年纪好吧，我现在已经戒吹了。”
    “你和那个女生是咋认识的？”
    俞弦和赵圆圆两个“170纯情女大”的关注点并不是有没有吹牛，而是这段故事发生的过程。
    “咳！咳！咳！”
    王长花大声的清了清嗓子，一边走向广美食堂的小火锅档口，一边讲述（炫耀）。
    浑然不没注意到吴妤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又冷然的听着。
    原来两个多月前的某一天，王长花操场边上捡到一张饭卡。这个时候广州大学还没有像中大一样，实现“数证合一”。
    所以饭卡只是饭卡，从上面发现不了任何个人信息。
    不过王长花呢，你可以说他傻逼，说他装，但是品德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否则不可能被现在的陈着接纳。
    所以捡到饭卡以后，王长花根本没想过偷偷去小卖部刷点零食，反而觉得丢了饭卡的同学，可能会着急的回来找寻。
    他又是闲人，索性就在原地等着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一个女生真的过来低头寻觅着什么，王长花就走过去询问，结果这正是人家丢失的饭卡。
    女生看到饭卡失而复得本就高兴，又听王长花胡乱吹嘘等了好几个小时，当即感动的就请他吃了饭，并且加了QQ。
    后来就是水到渠成的那样，女生偶尔约着王长花吃饭。
    王长花对人家并没有那种感觉，他纯粹觉得学校里终于有个人可以听自己吹牛逼了，于是每次都欣然前往。
    时间一久，女生逐渐发现了王长花身上的优点，终于在今天主动表白，问他愿不愿意当自己男朋友。
    整个故事，好像并没什么跌宕起伏的过程。
    但是又能够从只言片语的描述中，感受到就好像真真切切发生在身边。
    毕竟，大学生的日常还是有很多雷同性的。
    “哇~”
    俞弦和赵圆圆都是一脸幸福的听完，因为她俩都觉得有点甜。
    “俗套的桥段，从BBs哪个帖子上抄的吧！”
    黄柏涵表面上不屑一顾。
    但是暗地里，大黄绝对不会承认，其实自己听了都有些心驰神往，因为这有点像他和牟佳雯之前的相处日常。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校园墙，只有校园论坛，但是功能基本和校园墙差不多。
    八卦、寻物启事、控诉渣男渣女、分享爱情过程、还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鬼故事。
    “要不要我把聊天记录给你看看？”
    王长花被激将的也有些生气，当即就要掏出手机。
    可是锁屏密码刚输入一半，王长花突然又收起来了，一仰头说道：“我要保护女生的隐私！”
    “你看你看，不敢给我们看了吧。”
    大黄好像抓到把柄似的，嘲笑着王长花。
    甚至左右看了看，寻求着“同盟”战友，很容易就想到了吴妤。
    谁都知道，吴妤和王长花是三句话有两句话都在抬杠的冤家，见面后更是疯狂互怼。
    唯一一次和平的时候，还是平安夜喝酒出事的那天，两人一致对外没有吵架。
    只不过后来在群里，依然是每天都斗嘴的状态。
    “吴妤，你说他是不是在吹牛？幻想时刻投射到现实中来了！”
    黄柏涵问道。
    大黄本来等着，吴妤会强烈同意自己的意见。
    但是，他根本不懂女孩子。
    吴妤目光在王长花脸上逗留片刻，淡淡的说道：“兴许是真的呢，可能也会有那种不太聪明的女生，喜欢他的吧。”
    “额……”
    黄柏涵挠挠头，心想咋回事，怎么没出现我想象中那种齐声嘲笑的画面。
    不过，善于观察和琢磨人心的陈处觉得，这个时候如果是“怀疑并且大声嘲笑”，那是损友；
    吴妤同志这句话，好像是在吃醋啊。
    只不过她掩饰的太好了，而且大家都绝对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所以压根没有察觉出来。
    “你看，还是有明眼人的嘛，哈哈，给哈……”
    王长花干笑两声说道。
    他真是干笑两声，而且还是勉强挤出来的笑容。
    王长花本来只是单纯和朋友们炫耀一下，毕竟在19年的单身生涯中，还是第一次有女生主动和自己表白。
    黄柏涵的反应在意料之内，毕竟自己以前确实很爱装逼。
    但是吴妤的这个反应，王长花并没有觉得被信任和认同的开心。
    甚至在心底的深处，还有一种“我如果真的恋爱了，她是不是也会无动于衷？”的念头转瞬即逝。
    王长花没有借着“有人和我表白”这件事进行试探的意思，他现在的情感落点，自己都没有完全明确。
    但是，脑神经却给了他一种“试探失败”的反馈。
    “为什么呢？”
    王长花也在默默的思考。
    其实这个时候，那层隔在中间的窗户纸已经薄如蝉翼了，但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捅开。
    于是，以往总是斗嘴的两个冤家，今天却异常的沉闷。
    并且这种情绪也影响到了其他人，大家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都有些放不开。
    “陈主任。”
    俞弦吃小火锅的时候，悄悄凑近问道：“怎么感觉今天有些不对劲啊。”
    陈着咧嘴笑笑，原来笨蛋美人都察觉到了。
    “有吗？”
    陈着佯装不知：“我感觉一切照旧啊。”
    陈着是不会帮忙挑破的，自己又不是月老，专门给人牵红线。
    但是嘛，偶尔给点暗示引导一下，或者给他们创造个条件，这个还是能做的。
    “要不要回去让老曾搞个什么婚恋网，广告招牌就是10万块一条龙包领证服务。”
    陈着思绪飞得很快，转眼就不知道溜到了哪个角落。
    俞弦看到男朋友笑的“不安好心”，忍不住在他手心掐了一下。
    鱼摆摆很喜欢把陈着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并且无意识的搓动着。
    这好像是恋爱里女生常做的动作。
    因为这样不仅有亲密的肢体接触，而且还能通过细微的手指动作，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只是看着沉闷的饭桌，陈着觉得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吃饭都没什么好心情。
    他借着给黄柏涵安排发传单的任务，转移了话题。
    “上次给你的传单，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着不悦的说道：“让你去人多的图书馆和食堂散出去，结果你就在宿舍里发发。”
    “靠，你怎么知道的？”
    黄柏涵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身边被安插了间谍。
    大黄倒不是不用心，只是觉得华工里谁还不知道学习网的名声，发传单纯粹多此一举。
    尤其还要在那么多同学面前发放，19岁男生的面子上有些放不开。
    “你们学校那么多在学习网当家教的，我随便问问不就明白了？”
    陈着解释了一下，又皱眉对黄柏涵说道：“这个传单还是要发的，广州和广东是我的大本营，一点点漏洞我都不能给以后的竞争对手留下。”
    实际上目前省内根本没有类似的家教中介平台，学习网属于是“独角兽”的存在。
    不过陈着习惯未雨绸缪，而且他知道当网站真正火了以后，这种经营模式一定会被争相模仿，所以一定要尽可能把影响力提前扩大。
    看到陈着这么认真，黄柏涵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也闷声点了点头。
    “再糊弄，我就直接找那些家教学生兼职发传单了。”
    陈着笑着说道：“给你一个社会锻炼的机会都不珍惜。”
    “靠，找他们得花钱。”
    大黄现在又不傻了：“找我们又不用花钱，这笔账以为我不会算吗？”
    “哈哈哈。”
    陈着爽朗的大笑两声，然后对圆圆说道：“别学你柏涵哥哥，叫他做点事就刮风下雨的，跟《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一样。”
    “也别学你陈着哥哥。”
    黄柏涵反唇相讥：“总是喜欢指使其他人，跟《西游记》里的唐僧似的。”
    受到82版《西游记》的影响，陈着他们这个年代的人几乎都把唐僧当成“反派”，总觉得他啰嗦又迂腐，很影响我猴哥输出。
    圆圆小胖手捂嘴轻笑，两边都不得罪。
    陈着则悄悄对俞弦说道：“我要是唐僧，那你就是女儿国国王，你问我第一句圣僧愿意留下吗，我估计就洗漱躺床上了。”
    俞弦听了，大概有些想笑，但又觉得现在氛围不太合适，如玉般的小米牙咬着红唇，顾盼之间分外撩人。
    有了陈着的打岔，餐桌上的氛围终于正常一点，至少能没那么尴尬的吃完这顿饭。
    尽管，吴妤和王长花一直都没说话。
    这顿饭吃完以后，陈着准备送俞弦回家，并且让黄柏涵顺道去送一下圆圆。
    “大黄。”
    在公交车站的时候，陈着看着黄柏涵在路灯下的身影。
    影影绰绰的有些模糊和迷茫，好像生活在虚幻中的现实中，始终不能脚踏实地的看清自己。
    陈着思索片刻，走过去问道：“你现在的自尊心，能够接受再次见到小牟吗？”
    “现在？”
    黄柏涵神色坦然的说道：“of course，我们在学校擦身而过一次，心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那行。”
    陈着点点头：“我也会让牟佳雯帮我发传单，这下你们就有理由凑在一起了。”
    “我靠！”
    刚刚还佯装镇定的大黄瞬间慌了，一把拉住陈着的胳膊：“操，为什么啊？”
    “帮你创造机会呗。”
    陈着冲着王长花努努嘴：“长花很快就要获得幸福了，你也不能落后太多，我就算了吧……”
    他顿了顿，自己苦笑一声：“我不配。”
    陈着说了一句话，有三层意思，不过每一层黄柏涵都没明白。
    王长花很快就要获得幸福了。
    他的幸福是和那个丢失饭卡的女生吗？
    ……
    你也不能落后多。
    难道重新认识牟佳雯，就能追上幸福的进度？
    ……
    还有我不配。
    陈着你都这样成功了，撩了两个那么漂亮的女生，还能不配幸福？
    ……
    只能说大黄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程度太低，压根不能理解陈着的明示或者暗示。
    但是也不能全怪他，因为王长花自己都没有“当幸福来敲门”的前兆。
    王长花只感觉这顿饭完全没有吃好，早知道别炫耀有人和自己表白这件事了。
    说出去以后，一点都没有收获到想象中的喜悦。
    陈着也没有给自己安排什么送人或者发传单的任务，王长花意兴阑珊的冲着大家挥挥手：
    “那我先回去了。”
    “长花，你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啊？”
    陈着看了一眼吴妤，笑呵呵的问道。
    “哼~”
    吴妤憋了一晚上了，现在陈着的撺掇下，终于没忍住冷哼一声：“人家都谈女朋友了，自然得早点回去陪伴了。”
    要是搁以前，王长花肯定要和吴妤吵上一架，因为她在诽谤自己。
    可是今天王长花兴趣全无，他嘴角动了动，半天憋出一句“神经病，我压根没答应”，然后踏着重步走上公交。
    瞅着王长花气呼呼的背影，吴妤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低声骂了一句：“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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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竹丝岗的弦妹儿

    第302章 竹丝岗的弦妹儿
    广州，竹丝岗小区。
    和陈着家的的东湖北院小区一样，这也是90年代的老小区。
    不过呢，因为地处越秀，拥有得天独厚的学区位置，就连四大名校的执信中学都被包含在里面。
    所以直到2020年，这些“老破小”的房价依然居高不下。
    竹丝岗里面有一套小三室的房子，那是俞弦在广州的家，也是俞弦母亲留给她最值钱的物质遗产。
    同样，这也是唐湘月流着口水都觊觎的东西。
    实际上和她有吊毛关系没有，不过人就是这样贪心。
    自以为和俞孝良结婚了，就有了对这套房子，甚至俞弦未来婚姻指手画脚的权利。
    在广美吃完小火锅，俞弦要回家看奶奶。
    在首都这么久，虽然每天都有打电话，俞孝良也隔三岔五的过来一趟，不过俞弦始终放心不下。
    陈着自然陪着俞弦回到竹丝岗小区，他现在对这里很熟悉。
    或者说，但凡在恋爱中的男生，有那么一阵子对女朋友家周围环境的熟悉程度，可能会远超自己家的周围。
    现在晚上9点左右，小区里人还是比较多的。
    刚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们，三五成群的往家里走去；
    路过小区的中心广场，那里有一些孩子在玩着轮滑；
    在健身休息区，几个老大爷坐在那里抽着烟，大声讨论着国际政事。
    在明亮路灯的照耀下，依稀可以看见大爷们脸上激动的神情，手中挥动的烟蒂，就好像带着火星的枪子，一粒粒恨不得打在美帝资本主义的身上。
    平凡热闹，与星空交相辉映；
    家国大事，连人间万盏灯火。
    “我觉得你们小区一直都这么有烟火气。”
    陈着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
    俞弦指了指小区里的那些商铺档口：“暑假的时候更热闹，要是碰上什么世界杯欧洲杯的，门口都坐满了人。”
    正说着的时候，一个牵着孙子的老太太经过身边，她突然停下脚步：“弦妹儿，你这阵子切哪儿耍了哦，那么久没qio到你了。”
    “一口川渝话，这是老乡吗？”
    陈着心里想着。
    “钱婆，我去了首都学习噻。”
    俞弦弯着长而媚的眼眸，脆生生的回道。
    “首都啊~”
    钱婆婆脸上顿时浮现出憧憬的神情：“我许多年前去过天安门，看过毛主席的像……”
    在老一辈的人心里，仿佛首都就是一种强大的精神信仰，提起来眼神就有了光。
    陈着也不催促，一边冲着钱婆的胖孙儿挤眉弄眼，一边听着她们抑扬顿挫的聊天。
    为什么要用“抑扬顿挫”呢，因为川渝话的腔调就是如此。
    比如说“弦妹儿”，不管是普通话是粤语读起来都是平铺直叙，只有川渝话是这样读的：
    弦（第二声）妹（第四声）儿（轻声）。
    可可爱爱的。
    过了一会儿，当大胖孙子感到无聊，吵着要回家的时候，钱婆这时才看向陈着。
    “弦妹儿，你老汉儿有时也会过来的。”
    钱婆嘴里说道，并且瞄了眼两个年轻人牵在一起的手掌。
    陈着笑了一下，川渝老太这是特意提醒俞弦——你爸经常过来，小心牵手被看到。
    “这是我男朋友，他叫陈着，我老汉儿见过。”
    俞弦一点不介意，大大方方的介绍起陈着。
    听到这都是见过家长了，属于是正规身份，钱婆婆瞬间热情起来。
    “我们弦妹儿可是很标致的，电视上那些明星莫她好看，还会做饭和操持家务，你娃儿能娶到她，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钱婆婆一脸自豪的说道，好像俞弦就是她的晚辈。
    “是的是的。”
    陈着笑呵呵的点头。
    “弦妹儿还非常地坚强！”
    钱婆婆又竖起大拇指夸赞：“她妈妈去世了，老汉另娶，我们想帮她，她都不要（yáo），自己去便利店里打工。”
    “我在便利店里赚的够用，爪子要你们帮？”
    俞弦仰着精致的瓜子脸蛋，不服气的说道。
    “这幺儿从小脾气就犟。”
    钱婆婆心疼的责怪两句，然后又欣然说道：“现在考上大学，听你奶奶说现在教育机构给娃娃补课，一节课200块钱，安逸了噻。”
    “嗯嗯……”
    俞弦点点下巴。
    实际上，俞弦现在都不需要去之前那个培训机构补课了。
    大师姐童兰就是广美的现任校长，哪怕关咏仪教授一句话不说，童兰都会主动照拂这个嫡系小师妹。
    考虑到俞弦的脾气，所以童兰没有直接给钱，而是以“勤工俭学”的名义，让俞弦兼着清洁画室、绘画中心安全管理、公告栏手抄报管理……的差事。
    听起来好像很多事，实际上做起来就是收收废纸、锁锁门、画一画黑板报等等简单任务。
    陈着当时一听就知道有些岗位是“因人设岗”，什么意思呢？
    如果俞弦哪天不需要兼职了，这个岗位也会随之取消，压根不会再有人接任。
    当然俞弦并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她还兴高采烈和陈着说，自己现在一个月校内兼职都有2000元钱了。
    不过她只要不忙的时候，还是会去原来的培训机构，这倒不是为了钱，而是以前答应过培训班老师要帮忙带小朋友。
    “小伙儿，我和你说……”
    钱婆婆看到陈着态度很好，忍不住谈兴大发，都不管胖孙子了，兴致勃勃的聊起俞弦的一些糗事。
    好像老人都是这样。
    从俞弦很小的时候，差点被挖去当童星的事情说起；
    然后小学时，两个小男生为了和俞弦当同桌，居然打了起来，结果俞弦只想和女生坐在一起；
    还有初中时，俞弦脾气已经泼辣起来了，那些男生怕她又喜欢她，于是小区门口丢下礼物就跑；
    ……
    一件一件，一桩一桩。
    陈着早就知道川渝那边生活节奏很慢，大家一壶茶一袋瓜子，就能心满意足的坐一个下午。
    没想到在这个川渝老太身上，真是能完美体现出来，抓住一个刚认识的人就能摆起龙门阵。
    最后还是孙子闹腾的厉害，再加上俞弦一直劝着，钱婆婆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呼~”
    陈着这才轻呼一口气，问着俞弦：“这是看着你长大的街坊吗？差点把你尿床的黑历史都告诉我了。”
    “你才尿床呢！”
    俞弦掐了一下陈着的手心：“算起来的话，我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钱婆婆就认识我了。”
    “难怪邀请我去家里吃饭。”
    陈着恍然大悟，真是关系很好的邻居。
    老小区很多都是这样，毕竟大家都是一住很多年的那种，虽然看着破旧，不过邻里之间确实有真感情存在。
    两人说话时，又有一些散步的中老年人经过。
    他们虽然没有说川渝话，但也主动招呼着俞弦，顺便用一种好奇、温和又有些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陈着。
    “看来你在小区里还是个明星。”
    陈着“啧啧”的说道。
    “那是自然了，我以前经常帮这些叔叔嬢嬢带孩子的。”
    俞弦一副“孩子王”的自豪神情：“带他们玩耍，辅导他们的功课……”
    “啊？”
    陈着突然诧异的看向俞弦。
    cos姐你是飘了吗？
    自己文化课什么水平就没点数啊？
    你辅导他们功课，竹丝岗下一代的数理化水平堪忧啊。
    俞弦听出了男朋友语气里的不信任，俏脸一红，凶巴巴的说道：“干嘛，幼儿园的加减乘除我还是会的！”
    “哈哈哈……”
    陈着被cos姐娇憨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不由得开个玩笑：“以后我要和你吵架，是不是得掂量一下，毕竟你娘家人这么多。”
    “谁那么没出息，吵架还要找娘家人。”
    俞弦抹起袖子，露出半截细嫩雪白的胳膊，“威胁”着陈着：“我自己就能搞定~”
    婆娑月影下，俞弦的神情俏皮而单纯，瞳仁黑漆漆的，睫毛浓密的就好像小扇子，一下一下“扑棱棱”的扇在陈主任的心上。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楼底下。
    陈着知道俞弦家里在二楼，抬头看了看亮着光的窗户，随口问道：“奶奶晚上一般在家做什么？”
    陈着以前和俞弦约会，一般都是吃完饭还要看个电影什么的，然后才送她回家。
    那个时候都比较晚了，小区里早就没什么人影，陈着送到楼下就会离开。
    今天比较早，见到了这么多邻居，有些还是看着俞弦长大的。
    对人际关系特别敏感的陈着，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鱼摆摆的身份又有了新的改变。
    从“认识俞弦”已经踏入到“认识俞弦家庭”的这个层面了。
    这在中国人传统的婚恋观里，这其实是一个重要递进。
    因为我们中国人谈恋爱，不仅仅是和对方一个人谈，很多时候还是和她的家庭、她的邻居、还有她的亲戚“谈”。
    陈着以前见过了“老汉”俞孝良，现在又见了邻居，基本就意味着即将在俞弦的生活里“全方位粉墨登场”。
    所以，陈着开始主动询问奶奶在做什么，趁机了解下作息和爱好，这也算是一种体制内的“职业习惯”了。
    “不晓得。”
    俞弦撇撇红唇：“指不定因为打麻将输了，在家里骂人。”
    “啊？”
    陈着愣了愣。
    俞弦耸耸肩膀，酒红色的微卷长发跟着跳动一下：“奶奶心态好得很，生气就骂人，开心就大笑，你以后见面就知道了。”
    “好吧~”
    陈着心想鱼摆摆这脾气，不像老俞这个便宜岳父，指不定像奶奶或者妈妈。
    不过这个点肯定不适合上去拜访，所以冲着俞弦挥挥手：“你上去吧。”
    俞弦摇头。
    陈着知道鱼摆摆的意思，平时送俞弦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在楼下目送自己先离开。
    “那我先走。”
    陈着离开前，轻轻拥抱了一下俞弦。
    俞弦脑袋也乖巧的搁在男朋友怀里，直到感觉有只手在腰间“作祟”，撩起的衣摆透进来丝丝冷风。
    “快走快走，免得赶不上地铁了。”
    俞弦脸颊好像染着浅浅的胭脂，把狗男人往前面推了几步。
    陈着这才笑嘻嘻的挥挥手道别，但是走到一棵大榕树下，陈着突然转过身。
    那抹高挑的身影依然站在原地。
    她要等到完全看不见他，才会舍得上楼。
    陈着驻足，指了指榕树的树干。
    两人的第一次牵手，就发生在这里。
    当时正值盛夏，枝叶冠盖繁茂，满头都是汗水。
    俞弦很显然也知道这个位置，但是离得有些远，她就拼命的点头。
    陈着笑着回应，但是没有笑出声，两个人好像在演默剧似的。
    半晌后，陈着突然从兜里掏出那瓶琥珀色的82年拉菲。
    打开后猛猛的灌上一大口，然后高高的举起酒瓶。
    玻璃在灯光的反射下，如同一块永恒闪烁的钻石，熠熠生辉。
    俞弦有些泪目，原来陈着也一直记得那一刻，在俞弦心里，那可是两人最重要的几个瞬间。
    哼！
    陈主任还是挺懂浪漫的嘛！
    她正要跑过去，和男朋友再次拥抱在一起。
    突然，二楼窗户“哗啦”一声响，奶奶伸出头，她先看了一眼树下的陈着，然后对俞弦大声喊道：
    “弦妹儿，啷个晚不回家，你要做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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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你的习惯，仍然活在我们的身上

    第303章 你的习惯，仍然活在我们的身上
    陈着原来以为俞弦的奶奶，应该是个瘦弱、沉闷、皮肤黝黑苍老的农村妇女。
    结果在窗户边的那位老太，虽然年纪得有60岁以上，但是可一点不瘦。
    胖乎乎的甚至有点喜庆，一看就是心宽体胖之人。
    在奶奶的注视下，俞弦也不好意思跑去和男朋友继续抱抱，只能示意陈着先离开。
    然后，她才踏着“咚咚咚”的脚步回到家里。
    推开门，屋里的装饰稍显陈旧，米白色的沙发和茶色电视柜也颇有年代感，但是到处都比较干净和整洁。
    视线所及处还会摆着一些盆栽，长长的绿叶垂在地上，为房间增添了许多生机和活力。
    “你干啥子叫我？”
    俞弦放下包，不满奶奶突然打断自己的约会。
    “我不叫你，你大晚上疯戳戳的跟人跑了！”
    奶奶送上一个白眼：“一个姑娘家家的，就不知道矜持点儿，那个瓜娃就是陈着？”
    “陈着是陈着，但不是瓜娃！”
    俞弦没好气的纠正。
    “我说他是他就是，看着脑壳就不太灵的样子。”
    奶奶在窗边目送着陈着离开，并且送上一个并不高的评价。
    看来陈着之前还猜对了，俞弦这个脾气，不像爸爸，像不像妈妈不知道，但是一定有奶奶的影子。
    奶奶岁数太大了，俞弦都懒得和她吵架，只是疑惑的问道了：“你爪子晓得是陈着？”
    “你老汉来这里时说过。”
    奶奶回到沙发坐下来，自然而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
    刚要准备磕，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抽出一张纸巾垫在茶几上，这才安逸的磕起来。
    不过奶奶身形有点胖，动作就有些迟缓。
    沾了口水瓜子壳经常粘在手指上，需要甩一甩才能落下。
    俞弦看见了，叹了口气说道：“你直接丢在地上嘛，我一会打扫就行了。”
    奶奶摇摇头：“你妈那个凶婆娘，我以前每次丢地上她都要啰嗦，还是算了，还是算了……”
    俞弦的目光里，突然闪过一丝留恋和哀伤，转头看着橱柜上的一张照片。
    那是张全家福，奶奶坐在中间，她那个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老迈，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依偎在奶奶怀里。
    这是10岁时的俞弦。
    身后站着一对夫妻，丈夫英俊，妻子不仅好看，还有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间隔太久了，照片有些褪色，但是也根本无损她的飒爽和美丽。
    可能有些亲人虽然走了，但是，他们留下的习惯依然活在其他人身上，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缅怀。
    俞弦深吸一口气，走到奶奶身边蹲下来，麻利的剥着瓜子壳。
    她的效率可要快多了，很快就有一堆白白的瓜子仁累积起来。
    “嗯……巴适得很……”
    奶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捏起饱满的瓜子仁，缓缓送进嘴里咀嚼。
    眼神瞄着身边的孙女，这小妮子，和那个暴脾气的女人真是太像了。
    哦，不对。
    俞弦要更漂亮一点，因为她还综合了自己那个没出息儿子的优点。
    想起了俞孝良，刚刚还眉开眼笑的奶奶，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连好吃的瓜子仁都不能掩盖掉这种情绪。
    “你那个没骨气的老汉，给了一些钱。”
    奶奶冲着电视柜的抽屉努努嘴：“你拿去存到卡里。”
    “我不要！”
    俞弦飞快的拒绝，连头都没抬。
    奶奶一听更生气了：“为啥子不要？你不要这些钱，他就要去养那个婊子和小婊子了！”
    这里的“婊子和小婊子”大概就是唐湘月和她女儿，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奶奶压根不承认俞孝良现在的老婆。
    她所承认的儿媳妇，只有那个去世的女人。
    俞弦无动于衷，继续剥着瓜子壳。
    “你也是个方脑壳！”
    奶奶看着孙女倔强的眉梢，无可奈何又很心疼：“我也是才晓得，以前你老汉给的钱你都没要，你不说他也不说，我以为你身上都不缺钱。”
    “本来就不缺！”
    俞弦顶了一句嘴：“我才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奶奶原来捏着瓜子仁的胳膊，突然轻轻的放了下来。
    以前啊，自家孙女也是捧在手心长大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把艺术爱好当成职业道路来规划。
    只是她妈妈去世后，俞孝良个龟儿子不晓得为什么要娶那个婊子。
    奶奶觉得唐湘月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心机刻薄的女人。
    但是龟儿子打了骂了，他就是不听，仍然坚持结了婚。
    孙女和她妈一样，也是个又硬又倔的脾气，居然瞒着自己，直接连她爸的生活费都不要了。
    客厅里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安静了下来，月光透过树杈和窗沿投射进来，东一块西一块的落在地上。
    就好像记忆中那些零散的碎片，不论如何，都凑不齐一家人完整的幸福时刻。
    半晌后，奶奶没有再骂人了。
    她轻叹着说道：“你刚去首都的第二天，你老汉就过来了，在我面前哭的拉稀摆带。”
    俞弦不知道什么意思，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他说自己太自私了，这两年对不起你。”
    奶奶用胖乎乎的手掌，摸着孙女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你老汉说，每次给你生活费都像是完成任务，你不要也无所谓，他只为了让良心不受谴责。”
    “他现在知道错了。”
    奶奶走过去，拉开电视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迭厚厚的百元人民币，估计得有4万块以上。
    “他说这是本该给你的生活费，现在都送回来了。”
    奶奶把钱放在茶几上：“你老汉说没脸要你的原谅，但是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不要对娃娃说没有外公……”
    “滴答……”
    一滴眼泪，沿着光滑的脸颊，无声的落在衣服上。
    圆圆的，就好像年轮的印记。
    “你要是再不要，那我就收下。”
    奶奶毫无顾忌的说道：“我不会让这个钱拿回去养那个婊子！”
    原来，奶奶不是不骂人了，只是不舍得骂自己孙女。
    提起其他人，口头禅还是如同美妙的钢琴曲一般飞了出来。
    俞弦始终没说话。
    “你老汉说。”
    这时，奶奶又告诉俞弦：“他是听了陈着的话，才明白自己完全做错了……”
    “唰！”
    俞弦突然抬起头：“这和陈着有啥子关系？”
    “我哪里晓得！”
    奶奶冷哼一声：“要不是因为这件事，那个瓜娃在楼下抱你的时候，我早就泔水桶泼他头上了！”
    原来奶奶早就看见了……
    俞弦又好气又好笑，都不顾没来得及擦干眼泪，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两滴晶莹的泪珠，弯弯的柳眉一拧：“不许！”
    “那你让瓜娃儿以后手脚干净点！”
    奶奶不乐意的说道：“都没结婚，连家长都没见过。”
    奶奶是那种非常传统的老人，她的很多观念甚至都偏向于封建社会。
    俞弦骨子里那种“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有一部分就是受到奶奶的影响。
    所以在“抱抱”这一点上，俞弦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擦擦眼泪换个话题：“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给你打水泡脚。”
    “好~”
    奶奶说完了事，骂完了人，心情似乎也舒畅起来了，再次捏起瓜子仁塞进嘴里。
    果然就像俞弦说的那样，奶奶是一个开心会大笑，生气会骂人的川渝老太。
    等到俞弦把一盆热水端过来，奶奶仰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孙女的按摩，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
    老人家冬天都很喜欢泡脚，有助于血液循环，身体就不会冷了。
    过了一会儿，奶奶突然问道：“听你老汉说，陈着爸爸是个当官的，妈妈是医生？”
    “嗯……”
    俞弦歪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噻，具体我没有多问。”
    奶奶没说话。
    自家孙女自己最了解，这妮子单纯又认死理，心眼肯定比不上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
    更别说陈着还能劝说俞孝良认识到错误，那可是名义上的“岳父”，根本没那么好做到的。
    前阵子她刚从儿子嘴里知道，俞弦居然恋爱了，当时就吓了一大跳。
    孙女实在太漂亮了，不知道那个砍脑壳的男生，由于什么原因接近俞弦。
    但是俞孝良对陈着的评价很高，奶奶才逐渐放下心。
    “有空带那娃回家吃饭。”
    奶奶说道：“尝尝我们地川菜。”
    奶奶想当面观察一下陈着，看看这人怎么样，对孙女是不是真心实意。
    “他年底很忙。”
    俞弦都不太确定：“不晓得有没有空。”
    对于这一点，奶奶倒是没觉得是在推脱。
    因为俞孝良除了谈及陈着的家庭情况，还说他是广东最好大学最好专业的大学生，就是高考分数都能够上清北的那种。
    奶奶觉得这种尖子生，期末复习肯定非常辛苦。
    就这样，祖孙俩聊了一会，直到盆里的水逐渐变凉，再也没有活血驱寒的效果了。
    俞弦端起水准备倒掉，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木头玄关摇摇晃晃的很不稳当。
    俞弦担心倒下会砸到一个人在家的奶奶，于是问道：“这个要不要换掉？”
    家里很多家具全部都是儿媳妇亲手布置的，就连玄关也是。
    年限太久，已经到了物品的使用寿命。
    但奶奶总是觉得，好像还没到时候。
    “等陈着来家里的吧。”
    奶奶大声说道：“有了新人的加入，才能让旧人安息。”
    俞弦点点头，自己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没多久，随着花洒声音的响起，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奶奶一个人。
    她慢吞吞穿上拖鞋，来到那张全家福面前。
    伸手摆了摆位置，凝视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子，低声说道：“你的弦妹儿长大了，也恋爱了，你要保佑她啊，一定要保佑她……”
    晚风，从窗户灌了起来。
    绿萝细细的枝叶在上下摇曳，好像在回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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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职场中是否应该为领导背锅？（今天还有三章）

    第304章 职场中是否应该为领导背锅？（今天还有三章）
    晚上陈着回到宿舍，和俞弦发信息的时候，突然被问起了和老俞的聊天过程。
    陈着还不知道老俞主动和奶奶认错了，为了保护“岳父”的脸面。
    陈着甚至都没有细说那天如何抽丝剥茧深挖俞孝良的心里阴暗面，表示只是爷俩之间随意聊聊。
    cos姐在陈着面前一点都不设防的，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陈着听了，既感叹原来奶奶才是典型的川渝女人。
    同时也觉得老俞还有拯救的空间，可能连和唐湘月的婚姻，也许都有说不得的苦衷。
    第二天上午，陈着跟着室友上了两节课，然后就去了科技谷。
    他现在越来越忙了，已经有一种游离于正常学习之外的状态。
    等到明年事业的摊子彻底铺开，陈着都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间坐在教室里了。
    ……
    科技谷e区101，200多方的办公室。
    搬来以后经过几天的整合规划，现在已经颇有大公司的格局了。
    客服、技术、内勤各归各的，每块业务都有独立的办公区域，互不干扰但又偶尔有联系，看上去井井有条，秩序盎然。
    作为公司创始人，陈着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不免有些自得。
    “从0到1”和“从-1到0”，一个白手创业，一个是清空负债，这两段都是让人亢奋的人生经历。
    “体制内年轻的老领导跨界成为商业巨子，居然丝毫没有违和感，这说明什么？”
    陈着沉湎于个人魅力无法自拔，这说明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是闪光的金子！
    办公室里张广峰发现了大老板的身影，他也没声张，就自己小跑着过来专门打招呼：：“陈总，上午好……”
    陈着被打断了意淫，略有不悦的转过头。
    不过看着张广峰脸上热情恭敬又带着点谄媚的笑容，陈着也不好生气，只能微笑着回应一下。
    “听说昨天截止晚上10点，有56个年费新会员？”
    陈着问道。
    陈着现在基本都不当客服了，但是每天的具体业绩都会做到了如指掌。
    “对，只有56个。”
    张广峰心里瞬间紧张起来。
    要知道学习网登上广州卫视的第二天，新增年费会员人数就从24个增长为67个。
    结果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业绩不增反降。
    “陈总，我们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所以消费者不买单了。”
    张广峰忐忑的问道。
    陈着心想市场有波动很正常，我又不是只看一天两天的销售额，而是看一段时间的曲线。
    今天虽然只有56个新增会员，但是昨天还有73个呢。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把某项举措推动一下，所以陈着也不解释，而是反问道：“广峰觉得业绩多少才算合格。”
    “嗯……”
    关于这个问题，张广峰没事时候还真的想过，现在回答起来也是胸有成竹。
    “先不谈全国和全省，光广州一个城市就有小、中、高学生大概100万人。我们就保守一点，至少也得有20%的市场占有率吧。”
    张广峰滔滔不绝的说道：“那就是二十万的年费会员，每个月转化吸纳一万六千多人，每天至少500个新增会员以上……”
    “我丢！”
    陈着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要长脑子的感觉。
    市场占有率还能这么算吗？
    那婚恋网站是最有前途的！
    中国单身狗两个亿，按照张广峰的逻辑，这他妈两个亿都应该是婚恋网站的潜在客户。
    广峰同志当年在城管局，除了工作和想方设法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业余时间就不看书的吗？
    不过瞅着张广峰越说越激动，都快把自己整亢奋了，陈着没忍心纠正，毕竟能自己画饼吃的员工已经不多了。
    等到张广峰描述完宏伟蓝图，陈着目光眺望着深远天空，“推心置腹”的说道：
    “广峰目标是宏大的，就怕实现的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什么问题？”
    张广峰突然被浇了一点冷水，立刻反问。
    “就比如客服这一块，每天都要转化500个新会员，至少要接待50000个咨询者。”
    陈着说道：“抛开公司客服人数够不够，精力足不足的问题，接待这么多人态度肯定不如现在有耐心，万一再恶言相向，砸了我们口碑怎么办？”
    “可以进行处罚啊。”
    张广峰做了个“一刀切”的手势：“按照最顶格的方式进行处罚。”
    现在的中大学习网，依托学校机房庞大的服务器系统，每个客服人员的聊天记录都能储存在后台。
    张广峰是培训部长，他经常根据这些聊天记录与下属进行复盘，指出沟通时应该采用什么话术。
    “五万人呢。”
    陈着笑了笑：“你要一份一份的翻查吗？除非有一种快速定位到问题的办法。”
    陈着已经暗示到这里了，他就不再过多言语，目不转睛欣赏着科技谷里的风景。
    如果张广峰还不能领悟过来，说明他未来没有成为“办公室主任”的潜力。
    这个职位不需要能力要多强，也不需要口才有多好，但是要有三点要求：
    忠心、体贴（能够快速领悟到领导心思）、还要善于背锅。
    好在张广峰没有让陈着失望，他根据在淘宝购物的经历，试探着问道：
    “我们要不要在客服界面加入一个评价系统，如果发现体验感很差的评价，我们立刻能追根溯源。”
    “反应还不算慢。”
    陈着心里想着。
    不过陈着面上还假装思忖片刻，然后说道：“这个建议不错，一会我们开个会，你在会上记得和曾教授提出来，看看技术方面能不能实现。”
    “我……我提？”
    张广峰愣了愣。
    这可是相当于在所有客服账号里安装一个“地雷”，遥控器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毕竟他可以肆意的进行评价。
    本就小心翼翼的客服们，以后头顶更是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只要想在公司里继续呆着，那就不得不拿出更好的服务态度。
    对于这个意见的提出者，大家肯定非常的生气，即便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估计也把对方仙人板板操了很多遍。
    “你想出来的办法，当然你提了。”
    陈着理所应当的说道。
    张广峰不是傻子，马上意识到这是大老板想维持形象，于是让自己去做得罪人的差事。
    实际上职场里给领导背锅，大部分时候并不是坏事。
    正常来说，领导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并且这个补偿力度会超过背锅时产生的负面影响。
    现在又是这条路摆在眼前，张广峰只是稍微犹豫一下，立刻干脆的应道：“没有问题！”
    他能答应，主要有几点原因：
    首先溯回是私企不是体制内，除了创始人以外，所有人都是“合同工”，因此不存在谁更高贵的问题；
    第二，大老板陈着目前为止所表现出来的格局和气魄，张广峰觉得不会像前任领导那样不守信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官瘾比较重的张广峰仍然想赌一把。
    现实中，能够快速“走进领导心房”只有两件事。
    私活的话，张广峰平安夜帮忙买过烟花，勉强算是一件。
    现在又帮陈着背锅，能不能成为这位心机深沉又善于做戏的大老板心腹，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加分项。
    看到张广峰爽快的答应下来，陈着满意的点点头。
    “客服评价体系”一定是要加进去的，陈着早有这个心思，只是没有找合适机会提出来。
    陈着不想被员工记恨，这样容易蔓延到整个公司，张广峰就是一个很好的背锅对象（员工宣泄情绪的对象）。
    当然陈着也不会忘记他的付出，如果也像那位城管局领导玩一手过河拆桥。
    广峰同志估计都会都会对“背锅”产生pstd了。
    但是对于普通职场人而言，如果不能分辨出领导是不是拥有陈着这样的大格局。
    让他私底下需要你背锅的时候，切记要慎重，至少要准备个录音笔什么的。
    ……
    （今天还有三章，昨天有个挂职时的领导来省城，接待耽误了码字时间。不过我们也聊到了关于“背锅”这件事，小tips：录音笔是一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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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官与商（求月票）

    第305章 官与商（求月票）
    回到办公室里，陈着并没有立刻召集人员开会，而是先单独找了曾堃教授坐一坐。
    陈着明明可以在公司里一手遮天，不过每次有什么决定，依然会提前和老曾通个气。
    这样做有两点好处：
    一、让曾教授感受到尊重，毕竟他是总经理，名义上应该负责整个公司的运营与日常。
    二、提前通气形成惯例后，即便有些突发情况，比如说待会张广峰提出一些建议，曾堃也不会觉得这是在陈着授意下的行为。
    毕竟，大老板什么事都愿意先与我商量。
    老曾这个月学校里没什么事做了，期末试卷他都已经出好，属于他的课也已经上完，现在基本每天都在科技谷坐班。
    科技谷是单人办公室，鸟语花香，窗明几净，远比学校里四人一间的旧房子舒心得多。
    他看到陈着进来，先是笑着寒暄两句，然后主动说道：“淘米科技汪总那边，看得出来已经很急迫了。”
    最近老曾在陈着的授意下，表达出对淘米科技的浓厚兴趣。
    同时对汪海滨的创业历程，露出欣赏的敬佩之情。
    这种“绿茶男”的行为，让创业十分艰辛的汪海滨感受到了许久未见的温暖。
    不过气人的是，溯回永远只停留在感兴趣的层面，永远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就好像前戏做得很足的男人，但是在关键时刻却只是蹭蹭。
    “那他有没有主动提出，让我们进行投资？”
    陈着问道。
    “目前还没有。”
    曾堃回道，转而又笑了笑：“不过我看也快了。”
    “那就再等等。”
    陈着更不可能着急了：“汪总的心现在已经乱了，他就像个待嫁的老姑娘，我们手握彩礼可以再晾他一会。”
    陈着说的形象，曾堃听了觉得有意思，接下来陈着就说起关于学习网发展的一些问题，算是和曾堃提前通气了。
    快中午的时候，陈着让张广峰通知大家开会。
    “让大家带着笔和纸。”
    陈着对张广峰说道：“会议结束后，还要麻烦广峰写一份会议纪要保存。”
    “啊……”
    张广峰眨眨眼，要不是现在身处科技谷园区，他差点还以为仍然在城管局。
    张广峰觉得这有点“形式主义”了，实际上他懂个毛。
    陈着这种文山会海里走出来的人，反而能够正确认识开会的意义。
    职场里的很多问题，确实需要以会议形式进行解决，包括体制内的很多会议，它的出发点都是很好的。
    只是从中央层层加码到了基层以后，在官僚主义的作用下，多了“帽子”，举了“牌子”，所以出发点也早就已经变质。
    会议不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反而变成了束缚生产力、降低工作效率的辩论场。
    因此，官僚主义才是形式主义产生的主要根源。
    但是会议本身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就连会议纪要都是个很好的东西，它记录下会议内容和主要决策，将来随时能够查找。
    以后真建成了商业帝国，如果想编一本“陈总的奋斗史”，这些会议纪要就是最好的佐证材料。
    ……
    e区101的小会议室里，陈着是今天会议的主持人，他先勉励一下大家。
    毕竟这段时间辛苦了，业务量在提升，而且还要时时刻刻遭受股民的网暴。
    所以，陈着宣布一个重要的通知：　　　　所有专职客服人员的底薪，拟从600元增加到800元。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都露出欢喜的笑容。
    这是溯回科技第一次加薪，200元虽然不是很多，但这是“底薪”。
    底薪就意味着不管刮风下雨或者业绩再烂，800元都是稳定到账的。
    对于普通的打工者来说，这已经是值得晚上小酌一杯的好消息了。
    曾堃在旁边笑呵呵的擦眼镜，一点都不意外，显然这事陈着和他商量过了。
    “还得是大老板。”
    张广峰暗暗佩服，这是在给甜枣呢。
    毕竟一会就要给大家套枷锁，所以先给个甜枣安抚一下。
    张广峰以为很快就要轮到自己出头当恶人，结果，会议并不是这个流程。
    陈着紧接着又提出一个观点，他表示未来中大学习网在一二线城市，尤其是有大学圈子的城市，可能会设立分公司。
    以后不管谁负责分公司的运营工作，基本月薪不会低于1万块，还有提成奖励。
    如果表现出色，调回总部后直接晋级中层管理。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200块的加薪让大家眉开眼笑，左边右边都几把是朋友。
    但是一万块的月薪，瞬间让大家警惕起来，左边右边都他妈是竞争者。
    2008年的一万块啊，而且还有提成奖励，犹豫一秒都是对人民币的不尊重。
    另外，这还是一条明确的晋升机制。
    从此以后，客服不仅仅是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低声下气的和咨询者沟通，一眼看不到前途。
    我们也可以外放出去当一名分公司的经理（副经理），做得好回总部就是中层领导。
    说真的，这比单纯的加薪更让人心动。
    曾堃神色平静，显然也是提前知道了。
    张广峰则更加崇拜大老板的手腕，有了这样一个晋升机制，就相当于给客服人员许诺了一个奋斗的希望和光辉的未来。
    这样即便再给他们套上沉重的枷锁——客服评分体系，这些人也不会再升起什么逆反心，反而会自己往设计好的方向努力。
    “高！实在是高啊。”
    张广峰甚至都觉得陈总不应该当商人，应该居于庙堂之上，随便用一条政策，就能把控老百姓人心的走向。
    所以，分公司负责人这个职位，姚蓝、向清、吕凡、封卓林、霍巧玲，甚至二姐毛欣桐都有些动心，但是张广峰毫无兴趣。
    离开总部，就相当于远离了大老板，也许收入会高一点，但是哪有整天见到领导，屁颠颠跟在身后留下的印象深刻啊。
    陈着宣布了两个振奋人心的通知，看了看时间发现也不早了，于是宣布会议准备结束。
    正在这时，张广峰突然喊道：“等一等，陈总，曾总，我有个想法打算汇报一下。”
    陈着和曾堃对视一眼，老曾以为陈着和自己一样毫不知情，于是点了点头：“张部长你要说什么？”
    “为了进一步提高客服人员的服务意识，提升我们公司的服务口碑，全面推进公司在国内的战略布局。”
    张广峰明显有一些紧张，但还是坚定的说道：“我建议在网站页面引入客服评分系统……”
    “呵呵~”
    陈着垂着眼眸，把玩着圆珠笔，不让人看见自己眼里的笑意。
    提高、提升、全面推进……好家伙，张广峰这是从“十一五计划”里摘抄出来的关键词吗？
    （今晚还两章，求月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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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6章 攘外必先安内

    第306章 攘外必先安内
    “十一五计划”全称叫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年限从2006年到2010年。
    这可是全国最有才华那批人撰写的计划书，先不管张广峰引用的对不对，单是说出来就很有气势。
    只是同事们都有些懵，什么叫“客服评价系统”？
    后来在张广峰的讲解下，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个恶心的玩意！
    就是由外人来评判自己的服务质量？
    现在就低声下气的像个孙子，以后岂不是直接变成了重孙辈？
    “曾总。”
    张广峰说完以后，询问着曾堃教授：“这个有技术上的壁垒吗？”
    曾堃看了一眼陈着，发现陈着皱着眉头，似乎也被张广峰这个提议打了措手不及。
    不过曾教授是个有着知青脾气的耿直人，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撒谎，直接说道：“技术上没什么难度。”
    后台多写个植入程序而已，这对中大计算机学院的副教授来说，一个晚上就能搞定并且测试完bug。
    “只是……”
    曾教授犹豫了一下：“确定要加上去吗？”
    “要的，曾总。”
    张广峰不顾客服同事的不满脸色，也不顾陈着面无表情的皱眉思索，又说了一大堆理由。
    于是大家慢慢的发现，大老板陈总在张广峰的“谗言”下，神情一点一点的松弛下来。
    “完了！”
    所有客服人员感觉心里一慌。
    现在碰到一些傻逼捣乱的咨询者，还能悄悄摸摸的回怼一句，虽然聊天记录都能保存，但是一般都不会被发现。
    如果加入了评分系统，只要对方打个差评，公司立刻就能知道。
    从长远意义上来看，这肯定是对公司有益的，要知道客服回怼一句，尽管心里爽了，很可能会抹黑公司的形象。
    但是以后只能憋着，个人乳腺可能就要不通畅了。
    陈着考虑了一会，仿佛终于被张广峰说服了，侧身对曾堃说道：“曾教授，要不辛苦你加上去试试效果？”
    “行，没问题！”
    老曾是百分百服从陈着的话。
    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曾堃再木讷也能感受到，其实是陈着这么个年轻人一直在向下兼容自己。
    拿着高工资，又受到尊重，打工者碰到这种老板和工作环境，已经是上辈子烧高香的结果了。
    看到两位Boss已经拍板，不管是专职客服还是兼职客服，大家都明白已经尘埃落定。
    不过大家并不怨恨陈着，这可是个好老板，不仅加了底薪工资，而且还明确了一条升职机制。
    最恶心还是那个培训部部长张广峰！
    “张广峰这个贱人！”
    “这和放假前提醒老师，千万不要忘记布置作业的显眼包有什么区别？！”
    “为了自己的前途，尽想办法巴结老板，纯纯的赵高、秦桧、李莲英！”
    ……
    大家都很生气，以至于会议结束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拉上张广峰。
    陈着透过玻璃落地窗，盯着公司客服们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
    姚蓝、向清、吕凡、封卓林、霍巧玲……有的人手舞足蹈，有的人义愤填膺，好像都在控诉着张广峰。　　　　但是，陈着的二姐毛欣桐也混在里面。
    她嘟着婴儿肥的脸蛋，认真观察着同事们的一言一行，努力做好一个007的职责。
    陈着看罢，不禁微微一笑，有一种“全世界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甚至觉得人太少了，掌控起来都没什么成就感。
    “咚咚咚~”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着收敛起略显嚣张的神情，稍作调整后沉声道：“请进。”
    敲门的是夏慧兰老师，她过来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而且也当了很久的全职妇女，在财务这一块的技能已经生疏了。
    前阵子还记错了两笔账，虽然影响不大，但是担心再做下去会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所以她希望，公司正式招聘一些专业、年轻、并且跟得上时代的财务会计。
    陈着一听这就是借口，夏慧兰真正目的就是想辞掉会计这个职务。
    虽然陈着也觉得夏老师不适合担当公司财务，因为她爱人是公司的总经理，如果他们两人动一点歪心思，完全可以蒙蔽自己。
    以至于陈着还耍个小手段，经常让夏慧兰去找曾教授签字报销，希望她能察觉到这段夫妻关系会让公司制度产生漏洞。
    “难道是夏老师意识到了？”
    陈着心里琢磨着。
    当然不管是不是这个情况，陈着现在都不会答应。
    古代官员请辞还讲究“三推三让”呢，陈着要是一口应允，岂不是直接暴露了他早就想让夏慧兰离开财会岗位的心思？
    “夏老师。”
    陈着语气诚恳的说道：“我觉得对于会计来说，年龄和经验都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信任。”
    “你和曾教授都是我十分信任的人，公司现在还处于发展阶段。”
    陈着和夏慧兰商量着：“我很希望夏老师能够继续在财会岗位上发光发热，就像之前那样，为我们打理好大后方。”
    平心而论，夏慧兰听了陈着这一席话非常感动，这位年轻的老板认同自己的付出，并且给予充分信任。
    只是夏慧兰已经下定决心，与其等着以后双方都觉得别扭，还不如趁着现在互有好感的时候主动退出，这样至少还能留着情面。
    “陈总。”
    夏慧兰摇摇头说道：“我是真觉得精力不足了，而且现代企业对财务人员的要求极高，我这种只会加加减减的老会计已经不合适了。”
    “还有曾毓敏的情况你也知道。”
    夏老师苦笑一声：“大学快毕业了还没有自理能力，我还得分出时间去照顾她。”
    理由已经扯到曾毓敏这个吉祥物了，陈着顿时觉得没有再挽留的必要，并且“三推三让”的基本过程已经有了，自己也能落一个好名声。
    于是，陈着沉吟片刻说道：“那就请夏老师暂时代理一下，年后等我寻找到新的财会人员，你再交接工作。”
    对于这个要求，夏慧兰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一直困扰在陈着心头的两个问题——客服评价和财务漏洞，今天居然同时解决了。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内部安靖，陈着就要腾出手向外扩张了。
    ······
    （今晚还有一章，可能比较晚，不过明天休息，求月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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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7章 我要当老赖！

    第307章 我要当老赖！
    陈着“攘外”的第一步，并不是要对付淘米汪海滨。
    汪总只是计划之外的中等鱼虾，但是陈着图谋的东西更大，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从银行贷款。
    陈着对欠钱一点都没有心理障碍。
    欠10万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欠100万是房奴；
    欠1000万是失信老赖；
    欠1个亿甚至10个亿，抱歉请叫我企业家。
    陈着要是欠下银行100个亿，感个冒本地行长都得拎着礼物上门拜访，生怕他打喷嚏打死了。
    但是能欠下那么多钱，其实也是一种能量的体现。
    淘米汪海滨但凡能想办法从银行贷出30万，他也不需要到处找人投资。
    2008年我们金融系统的审核机制根本没有那么严格，其实哪怕是十几年以后，也依然有很大漏洞。
    这个漏洞怎么样钻营呢？
    需要关系。
    陈着无疑是有关系的，他要是找父母帮忙，多的不说，至少100万的贷款还是能轻松秒批。
    但是100万对陈着来说远远不够，而且很容易牵扯到编制内的父母。
    属于摘个小桃子，但是落下一屁股屎，以后很容易被人抓住不放的攻击。
    第二条路就是请宋作民担保，以宋董在金融系统的脸面和地位，随便打个招呼就能贷来1000万。
    但是陈着也不想走这条路，虽然他并不打算赖账不还，但也始终都有“依靠女人发家”的嫌疑。
    以后和宋时微亲嘴的时候，难道伸不伸舌头都要听她的命令？
    再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原因，陈着现在已经打上了不可磨灭的“中大系”烙印，他不想再去绑定任何个人的圈子。
    短时间内，可能会依靠圈子不劳而获的得到一些利益。
    但是长时间来看，这个圈子以后也会成为一种累赘。
    陈着还是喜欢“各取所需”的这种利益交换方式，除了中大以外，他不归附于任何人和势力。
    中大那是没办法，首先陈着是根正苗红的本科生，其次创业初期也是夹带着各种私货，比如说学习网私用“中大”这两个字。
    人家学校不仅没有追究法律责任，还给了一些方便和支持。
    既然这样的话，根据“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陈着索性就打算背靠学校进行贷款了。
    一所全国前十985高校的影响力是非常夸张，先不谈每年上百亿的经费，在华南地区各个重要岗位上都能见到“自己人”的身影。
    所以陈着下午的时候，先联系了岭院舒院长的助理闵雨芳，打听一下舒院长下午有没有空。
    陈着人长得帅，能力又强，说话又中听，而且又懂事，红包购物卡隔三岔五的就往闵雨芳手里塞，彼此的关系早就很熟稔了。
    像这种领导身边的小人物，处好了，也许未必能帮上很大忙；
    但是得罪他们，一定能给你添很多堵。
    通过小少妇大概知道了舒院长下午的有空时间，陈着去找他之前，深思片刻居然把筹建房产中介公司的方案，打印出来拿在手里。
    来到岭院的mBa大楼，就和所有的大学行政办公楼一样，这里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手里拿着一份纸质文档的陈着毫不起眼，看上去就好像是拿着paper寻找教授修改问题的普通大学生。
    在舒院长办公室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后，有个27、28岁左右的博士学姐过来开门。
    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来是博士学姐？
    因为正常工作后的牛马没有这种无忧无虑的眼神。
    象牙塔里的生活没有那么大压力，导师又是岭院的院长，连毕业论文都不需要太担心，这种学习氛围一定非常舒服。
    这个博士学姐上次开组会的时候见过陈着，于是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里面还有好几个大龄博士，应该又是在开组会，这对硕博生来说太正常了。
    舒院长看到陈着，倒也没有很意外。
    他目光在陈着手上的材料稍一逗留，就对几个手下的博士说道：“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你们根据刚才的思路，回去后重新修改文章发到我邮箱。”
    刚才开门的博士学姐抿抿嘴：“老板这偏心的有些严重，我们明明都没说很久，陈师弟一来就要结束。”
    舒原一点都不掩饰对陈着的重视和喜爱，笑呵呵的说道：“等你们什么时候能自主创业了，我也可以免费当你们的企业顾问。”
    等到几个博士师兄师姐离开，舒院长让陈着随意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平和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陈着身体稍微前倾，做出聆听和恭敬的姿态：“就是过阵子打算和一家沪城公司谈合作，想借一下mBa大楼的会议室，所以和舒院长申请一下。”
    舒原稍微有些奇怪，大概没想到陈着找自己是这么小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说道：“这简单，到时你和小闵联系就好了。”
    “哦，对了。”
    陈着又说道：“闵老师我也得借用一下。”
    闵雨芳是院长助理，但她编制是属于高校里行政后勤那一块，陈着叫“闵老师”亲切一点，如果叫“闵主任”那就正式一点。
    “怎么？”
    舒院长大概明白陈着要做什么了，调侃着说道：“打算扯虎皮做大旗啊？”
    “还是瞒不过舒院长的慧眼。”
    陈着顺嘴就把打算投资淘米科技的事情，选择一些能讲的讲了出来，同时观察着舒原的神情。
    现在淘米科技还是个吗喽，舒院长压根没听过这家公司。
    不过他觉得以陈着这个学生的做事风格，既然有这个意图，想必已经做好了相关功课。
    “陈着手里拿着的，应该就是淘米科技的资料吧。”
    舒院长以为陈着要请教自己关于投资方面的知识，不过想想也挺让人吃惊的。
    溯回才成立多久，这就想着投资其他公司。
    既说明“学习网”这个项目的盈利性确实让人赞叹；
    也侧面说明“以服务为主导”的公司在新时代具有很强的前景。
    从学习网上线伊始，新颖的运作和盈利模式就吸引了舒院长的关注。
    舒原到底还是有学者的基因，一边观察一边研究，甚至还打算以“学习网的发展路线”为主体发表相关期刊。
    所以对于陈着这些小要求，舒原一概都不会拒绝。
    “你要借用小闵，我这边可以放行，但是你得和先她打好招呼。”
    舒院长叮嘱完，顺便还开个玩笑：“哪怕你就是要借用我，只要时间允许也没得问题！”
    “舒院长的身价太高了。”
    陈着脸上带着笑意，好像是无意间的说道：“出场费的话，我看得用股权来支付吧。”
    “这是什么意思？”
    舒原心里一动。
    他不仅是岭院的院长，同时还是中大创投集团的董事长，负责校内资金的投资和使用，科技谷就是中大创投的下属园区。
    所以商业上比一般教授和博导更加敏感，他也相信陈着不是无的放矢说这句话。
    好在陈着这个时候也没有卖关子，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舒院长接来瞄了一眼，瞳孔顿时放大。
    这居然不是淘米科技的相关资料，而是——
    （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筹建方案。
    ······
    （昨晚不小心睡着了，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还有两章。）
    ()

 第308章 鲸鱼和金鱼

    第308章 鲸鱼和金鱼
    “房地产有限公司”那是建房子的。
    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只是多了一个词，这个公司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从“建房子的”变成了“服务建房子的”。
    舒院长有些惊讶，因为这和他预想的不符，而且从没听陈着说过要开展房地产业务啊。
    谁都知道那是个赚钱的行当，但是也都知道那里水很深，如果没有内部关系，贸然进去就像是迷宫那样摸不着北。
    “莫非陈着现在有了地产方面的资源？”
    舒原心里想着。
    但他还是很有城府和素质的，开始并没有多问，而是先平静的看完整个筹建方案。
    不得不说，以体制公文的水平撰写商业筹建方案，再加上对经济发展前瞻的准确概括，舒院长越读越心惊。
    原来只是想着大概的看一下，结果直接沉浸进去了，几乎一字不漏的看到最后一个句号。
    “你写的？”
    舒院长推了推度数有点高，像瓶底一样厚的眼镜问道。
    “写的不好。”
    陈着笑着回应，算是承认了。
    “啧啧~”
    舒院长咂咂嘴，似乎在感慨：“其他人包括刚才的博士生，他们如果说是自己写的，我不信。”
    “你……”
    舒院长抬头看向陈着，很认真的说道：“我信。”
    陈着有些意外，原来自己在舒院长心中有这么高的地位。
    “主要还是听了舒院长还有其他教授对社会经济分析的课，这才有了一点小小的感悟……”
    陈着还想着谦虚两句。
    舒原直接摆摆手说道：“别加上我，我从来没教过你们这些。”
    陈着“嘿嘿”一笑，舒院长是《政治经济学》的老师，他确实没讲过社会经济分析的课程。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陈着带着点期待的问道：“舒院长，您觉得这份筹建方案具有多大的可行性？”
    “唔……”
    舒院长听了，仰起头稍作思量，然后又拿起报告再次翻阅起来。
    刚才是通读，了解一下方案内容；
    现在是细看，评估方案实施的可行性。
    陈着也不着急，耐心等着舒院长。
    不出意外，舒原应该是持赞成的。
    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舒院长名不副实。
    毕竟陈着知道自己的结论肯定百分百正确，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未来走向，但凡有抬杠那肯定是对方的问题。
    其实陈着开始做了两手准备，以“借办公室”为幌子，这样引出了淘米科技，并且还展望一下《摩尔庄园》这款游戏未来的火爆程度。
    只可惜舒院长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说明他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其实也正常，网页游戏在2008年本就是小众赛道，再加上舒院长多年来研究的都是实体经济，对这方面了解的本就不够深入。
    陈着这才把压箱底的房产中介公司筹建方案拿出来，这才吸引了舒院长的注意。
    果然啊，中国人对房子和土地都有一种强烈的执念，哪怕是博士生导师的舒院长都不例外。
    陈着是这样想的，既然贷款方面要借用到学校的资源，那最靠谱的办法就是把学校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形成利益共同体。
    这样我赚了，也相当于你赚了，大家一起分蛋糕多好。
    不过呢，“学校”是个虚无的主体，“人”才是组成学校的关键。
    当然这里的“人”可不是指普通的教授或者学生，而是拥有资源的实权人物。
    舒院长肯定是其中之一，并且他还是陈着能够接触到的直系院领导。
    为了拉拢舒院长，陈着甚至还准备把学习网的干股都摆上“货架”。
    这些在陈着心里都不是关键项目，“微信”才是溯回的未来。
    就这样过了半晌，一直在盘算的陈着突然听到舒院长开口了。
    他取下眼镜，揉了揉因为看得太过仔细，有些发干的眼睛说道：
    “我个人觉得这份方案没什么太大问题，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这里有很多需要万逹配合的地方，人家能这么乖乖听话吗？”
    “忘记和您说了。”
    陈着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特意解释道：“筹建方案虽然是我写的，但是思路却是万逹集团那边提供的，他们到时会进行配合。”
    陈着没有说明万逹方面的具体身份职务，舒院长还没答应呢，暂时不方便透露太多信息。
    “嗯。”
    舒原点点头。
    他好奇心没那么强，但是显然陈着应该和万逹方面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
    陈着这个学生的社会活动能力真是非常厉害啊，触角已经延伸到房地产这种行业的周边了。
    舒原思绪万千，陈着也没有闲着。
    他一边观察舒院长的神情，一边斟酌着说道：
    “舒院长，虽然我们做了一些准备，但是说真的依然没什么底气，毕竟实操起来也算是个全国性的项目。”
    “如果您能够加入进来，及时给予我们一些政策或者方向上的指导，想必成功的概率会增大很多。”
    “而且您也认同这份方案上所讲的，房地产行业未来十年一定是井喷式的爆发，那么作为中介应该也会有不错的前景。”
    ……
    陈着这是已经隐晦的邀请舒院长加入了。
    舒原也读懂了这层意思。
    他放下手里的报告，端详中又带着点审视，看向陈着。
    陈着问心无愧，也坦荡的看向舒院长。
    这不是违法行为，陈着也不会做违法的事情，连擦边都没有。
    他只是在法律之内，编织一道庞大的关系网，然后用人情和正当利益来维护这道网，最终形成一个顽固不可摧的集团。
    当然了，遵守法律未必就是遵守道德，也未必就是遵守规则。
    所以可以指责陈着不讲武德，但是不能说陈着违反法律。
    受党教育多年，必须是守法良民。
    看着陈着大胆的对视，眼神中只有对目标的炽热追求，舒院长心里也有些赞叹。
    这是很典型的实干派，认定目标就会努力实现，不管有多少困难都会想办法解决。
    刚才那些纸上谈兵的硕博生，在这种情形下早就目光涣散、顾左右而言他了。
    他们和陈着比起来，单纯的就像是生活在人工湖里的金鱼。
    陈着呢，就像一头在深海中战斗过的虎鲸。
    如今，一不小心也落到了人工湖里。
    虎鲸平时可以假装成温顺的像金鱼，但是金鱼永远也没办法成为凶猛的海兽。
    “啪嗒~”
    舒院长把报告轻轻放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加入进去，能为你们做什么呢？”
    ······
    （今晚还有一章。）
    ()

 第309章 硬绑上中大这辆战车

    第309章 硬绑上中大这辆战车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正常来说，这句话应该是带着一定的倾向性，似乎是要同意陈着的邀请。
    但是呢，沟通时不仅要听说的话，还要看语气与表情。
    就好像那句表达感谢的“谢谢你”，用不同语气说出来，有时还会产生阴阳怪气的嘲讽效果。
    舒原肯定不会无聊到嘲讽自己学生，但是陈着也感觉出来了，舒院长好奇居多，只是想了解溯回的问题所在。
    所以陈着也不太明白，既然舒院长也认同未来房地产中介公司的发展前景，为什么不愿意加入呢？
    难道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还是说太过谨慎，因为互相之间并没有很了解，所以不会贸然答应。
    不过面对舒院长“翘首以盼”的等待，陈着脑海里在几微秒内闪过无数信息，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记得邵宏教授上课时说过，一家公司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发展，它的上限注定不高。”
    陈着适时的引用一下“名人名言”：“邵教授说，聪明的公司应该学会借助其他力量来发展自己。”
    舒原微微点头，不对邵教授的话做出任何评判，示意陈着继续往下说。
    “现在溯回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状态。”
    陈着语气沉稳平缓，不急不躁：“如果不思进取一点，只守着学习网这一亩三分地，以后大概率也能上市，随便套现一下几千万的身家还是不难的……”
    这时，夕阳慢慢沉落，霞光透过窗户，安静的填充着硕大的办公室。
    一个刚刚19岁的大学生，描述着自己未来至少会有几千万的身家。
    最诡异的是，说的人并不觉得自己在吹牛，听的人也同样觉得理所当然。
    “但是我有时候又觉得，既然能够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机会的时代，不思进取是不是有点太不珍惜机会了。”
    陈着摸摸后脑勺说道。
    他现在好像不是为了说服舒院长，只是在傍晚略有冷意的风中，简简单单的说些心里话而已。
    “所以我就想把摊子铺得大一点，多挑战一下未知的区域。”
    陈着搓了一下手，眼神也亮了亮：“面对那些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心中总有种亢奋的感觉。”
    陈着说的是重生前后的职业选择。
    舒原以为陈着说的是大学前与大学后的生活变化。
    “年轻人这样想是没有问题的，高中时还不许谈恋爱呢，现在我都鼓励学生们谈恋爱，丰富一下人生。”
    舒原笑呵呵的说道。
    他觉得陈着的想法没有问题，这个学生才19岁，能力又强，有点野心不是很正常的事？
    就连罗骏校长都这样夸过陈着，有冲劲有闯劲，比较像老一辈的中大人。
    “但是摊子铺的大，兜里的钱不够啊。”
    这时，陈着终于谈及自己面临的问题。
    不过因为刚才的聊天氛围非常自然，更像是两个朋友之间的唠嗑，所以话题转过来一点都不突兀。
    “钱不够，我就想从银行里贷款。”
    陈着说道：“这叫合理借助其他力量，帮助自己挑战那些未知区域，提升溯回科技的上限。”
    听到这里，舒院长似有所悟，陈着可能是期望自己能够在“贷款”方面提供一些帮助。
    果不其然，陈着接下来就说道：“我知道中大创投有很多低息贷款，专门用来扶持科技谷里面的企业，我也不要求特殊对待，只要和其他企业享受一样的利率就行了。”
    “或者。”
    陈着又说道：“很多本校的师兄师姐都在四大行里工作，有些还身居高位，所以我想请学校帮忙介绍一下，最好能在合法的前提下，贷出一些商业款。”
    陈着只说“合法”，但是没说“合规”，这里面区别可能九十一条的《银行法》都未必讲得很清楚。
    灰色地带的本质就是钻空子，但它就是合法的。
    至此，陈着已经彻底说完了，舒院长大概也能明白前因后果。
    陈着想发展壮大企业，资金不够需要贷款，但是在银行那边没有熟人，就希望学校帮忙牵线搭桥，或者直接给予低息贷款的扶持。
    作为回报呢，他把筹建中未来一定大赚特赚的新公司股份，拿出一部分赠送给自己。
    当然这里面可能会有一些敏感操作，但是舒原相信，只要自己点头，这个股份一定能够干干净净、平平安安落入自己袋里。
    这样分析起来好像血淋淋的有些直接。
    实际上陈着在沟通整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显得目的性很强。
    这就是水平问题。
    就好像男人和女人相识，实际上说穿了，最后不就是哆嗦那么一下子。
    有的男人很粗鲁，脱了裤子就想上。
    但是有些男人很温柔，他们虽然也想进行巨龙撞击，但是前期会吃吃饭、看看电影，散散步，等到感情到位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今天陈着为了引出这个贷款，可以说兜了很多个圈子，最终“图穷匕见”的时刻，并没有引起舒院长的反感。
    相反对于陈着这种实干派的风格，舒原还颇为欣赏。
    他是学者兼董事长，但是因为所处环境在学校，身边的理论派远远超过能做事的人。
    如果陈着不是正在创业，舒原都想把他吸收进入中大创投的总经办了。
    现在嘛，舒院长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抱歉，我不能进入中介公司任职。”
    “为什么呢？”
    陈着对这个回答已经有了预料，只是很想知道原因。
    舒院长笑了笑，平和中又带着一些坚定的原则：“当初我被任命为中大创投董事长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过利用这个职务为自己谋取私利。”
    “我的身份里面……”
    舒院长微笑着说道：“永远是博导大于院长大于董事长，如果不是被迫上岗，我现在可能舒舒服服的研究资料呢。”
    陈着一时间也不能判断舒院长这番话，是不是虚伪和客套。
    不过想起之前给他送购物券，舒院长没有自己收下，而是买了年货送给了科技谷的保洁和保安人员。
    甚至他都没有沽名钓誉，以溯回科技的名义送出去的。
    这样的人，很可能本身就是位有良心的学者。
    看到陈着沉默不语，舒院长想了想说道：“低息贷款这个事，我得回去请示一下校领导，你是中大的学生，不管是学习网还是安居网都有中大前缀，我想还是很大概率通过的。”
    陈着神情一振。
    不过这还没完，舒原又继续说道：“至于在银行任职的中大毕业生，这里就太多了，但是能够立刻帮到你的只有农行的省副行长了。”
    “省农行副行长？”
    陈着心想这是副厅啊，只不过是条条类的金融部门，所以不怎么看行政级别，只看手中负责的业务。
    “这位前辈好相处吗？”
    陈着问道。
    “一般。”
    舒院长摇摇头说道，似乎对这人也有些苦恼，甚至都不看好陈着与其结交：“他是出了名的难相处，而且爱好也比较特殊，喜欢收藏一些艺术字画。”
    “艺术字画？”
    陈着眼神动了动，但是没说什么，并且还跳过这位副行长前辈，重新把话题注意到舒院长身上。
    “舒院长。”
    陈着说道：“既然您有自己的原则，我肯定不敢勉强您加入，但是中介公司有一些可以分配的股份，我可以请中大创投代为管理吗？”
    “什么意思？”
    舒原顿时哭笑不得，这是硬要把自己绑到中介公司上面吗？
    不过这小子反应能力真快啊，居然能想到把股份赠送给中大创投，这样自己都没有权利拒绝。
    因为舒原只是创投的董事长，负责管理和经营而已，实际上最终决定权在校党委会那里。
    信不信舒原这边拒绝了，隔天陈着就找到校领导表示要赠送股份，然后绕了一大圈，最终这个项目还是回到舒原的手上。
    “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
    舒院长苦笑一声：“不过学校要是真掌握了一些公司股份，你的低息贷款可能会更容易申请一点。”
    ······
    ()

 第310章 陈着与校领导的二三事（求月票）

    第310章 陈着与校领导的二三事（求月票）
    陈着现在呢，面对油盐不进的舒院长，他就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代商场波诡云谲，如果关系只依靠人情来维护，多少显得有些单薄。
    甚至有些时候，除父母以外的血缘在商战中都没那么管用。
    最好的办法还是形成利益共同体，就是我赚钱相当于你赚钱。
    或者说你想要的东西，我能够想办法提供。
    这样合作关系才能长治久安，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
    所以舒院长不想要，但是陈着仗着自己对高校运转体系的熟悉，还有对贪婪人心的把握，打算把房地产中介公司的股份白送出去。
    舒院长高风亮节，但是能保证所有校领导都和他一样两袖清风？
    陈着甚至还打算，请团委黄毅书记和发展规划处的汪季处长帮忙说和，一定让学校收下自己的“拳拳心意”。
    当然措辞方面就是什么“回馈学校对自己的帮助，喝水不忘挖井人……”等等这些场面话。
    然后，再顺便贷个款。
    “哎……”
    舒原显然也意识到了陈着的打算，长长的叹了口气。
    眺望着逐渐变黑的夜色，星光闪烁晦暗不明，舒院长一时间竟有种被“架起来”的感觉。
    说句实话，如果舒原硬顶着不接受陈着的好意，学校方面也会考虑慎重这位院长的意见。
    但是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除了让这一届岭院最出色的学生落下怨言，还能有什么结果？
    在学生的心里，岭院甚至是整个大一年级，最有知名度的学生应该是宋时微。
    目前BBs上关于她军训时照片的帖子，已经有了过万的留言，至今依然每天都有人准时给宋校花打卡。
    但是站在老师的角度，陈着的所作所为，才是那个最能体现岭南商学院那个“商”字的优秀学生。
    只是他真的太低调了，以至于学校里很多人只知道他搞了个家教网站，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舒院长思索着要不要接纳这份有附加条件的免费蛋糕，晚上7点的时候，校园里所有灯光“唰唰唰”的亮了起来。
    一时间，整座校园就好像镶嵌在地面上的夜明珠。
    舒院长也是感觉到眼角余光好像亮了起来，下意识望过去。
    只见窗外，遒劲缠绕的树枝在灯光的照耀下，疏影横斜的躺在地面上，凉风乍起，枯叶纷纷飘落。
    潇潇洒洒仿佛烟火在空中飘荡，似冬的落寞，又蕴藏着一点春的希望，颇有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的豁达意境。
    在这一刻，舒院长突然有些醒悟。
    自己好像着相了，觉得陈着是自己的学生，所以不想打破自己教书育人以来的某些原则。
    但是如果抛开互相的身份，仅仅从商业角度出发，这是一笔双方都能满意的合作。
    房地产中介是个很好的投资方向，学校这边一定是不会亏的；
    溯回也能拿到想要的贷款，大胆的完成各方面布局。
    只要自己在这场合作中，永远保持本心，不以权谋私，不收受学生任何好处。
    先作为中大创投董事长，为公司和学校增加利益；
    再作为一名学者，旁观陈着对公司的发展规划，舒原想看看陈着这样的学生，到底是时代的产物，还是自身本就有纵横商海的天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作为一名老师，还可以监督自家学生。
    舒原发现陈着胆子和外表严重不相符，外表看起来像个俊俏的书生，说话时白净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实际上陈着做事的尺度非常大，像今天这些事，严重一点可以说就在灰色地带里徘徊。
    虽然房地产行业本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泥淖，但是舒原还是希望自己学生能够出淤泥而不染。
    所以，自己加入进来，还可以起到提醒的作用。
    以这种想法为前提，舒原看待陈着的合作请求就没那么别扭了。
    思索半晌后，他以中大创投董事长的身份问道：“这个房地产中介，能有多少分配给学校的股份？”
    “嗯？”
    陈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舒院长突然没那么固执了。
    不过这样最好，省了自己去找校领导，可能还得麻烦老汪处长帮忙从中斡旋。
    至于在中介公司的股份分配上，万逹曲董一个人要了25%，王有庆占了7%。
    剩下来的68%，陈着一个人必须占50%以上。
    他和其他创业者有所区别的是，现在很多创业者只要求占股最多，对于是不是50%以上，并没有非常的看重。
    因为一旦上市后，随着股权的稀释，可能最大的个人股东可能都只有10%不到。
    马化腾刘强东这些公司股权占比都在10%左右，马云就更少了。
    但是陈着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他知道社会发展的趋势，也有很强的信心和能力，所以如果不能单人或者与女朋友合并占据50%以上股份，那么这个项目宁愿不做。
    因为陈着不愿意和别人争论公司的发展路线，他必须占据主导地位，这样才能确保每一步都能蹭上时代的风口。
    那么除开自己的50%，还有万逹曲董和王有庆的32%，陈着还能拿出18%的中介公司股份当散财童子。
    但是这18%显然不能全给学校，陈着心里早有腹案，他说道：“我可以拿出10%的股份，请学校代为管理。”
    “代为管理”只是个好听的措辞，其实就是白送。
    “然后……”
    陈着继续说道：“还有5%，我打算拿出来给岭院的院长办公室当做活动资金。”
    陈着这是什么意思呢？
    10%给了学校，至于学校怎么用他不管。
    但是这5%就是专门给舒原的，所谓的“院长办公室”也是一种措辞。
    院长在，院长办公室才有存在的必要，陈着这样说，只是听起来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舒原很显然听懂了陈着的潜台词，又是利益交换。
    舒院长沉吟片刻，用一种非常认真和诚挚的语气说道：“陈着，以后这些东西不要再提了，我明白你的顾忌，但是我也有作为一名老师所遵守的道义。”
    陈着微微愕然。
    舒院长没有管陈着的震惊，他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想看看溯回能走到什么高度，在校大学生创业这是一个很值得探讨的课题，远比钱和物更让我感兴趣。”
    “不好意思，舒院长。”
    陈着有些愧赧的道歉。
    “这不能怪你。”
    舒原摆摆手说道：“本就是各行各业的运作规则，你也只不过是在规则内做事罢了。”
    陈着不知道怎么回应，舒院长突然也有些怅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这种失望并不是针对陈着，而是对于现在所处的社会，钱权为骨，关系为肉，构建成了一种病态的浑浊环境。
    于是两人都沉默下来，直到楼底下走过一群打完篮球的学生。
    “呯呯呯”篮球拍在地面的声音，有节奏的敲击声犹如轻鼓擂在心口，才让两人都脱离了这种emo的情绪。
    “呼~”
    舒院长推了推眼镜，长呼一口气。
    陈着这个学生啊，无疑有着极强的社会活动能力，并且对这些人情往来都了如指掌。
    可以预料的是，解决了资金这一步最困难的问题，阶级跨越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不过好消息是，他到底还是中大的学生，也是自己的学生。
    相对于其他那些陌生的富豪，倒不如成全了陈着，至少自己还能起到一定的监督和建议作用。
    “10%给了学校，但是那5%的股份，我不要但是我有用……”
    舒院长突然对陈着说道：“你信不信我？”
    陈着笑了笑：“在创业这一块，连我爸妈了解的都没有您深入，我百分百的信任。”
    舒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陈着没有表现出那种期期艾艾的姿态，非要舒院长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站起来径直离开办公室，此时mBa行政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走在一楼空荡荡的大厅里，耳朵里好像传来另一个世界的脚步回音。
    略微的有些压抑感。
    直到走出了行政楼，一阵扑面而来的冷风，稀里哗啦吹散了心头的郁结。
    陈着忍不住转头看上一眼。
    舒院长那间办公室依然亮着灯，高耸的mBa行政楼在深蓝色天幕的映照下，巍峨雄壮。
    犹如一抹天地正气，冷冷伫立在混沌的世间。
    “我果然是个低俗的官员。”
    陈着心里自嘲一句。
    舒院长和曾堃教授有点像，心中都有一个理想的乌托邦。
    不过，不像的地方更多。
    曾堃教授因为对“乌托邦”太过沉湎了，以至于很难抽离出来，在遇到陈着之前，现实生活过得一团糟。
    舒院长不仅能够分清现实与理想的区别，最重要的是，他虽然自己不从那些蝇营狗苟中获利，但是当工作涉及这些灰色地带时，又能够很好的处理和应对。
    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我懂、我做、但我不是为了自己。
    ……
    晚上和俞弦煲电话粥的时候，俞弦问他今天下午在做什么？
    陈着回答，听了一位很有智慧老师的教导。
    俞弦笑着问，陈主任你有什么感悟，也打算向那位老师学习吗？
    陈着说，不，我还是继续做个低俗的人吧。
    舒院长有自己的信仰，一来是他是学者，身份是老师，思想被洗涤到一定的高度；
    其次就是他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能够有坚持这种信仰的资本。
    如果陈着当个高风亮节的好人，很可能现在拥有的东西，很快就在资本市场被吞噬殆尽。
    王有庆这个大流氓，能够以平等地位同陈着谈合作，不就是由于陈着温和可亲的外表下，偶尔露出的狠辣和果决让人看得心惊。
    所以，陈着觉得还是当个虚伪的俗人吧，至少贪心的时候能够没那么多道德障碍。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着觉得舒院长的个性，一定是个好的博导，但未必是个优秀的董事长。
    陈着还真没说错，舒院长管理中大创投多年，背靠一所全国排名前十的985高校，居然也就是不温不火的发展。
    可能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是和舒院长那种“在泥淖里挣扎，不想面对但又不得不面对”的纠结心态，应该也有很大关系。
    ……
    后面的两三天，中大校园表面上看起来依然风平浪静。
    临近期末考试，大家的压力都比较大，能考进中大的学生基本上都不愿意挂科。
    但是在校园BBs这种什么都聊的论坛上，永远都非常热闹。
    毕竟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对于这些20岁左右的大学生，复习压力越大，情绪越需要得到宣泄。
    在一行行“找饭卡、挂科能考研吗、找个女朋友过年回家见爸妈……”这种日经贴里，突然冒出这样一条：
    《我在学校的党委办里勤工俭学，最近总是看到一个学弟来找罗校长，罗校长还对他说说笑笑的！》
    底下的回帖也是五花八门。
    一楼：不会吧，我记得罗校很严肃的一个人啊，他能对学生说说笑笑吗？
    二楼：板凳，2007届生命科学学院龙传雄，真诚邀请一位美丽女士共进晚餐。
    三楼：楼上要是龙传雄我吃屎。话说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罗校亲自接见一个大学生？
    四楼：可能是拯救地球了吧。
    ……
    本来这样一个帖子，没有撕逼、没有爆料、也没有关于高分托福的小窍门，很快就应该沉了下去。
    结果很快又一条关于“罗校和神秘学弟”的帖子，这次标题更引人注目：
    《你们看到了吗？今晚罗校、许校、岭院的舒院长，他们和一个学弟在康乐园食堂吃晚饭！》
    一楼：沙发，我也看到了，我当时人都傻了，中大三巨头陪一个学生吃饭？
    二楼：真的假的？我今晚没去康乐园，难道是粤东省书记的儿子来中大视察？
    三楼：不至于，书记儿子至少三四十岁了，这个学弟看着20不到。而且三巨头也不是陪着他吃饭，更像是聊到这个点一起吃顿便饭而已。
    四楼：能和三巨头一起聊事情，那Tm也很不简单了，这是哪位小英雄？
    五楼：我是岭院保险班大一的学生，这个人我知道是谁，我们一起上过课，他叫陈着。
    六楼：创办学习网的那个陈着？
    ……
    最后，“小英雄”在论坛强大的人肉功能下，身份终于被曝光了。
    他真是那个创办中大学习网、岭院大一经济班的班长、经常和宋校花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生——陈着。
    陈着还不知道自己在校园里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从幕后走向前台。
    这两天经过舒院长的积极沟通，罗校长和许校长对于陈着这种“让利于学校”的行为表示非常赞赏。
    当然两位校领导开始也是有疑惑的，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舒院长的作用了。
    他表示房地产中介这个项目，亏是一定不会亏的，筹建方案也比较细致，就看运营时的能力和影响，决定了赚多赚少的问题。
    并且呢，陈着是无条件的拿出10%股份赠给学校，同时还有5%的股份收益，他打算成立一个贫困生补助基金。
    这就是舒院长要这5%股份的用途。
    如果项目收益得当，能够帮助很多贫困生解决学费和吃饭问题。
    罗校长和许校长听了都很欣慰，虽然这存在着画饼的嫌疑，毕竟项目到现在还没有上线。
    但是懂经济的舒原都表示这个项目不会亏，那就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陈着这个学生，到底没有辜负之前对他的支持和期盼。
    不过陈着也有个小要求，就是寻求一批低息贷款的支持，舒院长在这里又暗中帮了一下陈着。
    他表示，这笔贷款是用来发展中大学习网。
    实际上舒院长并不知道具体用途，但是用蓬勃发展的学习网当申请主体，相对而言更好通过。
    陈着也知道怎么做，首先这笔贷款要从学习网的账户过一遍。
    其次，贷款的抵押物就是中大学习网，要是以后还不起这笔贷款，“中大学习网”的持有人就要真变成“中大”了。
    这是一项双赢的合作，校党委会很快就审议通过了这项决议。
    学校白赚中介公司10%的股份+5%的分红，同时当起了中大学习网的债权人。
    陈着收获了低息贷款，同时进一步赢得罗校和许校的好感。
    至于农行的那位副行长，那是两位校领导好感的“附加利息”，只是帮忙牵线搭桥而已，罗校和许校都是乐意之至的。
    最后呢，就像那些学生看到的那样，陈着这两天经常出入校长办公室，其实是签署一些合同而已。
    但是落在大家眼里，就感觉非常的不对劲。
    陈着的班级同学、520的室友、在学生会宣调部的同事，甚至包括经济班的班主任许清城和辅导员符倩玲……
    他们矜持着、玩笑着、又抓耳挠腮的想窥探缘由。
    就连宋时微在宿舍里，从妮也一边观察着宋时微的神情，一边试探着说道：“微微，知道最近学校里流传着什么消息吗？”
    宋时微从电脑前抬起头，揉了揉皓白的手腕，清丽的目光带着一丝询问落在从妮身上。
    从妮抿嘴笑道：“大家都说陈着要把学校给买下来了，最近忙着和罗校谈价格。”
    “鹅鹅鹅……”
    几个女生室友都笑了起来，陈着和宿舍里宋校花的关系，似乎也有点要浮出水面的意思了。
    “是嘛。”
    宋时微淡淡的点了点头，垂着如小扇子一样的眼睑，覆住波澜不惊的神情。
    原来要买下学校了。
    好啊好啊。
    难怪这两天都很少联系我呢。
    ······
    （还是赶上了，求月票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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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1章 宋时微恋爱物语

    第311章 宋时微恋爱物语
    sweet姐不是那种很粘人的女生，即便是恋爱了，表现出来也是那么的清汤寡水。m.biquge85.com
    陈着这两天忙着拉关系跑贷款，两人联系确实有点少，而且大多数都是在QQ上的聊天。
    再加上性格方面的原因，那聊天内容就好像便秘似的。
    比如说上午的时候，宋时微通常要比陈着起得更早一点，于是在对话框里的记录是这样的：
    （7点15分）时微：早。
    （20分钟后）沉着：早上好，早饭吃了吗？
    时微：正在吃。
    沉着：我先去洗漱。
    时微：好。
    然后，可能一上午都没有信息了。
    因为宋时微在上课，陈着这两天都没时间去教室，他要忙着拟定合同初稿。
    陈着很有法律意识，不管是与员工之间的雇佣合同，还是合作方面的协议，基本上都是花钱请律所帮忙搞定。
    这样一方面避免那些含糊不清的歧义字眼。
    别看陈着生活里是个打太极的好手，但是这种白纸黑字的东西他要求非常严格。
    另一方面，当出现合同纠纷的时候，直接让律所出面和对方打擂。
    ……
    中午呢，陈着还能记起自己在学校里有个校花女朋友，准备说一声不回去吃饭了。
    结果刚掏出手机，就看见了一条信息：
    （半个小时以前）时微：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沉着：不好意思，刚刚才看到手机，我还在外面。
    时微：好，那我去食堂了。
    沉着：你一直等我到现在吗？
    时微：正好有些事要做，不是很饿。
    然后，两人的聊天又戛然而止。
    ……
    下午陈着从律所回来，拿着拟好的合同去找舒院长。
    舒院长看完以后，又和陈着一起去找罗校许校，请他们审阅。
    两位校领导会提出一些修改意见，偶尔还会混杂讨论着当前经济形势、奥运前瞻、或者学术新闻。
    陈着其实都没有怎么搭话，他在旁边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插两句充当润滑剂的作用。
    但是在那些来来往往或者勤工俭学的学生眼里，就以为陈着和三位大佬在说说笑笑。
    有时候聊到了饭点，几个人索性就一起去食堂填饱肚子，毕竟三位博导和陈着都不是那种很讲究的人。
    但是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里，这又成了“中大三巨头陪着一个年轻人吃饭”。
    虽然后来慢慢被澄清没那么夸张，只是随便吃顿便饭而已。
    但是，普通学生能和罗校许校舒院长一起“随便”吗？
    就是这样又不能和宋时微一起吃晚饭了，并且当着校领导的面，陈着也不方便掏出手机，信息都没有及时回复。
    晚上的时候，陈着依然有事情要先处理。
    他回到科技谷的办公室，根据校领导下午提出的修改意见，抓紧时间对合同协议删删减减。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他终于忙完了，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翻了翻手机。
    宋时微的头像在闪烁，点开看了一下：
    （20分钟前）时微：我准备休息了。
    “这么早就睡了吗？”
    陈着嘀咕一句，这才发现已经11点半了。
    于是，陈着只能回一条：晚安。
    不过意外的是，宋时微居然还回复了。
    “晚安。”
    宋校花简单的说道。
    接下来她应该是真的睡了，杳无音信。
    一连两三天，两人好像都是这种相处模式，就算陈着在恋爱里是个单纯、可爱、幼稚、像碧螺春一样的小白。
    此时，也能从只言片语里意识到sweet姐大概是有些不高兴了。
    ……
    宋时微和俞弦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俞弦也知道陈着最近在忙。
    但是呢，她会隔段时间的发个信息过来。
    包含但是不限于“早、吃了吗、我休息了……”这些干巴巴关心和问候。
    俞弦会说：
    “陈主任，今天的太阳真好啊，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想睡觉。”
    “我下午跟着关教授来到了她的秘密储藏室，里面好多藏画啊，几乎囊括了岭南画派所有前辈的作品。”
    “晚上小妤吃饭吃出虫子了，她找食堂做饭阿姨评理，阿姨说那叫蛋白质，吃下去能补充营养的，真是笑死人。”
    偶尔，她还撒个娇：
    “陈主任，好想你啊。你有空给我打个电话，一分钟就好啦，嘻嘻~”
    或者小小的任性一下：
    “陈着，你看手机吗？你已经3个小时零15分没有回信息了！”
    cos姐的爱情热烈而奔放，就连琐碎的日常分享，在她看来都是浪漫的开端。
    sweet姐呢，她在陈着忙的时候从来不去打扰，好像是不想男朋友做正事的时候分心。
    但是，她又忍不住会挂念陈着。
    中午确定陈着不回来了，她才独自去食堂。
    已经洗完澡上床了，默默等到了陈着的一句“晚安”，她才安心的去休息。
    宋校花的情感是内敛且理智的，甚至理智到有那么一丝“委屈自己、顾全大局”的味道。
    陆曼到现在都不知道，闺女是因为她才不去的清华北大。
    第二天早上起床，宋时微依然像往常一样给陈着发了个“早安”。
    她不会突然终止一些习惯性的举动，尤其陈着专心处理正事的时候，以免对他造成什么困扰。
    万一他真要买下学校了呢？
    宋时微发完信息后就正常洗漱，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陈着今天居然起得很早。
    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了陈着的消息回复。
    沉着：good猫宁，有空下来一趟吗？
    时微：怎么了？
    沉着：我买了爱心早餐，准备投喂给你，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宋时微确实意外，陈着给我买了早餐？
    这好像是“别人家男朋友”才会做的事——
    早早起床买了油条包子，然后送到女朋友楼下，并且大学四年如一日的坚持下来。
    宋时微听室友聊过这些八卦，就是从没想过有一天陈着也会这样做。
    在脑海的刻板印象里，陈着啊，他应该是那种“在一个偌大的会场里，站在最前面慷慨激昂的给大家做报告”的人。
    偶尔带自己看一场烟花，或者爬爬白云山，或者深夜校园湖畔散散步……就已经是他能想到最浪漫的举动了。
    至于为女朋友送早餐这个举动？
    抱歉，配不上他老人家的气质！
    当然了，宋时微也从不在意这些小事。
    上早八的时候，宿舍楼底下站着好些拎着早餐的男生，她甚至觉得还挺无聊的。
    不过sweet姐也挺纳闷，为什么陈着要做这件事呢？
    想了想，她还是问道：“怎么想起来给我买早餐了？”
    陈着很快回复了，老老实实的说道：“前两天太忙了，感觉有些疏忽了和你的联系，所以买了早餐特意过来道歉。”
    “哦对了，给你室友也都买了。”
    陈着又补上一句。
    宋时微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道歉啊，原来他也知道疏忽了啊，我都还没说呢……
    宋时微毕竟还是个恋爱中的大一女生，男朋友突然这样体贴，她有种被重视的欣喜。
    当然了，不体贴也能够理解，宋时微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生气。
    但是呢，体贴更好。
    就好像原来安静盛开的桂花树，独自绽放也能清香扑鼻。
    突然间乌云散开，桂花被倾斜下来的月光照耀着，那股清香仿佛随着月光在城市里流淌，使得满城都是月亮的香味儿。
    “微微，你早上还是豆浆和钵钵糕……”
    这时，室友徐玲玲过来询问宋时微早餐吃什么。
    在大学里，每到这种不是早八的课程，大家都会轮流给室友带早餐。
    但是徐玲玲走到宋时微面前，她突然愣了一下。
    “微微。”
    徐玲玲呆了半晌，盯着宋时微的脸蛋说道：“你刚才看手机的表情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
    宋时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应该有些红晕吧。
    “就好像……嗯……”
    徐玲玲皱着眉头，使劲搜罗着学过的形容词，突然打了个响指：“就好像与春风撞了个满怀！”
    “哈哈哈~，这是什么无厘头的形容啊？”
    四人宿舍里，最后一个室友曹菡笑着问道。
    “就是形容幸福具象化的感觉……算了算了，刚才你们没看到，说了也没办法理解。”
    徐玲玲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了。
    反正在那一瞬间，在眉目清绝的宋时微脸上，绽放出来的低头浅笑，女生看了心脏都会狠狠的跳动一下。
    室友错过了，徐玲玲觉得是她们运气不好！
    “宋校花，还是豆浆和钵钵糕？”
    徐玲玲继续问着宋时微。
    “唔……”
    宋时微张了张嘴，原来说出这句话居然会有些难为情。
    但是徐玲玲还等在这里，宋时微只能注视着宿舍的墙角，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语气尽量像往常一样平和。
    “今天不用去食堂……”
    宋时微这句话刚说完，瞬间感受到宿舍里三双费解的目光向自己投来。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陈着带了早餐在楼下，我一会去拿。”
    “陈着带了早餐？”
    宿舍里先是如同冰封一样，突然安静了下来。
    门外传来那些早八同学稀稀拉拉的走路声，有气无力的抱怨声，清晰传入大家的耳朵里。
    半晌后，也不知道是从妮，还是徐玲玲或者曹菡，又或者她们一起在惊呼：
    “哇…………”
    声音之大，吓了门外那些同学一跳，还以为这间宿舍闹鬼了。
    “你们这是变相的官宣吗？”
    徐玲玲大声问道。
    半年时间的相处下来，室友也基本熟悉宋时微的性格了。
    如果不接受这个男生，她怎么可能会说待会把早餐拿上来这种话，连机会都不会给人家。
    不过嘛，这个人是陈着，大家好像又没那么惊讶。
    原来有些时候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如果说宋校花的男朋友是陈着，似乎也勉强能接受。
    BBs上都在说，陈着最近都和罗校许校“坐而论道”了，牛逼得很。
    “陈总买下学校以后，看来顺便也把食堂都买下来了，所以我们才能沾光吃到免费早餐。”
    曹菡震惊之余，还玩了一个BBs上关于“陈着要把学校买下来”的梗。
    “微微。”
    从妮一边捂嘴轻笑，一边问着宋时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下楼。”
    “不用。”
    宋时微摇摇头，她虽然表面上云淡风云，实际上确实需要一个机会平复下羞意。
    换好衣服刚准备出去，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些文件。
    ……
    大学女生的早八也是像赶集一样，以宿舍为单位三三两两的走向教室。
    朝阳并不刺眼，不过对于喜欢通宵玩手机的大学生来说，这就有点像一种折磨。
    迷迷糊糊的脑袋被阳光一晒，只觉得眼珠子灼热的有些睁不开，只想快点去到教室里坐下。
    宋时微走到一楼宿舍门口，看到有个女生手里拿着好几份早餐，一蹦一跳的爬楼梯。
    不远处，有个男生正注视着她的背影，脸上都是宠溺。
    这应该也是被男朋友投喂的女生吧，室友还跟着沾光。
    宋时微以前呢，见到这种画面大多数时候都是漠然的擦身而过，甚至还会觉得这些举动中在恋爱颇为无聊。
    难道男生不给女生送早餐，就意味着他不喜欢她吗？
    二者之间毫无逻辑关系。
    可是，当看见陈着也拎着几袋早餐，笑吟吟的站在树荫下，冲着自己招手的时候。
    恍惚间，宋时微想起高三下学期的誓师大会。
    那一天夏风煦煦，蝉鸣燥耳。
    也是这样一个少年，穿着蓝白校服微笑着走上主席台，当着所有人的面深深鞠了一躬。
    那一刻，心中波澜不惊的湖面，方始有了一丝裂纹。
    “原来不是送早餐这个举动无聊，而是我之前没有恋爱，所以体会不到其中的幸福感。”
    宋时微迎面走向陈着，步伐轻快，犹如脚底生花。
    “早。”
    陈着已经等了半天，终于看到正主下来，把手里的几袋早餐递过去。
    宋时微接住，但是她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问道：“你吃了没？”
    “我吃了。”
    陈着笑着说道：“吃饱了才好献殷勤。”
    宋时微嘴角悄悄的弯了一下，说道：“谢谢。”
    “我和你之间不讲这个词。”
    陈着注意到宋时微手里的文件，问道：“这是什么？”
    “之前你让我创立一个投资公司，我请爸爸帮忙注册好了。”
    宋时微把文件递过去：“这是以新公司为主体的投资意向书，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这才几天就办好了？”
    陈着心里感叹着宋董的能量，翻开随便看了一眼，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因为，公司名字叫“广州见微知着投资管理有限公司”。
    广州是地区，投资管理是所涉行业，有限公司是组织形式，这些是注册公司的限定格式。
    但是，字号叫“见微知着”。
    但凡读过书的时候，都知道这个字号是两人名字的混合。
    “啧啧……”
    陈着把投资意向报告夹在腋窝，狭促的打听道：“你起这么个名字，陆教授看到了是什么反应？”
    既然请宋作民帮忙，那么陆曼没道理不知道的。
    “哦，她还挺生气的，骂了我几句，吃饭时把筷子都摔了。”
    宋时微平静的说道。
    但是不知怎么，看向陈着的澄澈眼神里，似乎又蕴着淡淡的笑意和隐隐的骄傲。
    就好像在说，我们之间的琐事。
    我不听爸妈的，我只听自己的！
    ······
    （这一章昨天写好了，但是觉得很不满意，于是又删了重写，这一版本情感、衔接和伏笔都比较自然。有时候都没觉得当网文来写，属于是散文+自创体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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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关系寸步难行

    第312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关系寸步难行
    自打陈着“卑躬屈膝”的给宋时微送了早餐，两人就“和好”了。
    为什么要加个引号呢，因为感情本来也没有破裂。
    但是陈着这种积极的改正态度，就连宋时微那些室友对陈着的印象分都拉高了不少。
    这里还挺现实的，如果陈着是一个其貌不扬、没什么能力、在学校里籍籍无名的普通男生。
    别说他送一次早餐了，就算是一日三餐天天跪送到门口，可能徐玲玲、从妮和曹菡依然觉得配不上宋时微。
    但是陈着是个在校创业、公司的广告上了电视、还能随便和校领导谈笑风生的超级潜力股。
    她们都觉得这小子还可以的嘛，支持微微和他相处看一看。
    所以说，亿万富翁请女生吃个路边摊，那叫深入群众，很有生活气息。
    普通人请女神吃个路边摊，那叫“连米其林都吃不起”，还泡什么妞。
    后面的几天，随着合同不断细化，最后陈着和学校下属的中大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正式签订了合作协议。
    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新公司名称必须有“中大”前缀，暂定为“（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
    二、新公司10%的股份置入中大创投进行经营、管理和分红，5%的干股和分红创立校内贫困生基金。
    三、中大创投为溯回科技提供3%的低息贷款1000万（前期），后期视经营成果再科学的放款。
    四、如若出现逾期还款（本金加利息）的情况，中大学习网（）的所有权自动归属中大创投。
    第四条看似是很严格的惩罚，实际上基本可以忽略。
    他这种根正苗红的中大学子，只要不做什么欺师灭祖的事，和学校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基本上都有缓和的空间。
    至于3%的利息，相对于当前银行动辄7%左右的抵押贷款利率，确实算得上“低息”了。
    至于1000万的额度，学校开始都没有批这么多，尽管中大每年都有多达百亿的经费，拨到中创的数额也不少。
    不过学习网毕竟创建没有很久，哪怕是舒院长都只是上报了400万的贷款额度。
    陈着一看，这点钱能够做什么？
    当然他也理解校方的谨慎与小心，毕竟还是要担责的，于是陈着直接把学习网的流水打印出来递交过去。
    许宁副校长和舒院长一看，人家一个月的流水就有将近100万，我们只给贷了400万，确实有点小瞧人家了。
    最后还是罗校拍板，把额度调到1000万，并且还有个括号（前期）。
    说明后期如果发展得当，这个放款的规模还会增加，看来校党委经过研究，大家都很看好学习网的未来。
    甚至，党委会上有个校领导开玩笑直接增到2000万，因为一旦陈着还不起，那么学习网就能收归学校了。
    不过这个意见被更多领导否定，百年老校，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被世人嗤笑。
    后来陈着知道了，懊悔的大腿都拍红了。
    为什么要否定呢？
    2000万能做的事比1000万多啊！
    还有，我也不可能还不起！
    当然了，2000万对陈着的通盘计划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2个亿还能看看。
    所以陈着一开始就没有想着依靠学校低息扶持贷款，赠送10%的股份，除了绑上中大这辆985型号的战车。
    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通过校领导的介绍，认识粤东省农行副行长郑文龙师兄。
    只要企业达到一定的申请门槛，2个亿对他来说就是签个字的事，关键是如何达到字面意义上的“申请门槛”。
    我们国家现在很多申请机制，既死板又灵活。
    死板的是，那些申请条件很多都是“铁律”，比如说1+(？)=3。
    这个（？）只能是2，除了2都是错的。
    灵活的是，2的表现形式很多，它可以是1+1，也可以是1.5+0.5，甚至可以是1+0.5+0.5……
    只要你在内部的关系到位，就有人告诉你如何灵活的得到“2”，满足那些死板的铁律。
    这是犯法的吗？
    并没有，甚至连条例都没有违反，因为这就是在法律框架下努力满足申请条件。
    但是你说道德吗？
    好像……总给人钻空子的感觉。
    只能说人是社会动物，都有七情六欲，反正都是支持国内企业的发展，在满足同等条件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支持和我关系好的那一家呢？
    不过随着春节与假期的到来，不管是银行还是学校都要进行封账。
    等到2月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国家和社会需要经济增长的刺激，那时才是放贷最好的机会。
    现在嘛，陈着只能做些准备工作。
    比如说，王有庆从首都回来了，肯定要和他规划筹建公司的细节。
    顺便委婉的透露一个消息给他，中大已经入股。
    如果开工后曲董依然不守规矩，那么可能会有行政级别是副部的博导，亲自给你们施加压力了。
    还有郑文龙副行长喜欢哪种类型的字、哪位作家的画，这些都是需要先了解清楚的。
    最好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把他苦寻不得的画作赠送过去。
    还有就是淘米科技的汪海滨，“拿到淘米科技的控股权”应该是年前最重要的任务了。
    比期末考试还重要。
    这些事都藏在陈着的柰子里，但是陈着一点都不觉得累。
    年轻人的记忆功能非常强大，就像有些人忘不掉前女友，但是又和现任相处着，未来可能还会对其他女生动心。
    呸，渣男！
    ……
    沪城，深夜。
    淘米科技30多平米的破旧小办公室里，依然是怪味横行。
    桌上没来得及清理的盒饭，混合着永远都散不开的烟味，在久不开窗的房间里发酵。
    除了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三人以外，谁进来了都得捂着鼻子出去。
    他们不会，一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二是压力太大以至于根本没有精力关注这些，三是出去根本没地方落脚。
    “怎么样？”
    魏振点了一根红塔山问道：“溯回那边还是没表态吗？”
    中老年人要是没钱了，他们会抽两块钱的大前门，过过烟瘾就算了。
    但是年轻人不行，穷得叮当响了，也要维持在红塔山、白沙、红双喜这种10元左右一包的层次。
    “没有。”
    汪海滨也郁闷的抽出一根含在嘴里。
    前阵子“宋女士”突然冷落，她的全权委托人陈着先生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老上司曾李庆呢，依然狮子大开口要70%的股份。
    突然出现的“溯回老曾”，他不仅懂技术，而且还有耐心，甚至对那种“怀才不遇”的心理状态都能感同身受，好像他以前也有过这种经历。
    汪海滨与他最投缘，并且还悄悄委托粤东那边的朋友打听了一下，结果人家都不知道溯回这家企业。
    这说明溯回也是一家新成立的小公司啊，或者成立多年也没什么名气。
    不过朋友也反馈了，中大计算机学院确实有一位叫曾堃的教授，就是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汪海滨听了更放心了，如果真是中大的副教授，那么合作风险就要小了很多，毕竟有名校背书。
    这就是陈着坚持让老曾当溯回总经理的原因。
    一张“硕士生导师、华南第一学府中大副教授”的名片甩出去，抵得上千言万语。
    不过让人郁闷的是，老曾永远只停留在“感兴趣”的层面上，始终不发出投资的信号。
    “是不是年纪太大了，所以才永远只是蹭蹭！”
    汪海滨心里骂了一句。
    但是汪海滨也不想主动开这个口，就好像恋爱一样。
    先表白的那一方，一定处于是忐忑不安的等待状态。
    哪怕最后表白成功了，恋爱的过程也大概率处于被动地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失去了对方。
    汪海滨现在就是这种矛盾心理，既觉得溯回是最佳合作伙伴，又想在未来的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
    ——尽量少付出股权，换取更多的资金注入。
    正想着的时候，手指突然一烫，原来烟蒂不知不觉已经烧完了。
    “再给我一根。”
    汪海滨对魏振喊道。
    “没了。”
    魏振把烟盒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云鹏你还有吗？”
    汪海滨又问着陈云鹏。
    “有个鸡把啊。”
    陈云鹏苦笑着说道：“我差点都想捡之前的烟屁股抽了。”
    “妈的至于那么惨吗！”
    汪海滨摇摇头，下楼去便利店买烟了。
    1月初的沪城和广州完全不一样，广州白天都有个18度的气温，晚上也能有10度左右。
    但是沪城的话，这个季节落两场雪都不奇怪。
    汪海滨拢了拢油叽叽的羽绒服，一路眯眼迎着冷风来到便利店，拿了三包红塔山正准备买单。
    一摸口袋才想起来，下午刚交了拖欠的房租，现在身上加起来只有4块5的现金。
    连一包烟钱都不够。
    看着便利店服务员防小偷一样的眼神，生怕自己拿了烟不付钱的就跑。
    “草……”
    好歹也是国内名校毕业的汪海滨感觉受了莫大侮辱，放下烟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回到小办公室，两个死党还巴巴等着烟下嘴呢。
    发现汪海滨两手空空，神色落寞且愤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天……不，今晚！”
    汪海滨长长的叹一口气，好像终于向现实低头了：“我联系曾总吧，看他愿不愿意投资淘米科技。”
    ······
    （今晚还有一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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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 【排面】

    第313章 排面
    魏振和陈云鹏都有些吃惊汪海滨的态度转变。m.biquge85.com
    实际上他俩早就觉得应该主动开口，大不了就多让出去一些利益吧。
    现在这种形势，再没有资金注入进来，别说创业了，淘米科技年后能不能存在还是两说。
    不过汪海滨是淘米科技创立的主导者，尽管陈云鹏的技术最好，魏振的思路最活跃，还习惯性的听汪海滨指挥。
    “我刚才也算是想通了。”
    汪海滨重重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仿佛是骨头被抽离了，失去某些一直在坚持的原则。
    “总不能创业创到最后，真他妈要捡烟屁股抽吧。”
    汪海滨自嘲了一句，然后怔怔看着电脑上《摩尔庄园》的游戏页面，再次下定决心。
    “尽早把它推出去才是关键，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
    实际上，汪海滨也没有什么底。
    毕竟现在的主流游戏，都是那种人物界面或者技能释放非常华丽的2D或者准3D。
    一款养成类、可爱风、没有太多复杂机制的页面游戏，到底能不能经受住市场的考验？
    命运，就像是个喜欢捉弄人的小孩。
    当汪海滨这边放下身段，恳求“溯回曾总”进行投资的时候。
    “宋女士”那边突然有了回信。
    她的全权委托人陈着先生，突然表示前阵子因为忙于其他业务，现在想重启与淘米科技的谈判。
    这让汪海滨有些懵逼。
    实际上如果是陈着这种经历过勾心斗角的人精，一定会敏感的察觉到这个时机有些微妙。
    为什么这边刚和溯回开口，“宋女士”那边又重启谈判，是不是太凑巧了？
    但是汪海滨这种20多岁的技术工程师，本就没什么社会经验。
    之前又被陈着又晾又拉扯，心浮气躁的根本察觉不到这些细节问题。
    他只是在想，应该以什么态度回复“宋女士”和“陈先生”。
    要知道之前“宋女士”和淘米科技已经无限接近于签合同了，“宋女士”甚至还打算来沪城考察。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汪海滨他们分析应该是看上了其他更有潜力的公司，所以才全权放手给“陈先生”负责。
    现在“宋女士”重新入局，汪海滨开始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已经和溯回接洽了。
    后来还是魏振和陈云鹏劝他，干脆一边稳住溯回的曾经理，一边继续和陈着谈条件。
    “是不是不太好啊？”
    汪海滨觉得，这样有点像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魏振说：“人不狠站不稳，虽然我们有些不讲道义，但是商场如战场，道义就应该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陈云鹏也说：“之前在腾讯的时候，领导都觉得我们太单纯了，现在创业这么久，是时候让他们改变一下印象了。”
    “对！”
    汪海滨被两个朋友一激将，瞬间觉得贾诩、司马昭、曹操这些阴谋家附上身，满腹的“阴谋诡计”在酝酿。
    他最终决定硬起心肠，更正IT技术男“单纯没心眼”的社会偏见，狠狠的玩弄一下陈着和曾堃等人。
    ……
    接下来，汪海滨果然一边和溯回“眉来眼去”，一边和陈着“旧情复燃”。
    在他看来，自己牢牢掌控了谈判局面。
    但是陈着每天就好像看戏似的，该怎么形容呢？
    就有一种网警通过后台查阅你的浏览记录，看着你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忍不住嘴角上扬的感觉。
    在陈着刻意驱使下，三方（其实是两方，因为溯回那边也是在陈着的授意下进行回复）很快就聊到了“面基”问题。
    面基地点毋庸置疑的定在广州，这一点连汪海滨都没什么意见。
    毕竟他才是乙方，而且两个甲方都在广州。
    不过有一点很关键，宋时微当初是通过宋作民关系散布出去的投资意向。
    在陈着与汪海滨的聊天中，也套出来他知道“宋女士”可能与中信的宋董有关系。
    但是其他的信息，比如说宋时微在中大读书这些，汪海滨是不知道的。
    为了实现一个平衡，至少要在汪海滨心里实现一个“两强相争”的局面，陈着就要给溯回科技加点码。
    不然光凭一个“总经理是中大副教授”的身份，怕是没办法和“中信宋作民的女儿”相抗衡。
    如何增加砝码？
    最简单最见效的就是从排面着手。
    比如说吃饭选个高档点的餐厅，无意中透露学习网的广告，最好能有辆车接送就好了。
    陈着现在还没拿到驾照，因为他答应过俞弦，要她陪着自己一起去考科三。
    但是俞弦去了首都，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
    不过，别说现在来不及考驾照拿证了，哪怕陈着有车也不会开。
    有排面的人能自己开车？
    必须得有个司机吧！
    陈着现在身边的关系网里，能借到豪车，也能借到司机，但是同时能满足豪车与司机这个条件的，只有一个地方。
    那就是王有庆那里。
    做地产干土木的，别看整天猫在工地上，实际上这是个很讲究排面的行业。
    王有庆又是东北人，这又是很讲究排面的地方。
    两样凑在一起，万逹在粤东的分公司里面一定有接待用的豪车。
    王有庆作为分公司的副总，他也一定有权利调动。
    果然，当陈着给他打电话，说出借车借人要求的时候。
    王有庆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种眼皮不眨拿出50万疏通关系的人，突然要借车装逼，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怎么了？”
    陈着被嘲讽也不生气，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今年才19岁，借辆豪车装逼泡妞，不正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行为吗？”
    “我……”
    王有庆打死也不相信陈着能这么无聊。
    他原来只是想挤兑一下，没想到这个吊毛这么能开得起玩笑，反而让自己倒憋了一口气回去。
    “行了行了，我这里有车有人，车是奔驰s600，人也绝对可靠。”
    王有庆大大咧咧的说道：“现在年关很多项目都停了，车和人都可以调给你用。”
    “oK！我后天要使用，明天过来拿车见人。”
    陈着也不客气，中介公司让了7%的股份给这个大流氓，借个车还说什么谢谢。
    挂了电话后，王有庆抄起座机吆喝了几句，很快进来一个留着平头的男人。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来到王有庆的办公桌前，一言不发的站着聆听指示。
    王有庆大概是很了解司机的性格，他也不废话，从抽屉里掏出一串钥匙“啪”的扔在桌上。
    “海军。”
    王有庆说道：“我一个朋友明天要用车和司机，我把你借给他了。”
    司机神色平静，显然这种事以前也经常发生。
    不过由于陈着身份的特殊性，不是以往那些领导或者是中年人老板，王有庆还是叮嘱道：
    “我这个朋友年纪不大，但他不是一般人。”
    “你借调过去的这几天，他给你什么都可以收下。”
    “但是，他让你做了什么，你也不用回来和我汇报，明白吗？”
    王有庆是个聪明甚至说是圆滑的大混混，压根没兴趣打探陈着的所作所为。
    这样避免传到陈着耳朵里，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嗯。”
    司机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然后抓起钥匙稳重的离开。
    “妈的……”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王有庆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开始抓耳牢骚的好奇嘀咕：
    “到底是什么来头，需要陈着借车借人的充排面？”
    ······
    ()

 第314章 左手知识，右手人情（今天四章）

    第314章 左手知识，右手人情（今天四章）
    目前对陈着来说，创业的一切事项都在稳步推进之中。
    当然了，感情也是。
    就连学习也没有落下太多，除了英语基础太差，上了大学后又没时间复习，所以要弱一点。
    其他各门功课其实陈着都还可以，尤其是高数。
    偶尔的随堂test，陈着经常能拿到90+的分数，满分才100分。
    和王有庆搞定了借车的事情，陈着晚上回到宿舍后，推开门发现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复习。
    宿舍里连大灯都没开，每个人只都开着小灯，荧荧的白光映衬着18、19岁男生的背影，恍惚间陈着还以为又回到了高三。
    陈着也没有打扰大家，他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也坐到了书桌前拿出书本。
    在整个过程中，室友们应该都知道陈着在背后走来走去，但是没有谁去打招呼和开玩笑。
    整得就好像陈着被孤立了一样，实际是在这种学习氛围下，谁都不想打破。
    不过，陈着的《货币经济》才翻了两页，就被刘麒鸣拍拍肩膀喊出去了。
    两人来到阳台，大刘“不满”的说道：“我靠！你还复习什么啊？”
    “啥意思？”
    陈着开始没听懂。
    “你创业就好好创业，学习方面哪怕考个倒数第一大家也都能理解的。”
    刘麒鸣故作夸张的说道：“但是你万一考了班级前三拿了奖学金，让那些一心一意学习的同学们面子往哪里摆？”
    班级前三都有院内的奖学金，当然可能数额不多，也就是几百块钱，不过毕竟这也是一种荣誉。
    “啊？”
    陈着哑然失笑，心想现在连考试都要考个人情分了吗？
    “这可不好说。”
    陈着挑挑眉，真真假假的回道：“你也知道我就英语差一点，但是大学英语的分数占比和高中时完全不一样，指不定真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看着陈着“得意嚣张”的模样，刘麒鸣嘴角动了动，他很想说些话反驳一点，但是却发现好像反驳不了。
    高中是750分的满分，英语150分占了五分之一。
    大学英语才100分，在九门课程里只占了九分之一。
    另外，这100分还由平时分和考试分构成的，平时分主要看老师对学生的印象。
    陈着是班长，一般也很少旷课，请假也会主动和老师说明情况，这平时分还真低不了。
    “要是陈着真考进班级前三，别人不说，褚元伟肯定要崩溃。”
    刘麒鸣心里恶趣味的想着，褚元伟是宿舍里学习最刻苦的同学，连黄色话题都不参与闲聊。
    结果创业比不过人家，活动能力比不过人家，结果就连最拿手的学习都比不过？
    “不过，这他妈和我也没啥关系。”
    刘麒鸣平时学习也不咋认真，考试也就图个不挂科，一门心思放在学生会的经营上。
    所以说，大学是个精彩的小社会，每个人都在做着各自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可能在其他人看来，还会觉得这件事很傻逼。
    “陈着。”
    这时，刘麒鸣终于说起了正事：“明天我们宣调部年终聚餐啊，你上次答应过我要去参加的……”
    宣调部副部长倪可欣下学期准备加入考研大军，打算辞掉学生会里的职务。
    于是，大刘盯上了这个副部长的位置，希望利用陈着在团委的影响力，帮助他实现弯道超车。
    陈着呢，有两个“觉得”。
    第一个觉得就是，考研实在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陈着又不是没考过研，最后三个月才是压力最大的时候，其余时间最好还是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
    学生会的工作实际上并不影响，相反还能帮助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过倪学姐已经决定辞职，可能她有自己的学习习惯。
    第二个觉得就是，大刘未必能尽心如意。
    陈着早就和大刘说过，和平年代的提拔问题上，能力和贡献一直不是决定性因素。
    不过上次已经答应过刘麒鸣，现在陈着只能说道：“看一看吧，但我最近很忙，尽量抽空过去。”
    “不行啊老六。”
    刘麒鸣一听很着急：“你不去，我们有什么理由邀请郑老师；郑老师不去，我这个副部长找谁疏通关系啊。”
    “卧槽！也是服了。”
    陈着摇摇头，大刘和张广峰凑在一起，真是“哼哈官瘾二将”。
    ……
    陈着记得刘麒鸣的要求，但是优先级并不高。
    事业搞到这一步，他已经逐渐没有“当选调生的心思”了。
    既然没有那个心思，那么学生会也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甚至陈着都觉得，在期末考试中提高一点分数，都要比在学生会那个“畸形小官场”里混着更有意义。
    昨晚刘麒鸣无意中的玩笑，突然让陈着反应过来。
    自己是真有可能冲一冲奖学金的存在，尤其离着期末考还有两周时间，不是为了钱而是更了那份荣誉。
    想着想着，骨子里那种“爱学习尖子生”的高燃细胞，突然就布满全身。
    上午陈着照常去了教室记一下重点，中午的时候，他居然带着书本来到科技谷的办公室。
    听完下属的业绩汇报，陈着一边吃午饭，一边看着《国际金融》的重点。
    那种穿着白色运动卫衣，坐在窗户边聚精会神背书的姿态，终于有了大学生的模样了。
    张广峰远远看着不敢打扰，然后一脸纳闷的问着曾堃道：“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很明显。”
    老曾随口回道：“快期末考试了，复习呗。”
    “啊？有这必要吗？”
    张广峰更加疑惑了：“现在公司收益这么好，就算老板每科都是0分，四年后毕业也是妥妥的千万富翁吧。”
    “所以说，你不是陈总。”
    老曾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是不能明白一个650多分考进中大的学子，对学习的那种执念。”
    张广峰摸摸后脑勺，他确实理解不了。
    有这时间睡个午觉也行啊！
    拿高分有什么用？
    难不成要成为一个学习成绩好、又能创业赚钱、为人谦虚会说话、高情商高个子高颜值的“六边形大学生”？
    陈着复习起来确实也很投入，甚至下午上完课，搭车去找王有庆的时候。
    他都没忘记带着一本书路上翻翻，还有一条中华烟。
    王有庆知道陈着是个什么德性的人，但是司机马海军不晓得。
    他跟着王有庆下楼迎接的时候，只见一个20岁不到，高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留着一个“两边短中间长”发型的男生。
    脸上带着温和如玉的阳光笑容，一只手拿着书本，一只手拿着烟。
    见到自己以后，这个年轻学生直接把烟递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听王哥说过你，这几天要辛苦你了。”
    “这就是陈着吗？真是年轻的过分啊。”
    马海军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他看一眼王有庆，但王有庆正在大声打招呼，根本没有给出任何提示。
    马海军这时才想起来王有庆昨天说过，不论陈着给什么，收下来都没什么问题。
    “谢谢陈总。”
    马海军道了一声谢，然后稳重的接过来。
    陈着颔笑着点点头，马海军给很多企业老总开过车，他觉得一个人无意间的一举一动，可能都代表着他的处事原则。
    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拿着烟。
    这代表什么？
    代表着左手知识，右手人情啊。
    两手都要抓，这也确实是陈着的立世根本。
    ······
    （今天还有三章。）
    ()

 第315章 第一家房产中介的雏形

    第315章 第一家房产中介的雏形
    陈着今天没有去到天河区华强路2号的施工现场，而是万逹正儿八经在越秀的临时总部。
    这里的环境自然好上很多，到处都是亮着灯的小区沙盘。
    还有走来走去穿着黑丝的接待小姐，看着就好像在新楼盘的售楼中心似的。
    陈着和王有庆在办公室里单独聊着天，王有庆从首都的万逹总部回来后，两人还是第一次有空坐下来交换意见。
    “你们总部那边，对于我加盟万逹影城的提议怎么样？”
    陈着先问起了这件事。
    王有庆回忆了一下说道：“听曲董的意思，大家倒是没有反对，就是董事们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会想着加盟万逹影城，毕竟万逹影城成立还不到5年。”
    陈着面色平静：“曲董是怎么回复的？”
    “曲董说你是他一个外甥，平时喜欢表演，一个单纯的电影行业爱好者和投资者。”
    王有庆说道：“但是又想背靠一家大公司分担风险，所以才选择加盟万逹这块招牌。”
    这是个不错的借口和理由。
    当然陈着也确实是个表演爱好者，毕竟，贪心的渣男都是没有科班培训过的民间影帝。
    不过这样看来，虽然曲董贪了一点，好在还是真做事的。
    “下次希望曲董说我是他女婿，我不介意多个老岳父，但不想凭空多个舅舅。”
    陈着开个玩笑。
    “人家女儿结过婚了。”
    王有庆这个老淫棍，聊起这些事也一脸荡漾的说道：“等她离婚的时候，我再悄悄告诉你，你这个小白脸一定很讨女人喜欢。”
    陈着咧咧嘴：“你他妈也不盼着人家好，居然诅咒别人离婚。”
    “哦，对了。”
    王有庆这时想起一件事，不再开玩笑而是正色说道：
    “可能看在曲董的面子，影城那边的负责人曾茂军曾总，他表示愿意提供技术设备和经验上的指导，不过想先见见你们。”
    陈着撇撇嘴，万逹也不过是2004才有了第一家影城，这就开始要指导别人了？
    不过能白嫖一点设备也总是好的，所以陈着没有拒绝：“年后你可以安排一下，那开中介公司的门店呢？”
    当初双方的协议，对于房产中介公司的筹建，陈着这边提供人、培训、薪水……
    但是曲董和王有庆那边，负责把万逹广场的外部商铺分一间出来。
    “商铺这事也还好。”
    王有庆回答道：“有了曲董的斡旋，大家以为你是想投资电影的同时，顺便占占便宜，很典型的商人手段，不过……”
    “不过什么？”
    陈着追问道。
    “我们现在有很多万逹广场在建，但是整体竣工可能要一年或者两年以后……”
    王有庆说道。
    “所以呢。”
    陈着看向王有庆。
    王有庆只觉得眼前年轻人的目光深邃如海，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淡定。
    “真是一个怪胎！”
    王有庆心里骂了一句，继续说道：“所以曲董表示，有些城市暂时提供不了万逹广场的商铺。”
    陈着皱皱眉头。
    当初为什么选择和万逹合作？
    一是既然准备在房地产这个行业捞食吃，肯定要找个熟门熟路的老师傅在前面带路的。
    关于“老师傅”的人选，陈着首先就排除了广州本地的恆大，免得以后暴雷时被牵连。
    至于剩下的碧桂园、富力、和万逹……这些，陈着想的是碰到哪家谈哪家。
    正好和王有庆有缘，再有万逹影城这样一个潜力项目，所以最后就敲定了万逹。
    当然不要这个老师傅也行，只是发展起来会慢上很多。
    并且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有一个地产集团高管的合作伙伴，这会在竞争中减少很多看不见的负面阻碍。
    所以陈着才愿意送出去33%的干股，并且承担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你们只要给我提供门店就行了。
    万逹广场一般都是城市规划的中心地点，所以门店位置也一定不会太差，远比陈着自己出去租要好得多。
    这种才叫真正的“强强联合”。
    现在咋说，门店提供不了？
    看着陈着阴晴不定的脸色，王有庆知道这小子误会了，赶紧说道：“万逹广场的提供不了，但是我们可以找到其他地方替代，广州的就在……”
    广州2008年也没有开业状态的万逹广场，不过陈着听说了王有庆的地址，马上转怒为喜。
    因为王有庆提供的位置是在天河城商场对面的一间商铺，而且都是上下两层的那种。
    天河城现在几乎是广州最热闹的几个区域之一，在这种地方开房产中介分公司，生意不仅不会差，还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至于曲董和王有庆是怎么协调出来的，陈着不会过问，无非是交易利益罢了。
    “那我们就先把广州的分公司搞定吧。”
    陈着趁热打铁的说道。
    本来根据筹建计划，过完年就要在广州成立第一家中介分公司。
    “操，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王有庆骂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分公司负责人有没有定下来？”
    陈着不易察觉的暼了一眼王有庆，看着他应该是诚心发问，不像是要安插人手争权夺利的模样。
    陈着这才笑呵呵的说道：“我有一员大将，目前正在下面地市调研市场，不过很快也要回来了，我心中属意人选是她。”
    “是谁？”
    王有庆颇为好奇，居然能当得起陈着的大将称呼。
    陈着知道宋晴以后肯定要和王有庆见面打交道，于是就把她的一些经历讲了出来。
    王有庆刚开始听到宋晴才20多岁，有些担心她社会经验不足。
    后来听说她十几岁就辍学出来工作，供养几个弟弟妹妹读书。
    母亲生病后也是她一个人在照顾和料理后事，并且也曾经在房产中介里工作过……
    王有庆立刻打消了这些念头，这小姑娘经验丰富，性格也够坚强的。
    不过想想也是，能够被陈着这种人委以重任，那一定是被暗中观察过很久了。
    中介公司的门槛也不高，商铺有了，主要负责人有了，至于网站更是早早就制作好了。
    剩下来只要招些人手，就能边培训边开工了。
    陈着和王有庆越聊越投机，越谈越深入，不断有新的点子迸发出来。
    结果一下子忘记了时间，直到手机响铃了才反应过来。
    一瞧时间，居然已经下午6点了。
    一看打来的电话，居然是团委的郑炬老师。
    “坏了。”
    陈着心说忘记今晚好像还有一场聚餐。
    ······
    （还有两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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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6章 奠定江湖地位的一个晚上（二合一）

    第316章 奠定江湖地位的一个晚上（二合一）
    “不好意思啊，郑老师。”
    陈着接电话有点晚，通了以后先给郑炬道个歉。
    “没事没事。”
    郑炬爽朗的说道：“就是杜修喊我去宣调部的晚上聚餐，他说你也会到场，我打来确定一下。”
    陈着和郑炬也是很熟悉了，这可是相识于“贫困之际”的关系，比王有庆还要更加牢靠。
    目前和这个土木大流氓之间，更多还是合作为主，但是信任也在慢慢累积。
    于是，陈着就直接问着郑炬：“听这语气，好像我不过去，你就不过去一样。”
    “嘿嘿~”
    郑炬知道陈着不是一般学生，笑呵呵的也不撒谎：“今晚也是秘书处和联络部的联合聚餐，我原来打算去参加那边的。”
    “噢~”
    陈着恍然大悟。
    不过也能理解，宣调部在学生会六个部门里本就是“奶奶不疼，姥姥不爱”的存在，之前郑炬甚至都不知道部长杜修的名字。
    现在又是两个重要部门的联合聚餐，郑炬肯定去参加他们的。
    “郑老师你可别走。”
    陈着赶紧说道：“有件不太重要的小事，我还想和你谈一下的。”
    陈着还记得室友刘麒鸣的破事，准备帮他跑跑关系。
    “巧了！”
    郑炬立刻说道：“我也有件不太重要的小事，打算提前知会你一声。”
    “那行，我们晚上7点见了。”
    陈着又闲聊了两句才挂了电话，这才看见已经有刘麒鸣数个未接电话和信息了。
    “这小子倒是着急。”
    陈着会心一笑，一抬头发现王有庆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王哥？”
    陈着疑惑的问道：“我刚刚说了什么错话吗？”
    “没有。”
    王有庆叹了口气：“就是看你小子怎么都不像个大学生。”
    听到这样说陈着也不生气，举起带过来的书本：“怎么不像呢，我下午还想好好复习来的，结果聊着聊着就忘记了。”
    “要是期末考不能拿到奖学金。”
    陈着无比遗憾的说道：“这个大学上的真没有什么意思。”
    “你们奖学金多少啊？”
    王有庆问道。
    “最低档大概400元吧。”
    陈着老老实实回道：“我也只能拿最低档的了。”
    “日……”
    王有庆瞬间兴趣缺缺。
    刚才正聊着未来可能价值四千万甚至四个亿的合作，现在居然说很珍惜400块的奖学金。
    这人咋这么虚伪呢！
    “好了好了，老子要去喝酒了！”
    王有庆站起来伸个懒腰：“马海军你也见过了，这人是转业军人，口风非常严，而且也很懂开车的基本礼仪。”
    陈着愣了一下：“什么叫基本礼仪？”
    “就是上下车给你开门这些。”
    王有庆说道：“今晚就让他送你回去，体验一下这种服务。”
    “我又不讲究这些。”
    陈着嗤笑一声，不过还是打算麻烦马海军送自己回去。
    主要是为了看看他开车稳不稳当，还有借来的这辆s600性能如何。
    临别之前，陈着也颇有礼貌的说道：“感谢王哥借车和借人，所以我打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王有庆精神一振。
    “为了增加中介公司抵抗风险的能力，本着喝水不忘挖井人的崇高理念。”
    陈着一板一眼的说道：“我把公司15%的股份赠予我们学校了。”
    “啊？”
    王有庆笑容一点一点在凝固：“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坏消息才要商量。”
    陈着似笑非笑的说道：“好消息应该当成一个惊喜吧，王哥你不觉得高兴吗？”
    说完，陈着拿着书本，客客气气的关门离开。
    办公室里的王有庆愣了半晌，终于明白这是陈着对上次曲董言而无信的警告。
    王有庆如果完全站在曲董那边，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因为弄不好，很可能会惹出一位副部级的985校长关注此事。
    但是，王有庆内心如果有站在陈着这边的倾向，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这种警告肯定是必要的，第一次可以满足曲董的要求，但是如果没有相对应的措施，肯定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
    慢慢形成一种恶性循环，房产中介公司最后必然是草草收场的结果。
    “也是很聪明的一招啊。”
    王有庆咂了咂嘴。
    把985的中大引入局，既抬出一位可以让曲董忌惮的人物，陈着又能在学校里博取好名声，指不定还能换得一些利益。
    算是一箭三雕了。
    王有庆走到窗前，默默点上一根烟，看着楼底下的s600缓缓驶离办公大楼。
    半晌后，王有庆从鼻息里喷出一缕白烟，目光逐渐坚毅起来，好像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在这件事情上，王有庆打算站在陈着那一边。
    并不完全因为与陈着之间的交情，更多还是自身的利益。
    王有庆以前就和陈着说过，他想把中介公司当成在万逹斗争失败后的退路。
    因此，不愿意就这样被曲董给糟蹋了。
    当然王有庆要做的也很简单，趁着现在曲董依然很信任自己，隐瞒中大入股的消息就行了，继续利用集团的资源帮助中介公司发展。
    “等到曲董发现的那一天……”
    王有庆狠狠掐灭了烟蒂。
    等到发现那一天再说吧，先当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货！
    ······
    奔驰s600，在2008年就是一款百万级的豪华轿车。
    中信宋作民也是这辆座驾。
    流畅的线条，锃亮的外观，当在川流不息的嘈杂马路上滑行的时候，有一种安静中透着生人勿进的冷酷气息。
    反正，就连不懂车的人都知道这款车绝对不便宜。
    陈着坐在后排，从乘坐的舒适度来看，整体性能还是非常棒的。
    不过有个小小的问题，虽然这辆车经常被打理，但是依然能嗅到皮革上淡淡的烟酒混合味道。
    这辆是房地产公司的接待用车，不知道已经接待过多少醉酒领导了，所以就很像妓院里的红牌。
    虽然漂亮，但是已经被用过很多次。
    不过没关系，陈着也就是要“漂亮”这一个用途，明天能够镇得住汪海滨就够了。
    陈着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背诵着书本的知识点。
    毕竟带了书过来，不学点就好像白带了。
    不过在马海军看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他载过很多人，有酒醉后昏迷不醒的，也有毫无顾忌和女情人亲嘴的，还有电话中大声训斥着下属的……
    还是第一次服务这种安静背书的大学生老板。
    就是这个点的广州确实比较堵，马海军担心赶不上陈着要求的7点钟，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两眼陈着。
    犹豫片刻，他还是沉声说道：“陈总，我们可能7点到不了。”
    “哦？”
    陈着从“货币是经济活动的核心……”这句话中抬起头。
    看了一眼窗外水泄不通的车辆长龙，陈着温和的回道：
    “没关系，既然已经迟了，那就在路过礼品店的时候停一下，有个师姐打算考研，送她束鲜花祝福一切顺利吧。”
    马海军点点头，大学生老板的情绪倒是很稳定。
    并且陈总也没有像某些领导，逮着一个陌生人就能吹嘘自己的子女。
    或者对别人家庭问东问西，好像要从一个司机身上寻求到优越感。
    陈着没有这样做，那是因为在长期的体制内生涯里，出差时碰到过太多这样的傻逼领导了。
    他只是听了马海军的话后，掏出手机分别给郑炬、杜修和刘麒鸣发了自己可能晚到的信息。
    发给郑炬是一种朋友间的通知；
    发给刘麒鸣是让室友别太着急，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失约；
    发给杜修更像是一种礼节，毕竟今晚是宣调部的年终聚餐，杜修才是宣调部的部长。
    不过，这三个人接到信息后，各自的反应也不同。
    大刘有些无可奈何，千叮万嘱让这家伙别迟到，结果还是迟到了。
    杜修心里则苦笑一声。
    陈着一共就参加过三次宣调部的聚餐，结果他每次都迟到。
    第一次迟到，被杨锦祥阴阳了一下，陈着吃一半就走了。
    第二次迟到，部里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在耐心等他。
    第三次迟到，这次更牛逼了，不仅自己等着他，连团委的郑炬老师都毫无怨言的等着。
    “所以……”
    杜修低头把玩着桌布上线条，心里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
    我们和陈着读同一所学校，吃同一个食堂，到底是在哪里拉开差距了呢？
    “郑老师，要不要给您加点热水？”
    这时，一阵甜甜的嗓音打断杜修的反思。
    原来是卞小柳发现郑炬杯子里没水了，主动站起来帮忙续杯。
    看着卞小柳识趣做事的模样，杜修突然有些想笑，心里也莫名的好受一点。
    谁都知道，卞小柳和杨锦祥都是陈着的初中同学，卞小柳和陈着更是同桌关系。
    可是这两人刚开学那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能对陈着口出狂言。
    现在好了，陈着已经和校领导在一起吃饭聊天，他们还在郑老师面前伏低做小。
    以陈着现在学校里的关系网，不管是想帮一个同学，还是想阴一个同学，可能都比较简单吧。
    “不过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
    杜修表面上无动于衷，实际上却轻吁一口气。
    明年自己也是大四了，肯定要从部长位置上退下来，本来按照排序，艾文涛会接这个位置。
    但是现在出了陈着这个变数，结果还真是不好说。
    并不是说陈着会顶替艾文涛，大一年级的部长真是闻所未闻，以陈着这种低调的作风也不会做这种事。
    但是宣调部以后谁当部长，杜修感觉以校团委的尿性，很可能会征求陈着的意见。
    大概社会就是这样的吧，陈着摆明了对学生会毫无兴趣，开会人家都是从来不到场的。
    但就是因为能力太强，现在学生会反而需要倒舔着人家。
    包厢里等待的时间有些久，该寒暄的热情，该叮嘱的事项，该客气的言论，基本上都说光了。
    大家只能刷刷手机，然后抬起头，无意中看见对面并不怎么熟悉的熟人，互相客气的假笑一下。
    或者干脆假装没看见，在空气中扫视一圈，又重新低下头刷手机。
    有一丝尴尬的气氛在流动。
    直到郑炬老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出去接通，大家才略有松弛。
    看来有老师在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不自在的。
    “麒鸣，你和陈着是室友。”
    副部长倪可欣突然问道：“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倪可欣下学期就不在学生会了，所以心态上相对比较放松。
    有些话别人不敢或者不方便说的，她的顾忌就要小很多。
    还有一个原因，今天虽然名义上是宣调部的年终聚餐，实际上也是自己的欢送会。
    尽管没有鲜花也没有礼物，不过杜修部长说有这层意思。
    现在陈着却迟到了，倪可欣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啊。”
    刘麒鸣为难的回道：“他下午上完课就急匆匆去赶公交了。”
    “创业这么久，动静也这么大。”
    倪可欣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怎么陈着现在出行还搭公交啊。”
    包厢里没人回应。
    倪可欣是走了，但是剩下的人可都要在学生会里混，明知道陈着在学校里这么有影响力，谁还乐意公开嘲讽他。
    况且，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给陈着打过脸，从卞小柳和杨锦祥，到杜修和艾文涛。
    也就只剩下“硕果仅存”的倪可欣和严蕊、江韵三个女生。
    不过严蕊江韵平时和陈着都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根本谈不上误会和恶感。
    听到倪可欣师姐带着一点攻击性的玩笑，严蕊机智的选择转移话题。
    她指着外面的一群人说道：“杜部长，你看那里是不是郑老师，还有秘书处的尚冬玲学姐和联络部的陶莉学姐。”
    “终于有一点能打破这窘迫气氛的事情了。”
    大家心里都这样想着，然后纷纷看过去。
    没想到还真是校学生会秘书处和联络部的人马。
    “刚刚就是她们电话联系郑老师的吗？”
    看着郑炬和尚冬玲等人说说笑笑的模样，卞小柳突然反应过来。
    眼看好像是瞒不住了，杜修只能坦言相告：
    “其实，今天也是秘书处和联络部的联合聚餐，郑老师一开始是答应了他们那边。”
    “后来听说陈着要过来，所以就决定参加我们的了。”
    “尚冬玲和陶莉应该不知道原因，所以跑过来质问。”
    ……
    “原来是这样啊。”
    大家终于清楚了原委。
    不过说实在的，还不如不知道呢，怎么有一种被人挑挑拣拣剩下来的感觉。
    本来心情就有些不佳的倪可欣，顿时更生气了。
    “两位学姐也太霸道了！”
    倪可欣现在就像个确定离职的员工，把平时藏在心里的那些怨言，一口气都吐露出来了。
    “仗着自己的部门比较重要，次次总是要抢风头。”
    倪可欣语气不满的说道：“现在郑老师都确定参加我们的聚餐了，还要特意过来质问，真以为学生会是她们家开的吗？”
    “算了算了。”
    杜修摆摆手劝道：“冬玲和陶莉就是那个性格，别和她们一般计较就行了。”
    “不行！平时忍忍也就算了，今天我不想忍了。”
    倪可欣突然站起来：“我想问问学姐什么意思，还想把郑老师抢走怎么的？”
    说完，倪可欣就快步走了出去。
    杜修也生怕闹出纠纷，于是也赶忙追上，结果到了外面才发现学生会主席赵晨和副主席文荃都在。
    这才知道联合聚餐不仅邀请了郑炬，还喊上了赵晨和文荃。
    “好家伙！”
    杜修心想今晚半个学生会都到了，不会真要打起来吧。
    ······
    ()

 第317章 “大人物”（中秋快乐！）

    第317章 “大人物”（中秋快乐！）
    最终，杜修担心的“打架”事件并没有发生。
    因为倪可欣来到外面，突然就怂了起来，好像这短短十几步的路程，让她瞬间清醒了。
    毕竟当着郑炬老师的面，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学生会的同学。
    最重要的是，秘书处的尚冬玲，还有联络部的陶莉，她们都是大三的学姐。
    以前称呼大二的倪可欣都是叫“小孩”的，天然带着一种年龄和资历上的优越感。
    所以，倪可欣根本没有刚才在包厢里的狠样，虽然理智在说“我都要辞职了，她们算个吊毛”。
    但是站到这些学姐面前，倪可欣下意识就露出合群又善意的微笑，然后一点都不惹人注意的站在人群中。
    扮演着像往常那样乖宝宝的角色。
    宣调部本就是弱势部门，部长杜修还好一点。
    其他人从副部长到干事，以前在整个学生会里面就好像小透明。
    当然这也符合社会正常规律，组织部和农村农业厅都是“厅级”单位，但是含权量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甚至都没有人鸟一下倪可欣，直到杜修也出来了。
    尚冬玲才一脸气愤的喊道：“老杜，你这事做的可不太地道！郑老师都答应参加我们的聚餐，结果被你截胡了。”
    “就是说啊。”
    陶莉也鼓着嘴巴附和。
    陶莉稍微有点姿色，也谈过男朋友，估计什么事都做过了，一言一行带着点轻熟女的风韵。
    不管哪个大学，学生会里好像都有一些这样的学姐。
    她们长得还可以，说话的声音就好像身材那样圆润，性格也很开朗。
    与学弟们相处的都不错，甚至还是学弟们深夜意淫的对象。
    然后呢，她们大概率还有一个体育专业的男朋友。
    当然了，毕业后通常都是要分手的。
    不过她们和许悦不同，许悦是以玩弄男生感情为乐趣，希望大家都只爱她一个人。
    这些轻熟女学姐呢，她们和体育生男朋友感情往往还不错，恋爱时也是一心一意。
    面对尚冬玲和陶莉的同时诘问，杜修和陈着又没有很深的交情，自然不会帮他背这个锅。
    他双手合十，做出“认输”的动作，苦笑着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大面子，能把郑老师从你们手中截胡，主要是陈着也要参加宣调部的聚餐。”
    “噢……”
    大家都听明白原因，然后偌大的人群中，突然诡异的安静一下。
    实在是陈着这个人，有些“古怪”。
    才是个大一的学生，就创办一个网站。
    当然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有些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也经常搞个什么网站，然后放在BBs论坛上请大家测评。
    但是在大家眼里，这最多算是一种“爱好”。
    就好像有人唱跳篮球很好一样，自然也有同学擅长做网页前端的开发和设计。
    唯一不同的是，陈着居然把它市场化了。
    登报登广播登电视，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可能没有那么清楚的概念。
    但是只从身边来说，很多同学的朋友或者室友都在“中大学习网”上面兼职了，并且确确实实赚到了外快。
    仅从帮助同学们鼓起荷包这一点上看，陈着就有嚣张的资格。
    可是呢，他本人又非常的低调，接触过的都说“陈着挺谦虚的”。
    哪怕上课路上偶尔碰见，除了阳光帅气一点以外，和正常大学生没有什么不同。
    就连走路，都是规规矩矩的靠右走。
    不像有些显眼包，生怕大家不知道自己，故意甩着胳膊走在路中心。
    当然现在也多了一些奇怪的传言，就是什么：
    陈着和宋校花关系很好，甚至还有人看过他俩半夜在东湖边散步；
    陈着可能赚了挺多钱，几个校领导都非常器重他，所以才一起用餐和闲聊；
    陈着手里应该还捏着一个项目，之前经常看到他和计算机学院的几个学生混在一起。
    ……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普通学生不了解的冷知识。
    在推出学习网之前，陈着就和团委老师的关系非常密切。
    郑炬和陈着吃宵夜的时候，经常让学生会主席赵晨还有其他部门的部长过来一起作陪。
    以至于赵晨他们都摸不清陈着的底细，但又不敢怠慢。
    种种扑朔迷离的传闻，汇聚在这么一个谦逊平和、学校里经常能见到、但又没有半点架子的男生身上，总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大家都觉得这人忽远忽近，既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
    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也有可能是名不副实的噱头，总之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陈着，是不是真的牛逼？
    ……
    随着“陈着”的名字被提起，经过时间の静止般的短暂安静后，学生会群体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如果是陈师弟那就算啦。”
    尚冬玲挥了挥手说道：“毕竟我还在他的学习网上，赚了1000多的补课费呢。”
    “上次宵夜时……”
    陶莉也娇笑着补充道：“我还说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去陈师弟的公司里上班。”
    她俩应该和陈着的关系不错，所以才说这样的话，轻轻揭过去“郑炬老师被截胡”这件事。
    不过任何事都有双面性，既然有人力挺陈着，自然也有人看陈着不太顺眼。
    “印象里啊……”
    学生会副主席文荃突然一弯嘴角，微笑着说道：“陈总好像很少参加我们学生会的活动。”
    郑炬听了，轻轻皱下眉头。
    文荃这个学生有些自恃身份，简单来说就是自视甚高，不过是个女生，郑炬平时有什么杂事也不会叫她。
    倒是之前“学习网”上线的时候，陈着在学生会的QQ群里发过链接，请求大家提提意见。
    结果文荃跳出来指责这是与学生会无关的活动。
    后来郑炬丝毫不给面子，当众驳斥了她一顿。
    听文荃现在的语气，“陈总”未必是真的陈总。
    就好像我们喜欢叫室友“X总”一样，多少带着点戏谑。
    不过郑炬没吱声，陈着确实很少参加学生会的活动，人家说的是实话。
    作为老师，至少明面上不能毫无顾忌的偏袒。
    其实这个时候，作为宣调部的部长，杜修要是帮忙维护一下陈着的名声，大概率能传到陈着的耳朵里。
    也能收获郑炬的好感。
    郑炬心中明镜似的，仅仅一个学习网，罗校和许校压根不需要对陈着这样亲切。
    陈着肯定拿出了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才得到了校领导的称赞。
    如此看的话，可能陈着的所做所为，已经超脱自己理解的圈子了。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哪个层次。”
    郑炬平时和陈着很少聊着商业上的东西，以陈着的性格，他也不会主动炫耀什么。
    所以郑炬都不知道陈着这阶段做了什么，就是感慨这小子发展的太快了。
    但是，杜修显然没有悟透郑炬的想法，也许还是不想得罪文荃，索性一低头假装没听到。
    只有刘麒鸣小声的嗫嚅道：“宣调部本来也没有很多任务，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
    “没多少事就可以不来吗？”
    站在身边的卞小柳，马上质问着大刘：“陈着难道不是宣调部的一份子？仗着自己有关系有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又不是一码事……”
    刘麒鸣说不过卞小柳，只能翻翻白眼表示无语。
    “哼！”
    卞小柳现在对陈着的感情很复杂。
    男人之间可能是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女人还多加一点，更怕开了路虎以后不搭理自己。
    陈着现在混得越好，卞小柳心里就越难受，就好像曾经属于自己的深山宝藏，结果被宋时微一锹给挖走了。
    可是，自己不管哪方面与宋时微都比不了。
    只能每当陈着做出什么成绩了，她就和身边同学“不经意”的说道：
    “陈着以前和我是初中同桌，他还追求过我，那时我都没答应呢。现在他这么出色，真为老同学感到高兴……”
    在同学惊讶的反应中，卞小柳收获了虚荣心的极大满足。
    与此同时，私底下她又会下联系陈着。
    比如说生日时发个祝福，节假日发个问候，无意间在食堂或者篮球场碰见，也要专门去打个招呼……
    陈着呢，一边客气而疏远的回应，一边制造出更大的动静。
    卞小柳也就越发嫉妒和越惋惜。
    以至于现在形成了一种“表面上对陈着不屑一顾，甚至语言诋毁，实际上多想他能看自己一眼”这种矛盾又真实的心理。
    另外一个初中同学杨锦祥，他听着卞小柳与刘麒鸣的对话。
    面无表情。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卞小柳之间就变成了只有工作上的交集，私底下两人几乎都不再说话。
    好像陈着越出色，越成长为阻隔两人交流的一座大山。
    另外对于杨锦祥来说，还要面对另一个问题。
    他在初高中时成绩不错，但是进入中大以后，突然看见那么多比自己更优秀的学生，自信心有些受挫了。
    就好像那些区状元县状元到了清北以后，这才发现原来天才只是进入这两所学校的门槛。
    中大比不了清北，但至少是华南第一学府，粤东的小清华。
    这里卓越学生的数量可一点都不少，逐渐的杨锦祥丢掉了“尖子生”的那份高傲，在不断打击中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与普通。
    这几乎是排名前十985的大学生们，必须经历的一次必修课。
    杨锦祥现在已经佛系了，陈着是真牛逼也好，吹牛逼也罢。
    反正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再有初中班级聚会，杨锦祥是不会再去了。
    “陈总现在是赚到大钱了，自然看不上我们小小的学生会。”
    这时，有了文荃开口引导，看陈着不爽的学生也出言刺挠一下。
    这个世界很奇怪，陈着几乎都没有和那些人接触过，但是也能莫名其妙让他们心里不舒服。
    “真赚到钱了吗？”
    一个男生不屑的笑了笑：“他好像还经常搭公交搭地铁。”
    刘麒鸣抬头看了一眼，秘书处的副部长耿阳学长。
    据说耿阳家庭条件还不错，小康标准线，平时在学生会里碰到，他最喜欢和同学聊起轿车的型号、外观和发动机。
    军训时，耿阳学长还抱着吉他为宋时微弹唱一首《小薇》，但是惨遭无视。
    “搭公交搭地铁不可以吗？”
    耿阳这话有些过分，打击面也有些大。
    郑炬终于能出声反驳了：“我也是搭地铁上班，学校里很多教授也是挤公交，难道我们都不配出行？”
    “啊……郑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耿阳自知失言赶紧道歉。
    郑炬神色淡淡的，好像没有听到。
    尚冬玲瞪了一眼自己部门的副部长，心想有些话你就放在心里嘀咕呗，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本来因为郑老师“鸽”了自己的聚餐，于是委委屈屈的出现，打算博得一些同情，为部门下学期多争取一些团委的支持。
    结果因为一句话搞得大家都不开心了，尚冬玲只能赶紧转移话题：
    “既然这是个误会，郑老师也不是厚此薄彼，心里还记挂着秘书处和联络部，那咱们就回去吧，下学期开学再邀请郑老师一起聚餐。”
    “回去吧回去吧。”
    郑炬也收起了刚才的冷漠，笑呵呵的说道：“今晚让赵晨代表我，多陪大家喝几杯果汁，这学期辛苦了。”
    不过，就在秘书处和联络部两班人马要离开的时候。
    一辆漆黑如墨的轿车，锃亮的外壳折射着路灯的光影，如同一颗行走的黑濯石，缓缓向着路边滑行贴近。
    大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就被它所吸引。
    “卧槽，奔驰s600！”
    耿阳脱口而出。
    这里很多学生家里都是没车的，更别提对这些型号的了解。
    大家只觉得这辆车线条流畅而优雅，外观庄重而大气，看着就和普通小汽车不一样。
    顿时，耿阳的分享欲和显摆欲爆棚，虽然这都不是自己的车，但他还是洋洋得意的说道：
    “这辆车号称男人的终极梦想，搭配5.5T双涡轮增压发动机，还有最新的aBs防抱死系统和倒车影像功能……落地就要300万，拥有者非富即贵，肯定配备专业司机……”
    他说了一串专业术语，可惜很少有人能听得懂，但是最后那个“300万”，这还是吓了同学们一跳。
    能想到这辆车很贵，但是没想到这么贵！
    这都不是行走的一套房了，而是行走的一栋别墅。
    就好像验证耿阳的说话，当“男人的终极梦想”停稳了以后，从驾驶座走下来一个青年人。
    他小跑着来到后排，轻轻打开后座的门，俯身好像在提醒着后座的大人物，目的地已经到达。
    虽然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就连郑炬在内，大家都好奇的想看看坐在后面到底是谁。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领导？
    还是雍容华贵的中年贵妇？
    为什么都是“中年”，因为下意识就觉得年轻人拥有不了这种车。
    很快，面纱就被揭开了。
    先伸出来的，居然是一双耐克的平板鞋。
    “嗯？”
    大家有些疑惑。
    中年人会穿这种鞋子吗？
    紧接着，当“大人物”完全从车里走下来的时候。
    看着齐刷刷向自己注视过来的二十多双眼神，年轻的面庞突然愣了一下。
    但是学生会的那批人，好像更加的震惊。
    因为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认识这个“大人物”！
    ······
    （今晚没了，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

 第318章 世界是围着一小撮人在转

    第318章 世界是围着一小撮人在转
    陈着都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都站在外面。
    他刚才就是看书看得很入神，车停稳了以后探出身子，然后和大家面面相觑的互相凝望。
    真是别提多有尴尬了。
    半晌后，陈着还是走过去挨个打招呼：“郑老师、赵主席、文主席、杜部、尚部长、陶部长……”
    “额……”
    郑炬和陈着熟悉，冲着那栋“行走的别墅”努努嘴：“你的车？”
    “不是不是。”
    陈着赶紧矢口否认：“朋友的车，我借来的。”
    “哦~”
    大家点点头，这才符合常理嘛。
    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拥有这么贵的豪车。
    但是也有人不太相信，陈着平时在学校里就不乐意出风头，难保不是为了继续保持低调，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不好意思啊，路上有些堵，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陈着特意给郑炬，还有各位学长学姐解释为什么迟到的原因。
    谦虚的姿态还和以前一样，甚至都客客气气和文荃打招呼。
    “没关系。”
    郑炬无所谓的说道：“我们在包厢里坐得有点久，就出来闲聊一会，没想到……”
    郑炬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也越过陈着向身后看去。
    陈着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只见马海军手里拿着一本《货币经济论》走来。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是刚才自己下车时有些愣神，忘记把复习的书本带上了。
    “陈总，您的书。”
    马海军半弯着腰，伸出双手递过来。
    他果然就像王有庆说的那样，很懂当司机的基本礼仪。
    “谢谢。”
    陈着感觉这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丢了东西别人帮忙送来，合情又合理。
    但是周围的同学，看着马海军这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清澈的眼神，有一种看穿别人谎言的睿智感。
    果然，就是陈着的司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陈着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多敏感，他立刻感觉到这些同学们自作聪明（傻乎乎）的推断了。
    “靠！”
    陈着可不想留给大家一种“开豪车上大学”的印象，这和他一贯扮猪吃老虎的作风很不相符。
    但是当着这辆奔驰s600面前，陈着感觉是解释不清楚了，于是对郑炬说道：“郑老师，我们先回包厢？”
    “可以！”
    郑炬马上同意，并且夸张的说道：“站这么久，腿都酸了。”
    于是，郑炬友善的拍了拍陈着的肩膀，示意两人一起回去。
    宣调部杜修他们也一起跟上，在其他部门同学的炯炯注视下，宣调部从上到下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高光感”。
    可能还是以往在学生会里当了太久的小透明，现在稍微被瞩目一下。
    不管是什么原因，心脏都在“咚咚咚”的撞击着胸膛。
    真是闻所未闻的体会！
    “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卞小柳抬起眼眸，亮晶晶的看着走在最前面、和郑炬勾肩搭背的陈着。
    “呵呵~”
    卞小柳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男人都有一种“建功立业”的渴望了。
    因为这不仅能够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还能够让周围的亲朋好友分润到这种光环。
    光宗耀祖，锦衣不夜行。
    “如果我是陈着的女朋友，他们不知道会有多羡慕我……”
    卞小柳下意识的畅想着。
    那样，自己就不是故作平静的走在人群中间了。
    而是挽着陈着的胳膊，高昂着头颅，一起享受着300万豪车带来的震撼。
    “郑老师……”
    突然一声叫唤，打断了卞小柳的幻想。
    硬生生被扯回现实后，看着和自己真实距离很近，但实际距离却很远的陈着，卞小柳生气的扭头瞅上一眼。
    原来是学生会主席赵晨，他都没发现惹恼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
    赵晨走过来，对郑炬请示道：“我刚才和尚冬玲陶莉商量了一下，既然大家都是部门年终聚餐，干脆三个部门就凑在一起吧，这样也能省点钱。”
    说到这里，赵晨看了一眼陈着，然后快速转移目光，笑吟吟的说道：“反正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不该分彼此。”
    “这个时候又不分彼此了。”
    宣调部的刘麒鸣心里啐了一口。
    平时宣调部在所有部门的次序里垫底，有什么好处都是最后一个分到。
    那时，你怎么不说一家人不分彼此呢？
    现在看到老六牛逼了，随行都有司机，而且你又面临毕业，所以不想错过任何深度交往的机会。
    正如刘麒鸣所想的那样，赵晨下学期就要本科毕业了。
    虽然他基本上能确定未来岗位，大概率是某个省直的选调生。
    但是，陈着这种在学校里就大放异彩，毕业后的成就估计都不敢想象，这绝对是一条厚重的人脉。
    之前赵晨和很多人一样，对于“学习网”的现在和未来有些估摸不准，所以和陈着也只停留在表面相交的层面上。
    但是看到“300万”的奔驰s600，赵晨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看来，陈着很可能已经实现了巨额财富的积累。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他能够和罗校许校一起吃饭用餐，不就是佐证了这一点？
    赵晨结合最近的事件想一想，逻辑瞬间就自洽了。
    别看赵晨是学生会主席，但是见到校领导的机会几乎为零，他有什么情况得先和团委的老师商量。
    所以赵晨几乎就没有犹豫，立刻说服尚冬玲和陶莉，表示三个部门一起聚餐。
    尚冬玲和陶莉也正处于震惊之中，权势和财富可以说是最好的春药。
    当司机打开门，陈着从车里缓缓的走出来，夜色中忽明忽暗的光线，如同舞台剧的追光灯，在他深邃平和的脸上一晃而过。
    那一刻，小说里“年轻帅气总裁”的描述，似乎具象化了。
    因此赵晨提出这个要求，两位女部长当即就同意了。
    当然了，赵晨还是找了一个“省点经费”的官方理由，至少听起来目的性没有那么强烈。
    不过谁都不是傻子，就连刘麒鸣都看出赵晨的心思。
    郑炬犹豫了一下，学生会三个部门一起年终聚餐，对他来说倒是无所谓，不过还得看陈着的态度，毕竟赵晨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着，你觉得呢？”
    郑炬问着陈着。
    陈着哪里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完全是一辆s600引发的误会。
    既然人都在也好吧，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澄清。
    “我觉得挺好的。”
    陈着的这种官场话比赵晨熟稔多了，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三个部门凑在一起年终聚餐，不仅是一次美食的享受，而且也能够增进彼此的了解，加强团队的凝聚力，为下一年的学生会工作奠定基础。”
    陈着微笑着说道。
    “那行……”
    郑炬其实还好，他和陈着接触比较多，知道他能写出团团锦绣文章。
    能写出那种文章的人，说出这些话也不足为奇了。
    但是赵晨脸色就有些古怪了，陈着怎么给他的感觉，又官又商的。
    ……
    本来宣调部只订了一个饭店里的小包厢，估计几个人也就吃个300块钱左右。
    现在呼啦啦涌进一大帮人，眼瞅着就是2000块钱的生意，所以老板很好说话的清出一间可以摆四张桌子的大包厢。
    正常情况应该是这样安排，秘书处一桌，联络部一桌，宣调部一桌。
    然后学生会主席副主席，各部的部长和第一副部长，陪着郑炬单独坐在中间的主桌。
    什么叫“第一副部长”，就是大概率要接班的那种，比如说在宣调部里就是艾文涛。
    陈着呢，他本来只想当个普通的大一干事，和宣调部的熟人凑在一起。
    但是，身不由己啊！
    郑炬走过来拉起陈着，就要坐到主桌上。
    “不不不，郑老师，我就在这里挺好的。”
    陈着挨着刘麒鸣，摆摆手说道。
    “别啊。”
    赵晨也过来邀请：“我有些问题，还想听听你这个岭院高材生的意见呢。”
    “我哪有什么才。”
    陈着连忙谦虚的说道：“即便有一点浅薄的看法，还是经常听赵主席讲话得出的感悟。”
    “我那些都是废话，一点营养没有的。”
    赵晨也回了一句吹捧：“你这种创业型的才是实操。”
    几个人在这东拉硬扯，陈着屁股没动位置，倒是把刘麒鸣撞得东倒西歪。
    他就像个不倒翁一样，被人不经意的拨来拨去。
    “赵晨你妈个B的！”
    大刘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实际上心里却在怒骂：“老子也是岭院的高材生，你怎么不来问问我的意见呢？”
    就这样拉扯了一会，郑炬突然板起脸，拿出老师的威严。
    “坐过去坐过去。”
    郑炬“强硬”的说道：“我本来就是有件事情要知会你的。”
    “那……”
    陈着只能站起身子。
    但是看了一眼主桌，他立刻又坐下来：“主桌实在太挤了，干脆这样吧，一会我端着饮料，过去敬郑老师和学长学姐一杯，顺便聆听郑老师的指示。”
    陈着这真是实话，毕竟除了郑炬、赵晨和文荃，还有三个部的正副部长呢。
    搞得主桌比其他桌还要拥挤，也就是勉强坐得下。
    “好像是有点挤哈。”
    郑炬微微颔首：“要不……请秘书处的耿阳让一下？”
    郑炬没好意思让文荃滚蛋，毕竟她是个女生，但是对耿阳就不客气了。
    谁让你刚才打击到所有搭公交和乘地铁的辛勤劳动者。
    赵晨微微一怔，马上说道：“我看行。”
    说完，赵晨就立刻过去安排了。
    “哎！”
    陈着心想这怎么可以呢，人家都坐下来了，结果又把他赶走，这不是“啪啪啪”的扇耳光嘛。
    陈着刚要阻拦，就被郑炬笑呵呵的拦住了：“没事的没事的。”
    刘麒鸣也趁机凑过来，小声说道：“你刚才没来，耿阳在说你坏话。”
    “哦……”
    陈着眼神动了动，阻止的动作也迟滞了一下。
    在耿阳那边，赵晨已经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了。
    只见耿阳的脸色先是一怔，就好像瞬间被冷冻住，表情慢慢僵硬起来。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郑炬和陈着。
    但是这两人正在聊天，似乎赶走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掸走蚊子那样轻松。
    随即，耿阳又仿佛从冰冻中被扔进岩浆里，他涨红着脸和赵晨说了几句话。
    赵晨摇摇头，似乎没答应。
    最后，耿阳压抑着愤怒，低头走到秘书处那一桌。
    幸好现在包厢里人多，乱糟糟的有些同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不然耿阳还要更加难堪。
    但是主桌上的那些人都看见了。
    尚冬玲默默叹了口气，她以前看过一本书上就这样一句话：
    这个世界，始终是围绕一小撮人在转的。
    她之前并没有切身的体会，但是刚才当耿阳被撵走那一刻，终于品出一点滋味了。
    现实真是残酷，即便是在大学里，也是血淋淋的带着腥味。
    文荃脸色也是苍白一片，她可谓是率先攻击陈着的发起者。
    只是没想到警告和打脸来的那么快。
    如果郑老师也让自己离开主桌，文荃都不知道如何再面对这些下属和学弟学妹。
    幸好，她的位置比较敏感。
    郑炬给她留着脸。
    但是当陈着被郑炬和赵晨拉过来，文荃还是识趣的往下挪了一个位置。
    本来，她应该和赵晨分坐在郑炬的左右两侧。
    现在，主动让给陈着了。
    ……
    不管是什么形式什么级别的应酬，只要主桌确定好了，余下的基本都很好安排。
    反正当陈着等人坐定以后，一盘盘热菜就被粗鲁的端上来了。
    为什么要用“粗鲁”，因为这就是学校旁边饭店的特色。
    在“呼呼”作响的锅炉边，什么宫保鸡丁、干炒牛河、茄子煸四季豆、虾仁炒蛋……在大火中被快速收汁摆盘，然后“啪”的丢在桌上。
    吃起来，经常还有一股煤油泄露的味道。
    但是工作以后，不管在多高级的餐厅，都吃不到这种回忆了。
    当橙汁和椰汁倒满了玻璃杯，郑炬当仁不让的站起来说到：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学生会三个部门一起年底聚餐，这在以往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过就像陈着刚才说的那样，这是增进彼此的了解，加强团队的凝聚力，为下一年的学生会工作奠定基础的绝好机会。”
    ……
    陈着老脸一红，刚才他也隐约听到其他桌有同学在讨论自己。
    这场聚餐，颇有一种“处处没提陈着，但是又句句绕不开陈着”的意思了。
    “……同学们，干杯！新年快乐！”
    郑炬又发表了一些慷慨激昂的演讲后，最终举杯邀请大家共饮。
    虽然刚才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大学生总是健忘的，而且又不是耿阳这个当事人。
    悲伤与快乐并不相通。
    所以听到“新年快乐”这个祝福短句，脑海里下意识就分泌出一种兴奋与快乐的激素。
    大家都举起杯子，热情的叫唤道：“干杯！新年快乐！”
    “咕嘟嘟……”
    爽快的灌下饮料后，所有人脸上又洋溢着微笑。
    其实有些人是不想笑的，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只能佯装出尴尬的笑容。
    主桌上也开始热热闹闹的夹菜闲聊，就这样“酒过三巡”以后，毕竟都是大三大四的学生。
    话题，很快转到“未来”这个沉重又充满希望的字眼上。
    不过比较搞笑的是，985的这些学生，即便是已经确定工作走向的赵晨，他们聊起未来都是一脸的迷茫。
    什么未来可期？
    并没有！
    “说真的，我一点都没做好要工作的准备。”
    赵晨喝了一口饮料，难得在这个话题下真情流露：“就好像有人推着我一样，突然就要步入职场了，实际上我感觉自己还会被一些小事影响，遇到困难甚至还会想着逃避……”
    赵晨这句话无疑引起大家的集体共鸣。
    尚冬玲说，感觉别人都在成长，只有自己好像一直停留不前，经常半夜焦虑的睡不着。
    陶莉说以为22岁了，终于可以到处看山河大海和落日余晖，但是看完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晚上该抑郁还是抑郁。
    联络部另一个副部长吕远波说，他毕业后甚至想离开父母，在一个生活节奏很慢的小镇上，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郑炬和陈着都微笑的听着。
    郑炬其实也是硕士刚毕业不久，心理年龄上更像个大龄大学生。
    他可能也还在寻找自己的路上。
    陈着呢，已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状态了，早就过了迷茫期和撞墙期。
    “陈着。”
    就在陈着安心当一个合格听众的时候，颇有姿色的陶莉学姐突然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
    ()

 第319章 “哑巴吃黄连”的陈着

    第319章 “哑巴吃黄连”的陈着
    “我的梦想？”
    陈着被问的猝不及防。
    这又不是《中国好声音》，那些导师的询问都是剧本，连回答的vcr都是提前拍好了。
    陈着这边想了一下，回道：“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祖国能够统一。”
    “切~”
    陶莉撇撇红唇，送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
    她觉得陈着是不愿意说实话，所以才用这种回应来敷衍。
    可是万一，这就是陈着的真实梦想之一呢？
    卞小柳虽然在宣调部“小孩”那一桌吃着饭，但是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到主桌上。
    看到陈着和陶莉在“调情”，卞小柳忍不住啐了一口：“老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大一的卞小柳，已经觉得大三的陶莉是个“老女人”了。
    她完全不懂有些大三的师姐有多温柔和多懂事。
    卞小柳不仅自己心里嘀咕，还寻求着其他人的认同。
    于是，在同一个桌上、曾经的老同学，现在的路人甲，杨锦祥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陶师姐那个故作娇羞的恶心模样。”
    卞小柳侧头捂着嘴，对杨锦祥吐槽道：“恨不得都要坐到陈着怀里了。”
    杨锦祥瞄了一眼，随即又收回目光。
    他觉得人家和陈着之间举动挺正常的，而且陶莉有男朋友这件事，学生会里应该谁都知道吧。
    反倒是你，卞小柳。
    真正想坐到陈着怀里的是你吧！
    杨锦祥把一块豉油鸡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我觉得还好吧，并没有什么不妥。”
    “哼！”
    看到杨锦祥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卞小柳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杨锦祥也不以为意，人在佛系的时候，总是能看清楚事实的真相。
    之前自己事事捧着卞小柳，顺着卞小柳，以为能够追到她。
    实际上呢，她好像只是把自己这里当成一个分享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当不满得到了安慰，情绪得到了满足，她立刻就会转身离开，并且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直到下次又有委屈或者需要倾吐的时候，她才再次会找过来。
    偏偏以前很傻，觉得这是得到卞小柳信任的表现，所以才能聆听她那么多的内心想法。
    后来才发现，实际上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工具人而已。
    其实，分辨到底是不是被当成垃圾桶或者真朋友，那也非常简单。
    只要像杨锦祥这样甩个脸色。
    如果是被当成了真朋友，对方会关心的询问“你怎么了？”
    如果只是被当成宣泄负面情绪的垃圾桶，对方就会像卞小柳这样，根本都懒得关心一下。
    这个垃圾桶不听话，她（他）可能会想着换一个新的“垃圾桶”了。
    ······
    主桌上的陈着并不知道卞小柳在视奸自己，他继续和这些学长学姐闲聊着。
    “陈着。”
    不知道又说到哪个话题，赵晨突然问道：“那个……你现在具体都做些什么啊，应该不止中大学习网吧。”
    “嗯，顺便还做一些其他的小玩意。”
    陈着没有撒谎，毕竟当安居网推出来的时候，估计也是很多人都会知道。
    不过桌上的人听了，忍不住都“哦”了一声。
    别人称呼自己为“小玩意”，那可能真是小。
    但是陈着的“玩意”，不掏出来看一看，大家都要打个问号，真的小吗？
    “关于哪方面的？”
    郑炬也挺好奇的，但是他看到陈着似乎迟疑了一下，马上又说道：“如果不方便透露，现在就别讲了，免得影响你的商业计划。”
    “小公司哪有什么商业计划，走到哪一步纯看运气。”
    陈着温和的笑笑：“就是一些游戏啊、找房子网站、看电影院线、未来可能还有在线聊天的小工具……反正都是小打小闹。”
    “这样啊。”
    几个人都点点头，涉及面还是挺广的，居然还有电影院线，不知道能不能接触到那些明星。
    “就算是小打小闹，有这么多项目的加持。”
    赵晨这就开始试探了，半开玩笑的说道：“估计也赚了很多钱吧，难怪都开得起300万的奔驰了。”
    陈着心想终于来了，忍不住问出口了是吧。
    “诸位，你们都误会了，那个车不是我的。”
    陈着抓到了这个机会，专门解释道：“这是一个合作伙伴的车，我借过来准备办事的。”
    “喔，合作伙伴的啊……”
    赵晨目光动了动，虽然对陈着的回答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全信。
    毕竟以陈着的为人，哪怕有个18cm，也说只有10cm出头，所以很难判断是否为谦辞。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即便陈着说的是真的，合伙人能开得起300万的车，能量也是不容小觑。
    陈着能与人家合作，说明同样有拿出手的优点。
    “陈着，你现在摊子铺的很大啊。”
    尚冬玲也说道：“到处都是大佬级的合作伙伴，以后我们毕业了，记得带一带师姐啊。”
    “我只是个小虾米。”
    陈着赶紧回答：“只是跟在人家后面捡捡漏而已，如果尚师姐能够来溯回科技，我立刻退位让贤，一心一意辅佐你。”
    “切~”
    尚冬玲自嘲的翻翻白眼：“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要是去开公司，今天注册明天就被人骗光了积蓄。”
    “积蓄无所谓，别被人骗了感情就好~”
    陶莉“咯咯咯”的笑道。
    “那得看骗子帅不帅了。”
    尚冬玲被开玩笑也生气，还笑吟吟的说道：“要是帅一点的话，那我也不算吃亏。”
    “怎么才算帅？”
    陶莉故意追问：“像陈师弟这样吗？”
    看到话题又转回到自己身上，陈着笑眯眯的假装没听见。
    并不是因为他洁身自好，而是尚师姐姿色一般，所以不愿意出声调戏。
    不过这样聊了半天，试探了好几次，但是都被陈着打太极给糊弄过去了，谁都没有真正挖出陈着的“底细”。
    他好像还是“包裹在云里”的状态，让人看不清也琢磨不透。
    最后就连赵晨都放弃了，虽然陈着一直澄清300万的轿车不是自己的，但也不能否认他确实很有实力。
    聚餐的后半段，在郑炬的号召下，大家都互相站起来敬饮料。
    来来往往，觥筹交错，热热闹闹，还真有些那种应酬的感觉。
    只能说我们中国人的传统文化里，对于迎来送往的礼节都有些热忱。
    “老同学！”
    陈着刚和一个其他部门的同学碰杯，突然看见卞小柳端着饮料，春风得意的走来主桌。
    从她那特意画过的眉毛，还有嘴巴上色泽鲜艳的口红来看，很可能是刚刚去洗手间补了一个淡妆。
    “老同学，你好。”
    陈着其实不想和卞小柳有过多纠缠，但是在这个场合也不能直接拒绝，只能同样端起饮料。
    “陈着，你现在可以说是我们初中班级成就最高的同学了，甚至可以说是十六中的骄傲！”
    卞小柳还是太年轻了，心态有些着急，吹捧也不注意走程序，上来就把陈着吹到一个危险的新高度。
    所以，陈着不仅没有爽感，而是被刺激到唬了一跳。
    “我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以后的事情很难说的。”
    陈着赶紧摆摆手说道：“乾坤未定，你我皆是牛……黑马。”
    “哎呀~，你这人就是太自谦了。”
    卞小柳轻轻一跺脚。
    她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以前是同桌，故意提高一点音量：“我们以前坐一起的时候，你数学哪怕是考了满分，都要把试卷偷偷藏起来不声张不炫耀。”
    果然，郑炬和赵晨等人都很惊讶：“你和陈着还当过同桌？”
    杜修和艾文涛眼神里都有一丝嘲弄，他们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当初才破例招了卞小柳。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个乌龙。
    陈着和卞小柳的关系，就好像是沪城的南京路和南京的沪城路，听起来好像来往很密切，实际上吊毛都不是。
    “是呀。”
    卞小柳亲热的说道：“陈着这家伙初中时可内向了，谁想到他现在都能混到请司机的地步。”
    “小柳，那不是我的司机。”
    陈着抓住机会，再次进行澄清：“连车也不是我的，我和朋友借的而已。”
    “不是你的？”
    卞小柳突然怔住了。
    “对！”
    陈着疯狂点头，他觉得以卞小柳的嘴巴，应该很快就能把这个事实传播出去。
    因为卞小柳可没有赵晨这些人的脑子，能够多绕一个弯——
    既然陈着能和这些人当朋友，那他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卞小柳听完，原地呆了片刻。
    原来是借的？
    那我刚才所有的幻想，都是自己在意淫？
    顿时，陈着“年轻英俊的总裁形象”，在卞小柳脑海里犹如易朽的木材一样，顺着纹路自下而上的完全开裂，稀稀碎碎的落在地上。
    “没事、没事借什么车啊。”
    卞小柳喃喃的说道。
    一种被欺骗的屈辱感浮上心头，她连杯子都不和陈着碰了，转身就回到宣调部的座位上。
    从转身的力度来看，她大概还是挺生气的。
    不过对于这个效果，陈着颇为满意，希望卞小柳能够好好帮自己澄清。
    事实发展也没有出乎陈着的意料，卞小柳果然气不过，在座位上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习惯性选择了“旧时垃圾桶”杨锦祥。
    “锦祥。”
    卞小柳气恼的说道：“那车不是陈着的，他借过来只是为了在大家面前装腔作势。”
    “是吗？”
    杨锦祥却很平静，他先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卞小柳，又瞅了瞅言笑晏晏的陈着，他正和郑炬老师热络的讨论着什么。
    杨锦祥是马院的，这个专业非常讲究事物发展的基本逻辑。
    所以处于“无欲”状态下的杨锦祥，稍微冷静的分析一下，就能得出几条“漏洞”。
    他放下筷子，淡定的对卞小柳说道：
    “陈着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说什么就能信什么吗？”
    “还有，这里有需要陈着装逼对待的人吗？”
    “并且陈着应该都不知道，陶莉和尚冬玲会过来吧，他根本就不想在大家面前炫耀。”
    “借车就算了，哪有连司机也一起借的？或者退一万步说，借来的司机能这么恭敬吗？”
    ……
    “你的意思？”
    卞小柳似有所悟：“陈着还和初中时一样，哪怕数学考了满分，也会偷偷藏起试卷？”
    “狗改不……咳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杨锦祥在关键时刻，还是想起来了“祸从口出”这句警世恒言。
    幸好卞小柳陷入思考当中，也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妥。
    她越想越觉得杨锦祥分析的很有道理。
    确实啊，陈着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大家突然去到包厢外面呢？
    还有，哪有人到处宣传自己的车是借来的，好像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啊。
    难道，陈着是不想破坏在大学生里的安静生活，所以才急着否认？
    女人，不能接受贫穷的男人装富有，但是能允许富有的男人假扮贫穷，并且还能为他们找到合情的理由。
    心里正懊悔刚才有些鲁莽的时候，卞小柳突然看见陈着向自己走来。
    “啊？他要做什么？”
    “难道是觉得刚才骗了我，所以专门解释一下？”
    “那我是应该立刻原谅他，还是稍微矜持点？”
    ……
    无数个idea就好像小蝌蚪，在卞小柳的脑海里汇聚。
    可是都没等她找出能够变成青蛙的那一只，陈着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拍拍刘麒鸣的肩膀，示意跟着自己走。
    “不是找我的。”
    卞小柳心中的激动，突然“哗啦啦”化作付诸东流的泉水。
    就连杨锦祥也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老同学要和自己说两句话呢。
    现在两人地位差距有些大，而且之前还产生过误会，杨锦祥都不知道以什么心态来面对。
    “还好，找的不是我。”
    杨锦祥庆幸又很沮丧的安慰自己。
    不过，刘麒鸣心态和这俩自怨自艾的倒霉蛋不一样，很明显老六要帮自己牵线搭桥了。
    果不其然，陈着把大刘领到郑炬面前，直接说道：“郑老师，这是我室友刘麒鸣，他也是宣调部的干事。大刘平时做事踏实，待人热情……”
    陈着把刘麒鸣一顿夸奖。
    郑炬微笑着鼓励一番，表示已经记住这个看起来壮实的小伙子了。
    “郑老师。”
    陈着夸完刘麒鸣，压低了一点声音：“我听说下学期，倪可欣学姐考研要辞职了？”
    大刘激动的快冒鼻涕泡了。
    好兄弟，答应的承诺是真做到啊！
    “原来你都知道了？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郑炬大笑一声：“前两天黄书记开会的时候说了，像你这种有能力又有代表性的榜样学生，没必要遵循以往的提拔旧例，要适时的加加担子。”
    “什么意思？”
    陈着突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就是倪可欣辞职后，你接她的位置啊。”
    郑炬拍拍陈着肩膀：“大一年级的副部长，纵观我们鸭大的历史都很少见啊。”
    “我日……还真是这样。”
    陈着赶紧看了一眼大刘。
    刘麒鸣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要不是偶尔呼吸两下，真有一种“接受不了事实被石化”的既视感。
    “郑老师，我下学期没空做事啊。”
    陈着连忙抢救一下：“所以当了副部长儿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如给有德者居之吧。”
    “做事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郑炬一指刘麒鸣：“你刚才说了小刘这么多优点，能力强又有奉献精神，完全可以把事情都交给他做嘛。”
    “我tm的……”
    陈着都快无语了。
    自己夸大刘，不是为了让他在幕后干活啊，而是为了把他推到幕前啊。
    现在倒好，怎么整得一切都水到渠成似的。
    “郑老师，我真做不了。”
    陈着依然没放弃，打算和郑炬聊聊自己的苦衷。
    没想到郑炬比陈着更加诚恳：“陈着，算是我拜托你了，你必须答应。”
    “黄书记要配合校领导树立榜样和典型。”
    郑炬叹了口气说道：“你就是那个榜样和典型，这是政治任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相当于没有完成领导的交办事项。”
    “……服了……”
    陈着沉默了半响，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政治牺牲品”。
    不过说起来，好像自己也只是受了点小委屈而已，真正受伤的是刘麒鸣。
    大刘从一个月前就谋划这个职位了，为了留下好印象，他经常废寝忘食的扑在学生会的工作上。
    谁想到，居然给了吊儿郎当的室友陈着。
    这个混蛋别说工作了，在任何活动中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刘麒鸣突然理解陈着的那句话了——和平年代的提拔问题，能力和贡献一直不是决定性因素。
    最后，陈着只能扶着如丧考妣，差点连脚步都走不稳的刘麒鸣，重新回到座位上。
    他也不搭理好奇的卞小柳和杨锦祥，自顾自的倒了两杯橙汁，一杯拿在自己手上，一杯递给刘麒鸣。
    “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着略显愧疚的说道。
    虽然在整件事里，陈着自我认定是“受害者”。
    但是在其他人的视角里，他更像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装逼者”。
    所以陈着才有些过意不去，尽管他压根就瞧不上这个什么副部长，只想好好学习，同时好好创业。
    刘麒鸣开始并没有接过橙汁。
    直到陈着叫了第二遍，他才一把夺过来，“咕嘟嘟”的都没有换气，一仰头全闷进肚子里。
    “和你没关系！”
    刘麒鸣大口喘息着，眼神空洞的盯着玻璃杯。
    就在陈着担心，这孩子不会被刺激的变傻了吧。
    大刘突然“砰”的一声重重放下杯子，盯着陈着说道：“老六，你要尽快的当上学生会主席，知道吗？”
    “为啥？”
    陈着很难理解这个思维的跳跃性。
    “你当了主席以后，随便给我安排一个部长。”
    刘麒鸣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子要当赵高、当秦桧、当严嵩，完全按照自己喜好收人，狠狠享受一把权利的任性！”
    陈着：……
    ······
    可能这件事对大刘影响挺大，差点让他丧失对美好生活的奋斗目标。
    但是陈着暂时也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如果有一天真被迫成为学生会主席了，就是要及时纠正刘麒鸣。
    权利，不该任性，应该放进制度的笼子里！
    陈着又回到主桌吃喝闲聊了一会，三个部门的联合聚餐终于要结束了。
    收尾时，郑炬让学生会主席赵晨发表一下讲话。
    赵晨抵了一下陈着的胳膊，虽然他明知道陈着不会同意，但还是碎嘴了一句：“要不要你来给大家讲讲创业历程？”
    “我哪有什么历程。”
    陈着笑着摆摆手：“等我创业两年半的时候再说吧。”
    “为什么是两年半……”
    赵晨哪里会懂这个梗，站起来和大家说了些鼓励的pua式语言。
    无非是说“学生会是个团结的大家庭，希望大家能在里面锻炼能力，并且借助这个平台实现人生的初步目标……”
    这要是以前，大刘肯定听得很入神。
    现在这个吊毛，背靠在椅子上，不屑的东哼一下，西呸一声，一副看透世事的苍凉模样。
    赵晨洗脑完毕，二十多人稀稀落落的走出大包厢。
    陈着也不懂谁去结账，大概率应该是三个部长凑出来的活动经费。
    他不管这件事，也没有和郑炬他们高调的走在最前面，而是混在人群里和刘麒鸣一起，准备一块回宿舍。
    只是普通学生看到陈着，眼神里和举动上明显有些拘谨，虽然不认识不熟悉，但也会冲着陈着客气的笑一下。
    甚至在出包厢的时候，还会刻意落后一个身位，让陈着先出去。
    陈着有些不高兴。
    卞小柳这什么工作力度，怎么还有同学这样不正常的尊重自己，她没把“豪车是借来”的这件事传播出去吗？
    实际上卞小柳经过杨锦祥的点播，她后半程都在刷着手机，顺便在百度上查找那辆车的价格，以此来确定陈着现在的身家。
    陈着正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人群脚步“齐刷刷”的停了一下。
    就好像饭店门口就是红绿灯，并且还是红灯亮起来。
    不仅如此，前面的所有老师同学，纷纷掉头向后看来，并且把目光都落在陈着身上。
    这个整齐划一的动作，把社会经验很丰富的陈着都搞得无所适从。
    他按捺住心头的疑问，沿着大家让出来的一条通道，眺望着向外面看去。
    “卧槽！”
    不看不知道，一看陈着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辆炫目招摇、给陈着带来很大困扰的奔驰s600，居然还安稳的停在路边。
    并且当看到陈着的身影，司机马海军立刻从驾驶位走下来，小跑着打开后排的车门。
    把一个训练有素、责任心强、很有职业精神的专职司机面貌，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靠……陈着用屁股想，都知道马海军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影响。
    刚才自己好不容易澄清的事实，很可能就化为乌有了。
    “……你怎么不走啊？”
    陈着挤出饭店，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如死灰的对马海军说道。
    马海军并没有察觉到陈着的无奈，他站直身体，声音洪亮的回道：“没有陈总的指示，我是不会走的。”
    “哇~”
    也不知道人群里谁惊叹的哇了一下，瞬间都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大家蛐蛐的对象，无疑就是陈着。
    “晕！”
    陈着真想使劲的拍拍脑袋，刚才下车时忘记让马海军先走，谁知道他居然能一直等在这里。
    “那个……”
    陈着转头看向大家，不死心仍然还想解释一下。
    但是看着他们“陌生”的眼神，此刻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鸿沟，把自己与普通学生深深的分割开来。
    “陈着。”
    郑炬也是紧皱着眉头，把陈着拉到一边，严肃的教育道：
    “本来这是你的司机，我不应该发表什么意见，但是我们吃饭的时候，完全可以添双筷子加张凳子，让他坐下来先填饱肚子的嘛。”
    “我日……”
    陈着真是委屈死了，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栽是吧。
    “你有空观察下罗校怎么对待司机的，几乎当成半个家里人。”
    郑炬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意识到司机就是往着心腹方向培养的，对待心腹怎么能差呢……”
    看着郑炬认真、用心、不容置疑的语气与神情，陈着能够感觉到，现在自己不论怎么解释，应该都不会有人信了。
    他盯着漆蓝色的天空沉默片刻，犹如哑巴吃黄连一样，苦涩的说道：“……这是我的失误，我下次会注意的。”
    “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郑炬笑着说道：“都不知道以后你能有多大的成就，我也就能在旁边给你提点小建议了，你上车吧，司机都等这么久了。”
    实际上这里离学校挺近的，陈着本来打算和刘麒鸣步行回去。
    但是给马海军“背刺”了一下，陈着感觉这里已经容不下自己了。
    于是，他迈着深沉、凝重、被冤枉后都解释不通的窝囊脚步，坐进了300万的后排。
    随着车辆缓缓的稳步滑动，陈着透过窗户看了一眼。
    那批学生会弔人的眼神里，既有羡慕、也有兴奋、还有发现八卦后着急与人分享的迫切。
    “完了。”
    陈着一下子瘫倒到真皮座椅上。
    都能想象得到，明天自己在学校里的名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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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0章 从众、从权、从钱与从老

    第320章 从众、从权、从钱与从老
    隔天早上，睡饱了的中大学生们陆续睁眼。
    在宋时微的宿舍里，徐玲玲是个急性子，她起来后就风风火火的下床，“噔噔噔”的走路声就好像战鼓一样，昭示着新一天的大学生活即将开始。
    其他人动作幅度要小一点，正常的穿衣穿鞋和梳头发。
    徐玲玲嘴里含着牙膏和泡沫，都没有老实的呆在洗手间里。
    她一边刷着牙，一边走出来，在宿舍里溜达着问道：“康老师上次布置的小组作业，你们都发到她邮箱没？没有小心她要骂人了。”
    “《银行利率与投资风险关系》的那篇报告分析吗？”
    从妮说道：“我和微微的好像发了。”
    “我应该也发了吧……”
    曹菡有点不确定：“因为我还给康老师翻译了一篇《aispricing》的英文摘要，不知道有没有发重了。”
    曹菡也不顾蓬松着头发，立刻打开笔记本检查一下邮箱。
    徐玲玲耸耸肩膀，还好自己多问了一句，不然康老太太骂人还挺难听的。
    徐玲玲刷完牙，曹菡坐在电脑前，从妮还在穿鞋子，宋时微就去空着的洗手间洗漱。
    其实经过一学期的相处，不仅仅是从妮，徐玲玲和曹菡都能感觉到宋时微家庭背景要超过所有人一大截。
    但是呢，几个人相处的还不错。
    可能因为宋时微清冷但不高傲，有钱但不跋扈，漂亮但不任性。
    相反，有时候请她帮一些忙，占个座、带个饭、甚至临时借点钱，她都会欣然答应。
    拥有这么出色的条件，但是却没有盛气凌人的脾气，有她在，宿舍里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和举动。
    能不能成为好姐妹是未知数，但是一定能安安心心的读完四年大学。
    所以有时候，宿舍里有这种“陈着式、宋时微式”的室友，未必就是坏事。
    他们身上天然带着让大家信服的因素。
    “微微~”
    宋时微在洗脸的时候，徐玲玲收拾好课本，倚靠在卫生间的门上闲聊：“今天我们下楼，还能享受到陈总的爱心早餐吗？”
    “应该不会。”
    宋时微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早上起来习惯性的看了眼手机，并没有陈着发过来的信息。
    奇怪的是，院里和班级里的QQ群倒是异常热闹，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刷新，估计是有什么八卦新闻吧。
    不过宋时微不爱凑热闹，所以就没有点开。
    “你想得美呢！还想天天蹭早餐。”
    从妮笑骂道：“陈总像是那种很闲的人吗？”
    这时，宋时微洗漱完毕走了出来。
    她的皮肤本就白嫩，又刚被冷水刺激过，紧俏俏的真是吹弹可破。
    还有一两滴没擦干的水珠，点缀在她的睫毛上，在朝阳下闪烁着璀璨的晶莹光芒。
    徐玲玲就好像找到了理由似的，一指宋时微说道：“就凭这张脸，难道不值得陈总放下一切事情，跑来天天送早餐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从妮轻笑着回道。
    她最喜欢拍这种马屁了，没那么谄媚，没那么露骨，但又能淡淡表达出自己的亲近心思。
    “哎哎哎，你们别吵了！”
    电脑前的曹菡突然打断了室友的嬉闹，看向了宋时微：“微微，陈总好像出事了。”
    “什么？”
    宋时微眼皮猛地跳了跳。
    徐玲玲和从妮也是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感觉到瞬间安静下来的宿舍，曹菡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错话了，吐吐舌头说道：“出的不是坏事，而是……”
    曹菡把电脑翻转过来对着大家，屏幕上显示的是校园的BBs论坛。
    一眼看过去，每隔几条帖子都能捕获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宋时微凑近了看一看，发现都是这种类型的：
    《陈着创业两个月开上300万的豪车，难道现在真是捡钱的时代？》
    《这个消息保真吗？我觉得有点离谱！》
    《千真万确！本人联络部的大一干事，昨晚就在现场目睹陈着装逼。》
    《家教网站那么有前途？冷知识，中大学习网已经在广州卫视打广告了！》
    《陈着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以前采访时说有，现在分了没？》
    《建议死了这条心吧，轮奸也轮不到你。》
    ……
    四个懵逼的女大学生互相瞅了瞅，然后点开一些帖子，很快就了解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么回事。”
    宋时微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点开班级群，果不其然也都是在讨论这个话题。
    “微微。”
    曹菡在旁边疑惑的问道：“陈着什么时候买的300万轿车啊？学校里都没见他开过。”
    “唔……”
    宋时微很确定陈着没有这个级别的座驾，他的钱都是有用的，不会拿出300万买奔驰s600。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父亲奋斗了大半辈子，可是才坐上这辆车。
    陈着又是哪里搞来的？
    宋校花思索片刻，她估计应该是借来的，只是阴差阳错的误会之下，同学们都不太相信。
    “我也不知道。”
    不过面对室友的询问，宋时微只给出了一个含糊其辞的回答。
    宋时微考虑的很深远，她觉得风波闹到这么大，事件已经脱离了车辆本身的影响，需要慎重的进行处理。
    自己和陈着这种关系，在不知道陈着态度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随便回应。
    不过宋时微这种反应，一时间让其他三个室友也摸不清头脑。
    300万的轿车，陈着到底是有呢？还是没有呢？
    如果没有的话，为啥那么多人都言辞凿凿的确定？
    如果有的话，卧槽，以后见到陈着还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开玩笑吗？
    我们中国人都有“从众、从权、从钱与从老”的习惯，“从”就是顺从的意思。
    简而言之，“从众”就是顺大流，“从权”就是服从权力，“从钱”就是服从金钱，“从老”就是服从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
    陈着之前肯定没有达到让大家“从钱”的实力，但是如果他有300万的轿车，基本就摸到这个层次的门槛了。
    很可能说出来的一句话，就能影响一个行业在区域内的发展。
    “吃惊、忐忑、紧张……”
    这是其他三个女生此时最真实的心理状态。
    要是陈着开30万的车，这个时候估计大家还能继续调侃宋时微，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鸦雀无声。
    “叮铃铃~”
    直到徐玲玲手机闹钟响了起来，这是提醒去教室的时间。
    “走吧走吧，去上课了。”
    徐玲玲松了一口气说道，太过庞大的数字，让人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压力。
    “你们去吧，我和从妮上午请假了。”
    宋时微说道。
    今天对宋时微来说也是很特别的一天。
    昨天晚上，杭州那家制作3D动画的公司负责人已经来广州了，宋时微上午要接触一下。
    宋时微原来是想去杭州考察一番，后来还是陈着建议，甲方投资人就得有投资人的姿态。
    适当的摆出一些高高在上的架子，有助于在洽谈时获取更多的利益。
    今天晚上更重要，淘米科技的负责人也会到达广州，陈着还打算去接他们。
    不过，因为陈着早说了不会见3D动画这家企业，他觉得浪费时间。
    于是，从妮以助手的身份，得到了梦寐以求参与宋时微事业布局的机会。
    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一直察言观色的陪在宋时微身边，希望抱紧大腿快速改变人生的阶层。
    甚至还主动的毛遂自荐，现在机会也终于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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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1章 不许砸了我的饭碗！

    第321章 不许砸了我的饭碗！
    在宿舍里整理着相关资料直到9点，从妮拎起电脑，跟着宋时微走出了西苑宿舍楼。
    她知道今天是一场关于投资方面的洽谈。
    对于金融专业的学生来说，老师已经上过很多次投资课了。
    也很多不少在职企业高管兼任的客座教授，讲述过商业投资的真实案例。
    不过那些听得再多都是别人的故事，真正轮到自己“上战场”的时候，从妮感觉还是忐忑混着紧张，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毕竟当其他同学还在上着理论课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实操了。
    从妮深呼吸两口气，尽量表现得端庄自然一点，避免因为看起来太年轻，影响了宋时微的投资计划。
    可是，当听到学校里依然有同学边走边讨论“300万”的时候，从妮还是觉得有些离谱。
    “陈着知道现在舆论发酵的这么厉害吗？”
    从妮轻声问着宋时微。
    “我刚给他发了信息。”
    宋时微眨了眨眼，柔顺的马尾轻轻在后肩荡漾。
    “陈着怎么说？”
    从妮想了想还是追问了一句，她觉得这应该是关心，不是胡乱打听。
    “他……”
    宋时微突然停了下脚步，清冷冷的脸蛋上居然有些无奈：“他说随便吧，让我们先去谈事情，回来以后再聊。”
    “啊？”
    从妮心想怎么有种“放弃治疗”的样子，难不成陈着现在的境况挺难的？
    其实陈着何止是难，今天蛋都要碎了。
    昨天晚上回宿舍还好一点，因为室友都在复习，刘麒鸣也没有纠缠着东问西问。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手机消息都要爆炸了。
    熟悉的不熟悉的，哪怕以前见过一两面但是加了联系方式的中大同学，也纷纷没事找事的发个信息。
    整得好像一个人中了500万，那些久不联系的穷亲戚富亲戚都突然露面了一样。
    这也就算了，上午到了教室以后，免不得又被班级同学一顿逼问，甚至上课时老师不小心讲到了“300”这个词。
    老师都要刻意停下来，笑呵呵的说道：“300不是300万，考试时要注意计数单位。”
    陈着只能低下头，接受同学和老师的善意玩笑。
    等到消息传到了曾堃教授的耳朵里，他就觉得很奇怪。
    老曾是公司的总经理，很清楚账面上根本没有300万，陈着哪里能买得到车呢？
    不过消息又是有鼻子有眼的，以至于方箐都过来求证，表示学校里传闻甚嚣尘上，那辆车到底是不是陈总的？
    “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老曾也不敢确定陈着是不是还有其他账户，毕竟他都能一个人谈下和电视台的合作。
    最让人费解的是，广告都上线了，但是目前为止一分钱都没有向电视台支付过。
    所以老曾就觉得，陈着要不就是没通过公司账户付款，要不就是和电视台的广告负责人谈妥了什么条件。
    “就是好奇啊。”
    方箐笑哈哈的说道：“周围同学都知道我们在陈总麾下打工，也在怂恿我们问清楚，那个车是不是陈总的。”
    曾堃忍不住皱起眉头，如果只是员工觉得好奇，那没什么问题。
    但如果因为身边人的怂恿，转而打听公司的内幕，这个性质就有些严重了。
    方箐宁恋恋和庄梦诗都是大三的学生，她们虽然和宋晴毛欣桐年纪差不多。
    但是毛欣桐已经有工作经验了，更别说宋晴这种在外面独立跑市场的要强女生。
    大学生和她们比起来，显得过于单纯，很容易摸不清事物的边界感。
    曾堃虽然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机灵人，但也觉得如果放任下去，以后很可能会铸成大错。
    自己作为公司的总经理，为了企业的正常运转，有必要特别警告一下。
    “方箐。”
    曾堃沉着脸把方箐叫到办公室。
    他以前都是叫“小方、小宁、小庄”，现在突然叫了全名，有一种家长生气的时候，突然连名带姓喊出来的感觉。
    “曾教授……”
    方箐心中一凛，她能感觉到二老板似乎生气了。
    两个老板都是好脾气，几乎很少见到陈着横眉冷对的样子。
    曾教授也是个做技术的老好人，哪怕自己代码粗心写错了，他也是耐心的帮忙修改过来。
    “你们现在是溯回的员工，虽然不是全职，但是公司开的工资可一点不少。”
    曾教授扶了扶黑框眼镜，不苟言笑的说道：“所以，你们的立场要摆正，一切可能影响公司正常运转的行为都要避免。”
    “那辆车是陈总的也好，不是陈总的也罢，总归都是公司的内部状况。”
    曾堃继续说道：“有必要因为其他人的怂恿，就要专门打听透露出去吗？”
    “你是老员工了，做事情又负责，我能看得出来，毕业后你也有留下的意愿，但是职场没有那么简单的。”
    老曾换了一下语气，苦口婆心的说道：
    “现在我们人少，看不出职场的复杂性，以后人多了更需要管住自己的嘴巴，祸从口出这句话一定要牢记在心。”
    “我知道了。”
    方箐被说的满脸通红，回去后一边指责两个小姐妹让自己出头挨骂，一边警告她们不要做影响公司发展的事情。
    “就是一辆车而已呀。”
    庄梦诗有些不理解：“曾总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嘛。”
    “虽然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方箐干脆的说道：“但是，曾总讲的也没错！公司刚刚起步，一点点小风波都可能会导致剧烈晃动，我可是希望溯回好好的发展下去。”
    “看来小箐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溯回一起成长了。”
    庄梦诗揉揉脑袋：“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大平台有大平台的优势。”
    985大学的软件学院毕业生，2008年还是闭眼找工作的，而且只要愿意加班，很容易就能拿到1万+的月薪。
    溯回嘛，目前看规模还是太小了。
    “恋恋你的想法呢？”
    正好趁此机会，庄梦诗征询宁恋恋的未来打算。
    “我也没想好。”
    宁恋恋应该也是在犹豫，但是她对刚才曾总大发雷霆的行为，结合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你们说……”
    宁恋恋性格本就腼腆，平时讲话声音也小：“会不会曾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在说车的事，其实在警告我们其他方面更要谨言慎行。”
    方箐和庄梦诗对视一眼，同时问道：“哪方面？”
    “我看学校论坛上的帖子。”
    宁恋恋声如蚊讷：“有爆料说陈总和宋时微是……”
    “好了！”
    方箐突然出声打断。
    陈总的女朋友明明就是俞弦，她们三个人都是见过并且一起吃过饭。
    俞弦美得恍人心神，当时大家都觉得她和陈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在学校里也碰见过宋时微，长得非常漂亮，刚上大一就有了“宋校花”的美誉。
    瞧这架势，好像要横压中大四年之久，其他女生都别想出头了。
    她和陈总似乎也挺搭的。
    或者说，只要是好看的女孩子，都和陈总很适配？
    “那是陈总的私事，很可能就是捕风捉影，反正这个事不许乱说。”
    方箐铿锵有力的叮嘱道：“警告你们啊，不许乱了陈总和溯回的名声，那可是砸了我以后的饭碗！”
    庄梦诗和宁恋恋都在点头。
    于公于私不管是哪个原因，尤其今天曾教授还特意警告了一番，最好的选择就是装哑巴和当瞎子。
    反正在自己这边，陈总的女朋友就是俞弦。
    别人说是宋时微，那也是别人的事，自己不去反驳就是了。
    陈着还不知道老曾的一番操作，无意中帮自己堵上了一个漏洞。
    虽然不致命，但可能也会有些麻烦。
    陈着一上午都在教室里经受着大家的调侃和恭维，如坐针毡的等到中午，这才有机会趁着吃饭喘口气。
    在前往食堂的路上，陈着联系了宋时微，询问谈判怎么样。
    “一般。”
    sweet姐淡淡的说道。
    ······
    （今晚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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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尊贵的梅塞德驰奔驰车主

    第322章 尊贵的梅塞德驰奔驰车主
    “怎么就一般了？”
    陈着有些惊讶。
    按理说对于缺钱的公司来说，天使投资人就是让公司负责人吃屎，他们至少都能俯下身子闻闻味道。
    “没有实现既定目标。”
    宋时微语气并没有太多遗憾，就是有一种能考100分但是得了90分的小情绪。
    “那你需不需要一点aV？”
    陈着笑着问道：“干脆我去接你们回来？反正咱现在也有车了。”
    听到陈着主动提起那辆招摇的s600，宋时微也有些忍俊不禁，说道：“好啊，我们就在东山口那家的星巴克。”
    “行，你们等我。”
    陈着索性也不在食堂里吃了，直接打个电话给马海军。
    纪律性超强、并且超有职业精神的马海军听完要求，立刻说道：“15分钟以后我能到中大，陈总您在哪栋宿舍？”
    “我啊。”
    陈着顿了一下说道：“我在康乐园食堂，你问问路就知道了。”
    “没问题！”
    马海军利落的回应。
    接下来在等车的这15分钟里，陈着在餐椅上也没有打饭，也没有玩手机，而是坦然的看着食堂门口的人来人往。
    目光时而凝重时而游弋，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直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陈着看了一眼发现是马海军的。
    “怎么了？”
    陈着很有耐心的问道：“找不到路吗？”
    “不是的陈总。”
    马海军在电话里说道：“我在门口登记身份证，可能要耽误个两三分钟，怕您等着急所以就汇报一下。”
    现在的私家车可以开进中大校园，只是需要登记一下身份证或者办理了出入通行证。
    陆曼就是托关系办了出入证，可以随时随地进来接闺女回家，也可以等在学校门口。
    陈着思索片刻，给郑炬打了一个电话，开口就是询问“车辆出入通行证怎么办理？”
    “这个归后勤处管。”
    郑炬开个玩笑：“一般不给学生办，但你不是一般学生。这样吧，我有空给你弄一张，省得你跑来跑去了。”
    可是陈着还不满意：“但我现在就要用，老郑你这边行不行？不然我就要从祁政科长开始打电话，一直打到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校领导为止。”
    “你也太无赖了吧。”
    郑炬那边嘀咕了一句，然后沉默片刻，好像在帮陈着办法。
    最后，他还是说道：“出入证办好至少也得一两天，毕竟需要录入系统，要不我先给你拿张临时出入证吧，一样有效果的。”
    “临时的……也行吧。”
    陈着只要保证出入时不要登记就行。
    总不能带着汪海滨出入校园的时候，还要下车屁颠颠的去门卫那里掏身份证。
    那样的话，泼天的逼格也得降一半。
    挂了郑炬的电话，马海军正好到了食堂门口。
    陈着特意给马海军发个信息，要求他别下来帮忙开车门了。
    “这个举动在外面可以，在学校里不兴这一套……”
    陈着唉声叹气的说道。
    实际上要不是这位小马哥，自己在校园里至少还能再蛰伏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好了，不得不被迫走到台前。
    陈着倒不是社恐，他的阅历里早就没有这个字眼了。
    只是太出名的话，很可能会传到广美那边，到时处理起来有些棘手，甚至不得不提前布置一些准备。
    有一种什么感觉呢，好像是没当过“县长”，直接拔擢到“书记”的位置上。
    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仓促罢了。
    陈着一边想着一边走出食堂，那辆黑色的s600安静的匍匐在校道上，偶尔落下一片枯叶，无声的摔落在锃亮的车顶上。
    待会车辆行驶的时候，那片落叶肯定是翻滚着被吹到地上。
    一静一动，两相结合，居然还挺有画面感的。
    “陈总！”
    突然一声叫唤，打断了陈着的思绪。
    陈着转过头，居然是好久不见的计算机学院贺裕学姐。
    她好像留长了一点头发，虽然也仅仅是过耳，但比之前的寸头可是有了一点女性特征了。
    不知道外形的改变，有没有让她性格里的尖锐感稍微收敛一点。
    “贺学姐，什么事呀？”
    陈着站定脚步，笑呵呵的问道。
    陈处这样的人，永远不能从外表上窥探到内心所想。
    “没，没什么……”
    其实贺裕想说的很多，想问的也很多，但是骤然见面，突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陈着看贺裕有些发愣，也没有勉强，说道：“我还有些事，先出去了。”
    贺裕听到陈着要走，脸上明显的有些着急。
    她和她的小伙伴这段时间被晾的够惨，这样也就算了，但是学习网正在节节高升，甚至还登上了广州卫视。
    这种直观的对比之下，贺裕早就把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陈着运行项目的手腕这么强，全部听他就算了啊，瞎鸡扒显摆什么技术功底！
    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混得不好，而是本来属于自己的机会被别人抢走了。
    之前的四人团队，蒙放和郭源已经跑路，只剩下自己和叶晓枫还在望眼欲穿的等待。
    支撑他俩等待的最大原因，居然就是宋时微曾经对他们说过：“耐心等待，陈着并没有放弃安居网。”
    宋时微是老板娘啊，她的话能有错？
    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一面，贺裕倒是想问问到底还要等多久，那个倾注大家心血的网站才能像学习网那样，大大方方的展示在世人面前。
    只是陈着最近也有些邪门。
    要不就是和校领导吃饭，要不就是300万的豪车，贺裕的气势一弱，反而问不出口了。
    好在陈着大概能猜到贺裕的心思，他温声说道：“有空我们碰个头吧，安居网是时候拿出来掸掸灰尘了。”
    说完，陈着就上了s600，在贺裕欣喜惊讶的注视下，车辆缓缓的滑动离去。
    那一片树叶，果然就如陈着预料的那样。
    借着轿车的惯性，在空中快活的翻腾着，舞动出意想不到的第二春。
    ……
    陈着来到团委的大楼，拿走了郑炬早就准备好的临时出入证。
    郑炬已经完全把马海军当成了陈着的司机，甚至还叮嘱一句：“在学校里开车要慢一点，很多年轻人走路不看道的。”
    职业素养极高的马海军立刻就应道：“谢谢领导的提醒，时速绝对不超过的10公里！”
    郑炬笑眯眯的点点头，显然专职司机的马屁让他很舒服。
    经过学校大门的时候，门卫都有些好奇，这辆车刚才进门还要登记，怎么一转眼就混到通行证了？
    一路无阻的离开中大后，s600在路上平稳的行驶，陈着在后排翻开上午上课时的课本，默默的背诵着考试重点。
    车厢里静谧、平和、居然一种还有知识的威严感在萦绕。
    马海军也挺舒服的，谁愿意载着那些醉醺醺胡言乱语的中年胖子呢？
    目前来说，陈总给他的印象要超过之前服务的所有领导，包括王有庆。
    王总很够义气，绝对是一位好大哥，但是身上蛮不讲理的戾气有些重。
    有时候王有庆为了显示亲近，让马海军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聚聚，老婆可以带，但是孩子就算了。
    马海军可不希望孩子出来一趟，回来一生气飙出一句“草你妈”这种王氏口头禅。
    中大离这东山口也没有很远，到了门口以后，陈着给宋时微打了电话。
    宋时微特意出来迎接一下，看着和自己家里一模一样的轿车。
    她微微一笑，难得幽默了一下：“恭喜陈总，成为尊贵的梅塞德驰奔驰车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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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章 银行借贷的行业内幕

    第323章 银行借贷的行业内幕
    “我这是借来的车，连司机也是，这样也能加入梅赛德斯大家庭吗？”
    在宋时微面前，陈着并不隐瞒说出车辆的真实来源。
    宋时微没有很惊讶，她早上听说的时候，就猜到应该是借的。
    不过让她费解的是，陈着今天为什么又要用车，还特意开去了学校。
    这样的话，岂不是坐实了那些纷纷扰扰的传闻？
    两人也没有立刻走进星巴克，而是站在外面聊了起来。
    二月初的广州中午，天气不冷不热。
    阳光被层层迭迭的树叶过滤，漏到两人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宋时微本来穿了一件白色的耐克卫衣，现在看起来就好像穿着一件运动款碎花长袖。
    两人一个帅气温和，手里还拿着课本；
    一个漂亮闲适，清冷的神情上带着淡淡的温婉。
    树荫下闲聊的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青春小说里描绘俊男美女恋爱时的真实画面吧。
    “我是这样想的。”
    面对sweet姐的疑问，陈着应该也是早就深思熟虑过了，所以不假思索的说道：
    “现在这个情况有些骑虎难下，感觉大家已经认定这辆车是我的，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我如果坚持否定，很可能会对自己与公司的名声造成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
    “公司以后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接待和商务洽谈，也确实需要一辆车。”
    “另外，从同学们的反应里可以得知，一辆上档次的轿车还是挺能加分的。”
    “所以……”
    陈着看向宋时微，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打算弄假成真？”
    宋时微目光一凝。
    陈着点点头。
    宋时微轻蹙眉头，她自然知道，一家公司没有商务用车是不行的，所以她也赞成溯回科技购置一辆轿车。
    但是，有必要这么贵吗？
    陈着现在的总资产也不过才300万到400万的样子，买完s600他还有闲钱做其他事情？
    这不是陈着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难不成……
    “你打算收了这辆二手车？”
    宋时微突然问道。
    二手车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既能充面子又能装排场，而且价格比新车要便宜不少。
    如果从朋友那里购车，指不定还能再优惠一点。
    “二手？”
    陈着笑了笑，宋校花这次没有猜对。
    “我打算买新车。”
    陈着神情一敛，正色说道。
    宋时微没说话，明亮的双眸如同茶色的玻璃珠，平静的看向陈着，等着他的解释。
    陈着不是那种花未来的钱，享受现在的人。
    “你知道当前房地产企业的运作模式吗？”
    陈着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另一个地方。
    宋时微知道陈着应该是意有所指，但是她对房地产那一块确实不太清楚，于是摇了摇头。
    白嫩嫩的美人脸蛋也跟着摇晃，如果不是这里人多，陈着倒是挺想伸手捏一下的。
    “他们先通过招标拿地，比如说那块地价值20个亿，地产集团招标拿到手以后，并没有付款，而是转手抵押给了银行。”
    陈着眼神里有些讽刺：“因为内部早就疏通好关系，抵押金额一般不会低于拿地价，所以对于地产集团来说，相当于没花一分钱就拿到某块地了。”
    “等到盖好了房子，通过预售楼盘收回了资金，先把银行的抵押贷款还掉。”
    陈着幽幽的说道：“剩下来那些，就是净赚的了。”
    “这样的嘛……”
    宋时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行业内幕。
    毕竟才2008年，算是地产行业里的绝密新闻了。
    从金融学角度来讲，这就相当于0成本撬动了未来几十亿乃至上百亿的楼盘，空手套白狼的极致玩法，而且并没有违反相关法律。
    或者这样说，这条空子，似乎是特意留给有关系的人来钻的。
    十五年后的地产公司为什么容易爆雷，那是因为房子卖不出去导致资金链断裂，还不起银行贷款了。
    不过听到这里，聪明的是sweet姐也知道陈着的意思了。
    他是打算买一辆崭新的奔驰s600，然后也转手抵押给银行。
    这样的话就相当于买车钱至少能拿回一大半，甚至是全部。
    然后，一边使用新车，一边只需要还些低微的抵押利息。
    等赚到钱了，在合同到期前一次性还完就行了。
    对于宋时微这种商学院金融专业的学生来说，她是从没想过不还贷款的。
    首先，这是违法行为。
    其次，自古以来都是有借有还，哪家好人借钱后为了赖掉，打算跑路去国外啊.jpg狗头。
    当然陈着也没想过不还钱，甚至他的逻辑就是：
    与其借给那些以后还不上的企业，最终不得不成为一笔烂账。
    不如借给我，我陈某人党性深，觉悟强，而且麾下的项目前途一片光明。
    绝对能够按时连本带利的还账，促进国家的gDP和经济内循环的蓬勃发展。
    宋时微只觉得这种借贷方式需要深厚的银行关系为依托，陈着有这方面的人脉吗？
    不过对于这一点，陈着显然不愿意多谈了，毕竟这是在马路边，隔墙有耳的事情时有发生。
    农行郑文龙师兄那条线又比较重要，所以得非常谨慎的对待。
    总之陈着就是表达这个意思，既然同学们都觉得我陈总应该有300万的座驾。
    好吧，那我很快就真的有了。
    车的事情暂时就到此为止，既然陈着有自己的计划，宋时微也没有继续多问。
    s600对其他人来说比较稀有，但是对宋校花来说，家里就有一台随时能坐。
    接下来陈着开始打听，宋时微与杭州那家3D动画制作公司的谈判过程。
    为什么没有实现既定目标？
    “感觉……他们对我与从妮有些轻视。”
    宋时微眉目间有一点点不开心的说道。
    她在陈着面前，越来越多无意识的展露出个人情绪了。
    陈着往星巴克里面望了望，一张堆满资料和笔记本的小圆桌上。
    除了从妮以外，还有两男一女三个人。
    他们也透过玻璃窗，正向自己望来。
    陈着脸上挂着和和气气的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放在2024年，就有点像那种人畜无害，并且带着夹子音的小受男大学生的模样。
    “因为你们的年纪和身份？”
    陈着问着宋时微。
    “嗯……”
    宋时微也没想到，之前在电话里客客气气的三个人，在知道自己年龄与大一学生的身份后，言语之间虽然还是比较恭敬。
    但是，再没有之前的那种敬畏感了，并且在融资条件上，他们也坚持没有再退步。
    这让宋时微有点小小的沮丧。
    谈判，也一度陷入了僵持。
    正巧这时，陈着过来了。
    ······
    （今晚还有一章。）
    ()

 第324章 想拿捏姿态？不存在的！

    第324章 想拿捏姿态？不存在的！
    不过，陈着并没有想当这个“救世主”。
    很明显投资就要投在刀刃上，并非说这家杭州的3D动画制作公司就没有未来。
    但是再厉害，难道能比得过淘米科技？
    《摩尔庄园》可是很快就拥有超千万的注册玩家，实时在线人数达到过几十万，这可是经过市场拷打过的“正确答案”。
    这家只是3D，又不是36D，丢了就丢了呗，也不可惜。
    不过陈着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态。
    那两男一女大概都是30多岁，而且做动画的肯定不是九漏鱼，指不定学历还不会很低。
    如果我读了那么多年书，然后又在公司里当做牛马工作了好几年，积累了经验，又攒了点money。
    雄心勃勃的出来创业，结果遇到资金瓶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投资人，满心热忱的过来拜会，结果只是个大学生。
    还是个大一的学生？
    合着绕来绕去，最终要在比自己小将近一轮的妹妹手底下干活？
    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颇有一种“皇军没来我挨打，来了我还是挨打，那他妈皇军不是白来了吗？”的憋屈感。
    不过理解归理解，陈着还是劝着宋时微放弃这次投资，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与淘米科技的谈判上。
    “既然人家不领情就算了。”
    陈着说道：“就当是一次演练，找到原因后积极整改，为以后与其他公司的合作奠定基础。”
    “怎么整改？”
    宋时微有些不明白，难道年龄和身份还能改变？
    “你看，哪有和人家商谈，选在星巴克这种地方的。”
    陈着先指出了地点上的错误。
    接下来，他又说道：“衣服也不合适，运动装本来就显得比较随意，再加上你们年龄和身份问题，人家有些轻视也很正常。”
    宋时微认真的听着，陈着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这方面经验确实有些不够。
    不过脑海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
    好像是在埋怨着男朋友：“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但是宋时微没有表现出来，她觉得这个太像撒娇的小女生了，自己……做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还有个问题是，自己并没有那种特别成熟的衣着。
    “去买啊。”
    陈着脱口而出：“下午也别上课了，咱们专门去买衣服。”
    “你嘛，就买一件小香风西装。”
    陈着给出一个建议。
    他想起小少妇闵雨芳经常穿这种衣服，如果宋时微穿起来，年纪肯定能显大一些。
    “从妮嘛……”
    陈着随口说道：“给她捡一套office lady的职业工装就行了，这一次真就当练练手，再谈下去可能也会陷入拉锯战之中。”
    看到陈着已经把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宋时微心中突然有种想偷懒的依附感。
    不过片刻后，她就轻轻摇头，撇去这种不正确的思想，默默思考陈着的建议。
    ……
    在星巴克的咖啡厅里，当陈着出现以后，动画制作公司三个合伙人都对他的身份表示好奇。
    “那是我们宋总的男朋友陈着，我们都是岭院的大一学生。”
    从妮简单解释了一下。
    宋时微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广州见微知着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兼总经理。
    所以，从妮在这里称呼“宋总”。
    “和小宋一样，也是岭院的吗？”
    其中一个合伙人打量陈着年轻的面庞，忍不住开个玩笑：“不会小陈也开了个公司吧？”
    听到“小宋和小陈”这些词，从妮有些不乐意了。
    刚见面的时候，你们可是叫“宋女士”的，怎么聊着聊着就变成“小宋”了？
    不过她有些城府，也担心影响宋时微的商业谈判。
    所以假装没听到，而是礼貌的回道：“陈着确实也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创始人。”
    “还真是这样……”
    三个合伙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无奈和嘲弄。
    现在创业已经这么没有含金量了吗？
    谁都能挥动拳头搞那么两下子。
    刚开始对宋时微还抱有很大的期待，结果见面后发现只是在一家咖啡馆，两个小女生也只穿着休闲运动装。
    再一问职业，原来只是个大学生。
    三个人瞬间就有一种满心欢喜参加科举，结果发现阅卷官只是个“童生”的滑稽感。
    他们心态上不自觉的放下了原来的敬畏，甚至还有些轻视，原来谈妥的条件也突然拉高了。
    宋时微自然不会应允，于是就陷入了胶着状态中。
    现在看到陈着过来了，那个女合伙人也不以为意，开个玩笑说道：“小宋受挫了，于是让男朋友过来帮忙吗？”
    这句话轻视的态度实在太明显了！
    从妮终于没忍住，开口说道：“陈总很厉害的，他创办的网站广告已经上了电视。”
    “各位哥哥姐姐，我也不知道上电视打广告要多少钱，估计应该不会很多吧。”
    从妮说完，看到对方的脸色稍微有些变化，心中忍不住偷笑一声。
    不过这还没完。
    她又努努嘴，指着外面那辆黑色的长款奔驰说道：
    “那是陈总的座驾，听说价值300万，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吹的。反正我不太相信，哥哥姐姐们见多识广，能告诉我真实价格吗？”
    从妮声音也不大，并且根本不像吵架或者争论的语气。
    就纯纯的以一个大一学妹的口吻，茶里茶气的“虚心请教”。
    不过这种“请教”又没安好心，就好像在说：
    哥哥你好棒，我每次和前男友do都有点痛，还是你的正好。
    听起来是夸奖，实际上回味一下好像在说你小。
    三个动画公司的合伙人听了从妮的话，都抬起屁股瞄了一眼。
    其中有个可能是懂车的，不易察觉的点点头，表示所言非虚。
    其余两个合伙人神情顿时郑重起来。
    这么看的话，小宋的男朋友陈总，可能还真是个硬茬子。
    没过多久，陈着果然推开星巴克咖啡厅的大门，笑容满脸的向这边走来。
    “陈总真来了！”
    从妮心说自己还从没见过陈着的谈判风格，正好学习一下，并且盼望陈着能够把对方压的认输求饶。
    三个合伙人也是提高警惕，等着一场酣畅淋漓的谈判。
    “你们好，熊总、兰总、洪总，欢迎来到广州，早就想和你们讨教一下3D动画的制作技术……”
    陈着显然已经做过功课，知道三个人的真实姓名。
    他先热情的握手打招呼，态度很客气，语气很虚心。
    就在三个人以为陈着要坐下来的时候，他却一脸歉意的说道：
    “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了，等到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专门去杭州拜访。”
    “今天就到这里了，三位在这里稍坐，我已经让办公室主任过来陪大家吃顿便饭。”
    说完，陈着看向愣神的从妮，提醒道：“走喽。”
    “谈判呢？”
    从妮不禁问道，怎么剧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下次再说嘛。”
    陈着眼神带着笑意，但是眼底却是一片漠然。
    从妮心中一惊，难道说陈着是来终止谈判的吗？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行政夹克衫的青年人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见到陈着以后，先喘了两口气平复下心情，然后才打着招呼：“陈总。”
    “广峰。”
    陈着虚指着三个合伙人：“这是杭州来的熊总、兰总、洪总。辛苦你中午陪一下，带大家吃点特色粤菜，然后给三位买好回杭州的机票。”
    “我靠……”
    从妮心说还真是这样啊，看看那三个合伙人，脸色当场就白了。
    他们拿捏姿态只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但是从没想掀桌子啊。
    “这就是陈总的谈判风格？”
    从妮心脏也“咚咚咚”跳的厉害，杀伐太果断了。
    该有的礼貌礼节一点都不缺，但是说踢开就踢开。
    干脆的就好像是年轻人的前列腺，撒完尿就能甩得干干净净。
    “陈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往星巴克大门走去的时候，从妮小碎步的跟在后面问道。
    “去天河城商场。”
    陈着一扭头，笑容灿烂：“宋时微好像要给你买衣服，拦都拦不住。”
    ······
    ()

 第325章 钻戒

    第325章 钻戒
    “买衣服？”
    从妮虽然心思颇多，但也毕竟是个女生，乍一听到“买衣服”还是惊喜大过惊讶。
    “当然了。”
    陈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奔驰s600，说道：“宋时微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沾了微微的光，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体验一下这种级别的座驾。”
    从妮上车前，委婉的拍了个马屁。
    看似是在对宋时微表达感谢，实际上是在夸奖陈着。
    陈着微笑颔首，这就有点掌握拍马屁的精髓了。
    当着父母的面，别夸父母，夸孩子更好；
    当着夫妻的面，别夸丈夫，夸妻子更好；
    当着上级与下属的面，巧妙的夸奖下属，然后再点出这都是上级领导有方，或者以身作则的榜样效果。
    对于马屁来说，永远是越巧妙越含蓄，越是显得高级。
    从妮上了车以后，她也没有坐到后排，而是乖乖的坐到副驾上面。
    这要是换成有些女生，可能就想着离室友宋时微近一点，所以就直接坐到后排。
    但是从妮没有，她把空间留给了陈着与宋时微，这就是有眼力劲的一种表现。
    当然了，从妮如果不是这么机灵，今天也不会被带出来。
    三个人都坐稳以后，陈着对马海军吩咐道：“天河城商场。”
    “陈总，我们大概20分钟后到达。”
    专业性极强的马海军估算了一下时间，简直就像后世的高德导航，输入目的地自动显示到达时间。
    当车辆平稳滑动以后，车厢里开始比较安静。
    从妮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没见过世面。
    车里的配饰和皮革都显得那么高档，棕红色胡桃木的中控台，光滑的就像少女肌肤。
    电子按钮很多，闪烁着眼花缭乱的光芒，当马海军“啪啪啪”拨动的时候，就好像操控火箭起飞那样帅气。
    从妮是个小县城走出来的女生，成绩很好，但是以前只坐过的士。
    不过出租车内饰的塑料质感，远远比不上s600所带来的奢靡震撼。
    “这就是以后的奋斗目标啊。”
    从妮小心翼翼摸了下包裹着真皮的车门把手。
    马海军注意到副驾上女生的小动作，不笑不言不语，依旧安静的开着车。
    片刻后，陈着在后面说话了。
    他掏出手机伸到宋时微面前，笑道：“张广峰给我发信息了，表示熊总他们三人表现出悔意了，想再和你谈一次。”
    宋时微摇摇头，神情里有些怅然若失。
    这家3D动画制作公司是自己比较属意的，未见的时候就把投资事项谈的七七八八。
    甚至，就连多少钱收购多少股份都定下来了。
    虽然谈判终止的主要原因是对方单方面不认同之前的口头协议。
    但也有自己在细节方面没有做好，所以导致了这种情况发生。
    “如果能够再细致一点，考虑的因素再全面一点，也许结果就会不太一样。”
    宋时微注视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后退，心里正反省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被握住了。
    冰冰凉的指尖，仿佛突然被一团温暖所包裹。
    宋时微都没有回头，能这样做的只有陈着，也只会是陈着。
    不过陈着只是牵了牵宋时微的小手，并没有出声安慰。
    也没有一直强调自己刚才说的“地点与衣着”在商业谈判中的重要性。
    有时候别说情侣，就是夫妻之间都会这样。
    一方做错了，另一方总是在絮絮叨叨的纠正，一件屁事就好像炒菜一样翻来覆去的说。
    搞到最后不仅没有起到纠正的效果，反而会影响彼此的感情。
    陈着多聪明，一只手牵着宋时微，感觉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说话，另一只手干脆拿出课本，自顾自的背了起来。
    宋时微偶尔一回头，看见这一幕也觉得有些好笑，这就是学习好的男生安慰人的方式吗？
    陈着和宋时微牵手这个举动，两个当事人都快要习以为常了。
    只有从妮面色有些古怪，心想从这个自然而然的动作来看，陈着与微微应该也不是第一次牵手了。
    不会真像徐玲玲胡说八道那样，两人已经亲过嘴了吧。
    从妮面上像泥塑的刻板雕像，心里却八卦的猜测着。
    马海军呢，永远都是一个视力5.0的“睁眼瞎”。
    不过，车厢里比之前多了一些淡淡的桂花香味倒是真的，让沉浸式背书的陈着更加专注。
    红袖添香，不过如此。
    ……
    到了天河城商场以后，陈着和宋时微都没有商量，但是不约而同的先给从妮挑衣服。
    一方面是因为礼节上的客气。
    另一方面是这种处事逻辑：
    如果先给宋时微挑了件很贵的衣服，再给从妮买了件相对便宜很多的工装，这种对比之下，从妮很可能心里有些不痛快。
    虽然她不痛快也不能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但是既然给人家买衣服，何必闹出这种不开心的事情呢。
    所以先给从妮买，这样她在意外之喜的作用下，能够开开心心陪着两位老板购物。
    果不其然，当陈着给从妮买了一套300多块钱的西服工装后，她开心的眉梢上都是喜意。
    接下来在给宋时微选衣服的过程中，从妮拎着衣服包装袋，仿佛脚步都带着风。
    要不是身份上不合适，陈着都想多问一句：
    这不会是第一次有男人给你买礼物吧？
    至于宋时微的衣服也并不难挑，因为开始就定好打算挑一件小香风。
    冷知识：小香风的“香”，其实是香奈儿的“香”，因为是这个牌子推出的第一款小香风款式的外套。
    所以，陈着直接就带着宋时微扎进了商场里的香奈儿专卖店。
    要说还得是北上广的一线，2008年在很多二线城市，可能都没有这些奢侈品店。
    从妮进店后看了看价格后，吐吐舌头突然就老实了很多。
    一两万一件的衣服，自己现在就不是这个品牌的面向群体。
    香奈儿专卖店的柜姐也没有因为陈着他们年轻就狗眼看人低，包括之前在首都的sKP商场，陈着也没有被鄙视过。
    要说态度没有那么积极，开始可能多少会有一点。
    但是当陈着表现出强烈的购买欲望后，柜姐很快就展现出这种门店服务员该有的基本素质。
    滔滔不绝的给陈着他们介绍款式，并且不厌其烦的拿出衣服邀请顾客“试一下”。
    实际上宋时微以前很多衣服都是陆教授挑选的，亲自试衣服的时候并不多，而且她这人有一点点“社恐”。
    这种社恐不是说在陌生人面前拘谨或者放不开，而是不太接受别人突破安全距离与自己亲近。
    想当年高中的时候，在派出所里见到陈着父母的那晚。
    毛晓琴一眼相中了这个清冷沉默的女生，于是热情的问东问西。
    宋时微想拒绝又觉得没礼貌，但是回应那些家长里短又很不习惯。
    局促委屈的小模样，哪有校园女神的影子。
    后来与陈着越来越熟悉，再次见到毛晓琴，宋时微的表现就很正常了。
    这也说明，她心里接受了毛太后这个与自己母亲截然不同的中年妇女。
    今天试衣服要经常脱来脱去，如果没有陈着在场，很可能宋时微都懒得尝试。
    不过也因为陈着，宋时微就没有抗拒。
    好像和男朋友逛街挑衣服，让他帮自己把关，这本就是恋爱里的一种甜蜜行为。
    陈着也没有辜负厚望，很认真的在点评。
    当柜姐让宋校花换上一件轻粉色的小香风套装，她微红着脸蛋从试衣间从出来的时候。
    陈着说：“人漂亮，衣服也不错，就是颜色有点不对。我听说只有中老年人才喜欢穿粉色，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不穿这个颜色。”
    于是，柜姐又挑了一件深咖色，但是带着那种“波灵波灵”闪片的经典连衣套装。
    宋时微试穿后，陈着依然不太满意：“太招摇了，她不会喜欢这种风格。”
    宋时微没说话，瞄了一眼男朋友。
    澄澈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被理解的浅浅幸福。
    第三次，柜姐挑了一件乳白色的修身款版型。
    当宋时微换好以后走出来的时候，不仅陈着与从妮眼前一亮，店里有些女顾客也放下了手中商品，目不转睛的看着宋时微。
    宋时微还是太漂亮了，这件衣服又真的非常的适合她。
    肩腰裁剪得当，完美勾勒出一米七身材的曼妙曲线；
    金属纽扣与胸口链条等装饰元素，为整件外套增添了几分时尚感；
    过膝的套裙上有数条金色丝线交织其中，闪烁着低调奢华的光芒，下面是诱人的光滑小腿，踩着一双柜姐特意找来搭配的白色小皮鞋。
    “我觉得好看，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陈着说完自己的意见，又问着从妮：“你觉得呢？”
    “微微穿什么都好看，只有合适和更合适的区分。”
    从妮高情商的回道。
    “就好像量身设计的一样。”
    柜姐也在大声夸赞：“我在这家店里工作这么久，小美女你是第一个穿出这种韵味来的。”
    “嗯……不过……”
    陈着又打量一会，突然说道：“头发盘起来是不是更好一点？”
    宋时微习惯扎着柔顺的矮马尾，或者放开形成绸缎一样的披肩长发。
    但是陈着觉得既然要让年龄显得大一点，可能把头发盘起来更沉稳。
    宋时微显然也明白陈着的意思，她包里就有个发夹，于是回到试衣间里盘弄起来。
    从妮也走过去帮忙，半响后，当从妮发出“哇”的一声惊叹后，只见宋时微缓缓出现。
    陈着抬起头，不禁有些愣神。
    宋时微是那种很古典的东方美人脸蛋，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这种柔和的脸型就显得更加温婉了。
    穿上稍显成熟的小香风套装，整个人看起来端庄优雅，不过神情中还是带着那一抹熟悉的疏离与淡泊。
    如同藏地雪山融化后的雪水，干净之余又透着清冷。
    宋时微被男朋友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着，可能有一些不适应，于是侧过目光不想对视。
    不过这个温柔的转身，就好像一个小小少妇，以“少妇们”独有的姿态缓缓铺陈开来。
    带着几分害羞，也有几分优雅，还有那一抹不容忽视的女人味。
    陈着笑着说道：“有点像刚刚结过婚的小妻子。”
    “鹅鹅鹅……”
    从妮其实也有这个感觉，但她开始不敢讲。
    现在陈着率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妮也终于附和着说道：“有点像，但又有点不像，新婚妻子应该带婚戒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
    陈着心想要是以已婚形象出现，在以后的商业谈判中，再也不会有年龄小这方面的困扰了。
    陈着本着演戏就要演全套的心态，和柜姐要了一枚装饰用的女戒。
    这女戒虽然是装饰品，不过还是镶嵌了一颗人工培育的钻石，所以还得是奢侈品店，细节处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
    陈着拿着钻戒走到宋时微面前，笑呵呵套在她的中指上。
    “错啦！”
    从妮指正道：“应该是无名指。”
    “也是。”
    陈着又没结过婚，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于是褪下中指的钻戒，低下头重新牵起宋时微的左手。
    也不知道怎么。
    这一次，陈着好像感觉到宋时微似乎轻轻抗拒了一下。
    陈着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那个动作好像也不全是抗拒，更像是一种心慌下的应激反应。
    所以陈着也没有当一回事，反而更把宋时微的小手牢牢牵住。
    然后，把那枚装饰用的钻戒，仔细的、正确的、一丝不苟的戴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大小正合适！”
    戴好以后，陈着自我感觉良好，兴致勃勃的想和宋时微邀功。
    但是宋时微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刚才的模样。
    她仰着头，目不转睛的凝视陈着。
    眼眸中蕴藏着很多情绪，如同浓浓绽放的火焰兰，冶艳中带着被锤炼后的坚定。
    “这是什么眼神？”
    陈着有些纳闷，可是看着无名指上那枚稳稳当当的钻戒，恍惚间心中陡然一惊。
    “这种戒指，哪怕只是为了演戏，也能随便戴的吗？”
    陈着终于反应过来，这对宋时微意味着什么。
    也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反而轮到陈着心中产生了抗拒和迟疑。
    他知道自己有多贪心和虚伪。
    但是宋时微已经淡淡的收回视线，脸上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情。
    她独自走到柜台前结账。
    全套加起来两万八，宋时微也没有觉得很费力。
    只是举起了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说道：“这个算进去了吗？”
    “这个啊。”
    柜姐开了一单生意，心情很不错，笑呵呵的说道：“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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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6章 “富二代”和“贫穷小姐”的恋爱

    第326章 “富二代”和“贫穷小姐”的恋爱
    买完了衣服，四人找了家香港那边开过来“翠华茶餐厅”，简单用了一顿午餐。
    翠华里的食物其实还可以，尤其猪扒饭更是一绝。
    猪扒被炸的外表酥脆，金黄色的秘制调料浇在上面，吃一口味蕾就被脆香味包围，马海军都快把盘子都舔干净了。
    不过，看着明晃晃戴在宋时微无名指上的“钻戒”，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陈着沉甸甸的开始有了压力。
    他不知道宋时微心甘情愿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心中经过什么样的波澜曲折，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和相信。
    “背负一个女孩子的幸福，哪有那么容易的。”
    陈着心里叹了口气。
    “陈总是不喜欢这家餐厅的味道吗？”
    从妮发现陈着没吃两口，就有点愁眉苦脸的模样，于是关心的问道。
    宋时微也注意到了，不过她的性格，更像是一位温和冷然的母亲。
    就是孩子调皮不吃饭了。
    她不会强逼，也不会动手，静静的看着好大儿作妖，等找到原因了再出手解决。
    “额……还行啊。”
    陈着听到从妮的询问，快速调整一下神色，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
    “就是我在想，现在衣服有了，但是地点仍然是个问题。”
    陈着临时找了个理由：“接下来面对淘米科技负责人的时候，你们打算在哪里会见人家？”
    陈着早就把自己这边安排妥当，连学校里的场地都和舒院长借好了，规格绝对能唬住人。
    “我打算借用一下广州中信大厦的会议室。”
    宋时微用勺子把鲜虾云吞送入口中，轻声的回应。
    “中信大厦啊……”
    陈着点点头，看来经过上午商谈的失利，sweet姐已经找好了应对措施。
    中信大厦就在广州东站旁边，1997年竣工，1998年投入使用，当年可是亚洲第一高楼。
    即便是2024年，中信大厦也是广州的地标建筑之一。
    虽然逼格很高，但是宋时微借用也不难，毕竟陈着便宜老丈人的关系摆在那里呢。
    “既然你有安排，那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了。”
    陈着说道。
    所谓的计划就是陈着和宋时微假装不认识，分别代表自己公司与淘米科技洽谈，最终合伙拿下淘米的控股权。
    陈着开始认为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没想到事情进行的比想象中要容易。
    傍晚的时候，陈着与马海军来到广州火车站迎接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
    说真的陈着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寒酸，居然会坐绿皮车从沪城来广州。
    “一天一夜啊。”
    陈着啧啧嘴，反正硕士毕业后，他就再也没有耐心坐这么久的火车了。
    读书时可以，因为总是期待睡在卧铺时能有一段艳遇。
    不过，要是陈着知道淘米科技这哥仨差点考虑捡烟屁股了，估计都不会这么严阵以待。
    陈着接到他们，也不说自己叫陈着，因为这个名字已经露过脸了，曾经代表“宋女士”与他们联系。
    陈着自称叫“张广峰”，溯回科技的员工。
    受公司总经理、中大计算机学院曾堃教授的委托，特意过来迎接贵客。
    现在顶尖大学里某些很厉害的教授，尤其是工科类的，在外面开公司已经是很常见的现象了。
    汪海滨他们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并不意外这些事。
    相反，能够在外面开公司证明这位教授的科研成果有市场价值，而且也有一定的关系网。
    对于乙方来说，属于比较希望遇见的那一类“既有资金又懂技术”的投资甲方。
    从火车站回公司的路上，陈着坐到副驾驶，把宽松的后排留给汪海滨他们。
    刚刚见面，陈着很有分寸的只是聊聊天气和美食，还有马路上拥挤的交通。
    魏振这个技术型肥宅稍微懂点车，他悄悄对汪海滨和陈云鹏说道：“这辆车不便宜啊。”
    “哦？多少钱？”
    陈云鹏小声打听道。
    “具体不知道。”
    魏振摇了摇头：“但是你们忘记了吗，之前腾讯的马总也是这辆座驾。”
    汪海滨和陈云鹏听了，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中都跳动着一些兴奋。
    车贵就算了，没看到人家还有专职司机呢。
    不过这对合作是好事，实力越强，《摩尔庄园》面世的机会就越来越大。
    想必，这会是一次非常有收获的广州之旅！
    ……
    车厢并不大，前排的陈着隐约能听到了后排三人嘀嘀咕咕的声音。
    “看来s600，真是不得不买了。”
    陈着开开心心的苦笑一声。
    即便抛开车辆的其他属性，每天享受到这种装逼感，情绪价值也能被填满。
    在这一瞬间，陈着突然理解为什么有些女生就得骑驴（LV）找马（爱马仕）。
    一个字，“爽”啊！
    到了科技谷的办公室，汪海滨等人受到了溯回总经理曾堃等人的热烈欢迎。
    曾堃先带他们在办公室里溜达一圈，汪海滨毫不掩饰对于科技谷办公环境的羡慕。
    这里既有小桥流水和假山湖泊，又能在感应式路灯上面见到科技浓缩的影子。
    属实是自然景观与现代化建设相结合的典范，比工作过的深城腾讯大厦，都多了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想想自己在沪城那间30平米、拥挤不堪并且永远有怪味的小工作室，汪海滨心里甚至这样打趣：
    如果合作真的能成功，那也算是一家人，以后是不是可以在这里上班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创业者一般很少让天使投资人干预企业的运营，更别说待在一个屋檐下办公了。
    一个称职的天使投资人最好就像是前任那样——保持“死掉”的状态。
    又或者像一个aTm机，除了吐钱其他时刻别废话。
    一群人在办公室里热热闹闹的聊了会，从创业历程到当下的经济形势，从社会变革趋势到风口的选择。
    汪海滨好几次打算切入正题，但是都被溯总经理曾堃搪塞了。
    他以“车马劳顿”为借口，表示既然来广州了，工作什么时候都能谈，先吃顿饭休息一下。
    汪海滨他们本就是客人，而且又是求人的那一方，二者之间实力又有差距，只能客随主便了。
    老曾的这个行为，自然都是陈着的提前授意。
    陈着觉得，目前双方差距体现的还没有那么明显，等到完全晒出溯回的优势以后，那时再谈合作比较好。
    就像是个在泡灰姑娘的富二代，没有感情全是“炫富”。
    为了在以后的“恋爱节奏”中掌握更多主动权，所以先将各种卡、房产、基金、股票等等值钱的物件全部摆出来。
    好像在说：恋爱后，我能提供这么多东西，你呢？
    等到晒完炫完了，把汪海滨他们的自尊压到尘埃里，那个时候开口更容易提要求。
    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陈着特意订了一间“炳胜公馆”的包间。
    这里档次很高，吃饭都不是吃围餐，而是吃“位餐”。
    就是上菜的时候，不是论碟上，而是论位上。
    汤，每人一盅；
    海参，每人一条；
    鲍鱼，每人一只；
    和牛，每人一份。
    ……
    年轻的女服务员始终站在包厢里，走来走去帮忙倒茶斟酒。
    汪海滨他们这些做技术的IT工程师，因为年龄也不大，始终保留着读研读博时那种聚餐习惯。
    就是开完组会后，几个人随便找家小餐馆，炒两个家常菜然后要一扎啤酒。
    一边吐槽着导师，一边有滋有味的喝着，哪怕是毕业后在腾讯工作，因为职位低也没有来过这种餐厅。
    创业以后就别说了，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用，打飞机都舍不得买抽纸，只能买点粗糙的卷纸将就用用。
    因此这三人吃的都比较局促，并且“无意间”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包厢里开着电视，并且就留在广州卫视这个台上。
    在9点05分的时候，“中大学习网”的广告如期而至。
    陈着看了一眼曾堃。
    老曾会意，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公司一款项目的广告。”
    汪海滨他们转过头，静静听着“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这句广告词映入脑海，心中五味杂陈。
    听人家的语气，这只是公司里的一款项目，目前就已经上了电视打广告。
    我们《摩尔庄园》里的鼹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更多的人知晓和喜欢。
    晚上结束以后，陈着对一起吃饭的马海军耳语几声，马海军本来正垂首默默听着。
    片刻后，他突然诧异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陈着。
    因为，陈着要去的地方是一家会所。
    ······
    （今晚还有一章。）
    ()

 第327章 读书人的风雅

    第327章 读书人的风雅
    2008年广州的娱乐场所哪有干净的，不带一点特殊服务，早就在优胜劣汰的竞争中被干倒闭了。
    马海军服务过那么多领导，对这些地方也是心知肚明。
    他惊讶的地方有两点：
    陈总不是个大学生吗？他能去这些地方？
    中午那个“宋时微”是陈总女朋友吧，她那么漂亮，陈总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要偷吃点路边野菜？
    不过众所周知，马海军是个很有职业素养的司机，老板有吩咐，他心里再有疑惑也会贯彻执行。
    所以吃完以后，奔驰s600载着陈着、汪海滨、魏振、陈云鹏几个人直奔“云海月会所”。
    老曾没去，甚至他都不知道陈着会带这些人去会所，以为饭局结束直接就回酒店休息了。
    所以老曾只适合做技术，今天在接待方面，如果不是陈着早早面授机宜，很多话他都是不会说的。
    到了云海月会所门口，陈着给马海军丢下一句“在门口等我”，领着汪海滨三个人熟门熟路的进去了。
    为什么说“熟门熟路”，因为上次陈着来找王有庆，他就在这里睡女人。
    四个大男人站在大厅里还是比较招眼的，很快就有大堂女经理过来询问：“帅哥，按摩吗？”
    陈着看了她一眼，三十多岁，长相还不错，个子得有个1米65左右，并且身材还维持的不错。
    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也不小。
    年轻时指不定是个红牌，现在年纪大了开始做些迎来送往的杂事了。
    “我是王有庆王总介绍来的。”
    陈着不动声色的说道。
    陈处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干部，但是不代表他不懂这些，有熟人介绍和没熟人介绍，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服务。
    果然，当听到“王有庆”名字的时候，大堂女经理稍微愣了一下，连忙追问道：“您是王总的客人吗？他人在哪里？”
    听着大堂经理语气里还有些怀疑，可能是觉得这批人太年轻了。
    别是假冒王总的朋友，实际上是想博得名声的记者，于是不怕死的来“微服私访”。
    但是“云海月”能够开门做生意，就有把握这篇报道发不出去。
    只是那样很麻烦，需要送出去很多人情，所以秉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观点，宁愿不接这四个人的生意了。
    陈着自然不是来捣乱的，不过他也理解对方的警惕，笑了笑拨通王有庆的电话。
    说了两句，然后把手机给大堂经理递过去。
    “喂……王哥真是你啊……明白明白，绝对没问题……你有空也要多来啊……”
    大堂经理确定了身份以后，脸上已经一片热络：“王哥说让我一定安排好，他的指示，我可不敢不听。”
    “谢谢。”
    陈着嘴上客客气气的说道，实际上心里在吐槽。
    这个土木大流氓到底在这边睡了多少妹妹，以至于提他名字这么好使。
    在陈着与大堂女经理攀谈的时候，汪海滨、魏振、陈云鹏三个目前没啥见识的工程师，已经被会所内部装饰闪花了眼睛。
    云海月是这个年代很潮流的欧式风格，金碧辉煌的吊灯，装饰华丽的墙壁，到处还挂着中外名家的赝品画作，整得还以为是哪个欧洲小国家的宫殿。
    这也就算了，空气中还弥漫着甜甜的香水味，并且时不时有穿着黑色旗袍的女孩子跑过。
    她们穿着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像镜子一样透亮的地板上，裙摆上下翻飞，如同一只只美丽的蝴蝶。
    她们在大堂经理的安排下，熟练的搂住一位位客人的臂弯，不管他是多大的岁数，也不管他丑陋与否。
    如同蝴蝶，不管是什么花，只要有蜜就行了。
    “老魏，我记得你还是处男吧。”
    陈云鹏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他既期待又忐忑，心脏已经“嘭嘭嘭”跳动的厉害。
    但是退缩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成年了，我也是单身，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
    再说拒绝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人家溯回的好意？
    也许这才是商业谈判真正的重头戏，之前的喝酒吹牛都只是前菜。
    “放屁。”
    魏振愤怒的回道：“我过年回老家的时候，已经在发廊经历过洗礼了！”
    男人过了25岁，好像“处男”这个身份就变成了一种侮辱性标签。
    “今晚的开销可不少。”
    汪海滨没搭理两个朋友之间的斗嘴，考虑着另一个层面的事情。
    随便估算一下，从吃饭到现在的一条龙，招待费可能至少得1个w以上。
    这时，由于王有庆的面子，大堂女经理摇来了四位花枝招展，而且特别年轻的小姑娘。
    她还神神秘秘的对陈着说道：“有一个还是今年刚来的。”
    这个“刚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下海”的意思，陈着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说道：“每人加200小费。”
    “谢谢老板！”
    大堂经理忙不迭的道谢。
    “不客气。”
    陈着又加上了一句：“记得都王总的账上。”
    万逹的招待经费一定很多，虽然汪海滨和你们不认识，但是请哥几个潇洒一回怎么了？
    ……
    四个小姐妹蹁跹而来，她们知道今晚的服务对象是眼前的四个男人。
    可是经理并没有说，到底谁必须要服务谁。
    于是，她们四人几乎一起向陈着冲去。
    陪谁都是陪，为什么不挑陈着这种长得帅的白净男生呢？
    结果陈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说道：“我最后挑，客人先请。”
    汪海滨他们知道这不是客气，于是简单推辞一番，各自挑中了一只“蝴蝶”。
    接着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进入负一层的昏暗旖旎小房间里。
    剩下的那个女生，本来姿色是四人里面最不出众的，没想到陈着这块“唐僧肉”居然落到自己嘴里。
    她开心的就要挽向陈着的手臂，结果就听到这个帅气男生说道：“我是gay，我陪客户来的，我喜欢男人……”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女生和大堂经理。
    ……
    马海军正在会所一楼停车场的车里坐着。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时刻了——领导们在会所里汗流浃背，自己在车里悠哉又有点无聊的等候。
    一般都要两三个小时，并不是领导们能坚持这么久，而是会所的服务流程就是这么丰富。
    马海军通常都能小憩片刻，或者和上小学的女儿打打电话，听到她小鸟般轻盈悦耳的童声，心情也会愉悦很多。
    今天，他正和女儿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后面车门被拉开了。
    马海军迅速转头看去，没想到居然是陈着。
    “爸爸，我今天学会了编麻花辫子，你回家我编给你看看……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呀……”
    马海军愣神的功夫，女儿在电话里吵吵嚷嚷的叫着。
    “你闺女在说话呢。”
    陈着径直坐到后排，努努嘴说道：“你也回一句啊。”
    “噢噢噢……”
    马海军这才反应过来，敷衍的回应一下，然后略显紧张的直立后背。
    陈着知道马海军心中疑惑，但他不会专门和司机解释，只是稍微开了窗，透进一丝丝微凉的夜风。
    然后拿出上课时的书本，安静的复习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着背诵的越来越专注。
    马海军的神情，也由刚开始的震惊，在一个个专业的经济学词汇中，慢慢变得松弛而敬佩。
    “陈总，看来真是个读书人啊。”
    马海军心里想着。
    在中国，尤其是孩子已经上学的父母，对于“学霸”都有一种特殊滤镜。
    即便他们犯了什么错，别人都会帮忙找理由开脱。
    冷月如钩，伴着几颗发亮的星星，寥寥几片像荷叶似的白云，仿佛要包上一叶月光，寄回那遥远的唐诗里。
    马海军读书不多，但是很享受如此的意境。
    偶尔听到陈总在和谁打电话，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平静深幽，反而笑哈哈的开着玩笑。
    “应该是陈总那个女朋友吧。”
    马海军推测着。
    就这样两个多小时以后，陈着手机响了起来，汪海滨询问陈着在哪里。
    陈着说，自己刚刚出来回到车里了。
    很快，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停车场。
    他们显然都很满足，互相推推嚷嚷的激动模样，像极了大学时从网吧包夜出来的同宿室友。
    “真是长见识。”
    魏振上了车以后，“啧啧”的说道：“原来小电影里的那些动作都是真的，简直都不想出来了。”
    一个男人能够对另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可见心里已经没有太多防备了。
    “是啊。”
    陈云鹏也跟着附和道：“结束后，听到她们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地面上，又要去迎接其他男人，心里真有些不舍。”
    “我靠……”
    陈着心想这种心态万万不能有。
    他转过头，笑呵呵的说道：“要注意啊，她们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可不是归人，而是过客……”
    汪海滨、魏振与陈云鹏也都是名校毕业，马上听出来陈着这是引用郑愁予的《错误》来警示自己：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读书人的风雅，不外如此。
    ……
    ()

 第328章 谈判（上）

    第328章 谈判（上）
    从云海月会所的停车场离开后，陈着又把汪海滨三人送回了酒店。
    这次是正规的酒店，专门提供休息的酒店。
    陈着还是秉持着高规格的接待标准，在香格里拉五星级酒店安排了三间单人房。
    这个时候，广州的两家超五星酒店瑰丽和四季还没有建设好，不过香格里拉已经让汪海滨他们非常满意了。
    这种接待规格，在商谈中就是合作诚意的一种表现。
    不过在体制内，这就是要“拉你下水”的一种图谋。
    在这次的商务接待中，从吃、住、行到一条龙的会所服务，还有办公环境和电视广告等等细节……
    无不隐晦的透露出溯回科技雄厚的实力，当然有些是陈着故意为之，希望这三人能够看得到。
    只是汪海滨、魏振还有陈云鹏都太累了，毕竟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
    然后又是喝酒又是鸡儿运动的，他们本来还想着聊一会的，结果躺到软乎乎的床上瞬间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刚刚吃完香格里拉的自助餐，溯回的司机已经等在了酒店下面。
    今天上午就是正式谈判了，确定双方是否合作、以什么合作形式、双方占比是多少……
    汪海滨他们都以为会在科技谷那间办公室里洽谈，结果司机接上他们，直接拐去了中大的校园。
    看着阳光下巍峨壮观“国立中山大学”六字的牌匾，还有进进出出朝气蓬勃的在校大学生，汪海滨他们都有些疑惑。
    魏振问道：“师傅，我们去学校里做什么？”
    马海军转头看了一眼，稳重的说道：“不是很清楚，老板让我接你们过来的。”
    “曾总的意思？”
    陈云鹏自言自语的说道。
    马海军嘴角动了动，其实这是陈着的意思，但是他没有出声纠正，很明显陈总在给这三个人设一个局。
    现在谁敢惹出纰漏，陈总事后就要追究谁的责任。
    在学校的大门口，有个换班的保安对这辆车有些眼生，于是走过来打算询问一下。
    “你好……”
    保安刚客气的开口，就看见马海军冲着挡风玻璃努努嘴。
    保安绕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大大方方摆着“校园出入通行证”。
    这种级别的车，再搭配这种证，不用说至少也是校领导或者校领导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刚刚入职没多久。”
    保安慌忙解释一下，赶紧回去开闸放行。
    当s600减速缓慢越过门口的时候，年轻保安站直身体，装模作样的敬个礼。
    “滴滴~”
    马海军很有礼貌的按了一下喇叭回应。
    这一幕落在汪海滨三人的眼里，虽然他们都没说话，但是无声对视的这个小动作，已经暴露了内心些许紧张。
    就有一种在上学的儿童，即将和成年肌肉男谈合作的既视感。
    焦虑中混合着不安，甚至还需要仰望别人的态度。
    到了岭院mBa大楼，陈着已经等在门口了。
    汪海滨他们看见陈着，心中才稍稍平复，走过去问道：“广峰，我们怎么来学校了？”
    “是这样的……”
    陈着笑呵呵的回道：“曾教授觉得科技谷那边的会议室不够大，于是借用了一下商学院里的会议室。”
    “哦哦哦。”
    汪海滨三个人点头，一边跟着陈着，一边心想曾总在学校里好大的面子。
    明明只是计算机学院的教授，没想到在商学院那边说话也好使。
    但凡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隔院如隔山。
    a院的圣旨在B院，几乎就和擦屁股的草纸一样。
    到了会议室后，汪海滨发现这里足足有100多平米，而且投影仪、话筒、翻译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视频跟踪摄像头。
    这在2024年都是大公司会议室常见的装备，但是在2008年还真的不多。
    就算是整个中大，也只有财力最雄厚的岭院才升级了这套中央控制影音系统。
    汪海滨他们坐在硕大的会议室里，就好像犯错后来到老师办公室的小学生。
    明明自己是主角，但是地位却很卑微。
    会议正式开始之前，陈着还引荐来一个气质颇为优雅的少妇，介绍这是岭院的院长助理闵雨芳，今天要列席本次会议。
    “没有没有……”
    闵雨芳客气的回道，自己过来不是列席，而是学习，同时看看大家有什么需求，做好各位的服务工作。
    瞧瞧这语言的功底，真以为能够当上院长助理的人，没有两把刷子？
    并且闵雨芳还说，待会岭院的舒院长也要过来。
    “舒院长也会来？”
    陈着原来只是想借用一下小少妇闵雨芳，为溯回撑撑台面，之前已经向舒院长申请过了。
    没想到舒院长居然要亲自过来，这可是用行动在支持自家的学生。
    片刻后，舒原果然出现在会议室，他先和曾教授热情的打个招呼。
    老曾略显局促，按照之前他在学校里的“弟位”，可能都落不到舒原的眼里。
    好在经过这阶段在陈着身边的熏陶，曾堃的社交能力还是提高了一点。
    局促一闪而逝，然后微笑看着舒原和汪海滨等人握手。
    在这种地方，舒院长也发挥了领导在公众场合的“被动属性”。
    他亲切的指出，现在正是科技发展创新的最好时期，希望淘米与溯回在互惠的基础上，达成友好双赢的合作，砥砺进取，开拓创新，这也是所有院校领导都想看到的结果……
    三个年轻的工程师，懵懵懂懂和舒院长握了握手。
    他们有些不理解，自己和溯回的合作，关中大什么事？
    难不成，溯回的股东里有中大的影子？
    这样一想，似乎也挺合理的。
    不然为什么溯回公司的车辆有校园出入证，并且能够借用学校行政楼的办公室，同时还有领导过来讲话。
    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无意中抱上了大腿？
    一家985院校的能量比民营企业要大得多，除了钱、科研资源、人力资源等等，甚至还能成为企业的“政治代言人”。
    就是企业需要什么样的政策，自然有学校里的大儒帮忙“念经”。
    企业需要和什么领导打交道，校方率先出面沟通，也会显得比较委婉一点。
    所以，为什么很多大型企业都要和高校结成亲密合作伙伴？
    因为他们在某块利益上实现了互补和一致，当然也有回馈教育这种单纯的因素在里面。
    舒院长过来勉励几句就走了，他的身份肯定不会一直列席这种级别的会议，帮陈着加一加谈判的砝码就足够了。
    果然，当大家坐下来正式切入议题以后，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被震撼的汪海滨等人严重缺乏自信。
    这就好像婚恋市场一样，男生只有腰肾不错这一个优点。
    但是女方除了模样好，还有钱、有车、有能力，娘家还是一个庞大家族。
    恋爱没谈之前，男生心里就自然而然的怯懦起来，连吵架的时候都不敢还嘴。
    汪海滨就是这样的，他之前对于公司的估价是30%的股份换取80万的投资。
    可是，当曾堃提出80万降到60万的时候。
    汪海滨一瞬间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要求过高，毕竟都没经受过市场的考验，所以对方才是更合理的报价。
    好在曾堃也没有立刻就要汪海滨做决定，给了年轻的工程师们一天考虑时间。
    在这24个小时里，可以好好的思索一下，也可以在广州随便玩一玩。
    中午用完餐被送回香格里拉酒店，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终于聚在一起商量了：
    一，30%股份置换60万，到底划不划算？
    二，下午本来要和“宋女士”见面，如果答应了溯回的合作要求，到底还见不见了？
    ······
    （今晚还有。）
    ()

 第329章 谈判（中）

    第329章 谈判（中）
    “见！”
    在这一点上，汪海滨毫不犹豫：“为什么不见呢？”
    “虽然溯回实力很强，态度也比较诚恳，但是买件衣服都要货比三家，我们当然也要多和一些投资人接触了。”
    汪海滨对两个合伙的朋友说道：“60万其实还没有达到我的心理预期，万一宋女士开出的价码更高呢？”
    “是啊，万一她开出的更高呢？”
    魏振顺着汪海滨的话，继续问了下去：“并且只是出价高呢？”
    汪海滨听懂了魏振的意思。
    溯回有的可不仅仅是钱，其他方面的资源也比较优质。
    汪海滨沉默了一下：“反正……要综合来看。”
    “老汪。”
    魏振好像是故意给汪海滨浇冷水和唱反调：“我们可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瞻前顾后小心错失机会。”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别人的要求吧。”
    汪海滨皱着眉头说道。
    魏振张了张嘴，看架势正要反驳。
    陈云鹏连忙打起圆场：“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吵的，老汪说的没错，多接触一下肯定不是坏事；当然老魏提醒的也很正确，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汪海滨和魏振都白了一眼陈云鹏，这相当于是一句废话。
    不过有时候就是这样，当团队意见不同产生争执的时候，确实需要这种不偏不倚的“废话”来调和。
    陈云鹏嘿嘿一笑，他自然明白魏振对溯回的印象很好，“宋女士”曾经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
    其实自己也是一样的，溯回展现出来的实力和诚意，可谓是非常优质的合作伙伴。
    但是，并不意味着不能听听其他投资人的意见，这样也有助于找准产品的市场价值。
    “对了，你俩听过床头捉刀人的故事吗？”
    陈云鹏不再聊着合作事宜，而是转移了一下话题。
    “瞧不起谁呢。”
    魏振撇撇嘴说道：“高中时就知道了。”
    《床头捉刀人》是一篇典故，讲的是曹操要面见匈奴使者，但是又觉得自己个子有点矮，于是让下属崔季圭装作魏王的身份。
    曹操自己呢，拿刀假扮卫士站在一旁。
    顺利见完匈奴的使者后，曹操让人询问使者，魏王气度如何？
    使者说，魏王的风采自然不一般，但是那个拿刀站在床头的卫士，他一举一动才是真英雄的典范。
    “老陈你想说什么，兜兜圈圈绕了这么久。”
    汪海滨觉得陈云鹏不是无的放矢，好奇的问道。
    “溯回的曾总，他自然是学识渊博。”
    陈云鹏搓揉着下巴：“吃饭时还有会议中，遇到一些技术性的问题，他总能给让人眼前一亮的解答，但是呢……”
    陈云鹏一个转折：“我觉得全程陪同我们的那位张广峰，他的气度还有说话水平，颇有床头捉刀人的风范。”
    “啊？”
    魏振哑然失笑：“你不会想说，曾总是傀儡，张广峰才是公司的老大吧。”
    汪海滨也觉得不可能，曾堃可是实打实的中大教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张广峰只是一名员工，而且看着那么年轻，据他自己所说读完高中就出来打工了，怎么可能会是溯回的老大。
    “兴许人家只是口才了得吧。”
    汪海滨说道：“如果以后真能合作，干脆把小张要过来，我们只会做技术，公司里还真没有这种类型的人才。”
    “那感情好啊。”
    魏振非常赞同，他对昨晚的销魂经历可谓是食之入髓，念念不忘之余也挺感谢陈着这个“引路人”。
    ……
    下午，淘米科技的三人组去见了宋时微。
    陈着很清楚宋时微开出的条件，这本就是他俩商议好的。
    溯回这边就是用60万换取淘米科技30%的股份。
    但是宋时微那边却是直接开出150万，但是要求51%的股份。
    这真比溯回给的钱多，说真的60万对于一个游戏的发行和推广来说，可能一眨眼就能花光了。
    但是100多万就不同了，至少能够完完整整的构建一套宣传方案。
    不过，宋女士同时也想要公司的控股权，结束会谈回到酒店后，三人再次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宋女士那边实力也是有的。”
    汪海滨率先说道：“中信大厦的顶楼圆盘会议室，如果不是这次开会，估计我这辈子都没资格进去。”
    “人家毕竟有宋董的关系。”
    陈云鹏叹了口气，相对于自己这些人，宋女士无疑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
    宋时微想当天使投资人的消息，就是通过宋作民的关系网发散出去的，结果被曾经在腾讯工作的汪海滨知晓。
    所以对于开会地点定在“高大上”的中信大厦，三个人倒也没有太吃惊。
    唯一吃惊的……
    魏振感慨着说道：“宋女士看着那么年轻，居然都结婚了。”
    宋女士无名指上那枚璀璨夺目的钻戒，明明白白宣告她是个已婚人士。
    “都不知道谁能娶到这种女孩。”
    陈云鹏怅然若失的说道：“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家世还显赫，可能老公就是传闻中粤东的那些大家族子弟吧。”
    普通人现实见到小说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女主，结果还发现人家英年早婚。
    既好奇那个男主的身份，又有点失去奋斗动力的沮丧。
    好像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那些富家子弟随随便便就能娶到“宋女士”这样的出色女性。
    这一次陈云鹏是陷入思维定式了，给宋女士戴上钻戒的那个男生，实际上也是个单挑命运的创一代。
    “喂喂喂，你们在想什么呢？”
    汪海滨看到两个同伴的话题越扯越远，赶紧吆喝一声把他们注意力拉回来。
    对于汪海滨来说，宋女士嫁人也好，离婚也罢，这都和本次合作没有关系。
    汪海滨看中的是，谁能够对公司帮助最大。
    同时，股权占比还不能超过自己三位合伙人。
    “51%是肯定不行的。”
    汪海滨直接否决这一条：“关键时刻我们做不了主，本质上和打工有什么区别？”
    “那还是找溯回？”
    魏振眼前一亮，他对溯回和陈着的好感，目前远大于宋女士。
    汪海滨思索片刻，为难的说道：“60万真的太少了啊，要是溯回能出到100万，同时不需要控股就好了。”
    陈云鹏掏出手机：“要不……我再打给曾总商量一下？”
    “会不会太晚了？”
    汪海滨有些顾忌，毕竟曾教授也是个大人物。
    “宋女士都没请我们吃饭。”
    魏振带着一点讽刺的说道：“谈完就下了逐客令，现在还早着呢。”
    汪海滨默不作声，在接待礼节方面，宋女士确实不如溯回那边细致和体贴。
    但是，人家给的钱多啊，换算下来相当于是溯回的1.5倍。
    半晌后，陈云鹏在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后摇摇头说道：“曾总说公司那边只能拿出60万，再多学校不批了。”
    “学校不批了……”
    汪海滨没什么情绪的重复一句，果然不出所料，溯回背后依仗的是中大。
    但是，校领导只愿意拿出60万啊！
    三个人从回到酒店的傍晚六点半，一直纠结到九点半，依然没有一个确切方案。
    当然了，腾讯老上司曾李庆当初的条件是不需要再考虑了。
    老上司以前提出，50万换取淘米科技70%的股份。
    这个不管和溯回科技，还是宋女士的条件比起来，寒酸的都有点像打发要饭的。
    不过这已经是看在当年上下级的面子上，人家才愿意掏出来的一笔资助。
    所以汪海滨必须在广州做出决定，否则回了沪城，不仅钱没了，公司最后的结局也是散伙。
    只是溯回和宋女士两家呢，各有优势，但又是各差那么一点。
    十点的时候，魏振拍着头痛欲裂的额头，哀叹道：“有点无解，要是溯回和宋女士能综合一下就好了。”
    “这边多给点钱，那边少要点股份，岂不是就能顺顺利利的合作？”
    魏振本来是一句抱怨。
    但是，这句话就好像漆黑夜晚中的火花，在汪海滨脑海中突然“唰”的划亮一下。
    ······
    （今晚还有。）
    ()

 第330章 谈判（下）

    第330章 谈判（下）
    一般的创业者，当然都希望像陈着这样，公司里除了自己能说了算，还必须占股50%以上。
    但是，创业过程中波折很大，有时候不得不拉入各种合作伙伴承担风险，这样难免会稀释股权。
    所以，大多数创业者对于“50%”并不是绝对要求。
    退而求其次，只要自己说了算就行。
    如何自己说了算？
    那就是相对占股最多就行。
    汪海滨目前还没有经历过“兄弟阋墙”这些事，所以始终把自己的利益与两个朋友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他现在就是这样想的，既然淘米科技能够引入一家投资人，同样也可以引入第二家投资人。
    之前工作过的腾讯公司，经过几次天使轮，国内国外的投资机构已经数不清了，股权交叉的也非常厉害。
    刚才听到魏振的话，汪海滨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同时让溯回和宋女士入场，有没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溯回看到宋女士给的价格那么高，会不会向学校多申请一点经费？
    宋女士看到溯回只要求30%的股份，会不会考虑撤回51%那个霸道的要求？
    汪海滨把心中所想告诉魏振和陈云鹏，但他们本质上也是商场小白，对于这种决定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眼下已经是进退两难了，与其在这里无意义的纠结，还不如试一试。
    “再不济，只能接受溯回60万的价格了。”
    汪海滨抬头对为魏振说道。
    这有点安慰他的意思，也相当于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总之还有退路。
    魏振咧嘴一笑：“其实我也觉得溯回和宋女士比起来出价有点低，希望他们能够多加点。”
    “老汪，如果引入了两家投资人，我们占比多少合适呢？”
    这时，陈云鹏想了想问道。
    “如果是三家的话，按照每家33.33%来计算，我们至少要占比35%以上。”
    汪海滨简单算了一下就得出答案。
    “还是40%吧，如果能50%更好。”
    陈云鹏性格更稳重一些，感觉还是越多越保险。
    不过50%更多是一种奢望，溯回都要30%的股份了，以宋女士上午谈判时那么强势的谈判态度，不可能会比溯回更低。
    当然，她也有可能一气之下，怒而退出这场投资游戏。
    不过还好有溯回保底，价格低一点就低一点吧，总之先把《摩尔庄园》这款游戏推出去。
    只是现在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显得很没有契约精神。
    毕竟，溯回和宋女士都以为只有自己一家机构进行投资。
    尤其是溯回，汪海滨和魏振都觉得有些愧疚，人家对我们这么好，结果却摆了对方一道。
    “像谈恋爱脚踏两只船似的。”
    魏振把玩着屏幕已经裂掉的手机，语气有一点低沉。
    “还是那句话，既然我们都选择创业了，有些时候可能是得自私一点吧。”
    汪海滨强迫自己心狠下来，然后就返回房间准备资料了。
    “老汪说的没错，大不了我们以后猛猛干，多赚点钱让溯回多些分红。”
    陈云鹏也拍拍魏振的肩膀安慰道。
    ……
    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汪海滨估计曾教授和宋女士都醒了。
    这才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为难”的透露出还有一家机构愿意投资的事情。
    双方的反应，都是意料之中的不太高兴。
    哪怕曾总看上去那么好脾气的一位中年教授，态度也瞬间冷淡起来。
    宋女士那边更是直接挂了电话，汪海滨只能硬着头皮再打过去，结果是那名姓“从”的女助理接的。
    人家直接指责淘米不守信用，居然搞“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套小把戏。
    汪海滨只能又作揖又道歉，表示另一家公司叫溯回科技。
    它不仅也是广州的公司，老板还是一位大学教授、科技咖。
    如果实在为难，咱们三家是不是可以先坐到一起，大家像朋友一样，不聊合作只谈谈网页游戏的未来与前景。
    这个理由，有点那种企业家虚伪的说辞了。
    两个竞争关系的投资机构，坐到一起真能和和气气的畅谈行业未来？
    怕是聊着聊着就开始撕逼了吧，那样也正好落入汪海滨“待价而沽”的意图里了。
    不过这个局从头到尾都是陈着设的，从这一点上看，可能还是政治家更虚伪一点。
    曾堃与宋时微开始都拿捏了一会姿态，没有立刻答应汪海滨的请求。
    直到汪海滨把电话打爆好话说尽，双方才表示愿意给汪总一个面子，下午勉强坐一坐吧。
    但是宋女士那边要求，聊天可以，但是地点要在中信大厦，她实在懒得跑动了。
    这倒是很符合宋女士“傲慢尊贵”的人设，不过就是又要委屈溯回科技了。
    于是，汪海滨只能再次联系了曾教授，请他移动尊驾前往中信大厦。
    “汪总。”
    曾教授那边沉默片刻，略显苍老在听筒里响起。
    “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溯回是个小公司，所以三番两次压缩我们的底线？”
    曾堃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恼怒。
    “没有没有。”
    汪海滨还真被吓到了。
    溯回可是保底的“备胎”，他们要是真生气了，很可能会演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要不，我再和宋女士商量一下？”
    汪海滨赶紧说道：“还是把会议地点改在中大？”
    “不用。”
    曾教授理解似的说道：“那样又会让你们很为难，何必呢？就让陈……张广峰代替我过去。”
    “您不来吗？”
    汪海滨诧异的问道，如果曾总不到，很多需要做决定的事情都没办法当场拍板。
    “学校里有些事，我下午挤不出空。”
    曾教授反问一句：“如果能改时间，那我就可以亲自过去。”
    “那，那……”
    汪海滨支吾了一下：“还是让广峰过来吧，有什么事电话给您汇报也可以。”
    开玩笑，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再改天三家还能凑齐吗？
    张广峰也好，本来大家都是一起进过会所“战友”，年龄也相差不多，有些事可能更容易沟通。
    ……
    下午两点左右，陈着准时来到广州东站附近的中信大厦。
    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已经等在门口了，整得好像他们才是主人。
    实际上这个局，也确实是他们攒的。
    陈着下车先走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状似随意的问道：“那位宋女士还没到？”
    “没有。”
    魏振摇摇头，甩过去一根利群。
    陈着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广峰，我和你简单介绍一下那位宋女士……”
    汪海滨感觉有必要和陈着叮嘱一下，免得到时惹得宋女士不快，闹出什么纠纷。
    “哦？”
    陈着心想有点意思，原来我还需要别人帮忙介绍sweet姐。
    “宋女士家庭条件非常好。”
    汪海滨比划一下：“穿的是香奈儿，戴的是卡地亚，拎的是LV。”
    “哇……那么有钱？”
    陈着很恰当的表现出惊讶之意。
    “然后……”
    汪海滨又说道：“她长得也非常漂亮，如果你第一次见到她，很可能会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但是尽量隐蔽一点。”
    “有那么夸张吗？”
    陈着表示不信，好像汪海滨说话有吹牛的成分。
    “老汪说的没错。”
    陈云鹏也在旁边佐证：“宋女士……可能是我现实里见过最漂亮的女性，但是让你少看的主要原因，人家已经结婚了。”
    “这种事她都和你们说了？”
    陈着瞪着眼睛，这个演技不愧是在体制内锻炼过的，真切没那么浮夸。
    “她像个仙女似的，咋可能和我们俗人说这些。”
    魏振指了指自己胖乎乎的无名指：“人家手上戴着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呢，这不就是已婚的意思咯。”
    “噢。”
    陈着幽幽的叹了口气，心想还真不是。
    其实“鸽子蛋”是假的，而且还是我亲手戴上去的。
    几个人正说着的时候，又是一辆奔驰s600缓缓从不远处驶来中信大厦。
    “想不到吧。”
    魏振抵了一下陈着的肋骨，调侃着说道：“宋女士的座驾和你们公司一样，你们广州人这么喜欢开奔驰吗？”
    ······
    ()

 第331章 假钻戒换成真钻戒

    第331章 假钻戒换成真钻戒
    “啊？”
    陈着笑着回道：“开奔驰和是不是广州人没什么关系，它和是不是有钱人关系才最大。”
    “管他呢！”
    魏振一拍大腿：“反正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这个车。”
    “魏哥你啊……”
    陈着目光闪动：“肯定有机会的。”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宋女士”宋时微和从妮已经从车上走下来，同时还有宋作民。
    陈着并不意外，这本就是宋作民的专车。
    私家车和公车有个明显的区别，这辆专车的中控台放着的一个红旗小摆件。
    在车内空调开起来的时候，红旗迎风招展，似乎在隐隐暗示着主人的身份。
    陈着估计老宋是放心不下闺女，毕竟这是宋时微的第一次商业谈判，所以就亲自过来看一看。
    顺便，体会下“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总之这里也是中信集团的属地，他这个执董过来和视察也没什么区别。
    “小张。”
    汪海滨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略显严肃的提醒陈着：“那个中年人是中信的执董宋作民，应该也是宋女士的父亲……”
    “中信执董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汪海滨特意强调了一下：“比中大岭院院长的社会地位还高，在他面前言行举止千万要端正一点。”
    “就这？”
    陈着心想这算什么，我们两家还一起吃过饭呢。
    不过表面上，陈着还是很不忿的说道：“所以宋女士仗着家里有背景，才在我们两家的合作中横插一杠子？”
    “广峰，这事挺复杂的……”
    魏振感觉陈着有些激动，正要过去安慰一下。
    不过被汪海滨的眼神的制止了，他现在就希望双方闹些小矛盾，这样淘米科技在其中才能左右逢源获得更大利益。
    没过多久，宋作民、宋时微还有从妮来到了大厦门口。
    老宋看到陈着，脸上不禁呈现笑意，似乎还准备过来打个招呼。
    “爸……”
    可是，突然听到闺女在身后的叫唤，宋作民停下了脚步。
    sweet姐还是那个清清冷冷的模样，眼神淡淡的略过一圈众人，然后轻声和父亲说些什么。
    听了一会，宋作民笑意逐渐收敛，转而变成一阵阵错愕。
    再然后是提醒产生了作用，宋作民即便走过来，也没有和陈着主动说话。
    只有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汪海滨，主动介绍道：
    “宋董、宋总、从小姐，溯回曾总因为被学校里的事情耽搁了，所以委派全权代表张广峰先生参加。”
    说话的时候，汪海滨指了指陈着。
    听到连名字都变了，宋作民“嗬”了一声，率先迈步走向大厦的电梯。
    老宋都40多岁了，又是久居高位，自然不愿意陪着这一对小儿女演戏。
    不过他长得帅，即便这个年纪了，昂首阔步的身姿也是既有风度又有高度。
    大厦里那些三十岁左右的小少妇纷纷侧目，对于她们来说，宋作民简直就是理想型的情人——
    已婚孩子上大学、钱多权大外形佳，并且人到中年也是知冷知热。
    宋作民没搭理陈着，宋时微也同样没有搭理。
    梳着少妇的长盘发，一手挎着棕褐色的LV小坤包，面无表情的擦身而过。
    她现在这个表现，很符合那种“本来谈得好好的，结果被第三家公司捣乱”后的反应。
    再加上sweet姐平时就疏离淡漠的模样，现在扮演这种人设，简直都不用刻意表演。
    要不是无名指依然戴着那颗闪烁的钻戒，陈着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惹恼了她。
    从妮吧，她本来也应该对陈着怒目相视，或者至少应该横眉冷对。
    可惜她不敢，所以只能尴尬又别扭的点点头，然后匆匆跟上老板兼室友宋时微的步伐。
    好在没什么人关注这个小助理的动作，就连汪海滨也全力放在“撩拨”陈着的情绪上。
    他搂着陈着的肩膀，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装模作样的叹道：“小张别在意啊，宋女士有清高的资本，你不要往心里去。”
    对于这种小手段，陈着心里不屑的笑笑。
    但是在面上，他故意装作中计的反应，“切”了一声说道：“中信执董，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校长还是副部级呢！”
    “嗯？”
    陈着可能有点入戏太深，又或者是一楼大厅的传声功能比较好，反正前面的宋作民是听到了。
    他突然扭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陈着小脸都白了一下。
    “我靠……”
    汪海滨也没想到陈着对宋女士这么反感，虽然两家公司矛盾越大，对淘米越有利。
    不过这也有点太激愤了，再说宋董也不是普通人啊。
    看着“张广峰”也在手足无措的样子，想必他也担心触怒宋董吧。
    汪海滨是这样觉得的。
    实际上，陈着紧张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老宋，而是宋校花。
    她离着自己距离更近呢，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没有转身，应该是走神了没注意吧。”
    陈着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
    宋时微确实没有转身，只顾歪头和从妮交流着什么。
    至于那句不小心aoe到老宋的“狂悖之语”，仿佛就这样消弭在空气中了。
    直到电梯门缓缓打开，宋作民宋时微等人都进去了，陈着和汪海滨他们也要跟上的时候。
    “不好意思……”
    从妮突然一伸手挡在前面：“电梯快满了，你们等下一趟吧。”
    陈着张望了一下，里面明明还空着小半个空间呢。
    “好好好，刚才听到了是吧，所以这是回应么？”
    陈着瞬间明白了原因，挑挑眉打算和sweet姐来个目光对视。
    但是宋时微根本不遂他的意思，轻轻的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覆住眼睑，叫人看不真切。
    直到电梯门缓缓的合上，她才抬起头，视线精准的找到陈着。
    看着无可奈何的男朋友，宋校花那张如秋水般平静的脸蛋上，嘴角轻轻挽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随着电梯门的彻底合上，那么浅浅的笑意依然没有消失。
    宋时微觉得大家都正对着电梯门，应该没人可以看得到。
    这是属于自己与陈着之间的小互动。
    结果无意间一抬头。
    发现有着“正衣镜”功能的锃亮电梯门上，清楚倒映着老父亲难过、欣慰、理解、不舍……多种情绪混杂的神情。
    宋时微心头一跳，她知道父亲很聪明。
    很可能刚才自己与陈着的小互动，全部落入他的眼里了。
    宋时微轻呼吸一口气，看了两眼手上的假戒指，等到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也已经像往常那样波澜不惊了。
    没多久，“叮”的一声响。
    电梯到了顶楼，众人鱼贯而出。
    虽然宋作民不常来这里，但是下属依然贴心的为他预留一间办公室。
    “我们去会议室了。”
    宋时微平静的对父亲说道。
    按照宋作民平时的作风，他应该点点头转身就去办公室。
    等到商谈开始的时候，才悄悄站在外面走廊上听一听，展现出一个不干涉子女行为、但又关心子女的开明父亲形象。
    不过现在，宋作民突然“等一下”的叫住闺女。
    从妮很醒目，马上就说道：“微微，我先去会议室准备一下。”
    等到从妮消失不见，宋时微才看向父亲：“怎么了？”
    “怎么了？”
    老宋看着已经上了大学、能够独立谈合作、甚至还谈了恋爱，并且与男朋友感情甚笃的漂亮闺女。
    他心里感慨一声，暂时压下“自家白菜被人拱走”的失落情绪，半开玩笑的问道：
    “你刚才把陈着挡在外面，是担心我生气，以后不同意他把假钻戒换成真钻戒吗？”
    “啊？”
    宋时微开始都没有理解，懵懂的眨了眨澄澈眼眸。
    等到反应过来以后，白嫩如染霜般的脸颊上，也飞上两抹红晕。
    宋作民见多识广，估计已经看出来这是假钻戒。
    但是，陈着想把假钻戒换成求婚时的真钻戒，还真必须得征得老宋的同意。
    宋时微没想到爸爸会这样调侃自己，完全忽略了这也是老父亲的一种试探。
    以自家女儿的性格，如果她马上否认，说明对于以后换成真钻戒这一步，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
    “我去开会了。”
    宋时微转身就走，好像没有听到父亲的询问。
    坏了！
    老宋忍不住拍拍脑袋，按照微微以往对待事情的态度。
    不否认，往往就是默认的意思啊。
    看着闺女即将走远的背影，宋作民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那个，你和陈着啊……”
    “嗯。”
    宋时微停住脚步。
    “既然是合伙做事，那就都认真一点，怎么看着和过家家似的。”
    老宋叉着腰，叹息着叮嘱道。
    要不是陈着与闺女都不是那种跳脱的孩子。
    宋作民甚至怀疑他们是借着谈生意为幌子，实际上是想谈一场别出心裁的新奇恋爱。
    在陌生人面前假装不认识、吵架、怄气甚至发生一些小冲突。
    难道能增加情趣吗？
    ······
    ()

 第332章 宋女士的爱人

    第332章 宋女士的爱人
    宋时微和从妮上去没多久，陈着与汪海滨他们也搭乘下一趟电梯来到顶楼会议室。
    说真的陈着当了那么多年领导，也是第一次来到中信大厦，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
    不过这种能够俯瞰整个广州市区的视角，确实很壮观。
    任何一个男人站在透明的巨大玻璃墙面前，打量着城市里的热闹与繁华，自然而然就生出一种向上奋进的激昂感。
    “如果以后有栋大厦，能够以淘米命名，也不枉我们三人辞职后的压力与艰辛。”
    陈云鹏笑着对汪海滨说道。
    “梦里想想吧。”
    汪海滨翻了个白眼，一栋大厦那么好建的吗？
    自己又不是做房地产的，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到了会议室，宋时微与从妮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座位上早有内勤人员端上泡好茶的瓷杯，一切就好像在服务领导似的。
    从妮的目光在陈着身上稍作逗留，很快就转移开。
    宋时微压根没在意，低头安静看着淘米的相关资料，素白的手腕上，卡地亚蓝气球手表“滴滴答答”的走针。
    陈着也是先看完资料，然后掏出手机自顾自的翻阅。
    “呵呵～”
    刷着刷着，陈着突然笑了两声，甚至还一边打字一边笑。
    宋时微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听到了陈着的动静。
    她目光微微闪动，手指也轻轻碾动着光滑的a4纸。
    “和谁在聊天吗？笑的那么开心。”
    宋时微不由自主的想着。
    “对方……是不是女生？”
    宋时微也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生出这种念头。
    所以说，心动了、恋爱了、认定他了，就会下意识的有危机感吗？
    宋校花现在很信任陈着，毕竟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就是温和、幽默和可靠。
    可是自从这个念头产生以后，它又一直盘桓在脑海里。
    哪怕是宋时微这样的女生，越是强迫让自己不去多想，越是有一丢丢的心浮气躁。
    不过她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缓缓调节下呼吸，尽量恢复平静。
    片刻后，桌上的诺基亚手机突然“嗡”的震动了一下。
    宋时微伸手拿起手机，没什么情绪的余光，似有若无的在陈着身上落了一下。
    他已经没有玩手机了，但是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宋时微默不作声的低下头，输入锁屏密码。
    不过解锁手机后，她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信息居然是陈着发过来的。
    他说：
    你看这个新闻哈，居然是两只仓鼠在打架的视频，胖乎乎的笑死我了。
    信息下面是一条新闻链接。
    宋时微点开后，果然跳出两只圆滚滚的仓鼠，奋力抱在一起摔跤的画面。
    宋时微看着看着，突然也笑了一下。
    这是温暖的笑，在这张眉目清绝的脸蛋上，犹如在雪山之巅，蓦然开出了馥郁芬芳的花朵。
    因为她突然明白，陈着刚才笑嘻嘻打字的原因。
    原来他是在分享给我呀。
    有这么一瞬间，宋时微似乎有些领悟，其实情侣之间并不需要干巴巴的打卡式回复。
    而是我遇到糟心的、有趣的、委屈的、幸福的……所有热气腾腾的分享，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
    分享欲在爱情里，可能就是安全感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就好像冰遇到了火，水遇到了土，刚才脑海里闪过的那一丝莫名其妙的顾虑，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宋时微甚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误会了自家男朋友。
    同时也意识到，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自己已经笑了两次了。
    “平时和他在一起，虽然也很舒适，但是没有这样笑过。”
    宋校花知道自己的性格。
    有点沉闷有点冷淡，简单来说就是情绪波动的阈值比较高。
    但是今天如此频繁的情绪起伏，难道真是“在陌生人面前假装不认识”的恋爱方式，能够增加情趣？
    宋时微默默啐了一口，真是感觉怪怪的。
    她伸手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长发盘起来就是这样，老是有一缕缕的飘荡在耳边。
    突然发现除了陈着以外，大家好像都呆呆的看向自己。
    汪海滨、陈云鹏和魏振三个大男生，上午的时候，只感受到宋女士疏离而客套的态度。
    他们实在不明白到底谁这么大能耐，居然只用几条信息，就能轻轻松松让她破冰展颜。
    “应该是她的爱人吧。”
    三个人都这样猜测着。
    不过，宋女士笑起来真是好看呀，那种“到底谁那么命好”的酸涩感又在心头涌起。
    只是没多久，宋时微眉头轻蹙，似乎不喜欢别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那里。
    坐在最前面的汪海滨才醒悟过来，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道：
    “宋总，广峰，想必你们都看过淘米的资料了吧。”
    “首先在这里，我想表达一下对溯回与见微知着的感谢。没有你们在最困难时候的垂青，可能我们的团队已经解散了。”
    “这一次大家也是有缘，不仅都对网页游戏感兴趣，而且也都在广州。”
    “我之前的想法呢，可能比较理想化了。”
    汪海滨有些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两家都得罪了。
    “就是想着，既然大家有这么多相似点。”
    汪海滨笑呵呵的说道：“为何不继续加深这种缘分呢，咱们可以三家一起，共同把《摩尔庄园》这款游戏推向市场。”
    这还是想邀请两家公司一起入股的说辞，只不过委婉和客气了一点。
    反正他这句话讲完，会议室里莫名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电闸被拉掉了那样突然，寂静到犹如被置于真空环境里了。
    只有透过窗户的冬日阳光，懒散的晒在地面上，仿佛发出“滋滋滋”的拟人化声音。
    汪海滨吞咽一下口水，不安的挪动下屁股，心里越发没底。
    宋女士面无表情，她应该是指望不上了。
    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陈着。
    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起了手机，但是宋时微已经不再担心和纠结了，她以为男朋友在处理着正常事务。
    实际上：
    鱼摆摆：陈主任，这两只仓鼠好搞笑啊，像两只鼓鼓的气球一样。
    陈着：是吧，我看到就立刻转发给你了。
    鱼摆摆：可以！我要给陈主任颁发一个“最善于分享男朋友”的奖项，你什么时候来领取？
    陈着一眼看出来，俞美人这是想见自己的意思。
    于是回道：手里有一个项目，忙完就过去。
    鱼摆摆：那我先制作奖状，再给你安排一个颁奖典礼！
    sweet姐绝对没有想到，陈着除了发给自己以外，陈着还转给了另外一个女生。
    大概是他这人能给予的安全感太多了，所以分享欲才爆棚。
    回复完了俞弦的信息，陈着放下手机，这才get到了汪海滨的求援信息。
    心中略一思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沉稳但又带着点攻击性的说道：
    “既然那是汪总之前的想法，想必现在有了很大的改观。”
    “溯回才是适合淘米的唯一选择，首先我们的曾总懂技术，这在交流时应该能省去很多口舌，节省时间和精力。”
    “其次，溯回背靠985高校，拥有庞大的技术积累与人力资源，随时能够招到游戏行业的技术人才。”
    陈着看向宋时微，挑衅似的说道：“宋总那边又能提供什么样的优势条件？”
    听到陈着发难，宋时微抬起下巴，看着这个偶尔会思念，但是经常偶尔的男生。
    眼底晃动过一丝温情与异样的悸动，不过她表面上，还是简单又直接的回道：“我们能拿出150万。”
    “有了这150万。”
    宋时微反过来质问陈着：“溯回能做的事，能请到的人，我这边都能完成的更好。”
    “150万……”
    陈着好像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半天说不出话。
    汪海滨开始着急，这就好比两位拳手正在擂台PK，其中一方还没出招几次，突然就挨了一记重拳。
    眼看晃晃悠悠要倒下去的时候，“裁判”汪海滨赶紧偏向性的说道：
    “宋总对淘米的支持力度很大，不仅愿意拿出150万，还要求占据51%的股份。”
    “哦？”
    收到这个关键信息的陈拳手，突然又振作起来了。
    “宋总。”
    他笑吟吟的讽刺道：“你这可不像是天使投资啊，直接收购了呗，不觉得有些太贪心了吗？”
    “我靠……”
    从妮在对面听得心惊肉跳，淘米的三个大傻瓜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正在掐架两人的关系。
    “没觉得。”
    宋女士没有生气，依旧冷漠的回道：“我对公司的后期运营有信心。”
    “钱多就是信心来源吗？就算收购了淘米。”
    陈着继续咄咄逼人：“宋女士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有精力有能力去管理？”
    “没有。”
    宋时微顿了一下，点头承认。
    汪海滨和魏振对视一眼，溯回目前看来是占上风了啊。
    “但是……”
    宋时微端起桌上的瓷杯，慢条斯理吹了吹浮在表面上的茶叶。
    在氤氲袅袅的茶香中，她轻声说道：“我爱人可以帮忙管理。”
    “爱人？”
    汪海滨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宋女士说起爱人，好奇到都忘记自己是个裁判了。
    宋时微放下茶杯，注视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爱人是经济管理学出身，他也曾创立过一家公司，负责过很多项目的运营，有些在全省都很有名气，报刊电台电视上都报道过。”
    “有他在，我不需要担心什么。”
    宋女士平静的说道，她声音不大，但是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就好像回音壁似的在各人耳边回荡。
    汪海滨心想虽然宋女士说的很含糊，并没有完全透露她爱人的身份。
    但是从语气中的信任来看，那个男人应该是一位能力极强的商场操盘高手。
    糟了，不知道“张广峰”怎么应对。
    汪海滨担忧的向张广峰看过去，结果……
    发现他好像有些忸怩。
    汪海滨皱皱眉头，人家夸自己的丈夫，你忸怩个屁啊！
    ······
    ()

 第333章 都是Play中的一环（国庆快乐！）

    第333章 都是Play中的一环（国庆快乐！）
    陈着的计划就是拿下淘米科技的控股权，顺便收服这三个在游戏方面颇有天赋的年轻人。
    把他们从创业者变成工作者，或者这样说，把他们pua成为“创业型”的打工者。
    不过这就是大体的思路，对于操作中出现的细节问题并不可能完全预料到。
    所以，不管是之前与老曾的演戏，还是现在与宋时微的配合，完全靠着随机应变来应付。
    如果出现了小纰漏，那就想办法立刻解决。
    所以对于宋时微拎出“爱人”这种行为，陈着之前是完全没有想到。
    但是呢，从描述的信息来看，那又是在说自己。
    一时间陈处也有些意外，忸怩是因为突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总不能自己骂自己吧？
    可是又没办法，不说话这戏还怎么演下去，于是在汪海滨等人的殷切期盼下。
    陈着把玩着圆珠笔套，用一种浑不在意的口吻说道：“宋女士还是太自信了，要知道隔行如隔山，你爱人之前没进入过游戏行业，就一定会成功吗？”
    “也许……咳咳……”
    陈着咳嗽一声，自己贬低自己还真是有点蛋疼。
    “也许你爱人之前只是运气好呢？”
    陈着轻描淡写的说道：“现在是个到处都是机遇的时代，有一点小小的成功也不能说明什么……”
    “好了好了。”
    汪海滨慌忙打断陈着的发言，好好的怎么突然上升到个人攻击了呢？
    他余光瞥了一眼宋女士，生怕这位阔太太因为丈夫被诋毁，从而暴怒离席。
    可是。
    人家就在那安静的听着。
    甚至还能好整以暇的品一口热茶。
    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这是什么情况？”
    汪海滨心想难道年纪轻轻的宋女士，心胸开阔到如此境地？能够大方接受外界对自己爱人的一切指责？
    还有那个姓“从”的女助理，她是喝水被呛到了么？
    怎么脸都憋红成那样了？
    “现在沽名钓誉的人实在太多了，奉劝宋女士擦亮双眼，有可能您爱人成功的项目有其他玄机……”
    陈着还在硬着头皮诋毁自己。
    他之前也没想过，他妈的好好一场商业谈判，居然能被整成“批评与自我批评”大会。
    “广峰。”
    就连对宋女士不太感冒的魏振都觉得有些过了。
    他开口说道：“就算宋女士爱人运气比较好，但是能够在千帆过尽的商业竞争中成功，想必能力也还是……”
    “呯！”
    宋时微突然把手中的瓷杯放在桌上。
    动静并不大，但是谁都能听出来，这个举动包含着情绪上的不满。
    “魏总！”
    刚才还在偷笑的从妮此时也一脸严肃。
    她身体前倾，瞪着魏振说道：“请放尊重一点，宋总的爱人也是你能随便评价的吗？”
    “我尼玛……”
    魏振眼珠子都快跌到桌上了。
    有人刚才逼逼赖赖的一大堆，你们听见就和没听见一样。
    我这还是打圆场呢，也不是恶意指责啊，这就要怼我？
    会议室里几个人，甚至包括进进出出帮忙倒茶的内勤人员，他们都把目光投向发难的从妮。
    从妮一脸的无辜，心想都看我做什么？
    你们所有人，都是这对小两口Play中的一环。
    包括我在内，也是。
    所以我能有什么办法？
    “宋总，广峰和魏振都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年纪最大，也是最稳重的陈云鹏赶紧开口了。
    “他们是想说啊，您爱人手上大项目那么多，我们现在就是个小公司，但是运营起来又很琐碎。”
    陈云鹏的转折很生硬，但是确实有几分道理：“一款游戏要宣传要推广还要不断修复bug，并且网页游戏还很容易失败，不值得您先生浪费大量时间过来管理。”
    宋时微听了似有所悟，不再计较刚才魏振口不择言说错一句话。
    “广峰。”
    陈云鹏又对陈着说道：“我们能理解你们只拿出60万的苦衷，虽然你们背后是中大，不差钱是不差钱，但是一分一厘都要进行严格审核与批复。”
    “在公司没有做出成绩、没有名声、没有影响之前。”
    陈云鹏苦笑着说道：“愿意拿出60万已经不错了，毕竟我们又不是中大毕业生，支持的力度肯定要打折扣。”
    “哎~”
    陈着叹了口气，似乎被陈云鹏说中了问题关键。
    汪海滨和魏振都擦了擦额头冷汗，刚才眼看着就要翻船了，还好老陈反应比较快，挽救了一场灾难。
    果然，创业途中处处是坎坷啊！
    “宋总。”
    汪海滨也跟着说道：“游戏行业与传统行业有些不同，一款游戏即便刚推出来的时候很受欢迎，但是一个不经意的版本更新，可能就会让玩家大量流失。”
    “不是说您控股不行，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汪海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道：“尤其《摩尔庄园》还是一款休闲类的网页游戏，针对的更是低龄玩家，这与市面上几款热门游戏完全不同。”
    “可是。”
    从妮仍然“固执”的说道：“我们宋总投资，习惯性都要占据话语权的。”
    “我能理解……”
    汪海滨心想这些有钱人投资，大概就像现在拍电影的煤老板吧。
    仗着钱多，压根不看电影或者电视剧的质量高低。
    汪海滨贴心的说道：“不知道您爱人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您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
    “我想以他丰富的商场经验与卓越的前瞻目光。”
    汪海滨拍着马屁说道：“未必会同意您这个大胆的决定。”
    接下来魏振打开电脑，以PPT的形式讲述着游戏发布后可能会遇到的挫折、问题与风险。
    溯回的存在，不仅能够分担风险，而且还能提供有力的技术支持。
    这份PPT明显就是最近才做的，因为之前的内容是预测《摩尔庄园》以后会多么火爆，吸引投资人的目光与兴趣。
    现在呢，又根据投资人的问题，连夜修改PPT内容。
    这也验证那句话，商业里的一切行为都是以盈利为导向的。
    就这样一直谈到傍晚，当夕阳横过山峦，在天空留下翻卷奔涌的云霞，会议室里都弥散着日落的色彩。
    似金芒又像是橘红，有一种懒散和浪漫的疲惫感，在大家的身上隐隐浮现。
    PPT也终于讲完了，现在淘米科技的三个合伙人，都在等着两位投资代表的意见。
    宋女士似乎有些被说服，她默坐半晌，拿起手机说道：“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汪海滨和魏振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是不是给爱人打过去的，但至少意味着一个积极的信号。
    宋女士很可能松动了，不再坚持51%的持股。
    当会议室里还剩下陈着的时候，陈云鹏又对陈着说道：“广峰，你也看到游戏发行后可能会遇到的种种问题，不知道你们那边能不能追加一点投资啊？”
    相对于宋女士那边，溯回明显更好说话。
    不仅仅因为与陈着的私人关系更亲近，而且溯回开始就没有想着索要控股权，只是价格有些满足不了公司的发展需要而已。
    陈着不易察觉看了眼宋时微离开的方向。
    “那我也给曾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陈着拿起手机说道。
    ······
    （今晚还一章。）
    ()

 第334章 又温柔又深沉的那么一个人

    第334章 又温柔又深沉的那么一个人
    “喂？”
    陈着出了会议室就拨通了宋时微的电话：“你在哪里了？”
    “我在爸爸的办公室。”
    宋时微回道，声音好像浮动在空气中，被阳光照射后有一股膨胀的暖意。
    “宋董的办公室？”
    陈着有些为难。
    宋时微好像知道陈着为难的点在哪里，又平静的补充一句：“他不在。”
    “不在啊……”
    陈着“呵呵”的笑了笑，突然又觉得好像不该是这个反应。
    人家父亲不在，我在窃喜什么？
    难不成还想在办公室里搞点什么花样？
    “陈着啊陈着，你的党性呢？原则呢？道德呢？”
    陈着内心不断责问着自己，嘴上却不由自主的询问：“办公室……在哪里呢？”
    “下一层最左侧的那间。”
    宋时微没有隐瞒，顿了一下问道：“你要过来？”
    “额……”
    陈着也不好意思说刚才觉得特别刺激。
    所以很想见个面，分享一下那种“在陌生人面前调情の快感.avi”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觉得商谈进入尾声了，溯回与你这边入股基本成为定局。”
    陈着这种人，最擅长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正好互相提醒一下。”
    “哦。”
    沉默片刻，宋时微在听筒里轻轻应道。
    她好像看穿了男朋友的“不怀好意”，但是也没有反对。
    ……
    陈着很快来到宋作民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发现很正常的国企领导办公室，而且是偏体制内的风格。
    就是那种一套朱红色的桌椅，还有同种颜色的书柜和接待客人的茶几。
    杂志架上放着《求是》等党政报刊杂志，拐角处摆着两盆绿植。
    当然了，立式党旗是不能少的。
    面积并不大只有50多方，这在《党政机关办公用房建设标准》条规出来之前，对于宋作民这个级别来说已经算是比较节约的了。
    毕竟这是在寸土寸金的亚洲第一高楼里，不过视线真是绝佳。
    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只见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例外都被夕阳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这让本就繁华的一线城市逐渐变得奢靡起来。
    宋时微站在玻璃墙边，发丝也镀着金光，脸颊沐浴着晚霞。
    她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陈着。
    眼神明亮清澈，安静的没有一丝丝的杂质，犹如被天使选中的少女，万般温柔与明媚汇聚一身。
    陈着心里一跳，尽量不发出动静的走到宋时微身边，生怕破坏了这一刻的氛围。
    不过，100层的夕阳落的真是有点慢啊。
    可能这个时候，在平地上的普通人都只能欣赏到烟霞的尾巴，但是在这间办公室里，落日依然在卖弄着身姿。
    陈着有些想说：“看看在金钱与权力面前，连太阳都舍不得坠落，搔首弄姿的很想攀附高楼。”
    但又觉得这也太俗套和现实了，简直就是“焚琴煮鹤”。
    所以，陈着更改了开口的套路。
    他虚空抓了一把，然后小心翼翼捧到宋时微的面前。
    面对sweet姐疑惑的神情，陈着笑着说道：“趁天空不注意，我劫持了一些晚霞送给你，赶快收下。”
    于是，疑惑的神情，逐渐变成了莞尔一笑的松弛。
    “你觉得收在哪里？”
    宋时微有一些俏皮的问道。
    “收在……”
    陈着到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收敛晚霞的盒子。
    突然，他一把牵起宋时微象牙白一样的手腕，指着无名指上那枚钻戒说道：“收在这里如何？”
    钻戒虽然是假的，但是它的原材料依然是c-14，依然晶莹剔透，依然有折射功能。
    在这种赤裸裸直面夕阳的环境下，闪烁着能够刺痛双眼的光芒，似乎真的把璀璨的晚霞收藏了进来。
    同时，也仿佛藏进了宋时微的心里。
    在这种浪漫的攻势下，就算是冰冰冷冷的宋校花又如何，任由陈着牵着手腕，久久的不松开。
    欣赏着落日，身边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果然，世界上没有一次黄昏是无聊的。
    就这么站了一会，陈着突然问道：“对了，你怎么说起爱人什么的，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陈着言下之意，感觉sweet姐刚才有点莽撞，自己差点都没有接住。
    宋时微看向陈着，轻轻皱了一下小巧的鼻翼：“谁让你说话那么咄咄逼人的。”
    语气中有一丝罕见的嗔怪，很少撒娇的女孩，偶尔撒一次娇，还真是怪迷人的。
    陈着有些心热，亲近的念头愈发强烈，于是又问道：“那个爱人……嗯……是我对吗？”
    这一次，宋时微不说话了。
    目光穿过玻璃窗眺望着远方，附近的高楼大厦都在反射金灿灿的光芒。
    乍一望去，恍若在海中央竖起一扇扇金屏风。
    “不反对就是承认的意思是吧。”
    陈着心里想着，突然抬起手向宋时微的脸蛋伸去。
    宋时微感觉有一道阴影过来，先是有些吃惊，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可是看清是陈着以后，她又停下了躲闪的动作，懵懂的看向自己男朋友。
    陈着也不回应，指尖触及了吹弹可破的脸蛋后，然后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了一下。
    “疼吗？”
    陈着笑着问道。
    宋时微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她抬眸凝望陈着，似乎觉得以男朋友平时的表现，这个举动有点孩子气。
    但她也不会还手，只是搓揉一下脸蛋被捏的地方，而后淡淡的问道：“我们要回去么？”
    “回！”
    陈着点点头：“不过你先回，我过五分钟再去。”
    两人肯定是不能一起出现的，避免引起汪海滨他们的怀疑。
    就这样宋时微先离开了，陈着又在原地欣赏了一会落日熔金和暮云合璧的景致，这才独自上楼。
    等到两人全部离开了，隔壁一间闭门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影才“鬼鬼祟祟”的出现。
    中信的执董宋作民。
    他并不是要偷窥小情侣的举动，而是视察完下属的工作后，刚要返回自己办公室，突然看见陈着在捏闺女的脸蛋。
    当时把老宋气得要命，可也尴尬的够呛。
    气的是，闺女长这么大，那张脸蛋自己与陆曼都舍不得捏一下。
    尴尬的是，万一要是被发现了，别以为自己是个有偷窥癖的变态。
    没办法，风度翩翩的中信执董只能“落魄”的躲到隔壁办公室，等到小情侣亲热完，才敢偷偷摸摸走出来。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啊。”
    宋作民忧心忡忡的想着。
    闺女是那种对安全距离把控非常严格的性子，寻常人别说牵手捏脸了，稍微靠近一点都不太可能。
    可是陈着现在“予取予求”的模样，宋作民意识到陈着与女儿的关系可能比想象中更加亲密。
    “她妈那边怎么办？”
    宋作民有些头疼。
    妻子目前对陈着依然是比较抗拒的态度，可是按照陈着与微微感情的加深程度，这样很容易就会激化矛盾。
    这种就像是什么呢？
    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与相对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
    ……
    回到会议室以后，汪海滨等人还被蒙在鼓里，压根不晓得两个竞争对手居然偷偷跑去亲热了。
    他们还以为宋时微和陈着分别打电话商量正事。
    不过，结果终究是令人满意的。
    宋女士仿佛听进了爱人的劝告，不再要求51%的股份，只要比溯回那边稍高就好。
    溯回那边呢，“张广峰”表示经过争取，30%的股份可以出资70万收购。
    但是溯回要求签署一份协议，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汪海滨、魏振与陈云鹏都不得离开公司。
    如果坚持离开，五年内不得从事相同类型的工作，否则将追求法律责任。
    这就相当于《竞业协议》了，在科技公司经常出现，以防止研发人员带着核心技术跳槽。
    “校领导很慎重，不希望70万打了水漂。”
    陈着是这样解释的。
    汪海滨他们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这是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为什么要离开？
    最终，三家定下来一个股权协议。
    溯回出资70万，收购淘米科技30%的股份。
    见微知着投资管理公司出资74.7万，收购淘米科技32%的股份。
    汪海滨三人还是最大股东，占股38%，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得偿所愿以后，汪海滨志得意满，仿佛成功已经近在迟尺。
    陈着则表示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今晚就由溯回做东，举办一场庆功宴吧。
    汪海滨魏振他们大声叫好，尽管宋女士没什么兴趣参加，但是让从助理代替自己出席，这也是一种友好态度的体现。
    当晚，陈着与三个好哥们推杯换盏，但是不胜酒力很快就醉倒在包厢，引来了魏振的阵阵嘲笑。
    司机马海军先送陈着回家，然后又不辞辛苦的回来接送汪海滨他们。
    等到三人醉醺醺的下车后，突然发现这里不是下榻的香格里拉酒店，而是云海月会所。
    “师，师傅，怎么到这里了？”
    汪海滨大着舌头问道。
    “啊？”
    马海军反而一脸的诧异：“不是你们说要过来放松一下的吗？”
    “我们？”
    陈云鹏迷迷瞪瞪也是记不清：“……说了吗？”
    “害！”
    魏振从车里一蹦而起：“管他说没说呢，既然来了就去活动一下吧。”
    趁着汹涌的酒意，回忆着上一次的蚀骨体会，三人搂搂抱抱的进入了会所。
    马海军目睹他们被迎宾小姐扶上楼，这才给陈着打了一个电话：“陈总，他们进去了。”
    “嗯。”
    听筒里的声音没有半点醉意：“半个小时后打电话举报，那些话你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
    马海军不敢违逆，也没有打听缘由。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公共电话亭边拨通了110：
    “喂，我是《羊城晚报》的记者。”
    “今晚在云海月会所暗访的时候，发现他们从事色情活动。”
    “如果你们不管的话，我将反映到厅里的警务督查部门……”
    “记者暗访”+“厅里的警务督察部门”，这两项对基层派出所来说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他们只好行驶了权利，至于以后怎么协商，自然有上面负责。
    很快汪魏陈三个人，混在一群萎靡不振的客人中间被带走了。
    半夜四点，一直没睡的陈着过去捞人。
    凌晨五点，陈着送他们回香格里拉酒店。
    早上八点，陈着陪着三个人吃着粤式早茶，并且安慰道：“放心吧，我有一些关系，一切都搞定了。”
    “这个世界除了我以外。”
    陈着信誓旦旦的说道：“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你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安心的回去做研发。”
    上午十点，曾堃教授与宋女士赶过来签订相关协议，从他们俩毫无芥蒂的表情中，汪海滨知道陈着确实帮忙保密了。
    下午两点，陈着送汪海滨三人去白云机场。
    离别时，四个人紧紧的拥抱与握手，感情深笃的像生死兄弟。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后排的陈着俯身递给马海军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几天辛苦你了。”
    陈着微笑着说道。
    “陈总您太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马海军接过信封，一摸厚度至少万元以上。
    也许里面除了辛苦费，还包含着封口费。
    “您现在去哪里？”
    马海军知道自己与这位年轻深沉爱读书的年轻老板，缘分可能暂时要告一段落了。
    “今天先回学校吧。”
    陈着伸了个懒腰说道：“快期末考了，我要去拿奖学金。”
    ·······
    ()

 第335章 “我室友临死前想看你穿黑丝”

    第335章 “我室友临死前想看你穿黑丝”
    回到了学校以后，挥别了这阵子让自己狠狠装逼的s600，走在熟悉的逸仙大道上，陈着差点不太习惯。m.biquge85.com
    有一种在战场上激烈厮杀后，退役回到老家。
    看着屋头闲坐两三老妪，炊烟袅袅升起，牧童从一片翠绿的山坡上，悠哉赶着老牛回家的感觉。
    “呼~”
    陈着深呼吸一口，还是象牙塔里好啊，连空气都夹杂着自由畅爽的气息。
    今天好像还有最后一节课，陈着查了查存在相册里的课表，来到了上课的教室。
    教高数的江一燕教授看见这个请假几天的“失踪人士”回归，笑着打趣道：“陈总终于舍得回来听听课了。”
    平时陈着的高数成绩不错，而且他请假都会特意和任课老师说明原因。
    哪怕是编造的原因，至少老师也会觉得没有被学生忽视。
    所以江教授对陈着的印象一直都不错，更重要的是，经济班的这些老师又不是傻子。
    《微观经济学》的邵宏教授已经保证陈着期末不会挂科，这就算了。
    《政治经济学》的舒原教授，同样给了陈着不挂科的权利。
    舒原是岭院的院长，他可不会像邵教授那样随心所欲，某些行为都是蕴含特定的意义。
    就好像一位领导参加了马拉松长跑比赛，号召大家锻炼身体，少坐板凳。
    然后有那么几年，马拉松就好像雨后春笋一样，在全国各地轰轰烈烈的举办起来。
    因此，尽管舒院长只是表态自己的《政治经济学》，陈着期末不会挂科。
    但是稍微有点政治敏感性的教授，基本都不会让陈着的期末成绩太难看。
    舒院长这样做的深层意义是什么：
    希望各位老师不要用书上的死知识，束缚住陈着的创业积极性。
    这位同学的未来在宽阔的星辰大海，而不是40厘米的课桌上。
    陈着呢，不仅在事业上正向回馈院校领导的信任，而且他本人还很聪明。
    开开心心的上完高数课，陈着就来到舒院长的办公室。
    首先，汇报此次与淘米科技的谈判结果。
    可能有人觉得，只是借用了一下岭院的会议室而已，并且还提前打过招呼。
    在业务上中大与淘米科技并没有往来，没必要专门和舒原汇报结果。
    这就是偷懒的思想。
    在职场里，有些工作领导知道了一个开头，虽然整件事都和他没关系，但是最好把结果也告诉他。
    千万不能让他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好像我们有什么东西瞒着他一样。
    反正沟通一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在领导心里，他会觉得你可靠值得信任。
    在舒院长的办公室，陈着把关于和淘米科技磋商的大概过程，捡些能说的汇报一下。
    果不其然，从舒院长的反应来看，他其实并不在意具体结果。
    但是学生这种积极沟通的态度，让舒原很欣慰。
    “游戏这方面我真不懂。”
    舒院长开明的说道：“要是你们年轻人觉得有搞头，试试看也不错。”
    “还有一件事……”
    这是陈着来找舒原的第二个目的。
    “最近学校里关于300万奔驰的传言。”
    陈着解释道：“那是为了谈生意和朋友借的，结果同学都认为是我的，可真是背了个大锅。”
    其实这是陈着的私事，好像也没必要汇报。
    但是溯回刚和学校借了一笔1000万的低息贷款，虽然年底封账要明年开春才能划过来。
    陈着担心校领导听了那些有鼻子有眼的传闻，产生了其他心思。
    比如说，陈着是不是心态飘了啊？知道以后明年会有千万进账，所以开始肆无忌惮的消费。
    毕竟钱还没真正到手，而且目前房地产中介项目上也没有实际成绩，陈着还是缜密的不留漏洞。
    “你说这个啊……”
    舒原听明白了陈着的顾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党委会上，确实有其他校领导提起过。”
    舒院长毫不在意的说道：“但是罗校和许校都觉得不算什么，别说这不是学校的钱，就算是学校的钱，既然贷给你了，使用权也在你手上。”
    陈着也没想到两位主要校领导也这么开明，不过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再有议论陈着不会再管。
    等到明年拿到钱，项目也有了实际推动，陈着可是真打算买新车的。
    最后一件事，陈着打听郑文龙郑师兄具体喜好的书画类型。
    如果说学校的1000万贷款，对陈着来说是意义大于实际应用，这代表着自己与母校的良好关系。
    银行能够给予的支持，才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当然了，银行不止农行一家。
    不过郑文龙是陈着不依靠父母和长辈，靠着自己人脉能够搭上关系的银行领导，自然率先考虑他了。
    舒原听到陈着打听起这件事，心里有些奇怪。
    当初陈着拿出10%的房产中介公司股份，置入中大创投进行经营和分红，还有5%的股份和收益创立校内贫困生基金。
    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请学校帮溯回与郑副行长牵线搭桥。
    罗校和许校都知道这个情况，并且打算在适当的时候进行安排，陈着没必要自己公关吧。
    舒原直言不讳问出了心头疑惑。
    陈着叉了叉手，真诚又坦然的说道：
    “初次见面总要准备点见面礼，舒院长之前说过郑师兄喜好字画，我看看能不能搜罗出郑师兄的心头好。”
    “陈着。”
    舒院长专门提醒道：“字画这个行当的水很深啊，而且真品赝品很难分辨，如果身边没有懂字画的朋友，小心钱打了水漂。”
    “没事，我身边正好有一个。”
    陈着略有些腼腆的说道。
    “喔~”
    舒原心想原来如此，早有准备啊。
    不过要是真能找到郑文龙中意的字画，再加上学校方面的撮合，溯回算是在郑行长那里挂上号了。
    舒原也没有多问陈着那个懂字画的朋友是谁，表示自己会打听一下，到时告诉陈着。
    隔天上午，陈着正在上课划复习重点的时候，收到了舒院长的短信：
    “郑行长非常推崇高剑父的花卉图。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有些还进入了博物馆，流传在民间的经典画作并不多。”
    “高剑父？”
    陈着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赶紧百度了一下履历，居然是一位很牛逼的人物。
    上上个世纪80年代出生，那时候大清还没亡呢。
    成名于民国时期，我们党都没成立，人家就已经到处办画展了，甚至还在国外拿过奖。
    最重要的是，高大师居然是岭南画派的创始人之一。
    这个意外发现让陈着很高兴，捋一捋岭南画派的“族谱”，一代代传下来那就是高剑父→关山月→关咏仪→俞弦。
    我作为俞弦的家属，要几张画不过分吧。
    陈着自以为事情会非常顺利，于是给俞弦打了个电话，询问高剑父的画作情况。
    “我不知道哎~”
    俞弦对高剑父并不陌生，但她毕竟是第四代弟子，可能都不止第四代，中间很可能因为兵荒马乱还出现过断层。
    对于这些上世纪大师画作的遗留和存放，真的不是很清楚。
    “我帮你问问关教授？”
    同时，俞弦也很奇怪：“陈主任，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
    陈着心想关教授要是知道我拿着岭南画派开山鼻祖的作品，跑过去疏通人情，估计能把我打死吧。
    所以，必须得找个恰当的理由。
    要不怎么说体制的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陈着灵机一动，还真憋出来一个。
    “我们岭院有个老师兄，癌症晚期，活不了太久了。”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他是高剑父的狂热粉丝，临死前很想拥有一副高大师的花卉真迹，我想满足师兄的这个愿望。”
    说完以后，陈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这个和“我室友临死前想看你穿黑丝”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
    ()

 第336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第336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虽然陈着无耻的用这个理由当借口，但很明显还是起到作用了。
    俞弦询问了关教授以后，很快回过来信息。
    陈着兴高采烈的打开手机，稍微有些失望。
    因为鱼摆摆说，关教授的藏品里虽然有高剑父的作品，可惜缺少郑文龙想要的花卉图。
    按理说初次见面就能考虑到对方的喜好，并且尝试着搜罗。
    即便没有花卉图，郑师兄应该也是能感受到诚意。
    毕竟连关咏仪作为画派第三代传人都没有的东西，可见这种类型画作的稀缺性。
    不过陈着还是希望能够精益求精，这样能够争取的支持力度可能会更多一些。
    “我晚上过去吃饭，顺便欣赏一下高大师的作品吧。”
    陈着说道。
    本身忙完了与淘米的合作事项，陈着就要去找俞弦，再加上打听郑师兄所需的画作，算是搂草打兔子了。
    另外，郑文龙既然推崇高剑父大师，估计对岭南画派了解的也挺多。
    听听嫡系传人的独到见解，以后见面了稍微展示一下，岂不是随便被郑师兄引为知己？
    ……
    上午上完课，陈着来到科技谷的办公室溜达一圈。
    这里一切已经走上正轨，即便陈着消失了两三天，大家依然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工作。
    陈着心里清楚，至少在“学习网”这个项目上，在没有新的动作之前，自己都可以不用耗费太多精力了。
    什么叫“新动作”?
    就是向省外拓展，春节回来就要进行。
    陈着交代夏慧兰根据与淘米科技的合同，按时把70万打到他们账户，下午回学校上课的时候，也顺便联系了sweet姐。
    这次两人在合作中展现出不错的默契，下次有机会可以考虑继续。
    更重要的是，因为那一枚假钻戒，两人感情好像也得到了糊里糊涂的升华。
    以至于现在陈着不和宋校花一起吃饭，如果不提前言语一声，就好像哪里做错了一样。
    真是越来越有校园情侣的感觉了。
    也幸好sweet姐不粘人，而且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听到陈着晚上不在学校，宋时微也没有多问，只说牟佳雯今天来中大，她们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小牟同学吗？”
    陈着心想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不过也能理解，试想如果陈着与宋时微或者俞弦分手了，黄柏涵与她们的见面机会应该也会大大减少吧。
    “上次请牟佳雯帮忙发传单，她答应了，我还没有把传单给她。”
    陈着打字回道。
    “需要我去拿了转交给她吗？”
    宋时微询问。
    陈着想了一下：“旧传单都给黄柏涵了，等我印好了新的再交给她吧。”
    实际上办公室里有一大堆传单，但是陈着不想让宋时微去科技谷，毕竟那是俞弦先“占领”的地盘。
    如果宋时微再出现，可能会让员工们产生疑惑。
    ……
    傍晚的时候，陈着带了一本复习书，搭着公交就来到了广州美院，不过俞弦还在绘画中心里临摹练习。
    根据惯例，每年的三月初就有一场全省级别的大学生“迎春杯”书画比赛。
    规格颇高，省文化厅和省共青团是牵头联合举办的单位。
    参赛形式也比较严格，虽然海选时候是提交以往的作品，但决赛是现场作画。
    如果有发现假赛假冒的情况出现，不仅要取消成绩，还要进行校内通报。
    对粤东美术专业的大学生来说，这是一次很有含金量的比赛，如果能够获奖个人履历都会增色不少。
    去首都之前，关教授曾经说过给俞弦规划的事业路线，就是以这场比赛为起点。
    这么一看俞弦的时间也并不宽裕，因为寒假一返校就是三月了。
    陈着对广美已经是熟门熟路，一路溜达就来到绘画中心的三楼小教室。
    一楼二楼那是给所有学生使用的，三楼的教室是给“内门弟子”开小灶的。
    就像上次看到的那样，俞弦和吴妤都在里面作画。
    只是两人状态有些不同，俞弦的注意力明显更加集中。
    任由略微弯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黑白分明的双眸好像墨玉般晶莹剔透，黛眉就好像被雕刻过一样，弯弯的描在精致的瓜子脸蛋上。
    有时候可能是遇到用色或者构图问题，她下意识咬着嫣红像小米辣的嘴唇，陷入思考状态。
    等到想明白了，身体微微前倾，继续在宣纸上轻轻落笔。
    俞弦的身材又很好，只是简简单单一个俯身，纤细腰肢的曲线就能展现出来，真是性感极了。
    吴妤虽然也是漂亮的女大学生在作画，但是被cos姐一衬托，就显得很平庸了。
    而且她好像很没耐性，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卷着头发。
    从本心来说，吴妤可能更想躺在宿舍床上煲剧或者玩手机。
    小教室里还有关咏仪教授，有时候随着了解的增多，陈着对这个严苛的老太太还是挺佩服的。
    这位可是二级教授，艺术类压根就没有一级教授，所以在行业内的权威，她可能与中大那几位院士级别大牛在各自领域的地位差不多。
    未婚未育，一生桃李满天下，可能现在对关教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岭南画派完整的传承下去。
    她先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陈着，好像是开口提醒了一下。
    俞弦豁然抬起头，找到陈着的身影以后，眨动着微微上翘的妩媚眼尾，送出去一个甜美又迷人的微笑。
    陈着也热情的回应。
    和cos姐这样的女生谈恋爱，如同一蓬灼然盛放的红玫瑰，你会下意识被她的热情与爽朗所感染。
    偶尔还有那一抹让人怀念的泼辣，如同玫瑰上带着的刺。
    俞弦又和关教授请示着什么，老太太不置可否。
    于是，俞弦开心的起身招招手，示意陈着进来小教室。
    “关教授。”
    陈着推门而入，先和老太太打个招呼。
    “嗯。”
    关咏仪不悲不喜，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
    当然这个回应还是看着关门小弟子的面子上，俞弦恋爱脑的这个毛病，估计关教授也看出来了。
    “在画什么呢？”
    陈着走到俞弦面前，打量着画板说道。
    只见白色宣纸上一条雾气蒙蒙的江水，水流轻拍岸边桃枝，左右山峰隐隐伫立于天地之间。
    右上角还有一轮圆月悬空，整幅画像是夜间的桂林山水。
    “这叫《一江春水向东流》。”
    俞弦仰头告诉男朋友。
    哪怕是陈着这种不怎么懂艺术的人，见到纸上明艳桃花与高深莫测山水的对比，脑海里都有一种延伸出画面的纵深感与故事感。
    就好像我们小学时看着语文课本上的插图，想象着自己要是生活在那里面会多快乐。
    吴妤也是同样的《一江春水向东流》，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笔一画的山是山，水是水，不论如何都体会不出那种意境。
    陈着有些惊讶，第一次这么直观感受到两人在绘画上的天赋差距。
    看来首都之旅也真是有用，俞弦作品里的“意”，已经那么明显的跃然纸面之上。
    为了顾及吴妤同志的面子，陈着也就没有进行什么辣评，而是笑着问道：“你们坐了多久，累不累？”
    两人说话的时候，关老教授默默走出教室，好像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下午没什么课，午休起床就过来了。”
    俞弦经过提醒，看了下时间惊呼道：“我们都坐了4个小时了吗？”
    “你以为呢？”
    吴妤垂头丧气的说道：“我屁股都坐疼了，当着关教授的面也不敢乱动，真是超级后悔之前陪你过来，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吴妤以前是担心闺蜜一个人孤独，于是每次关教授给俞弦开小灶，她也跟着过来玩一玩。
    后来关教授看吴妤无所事事，就让她一起跟着特训了。
    吴妤立刻真的无语了，她就好像一个中等生进入了“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强化班”，听不懂、跟不上、也悟不明白。
    “我画画时一点都没意识到，现在还真有点累。”
    俞弦打了个哈欠，就像是午后初睡醒的猫儿，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风情。
    “我给你揉揉？”
    陈着有些心热的提议。
    “好啊……”
    俞弦刚要高兴的答应，可是看着站在外面的关教授，撇撇嘴说道：“还是算了，小妤又没男朋友，免得她心里不平衡。”
    “哇靠！瞧不起谁呢！”
    吴妤马上不服气的说道：“等我以后找到男朋友了，让他天天给我捶背捏肩，捶得不好啪就给他一巴掌。”
    “谁像某些人一样。”
    吴妤白了一眼闺蜜：“高中时说以后要让男朋友当个听话的小狗，还说要让他舔脚趾，没想到真谈了恋爱以后，马上就变成了……”
    吴妤学着俞弦的模样：“咦？今天陈主任在忙什么，好几个小时没回我信息了。”
    “要不就是……”
    吴妤贱兮兮但又惟妙惟肖的说道：“那个男生穿的鞋子挺好看的，下次逛街我给陈主任也买一双……”
    “啥？”
    陈着听得目瞪口呆，倒不是惊讶俞弦恋爱后的做法，而是没恋爱前的那些“豪言壮语”。
    “死丫头你给我住嘴！”
    俞弦瞬间不觉得累了，冲过去捂住闺蜜的嘴巴。
    纵然早就把陈着当成世界上最亲密的爱人，但是这些话就是年少轻狂时的胡扯。
    比如说，高中时看到班里某个女生失恋后，哭哭啼啼一上午。
    以俞弦当时没谈恋爱时的脾气，一定是不屑的的说道：
    “脆弱的女人！等我谈了恋爱，一定把男朋友驯成听话的小狗，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舔脚趾头都不许拒绝。”
    这些话被吴妤记下来了，现在打小报告给陈着。
    就好像在说——看到没，这就是你对象高中时的中二模样！
    陈着肯定是不在意的，俞弦什么性格自己心里能不清楚吗？
    刨去表面上这些傻乎乎的中二发言，她骨子里就是个“存钱为男朋友买房”的传统少女。
    不过陈着不在意，不代表关老教授能够忍受。
    她看到两个小女生在画室里打闹起来，板着脸走进来训斥道：“吵什么吵，再吵就出去！”
    俞弦和吴妤这才吐吐舌头，各自红着脸整理发丝。
    关咏仪不再搭理她们，走过来检查一下两人的《一江春水向东流》。
    看了吴妤的作业，老太太不吭声，面无表情的放下。
    又拿起俞弦的作业，关教授目光虽然依旧锐利与严肃，但是能够明显感觉到神色一缓。
    就好像在一堆上课迟到的学生中，突然看到一个考试满分的尖子生。
    不过关教授也是什么都没评价，而是问着陈着：“你那个癌症晚期的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问的有些突然，但陈着反应也很快，立刻沉痛的说道：“病入膏肓，就连国外的专家都束手无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不留遗憾的离开人世。”
    怎么样不留遗憾？
    赶紧找到高剑父大师的《花卉图》啊！
    “嗯。”
    关教授点点头，她本来还想着介绍一些首都的专家。
    现在听说都已经去国外看过了，估计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陈着聪明着呢，说话基本上不留下什么漏洞。
    “高剑父的花卉图，我这里确实没有。”
    关教授顿了一下，又说道：“但是有他年轻时画过的鸟兽图，如果这是你师兄最后的人生遗愿，我可以送出去。”
    “送？”
    陈着愣了一下：“我那个师兄并不穷，花钱买也是可以的。”
    说真的陈着并不打算白占便宜，一来他不是这种性格，二来钱货两清也不担心欠人情。
    “高剑父的鸟兽图并不贵，花卉图才有市场价值。”
    关教授缓缓说道：“再说画始终是死的，就算再有灵魂和意境，也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能够减轻痛苦，延缓死亡，增加与亲人相聚的日子。”
    老太太一脸的理所当然：“存十世不如渡一人，这才是一幅画最有价值的宿命。”
    听着关老教授富有人文气息的凛凛言辞。
    陈着心里闪过一丝不得已的愧疚，但是不影响厚着脸皮说道：“我替师兄谢谢关教授了，那鸟兽图……”
    “先不急。”
    关教授是一个既有原则又有情怀的人，而且还当了很多年的老师。
    她可以不要钱，但是要让整件事变得有意义。
    她说道：“盘福路朱紫街87号那里有一家高剑父文化纪念馆。”
    “你去帮忙打扫一周的卫生吧，本来应该你师兄去做的，但是他那个情况你就替代一下吧。”
    “没问题！”
    陈着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相对于创业的压力，这点事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陈着还有一个疑问：“关教授，花卉图在谁的手里？”
    看着锲而不舍的陈着，关老教授都不禁好奇起来：“一定要拿到手吗？”
    “人死为大。”
    陈着叹了口气：“为尊者讳，我师兄是谁就不说了，但他为社会做了很多卓越的贡献，这样的人我不想他带着遗憾离开。”
    陈着是这样理解的：
    我拿到花卉图给郑师兄→
    郑文龙批款给我→
    于是，溯回得到了进一步壮大和发展的契机→
    为社会提供大量工作岗位、为财政增加巨额纳税收入、为行业树立高质量的服务标准→
    最终，收益的将是普通老百姓。
    所以综上所述，只要郑文龙贷款给我，那他就是个对社会有卓越贡献的人。
    这个逻辑没毛病吧。
    不过关教授不知道啊，她还觉得陈着是个有情有义的小师弟，于是坦然相告：“高剑父有个儿子，生活在澳门，他手上应该是有的。”
    这个信息，应该挺少人知道的。
    难怪以郑文龙省农行副行长的身份，每天求他办事的企业如过江之鲫，居然没有人能满足他的要求。
    不过反过来说，难度越高，如果陈着能拿到手，越是显得弥足珍贵。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风浪越大，鱼越贵！
    ······
    ()

 第337章 最好是黑丝

    第337章 最好是黑丝
    虽然今天没有欣赏到高剑父的作品，并且还被委派一周的打扫任务。m.biquge85.com
    但是陈着依然觉得收获满满，因为得到了想要东西的下落。
    从绘画中心里出来以后，关老教授自顾自的回家。
    关教授和俞弦在一起，能聊的话题还是挺多的。
    但是加上陈着和吴妤，她瞬间就没有了闲聊的欲望，就连陈着后来想打听一下岭南画派的起源与发展。
    老太太也只是酷酷的丢下一句：“你去打扫纪念馆的时候注意观察，自然就能清楚。”
    陈着耸耸肩膀，也行吧。
    高剑父是岭南画派的创始人，他的一生肯定与画派牢牢绑定在一起的，亲自寻找答案可能还记得更清楚一点。
    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
    晚上陈着跟着俞弦去食堂吃饭，吴妤当惯了电灯泡，以至于她现在都没有那种“打扰别人约会”的愧疚心理了。
    广美食堂依然是广东高校的no.1，反正陈着每次过来就能吃得很饱。
    “你前两天在忙什么？”
    俞弦把自己餐盘里一块卤肉夹给陈着，又从陈着餐盘里夹起一条青菜，随口问起男朋友的工作情况。
    cos姐现在也是百分百相信陈着，这种询问还是关心居多，毕竟陈着前阵子大晚上的都还在应酬。
    “接待沪城来的一家游戏公司……”
    陈着自然不会说，大半夜的那不是在应酬，而是带人家去会所。
    当然了，更不会说出宋时微的存在。
    “我对他们做的游戏挺感兴趣，所以就商量着一起研发。”
    陈着神色坦荡的回道。
    俞弦和吴妤都不是游戏少女，对这方面兴趣都不是很大，只是有些惊讶溯回都开始涉足游戏行业了。
    “这算什么？”
    陈着心想我还偷摸进房地产里捞食了呢。
    不过注意到俞弦神色间有些疑惑，虽然很笃定与宋时微的关系没有透露出去，做贼心虚的陈着还是忍不住要打探清楚。
    “怎么了？”
    陈着问道。
    “我在想啊……”
    俞弦停下吃饭的动作，细碎整齐的小米牙咬着筷子，可爱又有点娇憨的说道：
    “学习网是帮助学生学习的，游戏是让学生荒废学习的，这样不是很矛盾么？”
    “额……”
    陈着愣了愣，好像还真是这样，之前不管自己还是曾堃居然都没发现这一点。
    以后，当溯回发展到可以圈地建高科技园区的时候。
    a座学习网的大厦，他们绞尽脑汁努力让学生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B座淘米的大厦，他们挖空心思创新游戏玩法，吸引学生在游戏世界里徜徉遨游。
    然后，中午两家公司的员工还得去同一个饭堂吃饭。
    这个诡异的现象，陈着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盲僧，你发现了华点！”
    陈着轻轻敲了一下俞弦的脑袋，自己找补说道：“一点不矛盾，这叫劳逸结合！”
    “你看很快就是寒假了，学生整天学习也不行吧，打打游戏有助于思维的放松。”
    “当然整天打游戏也不行。”
    陈着笑着说道：“学习网的存在，就是督促孩子把注意力收回到功课上的优秀工具。”
    “咦~”
    吴妤嗤了一声说道：“说的冠冕堂皇，本质上就是好生差生的钱两头都赚。陈主任我看你别做生意了，这个口才不考公务员真是可惜了。”
    “都重生了谁考公务员啊。”
    陈着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
    “对了！”
    吴妤突然想起什么，打听道：“你们寒假去哪里？做什么？”
    “我今年不回川渝，就在广州。”
    俞弦说道：“小妤你不是知道吗？”
    “嗯嗯~”
    吴妤敷衍的应了一声，好像不是为了打听俞弦的安排，而是想知道陈着的寒假计划，顺便捎上cos姐一样。
    陈着心里就奇怪了，我做啥和你也没关系啊。
    虽然没搞明白，不过陈着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走亲戚吃年夜饭忙工作咯，大概就是这样。”
    “那无聊的时候，我们可以出来聚一聚啊。”
    吴妤怂恿道：“反正都在广州，就是打发时间嘛。”
    “你无聊可以找俞弦啊。”
    陈着有些不明白，打发时间何必找我。
    “我……”
    吴妤一急之下，差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最后还是气呼呼的说道：“我要是想打麻将了，两个人怎么打啊？不得、不得多喊一些人啊？”
    “原来是想打麻将，这好办！”
    陈着轻松的说道：“柏涵、长花还有圆圆都是会打麻将的，我随便叫一个出来就行了。”
    好像每一个粤东的孩子，不管成绩怎么样，从小在耳濡目染之下都是会胡牌的。
    “小妤。”
    可是这时，俞弦弱弱的说道：“我不会打啊。”
    “没关系！”
    吴妤在那堆人里，听到自己想听的那个名字，一点不在意的说道：“你家陈主任数学那么好，可以让他教你。”
    陈着教女朋友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的技术也确实很好，乡下挂职的时候，有时候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下班后经常陪人打麻将。
    可是……
    吴妤的表现好像并不是真想打麻将，自己和cos姐都有种莫名其妙当了工具人的感觉。
    ……
    吃完饭以后，陈着就和俞弦去了广美的图书馆复习。
    艺术生期末考也是分成“专业课”与“考试分数”两部分，不过专业课成绩不是看课堂表现，而是一学期下来老师布置的作业。
    考试就是什么《近代美术史》、《色彩运营》、《构图原则》等等基础理论知识。
    别看cos姐有时候脑袋瓜转不过来，但她天赋好，专业课成绩在本届学生中始终是年级第一。
    理论考试又没有物理与数学，都是死板的知识点，她好像拿奖学金的概率还超过了陈着与宋时微。
    不过，广美学生的复习态度比不过中大。
    陈着在中大图书馆的时候，真的能从每个学生脸上看出“争分夺秒”的迫切感。
    但是在广美这边，大家就很悠闲。
    很多人背五分钟书，然后好像担心手机吃醋似的，要花两个小时去哄它。
    或者刚开始比较认真，后来就不自觉与朋友窃窃私语的闲聊起来。
    当然这也能理解，要是陈着的期末考也只有三门，并且没有英语没有高数只有纯理论背诵。
    他可能考试前一天晚上才会舍得翻一翻。
    晚上九点左右，俞弦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送着男朋友去公交站搭车。
    这种时候吴妤就没有跟着，但是从校门口到公交车站台的那条路上也是很多人。
    会做生意的小商贩，他们把鸡蛋饼、炸串、奶茶的摊点就开在这条路上，
    两人走到公交站台，俞弦手上已经多了一份章鱼小丸子了。
    她一边自己吃着，一边用牙签插上一个，沾了些番茄酱以后，转头塞进陈着的嘴里。
    “有点烫。”
    陈着含在嘴里，“嘶哈嘶哈”的说道。
    “那我给你多吹一会。”
    果然，俞弦夹起下一个丸子的时候，鼓起嘴巴吹了很久，并且还用嘴唇轻轻触碰一下。
    确定不烫了，这才踮起脚尖喂给陈着。
    路边摊上都摆着一盏盏小夜灯，在它们的闪耀映衬下，俞弦双眸晃动着水盈盈的光芒，红唇娇艳欲滴，顾盼之间把“波光潋滟”这个成语很好的展现出来。
    陈着低下头，感受着cos姐带来的颜值震撼，心中涌现着一种“thiine”的满足感。
    “是不是很好看？”
    俞弦被男朋友这样盯着，有些害羞但又大胆的问道。
    “嗯！”
    陈着压抑着心中的阵阵悸动，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真舔脚趾也不是不可以，洗干净就行。”
    “啊？”
    俞弦虽然早知道男朋友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一本正经，但也没想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
    瓜子脸瞬间飞上两片红霞，“哼”了一声回道：“就不洗，我还要在操场跑上十圈出汗！”
    “出汗？”
    陈着心想那更好了啊，但是那我得多个条件。
    跑步时穿丝袜。
    最好是黑丝。
    ······
    （今晚还有一章。）
    ()

 第338章 急诊科的香饽饽

    第338章 急诊科的香饽饽
    从广美回到中大后，陈着睡前也给宋时微发了“晚安”。
    还是那句话，按照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不说一声，就好像睡前没上厕所那样别扭。
    宋时微也和陈着分享了一些事情，主要是关于牟佳雯的。
    言下之意，小牟好像还挂念着黄柏涵，只是之前递了好多次橄榄枝，黄柏涵都没有勇气接过。
    以至于现在两人的状况越来越尴尬，有一次不小心在学校里远远碰到。
    黄柏涵这个怂人，居然直接转身回去了。
    “他宁愿多走半截路，也不敢和我打个招呼！”
    这是小牟的吐槽原话。
    陈着听完又心酸又好笑，本来应该是一对让人羡慕的大学小情侣。
    结果就因为大黄不听劝告贸然表白，小牟紧张下的拒绝后，变成了这样一个局面。
    陈着其实也在努力帮助这对“可怜人”，就连“帮忙发传单”这件事都有暗中撮合的意思。
    黄柏涵不是不想见小牟嘛，陈着就创造一个场景让他们面对面，看看那时会怎么样？
    这也不是乱点鸳鸯谱，既然小牟依然念念不忘，黄柏涵也只是因为自卑和懦弱，所以才导致梗在这里。
    那么推一把又有何不可？
    难道还像上一世那样，等着许悦找到大黄接盘吗？
    ……
    第二天早上起来以后，陈着接到一个比较意外的电话，居然是万旭林打来的。
    他说女儿上次感染后一直在治疗，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了。
    陈着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询问来广州的时间。
    万旭林闺女得了白血病，生命本就薄的像一张纸，这次感染医生又下了病危通知，要求万旭林赶紧送去大医院。
    踏踏实实找一位血液方面的专家进行系统治疗，未必没有延长生命的希望，一定能够提高生存质量。
    要是搁以前，万旭林肯定脸色铁青的听着，但是束手无策。
    一是没关系，二是没钱。
    那种很有名气的全国大医院，连挂号都难，更别说找到血液方面的专家进行诊治了。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可耻的骗子，谁愿意搭理啊。
    另外，虽然万旭林手段高超，诈骗后能够成功脱罪，同时也得罪了人，只能带着女儿四处躲避。
    想要安安稳稳呆在一个地方治病，那些被骗过的债主亲属能答应吗？
    可是如果不继续行骗，又拿什么给感染后的女儿保命呢？
    这相当于一个死循环，万旭林也不知道如何破局。
    直到在广州万逹“落网”，本来应该是必死的局面，结果陈着出现了。
    不仅帮忙垫付了诈骗款，而且还指出一条生路。
    现在，万旭林就是要走上这条“女儿的生路”，也许会是自己的“死路”。
    但是没关系，只要女儿能活，甚至只要不受病痛折磨的多活几年，这条命给了陈着都没关系。
    “你明天过来吧。”
    陈着沉吟片刻说道：“今天我去安排下住院床位。”
    陈着自己没有在医院的关系，但是毛太后有啊。
    她虽然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可是工作二十多年，级别也是副主任医师，在医疗系统这块的关系早就四通八达。
    在广州最好的医院“中大附一”，找关系安排个床位，请个“博导正教授”的血液科专家帮忙看一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河源老家很多亲戚来广州看疑难杂症，毛太后都帮忙安排进了中大附一。
    只是毛晓琴没见过万旭林的女儿，沟通起来有些麻烦，所以陈着只能亲自跑一趟。
    又和任课老师请个假，走出校门口陈着幽幽叹了口气。
    离期末考只剩下三天了，连安心复习的时间都没有。
    ……
    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后，陈着来到急诊科。
    不过门诊里还有病人，毛太后穿着白大褂正在仔细听着患者讲述病情。
    陈着也不能去打扰，为了不浪费时间，翻开《大学英语》倚靠医院走廊上背诵起来。
    背着背着，突然有个人影在面前停住了。
    “陈着？”
    她惊讶的叫道。
    陈着抬起头，也是穿着白大褂，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中年女医生。
    “关姨你好。”
    陈着连忙打着招呼，这是毛晓琴的同事兼好朋友关秀淑。
    她有个绰号叫“急诊科股神”。
    陈着高中暑假想炒股的时候，毛晓琴准备让他拜关秀淑为师。
    陈着十二月准备清仓的时候，毛晓琴又去咨询关秀淑的意见，股神激烈的反对清仓。
    当然陈着都没听。
    对于这位大姨的炒股水平，一句话可以这样概括：
    把她的股市决定反着听，基本上就是正确答案了。
    “我说哪家孩子在医院里这么专心致志的看书呢，原来是你啊。”
    关秀淑笑起来的时候，脸蛋两旁的肉就堆在一起，看起来就是热心肠但又很啰嗦的一个人。
    她也确实是这样的性格，小时候陈着被母亲带来医院，关秀淑经常给他买糖买零食。
    “我来找我妈有点事。”
    陈着解释道。
    关秀淑探头张望了一眼：“你妈估计没那么快，事情急不急……”
    正说着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其他医生或者年轻的小护士经过。
    关秀淑拉着人家就开始介绍：
    “这是晓琴的儿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我暑假参加他的升学宴，也被他的个子吓了一跳。”
    “小伙子成绩可好了，中大岭院的高材生，高考成绩都能上北大的，刚才还倚靠在这里背英语呢。”
    “陈着是不是很帅？但是你们的机会不大，陈着以后铁定是找个天仙儿似的老婆。”
    ……
    听到这些，有个伶牙俐齿的小护士不高兴了。
    她白了一眼陈着，然后对关秀淑说道：“关妈，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毛医生的儿子非常优秀，我们也未必就要上杆子嫁给他吧。”
    “再说了。”
    小护士把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拉过来：“我们小茹难道就不是天仙了吗？”
    “就是就是……”
    一堆小护士叽叽喳喳都在声讨关秀淑和陈着。
    那个叫“小茹”的女护士打量一下陈着，又听到同事们在鼓噪和不忿，于是颇有自信的取下口罩，有些示威的看向陈着。
    “雀食不错。”
    陈着心里评价道，如果把“美女品质管控标准”卞小柳拿过来比较的话。
    也就比小柳差一点吧。
    但是在医院这种地方，已经快是天花板了。
    毕竟护士工作很累的，但凡姿色真的出众，就会寻找其他出路。
    陈着只能讪讪一笑，表现出一副示弱退让的态度。
    这让小茹有些失望，怎么自己露出庐山真面目，毛医生的儿子反而退却了呢？
    难道是当着母亲的面害羞？
    医生的家庭背景在医院里又不是秘密，谁都晓得毛晓琴丈夫是副处级领导干部。
    如果儿子还这么优秀，长得也是白净帅气，这简直就是护士们的绝佳归宿。
    小茹哪里知道陈着整天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妖孽面孔，这一波只能说“俞门面前耍大刀，宋门面前使大斧”了。
    不过在陈着那边，为了不让关秀淑继续乱说，他只能用一句话转移话题。
    “关姨，你现在股票怎么样啦？”
    “股票啊？”
    关秀淑听到这句话，刚刚还笑容满脸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
    “亏了40%，割肉走了。”
    市第一人民的急诊科股神，唉声叹气的摇头。
    陈着心想虽然当面揭伤疤有些不道德，但是这样总能老实点了吧。
    结果……
    “我和你们说啊！”
    关秀淑突然又抬起头，一扫刚才的沮丧和颓势，指着陈着更加卖力气的夸奖：
    “这孩子眼光是真厉害，十二月初股票刚有些波动，他就马上把手里股票卖掉。”
    “当时他也劝我清仓，说什么全球金融危机，股票涨不起来。但我总觉得这是技术调整，结果一直到上上周才下定决心割肉。”
    “早听你的就好了。”
    关秀淑拉起陈着的手掌，拍了拍感叹道：“听你妈说你炒股赚了好几十万，小时候关姨就看出来你肯定有出息！”
    “卧槽……”
    陈着心想关大姨没完没了是吧。
    “赚了几十万？”
    但是小护士们听到这句话，一个个眼神都炽热与害羞起来。
    ······
    ()

 第339章 女大十八变的牟佳雯

    第339章 女大十八变的牟佳雯
    “你们干嘛呢？”
    最后，还是毛晓琴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干扰到她给患者看病了，于是走出来问了一句。
    无意中，也帮自家儿子解了围。
    “你怎么在这里？”
    毛晓琴看到陈着很诧异：“今天不上课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着不是很想说真实原因，于是胡扯道：“快考试了都是自习课，我做题做得晕乎乎的，就出来走走。”
    “哦。”
    毛晓琴看了一眼儿子，没有说话。
    儿子初三和高三最关键的那两年都是她在照顾，从来就没听过陈着有做题脑袋晕乎乎的时候。
    现在上了大学，压力小了很多，还能出现这种状况？
    毛晓琴估计应该是不方便说，于是指了指走廊上的板凳：“那你在这坐会，中午就在医院吃饭。”
    “还有你们……”
    看着围拢在门口，目露春意的小护士们，毛晓琴眉头一皱：“没事做了吗？”
    “有有有……”
    毛晓琴毕竟是科室副主任，她严肃起来还是有几分威严的。
    而且指不定这还是未来的“婆婆”，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谁又说得准呢？
    小护士们纷纷跑着散开，不过小茹离开前，颇为留念的瞄了一眼陈着，估摸是希望陈着能够过来要个秋秋号。
    陈着假装没看到，只顾和关秀淑聊着股票。
    其实关大姨现在的态度，倒是反映了绝大部分股民的真实心理状态。
    去年十二月初开始，股票动荡，陈着清仓后在报纸上联合发表“《认清形势，放弃幻想，大a守不住了》”的文章。
    那时几乎遭到了大部分股民的嘲笑。
    中大学习网也跟着遭殃，客服每天都被这些无聊的网民调侃。
    后来，股票市场并没有好转，而是一直呈现下跌趋势。
    利益受损的股民们恼羞成怒，又找不到其他发泄口，只能跑来谩骂学习网的客服。
    可以说十二月中旬到一月初的这段时间，公司客服几乎每天都要被骂。
    全是那种经典国粹，张广峰他们几乎都对脏话免疫了。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股民说道：“你们陈总是对的，我真后悔当时没听他的话。”
    公司客服们开始以为这又是新一轮的阴阳怪气。
    但是，越来越多的股民都在表达这个态度，谩骂也越来越少，真心后悔和称赞陈着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当前的股市已经跌穿了所有人幻想。
    当一个个不得不割肉离开的时候，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他们才想着要是早听陈着的话多好。
    人就是这样，不痛是不知道后悔的。
    现在很多民间炒股的群体里，把《羊城晚报》的邓栀、暨南大学经济学院的朱开山教授、中山大学的大一学生陈着，亲切的称为“股市崩盘吹哨人”。
    没有了谩骂，可能网站的热度会稍有下降，但是学习网现在也不需要那种“黑红”的热度了。
    相反，陈着还收获了一大串好口碑，毕竟人们都喜欢这种反转的剧情。
    毛晓琴给最后一个病人写完病例后，出来看见儿子和关秀淑还在聊着股票。
    关秀淑虽然也亏了不少，但她家庭条件不错，损失的几万块钱，有点心痛但远远没到肉痛的地步。
    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食堂吃饭的时候，陈着说起想给员工的白血病孩子安排中大附一床位的事情。
    “你以前不是和我提过吗？”
    毛晓琴不满的说道：“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为了这个你就旷课出来啊？”
    可能在所有母亲心里，“孩子不好好学习”这件事的严重性是maX级别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陈着给自己开解一下，又问道：“妈，附一血液科那边你能联系到教授级别的专家吗？”
    毛晓琴想了一下：“问题倒是不大，我有个大学同学她爱人的师兄，好像就是中大附一血液科的教授。”
    “还要绕这个弯子啊？”
    在旁边听着，直到现在终于明白前因后果的关秀淑打断道：“晓琴你忘记啦？我姐夫是附一风湿免疫科的科主任。”
    “这两个科室有很多交集，随便就能安排好。”
    关秀淑大大咧咧的说道。
    “对了！”
    毛晓琴一拍脑袋：“这事你关姨能落实，请她出马吧。”
    “小问题！”
    关大姨也很利索，当面就打了电话，然后给了陈着一个号码。
    表示这是附一风湿免疫科科主任助理的联系方式，到医院联系他就行。
    陈着一边表示感谢，一边也在暗自感慨。
    在中国，一个利益集团想要发展壮大，除了自身的核心竞争力以外，还需要和医生、警察、律师、老师这四种职业搞好关系。
    这样不仅对自己有利，还能帮朋友解决问题。
    不过有趣的是，这四个职业都是平民子弟通过考试就能够胜任的工作。
    以至于绕来绕去，最终形成一个关于学习的闭环。
    高中的那三年，果然是平民子弟改变人生性价比最高的方式。
    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
    ……
    解决了床位和医生这件事，陈着索性也不回学校了，先给万旭林打个电话，表示已经安排好了，早点把女儿送过来吧。
    但是在来广州之前，先去当地派出所办个港澳通行证。
    2008年还不能异地办理港澳通行证，只能在户籍所在地申请。
    万旭林不知道陈着的意思，但是既然老板有这样的要求，万旭林只能乖乖的去办理。
    接下来陈着回到科技谷的办公室，拿起学习网的传单搭车奔向华工。
    既为了给华工学子寒假回老家找点事做，扩大学习网的影响力；
    顺便也为了帮助黄柏涵和牟佳雯破冰。
    虽然说广东高校放寒假时间都差不多，不过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
    比如中大是22号期末考试，26号左右放寒假。
    但是华工要晚两天，24号期末考试，28号左右放寒假。
    到了上一世的母校，陈着也没有客气，直接电话把牟佳雯call了出来。
    不过见面以后，陈着突然有点发愣。
    两个月没见，小牟留长发了，她头发本来就不是很短，刻意蓄起来真有点长发飘飘的感觉。
    小虎牙一露，小蛮腰一叉，那种大学里活泼的小美女形象跃然而出。
    “女大十八变啊，小牟。”
    待会要让人免费办事，陈着笑呵呵的送上一个马屁：“高中时你要是这样打扮，校花能落到宋时微头上？”
    刚听到第一句，牟佳雯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小虎牙龇着，笑眯眯的点头。
    可是等到陈着把宋时微搬出来，牟佳雯立刻翻起白眼：“拜托你夸人也真诚点好嘛，我和微微怎么比啊？”
    “就算重返高中，也最多是执信第二……第三美女吧。”
    牟佳雯“谦虚”的说道：“除了微微和艺术班的俞弦，当年也确实没有比我漂亮的女生了。”
    “呵~”
    陈着撇了撇嘴。
    看得出来，小牟有点自知之明，但是不多。
    这就已经自诩执中的第三美女了。
    “你找我干啥？”
    牟佳雯瞅着陈着手里的一袋子传单，差不多也猜到了要做的事情，毕竟陈着以前也打过招呼。
    “图书馆、食堂、自习室……”
    陈着“哗啦”抖动一下传单说道：“哪里人多就在哪里发，黄柏涵之前就是这么干的。”
    突然听到这个臭男生的名字，牟佳雯神情在脸上僵了一下，假装看着传单内容，不以为然的问道：“黄柏涵还在发吗？”
    “肯定发啊。”
    陈着也在吐槽：“不过这小子有点死要面子，不好意思在人多的地方发放，所以一直磨磨蹭蹭的。”
    “你说！”
    陈着一摊手：“何必在乎这点面子呢，多发几张传单，很有可能让学习网多了几笔生意，但他就是不听，为了那点男性自尊心，都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美好事物……”
    “嗯！嗯！嗯！没错！他就是这样的！”
    小牟不住的点头，她就觉得陈着这番话都说到自己心里了。
    第一次表白那么突然，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才拒绝的。
    然后他好像受不了打击，就一直躲着自己了，给台阶也不下，抛橄榄枝也不接，真是气死人了！
    “但是呢……”
    陈着本就是故意批评一顿黄柏涵，让牟佳雯有一种感同身受被理解的体谅。
    接下来，陈着又苦口婆心的说道：“大黄人是不坏的，只不过在感情上有点呆，爱钻牛角尖不说，还很容易被人骗。”
    为了进一步化解小牟现在的怨气，陈着说起了以前的故事：
    “高中我们也会吵架，然后两人都会不说话。”
    “那时我脾气比较拗，没想到他比我还拗。”
    “有一天忘记带饭卡了，宁愿饿着肚子，都不和我借一下。”
    “最后还是我看不下去，主动给他打了份饭，两人这才和好。”
    ……
    牟佳雯听了觉得很有趣：“你们男生也会闹矛盾吗？”
    “怎么不会？”
    陈着笑着说道：“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有时候一句话上头了，生气也是正常的，就看谁更主动一点化解矛盾了。”
    “更主动一点吗？”
    牟佳雯若有所思。
    “其实只要被他心里上认同了，大黄能够无怨无悔的为你做很多事。”
    陈着又提起一件事：“高二有阵子我打羽毛手腕扭了，你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你好像还打绷带来上课。”
    牟佳雯回忆了一下说道：“不过那时你是个小透明，低头走路，说话脸红，成绩也没有特别突出，都不知道高三你怎么有胆子追求微微……”
    “好了好了。”
    陈着眼看小牟越扯越远，与主题严重不搭。
    于是他又赶紧拉回来：“手腕受伤的那一个月，为了不让我成绩落下，所有笔记都是大黄帮我抄的。”
    “整整一个月啊。”
    陈着感慨的说道：“换位思考的话，我自己是做不到的。”
    “那是你没毅力。”
    牟佳雯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要是微微受伤，我也能为她抄一个月笔记！”
    “不是，现在谈论的重点是谁更肯为朋友付出吗？”
    陈着揉揉脑袋，一个学期过来，大家多少都有点进步。
    怎么就tm牟佳雯还像高中时那么啰嗦。
    “先不谈宋时微。”
    陈着只能再次把话题扯回来：“你能明白我想说的话吗？”
    这一次，小牟干干脆脆的说道：“明白！主动一点嘛，是不是？”
    “对头！”
    陈着竖个“孺子可教”的大拇指：“明天我会让黄柏涵去二食堂发传单。”
    “虽然二食堂的饭像屎一样难吃，但是人相对较少，正好方便你们偶遇。”
    陈着下意识的评价一句。
    “鹅鹅鹅……”
    牟佳雯听到陈着对二食堂的评价，先是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但是笑着笑着，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小脸一绷问道：“你怎么知道二食堂饭菜难吃？”
    “我……”
    陈着噎了一下，心想老子在这里读了七年，论对这个学校的了解，绝对远超于你。
    “你是不是经常瞒着我过来找黄柏涵？”
    牟佳雯目光炯炯的盯着陈着问道。
    看到小牟这样误会，陈着也省的编理由了：“雯啊，我这叫深入一线实际调研，掌握第一手材料，这样才能更好的帮你们解决问题。”
    “说真的。”
    陈着叹了口气，真心真意的说道：“你和大黄如果能和好，对我和宋时微来说也少了个争论的话题。”
    “啊？你和微微也会吵架吗？”
    听到这种八卦，牟佳雯两眼放光，感觉比自己的事情还要感兴趣。
    “也不算吵架吧。”
    陈着笑着说道：“就是聊起你们，我会帮大黄说话，sweet姐肯定站在你那边的。”
    “这样啊……”
    牟佳雯拿过陈着手中的传单，“勉为其难”的说道：“那好吧，为了你和微微的感情，我就牺牲一下明天找黄柏涵再聊聊吧。”
    “口是心非的女人！”
    陈着咧咧嘴，实际上刚才那句话还没说完。
    就是当他和sweet姐因为某件事意见相左的时候，两人都很默契的不争论对错。
    所以尽管大黄和小牟闹成这个鸟样，实际上并不影响“见微知着”的感情。
    “那行，我回去了。”
    陈着说道：“今天先不见黄柏涵了，免得他起了警惕心。”
    “去吧去吧。”
    牟佳雯也很开心的挥挥手：“等明天的好消息！”
    陈着和小牟分开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漫无目的在学校里溜达一会。
    一月底广州算是最冷的时候，但是气温和北方城市比起来最多算是深秋。
    白云温柔如絮，天高云淡。
    阳光落在湖边的青石板路上，一个圈一个圈像斑驳的光影，学校小门的黑色铁栅栏上，攀爬着枯掉的藤蔓，偶尔也会露出一朵不知名黄色小花。
    华工的学生们三五成群从陈着身边路过，快放假了，大家都很高兴，可是快期末考了，大家又有些紧迫……
    这些景致，有些是陈着记忆里的，有些是陈着刚刚发现的，记忆与现实慢慢重迭，可是他总觉得好像漏了点什么。
    直到经过篮球场的时候，看着汗流浃背大喊大叫的男生。
    陈着突然醒悟，华工是典型的“和尚学校”，女生稀有的像国宝似的。
    现在这个模样的牟佳雯，在学校里能没人追？
    ······
    ()

 第340章 初恋就像天花，一辈子只有一次

    第340章 初恋就像天花，一辈子只有一次
    牟佳雯这样模样，怎么可能会没人追呢？
    虽然陈着不想逼逼赖赖上一世的母校，但实事求是的讲一句，在华工长得好看一点的男孩子，他都有男生追的。
    小牟回到宿舍后，刚把传单放好，QQ上立刻就有人找了。
    一个戴眼镜那种很经典的QQ头像，昵称叫无名人生，备注叫钱宏飞，突然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
    钱宏飞：hello，佳雯在吗？（微笑脸）
    佳雯：在的，钱师兄什么事？
    钱宏飞：也没什么哈，就是刚才在便利店看见你和一个男生说说笑笑，新交的男朋友呀？
    佳雯：那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也是我的朋友，他让我帮忙发一下传单。
    钱宏飞：哦哦哦，就是那种英语托福雅思上课机构的传单是吧。
    佳雯：不是。我这个朋友是大学生创业，学习网就是他创立的。
    钱宏飞：那个中大岭院叫什么来着……他居然是你的高中同班同学？
    佳雯：对呀，我们执中是不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钱宏飞：那个网站我也看过，只能说有些地方还需要优化，不过大学生有这个能力已经可以了，他是不是觉得功成名就所以打算追你了？哈哈哈……
    佳雯：你在说什么啊！他有女朋友，他女朋友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钱宏飞：哎呀，我开个玩笑嘛。你明天在哪里发传单，需要帮忙吗？
    佳雯：在二食堂门口，不需要帮忙，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钱宏飞：好的，那晚上要一起吃饭吗？听说食堂这两天都有油炸小黄鱼，我记得你挺爱吃这道菜的。
    佳雯：晚上笑笑约我一起复习。
    钱宏飞：嗯……那行，你先忙，晚饭前我再问你一次。
    “呼~”
    应付完钱宏飞的追问，牟佳雯轻呼一口气。
    室友韩笑见到了，问道：“钱师兄又在约你啊？”
    牟佳雯没说话，只是小声嘟囔一句：“有点烦人。”
    这个钱宏飞是大自己两届的一个师兄，院里某次活动上认识的。
    刚开始他要求加个联系方式，牟佳雯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以为和开学报到那天似的，“哗啦啦”加了一大帮人。
    结果后来发现，不是办信用卡就是推销课程的，对学习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是这个钱师兄好像不太一样，他加了QQ后经常分享一些有意思的日常，或者给予生活学习上的关心。
    牟佳雯经过和黄柏涵感情波折，已经不像高中时那么小白。
    一个男生经常找女生闲聊，嘘寒问暖的问这问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甚至就连室友都清楚这位师兄的居心。
    “比起学校里那些其他追你的男生，其实钱师兄还是不错的，我觉得至少他挺有诚意。”
    韩笑说道：“一直打听关注你的喜好，而且他的成绩好像还能保研，也算是潜力股了。”
    “没什么感觉。”
    牟佳雯摇摇头说道。
    她明白钱师兄的心意后，言行举止都开始克制起来。
    从来都是礼貌的一问一答，对于更进一步的吃饭看电影逛街抓娃娃这些，一概找理由推脱。
    实际上牟佳雯很喜欢抓娃娃，开学那阵子经常和黄柏涵在游乐场玩耍。
    现在她的宿舍床头，还整齐摆着一排排卡通布偶。
    有自己抓的，有强拉着宋时微抓的，也有和黄柏涵一起抓的。
    “你不会还想着电信院那个男生吧。”
    另一个室友刘文姬问道。
    一个学期下来了，和室友们的感情虽然比不了三年同桌宋时微，不过相处的也还不错。
    偶尔，牟佳雯也会和大家讲述一下那个“电信院的男生”。
    室友们开始以为对方是什么神仙颜值，费尽心思看过一眼以后，表示很吃惊。
    牟佳雯居然会喜欢这种男生？
    女生群体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除非男生能够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成就，或者长得像金城武吴彦祖那样。
    否则，她们就是觉得配不上自己的朋友或者室友。
    黄柏涵不帅，又没有什么唱歌rap篮球等特长，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科研天赋、被哪位大佬看中收入门下重点培养。
    至于社交方面，在学生会里仍然是个默默无闻的干事。
    牟佳雯在华工至少也是院花那个级别，两人差距太大了吧。
    可是，小牟不这么想。
    陈着高一高二不也是小透明嘛，但是他高三就敢追宋时微。
    并且上了大学，陈着就像从海里升起的太阳，抖擞干净身上的水渍，突然变成一颗需要煌煌仰视的巨大能量体。
    既然陈着可以，黄柏涵也有这个可能，也许只是缺少一个机会呢？
    或者退一万步讲，哪怕黄柏涵永远是个平凡男生，那也不影响牟佳雯挂念着他。
    因为那是青春期的第一次怦然心动，那是不考虑金钱地位利益的单纯喜欢，那是还没有认真开始就突然结束的遗憾。
    初恋就像天花一样，出过一次，一辈子再也不会发生了。
    所以，小牟怎么会轻易的忘却和放弃。
    看着牟佳雯坚定的面庞，室友们也不再惹人嫌的多劝，这种事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刘文姬笑着说道：“佳雯不接受钱师兄也可以吧，感觉他长得有点像《不许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安嘉和，不知道是不是那种占有欲特别强的男生。”
    “哪有那么夸张。”
    牟佳雯哑然失笑，可是后来回忆一下，钱师兄好像是对每一个接近自己的男生都要刨根问底打听清楚。
    “等我和大黄复合，他应该就会远离了。”
    牟佳雯心里想着，对明天的会面充满期待。
    晚上睡觉前，脑袋里还在酝酿着要说的话。
    “黄柏涵，你能不能勇敢一点啊？”
    “难道次次要我一个女生先开口吗？”
    “那好，我再开口最后一次，你还喜不喜欢我？”
    ……
    “啪~”
    宿舍关灯了，小牟安心的闭上眼，心想明天我要提前一点到才行。
    这个夜晚风很温柔，宿舍很安静，星星也很璀璨，布偶娃娃伴在身边。
    就差一句，我想你了。
    ······
    第二天一早，牟佳雯早早起来，先给宋时微发了条信息：
    微微，今天很重要，等出了结果，我再把好消息告诉你！
    “加油。”
    宋时微没有追问，像以往一样，她的回应很简洁。
    简洁到别人以为她不关心自己，实际上她会一直记在心里。
    中午的二食堂门口，就是被陈着称为“屎一样难吃”的地方，其实人流还是不少的。
    毕竟离华工的期末考还有四天，在紧张的复习节奏下，去食堂吃饭就成了大学生们缓解考前压力最有效的方式。
    大家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偶尔还能畅想一下没有作业的寒假生活，想想都要爽死了。
    一路上偶尔有人递过来传单什么的，他们也会礼貌的接过来，并且在好心情的作用下，还能给个面子看一看再丢掉。
    牟佳雯撸了一个浅浅的淡妆，实际上她也想画个全妆，实在是手艺不精。
    毕竟这个年代也没有直播化妆间，好朋友sweet姐更是很少化妆，小牟只能靠自己摸索着打扮。
    不过效果好像还是可以的，因为她发出去的传单，走过路过的男生女生都会接过来。
    有个男生甚至还想停下来多聊几句，顺便加个QQ多了解一下。
    不过都被钱宏飞以“我们只是帮忙发散而已，有什么疑问直接致电传单上的电话”为理由拒绝了。
    小牟很烦，她没想到钱宏飞会来二食堂这里，并且以帮忙为借口，不由分说的就留下了。
    “早知道昨天就不告诉他了！”
    看他又赶走一个很有兴趣当家教的男生，牟佳雯忍不住说道：“钱师兄，快到饭点了你走吧。”
    “没事，我等会和你一起吃。”
    钱宏飞展颜一笑。
    看到钱宏飞这样固执的纠缠不休，牟佳雯也不再考虑他的面子，决定实话实说了。
    今天，自己打算和“前男友”复合！
    虽然一天都恋爱都没正式谈过，但是在小牟心里，黄柏涵牢牢占据着这个身份。
    不过钱宏飞毕竟帮自己发了一个小时的传单，牟佳雯不愿意欠这个人情，于是说道：“钱师兄你帮我盯一下，我去买杯奶茶感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的。”
    钱宏飞赶紧说道。
    “没事。”
    牟佳雯丢下一句话，就“咚咚咚”跑向食堂二楼的奶茶店。
    虽然喝到了牟师妹的奶茶，但是钱宏飞心里并不高兴。
    这种客气的程度，说明她内心把两人这段关系拎的很清，连一丝不明不白的暧昧空间都不留。
    “到底是为什么呢？”
    钱宏飞皱着眉头。
    自己各方面条件也不错啊，而且也从没听说牟师妹有过男朋友，为什么就是不接受自己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钱宏飞突然看见一个男生，手里同样拿着一迭学习网的宣传单走过来。
    年纪应该没有自己大，长得和帅也不沾边，衣服也没有特别的有型。
    偶尔抬头露出的那种迷茫混杂着单纯的眼神，说明应该是个大一的男生。
    这样的男生，在华工这种理工科学校，真是一抓一大把。
    但是他手里拿着同样的传单，让钱宏飞不禁心生警惕。
    就像昨天陈着与牟佳雯在便利店闲聊被看见后，钱宏飞很紧张，那种“不想被人染指”的占有欲充斥在内心。
    钱宏飞扭头看了下食堂，估摸着奶茶应该没那么快制作好，于是主动走过去问道：“学弟你也是来发传单的吗？”
    “啊？”
    黄柏涵被陌生人的打扰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死党特意让自己中午来二食堂门口发传单。
    黄柏涵本身虽然有些抗拒做这些事，但是陈着一再坚持，大黄没办法只能嘟嘟囔囔的答应下来。
    结果刚走到这里，就有个师兄模样的人给自己打招呼。
    “是的。”
    黄柏涵目光习惯性的不和对方直接对视，但是看见这个师兄手里的东西，同样好奇问道：“你是溯回请的兼职学生吗？”
    黄柏涵以为是陈着对自己不放心，于是又请了一些兼职发传单的华工学生。
    “我啊……”
    钱宏飞犹豫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说道：“我陪女朋友牟佳雯过来发传单的。”
    “什么？”
    黄柏涵还以为听错了。
    没想到对方更是径直问道：“你认识佳雯吗？”
    “我……”
    黄柏涵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感觉胸口狠狠地抽了一下，那种疼痛感就好像心跳漏了半拍，一瞬间仿佛喘不过气来。
    看到这个师弟的反应，钱宏飞确认了这是一个竞争者。
    至少，他肯定也是喜欢牟佳雯的！
    钱宏飞不易察觉的又往食堂看了一眼，掩饰住一丝不安，尽量装作坦然的说道：
    “一会还准备陪她去吃油炸小黄鱼，说了很多次这玩意不健康，但她就是爱吃。”
    钱宏飞尽量通过聊天时得到的信息，强调着自己与小牟的关系。
    其实正处于“兵荒马乱”的黄柏涵，压根没有发现这些细节的精力。
    他抬起头，打量一下牟佳雯的“男朋友”。
    好像比我帅，从穿着来看应该也比我有钱，而且他还能陪小牟吃油炸小黄鱼，可我以前总是觉得刺太多了……
    “想这些做什么呢！”
    黄柏涵强行忍着难过，艰难的对钱宏飞说道：“那恭喜你们了。”
    “谢谢。”
    钱宏飞微笑着，照单全收。
    黄柏涵没有再去二食堂门口，而是抱着宣传单原路返回。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走了一百多步，黄柏涵突然又鬼使神差的转头往二食堂走去。
    然后，远远隔着树丛的罅隙，看见牟佳雯把一杯奶茶递给了那位师兄。
    “呼……”
    看到这一幕，黄柏涵突然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牟能得到幸福，这样岂不是很好么？
    我能对许悦动心，凭什么小牟不能喜欢别人呢？
    那个男生比我好，小牟过得很幸福，我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嗯，应该高兴才对！
    今天的阳光并不炽烈，但是却晒得人眼皮特别发烫，烫到只想钻到一个没人的阴凉地里闭上眼，好好的哭上一场。
    “陈着。”
    黄柏涵觉得，应该和死党说一声，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
    陈着温和的接通电话。
    “我知道你让特意我来二食堂门口发传单的意思了。”
    大黄重重的喘了口气，平静的说道。
    以陈着的社交圈子，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但是又不好直说，所以用这种方式委婉的告诉自己。
    黄柏涵心中已经是一片坍塌的废墟，但还是想轻松的、装作自己已经成熟了。
    ······
    ()

 第341章 男人就是受到刺激后才能成长

    第341章 男人就是受到刺激后才能成长
    陈着是重生了，但不是升天当神仙了，有些事也不能百分百的预料到。
    所以对于黄柏涵的这个电话，陈着甚至以为死党特意是来感谢自己，为他和小牟提供一个和好的契机。
    “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啦。”
    陈着感慨道：“你和牟佳雯兜兜转转还是这样的结果，那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命中注定就是这个结局。”
    陈着想说的是，“柏雯不如一见”是天注定的姻缘。
    黄柏涵理解的是，你和牟佳雯分手是必然的，没有必要再幻想了。
    “其实……”
    黄柏涵低沉的说道：“我也早就想过这个结局，只是之前不愿意接受而已。”
    “你小子就是太犟了。”
    陈着笑道：“其实佳雯好几次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你就是自尊心太强扭扭捏捏下不了决心，人家平安夜还送你一个礼物呢。”
    “对。”
    黄柏涵点点头说道：“宋时微帮忙转交给我了，一个时钟。”
    时钟，时钟（始终），有始有终啊。
    “呵呵~”
    黄柏涵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不仅陈着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就连牟佳雯都已经表明过态度。
    只有我，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最后，还是死党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出手把真相捅破给我看。
    “陈着。”
    大黄揉着发酸的鼻子，真心真意的说道：“谢谢你。”
    “哈哈哈~”
    陈着欣慰的笑了起来：“终于听到你小子这句话了，之前为你俩操心太多，希望以后不要再拿你们的破事来打扰我了。”
    陈着的意思，既然心结已经打开，后面肯定是小情侣好好过日子啦。
    “我知道……”
    大黄默默擦去眼角一滴泪水：“以后肯定不会再打扰了，但是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想哭。”
    陈着笑笑：“我早听出来你声音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刚才哭过了？”
    “嗯。”
    黄柏涵没有隐瞒。
    “能理解！”
    陈着想着好不容易和好，两人抱着哭一场也是正常的。
    就算是自己这个外人看来，都觉得大黄和小牟之前的感情有些纠结和拧巴。
    “如果哭一下能让你心里痛快点，那就哭吧！”
    陈着安慰道：“但是以后不能再哭了，我们男人还是要坚强一点。”
    “陈着。”
    大黄真的哭了，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以前是不是特别的不成熟啊。”
    陈着暗自点头，看来两人和好这件事，让大黄成长很多啊，居然开始反思之前的行为了。
    “多少有一点吧。”
    陈着也没惯着孩子，直言不讳的说道：“有些时候考虑问题是比较幼稚，但是鉴于你的经历，这些都是正常的。”
    “除了创业，你也没比我多什么经历啊。”
    黄柏涵不服气的说道：“你现在这么牛逼，是不是因为创业的缘故？”
    “额……算是吧。”
    陈着没办法实话实说，只能敷衍的应下。
    “那……”
    黄柏涵突然猛地说道：“我也要创业！”
    “我勒个豆！”
    陈着彻底被震惊了，心想爱情的力量真鸡儿伟大啊。
    居然能把黄柏涵这种前阵子在泥土里沉沦摆烂的大学生，刺激的奋发图强起来。
    不过好兄弟要上进，陈着肯定要支持的，当即表态：“溯回其他东西不多，就是项目多，不管你想去哪里……”
    陈着想给大黄安排一个成长性的职务，循序渐进的进行培养。
    “不要！”
    没想到黄柏涵一字一顿的打断：“我要自己创业，不是跟在你后面捡便宜！”
    “我丢~~~”
    陈着除了这个粤式惊叹，实在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要是知道牟佳雯和黄柏涵和好，能够让大黄这样脱胎换骨，我就早放下手里的事情来促成了啊！
    不过大黄想单独创业的话，貌似有些尴尬啊。
    他是电信院通信工程专业的学生，现在让他开公司研究电磁波、通信电子线路、数字信号处理这些东西，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本。
    至于复制一遍自己的路，那更不可能。
    陈着是典型的“先铺关系再做生意”，这需要公司创始人具有超高情商，并且熟悉社会方方面面的潜规则与套路。
    这条道，现在的黄柏涵证不明白的。
    陈着把这个疑惑问出口，大黄也有些迷惘。
    他刚才就是带着赌气、激愤、冲动之下喊出了“自主创业”这句口号，但是当问题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
    黄柏涵觉得不像是“线团里面找线头”，而是像面对一望无际的混沌大海，压根不知道先迈哪只脚趟过去。
    原来陈着当年创业，面对的是这种境况。
    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尤其在“小牟有男朋友”这件事的强烈刺激下，大黄心中憋着一股狠劲。
    “我能做什么呢？”
    黄柏涵脑海里像滤网一样，一件件的筛选着。
    门槛很高的肯定不行、投资成本很大的也不行、没人光顾随时会倒闭的也不行……
    想来想去，黄柏涵突然想起刚才牟佳雯把奶茶递给“她男朋友”的那一幕。
    只觉得冥冥中哪里闪了一下，黄柏涵突然问道：“我开奶茶店行不行？”
    “奶茶店？”
    陈着没想到死党居然想搞这玩意。
    这tm不是重生标准三件套么——奶茶、衣服、送快递。
    有了这第一桶金，再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咋？大黄也捡了重生的剧本？
    不过在陈着看来，做什么不打紧，赚不赚钱也无所谓。
    只要开始做，不管成功与否，那一定是领先同龄人的。
    “啧啧~”
    陈着咂咂嘴，大黄给自己的震撼还在延续啊。
    因为找回了曾经最爱的姑娘，所以决定洗心革面，以新姿态新面貌踏上新的征程！
    “你奶茶店是准备开给牟佳雯看的吧。”
    陈着调侃着问道。
    黄柏涵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居然一眼被看穿了。
    但是境况已经烂成这样了，死要面子的遮掩有什么意思呢？
    再说创业方面陈着是先驱，有许多经验要和他借鉴，于是大黄沉声说道：“没错，就是开给她看的！”
    “开就开呗。”
    陈着笑着说道：“明明是一件好事，怎么有点苦大仇深的感觉。奶茶店可以开，但是你得先想个名字吧，我到时派一员大将去指导你。”
    看到此时此刻，依然只有死党在旁边无怨无悔的支持自己，大黄眼泪差点又要流出来：“陈着，谢谢你。”
    “都XX哥们，说这些干嘛？”
    陈着爽朗的说道：“我这里有些事，等忙完了再联系。”
    ······
    （今晚还一章。）
    ()

 第342章 原来他不想和我重归于好

    第342章 原来他不想和我重归于好
    陈着确实有事，他正在中大附一的血液科，帮万旭林女儿万玉婵办理入院手续。
    万旭林昨天得到陈着的指示，在当地派出所申请了港澳通行证以后，抱着女儿来到广州。
    因为有了关大姨的招呼，今天入院住院都特别的顺利。
    其实很多时候，医院的办事逻辑和政府是有点像的。
    政府：既然都是扶持中小型企业，肯定优先扶持领导心里有数的那一批。
    医院：既然都是治病救人，那么肯定优先治疗有能力住进来的那一批。
    总之都是救死扶伤，救谁不是救呢？
    万旭林的女儿叫万玉婵，今年8岁，因为白血病的折磨特别瘦弱，头发也早就掉光了，看上去和四五岁孩子的身高差不多。
    不过很有礼貌，她大概知道眼前这个哥哥是自己能够来大城市治疗的主要原因。
    无力挥动着似乎随时要折断的手臂，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哥哥好。”
    “你好。”
    陈着牵牵她小手，温和又肯定的说道：“相信哥哥，很快你就会站起来的，到时哥哥带你去放风筝。”
    “嗯~”
    万玉婵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8岁的孩子因为经常出入Iuc，对求生欲有着强烈的渴求。
    很快护士推着小车走过来，不由分说直接抽走了好几管血。
    万玉婵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了一些。
    万旭林在旁边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似乎恨不得替闺女承担这一切。
    陈着心里叹一口气，他也不能去指责护士不够体贴。
    对于重症病房的护士来说，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的病例了，再可怜的患者在她们眼里都不会引起太多情绪起伏。
    冷静的、准确的、快速的把必要检查做完，让患者早日接受规范的治疗，反而是对病人负责的一种态度。
    只可惜有些家属不能理解。
    万旭林在外面行骗那么久，显然不会那么无知。
    另外他还知道，万玉婵能够11点到广州，12点就住进中大附一的病房，完全就是因为陈着。
    后续女儿还有各种治疗费用，如果自己不能表现出该有价值，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人家的关系也不是白白借用的。
    凭什么就要帮你呢？
    “陈总。”
    万旭林把陈着拉到病房外面，掩去神情里的一丝脆弱，正色说道：
    “在老家的时候，联达外贸公司的唐泉我已经联系上了，这人有些贪，我有百分百把握能够把他搞死。”
    “死”在万旭林这种骗子嘴里，不是真的die，而是让他进去吃牢饭。
    “唐泉……”
    不过陈着却怔了一下，这阵子忙的都是大事情，差点忘了这种萝卜头一样的小人物。
    脑子转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俞孝良老婆唐湘月的哥哥。
    当时听老俞说起过一些事，陈着就觉得唐湘月这家人心地不太善良。
    再加上为了验证下万旭林的水平，于是让他对唐泉设套，防止以后用得上。
    “那你行动也蛮迅速的。”
    陈着没问万旭林用什么办法行骗，他是老板，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不过这年头外贸公司的制度漏洞很多，如果员工再贪心一点，外面诱惑一大非常容易犯错。
    “这两天我要和他见面。”
    万旭林眼角跳动着一丝狠厉：“把具体证据落实了。”
    “那你闺女呢？”
    陈着对万旭林的行动不太关心，只是问道：“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医院？”
    万旭林神色木然的说道：“小婵生病后经常一个人住院，也习惯了。如果我在医院能够替她挨针，替她开刀，那我肯定不走。”
    “但是……那不可能。”
    万旭林长呼一口气，好像在摒弃这些没什么用的情感拘束，看向陈着说道：“所以，我想尽可能为陈总多办点事。”
    陈着的目光，在万旭林脸上滞留片刻，感受到他那种激昂的、迫切想表现的欲望。
    “还真有件事要你去做。”
    陈着眼神动了动，淡淡的说道：“不过地点是在澳门，到时我会告诉你的。至于唐泉的话，你自己看着掂量吧，小人物而已……”
    陈着正说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嗡嗡嗡”的振动起来，看了眼居然是牟佳雯打过来的。
    “不是吧，只是帮助你们和好而已，还需要两人分别打过来表示感谢？”
    陈着心里想着。
    就算站在体制内公务员的角度，也觉得大黄和小牟有些太客气了吧。
    “hello?”
    陈着心情不错，今天许多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高兴之余甚至还拽了一句英文。
    “陈着。”
    但是，小牟的语气并没有陈着想象中那样欢呼雀跃，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和黄柏涵说了要来二食堂门口发传单的？”
    “干嘛？”
    陈着哑然失笑，这是和好以后两人复盘，开始刨根究底了吗？
    年轻人真有热情！
    “大概昨天晚上8点左右吧。”
    陈着没有隐瞒，满足这对破镜重圆小情侣的好奇心。
    “确定说了是吗？”
    牟佳雯好像不放心的又追问一句。
    要是在以前，以陈着的敏感性大概率能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但是有了黄柏涵那边的先入为主，他啼笑皆非的说道：“肯定说了啊，不然黄柏涵能这样奋起努力？”
    “是吗……”
    牟佳雯喃喃的挂掉电话：“努不努力我不知道，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站在小牟的角度，既然黄柏涵知道这件事，那肯定来到二食堂门口并且看到自己了。
    可是他并没有过来打招呼和见面，说明黄柏涵对重归于好大概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嗯！我已经努力过这么多次了，他还是不愿意哪怕坐下来谈一下。”
    牟佳雯把最后一张学习网的传单发放完毕，仰头看着碧蓝色的天空。
    那些两人一起玩耍的回忆，一条条在脑海里浮现，如同白云苍狗，浮世变迁。
    钱宏飞看到牟佳雯的突然发呆，不明所以的在旁边打断：“传单发完了，我们去食堂吃你最爱的油炸小黄鱼好不好？”
    “谢谢，不吃了。”
    牟佳雯收回视线，拎起自己的小书包，直接走向宿舍。
    小书包上hello Kitty一晃一晃的跳动着，钱宏飞愣愣的站在后面，心情就好像这只娃娃一样忽上忽下。
    他有一种预感，牟佳雯的突然变化，很可能和刚才那个不起眼的男生有关。
    “难道牟佳雯也喜欢他？”
    钱宏飞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
    回到宿舍后，牟佳雯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平静的歇一会，又觉得心慌慌的压根坐不住。
    想走一走分散注意力，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微微。”
    半晌后，牟佳雯打开手机，正想找到宋时微说说话。
    没想到十五分钟前，宋时微已经发过来一条信息：“佳雯，你上午说的结果怎么样？”
    人在受委屈的时候，如果一个人默默消化，情绪可能未必崩溃。
    最怕这时有人问一句：“你没事吧？”
    看到好朋友的这句关心，牟佳雯忍了很久眼泪顿时憋不住了。
    一边任由泪水“噼里啪啦”落在手背上，一边给宋时微发个信息：“微微，你下午能过来陪陪我吗？”
    “好。”
    宋时微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秒回了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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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3章 皇茶的皇，是黄柏涵的黄！

    第343章 皇茶的皇，是黄柏涵的黄！
    华工北校区博学楼的一间自习室里，三三两两坐着正在复习的大学生。
    期末考试当前，图书馆早就被占满了，只有这些教学楼的自习室还能空出位置。
    靠窗的某排座位上，两个女生正在安静的看书写字。
    右边那个女孩五官清秀，皮肤白皙，偶尔不经意的叹息时，还能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在华工，这样的女生已经是院花级别了。
    可是，左边那个女生眉眼居然比“小虎牙”漂亮不止一筹，尤其是举手投足之间，还带着一股清冷优雅的气质。
    自习室里的男大学生们，想看但又不敢多看，只敢借着打水或者上厕所的间隙，用余光悄悄的打量着。
    这是牟佳雯和宋时微。
    宋校花应好朋友的请求来到华工以后，本以为又像以前那样，听完一场关于黄柏涵的情感控诉会。
    没想到这一次，牟佳雯只是红着眼眶，平静的说道：“快期末考试了，我一个人看书静不下心，我们一起复习吧。”
    宋时微有些错愕，她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小牟现在不愿意说，以sweet姐的性格也更不可能逼问。
    宋时微没带课本，但她找了本子和笔，在纸上拟定一些见微知着投资公司的发展规划。
    两人就这样一个看书，一个写字，笔尖“沙沙沙”触纸时的白噪音，让小牟恍惚间回到了高中。
    那个时候虽然有做不完的题，背不完的英语单词，但是好像没有大学时这么多的烦恼。
    可能大学最大的烦恼，就是毕业以后要工作了吧。
    就好像远山后面的巨浪，明知道它一定会袭来并将自己淹没，但是因为有眼前的山体挡着，所以还能心安理得的“苟延残喘”几年。
    但是，每当在大学里遇到一些挫折，不管是感情上的还是学业上的，就觉得那道巨浪仿佛离自己更近一点了。
    “高中时真幼稚，居然很期待读大学。”
    小牟默默自嘲一句，然后看了一眼sweet姐完美无瑕的侧脸，重新把精力投入复习之中。
    说来也怪，人好像在遭受一些情感波动以后，要不就是一点学不进去，要不就是学习效率特别高。
    小牟平时需要两天才能背进去的知识点，今天一个下午居然就翻完了。
    看着傍晚逐渐来临，云彩仿佛受到晚霞的接吻，霎那间变成了天上的花朵。
    牟佳雯不禁伸个懒腰，可能是知识填补了感情的创伤，她突然间都没那么难过了。
    “微微。”
    牟佳雯说道：“我们去吃饭吧，我中午都没吃，现在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宋时微抬头观察着小牟。
    嗯，眼眶没那么红了，精神也没有那么沮丧了，估计很快就要敞开心扉告诉自己原因了。
    果不其然，在食堂的时候，牟佳雯没吃两口饭就说道：“微微，我对黄柏涵死心了。”
    宋时微漂亮的双眼皮，轻轻跳了一下，但是没有出声打断。
    接下来，牟佳雯把整件事情的过程全部告诉宋时微。
    从昨天和陈着的约定开始，到今天黄柏涵在二食堂门口看见自己，仍然像以前那样转身就走。
    “也许是我太过固执吧，为了一段懵懂的喜欢努力这么久，还经常让陈着和你帮忙。”
    牟佳雯用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的小青菜，垂着头说道：“现在我已经累了，不想再和黄柏涵有任何纠缠。”
    “而且……下午的学习，让我从没有过的那样充实！”
    牟佳雯突然扬起下巴，脆生生的说道：“所以我决定了！封心锁爱沉迷学习，大学又不是非得要男人！”
    听完好朋友的叙述，宋时微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发现不了原因。
    但是，看到小牟做出“远离全世界男生”这个决定。
    宋时微想了想，还是慎重的劝道：“也许有些误会存在，还是重新面对面谈一下比较好。”
    “不了。”
    牟佳雯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烂掉的水果，其实吃第一口就知道坏了，我已经多吃了好几口，现在扔掉已经是晚了。”
    “微微。”
    小牟很少见的认真说道：“这个事就别告诉陈着了吧，我不想再麻烦陈着掺杂其中，请你们尊重我的决定。”
    宋时微目光在好朋友脸上凝视片刻。
    牟佳雯怡然不惧的坦然面对。
    “好。”
    宋时微不再多劝，低头小口吃着饭菜。
    也不知怎么，听到好朋友真的不再劝和了，牟佳雯其实并没有“得偿所愿”的开心。
    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丝“你怎么就不劝了呢？我这就是想找回点面子”的傲娇表现啊。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放完狠话了，别人越劝越上头。
    可是当别人不劝了，又有一种怅然的失落感。
    这不是有受虐倾向，而是还有感情的一种表现。
    嘴巴越硬，做事越冲动，越说明没有真正的放下。
    这边牟佳雯在华工一食堂对宋时微说，哀默莫大于心死。
    那边，黄柏涵站在华工二食堂二楼的奶茶店门口，看着上面挂着的“旺铺招租”的公告。
    像学校里的店面，基本上签订的合同都是一年。
    一年到期，赚钱的店家会选择续约，亏钱的店家自然终止合同。
    看来，这家名为“阿华台湾奶茶”的店铺这一年下来应该是亏钱状态。
    这些年，“台湾珍珠奶茶”刚刚传入大陆不久。
    这给一直以来喝惯了可乐雪碧的大陆年轻人，不仅带来一股甜腻丝滑的美味口感，还有Q弹咩咩的冰爽享受。
    于是，迅速风靡起来。
    看到商机的大陆人也纷纷有样学样开起奶茶店，并且为了蹭上这一股东风，几乎所有奶茶店都要带着“台湾奶茶”这个招牌。
    甚至，有些商家为了提高自己的竞争力，丧心病狂的宣称“我们老板就是台湾人”。
    最夸张的时候，一个小县城几百米的商业街上，就有就有五六家“台湾奶茶”。
    不知道的还以为湾湾已经被收复了呢，所以他们才来大陆创业。
    这种低劣的模仿越多，奶茶消费群体反而越不买单，“台湾奶茶”在国内越来越不吃香。
    反而一直坚持小成本糖精色素的刨冰冷饮“蜜雪冰城”，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大学生认识。
    黄柏涵并不懂这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狗运气很好，因为当下进入奶茶行业，恰恰是最好的时机。
    万物竞发，没有一家绝对意义上的龙头行业，只要运营的好，用“捡钱”来形容一点都没错。
    黄柏涵只想做点什么证明一下自己，但是又没能力操盘大的项目，正巧牟佳雯把奶茶递给“男朋友”的举动，生生刺痛了他。
    “如果我盘下这家店，以后这里的所有奶茶，他们俩都别想再喝一口了！”
    黄柏涵赌气的想着。
    大黄或者重生前的陈着，他们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实孩子，遇到问题了一般都会选择退让。
    可是在事后，心里都会想象一些显示自己牛逼的片段，抚慰着刚刚因为退让产生的憋闷心理。
    所以说，大师鲁迅笔下的阿Q一点都不荒诞。
    以前黄柏涵总能通过这种行为，掩饰着自己摆烂消沉的状态。
    毕竟想象又不需要付出什么，而且同样能收获情绪上的爽感。
    可是今天，黄柏涵突然醒悟过来：
    如果遇到问题还是这种思维模式，自己可能永远都像陈着评价的那样幼稚。
    想到这里，黄柏涵强迫自己用一个成熟的角度，看待牟佳雯有男朋友这件事。
    哪怕它是违心的。
    “成熟成熟……”
    黄柏涵心中默念几遍，代入电视剧里那些“光伟正”的男主。
    既然牟佳雯现在有男朋友了，我作为曾经喜欢过她的男生，不应该有任何敌视或者对立的情绪。
    应该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并且送上真挚的祝福。
    希望她和新男朋友，永远快乐……
    “靠！”
    黄柏涵就觉得胸口憋屈的快炸了，怎么人成熟起来，显得这么虚伪呢！
    就像现在的陈着一样。
    黄柏涵摇摇头来到奶茶店门口，明明是晚上6点多的黄金生意时间，但是老板却在无聊的刷着手机。
    “你好。”
    黄柏涵打声招呼。
    “同学，要喝什么奶茶？”
    哪怕是生意上门，老板也是怏怏的提不起任何兴趣。
    毕竟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要关门了，要不是怕被老婆责骂亏本太多，老板现在就想关门去网吧打《梦幻西游》。
    “我不是买奶茶……”
    黄柏涵滚动一下因为紧张而干涸的喉咙，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租这个店面，想打听一下租金多少。”
    老板一听连生意都不是，把舀珍珠的汤勺随意一丢，爱理不理的回道：“租店面找学校后勤啊，找我做什么？”
    “哦哦哦……”
    吃了一个闭门羹，黄柏涵呐呐的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片刻后，他只能打电话请求陈着帮助。
    陈着听到大黄像吃了春药一样，中午才生出“开奶茶店”这个想法，晚上就迫不及待的要租下铺面，他也是吃了一惊。
    “你连名字都没想好，这就要开店了？”
    陈着问道。
    “谁说没想好。”
    黄柏涵原来赌气想的是，希望牟佳雯看到这家奶茶店就知道是自己开的，所以打算叫“黄茶”。
    “黄茶？”
    陈着嘀咕一句。
    现在黄柏涵的想法有些改观，也觉得这个名字太中二羞耻了，连忙说道：“如果不合适，还可以商量着再改一下。”
    “其实也还可以。”
    陈着思索一会说道：“但不是这个黄，而是那个皇。”
    “所以……叫皇茶？！”
    黄柏涵默念一会，明明拼音都一样，但是皇茶听起来比黄茶要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还得是创业后的陈着，随便一句话就有点睛之笔的作用。”
    黄柏涵暗暗想着。
    之前从来都没有察觉，原来死党这么有水平。
    或者他一直很牛逼，只是自己以前忽略的太多了？
    不过名字是次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落实店铺问题，于是黄柏涵又催促陈着过来亲自看一看。
    “服了！”
    陈着没办法，谁让自己表态要全力支持死党创业呢，只能搭车又来一次华工。
    到了二食堂的二楼，还没来得及询问关于小情侣和好的问题，黄柏涵就指着那家奶茶店的老板说道：
    “已经在挂牌招租了，我刚才想去打听一下房租问题，结果直接被赶了出来。”
    “被赶出来？”
    陈着打量着那个毫无斗志的老板，突然拔腿走过去。
    黄柏涵以为陈着的下场和自己一样。
    人家做生意的，而且还都是男人，难道会因为你小子长得帅一点就讲实话？
    可是，结局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陈着也不知道和人家说了什么，对黄柏涵嗤之以鼻的老板，对陈着是异样的热情。
    一点不夸张的说，感觉就好像对待亲爹一样。
    黄柏涵百思不得其解，等到陈着回来后，连忙问起原因。
    “哦，这也没啥难的。”
    陈着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我也打算开家奶茶店，打算把你这些做奶茶的设备全部回收。他原来都打算当废品处理掉，现在突然多有人接盘，亏损小了很多，自然毕恭毕敬问啥说啥。”
    “草，为什么我想不到呢？”
    黄柏涵拍拍脑袋。
    这种感觉就好像高中时做几何题，怎么样都做不出来，于是翻到后面答案。
    发现只要做一条简单的辅助线，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当时就是想不到。
    在人际交往中，和陌生人拉进关系的借口就在嘴边，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如何巧妙的开口。
    陈着还不知道大黄在对比两人的差距，他继续说道：“这家店里年租金六万，签合同需要找学校后勤处具体商谈。”
    “六万？”
    黄柏涵皱紧眉头，这笔钱父母那边应该是有的，但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借。
    可不是所有父母都是陈叔叔和毛阿姨，陈着要炒股，叔叔阿姨直接把升学宴礼金拿过来。
    “陈着。”
    黄柏涵问道：“你觉得这里能租吗？”
    陈着扭头看了看周围环境，虽然二食堂饭菜难吃，但是毕竟学生基数摆在这里了。
    这家奶茶店经营不善倒闭，无非就是三个原因。
    第一就是味道差。
    第二就是店面装修比较没有特色，难以吸引大学生的目光。
    第三就是服务的态度。
    只要改善了这些问题，相信生意不会太差。
    如果还能稍微动点脑子，成为华工北校区乃至辐射到周围的华农和华师，成为大学生中的爆款也不难。
    “我觉得可以，但是……”
    陈着先给予一个肯定答案，然后又是一个转折：“最后还得提醒一下，你连发传单都不好意思，卖奶茶也是个迎来送往的活，想好了吗？”
    “想好了！”
    黄柏涵毫不犹豫的说道，此时的他有点像汪海滨，压根不能想象出创业的艰苦。
    “那行！”
    陈着也不啰嗦：“我还是那句话，绝对支持，还会给你派个人过来指导一下。”
    前世今生加起来认识快二十年了，当初是陈着炒股要本金时，大黄也是不买电脑不买手机把钱挤出来。
    现在人家要创业，陈着就算只为了还人情也得支持一下。
    “我今晚回去找我爸妈商量。”
    黄柏涵也很坦诚：“但是六万可能有点困难，缺口算我和你借的。”
    “小问题！”
    陈着一口答应下来，顺便八卦的问道：“小牟知道你要创业的事吗？”
    黄柏涵嘴巴动了动，那句“有必要和她汇报？”差点脱口而出。
    可是想起刚才自己的深刻反省，再次默念两句“成熟成熟”，然后摒弃掉戾气，尽量平静的回道：“现在她还不清楚。”
    “想给她一个惊喜？”
    陈着笑着调侃道。
    他以为的桥段是：
    创业初期一直保密，等到开业那天，把小牟拉过来指着奶茶店说道：“皇茶的皇，是黄柏涵的黄！”
    ……
    ()

 第344章 陈着的“大将”

    第344章 陈着的“大将”
    陈着在华工也没有待很久，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他只是匆匆过来帮死党做了一个重要决定，然后对没有见到牟佳雯表示遗憾，在黄柏涵的沉默不应中，又马不停蹄的来到省汽车客运站。
    在接人的出闸口，陈着倚靠在墙壁上，默默背着经济学的考试重点。
    走来走去的行人，不时用异样眼光瞄过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个学生太过装逼了，居然来这种地方作秀。
    实际上陈着真是冤枉，他是真想拿奖学金这个荣誉，但是手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大约20分钟以后，一个人走过来，恭敬又亲切的叫道：“陈总……”
    陈着抬起头，一个20多岁的女孩，身子骨有些偏瘦，与她手中的硕大行李箱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是眼神特别的亮，导致她看上去就像一个能量体，哪怕外貌并不出色，但是丢在人群中也一眼能注意到她。
    宋晴看着老板手上的书本，开个玩笑：“这就是985大学高材生的学习态度吗？抓紧一切碎片化时间背书。”
    宋晴，溯回的业务部部长，深受陈着信任并且打算大力培养。
    为了摸清粤东省下面地市的补课市场，她一个人在21个城市之间周转了一个多月，得出来的信息为陈着决策中大学习网的未来奠定了重要基础。
    “说来惭愧。”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是很想当个正常的大学生，每天无忧无虑，哪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陈着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也能说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创造了溯回”这句至理名言。
    “能者多劳，陈总。”
    宋晴认真的说道：“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须苦其心志的道理。”
    陈着微微一笑，宋晴可不是真的没读过书，她只是没有教育界承认的学历而已。
    但是以陈着的社会阅历，自然知道学历并不代表知识，知识也不代表文化。
    知识落地被完全吸收，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文化水平。
    陈着又不需要宋晴做技术，这个辍学当房产中介供弟弟妹妹读书，然后辞职照顾重病母亲，并且单独料理母亲后世的坚强女性。
    销售、市场和管理才是她适合的战场。
    “走吧。”
    陈着帮忙接过一些行李：“先去新办公室溜达一圈，有些人应该还在加班，正好认识一下。”
    实际上宋晴对于大老板迎接自己归来的举动，既意外又感动，同时也能感觉得到，大老板应该有话要交代。
    果不其然，在吃饭和回办公室的过程中，陈着把公司这阶段的发展过程一一相告。
    除了中大学习网这个基本盘以外，还了涉足房地产、游戏和电影产业。
    宋晴时不时瞪大双眼，几十天的时间对陈总来说，居然能做这么多事！
    下了车以后，走在科技谷的鹅卵石小路上，陈着突然抛出一个让宋晴意想不到的重磅消息。
    “第一家房产中介分公店就在体育西那边。”
    陈着说道：“我打算让你去当店长。”
    “我？”
    宋晴愣了愣：“那学习网呢？”
    她在市场调研中，得出了很多家教平台网站的发展经验和感悟。
    先别管正不正确，这些都是实际考察中得出来的，对于家教行业的认识远超在办公室里坐着的那群人。
    宋晴正准备回来大干一场，结果被老板一脚踢到了另一个项目。
    “学习网这两三个月处于稳定期。”
    陈着循循善诱的说道：“你正好去其他部门锻炼一下，工作不仅要有当排头兵的精神，也得有当多面手的觉悟。”
    “我们利用这段时间，一起把门店开好，争取做到一炮而红，顺便做好中介公司的人才梯队建设。”
    陈着鼓励着说道：“这样也算是为房地产行业添砖加瓦了。”
    “那两三个月以后呢？”
    宋晴感觉老板话里有话。
    “那时我准备全国推广中大学习网，你再回到这个项目。”
    陈着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在工作中，除了要当多面手，更要当问题面前的灭火器，压力面前的千斤顶，可千万不要怯懦了……”
    “我……”
    宋晴被堵的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口才好甚至很会胡搅蛮缠的人，宋晴不是没见过。
    但是老板说服人方式是不紧不慢，核心逻辑是“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所以请你答应吧。”
    就拿生孩子这件事来说。
    宋晴相信在老板的嘴里，不管是“少生孩子”还是“多生孩子”，他都能讲出一大串“都是为了你好”的理由。
    既然不知道反驳，那就只能默默接受。
    到了科技谷的办公室，宋晴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说道：“这是我调研时的一些经验和感想，想必能对学习网的发展有一点贡献。”
    陈着接过来翻了翻，又笑呵呵的递了回去。
    “你只是暂时过渡到房产中介的项目，这些一线经验，还是你亲自和大家讲解比较好。”
    陈着意味深长的说道：“溯回是根，这些项目都是溯回的叶。你是溯回的业务部部长，不是学习网的业务部部长。”
    宋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重新把笔记本收了回来。
    第二批的客服人员，姚蓝、向清、吕凡、封卓林、霍巧玲，还有毛欣桐，他们都不认识宋晴。
    但是看陈着和她关门讨论问题，并且这个人的办公室面积，居然是仅次于曾堃总经理之下，甚至比培训部部长张广峰还要大一点。
    大概能猜到这就是传说中那位业务部部长宋晴了。
    “真的太年轻了。”
    姚蓝感慨道：“听说她的底薪是5000块，真的值这个工资吗？”
    “兴许只是来的早一点的原因吧。”
    吕凡开个玩笑：“毕竟是元老，如果我们能早一点认识陈总，指不定现在业务部部长就是我们其中之一。”
    “呵呵呵~”
    大家虽然面上都在笑，不过心里都颇为认同。
    张广峰虽然马屁拍得震天响，同事们都有些鄙视他。
    但是这个人在公司里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得到，有时因为陈总临时一个任务，张广峰甚至可以熬个通宵。
    “说什么呢？”
    张广峰好像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不悦的走过来训斥道：“你们不了解宋部长，当初还在那间50平米办公室的时候，宋部长永远是到的最早，走得最晚的那个人。”
    “陈总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宋部长是溯回的大将！”
    张广峰语气里有些羡慕，宋晴永远充沛的精力和敢于担责的决断力，这是自己所没有的，
    所以社会上的有些人，好像只要见过一面，或者寥寥说过几句话，就知道以后他（她）肯定会做出一番成绩的。
    毛欣桐没参与议论，但她已经把大家的表现都记下来，等下次去二姨家吃饭的时候，全部转述给自家表弟。
    与此同时，陈着也已经和手下“大将”沟通的差不多了，宋晴也知道自己新一年的工作方向。
    不过陈着离开前，他又突然想起一个事：“我一个朋友最近打算开奶茶店……”
    “不会也想让我去当店长吧？”
    宋晴赶紧打断。
    “没有没有。”
    陈着摆摆手说道：“你有空去指导一下开店的流程就行，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听到只是指导一下，宋晴“呼”了一下松口气，马上拎起行李箱走了。
    生怕再说会话，又有新任务落到自己头上。
    陈着耸耸肩膀，年轻人还是很好忽悠的，稍微上点强度就乖乖就范。
    ……
    回到宿舍后，520所有人都在挑灯夜读。
    后天就是期末考，考试的时间表早早已经发到群里了，但是陈着现在才有空翻一翻。
    “嚯！”
    陈着没想到第一门就是《微观经济学》。
    虽然邵宏教授早就给了陈着“不挂科”的保证，但这只是不挂科，离陈着想拿奖学金的目标还差得远。
    不过好消息是，教育方式向来大胆和创新的邵教授，已经公开讲过这学期的《微观经济学》考试除了选择题和计算题以外，所有大题都是“主观题”。
    这对陈着是有利的。
    因为主观题的答案没有“唯一性”，它们取决于考生经验、观点、看法，这类题目考察的是答题者的知识积累和对生活的认知程度。
    陈着甚至不用看到试卷，就知道这一门成绩他应该是班级第一。
    哪怕是复习最认真的室友褚元伟，他也一定考不过自己。
    就这样看了一会书，等到熄灯前的时候，陈着准备给俞弦和宋时微发个“晚安”的信息。
    在cos姐那边，两人自然是像往常那样甜甜腻腻。
    但是和sweet姐说话的时候，陈着一直在思索，要不要透露大黄和小牟已经和好的消息。
    而且黄柏涵还为了证明改变，打算盘下来一家奶茶店，也进行大学生创业。
    可是宋时微和牟佳雯关系那么好，万一告诉小牟，大黄的“惊喜”岂不是要泡汤了？
    其实在宋时微那边，她也很想问问，陈着知不知道黄柏涵和嘉雯已经彻底结束的事情。
    但她也记得小牟的叮嘱——已经累了，那段喜欢已经是过去时，不想再把任何人牵扯进来。
    两个聪明人这样一犹豫，索性都保持缄默。
    陈着：晚安，后天就要期末考了，有什么事等考完再说！
    宋时微：晚安，安心考试，一切都会变好的。
    陈着皱皱眉头，又发了一条：好上加好才是。
    第二天陈着推掉所有的事情，安心的复习功课。
    直到黄柏涵打来电话，表示已经和父母借到了6万块钱。
    “全部的六万块？”
    陈着有些吃惊。
    大黄家庭条件自己是知道的，爸爸妈妈开小餐馆，不穷但也没那么有钱。
    可是开做餐饮的人呢，财富是一点一点省下来的，不像老陈和毛太后，他们旱涝保收所以对于金钱的敏感度没那么高。
    比如说，陈培松看到十块钱，他可能没有任何想法。
    但是大黄父母见到十块钱，脑袋里第一瞬间是能够买多少蒸包子的原材料。
    这种思维模式下，哪怕家里有60万，但是拿给儿子6万块钱，他们也是顾虑重重。
    “嗯。”
    黄柏涵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疲倦和沉重，仿佛昨晚和父母的谈判根本不是一帆风顺。
    “我爸妈开始不答应。”
    黄柏涵叹了口气说道：“后来我就和他们吵架，最后把你拿出来举例。说你创业时，陈叔叔和毛阿姨给了4万块钱，都是当父母的，为啥你们要比别人差？”
    “然后呢？”
    陈着心说哪家父母听到这句话，可能都会很难受吧。
    “后来……”
    黄柏涵语气更低沉了：“早上起来，我爸妈去开店了，但是餐桌上放着一张卡，用我的生日查一下，里面是6万块钱。”
    陈着也沉默了一下。
    但凡条件允许，哪家父母舍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
    “陈着，我会不会失败啊？”
    昨天还信心十足的大黄，今天突然没了那种自信。
    或者这样说，他更担心父母起早贪黑的辛苦钱，就这样被自己白白浪费了。
    陈着对这一点倒是不担心，只要黄柏涵事事都听自己的，那一定是不会失败的。
    但是，陈着并没有这样回答，他说：“做生意都有风险，你如果要是没做好决定，那就把钱还给叔叔阿姨。”
    黄柏涵那边突然安静下来，隔着无声的电波，陈着仿佛都能感觉到大黄那种纠结的心态。
    半晌后，终究还是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占据上风，黄柏涵咬着牙关说道：“我想……试试！”
    “oK。”
    陈着立刻说道：“我让一个同事帮你和学校后勤部谈合同。”
    “你不过来吗？”
    陈着不在身边，黄柏涵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相信宋晴好了。”
    陈着本来是坐在宋时微身边，后来担心她听到一些话，暴露了这个“惊喜”，索性走到了图书馆外面讲话。
    “宋晴能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的。”
    陈着说道：“你跟在后面学着点，还有她比你年纪大，记得叫宋姐。”
    “嗯。”
    黄柏涵没有再强求，因为他觉得如果什么事都要陈着做决定，那还算是自己的创业吗？
    “别太担心。”
    陈着笑着安慰道：“明年的这个时候，希望我们能叫你黄老板！”
    “呵呵~”
    大黄也笑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几分真正的高兴的意思。
    看来从决定创业这一刻开始，压力就已经笼罩在他的头上了。
    同时，心灵也在淬炼和磨砺着。
    “那我就去复习啦。”
    陈着重新走回图书馆：“等我拿到奖学金，请你和小牟喝奶茶！”
    1月22日，也是中大岭院期末考开始的日子。
    陈着早上起来，像往常一样洗漱早餐后，来到考试的教室。
    “果然没一点紧张感。”
    陈着表面上是第一次参加大学的期末考试，实际上已经是“老油子”了，再加上对《政治经济学》很有把握。
    拿到卷子后，“唰唰唰”的开始做了起来。
    ······
    ()

 第345章 合理和不合理

    第345章 合理和不合理
    《微观经济学》考试时间是120分钟，满分100分。
    邵宏教授就好像要特意帮助陈着似的，看看这些题型对应的分数。
    选择题，十五道30分；
    计算题，两道20分。
    但是论述题，五道50分。
    陈着除了在选择题那里，有点忘记“机会成本”和“吉芬商品”的定义，对于个别答案没那么有把握。
    到了计算题，陈着只瞄了一眼，就知道第一题是考察“短期成本函数”的解析，第二题考察的是“作函数分析图”。
    高中时数学很好的陈着，大学依然延续了这种天赋。
    到了论述的主观题，陈着平静的阅读完第一道的题干：
    一、a地区某化工厂每年贡献8个亿的税收，但是造成了本地区40%以上的环境污染。
    如果你是区政府的经济学顾问，如何利用“帕累托最优原则”，解决环境污染和税收方面的平衡问题。
    二、一边是“金山银山”，一边是“绿水青山”，当矛盾不可调和时，你选择哪一边？
    “牛逼啊老邵。”
    陈着心想第一道论述题就是“大开门”，直击社会真实存在的现象，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不过这确实也是典型的经济问题，甚至还要考生运用“帕累托最优原则”帮忙出谋划策。
    陈着不忙先落笔，而是看了看其他的论述题。
    不出所料，剩余的题目也是这么敏感而大胆。
    第二道是关于“彩礼”和地区经济发展的关系。
    第三道是关于“房价”以后的走势。
    第四道是关于“结婚率”的问题。
    第五道是关于“医疗健康产业”方面的，先阐述经济学在医院管理方面的作用。
    紧接着，又有第二小问：
    在社会主义体制下，我国医院却走上了市场化进程，站在你的角度，如何探索在激励机制下，进行行之有效的医改。
    “啧啧……”
    陈着咂咂嘴，这些题目给大一的学生做，稍微有些超纲了。
    但是给我一个省直副处长来做，倒是非常恰当。
    陈着没什么兴趣揣测邵教授出题目的性，或者说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可能他想利用这次考试，引导学生从社会问题中发现经济学存在的痕迹。
    万物的运行，离不开规则，但是规则的产生，又离不开利益的推动。
    这个“利益”，其实就是经济学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陈着五道论述题写了不少字，反正交卷以后，身后的刘麒鸣问道：“老六我看你是第一个做完计算题翻面的，怎么论述题写了那么久？”
    “因为很难啊。”
    陈着笑着说道。
    “有吗？”
    对于大刘来说，他反而觉得两道计算题最难，那些论述题不就是随便写写得了？
    “可能我比较能说废话吧。”
    陈着自谦了一句，不过下一门考试是高数，刘麒鸣略有些紧张的说道：“老六，考完别急着跑，我们对一对答案。”
    “这是高中生才做的事。”
    陈着调侃着说道。
    “不管！反正就要和你对一下答案，不然不太放心。”
    刘麒鸣固执己见。
    除了教高数的江一燕教授，520宿舍的几个室友都知道陈着高数很好。
    江教授布置的课后作业，当自己还在抓耳牢骚带入公式的时候，陈着往往已经推导出答案了。
    就连褚元伟都曾经信服的说道：“陈着你应该进北大数学系。”
    不过对于这种高帽，陈着都不敢接。
    别说他这种高考140分的选手了，哪怕是数学满分的那些人，也未必能进北大数学系。
    或者换句话说，如果你还要通过正常高考读大学，那几乎就说明不适合北大数学系。
    考完高数以后，不仅刘麒鸣要求对答案，班级里很多同学都聚拢过来，议论纷纷的讨论起几道大题。
    大学期末考试虽然是一人一座，但是不像高中那样按照成绩分考场，所以经济班都在一个教室。
    有些同学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为了一个选项甚至能争吵起来。
    陈着说了几个答案后，笑眯眯的离开考场。
    经济班的考试为期三天，在这三天里，陈着注意力还是比较集中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说，在宋晴的帮助下，黄柏涵的奶茶店已经盘下来。
    陈着觉得大黄这一波运气实在很好，正常来说，盘下来一个铺面就要直接开业，否则就是在烧房租。
    但因为正值寒假，所以，学校里这个奶茶店的起租时间是从开学以后开始计算的。
    甚至后勤部领导看到是本校学生创业，不仅允许黄柏涵在寒假期间进来装修，还帮着和上家的奶茶店老板砍价，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他们的设备。
    当然收购的钱，这是宋晴请示陈着后帮忙垫付的。
    所以，“皇茶”至少有了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开一家跨国公司，这点准备时间肯定不够，但一家几平米的奶茶店，一个月绰绰有余。
    一个人狗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好像连老天爷都在帮助他。
    陈着还给大黄出了一个主意：
    装修的事我们可以帮你盯着，但你自己要找一家奶茶店打寒假工，白天积累点经验，晚上多研究一些新式奶茶的做法。
    不必拘泥于“珍珠奶茶”这个范畴，“果茶”这个从没有人尝试过的赛道，可以考虑一下。
    ……
    除了黄柏涵的创业事宜，还有就是万旭林打电话来汇报。
    他表示已经收集了一些唐泉出卖公司利益的证据，如果想出手整治，随时都可以。
    万旭林来到广州后，看到陈着把女儿安排进了中大附一，并且找了教授级专家进行会诊，已经死心塌地的帮忙做事了。
    不过，陈着笼络人心的手段还不仅如此。
    有一天万旭林从外面回来，看见女儿的床边坐着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
    有点婴儿肥的模样，白白胖胖的很是喜庆，她正手舞足蹈和万玉婵讲述着安徒生童话故事。
    万玉婵一边吃着削好的苹果，一边聚精会神的听着，讲到精彩的地方，她还迫不及待的追问：“姐姐，然后呢，然后呢……”
    等到“婴儿肥”把高潮部分讲出来，万玉婵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张刚来广州时煞白的小脸上，此时居然多了一点点血色。
    万旭林站在外面默默的看着，自从女儿得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得这么开心。
    等到情绪稍微平复，万旭林走进病房，郑重其事对“婴儿肥”表达感谢：“您是陈总请来的护工吗？谢谢你照顾我女儿。”
    “婴儿肥”唬了一跳，指着旁边一位面相和善的中年妇女说道：“她才是护工阿姨。”
    “那您呢？”
    万旭林心中一惊，他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了，甚至担心是仇家追到这里了。
    “我是陈着的二姐。”
    “婴儿肥”站起身自我介绍：“我弟弟说有个同事女儿住院了，让我有空过来探望一下。”
    “陈着？”
    万旭林开始都没敢把“陈着和陈总”联系在一起，等到反应过来，瞳孔陡然间放大。
    “陈总把姐姐派来探望和照顾我女儿？”
    万旭林不知道这是陈着的表姐，以为这是亲姐。
    但是鉴于“陈总”在心里的地位，万旭林连带着把毛欣桐都看成一个大人物。
    那种惶恐混杂着感激的心情，直到给陈着打电话，依然没有稳定下来。
    “陈总。”
    只听万旭林斩钉截铁的说道：“您要派我去澳门做什么，哪怕是要谁的命，我也可以和对方换！”
    “法治社会，说话做事不要这么冲嘛。”
    陈着和和气气的说道。
    “我觉得唐泉这种人，不配您耗费太多心思。”
    万旭林说道：“所以你肯定对我有其他安排，我想提前做些准备。”
    到了这个时候，陈着感觉也差不多了，于是才说道：
    “事情很简单，就是有个朋友的手里，有我想要的几张画作。”
    “不过你先别急，等我拿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后，先去谈谈价格，看看能不能合理的买来。”
    “如果不能合理的买来，你再帮我去不合理一下吧。”
    ······
    ()

 第346章 醉酒的女人

    第346章 醉酒的女人
    三天的期末考试一晃即过，最后一门《资本论》考完以后，放下笔的那一刻，就连陈着都轻呼一口气。
    大学和初高中不一样，初高中期末考试以后，还得听班主任训导几句。
    比如什么“寒假别忘记做作业啊、要注意安全啊、记住开学时间啊……”等等。
    高三复习最紧张的时候，期末考结束还得回去上课，哪有像大学里轻松，考完就直接放寒假了。
    辅导员符倩玲只是在QQ群里祝大家“假期快乐”，班主任许清城直接一句话都没有。
    刚刚读了半年大学的同学们都有些不适应，有点像被抛弃的感觉。
    不过“二进宫”的陈着早就心里有数，走出考场以后，看着天边殷红散淡的晚霞，仿佛都透露出一股自由的意味。
    “兄弟们，明天就回家了。”
    陈着心情不错，转头对520的室友说道：“咱们一学期都没聚聚，今晚正好考完试，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陈着本着让大家关系更融洽的想法，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
    不过，有些室友好像并不买单。
    除了刘麒鸣积极赞成以外，徐木和余豫都比较中立，就是吃也可以，不吃也可以。
    但是褚元伟和唐俊财都明确拒绝了。
    褚元伟说：“我没有抢到直接回家的票，明天还要中转一趟，没什么心思吃饭。”
    现在还没有12306这个网站，大学生们回家只能去火车站或者代售点买票。
    不过因为竞争太激烈了，大多数时候买不到心仪的车票，正常情况只能买个站票——
    在什么味都有的拥挤车厢里站到腿麻。
    要不就是买汽车票，但是要坐十几个或者二十几个小时。
    唐俊财的理由是，培训机构放假前要开会，必须得过去看看。
    唐俊财整个学期都在那家雅思托福机构里兼职，他本来梦想做李嘉诚，结识很多经济领域的老板或者管理者。
    但是目前来看，陈着反而在这条道上走得更顺。
    看到两个室友拒绝了，刘麒鸣很不满的说道：“明天转车和今天吃饭有什么关联呢？还有老唐你也是，开完会也可以过来嘛……”
    不过褚元伟和唐俊财还是不同意，依然各自坚持不想聚餐。
    陈着一点都没劝，室友之间的友谊，和男女之间的感情有相似点。
    对于爱情来说，如果你所爱的人，不是同样的爱你，那么她（他）就必然会在暗地里轻蔑你。
    友谊也是一样的，如果你想搞好关系的那个人，他并没有和你一样的心思。
    那么你越是努力的讨好人家，对方心里越是瞧不上你。
    所以陈着只是提了一句，但是两人不接受，他就没有坚持。
    也没有孩子气的只喊上刘麒鸣、徐木和余豫四个人聚餐。
    这种很明显分立宿舍搞小团体的行为，陈着也没有做。
    他还打算在宿舍悠闲再住上两三个学期，实在不想一回来就面对互相不说话的氛围，连空气中凝聚着尴尬。
    陈着给宋时微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人家宿舍已经约好今晚聚餐，顺便庆祝新年。
    陈着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真不是想aoe的大范围打击，但是顶尖名校的男生们，心眼确实有点小。
    褚元伟和唐俊财明显就是对自己有意见，虽然陈着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两位室友。
    想来大家在高中时都是天之骄子，结果上了大学后，陈着的表现超出所有人一大截。
    所以褚元伟和唐俊财顿时就被对比成了小透明，其实这要是放在普通本科院校，估计早有聪明的同学过来紧抱大腿了。
    哪里像他们那样，心态摆不正，但是又拿陈着没办法。
    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别扭一下陈着，自以为出了口气，实际上对陈着毫无伤害。
    不过今晚俞弦也要复习，陈着不想去打扰，索性就给王有庆打了电话，准备找他聚一聚，顺便聊聊第一家门店的事情。
    “我今晚没空啊，约了杨光一起喝酒。”
    王有庆直接喊道：“反正你也熟，干脆也一起过来呗。”
    “电视台广告部的那个杨部长吗？”
    陈着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
    王有庆电话里骂道：“这老小子每次喝酒总是仗着要开车当逃兵，这次老梁出差了，他不需要开车我看还能逃到哪里去！”
    “你也来嘛。”
    王有庆再次邀请：“我们哥俩把他灌到上下两个口一起吐，哈哈哈……”
    这个土木大流氓，说话总是没有一个正经。
    陈着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带着宋晴，方便的吧？”
    王有庆知道宋晴，陈着之前就和他介绍过，这是自己属意的中介公司第一家分店的店长。
    “肯定方便啊！”
    王有庆大大咧咧的说道：“杨光也会带两个美女，除了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少儿节目主持人，这次还会有另一个。”
    “噢~”
    陈着脑海里浮现出黄灿灿胸前的两个车灯，但他没有色迷心窍，而是先给梁浩泉打了一个电话。
    为什么陈着短时间之内，事业发展的如此顺利，就是因为他在方方面面能让所有人很舒服。
    其实像今晚的聚餐，本来并没有梁浩泉的事情，但是陈着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因为杨光是梁浩泉的铁杆下属，很有可能和梁副台长汇报工作时，无意间说出曾经和陈着、王有庆私底下喝酒聚餐。
    正常来说，梁浩泉不会当一回事。
    但是万一他嘀咕：这个小师弟，越过我和杨光开始交往了？甚至还和王有庆有了业务往来？
    所以陈着打了这个电话，就说今晚打算和王有庆杨部长一起吃饭。
    并且，有个房地产中介的项目可能要谈一下，梁师兄怎么没空过来呢？
    梁浩泉笑着说自己陪领导去首都出差了，你们今晚玩得开心，但你还是大学生，注意少喝点酒。
    一个电话都不到两分钟，就消弭了可能产生的误会，并且还让梁浩泉觉得，原来小师弟很尊重自己。
    这些都是看似细枝末节的地方，但是大多数人往往想不起来去做，所以渐渐就和陈着拉开了差距。
    不仅如此，陈着回办公室叫上宋晴以后，还顺便捎上两瓶茅台。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王有庆和杨光约好的局，自己突然过去不好空手。
    其次呢，宋晴和王有庆是第一次见面，由她拎着礼物出现，能够给王有庆留下一个好印象。
    本来只是“朋友喊我去喝酒”这样一件小事，但是在陈着手里，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
    ……
    陈着和宋晴搭车来到“渔民新村”，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家以海鲜为主的酒楼。
    下车以后，看见门口停着那辆熟悉的奔驰s600，马海军拿着一份报纸，坐在驾驶座上翻来覆去的阅读。
    “马师傅，又见面了。”
    陈着笑吟吟的走过去。
    “陈总！”
    马海军看见陈着，赶紧立正打个招呼。
    马海军虽然只给陈着开过几天的车，但是这位年轻老板给他的感觉非常舒服。
    和每天混迹“酒池肉林”的王有庆不同，陈总居然能在车里安安静静的背书，并且在会所小姐面前控制住男人的欲望。
    跟着王总，好像每天都吃着重口味的大鱼大肉。
    看似很有钱，实际上总觉得油叽叽的很难受。
    跟着陈总呢，好像突然被带去吃了精脍的国宴。
    看起来好像不太起眼，实际上一道白菜汤都要经过十几道加工程序，喝一口那简直是回味无穷。
    至今，马海军回家后还经常与妻子讲，真怀念给陈总当司机的那段日子。
    陈着也没有和马海军寒暄很久，只是介绍一下宋晴的同事身份，也没有邀请马海军进屋吃饭。
    老马现在是王有庆的司机，自己是没有“处置权”的。
    到了吃饭的包厢门口，杨光、王有庆、“胸颤姐”黄灿灿全部都到了。
    还有一位五官端庄、气质颇佳、年纪在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性。
    看着有点清冷，但她这种“清冷”与sweet姐又不同。
    宋时微是家庭条件太好，再加上经常承受着强迫症母亲的种种压力，所以不愿意和无聊的人和事多做纠缠，显得有些不接地气。
    但是如果她愿意对你敞开心扉，你会发现她不仅善良，而且也有可爱的一面。
    不过这个女人的清冷好像是“看菜下单”刻意摆出来的，好像时时刻刻在警告别人：
    我是明星，我是大人物，你们这些乡下人、农民、屌丝不许靠近！
    所以她见到陈着的第一面，先是微微抬起眼皮打量一下。
    发现只是一个模样帅气的年轻男生，于是又垂下眼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电视台帅哥多的是，但都是穷逼。
    脸又不能刷卡，所以帅有什么用？
    但是下一刻，当她看见万逹粤东分公司的副总王有庆、电视台业务部部长杨光、还有仗着胸大到处晃来晃去的同事黄灿灿，全部站起来迎接的时候。
    她才愣了一下，然后慌忙跟着站起来，脸上神情也瞬间变成一种“迷茫的友好”。
    王有庆和陈着更熟悉，开口就打趣的说道：“我都说不等你了，我们先吃，但是老杨非说要等一等。”
    陈着指了指宋晴手里的酒，说道：“你不等我，这个酒你就别喝了。”
    顺便，陈着给王有庆和杨光介绍一下宋晴：“溯回的业务部长，带过来聆听一下两位领导的指示。”
    宋晴在路上，听老板介绍过今天同桌应酬客人的身份。
    这些人以前对宋晴来说，确实是需要仰望着说话。
    不过今天有了老板“撑腰”，她虽然紧张，但还是不卑不亢但又暗含恭敬的说道：“两位领导好。”
    话不多。
    这种时候就不应该话多。
    “小宋是吧。”
    王有庆稍微打量一下这个首家分店的店长，和她的老板一样，初次见面就觉得是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甚至陈着还有外貌优势，她连外貌优势都没有。
    不过王有庆很相信陈着的眼光，于是笑哈哈的说道：“别听陈着胡扯什么领导，我们都是兄弟和哥们。”
    “陈着在我面前夸过你很多次啊，搞得我都想把你挖过来了！”
    王有庆虽然是个荤素不忌的大流氓，但是一开口，那种“会说话”的特点就表现出来了。
    他并不是真的要挖墙脚，而是告诉宋晴，你老板在背后夸过你，这是帮陈着在拉拢人心呢。
    陈着微微一笑，其实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宋晴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很清楚，但老王要当这个捧哏，自己也乐得接受。
    杨光也在旁边说道：“我们和陈着关系好着呢，别叫领导，不然叫一次罚一杯。”
    本来呢，杨光对陈着的“好”，完全来源于梁浩泉。
    因为陈着是梁副台长的师弟，而且各种表现得到了梁浩泉的高度欣赏。
    于是，杨光秉持着“领导喜欢的，我就喜欢；领导讨厌的，我就讨厌”这个原则，于是对陈着的态度也非常友好。
    不过，这都是表面上的。
    等到陈着元旦节把5000元的购物券一送，杨光就知道这个大学生很上道。
    直到这时，内心的真正好感才逐渐多了一点。
    刚才听王有庆说，他准备和陈着合伙搞个中介项目，有需要打广告的时候，还请杨部长多费心。
    杨光这才慎重起来。
    王有庆可不是普通人，他有时候连梁浩泉的面子都不卖，但是言语之间却对陈着非常推崇。
    虽然不知道陈着是如何把这个酒品不好的大混混给折服，但总归说明了一件事：
    陈着可能隐藏着很多外人不知道的能力或者关系。
    综合以上三点原因，他才和王有庆一起站起来迎接。
    至于黄灿灿，她是见两位大哥都起身了，虽然惊讶这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臭男人居然有这等本事，但是坐在那里肯定说不过去。
    另外那个漂亮女人叫段蕾，广州卫视一档纪录片节目的主持人。
    听杨光介绍，她还是今年台里的“年度最佳新人”。
    在体制内的意思，差不多相当于对非领导岗位的公务员，年度考核打了“优秀”。
    段蕾就完全是盲从了，迷迷糊糊但又客客气气的和陈着打完招呼。
    坐下来以后，才小声问着黄灿灿：“这是谁啊？这么年轻和杨部长王总称兄道弟。”
    黄灿灿一听差点没笑出声，心想原来你也有不懂的时候啊！
    拿了年度最佳新人奖整天在我们面前神气，谁不知道你和曾副台长不可言说的关系。
    “那个……”
    黄灿灿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也不认识呢。”
    “切！”
    段蕾翻翻白眼，瞧你刚才打招呼那上杆子的热乎劲！
    还说不认识？只是不想告诉我吧！
    “那行，老娘自己打听。”
    段蕾心里想着，于是在后来的推杯换盏中，仔细听着两个老男人和一个年轻小帅哥的聊天，终于得出一点眉目。
    “原来那个学习网是他公司的项目啊？”
    段蕾余光瞄着陈着。
    学习网的广告内幕，可能普通人不知道，但是她和负责全面工作的曾建业副台长关系不一般，所以知晓一些情况。
    学习网到现在的广告费还一分钱都没支付，不过广告部是梁浩泉的权利范围。
    不管谁问起来，他轻飘飘一句“延迟再给”就揭过去了。
    在电视台里，台长一般是市宣传部副部长兼任，但他一般不管事。
    其余三个副台长各司其职，曾建业名义上负责全面工作，梁浩泉分管广告，另一位女副台长卞筠负责节目。
    不过因为没有实际上的级别差距，而且梁浩泉和卞筠在宣传部又都有后台，在核心利益上根本不鸟曾建业。
    以至于，曾副台长只能在“员工年终评比”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上有话语权，这也是其他两位副台长故意谦让的结果。
    曾建业快60岁了，眼看已经到了快退休的门槛，梁浩泉是少壮派的代表，而且又分管着最赚钱的广告部，现在又提倡干部年轻化。
    这些接班的buff都快迭满了。
    不过底下的这些主持人，哪里知道上层领导的掐架和妥协。
    就好像黄灿灿，她只知道本该属于自己的“年度最佳新人”被关系户恶意抢走了。
    此时在另一边。
    陈着一边和王有庆杨光推杯换盏，一边说道：“王哥，还要麻烦你找个装修公司，把体育西那个中介门店搞一下。”
    “没问题，我有个小老弟就是做这个的，价格也绝对给你优惠。”
    王有庆大包大揽的说道，当然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能不要钱吗？”
    陈着端着茅台敬了一杯。
    “不行！”
    王有庆本来满脸通红，看上去以为都要喝迷糊了。
    可是一提钱，他马上清醒过来：“我他妈只负责介绍，钱的事最多帮你说一句，狗东西还想趁老子喝多了唬我！”
    其实根据双方合同的协议，所有的钱确实应该陈着这边负责，但是王有庆或者曲董那边，可以介绍一些渠道资源过来。
    不要小瞧这些资源，就像这次的装修，那些人看在王有庆的面子上，不仅钱不敢多收，质量和速度也会有所保证。
    “你到时对接一下。”
    陈着转头吩咐宋晴：“还有黄柏涵那个奶茶店，等他设计好方案后，让装修公司一起安排了。”
    “行。”
    宋晴点点头，正想着老板对自己朋友真好的时候。
    就听到老板又说道：“但是奶茶店的装修费用我们没必要包揽，可以垫付，但是要他还的。”
    既然大黄要创业，这些该吃的苦，该欠的债，那都应该走一遍。
    陈着一揽子解决那是害了大黄，都创业了还要把饭嚼碎了喂到嘴里？
    段蕾听着陈着和王有庆的对话，心想很明显学习网是有钱的，毕竟都能拿出来搞什么中介公司。
    但人家仗着梁副台长的关系，可以延迟付款而已。
    “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看钱看权和看关系。”
    段蕾顾盼自恋的撩了一下长发。
    有了钱和权，快60岁的男人也能享受到自己这具年轻的身体。
    只是现在，曾建业明显后力不足，自己也要寻找其他靠山了。
    不然电视台里那么多漂亮、身材好、而且普通话也很标准的播音生，为什么要让自己担纲一档节目的主持？
    这次跟着杨光出来应酬，其实就是向“梁系”靠拢的一种表现。
    “陈总。”
    这时，段蕾主动端起一杯白酒，走到陈着面前说道：
    “我从小最佩服那种少年英雄了，只是现实里一直无缘见到。”
    “今天目睹陈总本人，英俊帅气又是名校大学生，听说还是梁台长的师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想再敬您一杯。”
    其实刚才第一轮第二轮喝酒的时候，两人已经碰过杯了。
    这次是段蕾主动找陈着搭话。
    段蕾觉得自己下巴最好看，又尖又翘很性感。
    曾建业那个老家伙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喜欢用舌头舔着下巴说“舒服吗？”
    其实段蕾恶心死了，湿漉漉好像被狗舔似的，但还要违心的说“舒服”。
    现在为了展现这个身上最美的地方，于是刻意调整了一个仰头的角度，让陈着看到自己的下巴尖儿。
    其实陈着有些奇怪，这个女主持人为什么要拿鼻孔怼着自己，但还是礼貌的举着酒杯站起来。
    “你俩俊男美女，就这么寡喝多没意思啊？”
    王有庆四仰八叉的瘫在椅子上，满脸通红，满嘴的酒气，叼着根牙签说道：“喝交杯酒啊！”
    陈着面露为难之色。
    黄灿灿心里冷笑一声，陈着这种人，要不视美色如粪土，要不就是很爱女朋友。
    他可是拼了命的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好像生怕我会缠上她似的。
    “我的姿色胜过段蕾，身材更不用说了，陈着这个混蛋都不愿意沾边，更别说段蕾了。”
    黄灿灿嘴角上扬，看来“最佳新人”要丢脸咯。
    好像在女性的视角，总觉得另一个女性长得不如自己。
    除非是差距非常大，否则想让女人承认另一个女人更美，实在有些困难。
    “交杯酒我是没问题啊，就是不知道陈总愿不愿意呢。”
    段蕾捂嘴轻笑，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是能演能装！”
    黄灿灿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在不留情面的吐槽。
    不过也没出黄灿灿所料，陈着正打算想一个高情商的理由拒绝。
    就听到杨光突然说道：“老弟啊，美女和你敬酒，你就给个面子喝一杯呗。”
    陈着看向杨光，杨光因为酒意看似浑浊不明的眼神里，似乎要透露些什么。
    电视台所有人都知道段蕾和曾建业的关系，如果能把她拽到梁台长这边，对曾建业的威信又是一种打击。
    既然段蕾都已经不断展现出“靠拢”的姿态，自己这边也不能不回应。
    反正陈着是梁副台长的师弟，牺牲点色相，去喝个交杯酒，到时传到曾建业的耳朵里，看看老家伙是什么表情。
    不过这只是杨光的内心想法，也不知道陈着能不能答应。
    如果能答应就最好，到时去梁台长面前为他请功。
    如果不能领悟，那也只是稍微有点遗憾，没什么太大关系。
    但是，陈着领悟到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能够清晰感受到杨光的意愿，心中略一沉思，于是举起酒杯说道：
    “段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平时也喜欢看你主持的节目，能够和段小姐喝上交杯酒，不知道多开心。”
    “是吗？”
    段蕾鼓着嘴巴，天真又不满的问道：“陈总刚才好像在迟疑。”
    “呵呵~”
    陈着笑了笑：“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了，我被砸晕了而已。”
    “好吧~”
    段蕾把酒杯举到陈着眼前，娇嗔着说道：“算陈总回答的巧妙，那这杯酒……”
    “自然要喝下了。”
    陈着和段蕾的双臂挽在一起，两人面对面，胸贴胸，嗅着彼此身上的气味，甚至能看清对方眼神里的“情意”。
    “好！！！”
    俊男美女各自喝完以后，王有庆和杨光都大声叫喊起来，男人、女人和性永远都是酒场上的兴奋剂。
    宋晴叹了口气，她自然能体会到老板其实一点都不想那个女主持人交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不得不站起身。
    宋晴心想这大概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老板人长得帅，又有能力又有学历，说话又好听，受女人垂涎是正常的。
    “如果老板那个美院的漂亮女朋友知道了，我一定帮老板作证！”
    宋晴很够义气的想着，老板是好男人，他是为了公司发展才和其他女人贴近的。
    不过，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有庆，别有用心的杨光，感觉钱难赚屎难吃的宋晴，还有心满意足的段蕾。
    整个桌上就只有黄灿灿最难受了。
    她现在不喜欢陈着。
    目前对陈着也没有其他意思。
    但是，陈着像避鬼一样的躲着自己，连多说一句话都好像被污染了似的。
    但是却和段蕾一起亲密的喝起了交杯酒。
    他不知道段蕾很脏吗？
    我最多……
    可是段蕾她……
    凭什么啊？
    黄灿灿觉得，段蕾拿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年度最佳新人”奖项。
    这也就算了，她后台比较厉害，牺牲也比较大，连曾台长那种爸爸辈的都能接受。
    没想到对于正常男人的吸引力，她也要大过自己。
    这让一直对颜值身材很自信的黄灿灿，瞬间十分的沮丧。
    但是在这种场合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佯装欢笑的跟着鼓掌欢呼。
    然后低下头打算掩饰一下情绪，端起玻璃杯喝口水，结果忘记了服务员刚刚加了热茶。
    “哇……”
    舌头突然被烫了一下，赶紧把那口茶吐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被烫到了，他们都在开心的聊着八卦和新闻。
    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灿灿心中的委屈越放越大，突然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她的酒量其实一般，上次应酬时候，因为“胸大和酒量浅”这两个特点，就成为桌上所有男人的攻击目标。
    现在她心里苦闷，情绪低落的时候，几杯就有些上头了。
    其实酒桌上的三个男人，本来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辈。
    但是杨光被陈着和王有庆联合灌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陈着神志倒是很清醒，他只是觉得这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任由黄灿灿一杯接着一杯喝下肚。
    王有庆这个淫棍，眼馋黄灿灿的大车灯都不知道多久了。
    虽然不知道今晚她一心求醉的原因，但是指不定能发生点什么，至少也能揩点油吧。
    所以王有庆不仅没有劝，还假心假意的多陪了几杯。
    等到散场的时候，杨光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王有庆知道杨光家的地址，让司机马海军把他送回去。
    看着嘟嘟囔囔说醉话的黄灿灿，王淫棍眼底飞过一丝喜意，正色对陈着说道：“老弟，你刚刚和小段喝了交杯酒，那就不是外人了。”
    陈着刚想问怎么就不是外人了，我又没进去过，还是外人好吧。
    王有庆根本不给机会，马上说道：“你发扬一下绅士精神，送一下小段吧。”
    “哎呀，我是有点头晕。”
    段蕾也很适时的捂住额头，好像快要站不稳的样子。
    陈着心想我送一下没问题，你呢？
    “我就只能辛苦一下啦。”
    王有庆指了指趴在桌上的黄灿灿：“把她送回去。”
    陈着心里有些鄙视，心想你他妈那是好心送人回去的吗？
    别勾八把人家的车灯给磨（摸）平了。
    不过陈着依然不想管这些，让宋晴扶住段蕾，就在王有庆双手刚刚挨上黄灿灿的肩膀时。
    “胸颤姐”突然醒了，但又好像没完全醒，她指着王有庆破口大骂：“狗，狗日的王有庆，你想做什么？”
    王有庆开始被吓了一跳，后来观察黄灿灿的表情，知道她只是在说醉话而已，于是放心的说道：“妹子你喝醉啦，哥送你回家。”
    “送你妈B！”
    果然，醉酒的人就是不一样，平常敢想但不敢说的话，此时都能畅所欲言。
    “你是想送我还是想操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
    “省省回去操你妈吧！老娘不要你送，陈着陈着……”
    黄灿灿突然找起了最怕麻烦的那个人。
    此时的陈着不想答应，只想哈哈大笑。
    王有庆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但是又不能说什么，总不能和一个醉酒的女人计较吧。
    关键她好像也没有说错，只能黑着脸忍下来。
    好在她又叫陈着了，估计也是准备骂他。
    王有庆做好吃瓜准备，看看黄灿灿准备怎么骂陈着的。
    “陈着陈着……”
    黄灿灿还在大声喊着，惹得服务员都看了过来。
    陈着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什么事啊？”
    有了回应，黄灿灿醉眼惺忪的打量一会陈着，突然颠三倒四的说道：
    “你，你瞧不起我，肯定不会碰我，你送我回家。”
    ······
    ()

 第347章 新的圈子

    第347章 新的圈子
    “我送你回去？”
    陈着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上次她喝醉了也是自己辛苦了一趟。
    至今还记得在晦暗不明的出租车后排，谨慎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体验感并不美好。
    不过黄灿灿好像已经赖上了，她仗着喝醉酒，把事业上的失利，还有被区别对待的失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脸色酡红，眼神迷蒙，再加上本就不俗的样貌，还真有几分迷人的风韵。
    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对车灯，在喝醉了衣衫不整的状况下，仿佛都要撑破衣襟跃跃而出。
    段蕾低头啐了一口，胸这么大，每天走来走去就不觉得累吗？
    黄灿灿累不累不知道，但是王有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如果不是下属在这里，其实陈着也想多看两眼。
    蕾丝边的黑色内衣若隐若现，这是最有诱惑力的时候——没有全露，也没有一点不露。
    只可惜宋晴是个“好心人”，她看到同为女性的黄灿灿即将走光，连忙走过去重新把人家纽扣系好。
    “哎~”
    两声叹息传来。
    一声是王有庆发出的。
    宋晴这小姑娘整场应酬话都很少，默默的帮忙倒酒和端菜，看着挺讨喜的。
    怎么临了做这种惹人“讨厌”的事情呢？
    还有一声是陈着在心里发出的。
    陈处是个“伪君子”，既想饱眼福同时又要面子。
    但是都已经这样低调了，黄灿灿仍然不想放过他。
    “你，你不送没关系。”
    黄灿灿说话打着结：“但，但我要是被王有庆强奸了，我就怪你！”
    “尼玛……”
    陈着心想这是什么狗屁逻辑，那是王有庆奸的你，算我头上做啥？
    “妹子！”
    王有庆也皱起眉头，一脸正气的说道：“大哥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啊，大哥是会负责任的。”
    黄灿灿“哼”的一声嗤之以鼻，仿佛觉得这是个无厘头的笑话。
    “我可以为王总作证。”
    陈着也帮腔的说道：“他真是个负责的好男人，如果做出什么控制不住下半身的事情，他会离婚娶你的。”
    “啊，对对……对你妈个头！”
    王有庆开始还不住的点头，反应过来赶紧否认。
    自己在外面只是玩玩而已，离婚那是不可能的，发妻还在老家照顾一对儿女呢。
    “妈的，差点又掉进坑里！”
    王有庆感觉陈着这小子仗着酒量比自己好，脑袋比自己清醒。
    虽然脸上笑眯眯的，但是三句话一个坑的诱导自己往里面钻。
    真要是不小心掉进去了，也许不会吃什么大亏，但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个笑柄。
    再说黄灿灿现在这副敌视的模样，感觉便宜也不好占了。
    “算了，去云海月吧！”
    王有庆决定不在这里逗留。
    在会所里也点个胸大的，氛围灯调得暗一点，把她当成黄灿灿就好了。
    王有庆目光恋恋不舍的在黄灿灿胸脯逗留一会，然后随意找个理由：“陈着，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你这就走？”
    陈着左右看了看：“难道我要送两个人？”
    王有庆一想也对，只能笑呵呵的对段蕾说道：“段主持人，我送你吧。”
    王有庆知道一些电视里的破事，对于曾副台长的女人，他压根没什么太多想法。
    “好呀王哥。”
    段蕾按下心头的遗憾，嫣然一笑的说道。
    其实与其让“五毒俱全”的王有庆相送，谁不想享受一下英俊帅哥的陪伴呢。
    只可惜黄灿灿神经病耍酒疯，硬抢年轻儒雅的陈总。
    很快，要走的人全都走了，包厢里只剩下陈着、宋晴和仍然在含混不清说醉话的黄灿灿。
    “你扶一下吧。”
    陈着懒得搭理直接把她丢给了宋晴，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
    他目前还不清楚黄灿灿身后的人是谁，真是一点都不想有所接触。
    宋晴感叹老板真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男人啊，这种能够正大光明吃豆腐的机会居然都不要。
    奈何宋晴是个瘦弱的小体型，黄灿灿那两坨肉都赶上她半个体重了。
    宋晴扶着没走几步，只听“咚”的一声响，就因为支撑不住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黄灿灿本来就喝多了，又被这样一折腾，直接“哇”的一声在酒楼的走廊里吐了起来。
    “服了！”
    陈着连忙转身回去帮忙。
    好在“渔民新村”也是一家高档海鲜酒楼，服务员基本素质都是可以的。
    不仅没有责怪客人吐酒，还在他们的搭手下，陈着先把黄灿灿扶到墙边坐下，然后让宋晴清理她胸口的秽物。
    “早知道我就强硬一点，坚持不送了。”
    陈着叉腰站在楼梯口，有点懊悔送这个麻烦回家。
    可不是么，本来好好的一个晚上，就这样被耍酒疯的女人耽误了。
    在黄灿灿那边呢，她吐掉酒以后，又被走廊上悠悠的冷风一吹，慢慢的居然有些醒酒了。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说过的话，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对外界的感知慢慢在恢复。
    她眯着长长的眼睫毛，看见陈着带来的女下属，一点都没嫌弃的用湿纸巾擦拭自己身上的脏东西。
    “我刚才是吐了吗？”
    黄灿灿脑袋头痛欲裂，肢体没有一丝力气。
    “陈总，已经清理好了。”
    这时，宋晴扭头对陈着喊道：“还是你过来扶吧，我个子太小了，免得又摔到人家。”
    黄灿灿皱皱眉头，刚醒酒的人对声音和光都很敏感，而且全身都在发烫。
    宋晴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她就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没事。”
    她听到一个男人的脚步声走来，并且语气里还带着戏谑：“摔摔更健康。”
    “就知道这是个混蛋……”
    黄灿灿听出来这是陈着的声音，很想狠狠扇给他一巴掌。
    不过现在不是醉酒状态，这种事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胸颤姐正在咒骂着陈着不是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有力的臂弯，不打招呼的抄过自己腋下。
    然后用力往上一提，身体就被强行拽起来了。
    站在陈着的立场，他又不知道黄灿灿醒了，自然不会打招呼。
    “跟个猪一样。”
    不仅如此，陈着还小声嘀咕一句。
    “啊！！！”
    黄灿灿听在耳边，后背骤然一绷。
    倒不是因为陈着说自己是“死猪”，而是因为这个动作，陈着的手掌不可避免的覆盖到她的胸部。
    当然了，这也有黄灿灿车灯太大的原因。
    喝完酒的黄灿灿身体又烫又敏感，马上“嘤”的一声挣扎起来。
    陈着还以为这个电视台花瓶又要耍酒疯，耐心早就被她消磨光了，烦躁之下右手不由得一用力，呵斥道：“能不能别动！”
    黄灿灿只觉得胸口突然被抓的一痛。
    痛的钻心，但又痛的异样。
    仿佛在酒精作用下，内心深处模模糊糊产生一种，想要屈服于这种最原始的暴力手段之下的快感。
    似乎渴求着被施虐、被暴力对待，心里的那些压抑，在疼痛中得到完全释放。
    最后，软软的瘫在地上。
    身体是痛的，但精神是满足的。
    黄灿灿没有再挣扎，而是听话的倒在陈着身上。
    陈着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惊讶，但也没有细想，因为他真是把黄灿灿当成一只猪那样抱着。
    尽管黄灿灿其实除了胸大以外，腰细肩窄腿长，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太多的毛病了。
    非要苛刻一点，如果能有一张俞弦那样的精致脸蛋，几乎可以完美出道。
    宋晴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陈着随意的把黄灿灿往后排一丢，自己坐到了前排副驾上。
    “陈总你也小心一点嘛，人家毕竟喝醉了。”
    宋晴感觉老板有点粗鲁。
    粗鲁吗？
    其实黄灿灿一点都不觉得，她甚至期待着摔得更狠一点。
    大力一点！
    最好再说一些羞辱性的话！
    “我果然是m。”
    黄灿灿默默的想着，实际上她对自己的身体也有过了解。
    书上说，m为什么会喜欢被虐待。
    因为疼痛会在大脑释放内啡肽，这是一种让“m人”感觉身心愉悦的一种内分泌激素。
    “可是……”
    趴在后座上的黄灿灿突然又有些难过。
    陈着很讨厌我啊。
    我还渴求他蹂躏自己。
    “我是不是很下贱？”
    黄灿灿想着想着，突然控制不住的小声抽泣起来。
    “黄小姐你怎么了？”
    宋晴最先发现黄灿灿的异常，陈着听到动静也转过头。
    “喝醉酒了情绪有些失控是正常的。”
    陈着不以为然的说道：“一觉睡醒就正常了。”
    陈着作为应酬场合的常客，多少次都是醉醺醺的回到家里，经年旧事浮上心头，也会禁不住情绪波动很大。
    黄灿灿也不回应，只是“呜呜呜”的哭着。
    出租车开着窗，一路走哭声一路飘着，跟他妈灵车似的。
    宋晴安慰了半天也没有效果，最后，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老板。
    陈着叹了口气，他不想坐灵车，只能吩咐司机在路边停下。
    周围是一排火锅和小吃店，广州现在的气候有些凉意，透过附着水蒸气的玻璃，店里的客人们都在热热闹闹涮着火锅。
    与孤独坐在马路牙子上的陈着等三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哎……”
    陈着只能问道：“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才这么伤心啊？”
    黄灿灿已经彻底醒了，但她哪好意思说是因为终于确定自己身上卑贱淫荡的那一面，所以才羞耻的哭了起来。
    直到陈着在路边阿婆开的便利店里，买了三瓶矿泉水，并且拧开给黄灿灿和宋晴递过去。
    黄灿灿才不得不找个恰当的理由：“段蕾抢了我的年度最佳新人！我气不过！”
    “就这？”
    陈着摇摇头，这算个啥啊。
    陈着先饮了一口矿泉水，冲淡了本就不明显的酒意。
    又吹着迎面而来的凉风，看着来来往往的小汽车从眼前穿梭而过，有一种闲适且自在的酒后放松感。
    刚才因为这个大胸女人引起的无名烦躁，慢慢也平复下去了。
    “今年段蕾拿了，不是还有明年么？”
    陈着恢复以往那种笑呵呵的面孔：“明年你努努力，指不定机会就到你手上了。”
    “那是想要就能有的吗？”
    黄灿灿抹了抹眼泪，不服气的说道：“明年我就不是新人了！这辈子都和这个奖项无缘。”
    “无缘就无缘呗。”
    陈着仍然没当一回事，随意捡起一些石头，恶作剧的向路边野狗砸了过去。
    “人生那么长，容错率很高的，错失一次奖项能有什么影响呢？”
    陈着淡淡的说道。
    黄灿灿突然愣了愣。
    既然说到这里了，陈着觉得不妨多说一点好好劝劝，免得一会她又要耍酒疯。
    “上小学的时候忘记戴红领巾，感觉世界都要塌了；初中考试不及格，感觉自己要完蛋了；高中没考上理想的大学，感觉人生已经没有了希望。”
    “实际上呢？我们都至今都活得好好的。”
    “生命的本质是一场旅程，纠结于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意义，也没必要和别人竞争和比较，徒增不必要的压力和焦虑，”
    “一个小奖而已，值得让你多喝酒摧残自己的身体和胃？”
    ……
    “我讲的对不对？”
    说完以后，陈着还循循善诱的反问一句。
    陈处这种能写一手妙笔生花公文的领导，做思想工作也是一套接一套。
    可能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会心有不忿，但是劝人的时候水平还是不错的。
    黄灿灿眼泪还汪汪的挂在脸上，她透过晶莹的泪珠，发现在路边那些灯光照耀下，陈着那张沉稳帅气的脸庞显得更加深邃了。
    胸颤姐心脏又“嘭嘭”跳动起来，粗鲁的时候有性张力，平静的时候又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黄灿灿完全沉溺于被说教的情绪中，因为这种相处形式，居然也让她有一种被支配、被约束、被管教，就好像刚才被粗暴对待时的爽感。
    兴奋程度虽然略有降低，但是安全感增加了很多。
    听到陈着问自己“对不对”，以为他要走了，连忙说道：“也，也不完全对，我其实还很懒，没有什么奋斗的动力。”
    “这不叫懒，这叫松弛感。”
    陈着撇撇嘴说道：“你看梁师兄和杨部长那些大人物的生活节奏多快，难道他们就真的快乐吗？松弛一点的人生，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那……我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
    黄灿灿低头说道，看上去就好像下巴磕在胸上。
    “这说明你脑袋灵活，发现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圈子，能够果断的跳出去。”
    陈着继续找理由来安慰。
    “可是……”
    黄灿灿好像一定要找出个缺点，让陈着继续鞭笞和喝骂自己。
    “我还很敏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对我造成影响。”
    黄灿灿赶紧说道。
    “妈的！”
    陈着心想你这么多毛病，我要是领导，也不愿意把最佳新人颁给你啊。
    不过嘴上他还是说道：“这不是敏感，这叫愿意向下兼容，顾及别人的感受。”
    “社会上像你这样优秀品质的人已经不多了。”
    陈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自己不管说什么，陈着都能找到相应的话来开解，甚至连“敏感”这种缺点都能被描述的花儿一样。
    黄灿灿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了。”
    陈着立刻站起身。
    既然笑了，那说明应该没那么难过了，陈着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伸手重新拦了辆的士。
    “真要走了吗？”
    黄灿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继续装可怜了，不过现在故意耍酒疯也不太现实，毕竟清醒状态下的她还是一栏节目主持人。
    三人上了车以后，黄灿灿眼神复杂的凝视窗外，宋晴满是敬佩的看向自家老板。
    “太厉害了！也太不容易了”
    宋晴真想为老板竖个大拇指。
    明明都不想哄这个女人，但是真的哄起来水平又这么高，简直都可以去当个县里的妇女主任了。
    陈着则一脸轻松，终于可以摆脱后排那个麻烦了。
    到了小区门口，黄灿灿看了一眼略有些碍事的宋晴，嘴巴动了动但是终究没说什么，默默的走回家。
    “老板。”
    宋晴看着黄灿灿高挑的背影，疑惑的问道：“黄小姐好像有些失落。”
    陈着自然也感觉出来了，但他没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手下“大将”有些多管闲事。
    “你有那么多心思管别人的事情么？”
    陈着不乐意的说道：“明天就去联系装修公司，年前不仅要把门店装修好，还得招点临时工进来试运行。”
    “知道啦~”
    宋晴应了一声。
    她可不指望老板怜香惜玉，毕竟连黄灿灿那样的美女都没有被看在眼里，可能只有真正的女朋友俞弦才会被珍惜吧。
    ……
    至于另一边，黄灿灿回到家以后，疲惫的坐进沙发里发呆。
    今晚醉过、哭过，更要命的是，她确定了身上的某些属性。
    听说在那个圈子，都是要叫对方“主人”的。
    “以后咋办呀？”
    黄灿灿捂住发烫的脸颊。
    下次见面了，总不能直接对陈着说：“求求你了，扇我巴掌吧，那样我会快乐！”
    先不说陈着会不会把自己当神经病，这些话不喝醉也说出口啊。
    “真是烦人！”
    黄灿灿郁闷的嘀咕一声，闻到身上臭烘烘的味道，正准备先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不过刚起身的那一刻，胸部突然一痛。
    黄灿灿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脱掉外套和内衣走到镜子面前。
    那里果然有一缕明显的红紫色淤伤，应该是陈着刚才太用力导致的。
    但是，黄灿灿根本都不生气，她看着镜子里身体上的淤伤，眼神还跳动着兴奋的神色。
    轻轻抚摸过去，那种如同蚂蚁啮噬般的疼痛感，就好像来自灵魂的颤栗和鼓掌。
    “主人~”
    黄灿灿用颤抖的音调，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声，那种强烈的羞耻感再次涌上全身。
    但是这种羞耻感里，又混杂着心跳加速的刺激，让人上头到欲罢不能。
    ······
    ()

 第348章 桂花解语

    第348章 桂花解语
    陈着并不知道自己成为别人理想中的“s”人选了。
    他回到宿舍后，先问问俞弦复习的咋样，又看看宋时微那边宿舍聚会结束没有。
    结果鱼摆摆说自己在背书，感觉好多知识点都忘记了，像哄小孩一样让陈着乖乖的自己玩会。
    宋校花也说和室友在校门口的大排档闲聊，回去以后再发信息。
    “好好好……”
    陈着心想我这样的坏男人，居然也沦落到像单身狗室友那样无人陪伴了。
    520的几个人都在，可能由于傍晚在“聚餐”问题上出现了分歧，导致现在宿舍里有点沉闷。
    大家都在整理着行李，彼此也没人说话。
    不过举动都挺相似的，都是把一学期“储存”下来的脏被子和从没洗过的厚衣服，拼命塞进旅行包里，带回家给老妈清理。
    陈着有时候觉得这群室友们真是像花儿一样年轻。
    有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一眼就看出喜怒哀愁。
    哪里像工作以后，可能两人表面上亲切用力的握手，转身就来个匿名举报。
    不过陈着也不愿意宿舍分割开来，至少要维持在“点头打招呼”的水准吧，这样住的还能舒坦一点。
    于是，陈着先主动询问唐俊财，今天培训机构开会说了些什么？
    唐俊财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陈着会关心自己。
    于是清了清嗓子复述一下开会内容，其实主要就是培新机构明年的发展计划。
    紧接着，陈着又打趣褚元伟，你乘车还要中转，带那么多书回家做什么？
    难不成要像高中那样，放假前信誓旦旦要做语数外各二十套习题。
    结果回家以后，连书包都没打开过？
    大家都笑了起来，在陈着的“穿针引线”之下，室友也七嘴八舌的开腔了，并且说起各自寒假的计划。
    尴尬的氛围在慢慢消退，宿舍环境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陈着当然不是讨好，讨好是看到褚元伟要转车，想个办法帮他搞到一张直达的火车票。
    陈着有那个能力，但是没那个心思。
    等到陈着洗完澡，又和俞弦宋时微闲聊几句，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陈着看了眼有些吃惊，居然是黄灿灿发来的信息。
    她说：今晚谢谢你送我回来，D。
    陈着心想“D”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打拼音的话，自己名字首字母应该是“c”啊。
    不过也有可能是不小心触碰到了，陈着没当回事，很简单的回了一句“应该做的，您太客气了”。
    ……
    深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校园里就好像被施了一个魔法，到处都是蚂蚁搬家一样拖着行李箱的大学生。
    行李箱很重，轮子“咯吱咯吱”的好像都要被压坏了，但是这些大学生脸上都是神采奕奕的表情。
    放假了、回家了、又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菜了！
    陈着只能在阳台上眼巴巴的看着。
    如果说重生以后有什么没改变的话，那就是他这种本地人，实在没办法体会到放假回家的兴奋感。
    毕竟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回家吃到妈妈做的饭菜。
    上午的时候，陈着去女生宿舍帮sweet姐搬了下行李。
    宋校花虽然看着清心寡欲，但是东西可不少，满满的两个大箱子和一袋手提的杂物。
    “一起塞进箱子里好了。”
    陈着指了指手提袋，气喘吁吁的说道。
    “容易碎掉。”
    宋时微轻声解释一句，然后和陈着一起推着箱子。
    路过学校便利店的时候，宋时微看了下陈着额头渗出的汗水，缓声说道：“我去买瓶水，你要喝什么？”
    “冰可乐吧。”
    陈着嘴巴也确实有点干。
    “好~”
    宋时微小心的把手提袋放在箱子上，这才离开。
    陈着不由得好奇起来，看着sweet姐高条婉约的背影越走越远，他忍不住揭开手提袋瞄了瞄。
    原来里面是鼠标、茶杯、还有一些乳霜等玻璃制品，难怪说易碎。
    不过，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塑料盒子引起了陈着的注意。
    “这是什么？”
    陈着抬头看了看便利店的方向。
    最终还是八卦占了上风，大着胆子把透明盒子抽了出来。
    这应该是自己diy的东西，因为那些边边角角的胶水粘黏很业余，盒子里是一朵皱皱巴巴的桂花标本。
    “桂花……这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陈着不由得思索起来。
    但又完全没有什么头绪，眼看宋时微买完水，陈着又重新把diy盒子塞进手提袋里。
    等到sweet姐回来，陈着没事人一样接过矿泉水喝了两口。
    又推着行李箱走了几步，才假装好奇的问道：“这手提袋怎么鼓鼓涨涨的，到底装了什么宝贝？”
    宋时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刚才不是翻过了吗？”
    “啊？”
    陈着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都被瞧见了。
    不过呢，陈处有两个优点。
    一是脸皮厚，二是反应快。
    他立刻打个“哈哈”说道：“不是故意要看的，刚才手提袋没摆好差点掉下去，我过去扶着的时候无意中瞥见的。”
    “噢~”
    宋时微应了一声，显然不是很相信，但也没有拆穿，而是有一点可爱的噘起嘴巴。
    原来纹丝不动伏在后背的柔顺马尾，此时也轻轻的摇摆起来。
    陈着心说既然都看到了，索性就直接问道：“那个盒子是你自己diy的吗？”
    “嗯~”
    宋时微点头。
    “那么一小朵桂花，代表什么重要意义吗？”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陈着还是开个玩笑：“不会是哪个男生送你的吧。”
    宋时微脚步顿了一下，澄澈清冷的目光，静静的落在陈着身上。
    陈着反应过来：“我，我送的？”
    看到陈着都忘记了，宋时微也没有回答，而是收回了目光，丢下了陈着，自顾自的继续向门口走去。
    母亲陆曼开着车在校门口等着呢。
    陈着赶紧追上去，尽管还是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送过桂花。
    想问但又不好意思，也担心和“给鱼摆摆送花”搞岔了，于是沉默着走了几步，最终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沃尔沃。
    同时，还有熟悉的陆曼教授。
    陆曼看陈着可没有一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意思，眼神冷峻且不苟言笑。
    陈着不能躲避，硬顶着“丈母娘”吃人的模样，把行李推到车子后备箱。
    “陆教授您好。”
    并且，还得大大方方打个招呼。
    “好。”
    片刻后，陆曼颔首回应了一下。
    “中大学习网”在省内的名气越来越大，她作为华农的教授，也有学生在上面当家教并且有了稳定的收益。
    这让品学兼优的贫困生不再为生活费担心，能够更加专注于科研和文章，算起来陈着也是做了件好事。
    陈着在陆教授的心里，首次不是因为丈夫和女儿，稍微有了一些积极印象。
    但聊天还是不太可能，等到陈着把行李塞进后备箱，正打算告别离开的时候。
    宋时微叫住他，并不避讳母亲在眼前：“投资公司会在寒假里定下办公地点，你要过来帮忙选择一下。”
    陈着的溯回有办公地点，宋时微的“见微知着”投资公司肯定也得有个开门迎客的地方。
    不过宋时微和学校没什么太深的交往，就是单纯的“学校——学生”关系，估计科技谷不会再让出一个名额，公司地址应该是在其他地方。
    “没问题！”
    陈着答应下来，顺便看了眼陆教授的脸色，发现她也没有非常的抗拒和厌恶。
    陈着回去后，suV低声轰鸣一声，扬起一片尘土驶上内环路。
    车里开始很安静，母女俩都没有说话。
    后来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陆曼通过后视镜看了眼闺女，开口道：
    “听你爸说，在陈着的主导下，你们拿到了一家互联网游戏公司的控股权。”
    “嗯。”
    宋时微不知道母亲提起这件事什么意思，但她也没打算隐瞒。
    “那游戏能火吗？”
    陆教授打着方向盘问道。
    “不清楚。”
    sweet姐不会撒谎：“预订三月份上线，到时就知道了。”
    原来《摩尔庄园》计划四月份上线，但是因为在广州拉到了两笔巨额赞助，一下子把上线时间提前了。
    虽然对结果没什么影响，但也是“重生后蝴蝶振翅”的效应之一了。
    “看看他的投资眼光怎么样。”
    陆教授若有所思。
    宋时微轻皱眉头：“投资本就是一件风险行为。”
    “可是我看你很信任他啊。”
    陆曼瞟了一眼闺女：“直接就跟着他出钱了，还有……”
    陆教授又说道：“本来我的车有中大的校园通行证，可是你每次都让我停在门口，开始以为你是想低调一点。”
    “现在明白了，你是想和陈着多走一段路吧。”
    陆教授反问着闺女。
    宋时微不吱声，垂下眼眸看着diy的桂花标本，好像也是一种回答。
    ······
    ()

 第349章 溯回手机助手

    第349章 溯回手机助手
    陆曼现在对陈着偏见减少了一点，但是对“女婿”的标准并没有降低。
    陈着必须达到某个点，或者某个门槛，让她在那些高学历的娘家人面前能够抬头挺胸的介绍。
    那时，陆教授才能真正的转变态度。
    现在嘛，她还是觉得闺女和陈着少见面为主。
    陆曼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又是大学教授，知道这些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很容易脑袋一热就情动越界。
    虽然闺女比一般女生疏离清冷，但越是这样，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这种性格也越是容易陷进去。
    所以陆曼还是决定像以前那样，不让闺女假期出去玩耍，严格的进行限足。
    不对，甚至要比以前更严格。
    即便闺女真要和陈着讨论什么商业事项，自己寒假又没事，大不了跟着就行了。
    至于在陈着那边，虽然中大放寒假了，但是学生依然可以申请不离校。
    因为有些少数民族的学生根本不过农历春节，他们整个寒假都在学校里住着。
    每天去食堂的清真餐厅吃饭，在图书馆里看书，或者去广东过年时特有的花市转一转。
    这样倒也方便了陈着，他“学生身份”上，可以放假休息了。
    但是在“创业者”的身份上，还得继续忙活。
    把宿舍里脏衣服和被褥送回去让毛太后清洗，陈着就开始时而住在家里，时而住在宿舍的“大一寒假”生活了。
    公司里方箐、宁恋恋和庄梦诗三个师姐也是一样的，她们都买了延迟回家的车票。
    让她们全部留下，因为陈着有事要开会。
    等到三人都考完最后一门，来到科技谷的办公室，抬头看见两位老板都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待。
    大老板陈着一脸轻松的玩着手机。
    他现在还在用那台破海尔，其实鱼摆摆也在用，两人物欲都很低，似乎都有一种“不坏不换”的打算。
    二老板曾堃教授则锁紧眉头，显然开会内容两位老板已经沟通过了，但是曾总觉得问题有些棘手。
    方箐她们明年就大四了，勉强也能算是“准牛马工作党”。
    她们突然发现，以前公司开会都是所有人一起，今天居然只召集技术人员，客服还在外面“哒哒哒”的打字。
    这种开会形式的改变，三个人逐渐明悟自己的身份，其实还是与客服不同的。
    等到她们都坐好后，陈着才收起手机，正色说道：“方工、宁工、庄工……”
    三个女生神色一凛，在溯回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称为“X工”，这可是工程师才能有的称呼。
    “经过这段时间大家的辛勤付出，学习网很少再出现那种小bug了。”
    陈着先给大家传递一个好消息：“年终奖会在你们回家之前发放到手上。”
    方箐她们都面露喜色，溯回的工资发放一直都很稳定，有了这笔年终奖，回去可以给老爸老妈多买两件衣服。
    “另外，还有一件事。”
    陈着一个转折，这才是今天开会的重点，他挥了挥手里的海尔说道：“我想下载一些软件，真是有点困难……”
    现在世界上的主流手机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它们的操作系统都是塞班（bian）。
    塞班1999年就被推出来了，经过这十年时间的不断推广，在地球上的覆盖率就和海水一样夸张。
    目前来看，所有人都觉得塞班会“千秋万代，永远的一统江湖”。
    实际上只需短短的6年，塞班就被完全取代了，安卓和ios成为智能手机时代的真正王者。
    原因很多，既有ios太先进，安卓是免费开源的原因。
    也有塞班系统自身太辣鸡的问题。
    看看塞班是怎么服务消费者的：
    除开诺基亚三星这些大品牌手机，他们有能力和塞班进行深度合作，产品自带应用商店，用户可以在商店里下载常用的手机软件。
    实际上，即便是应用商店里的东西也不齐全。
    至于像陈着这种几百块的国产手机，根本不会有“应用商店”这种高端玩意，最多固定的带着一些QQ、时钟、计算器等软件。
    如果想下载其他手机软件非常麻烦。
    首先，要先把软件下载到电脑上。
    其次，修改软件里的一些程序，再插上手机的usB线。
    最后，把修改后的软件复制进手机里的usB后台。
    不过这样搞，很容易导致手机崩溃，又或者复制进来的软件压根打不开。
    陈着觉得这些对于研发塞班的公司来说，完全都是小问题。
    只要稍微花点钱和精力在“应用商店”方面更新和维护一下，或者一定程度的开源降低下载门槛，立刻就能提高用户体验感。
    可他们不愿意做，大概是觉得没有竞争对手，实在没必要精益求精。
    塞班的倒闭，也有这股心高气傲的原因，当了太多年的行业老大，已经不能回到人民群众当中去了。
    所以，陈着想给技术人员布置的第二个任务，就是想推出一个“溯回手机助手”的电脑应用。
    在这个助手里面，囊括了大多数年轻人想下载的手机软件，只要手机连接上电脑，立刻就能把这些软件复制进手机后台。
    压根不需要修改什么程序，也省了自己在网上寻找软件压缩包时间。
    2008年这个时候的网上资源很混乱的，很可能你下载了三个小时的松岛枫影片，最后是一部葫芦娃合集。
    “手机助手吗……”
    方箐她们都没做过这种事，不知道难易程度如何。
    实际上陈着知道并不难，因为现在已经有了“360手机助手”这玩意了。
    不过现在的“红衣主教”周鸿祎对这一块好像不太重视，他所有精力还用在杀毒方面，毕竟这是赚钱的。
    甚至有些很厉害的民间高手，他们也能做一些“手机下载助手”这类电脑应用，不过很多都是收费的。
    这些民间高手虽然技术不错，但是管理和运营设计方面都是一塌糊涂，仅仅靠着用户口口相传，其实都没有掀起太多波澜。
    “这个项目我打算免费，纯粹的赔钱赚吆喝。”
    陈着说道：“你们年前搞一下，如果效果一般，我就去招两个民间高手过来。”
    “那也没必要。”
    曾堃听了，似乎起了点好胜心，推了推眼镜说道：
    “塞班也是以c语言为基础的编程，小方她们的编程水平都还可以。”
    “我们又不是要创造一个塞班，只是修改一些软件参数，然后把它们镶嵌进去。”
    “民间的人都能做，我们正规军自然能做得更好。”
    老曾是985高校计算机学院的教授，他即便怀才不遇，即便深受打压，在心里也会把自己当成“正规军”。
    陈着默默哂笑一声，其实有些民间高手c语言技术很厉害的，而且他们不拘一格的野路子，比正统出身的学院派更有创新精神。
    另外，陈着直招这方面现成的高手，也有不想浪费时间的原因。
    因为他真正要做的不是“手机助手”，而是类似于“微信”这样的即时通讯工具。
    但是陈着思虑再三，还是打算先弄个免费的手机助手当“帽子”。
    他当官太久了，做什么都习惯性搞点虚头巴脑的东西遮掩一下。
    这样一来是师出有名，能够得到舆论的赞赏；
    二来能够保护自己真实目的。
    很多人以为溯回是想搞个“手机助手”，实际上助手里那个即时通讯软件，才是陈着真正想推出的玩意。
    陈着是大老板，他“武断”的决定了这件事，老曾马上就带着三个还很青涩的女工程师开始做了起来。
    但是陈着本人呢，他要去当个勤劳的“清洁工”了。
    字面意义上“打扫卫生的人”，之前答应关教授去打扫岭南画派创始人高剑父的纪念馆。
    为期一周的时间，今天就准备开始。
    ······
    ()

 第350章 百年孤独和百年浪漫

    第350章 百年孤独和百年浪漫
    高剑父文化纪念馆位于越秀区朱紫路，其实和陈着家离的都不是很远。
    不过，陈着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它实在太不起眼了。
    就在一栋灰扑扑居民楼的隔壁，如果不是匾额上龙飞凤舞“高剑父文化纪念馆”几个遒劲大字，真的很容易错过。
    据说这是在高剑父大师故居上改建的，所以面积也不大，大概只有1000平米左右。
    1000看似不小，实际上就是50*20，甚至都比不上中大的一间阶梯教室，更何况这个纪念馆还分为前后两部分。
    前面是展览馆，后面一间小院子——高剑父当年练画的地方，名为“春睡”。
    不过前后这样一分，纪念馆就显得更小了。
    展馆里拥挤的摆着各式各样的画作，还有高剑父的生平介绍。
    陈着粗略的溜达一圈，发现有《花鸟图》、《仕女图》、《江山图》，就是没有郑文龙喜欢的《花卉图》。
    估计这种类型的画作比较值钱，所以就没有展出或者压根没有捐赠过来。
    走马观花的看完也不过几分钟，游人很少，陈着只看到一个带孩子的母亲。
    母亲正在对孩子介绍高剑父的生平还有那些画作的寓意，但是这里实在太冷清了，孩子一直吵嚷着要出去。
    母亲没办法，只能无奈的抱着孩子出去。
    母子两离开后，空荡荡的纪念馆里顿时安静下来，除了陈着以外，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
    广州冬天没那么冷，但他还是穿着厚重的棉服，双眼无神的坐在板凳上，衰老的模样与这寂寥的纪念馆遥相呼应。
    陈着过去打了两声招呼：“阿叔，阿叔……”
    老头有些迷惘的看过来，他似乎很久没有和人交流了，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嘟囔着说些什么。
    陈着叹了口气，这种纪念馆的上级指导部门应该是没有合并前的区文化局。
    不过文化局就是个很穷的单位，连举办一些活动都抠抠搜搜的，以便尽量多留一些钱给在职公务员发年终奖。
    哪有什么经费来给一个过世画家修葺什么展馆。
    所以，这座纪念馆的落地应该另有他人资助。
    可能建成了以后，文化局领导又以“统筹管理，形成合力、打造样板”为理由，想办法把纪念馆纳为己用，算作自己的功绩。
    至于这个老头，大概就是局里随便派过来的看门临时工。
    一个月不会超过500块钱，这就算是给了纪念馆出资人一个交代了。
    对于这些手段，本就是大染缸里出来的陈处自然一清二楚。
    陈着站在幽幽狭窄的纪念馆通道上感慨一番，转身出去买了抹布、扫帚和拖把这些工具。
    回来时他开始对每一个展列柜仔细擦拭。
    这时，看门老头的眼里才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但是他也没过来打听什么，静静看着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哥，从前面展馆清扫到后面的小院。
    第二天，“高剑父文化纪念馆”照常开门。
    游客依然很少。
    看门的老头依然在。
    他发现昨天那个小哥又过来了，不过这次身后多了一个人。
    一个漂亮的女娃。
    老头揉了揉浑浊的眼睛，这个女娃好漂亮！
    酒红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闪耀，身段高挑婀娜，桃红色的眼尾有些上翘，眼波流转之间，如同漾着陈年美酿。
    因为长得精致又时尚，以至于身上的衣服其实并没有很高档，女大学生常见的牛仔裤加休闲卫衣套装，外加一顶鸭舌帽。
    但是她随意一搭配就有种模特的感觉，身上的那种艺术灵气好像要溢出来了。
    “巧合”的是，她也带了画板和支架。
    这个小哥是陈着，漂亮女娃自然是cos姐了。
    广美的期末考昨天正好结束，所以俞弦也放假了，听说陈主任在这里当清洁工，马上就过来陪他了。
    不出意外，这七天都会陪着。
    幸好寒假期间，陆教授要对宋时微禁足，否则陈着还真没法解释突然要消失7天之久。
    至于俞弦为什么要带个画板，寒假结束返校她就要参加省文化厅和共青团联合举办的“迎春杯”书画比赛。
    决赛是现场作画，所以必须每天不断练习保持手感。
    “高剑父是你们的祖师爷。”
    陈着一边蹲下去帮忙搭支架，一边调侃着说道：“没想到你也是第一次过来，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你懂什么呀~”
    俞弦伸手在男朋友耳朵上拧了一下。
    “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画派传承下来很复杂的。”
    俞弦把白色平铺在画板上，摇摇小脑袋说道：“关教授有时候谈起上一代和上上代的恩怨纠葛，也是不住的叹气，她都不让我们多问这些东西。”
    陈着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关教授不让这些弟子多问，很可能是保护那些画派前辈或者他们家属的声誉。
    百年历史的画派，要说没点分歧和纠葛，那不如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
    最简单的一点，关山月大师明明有女儿，但是岭南画派现在掌舵人却并不是她。
    当然那些藏品也没有留给她，而是给了资质更突出的关咏仪教授。
    关老教授未婚未育，一生都把精力奉献给了艺术，也证明了关大师当年没有看走眼。
    “不过……这对cos姐来说是一件好事，她以后接班会少了很多亲情方面的阻力。”
    陈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着。
    其实不管是关教授还是鱼摆摆，她们的艺术追求都很纯粹，也只有陈处这种俗人考虑问题才这么功利。
    “我去做事了啊。”
    陈着收起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走到小院子里拿出打扫工具。
    昨天只是大概的清理一遍，今天他开始对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动手了。
    “陈主任，你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俞弦跟着来到小院里，娉娉婷婷的站在屋檐下问道。
    “算了吧，这种粗活累活就得我们男人来做！”
    陈着大声拒绝。
    虽然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余光看了一眼看门的老头。
    陈着不确定他和关老教授有没有关系，担心是老太太安插在这里的“眼线”。
    她可没同意让俞弦帮忙，陈着不想因为偷一点小懒，耽误了“攻略”郑文龙师兄的进程。
    “好咯~，那你累了就过来休息会。”
    俞弦想不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把画板和支架摆在小院子里的台阶上。
    一边正对陈着，一边专注的练习起来。
    冬天的广州天高云淡，纪念馆人烟稀少，要不是陈着拖地时发出的噪声，仿佛都能听见地球自转的动静。
    偶有一阵穿堂风拂过，俞弦又长又黑的眼睫毛颤了颤，院子里栽着的黄花风铃木，飘飘悠悠的落了她一身。
    等她察觉到，伸手把肩膀上的黄色小花摘下，轻轻放在画板上。抬起头，发现男朋友正在撅腚擦地。
    “这是做家务的陈主任么。”
    俞弦一只手托起下巴，歪着脑袋就这样不做声的看着，嘴角也情不自禁弯出一抹笑意。
    如果有喜欢摄影的人在这里，他们肯定会觉得这是一幅很美的构图。
    和煦的阳光。
    几十年前的老画室。
    瓜子脸的少女。
    挥汗如雨的年轻男生。
    还有坐在纪念馆门口，呆呆看着这对青春男女的垂暮老头。
    一瞬间，有种时光就在这间小院子里轮回的感觉。
    片刻后，瓜子脸的少女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拿出水杯。
    拧开杯盖，先用嘴唇试了下温度，然后招招手娇柔的喊道：“陈主任，来喝点水嘛。”
    “好~”
    陈着嘴上答应，但是却不愿意挪动脚步。
    正常人好像都有一点拖延症，陈处也不例外。
    明知道女朋友在等自己，可是就要强迫症的把手头一点事做完。
    三分钟后。
    “陈着，来喝水噻！”
    少女的语气，从娇柔带上了一点点泼辣，并且已经开始叫上了全名。
    “来啦来啦！”
    陈着不敢再拖沓，赶紧放下手里所有事情跑过来。
    好像再慢一点点，“劳资蜀道山”可能就要出现了。
    看门的老头咧嘴笑了笑，原来不管什么时候，年轻人拌嘴都是一个模式。
    “我不喝热水，让它凉一凉。”
    陈着还要给自己的拖延症找个借口。
    瓜子脸少女站在屋檐下，一手举着水杯，一手叉着腰。
    纤细的腰围就像小提琴的弓身，优雅而充满活力，散发出一种独特的东方女性美。
    “早就试过啦！温的！”
    俞弦嗔怪的说道，有一种“恋爱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习惯？”的口吻。
    “嘿嘿~”
    陈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有点甜，好像把cos姐的甜糯也掺杂在里面了。
    “你刚才画了啥？”
    陈着美滋滋的灌了几大口，然后问道。
    “今天的云很漂亮，我就想记录一下。”
    俞弦指了指天空，弯着眼眸对男朋友说道。
    “是吗？我看看。”
    陈着凑过去张望一眼。
    他想象中的画应该是在一片蔚蓝天空下，点缀着几片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
    实际上他还是小看了自己女朋友，尤其经过关教授慢慢的引导和开发，天赋得到了充分展示。
    只见画板的宣纸上，层层迭迭的云朵或浓或淡，为山为石，为海为峰，磅礴间很有气势。
    明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但是在饱蘸浓墨的挥毫中，万千姿态变化宛若神巧，俨然一副颇具气势的写意国画。
    陈着看的暗暗心惊。
    上次在广美的绘画中心，俞弦的《一江春水向东流》就给人一种延伸出画面的纵深感与故事感。
    这次就寥寥几笔，那种“意境”再一次跃然纸上。
    “你觉得怎么样？”
    俞弦把画笔的另一头抵在下巴上，颇为期待的等着陈主任评价。
    “只能说还行吧。”
    陈着面不红耳不赤的说道：“也就是我没有选择当艺术生，不然关教授的关门弟子哪里能轮到你。”
    “鹅鹅鹅……”
    瓜子脸少女被逗得笑了起来。
    清脆悦耳的笑声如同一把零星的火，为这座清冷的纪念馆带来一道温暖的光。
    ……
    中午快到饭点的时候，陈着正在思考两人应该吃些什么，突然看见那个看门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铝铁的饭盒。
    没有微波炉，也没有燃气灶，他就这样“嘭”的一声打开，里面是已经冷掉的米饭配上几块酸萝卜。
    “陈主任……”
    俞弦牵着男朋友的手指，轻轻摇晃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知道。”
    陈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一会儿，陈着在附近的快餐店打包了三份饭。
    两份是自己和俞弦的，另一份是拿给那个看门的老头。
    阿叔很惊讶，看着送到面前的热腾腾盒饭更显局促。
    可能是守着这座“杳无人烟”的纪念馆太久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别人的热情。
    不过陈着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友好的笑了笑，放下饭盒就和女朋友吃起了午饭。
    “cos姐，我这个豆干是辣的，吃不了。”
    “是么？我尝尝。”
    “是不是很辣？”
    “emmm……陈主任你要不要考虑下，可能是你太弱的原因。”
    “我们口味相差这么大，以后过日子了咋办？”
    “笨蛋！肯定我跟着你吃清淡口味的啊，难不成你还想突然拥有一个能吃辣的胃啊！”
    这座黄花风铃木飘荡的陈旧小院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活味的人烟气。
    恍若百年前的民国时期，穿着旗袍的妻子，对正在画室里临摹的丈夫柔声喊道：“高剑父，食饭。”
    ……
    ()

 第351章 宝藏一样的生活

    第351章 宝藏一样的生活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俞弦都陪陈着来纪念馆打扫卫生。
    她一点都不觉得厌烦，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陈着要不就是赶着回去上课，要不就是回公司处理公务。
    没想到放寒假了，既不用上课，公司好像都没那么忙了。
    其实，溯回的事情依然很多。
    就拿“学习网”来说，寒假需要补课的学生人数骤增，客服打字沟通都快把手指磨破皮了。
    但是呢，这个项目其实已经步入正轨，每一步都有相应的规范和监管。
    在向外省扩大地盘之前，陈着都可以暂时放手。
    还有“淘米科技”这个项目，陈着是投资人角色，不需要太考虑细节方面的运营，只需要在关键时刻给予意见即可。
    至于其他的。
    影院还没开始，手机助手才刚刚启动，倒是房产中介的第一家门店正在装修，但是宋晴在那边盯着。
    这就够了。
    陈着又不是学装修的，并不能指导用哪种油漆粉刷显得更漂亮，而且装修公司还是王有庆找来的，一切大可放心。
    所以，陈着只能留在纪念馆这里。
    不过这让俞弦很开心，觉得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相处最宽裕的时刻。
    不紧不慢，还很浪漫。
    每天早上起床，身子骨很硬朗的奶奶已经遛弯回来了。
    老人家煮好了粥，蒸好了馒头，如果昨天打麻将赢了，心情舒坦之下还会炒一两个小菜。
    一边笑眯眯看着孙女吃饭，却又一边骂着陈着：“又要赶去和嘞个瓜娃子约会？”
    “我都说了噻！”
    俞弦不乐意的反驳道：“他不是瓜娃子。”
    “我说是他就是！”
    奶奶有点胖，就算是摆出凶巴巴骂人的模样也依然比较喜庆。
    俞弦撇撇嘴，不和奶奶抬杠，几口吃完饭匆匆背起小包就下楼了。
    搭地铁来到“越秀公园站”，这个站离高剑父文化纪念馆只有几百米的距离，走路过去也就几分钟。
    轻松巴适的很。
    陈主任也会送上一些小惊喜，就是他会早早的来到地铁口。
    俞弦刚出站，一眼就看见男朋友在外面等着自己。
    “陈主任~”
    瓜子脸少女小碎步的跑过去，一把挽着男朋友的臂弯。
    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晒着有点冷意的冬日阳光，呼吸着早上特有的干燥空气，身边是自己想嫁的人……
    可能这就是生活吧，在市井的边角料中放风，和平淡的小情绪握手。
    “我觉得现在是一生中最浪漫的时刻！”
    鱼摆摆心满意足的说道。
    “嗯？”
    陈着瞥了一眼俞弦，“不屑”的说道：“就这点出息？”
    “是啊！”
    cos姐皱了皱可爱的鼻翼，大大方方的“认怂”：“我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本身就这么点出息，怎么了？”
    陈着笑了笑，谁能想到一个外表妩媚且性感的女生，其实骨子里非常传统呢。
    “明天给你一个惊喜。”
    陈着走了两步，突然对俞弦说道：“提高一下你对浪漫的认知。”
    “什么惊喜？”
    俞弦赶紧追问，皓白手腕上那枚价值五块钱的玻璃手镯，反射着一点都不亚于真钻的光芒。
    仿佛是吹不出褶的平静日子，也在悄悄发光。
    “保密！”陈着故意卖个关子。
    第二天一大早，当俞弦又出了越秀公园地铁站的时候，看见男朋友依然等在外面。
    不过和往日不同的是，他这次居然骑了一辆电动车！
    那辆之前和王长花一起买的爱玛电动车。
    陈着以前没那么多时间，不像王长花能够整天骑着它在城市里溜达。
    而且中大和广美相距20多公里，鱼摆摆也不放心陈主任骑这么远去找自己，所以这辆“爱玛”停在陈着家楼下时间比较多。
    偶尔，毛医生会用一下去市场买点菜。
    没想到陈着今天居然把它开过来了，真是一个超级大的惊喜！
    “如何？”
    陈着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特意嚣张的问道。
    “谢谢哥哥开这么好的车接我~”
    俞美人故作害羞。
    和川渝妹子在一起，情绪上永远都是拉满的。
    “那还等什么？上车吧！”
    陈着“滴滴”的按了下喇叭：“哥带你去兜兜风！”
    “谢谢哥哥~”
    俞弦喜滋滋的坐到后边位置，不过1米7的腿实在太长了，侧坐的话还要把腿稍微翘起来一点。
    不过这根本不影响两人的心情，在风中留下一串清澈的笑声后，电动车以20km/h的速度，缓慢的驶向纪念馆。
    “呸！”
    地铁口有些年轻男人忍不住啐了一口，整这么大阵势，以为自己是跑车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开着这种二轮破电动，也能泡到那么好看的妞？
    ······
    不一会到了纪念馆以后，两人开始“上班”了。
    陈着拿出打扫工具开始清理卫生。
    实际上这个1000多平米的纪念馆，基本都快被陈着“翻新”了一遍。
    现在他已经考虑要不要学一下花卉技术，给院子里的黄花风铃木剪剪枝；
    要不就是带一桶乐邦过来，给展厅里的承重柱刷刷漆。
    俞弦呢，她摆好支架后就开始练画，一般下午三四点左右，一幅画也就基本上完成了。
    这个时候，两人可能去看个电影，然后边吃晚饭边讨论一下电影里的剧情；
    又或者来到江边，找一块草坪，看着落日一点点的沉入江底，看着晚霞弥散的浪漫洒满天空。
    爱似晚霞，渐晚渐浓。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王长花、吴妤还有圆圆，他们经过前几天的饱睡以后，开始觉得日子无聊起来了。
    大学生放长假就是这样的，先睡个两三天补充一下体力，然后就要找乐子了。
    在QQ群里问出陈着和俞弦的位置后，几个人就好像春游似的，“哗啦啦”全部约好都过来了。
    陈着和俞弦正坐在纪念馆小院子的台阶上闲聊，突然就听到王长花的声音。
    “你们看，我就说是这里没错吧……”
    王长花洋洋得意的语气：“门口那是陈着的电动车，和我一起买的很好认。这小子居然还罗曼蒂克起来了，车来车往的接送俞弦。“
    “但是这里真的好难找啊。”
    赵圆圆可可爱爱的说道：“我出了地铁都快迷路了。”
    “哼哼~”
    紧接着就是吴妤反怼的声音：“王长花，你怎么不把你女朋友载过来啊？反正大家都是朋友，一起认识下嘛。”
    “我都说了！”
    王长花跳脚澄清：“她表白我又没同意，根本不是女朋友……”
    陈着和俞弦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有些无奈。
    宝藏一样的生活状态，就要被这些“烦人精”打破了。
    ······
    （今晚还一章。）
    ()

 第352章 黄柏涵的改变

    第352章 黄柏涵的改变
    “你们安静点好不好？”
    陈着走出去，打断王长花和吴妤这对冤家的日常吵架：“这里是名人纪念馆，禁止喧哗。”
    “高剑父是啥名人？”
    王长花左右看了看，开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里怎么都没游客啊，冷清的就好像庙里似的，你俩搁这就好像清修一样。”
    “让你读书，你偏去喂猪。”
    吴妤嗤之以鼻的说道：“高剑父是岭南画派的创始人，也是著名的三民主义革命家。”
    “下次再说这些屁话你就站门口，不许进来！”
    俞弦可以对陈着温柔，但是对其他人，辣椒红的小嘴依然像机关枪那样“嘟嘟嘟”扫射过去。
    “嘿嘿~”
    王长花讪讪一笑：“最近可能要变天下雨了，站外面被淋湿感冒了可不好。”
    他其实不咋怕吴妤，但是对于cos姐，有一种从高中时就带过来“颜值加脾气的双重威慑感”。
    “可是这里真的好舒服啊。”
    赵圆圆发现小院子里还有把藤椅，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脑袋仰起来看着天空，小胖腿半悬着，悠哉的荡啊荡的。
    这是陈着从家里捎来的，离得近就是有这样一个好处，想拿什么都很方便。
    “有风有花还有云。”
    赵圆圆美美的说道：“我突然理解了刘禹锡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旷达了。”
    陈着笑着回道：“我觉得应该是王维的绿树重阴盖四邻，青苔日厚自无尘的宁静出世。”
    “摩诘居士那是一个人出世，陈着哥哥你和cos姐姐是李白的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圆圆纠正了一下。
    “也对，但其实说那么多，我们追求的还是白居易的随富随贫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
    陈着为诗歌辩论画上一个点睛之笔。
    “额……”
    “嗯……”
    “emmm……”
    两个高考语文都在140分左右的中大高材生，随随便便的引经据典，都让三个学渣目瞪口呆。
    “俞弦，要不咱俩讨论一下各种画派的特点吧，不能太没面子了。”
    吴妤小声说道。
    “好主意。”
    俞弦点点头，文化课不如两个学霸，但我们也不是没有特长的。
    王长花就傻眼了。
    你们要不就是有特长，要不就是学习好，我两项都没有啊，咋办？
    连以前随身携带的吉他琴盒今天都没带。
    “咳……陈着。”
    王长花赶紧咳嗽一声，打断小伙伴们抑制不住的胜负欲：“黄柏涵咋没来啊？”
    以前这种场合，大黄总是要过来凑热闹的。
    不会昨晚打游戏熬通宵，一直睡到现在吧。
    “大黄啊。”
    陈着看了看时间，上午10点半，于是说道：“他在打寒假工，两班倒，我也不知道这个点是在工作还是在家休息。”
    “寒假工？”
    其他四个人都很吃惊，就连俞弦都不知道这个情况。
    她最近沉浸在“过日子”的美好体验里，哪有心情关注其他人。
    “在溯回打工吗？”
    王长花直接问道。
    这也是大家的下意识反应，如果不考虑专业对口，只想锻炼一下自己，第一选择就是在溯回里找点活干。
    毕竟就有现成的岗位啊，难不成陈主任还能坑我们？
    “这倒不是。”
    陈着摆摆手说道：“最近我那边事情很多，员工没有两班倒的资格，必须得上全天班。”
    “资本主义奸商！”吴妤啐了一口，又问道：“那大黄在哪里做事啊？”
    “体育西那边的一家奶茶店。”
    陈着笑眯眯的说道：“他现在主要是偷师，还有了解进货渠道这些东西。”
    “这是……要创业？”
    圆圆愣了愣，都在藤椅上直起身体了。
    “没错！还是圆圆聪明！”
    陈着“啪”的打个响指说道：“他已经在华工承包下来一家铺面，明年也要开奶茶店当老板啦！”
    “我靠！”
    小伙伴们都很诧异，王长花更是脱口而出：“大黄什么水平他没点自知之明吗，也想着要创业？”
    “你这话说的。”
    吴妤抓到王长花的漏洞，马上火力全开：“人家敢做至少是一种尝试，哪像有些人整天不务正业的。”
    “就是啊。”
    俞弦也不同意王长花的看法：“本事是一点点锻炼出来的，陈主任刚创业的时候，也是捉襟见肘的很吃力。”
    “好好好……”
    王长花马上告饶：“等大黄的奶茶店开业，我每天都跑去华工点杯奶茶支持！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为啥想创业啊？”
    “难不成是受到你家陈主任的刺激？”
    吴妤手臂搭在俞弦的肩膀上，撩动着闺蜜柔顺透亮的发丝问道。
    “这……”
    陈着很想回答不是我刺激的，而是“因为爱情”。
    不过大黄要给牟佳雯一个惊喜，万一自己这边说了，他又要责怪我不守秘密。
    陈着想了想给黄柏涵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有空给小伙伴们解释一下。
    没想到运气比较好，黄柏涵今天是下午上班，索性也就喊他过来了。
    黄柏涵家离这也不算远，他到了以后，原来冷清的小院子里就更加喧嚣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起他的创业缘由、创业思路和创业困难。
    “没啥具体缘由。”
    黄柏涵顿了一下，可能还是想选择保密，于是全部推到陈着身上了：“就是看陈着创业成功了，我就有点心动呗。”
    “至于创业思路……”
    黄柏涵耸耸肩膀说道：“利用寒假在奶茶店偷学他们的配料还有进货渠道，我目前已经把体育西那家都掌握了，准备再换一家奶茶店进修。”
    “这么快就掌握了？”
    这是连陈着都没想到的事情。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在家都不做家务。”
    大黄语气里有些骄傲：“我爸妈可是开小餐馆的，我从小帮他们算账，记那些食材特别的快。”
    “你要装就装一下，没必要还特意的损损我。”
    陈着咧咧嘴说道。
    “至于创业困难……”
    黄柏涵不搭理陈着的调侃，继续说道：“就是每天都要站十个小时，回到家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
    黄柏涵突然又提高点嗓门，语气兴奋的说道：“看到别人家奶茶店生意这么好，我对皇茶的未来更有信心了。”
    陈着也在默默观察着死党的状态。
    才几天时间不见，已经肉眼可见的瘦了点。
    连眼镜的镜腿上都沾着几滴白色奶污，可见确实吃了点苦，回家都没时间整理仪表了。
    不过精气神很好，身上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摆烂，已经被“昂扬向上”的状态取代了。
    “果然啊。”
    陈着心里说道：“人在看见希望的时候，才活得最有希望。”
    就好像幸福，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才感觉最幸福。
    又譬如放假，周六周日休息，但最开心的一天却是周五。
    ······
    ()

 第353章 恰同学少年

    第353章 恰同学少年
    黄柏涵的改变，其实不仅陈着察觉到了，其他小伙伴也有隐隐约约的感觉。
    不过除了吃惊，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这就好像高中时，一个中等生突然说自己要奋发图强的学习。
    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中等生觉得自己吃了很多苦，简直到了“悬梁刺股”的程度。
    但是在其他学生看来，下次月考的名次出来之前，大家并不会真的认可你的努力。
    再看黄柏涵的突然创业。
    除非他真的做出一点成绩，不然很难让别人完全信服和改观。
    不过王长花对“皇茶”这个名字，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你叫黄柏涵，创立的奶茶店叫皇茶。”
    王长花化身点评专家：“既延伸了你的姓，又有一点皇城里的大气，听起来就感觉像是大公司的品牌，你是怎么想到的？”
    其实这是陈着的主意。
    但是黄柏涵瞅了瞅好朋友，发现他只是微笑不说话。
    于是，大黄默认别人的夸奖。
    “当时就胡乱想的……”
    黄柏涵敷衍了一句，跳过名字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过几天就要装修了，其实我很想问问这方面的意见。”
    宋晴早就透露过了，等到体育西的第一家中介门店装修好，也会顺手把你的小奶茶店给安排了。
    大黄本来还准备让父母帮忙找装修工，看到陈着出手相助，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钱倒是另外原因，小奶茶店装修也花费不了多少，主要还是节省了时间。
    “反正不能太土。”
    吴妤马上说道。
    她和俞弦都是深度甜品爱好者，又都是女生，对奶茶店最有发言权了。
    “什么叫不能太土？”
    黄柏涵真诚发问。
    如果说陈着因为阅历的积淀，对艺术的审美至少还有个60分的话。
    黄柏涵最多就是20分左右吧。
    “就是颜色啊、格局啊、灯光啊这些东西……”
    吴妤说道：“你不觉得现在的奶茶店装修风格都是千篇一律吗？如果要想显得与众不同，一定要有自己的创意……”
    “店面可以小，但牌匾一定要大；logo一定要有，还得可爱、俏皮、时尚一点……”
    俞弦又具体一点的说道。
    她和吴妤是艺术生，稍微提点几句，黄柏涵就反应过来现在大部分奶茶店的装修问题了。
    “柏涵哥哥，口味一定要多点。”
    赵圆圆也说道：“不要总是台湾珍珠奶茶和香港丝袜奶茶，有时候都觉得太腻了。”
    “之前让你研究的果茶。”
    陈着问道：“你有开始着手吗？”
    “肯定有啊。”
    大黄苦着脸说道：“我最近只要不上班就在家折腾，在市场上买了很多廉价水果回去榨汁，有些吃不完都烂掉了。”
    “叔叔阿姨不得骂死你？”
    陈着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我爸妈已经放弃我了。”
    黄柏涵叹了口气说道：“好像随便我折腾，但是如果这一次不成功，以后做什么事他们都不会再支持了。”
    听起来有点沮丧，但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试错成本就是很高。
    片刻后，陈着安慰道：“别那么灰心，万一成功呢？以后奶茶这些产品比的就是个性化特色与干净的口感，消费者不在乎贵个两三块钱。”
    “你奶茶店要是请代言人的话，我可以免费。”
    王长花又那么不正经的扯了一句。
    吴妤眉头一皱，大家都在集思广益的帮朋友出谋划策。
    你不提意见就算了，过来捣什么乱？
    她正准备开怼的时候。
    结果王长花又挠挠头说道：“还有……你创业缺不缺钱啊？”
    “陈着当初和我借了两万，我现在肯定没那么多，但是回家和老豆哭哭穷，大概也能乞讨到几千块钱吧。”
    王长花语气肯定的说道。
    吴妤脸色一松，这才像话嘛。
    于是，她也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也能凑一点，大黄你要的话直接开口就行了，不要不好意思。”
    “我攒的钱都在陈主任那里。”
    cos姐脆生生的说道：“他给多少我都没有意见。”
    去年陈着生日的时候，俞弦听说陈着当初创业缺钱没和自己说，一生气干脆把自己存折都塞给了男朋友。
    “柏涵哥哥！”
    圆圆鼓着小胖脸说道：“别忘记我哦，我爸爸听说了陈着哥哥现在的成就，一直夸我之前借钱行为是正确的投资。”“大家，大家……”
    黄柏涵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
    知道小牟有男朋友以后，在感情上已经彻底死心的情况下，没想到这个时候友情会给予自己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咦~”
    俞弦递过去一张纸巾：“你一个男生哭爪子哦，瓜兮兮的……”
    陈着听到俞美人不小心又拽出了川渝话，忍不住“噗嗤”一笑。
    “哼~”
    鱼摆摆冲着男朋友一挑眉，泼辣间又媚态尽显。
    被这对情侣打断了一下，大黄“感激的眼泪”也流不出来了，但他还是哽着嗓子保证：
    “以后你们的奶茶，皇茶都包了！”
    “哇~，柏涵哥哥最帅！”
    这里最高兴的是圆圆。
    她从小就有个梦想是开间蛋糕房和糖水店，这样就有永远都吃不完的小蛋糕和糖水了。
    如果皇茶真能顺利开业，自己就可以敞开肚皮的尽情吃喝了。
    接下来，大家就沿着“创业”这个话题，开始铺开闲聊。
    聊各自专业的期末考试难度；
    聊班级里的奇葩和年级里的八卦；
    聊高中和大学的区别和感悟。
    ……
    在这样一间民国历史的小院落里。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颇有一番“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意思了。
    “陈着。”
    王长花想起一个事：“初中聚会你去吗？”
    大一年级的第一个寒假，可能有太多八卦要和曾经的同学分享，所以是同学聚会最频繁的时候。
    反而到了大二大三，人数多的聚会越来越不吃香，但是关系比较好的小圈子聚会固定存在。
    等到了大四，大家都忙着找工作，也没啥心情吃饭叙旧了。
    “初中班级我就和你熟悉点。”
    陈着摇头拒绝：“不去了。”
    初中聚会去了也不过是听卞小柳杨锦祥吹捧自己，现在的陈着已经不想听这些人的低级马屁了。
    “高中班级应该也有。”
    黄柏涵也说道：“我看群里班长邓茜已经在问卷调查了，你去不去？”
    “高中嘛……”
    陈着余光瞄了眼cos姐：“我可能没什么时间，公司那边一个项目应该正好要开展。”
    陈着其实想去，但又担心可能会产生“带不带家属”的问题。
    其他场合带着cos姐肯定没问题，她那么漂亮，绝对能把自己衬托的像个成功人士。
    但是高中班级聚会，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家属”啊！
    陈着索性先搪塞一下，到时再看情况决定。
    “小妤，我们班级好像没有组织吧。”
    鱼摆摆没有察觉到陈主任的复杂心思，转头询问吴妤。
    “没有。”
    吴妤笑着说道：“班长陈泽楷高考没考好，这半年在群里都没说过话，他肯定不会组织啊。”
    “不过捏……”
    吴妤又揶揄了一句：“要是你俞美人开口聚会，我估计大家肯定都要给这个面子。”
    “我才懒得组织呢。”
    俞弦撇撇嘴：“宁愿躺在床上睡大觉。”
    就这样胡扯到了中午，大家一起吃了盒饭，黄柏涵率先离开。
    他下午1点就要到岗，然后重复“摇珍珠、兑奶茶、加冰块……”这些机械的动作到晚上10点。
    吴妤他们一直留在这里，直到晚上又一起吃了顿饭才散掉。
    关老教授规定的“打扫一周卫生”很快就过去了，在文化纪念馆的最后一天，俞弦很是舍不得。
    其实陈着也舍不得，虽然王长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是这里真的有点像寺庙那样净土。
    无人打扰。
    自娱自乐。
    但他手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办法一直呆在这里，总归还是要“出世”的。
    “可能老天爷也想让我们多呆一会。”
    陈着仰头看着天空说道：“看，下雨了。”
    ······
    （今晚还一章。）
    ()

 第354章 爱是一把会倾斜的雨伞

    第354章 爱是一把会倾斜的雨伞
    这场雨并不是突然来的，王长花他们那次结伴来纪念馆，就感觉已经有变天的趋势了。
    结果阴了两三天，终于在要离开这处“度假胜地”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雨势还挺大的，才几分钟就已经天地间分不开了。
    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着流，“稀里哗啦”的敲打在这处百年小院的瓦片上。
    那“锵锵锵”的韵律，就好像是历史和文化的深沉回响。
    “我昨天和前天都带伞了，但是没下雨！”
    俞弦懊恼的跺一脚：“就今天偷懒没带，偏偏下雨了。”
    2008年这种天气的广州，连出租车都打不到的。
    陈着开始都没有急，还笑着安慰鱼摆摆：
    “大概这就是墨菲定律吧，我们等一等好了。实在不行电动车后座有一把伞，我妈之前买菜时遮阳用的。”
    没想到的是，这场雨不仅大，而且还连绵不绝。
    从下午4点多一直下到6点都不见停歇，广州都快变成一个灰暗昏黄又白亮亮的水世界了。
    看门的老头儿，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年轻人，平时纪念馆5点半就该锁门了，但是为了给他们避雨就一直开着。
    看来，这几天的盒饭还是有了正向反馈。
    不过陈着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一是不知道雨还有多久才停，二是不想耽误阿叔的时间。
    第三嘛，万一有个什么领导过来视察，发现纪念馆里居然为两个游客延迟关门这么久。
    老头儿这份轻松的工作可能就要丢了。
    “陈主任，我们走吧，别让阿叔陪着了。”
    俞弦也不想再呆了，可能两人恋爱以后，偶尔会有心意相通一些时刻。
    “画板就丢在这里吧，等天晴了再来取。”
    陈着说道：“然后你打着伞，我骑车送你去地铁口。”
    “嗯~”
    俞弦点点头。
    但是真正走在路上的时候，这个雨还是太大了，而且还夹着风，刚走十几米陈着浑身就湿了一小片。
    “操！”
    陈着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扭头说道：“我回家就变成了落汤鸡，你就是落汤鱼。”
    “鹅鹅鹅……鱼是不怕水的。”
    cos姐在雨中发笑。
    笑声清脆而爽朗，就好像在水世界里的彩虹小船，让人耳朵一亮。
    “对了，你不要只给我打啊。”
    陈着一边开电动车，一边把雨伞往后推了推。
    刚才扭头的一瞬间，看到鱼摆摆几乎都把伞打在了自己这边。
    “知道啦！”
    俞弦嘴上答应。
    可是过了一会儿，陈着感觉雨似乎小了一点。
    “不对啊，旁边的雨滴还像蚕豆粒一样。”
    陈着正纳闷的时候，突然发现刚刚被推到后面的雨伞，不知不觉又大面积的遮了过来。
    “哎~”
    陈着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可能，爱本身就是一把会倾斜的雨伞吧。
    他想她少淋雨。
    她想他多遮伞。
    好在“越秀公园站”已经近在眼前了，陈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猛地一勒油门，电动车破开水浪很快到了地铁口。
    cos姐也不用陈着提醒，轻快的跳下车，但是还没忘记冲着男朋友摆摆手：“陈主任，我走了啊。”
    “好！回家给我信息……”
    陈着张了张嘴，突然有些说不下去。
    原来这个笨女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衣摆和裤脚都在淅淅沥沥的滴着水。
    发丝也逃脱了发夹的束缚，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看着一片狼藉。
    不过那张妩媚的瓜子脸，在被雨水浸了一遍以后，反而愈发显得明艳。
    但她一点都没在意这些，随意拧了拧衣袖上湿哒哒的雨水，冲着陈着喊道：
    “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喝杯热水，小心不要感冒……”
    像被胭脂染过的红唇一抿，cos姐展露出一个温婉又娇俏的笑容，打算跑下楼搭乘地铁。
    “妈的！”陈着突然反应过来。
    鱼摆摆都这个时候了，仍然只顾着提醒自己回去不要感冒，我能任由她这样离开？
    “等一等。”
    陈着赶紧冲进地铁，拉上俞弦的手臂，二话不说把她拉出来。
    “怎么了，陈主任？”
    俞弦不明所以的问道：“不是要回家吗？”
    “是要回家啊，但是……”
    陈着在雨中回答了半句，把她强按在电动车后座。
    然后，也不管这些讨厌的风啊雨啊水啊，直接往一个方向开动。
    俞弦不知道目的地，但是看陈主任左拐右扭的驾驶姿势，应该是挺熟悉这条路的。
    没多久，一座小区的轮廓隐隐出现。
    当陈着疾驰驶过大门口的时候，俞弦瞄了眼小区名字，好像叫什么“东湖北院”。
    陈着骑着来到一幢楼栋里，把电动车随意支好，甚至他都没有锁，可见对这里的治安环境非常有自信。
    “这是哪里呀？”
    俞弦扇着长长的眼睫毛问道。
    “我家。”
    陈着随口答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的吗？”
    “你家？”
    俞弦终于回忆起来了，陈主任家里的小区确实好像是这个名字，刚才压根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可是……来这里做什么？”
    呆萌的川渝妹子，仍然没反应过来。
    “回家给你换一套衣服啊，不然你都湿透了咋穿？”
    陈着理所当然的说道，并且一马当先的踏上楼梯。
    可是走了几步，发现鱼摆摆站在原地没动脚步。
    “怎么了？”
    陈着转身问道。
    “我就这样去见叔叔阿姨啊。”
    俞弦噘起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形象。
    说话间居然还有一两滴雨水，沿着脸颊在尖尖的下巴处汇聚。
    真是可爱极了。
    “这有什么啊？”
    陈着忍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你，再说你的模样，穿不穿衣服都很漂亮……”
    “嗯？”
    俞弦瞪向男朋友。
    “我的意思啊……”
    陈着只能走下去，像在地铁口那样强行牵起她的手腕，一步一步的爬着楼梯：“你本身就那么漂亮，衣服湿了干了都影响不大。”
    “可是……”
    鱼摆摆还是觉得不妥当：“太邋遢了对长辈不尊重。”
    “这是我家，又不是别人家，没必要那么见外。”
    陈着拉着俞弦又爬了几步楼梯。
    “可是……”
    俞弦微微上翘的桃红色眼尾中，开始出现了紧张和忐忑：“我没带礼物，我怕叔叔阿姨不喜欢没礼貌的我……”
    “陈主任，等我明天准备好礼物再过来，好不好~”
    鱼摆摆楚楚可怜的央求。
    再泼辣的女生，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后要见“公婆”了，此刻心跳也会加速到200。
    并且，她们还总是对自己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
    但是，又一次被陈着拉住了。
    因为……
    “我家已经到了。”
    陈着冲着一处防盗门努努嘴说道。
    ······
    ()

 第355章 见父母（上）

    第355章 见父母（上）
    “咯嘣~”
    陈着一手掏出钥匙开锁，一手还牵着俞弦，生怕她又跑掉。
    “不用太担心，一般来说这个点，我爸妈应该不在……”
    陈着口中还安慰道。
    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客厅的棕色沙发上，老陈翘着二郎腿正在悠哉的看报纸。
    陈着心头“咚”的一跳。
    “没应酬吗？”
    正常来说，老陈几乎每个工作日都有应酬或者加班。
    “八项规定”出来之前，这些基层但又有点实权的官员都忙得像陀螺一样。
    不过，陈着也只是小小的吃惊一下。
    对于这段关系，他没打算当个鬼鬼祟祟的“小偷”，而是打算做个明火执仗的“强盗”。
    就是不管父母在不在，都会把俞弦拉回来换衣服。
    “爸~”
    陈着打了声招呼。
    “回来啦。”
    老陈开始以为只有陈着一个人。
    后来听着换鞋的动静和说话声，老陈终于感觉不对劲了，走过来看了一眼。
    好家伙！
    两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前面一个是儿子，后面那个漂亮女生……
    虽然看着有些狼狈，不过俞弦还是太漂亮了很有辨识度，依稀能辨认出来是那个川渝的小姑娘。
    “都已经到了把人带回家的地步了吗？”
    陈培松心里想着。
    虽然老陈阅历丰富，也是一个很有智慧的父亲，但这种事同样是第一次碰到，上百个念头转瞬间在脑海中盘旋。
    “那个……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啊？”
    陈着瞅了眼亲爹吗，主动开口问道。
    “咳……今天是周六……”
    陈培松回了一句，也在分析儿子这句“你今天怎么没上班”的深层含义。
    莫不是觉得我在家碍事了？
    “周六吗？”
    陈着忍不住拍拍脑袋，大学生放假只记当天是多少号，根本不管是星期几。
    “叔叔好~”
    这时，俞弦鼓足了勇气，害羞的小小声打个招呼。
    “哦哦哦，你好你好。”
    老陈忙不迭的热情回应，然后侧身让开一条道：“快进来快进来……”
    “我们忘记带伞淋到雨了。”
    陈着简单解释一下，然后冲着卧室里瞄了眼：“我妈呢？”
    既然是周日，毛太后也可能在家。
    “你妈今天值班，我刚才还问要不要去接她，她说搭老关的顺风车回来。”
    陈培松边说边拿出两条毛巾，一条是陈着的，另一条是完全没拆封出来的新毛巾。
    其实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老陈还是注重细节的，生怕其他毛巾让人多想。
    这可是儿子第一个带回家的女生！
    实际上以鱼摆摆的心思，她哪里会想考虑那么多。
    或者说在这样的场景下，情绪一紧张，脑袋好像也空荡荡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凭着意识在说话和做事。
    换好鞋子来到客厅，陈着毫不介意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老陈端来两杯温开水，看见小姑娘还一直站着，于是说道：“俞，俞弦是吧，你也坐下来歇一歇。”
    “衣服湿的。”
    俞弦有些不好意思。垂在肩膀上的发尾，哪怕擦过一遍也还在“滴滴哒哒”的汇聚着水珠。
    “这有什么啊。”
    老陈心里不由得称赞俞弦懂事。
    而且，当年陈着进了派出所，人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探望，那种关切和担忧可是发自内心的。
    “算了，不坐就不坐吧。”
    陈着大概能理解这种拘束，倒也不勉强，在旁边说道：“先去洗澡，我一会找我妈的衣服给你。”
    接下来，陈着把俞弦领到卫生间，告诉她家里的热水器开关还有洗发水这些东西的位置。
    陈培松也没有继续呆在客厅里，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并且还轻轻关上门。
    老陈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嫌。
    有些公婆是和儿子儿媳妇一起住的，但是儿媳妇在家的时候，公公都能赤裸上身穿着内裤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不过以老陈的性格，以后陈着有老婆了，两口子偶尔回家吃饭，他都会穿戴整齐维持好长辈形象。
    第二就是知趣，把空间留给陈着和俞弦这对年轻人。
    不过在卧室里，老陈却在默默感慨。
    谁能想到以前那么老实的儿子，才大一就把女生带回家了呢？
    在中国父母的观念里，这可不仅是确认恋爱关系，更是一种对未来的宣誓。
    陈培松有些按耐不住的掏出手机，给妻子发个信息问道：“你到哪里啦？”
    毛晓琴很快回复：堵在内环上呢，顺便开解下关姐。
    陈培松：老关怎么了？还为炒股赔本的事情哀怨？
    毛晓琴：那事早过去了，主要是她那个儿子不愿意恋爱结婚，说什么还想享受几年自由时光，老关做梦都想早点抱孙子。
    陈培松：那你呢？
    毛晓琴：我什么？陈着才多大啊，我急什么！
    陈培松：这种事不看年龄的，所谓有志不在年高，自古英雄出少年。
    毛晓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把冰箱里排骨拿出来解冻，我都不知道要堵到几点。
    陈培松没有再回复，心想等你回家就知道我不是在胡说八道。
    “陈着今年19，大学毕业也就22、23的样子，不知道那时房价都涨到多少了，所以还得早点买。”
    要不怎么说老陈深谋远虑呢，他已经在计划给陈着买婚房了。
    首先，要和我们离得近一点，这样小两口方便回来吃饭；
    陈着是独生子，虽然不知道俞弦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但他们肯定要二胎的，所以至少得三房。
    老陈正在盘算家里存款和附近在建的新楼盘，陈着“嘭”的一声推门走进来。
    他瞄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老父亲，也没有去打断，而是径直翻箱倒柜的找起衣服。
    可是挑了好几件，结果都没有合适的。
    主要还是身高有差距，俞弦1米7，毛太后才1米62左右，穿什么都感觉紧紧巴巴的。
    “别找了，你妈的衣服她肯定不合适。”
    老陈开口说道：“不行就穿你的吧，大一点总比小一点好。”
    “也是哦！”
    陈着反应过来，转身就回了房间。
    老陈摇摇头，看着乱丢在床上的一堆衣服，心想这小子没有生活技能，也不知道小俞除了长得好看，会不会照顾人。
    陈着找了一套自己的干净长裤长袖，捧着来到浴室外面，敲了敲门喊道：“开一下，我把衣服给你。”
    浴室里面的花洒陡然关掉，里面传出俞弦的声音：“放在外面就行了。”
    “放在外面，难道你要不穿衣服的出来拿吗？”
    陈着笑着问道。
    一阵沉默后，可能觉得陈着说的有道理，于是浴室的木门稍微开了一条缝。
    伴随着涌出来的一些水雾，一张如出水芙蓉的脸蛋从门后探了出来，伸出光滑的半截手臂：“衣服呢？”
    陈着想多看两眼，但是刚瞄到迷人的锁骨，就被俞弦凶回去了：“不许看！”
    “切~”
    陈着撇撇嘴说道：“在我家还这么嚣张，小心我冲进去和你一起洗！”
    ······
    ()

 第356章 见家长（下）

    第356章 见家长（下）
    大约一刻钟以后，俞弦洗好了。
    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陈着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扭头望过去。
    换了男朋友衣服的俞弦可能觉得裤脚有点长，所以卷起来一点，露出纤细的小腿在灯光下闪着瓷质的光泽。
    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膀上，显得缱绻而柔顺，因为热水冲淋而绯红的脸蛋，妩媚的像妖孽一般精致和迷离。
    “这能怪我想和她一起洗澡？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陈着给自己找个理由，招招手喊道：“洗完了？”
    “嗯~”
    俞弦走过来，她手里拿着绑头发的酒红色蝴蝶发卡，一时间找不到地方放，顺手夹在了抱枕上。
    “要不要坐坐？”
    陈着拍了拍身侧沙发，示意俞弦和自己挨在一起。
    俞弦看了眼老陈的卧室，还是不好意思和陈着太过亲近，摇摇头催促道：“你赶快去洗澡，不要感冒。”
    陈着仰起头，自己宽松的长袖衬衣，完全掩盖住了cos姐上半身的完美身材，略有些遗憾。
    “我洗澡的时候，你不会去偷看吧。”
    陈着故意问道。
    “神经！”
    俞弦啐了一口，红着脸把陈着推进浴室。
    陈着是个男生，他洗澡一直都很快，5分钟就包含了洗头、冲水、脱衣服、穿衣服这些全部过程。
    “呼~”
    陈着打开浴室的门，迎面一阵清爽的风袭来，不禁舒舒服服的长呼一口气，热水澡果然能让人心情愉悦。
    俞弦站在客厅的格子屏风面前，双手背在后面，好像看些什么。
    陈着突然想起来，格子屏风上摆着很多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陈培松与毛晓琴这种双职工家庭在国内算是中等略偏下的层次，所以陈着小时候有条件拍一些纪念照片。
    那个时候的陈着，妥妥的只会学习不善言辞，所以照片上的模样都特别扭捏，不情不愿的不乐意配合。
    俞弦听到动静转过头，弯弯的眼眸像月牙儿，笑容可掬的说道：
    “陈主任，你小时候好腼腆啊，拍个照脑袋都要埋进阿姨的怀里。”
    “我靠！”
    陈着老脸一红：“这些照片和我裸照有什么区别，你看了就得负责。”
    “啊？”
    俞弦马上捂住眼睛，咯咯咯的笑道：“其实我是一个盲人，请不要赖上我。”
    “不行，就要缠着你赖上你。”
    陈着伸手揽住俞弦紧绷绷的细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俞弦贝齿轻咬红唇，有些害羞的拍掉男朋友手掌，歪着脑袋问道：“家里洗衣机在哪里？”
    “在阳台。”
    陈着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好的~”
    俞弦迈着小碎步走进浴室，出来时手里抱着两人换下的脏衣服。
    “你不用管，我妈会洗的。”
    陈着无所谓的说道。
    俞弦不搭理，自顾自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不过衣服有点多，她要分两次抱过去，“咚咚咚”的行走在客厅里，轻快的好像一只忙碌的小鹿。
    没过多久，陈培松想起妻子的叮嘱要把排骨解冻，走出来看见客厅里只有儿子一个人。
    “小俞呢？”
    老陈问道。
    “在阳台。”
    陈着没事人的说道。
    陈培松侧头看了一眼，这个川渝小姑娘，正踮着脚把阳台的衣服收下来。
    洗衣机也在“嗡嗡嗡”的响着，显然也正在洗着衣服。
    “你怎么让人家做这些家务事？”
    陈培松责怪的说道。
    “我说我妈会洗的，可她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一个人。”
    陈着苦笑一声，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
    “你就不能自己去洗啊？”
    老陈没好气的说道：“真是太懒了！”
    陈着耸耸肩膀，心想我要是不表现的懒惰一点，你们又怎么能快速发现cos姐身上那些金子一样的闪光点。
    “小俞。”
    陈培松来到阳台，对俞弦说道：“晚上不许走啊，留在家里吃饭，一会你阿姨就到家了。”
    “不用麻烦了，我把衣服晾好就回去。”
    俞弦本来就觉得没带礼物有些失礼，现在还要留下吃饭，心中挺过意不去的。
    “回去干吗？”
    老陈指了指外面说道：“雨一点都没变小，留下来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我和你说啊。”
    “爱妻达人”陈培松又忍不住夸起了老婆：“你阿姨拿手菜还是可以的，陈着能有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多亏了他妈，我平时工作太忙了……”
    陈着在餐桌边摆弄着茶杯，眉梢带着淡淡的微笑。
    父母一辈子伉俪情深，这是自己亲眼见证过的，哪怕是快二十年以后，老陈依然是逢人就夸老婆，感谢她一辈子对家庭的付出。
    “只可惜我好像没学会这一点，总是太贪心了……”
    陈着自嘲的想着。
    阳台上，在老陈的强烈挽留下，俞弦最终还是迫于情面留了下来。
    陈培松走到冰箱前把排骨拿出来解冻，然后就再次识趣的回到卧室。
    不出来当个无趣的电灯泡，也不想讲述什么人生大道理，老陈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长辈，这在他这个年龄段尤为难得。
    只是今天下雨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过了十分钟、十五分钟、三十分钟……
    毛晓琴依然没到家。
    陈培松正打算出去解释一下堵车的问题，突然听到厨房里有“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声音。
    陈培松愣了愣，赶紧走到客厅，询问正在看电视的陈着：“小俞在里面做饭？”
    “是啊。”
    陈着点点头。
    “你怎么不拦着啊。”
    老陈有些生气了。“儿媳妇”第一次上门，又是做家务又是下厨的可不太好，别让人家觉得以后过来是当老妈子的。
    “我拦了啊。”
    陈着眨眨眼说道：“但是俞弦说谁做都一样，反正她现在也没事。”
    “这丫头……”
    老陈对这个懂事的川渝小姑娘印象又好上一点。
    但是这样总归不太好，陈培松洗洗手，准备去把俞弦换下来。
    结果刚打开厨房的磨砂门，正好看见俞弦在切着土豆丝。
    “唰唰唰”手起刀落，锋利的钢刃紧贴着手指剁在案板上，一根根细如发丝、晶莹剔透的土豆丝就这样上下翻飞的产生了。
    老陈看了眼俞弦的表情，专注却又轻松。
    “这丫头原来是会做饭的啊，难怪主动请缨呢。”
    陈培松一看这刀功就明白了，只有会烹饪而且爱烹饪的人，才能有这种熟练度。
    要是换成自己，这土豆丝得切成小拇指那么粗。
    “陈叔叔。”
    俞弦注意到老陈的身影，停下动作看过来。
    “额……没什么事。”
    老陈绝口不提要替换的事情了，笑呵呵的说道：“如果不知道调料的位置，你直接问陈着哈……”
    就这样又过了20多分钟，楼道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家现在的女主人回来了。
    “老陈估计都饿坏了吧。”
    毛晓琴“咯嘣”一声打开防盗门，还没走进去，突然闻到一阵扑鼻的香味。
    伴随着的，还有厨房里锅铲翻炒的声音。
    “嚯！”
    毛晓琴心想今晚老陈挺自觉啊，居然能主动做饭。
    进屋以后就更吃惊了，就连阳台上的衣服都被收进来了。
    自己下午太忙忘记提醒了，没想到丈夫居然能想起这件事。
    嗯，有进步！
    “老陈，老陈……”
    毛晓琴笑吟吟走向厨房，准备夸一下他。
    “怎么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陈从卧室里慢悠悠的走出来。
    “你，你怎么……”
    毛晓琴看看厨房，又看看丈夫，脑袋突然有些懵。
    “妈。”
    这时，陈着听到声响也现身了。
    “陈着回家了？”
    毛太后数了数人头，丈夫在眼前，儿子在眼前，那是谁在厨房里炒菜做饭？
    “你二姐来了吗？”
    毛晓琴立刻想到这个可能，自己的亲侄女毛欣桐来家里了，所以才会帮忙做家务。
    我就说嘛，两个大男人就好像沙漠里的两匹骆驼，吃什么都像牛嚼牡丹那样粗心。
    如果不提醒，他们永远想不起来要把衣服收一下。
    “不是毛欣桐。”
    丈夫依然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然后把妻子拉到卧室。
    免得说出什么话，被小俞听到产生什么误会。
    “……什么？！”
    片刻后，卧室里的毛晓琴惊呼出声：“在厨房颠勺的是小俞？”
    “现在是小俞。”
    陈培松笑呵呵的说道：“以后可能就是你儿媳妇了。”
    毛晓琴眼神动了动，慢慢沉默下来。
    刚才丈夫已经把全部经过都讲了，并且大力夸奖了俞弦的贤惠和持家。
    毛晓琴的理念和大多数中国父母一样，以为这种带女生回家的行为，代表儿子已经做出了最终取舍。
    “哎~”
    毛晓琴幽幽的叹了口气，只能说儿子选择了能够当贤内助的爱人类型。
    “小俞挺好的。”
    陈培松认真的说道：“儿子如火如荼的创业，家里确实要有个帮他打理一切的人，小俞就是这种类型，她和你一样都是以家庭为重的性格。”
    “你别吹捧我。”
    毛太后白了一眼丈夫：“小俞的外在条件，我能比得上吗？”
    “那得看谁的视角了。”
    老陈怎么犯那种低级错误，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可能在儿子那边，小俞稍胜一筹，但是在我眼里，永远是我老婆最美！”
    “嘁~”
    毛太后冷哼一声，虽然知道丈夫的讨好就是在安慰自己。
    实际上毛晓琴并没有很难过，不过遗憾是真的存在于胸口，只能说微微和陈着没有缘分吧。
    “行了！”
    毛晓琴收拾好心情站起身，抹了抹袖子说道：
    “我去做饭了，哪有小姑娘第一次来家里，就要人家烧一桌子饭菜的，传回去娘家人得骂我们不懂规矩了。”
    毛太后虽然严厉，但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父母。
    相反从支持陈着炒股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她其实是一位非常开明的母亲。
    只要儿子喜欢，一切都能够说得通。
    打开卧室的门走出去，经过沙发的时候。
    毛晓琴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只见沙发的抱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一个可爱的红色蝴蝶发夹。
    这个家里一直是两个大老爷们加一个中年妇女，所以，这玩意之前从没出现过。
    “噗嗤~”
    毛晓琴突然轻笑了一声。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干涸枯燥的荒漠里，突然开出一朵活泼的小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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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7章 融洽的“一家人”（二合一）

    第357章 融洽的“一家人”（二合一）
    “小俞，你好。”
    毛晓琴推开厨房的磨砂门，打完了招呼，立刻开口先批评了一顿陈培松父子俩人。
    “我刚刚骂了他们。”
    毛晓琴说道：“你来家里做客，怎么能让你下厨呢？你出去看会电视吧，阿姨来做饭。”
    “嗯？没事呀阿姨，我做也可以……”
    俞弦其实有些纳闷，她不理解为什么要骂陈着与陈叔叔。
    cos姐哪里听得懂毛主任（科室的副主任医师也是主任）的客套与礼节。
    毛晓琴和俞弦之前接触的不多，印象里只记得她长得非常惊艳，祖籍是川渝的，一个学画画的艺术生。
    这次由于儿子的选择，感情方面应该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毛晓琴也是当过儿媳妇的，虽然公公婆婆已经去世，但她有自己的经验和感触。
    她觉得女孩子第一次上门，应该在方方面面给予尊重，千万不能给人家一种“老陈家欺负外人”的印象。
    所以才特意和俞弦这样说话，表明他们做错了，自己已经进行了纠正。
    只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其实俞弦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
    逐渐的，毛晓琴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个川渝的小丫头，单纯、直爽、总是大大方方的表达自己喜欢与不喜欢。
    和宋时微简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并且在边做饭边交谈的过程中，毛晓琴很快就摸清了俞弦的家庭情况。
    “小俞的背景虽然弱一点，但是相对也要简单很多。”
    毛太后默默的思索。
    高门大户固然能对陈着的事业有帮助，但是普通人家也是一种安稳的象征。
    如果今天来的是微微……
    可能就是另一种形式了吧，沙发的抱枕上，应该也开不出那朵活泼的小花。
    再看看俞弦穿着儿子的衣服在做饭，这种亲昵又随意的感觉，仿佛是已经结了婚的小夫妻。
    “可能这种情景，应该会经常出现吧。”
    毛晓琴觉得这样也很好，自己和俞弦做做饭、聊聊天。
    这丫头小嘴“叭叭叭”好像还挺能说的，一点都不会无聊。
    “阿姨，麻婆豆腐也做好了。”
    俞弦把刚做好的菜肴装进盘子里。
    毛晓琴瞅了一眼。
    嗯！色泽红亮，豆腐看上去也非常的细滑，汤里滚着一颗颗牛肉粒，再用葱花香菜作为点缀，看上去就忍不住口中生津。
    “会不会很辣？”
    毛晓琴有点不放心的问道，家里可是有三个人不能吃辣的。
    “不会的阿姨。”
    俞弦一挑弯弯的细眉，很自信的说道：“我知道陈着不能吃辣，这个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
    毛晓琴点点头，俞弦做了好几道菜，既有粤系的芋头蒸排骨和清炒油麦菜，也有川系的麻婆豆腐和鱼香肉丝。
    不仅动作麻利，而且几乎都是色香味俱全，端到餐桌上，很快就赢得了老陈赞不绝口口的夸奖。
    “哎呀！这个豆腐嫩的！”
    “排骨很入味！”
    “鱼香肉丝和我在川菜馆吃的一模一样。”
    “小俞的厨艺，都能去五星级饭店掌勺了！”
    ……
    老陈可能也有稍微夸张的成分，毕竟小姑娘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饭菜，必须要感谢和鼓励一下的。
    但是口味也确实不错，反正陈着觉得，比亲妈毛医生做的要好吃。
    当然了，这句评论他不敢说出口。
    不过陈培松和毛晓琴都在轻微的“嘶哈”声中，各自装了两碗饭，远比平时吃的多。
    群众的反响胜过任何形式的宣传和夸奖，cos姐开心极了。
    相反她自己吃的很少，只打了半碗，用筷子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
    看的毛晓琴都有点急了：“小俞你这么高的个子，就吃这么点啊？”
    “阿姨，我一直都吃这么多。”
    俞弦扑闪着长长的眼睫毛回道。
    “不够的不够的……”
    毛晓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放开肚皮。
    不过陈着知道这就是cos姐的正常食量，于是笑嘻嘻的说道：“妈，美女的吃饭问题你别管。”
    “就是嘛，他们都这么大了，吃多少心里都有数的。”
    老陈也帮腔说道。
    陈培松不仅不喜欢用大道理教育晚辈，也不喜欢给人强行装饭。
    他自顾自的用勺子舀了几块麻婆豆腐放进碗里，那种感觉有点点辣，也有点点麻。
    但是豆腐嫩滑，牛肉粒酥香，感觉胃瞬间又空出了一些位置。
    “我再吃个半碗。”
    老陈站起来又要去打饭。
    “你忘记自己多大年纪啦？晚饭还吃这么多？”
    毛医生把老陈拽回来说道：“体检时甘油三酯多高自己没点数吗？不许吃了！”
    “哎~”
    老陈知道妻子是为自己好，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陪着大家聊聊天。
    聊工作里的事故、聊亲戚家的新闻、聊邻居家的八卦……
    一点都没有避开俞弦的意思，就仿佛她就是家庭里的一员。
    “如果妈妈没去世，我们家应该也是这样的。”
    俞弦精致的瓜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眼角有些隐匿的难过。
    突然，陈着夹了一块芋头过来：“我爸是指标超了，所以不能吃，但是我们年轻人不怕，你做饭辛苦了多吃两块。”
    “阿姨给你切点水果。”
    毛晓琴很快也吃完了，站起身去厨房洗水果，顺便吩咐老陈：“你去泡点茶给我们喝。”
    “没问题！领导要喝什么茶？”
    陈培松捧着圆乎乎的肚子站起来。
    “小俞喝什么？”
    毛晓琴扭头征询俞弦的意见。
    正在发呆的鱼摆摆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说道：“我喝什么都可以。”
    “嗯……”
    毛晓琴想了想说道：“之前老孔去川渝出差，好像带了点茶叶送我们，你去拿出来。”
    “还是夫人高见呐！”
    陈培松一拍大腿说道：“我记得叫什么蒙顶甘露，之前都没什么借口喝，今天沾了小俞的光，正好一起享用下。”
    于是，老陈去泡茶，毛医生在切水果。
    餐桌上只留下还没吃饱的陈着，还有吃得慢的俞弦。
    “陈主任。”
    俞弦突然小小声的问道：“感觉叔叔什么事都让着阿姨，以后……你会让着我吗？”陈着扭头看过去，看见鱼摆摆眼眸里亮晶晶的，颇为期待的盯着自己。
    “让，必须让！”
    陈着咧咧嘴：“以后让你洗衣服，让你做饭，让你刷碗……保证什么都让着你！”
    “哼！”
    俞弦在男朋友手背上扭了一下：“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话！”
    这时，毛医生端着一盘橙子回来。
    她大概在厨房听到了小情侣的对话，瞪了一眼陈着，然后对俞弦说道：“你也可以让他做事啊，让他赚钱，让他还房贷，让他买小汽车……”
    “妈。”
    陈着笑嘻嘻的说道：“俞弦以后的画作很值钱的，指不定我还需要她养呢。”
    “是吗？”
    毛晓琴有些诧异。
    毛医生是一名脚踏实地的医护工作者，所以一直觉得学艺术的人有些不接地气。
    但是今天俞弦在家务活上熟练程度，让她觉得可能还是要分人的。
    不过呢，对于艺术生的未来，毛晓琴依然没这么看好。
    从社会发展的整体趋势来看，“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还是一句至理名言，很多艺术生毕业就失业的情况比比皆是。
    再加上俞弦这种以家庭为重的性格，毛晓琴甚至觉得她以后很可能是“全职妻子”。
    “俞弦挺有天赋的。”
    陈着看过俞弦的画作，他一个外行人都能感觉那种溢出来的灵气，相信那些真正懂艺术的都不会是瞎子。
    而且，她有岭南画派和关老教授的支持，又是广美的学生，关系和根脚全都不缺。
    在业内斩头露角，可能就是一场公开比赛的事情。
    “可能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和俞弦吃饭都得提前预约了。”
    陈着开个玩笑说道。
    “小俞在绘画方面，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泡好茶过来的陈培松和毛晓琴面面相觑，可是看陈着的神情，又有点不像开玩笑。
    “别听陈着胡说，我根本没这么厉害……”
    鱼摆摆看问题没有陈处那么有远见，自己都浑然不知其实已经走在了一条璀璨的金光大道上了。
    她虽然没有很深厚的家庭背景，但是在绘画这条道路上的天赋非常卓越，而且有一种不服输的泼辣性格。
    天赋和秉性，这两点是关老教授愿意选中并培养的主要原因。
    可能还有一点运气，也许那是去世的母亲在暗中保佑着。
    ……
    接下来吃完水果，又喝了点茶，“一家人”气氛非常融洽，但是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小俞。”
    毛晓琴说道：“晚上就留下休息吧，家里有没用过的被褥四件套。”
    “不了阿姨。”
    俞弦摆摆手说道：“奶奶还在家，我放假要是不回去的话，她会担心的。”
    “我们家是三室，还有一间当做书房了。”
    陈着也插嘴道：“俞弦留下来睡哪里啊？”
    “当然陈总发扬一下风格了。”
    毛太后理所当然的说道：“把你卧室的床褥换成新的，让给小俞住一晚，你就睡沙发吧。”
    “我不睡。”
    陈着不乐意：“那是你们吵架时，我爸的专属床位。”
    “说什么呢！”
    老陈正打算拿着车钥匙下楼，突然听到这句话，马上敏感的跳脚说道：“那我是不愿意家里吵吵嚷嚷的闹笑话，才主动把位置让给你妈！”
    “行行行~”
    毛医生不置可否，淡定的说道：“是陈主任大人不记小人过，家庭的和谐全靠您的忍让与大度。”
    俞弦有些想笑，既觉得陈着父母抬杠的模样有点可爱。
    又想起陈叔叔是“街道办陈主任”，毛阿姨是“市一院急诊科毛主任”，陈着绰号也叫“陈主任”。
    一家三主任？
    外面还下着雨，所以“老陈主任”和“小陈主任”是开车送俞弦回去。
    本来都不需要麻烦陈培松，但是陈着还没拿到驾照，不过也快了，年前陈着就打算去把科三过了。
    “小俞。”
    下楼出门前，毛晓琴从卧室里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中老年钙片说道：“把这个带给奶奶。”
    通过做饭时在厨房里的聊天，毛医生早就把这个川渝小姑娘的家庭情况打探清楚了。
    知道她和奶奶一起住，并且还知道住在竹丝岗小区。
    俞弦愣了一下，刚要拒绝，就听见陈着劝道：“收下吧，这是我爸妈的一种习惯，再说……”
    陈着笑了笑：“这玩意家里有很多，也不值什么钱，我估计迎来送往很多年都用不完。”
    听到这样说，俞弦才没有那么抗拒。
    “我们用不完，还有你们呢。”
    毛晓琴牵起俞弦的手，把这盒普通的钙片交到她手上，同时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也要学习一下，这些东西的分配。”
    鱼摆摆有些懵懂的点点头。
    怎么听出来，似乎有一种“认同和交接”的意思在里面？
    “老陈主任”和“小陈主任”都是人精，他们马上明白了这层含义，但是都没说话，而是低头踏着楼梯下去。
    外面的雨虽然小了一点，不过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
    天空中似有水雾盘旋，城市里参天高楼的轮廓早已模糊不清，仿佛融入了一个遥远的梦境。
    老陈开的仍然是那辆很多年的老普桑，他的职业有特殊性。
    哪怕陈着买一辆豪车送他，为了避免影响不好，老陈都不会使用。
    陈着与俞弦坐在后排，在黑暗中手牵着手，车厢里有些安静，但是并不尴尬。
    晚上没有那么堵车，也就不到20分钟，竹丝岗小区就已经到了。
    陈着在车厢里翻出来一把印着“矢志不渝跟党走，同心共筑中国梦”字样的大伞，护送俞弦去到一楼。
    “陈主任，我回去啦。”
    俞弦轻声说道。
    “仪式感呢？”
    陈着把脸凑过去说道。
    “mua！”
    俞弦没有害羞，在微湿的夜色中印了一下，并且在耳边悄声说道：“我爱你~”
    陈着心里一动，可能今天见父母的事情，让“顾家”的俞弦更加坚定了选择。
    “你回到家记得和我说。”
    俞弦叮嘱一句，然后拎着钙片保健品，高兴又安定的回到家中。
    不过打开门以后，俞弦突然怔了一下。
    因为，有个“不速之客”正在客厅。
    俞孝良。
    ······
    ()

 第358章 相信他能保护你！

    第358章 相信他能保护你！
    俞孝良上次见女儿，还是在白云机场送别的时候。
    后来老俞在良心的谴责下，把这些年该给的抚养费都拿过来了。
    俞弦回来不愿意要，但是俞奶奶收了。
    奶奶的意思很简单，不能让这个钱再拿回去养唐湘月那个婊子和她的女儿。
    不过这段时间，父女俩一直都没再见过面，俞弦也不晓得他今天为什么过来。
    只是奶奶神色并不痛快，显然是刚刚骂过人。
    “弦妹儿回来了。”
    俞孝良鼓起笑脸打个招呼。
    虽然把抚养费补足了，但他内心依然存在愧疚。
    尤其看着闺女眉梢间，那一丝与亡妻十分相似的直爽，性格本就软弱的老俞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俞弦。
    “嗯。”
    俞弦态度不算冷漠，也没有很友好，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挨着奶奶身边坐下。
    奶奶虽然快60岁了，但是身体很棒，眼神也不错。
    摆龙门阵的时候，别人休想耍一点诈。
    “这个衣服……”
    奶奶借着灯光打量片刻，突然问道：“不是你早上穿的吧？”
    俞弦不会撒谎，以她的性格也不会撒谎，尽管内心有些害羞，但还是坦荡的回道：“这是陈着的衣服。”
    “什么？”
    奶奶突然瞪大眼睛。
    就连面色惭然，一直低头注视着地板砖的老俞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俞弦先是一愣，很快明白奶奶和爸爸这种不正常反应的原因，脸上飞上两片红霞，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今天在纪念馆里练画和打扫卫生，下大雨我们都淋湿了，陈着家离得近，就让我一起回去换个衣服。”
    其实现在说起这件事，cos姐也认为有点离谱，但当时只顾考虑没带礼物不太合适，并没有觉得拜访陈着父母很唐突。
    可能还是关系到了这一步，或者说对未来的规划中，一直有他的存在。
    “是吗？”
    可是奶奶和爸爸似乎并不相信，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担忧的神色。
    幸好，俞弦无意中又补充上一句：“陈着爸妈也在家，阿姨还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爪子东西？”
    奶奶接过俞弦手里的精装礼盒，看了两眼说道：“就是个补品噻，不过……”
    俞奶奶点了点头：“至少能看出来陈着爸爸妈妈是个懂规矩讲礼貌的人，陈着应该不会对你做啥子事情。”
    “本来就没有！”
    俞弦知道奶奶开始误会了，没好气的说道：“我在他们家吃个饭，然后陈着和他爸爸开车送我回来。”
    “这就好，这就好……”
    俞孝良也长嘘一口，既然有父母的参与和监督，听说还是公务员领导和医生，那应该不会任由孩子胡闹。
    “好什么好！”
    奶奶对孙女这边稍稍放下心，但是对儿子那边却没有放下怒火。
    “弦妹儿这算是见家长了！知道吗？”
    奶奶瞪眼说道：“以后她和陈着结婚，两家人见面，难道你要带着那个唐湘月那个婊子吗？”
    坊间传闻，老一辈的川渝女人骂仗很厉害，在俞奶奶身上就能完全表现出来。
    “妈。”
    俞孝良被骂也不敢大声顶嘴，只能小声分辩：“所以小叶子这次十周岁生日，我才想让弦妹儿出席一下，尽量缓和两边的关系……”
    俞弦这才明白老俞所为何事。
    原来是唐湘月女儿的十周岁生日要到了，他过来邀请自己出席。
    上次在白云机场的时候，老俞就和自己提过这个事。
    按理来说呢，如果双方关系好一点，自己应该过去参加。
    毕竟只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也算是“一家人”了。
    但是，唐湘月率先把俞弦当成外人。
    高中时每当俞孝良要给俞弦生活费，她就哭着喊着大吵大闹，好像那是她的钱一样。
    这也就算了，cos姐也压根不在意这些钱啊、物啊、房子啊。
    她很坚韧的，可以自食其力。
    但是唐湘月曾经辱骂已经去世的母亲，这是俞弦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她就像在机场那次拒绝道：“我不去。”
    “看到没！”
    俞奶奶欣慰的说道：“我就说弦妹儿不会去的，她的性格像她妈，眼里不容沙子！”
    听到闺女拒绝了，老俞那张神似80年代港台男星的英俊面孔，巴巴的皱了起来。
    “我不想看到你们继续这样决裂下去，毕竟没有本质上的利益竞争。”
    俞孝良老老实实的说道：“一直想找个机会把大家拢到一起，把那些误会和矛盾都解开……”
    老俞这是实话，自从陈着震耳发聩揭穿他“太珍惜现在的生活，以至于都不敢真正的关心俞弦”的懦弱心里。
    他回去后反省了很多天，不仅悄悄从存折上提了一笔钱，把俞弦这些年的生活费全部补上。
    同时，还打算把双方的问题都调解清楚。
    这样以后不仅能正大光明关心俞弦，也能照拂唐湘月和刘叶这对母女。
    “没有利益之争？”
    奶奶冷笑一声：“那个婊子一直想要这套房子，以为我不知道？”
    “不可能！”
    在这一点上，俞孝良的态度也是异常坚定：“房子已经过继在弦妹儿的名下，谁都不可以拿走！”
    “再说……”
    俞孝良搓了搓手，缓解着心中的忐忑。
    看来和母亲当面battle，对他来说有些不容易。
    “那只是湘月以前糊里糊涂的想法，她最近都没有再说过了，而且也在竭力邀请弦妹儿参加刘叶的生日宴。”
    俞孝良推测道：“我猜她也有差不多的念头，毕竟大家总是这样僵着不太好。”
    “你别劝了！反正我不同意弦妹儿去参加那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野种的生日。”
    奶奶怒其不争的骂道：“俞孝良，你腰杆就不能硬一点吗？非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弦妹儿才是你的亲生闺女啊！”
    “妈，我这就是为了以后更名正言顺照顾弦妹儿……”
    老俞别的不说，脾气是真的好。
    哪怕被这样责骂也没有生气，仍然委屈又软弱的表明自己心迹。
    俞弦除了刚开始进门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后面一直没再开口。
    偶尔把目光落在父亲身上，这才发现小时候在自己心中无所不能的爸爸，两鬓已经悄悄爬上了一些白发。
    身子也佝偻了很多，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也更深了。
    “妈妈走后，这些年想必他心里也很难受吧。”
    俞弦心里想着，突然间鼻子就有点酸。
    “我可以去……”
    俞弦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奶奶和父亲的争论。
    “弦妹儿？”
    奶奶有些不解。
    “弦妹儿！”
    老俞是高兴。
    “我也可以和唐湘月和解。”
    俞弦抬头挺胸的坐在沙发上，利索且干脆的说道：“但是她要和我道歉，不应该背后说妈妈坏话！”
    “弦妹儿……”
    老俞看向闺女。
    在他的视角，俞弦微微侧着脸，仰着尖尖儿的下巴，紧紧抿起来的红唇透露一股倔强，蕴着光的眼眸里折射出一份果敢。
    侧颜如诗如画的漂亮，但也有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cos姐可不止有“鱼摆摆”的妩媚和恋爱脑，别忘记高中时她的“漂亮与泼辣”可是震慑住整个执信中学。
    那些男生们对她的态度，真的想靠近，但又怕挨巴掌。
    俞孝良显然是了解闺女的，知道闺女这种状态下，“道歉”的要求应该是不可能更改的。
    当然这个条件也并不过分，就是不知道唐湘月能否答应。
    他给唐湘月发了条信息，描述一下现在的情况，原以为可能需要回家后再费一番口舌。
    没想到的是，唐湘月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老俞开始以为唐湘月是被气到，特意兴师问罪，所以第一次都没接，而是悄无声息的揣进兜里。
    但是唐湘月锲而不舍的打过来，手机在口袋中“嗡嗡嗡”的震动声让奶奶很烦躁。
    “怎么？”
    奶奶不耐烦的问道：“伱还带个炸弹过来？”
    “啊……不是不是。”
    老俞纠结的说道：“工，工作上的。”
    “工作上的接啊。”
    奶奶特别瞧不上儿子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一家子连孙女都是敢爱敢恨的性格，怎么在儿子这里“基因突变”了？
    用川渝话讲，一辈子都没雄起一回。“那，那我去厨房接。”
    俞孝良站起身来到厨房，接通后稍微离耳朵远一点，免得唐湘月口不择言时的破口大骂，震痛自己耳膜。
    没想到的是，唐湘月语气虽然急切，但也只是责怪老俞接电话太拖沓了。
    “打了几次就没看到吗？”
    唐湘月抱怨了一句，然后就问道：“那个小蹄……俞弦在哪里呢？”
    “你要做什么？”
    俞孝良谨慎的问道。
    唐湘月听到丈夫语气里下意识的维护，莫名就涌起一股火。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丈夫还是最关心那个死女人的女儿。
    可是唐湘月有自己的计划，所以强压住嘴边的咒骂，冷声说道：“她不是要我道歉吗？你开免提，我在电话里和她说对不起。”
    “你会愿意？”
    俞孝良有些诧异，这有点不像是唐湘月以往的为人处世风格。
    “我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呢？”
    唐湘月用一种自怨自艾的语气说道：“你希望我和俞弦好好相处，不然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我看了难道不心疼吗？”
    “毕竟，我们现在才是夫妻啊。”
    唐湘月叹道：“这次小叶子的生日，也是一次很好机会，她要道歉才能屈尊过来，那我只能道歉咯。”
    “谢谢你，湘月……”
    唐湘月这番话倒是把俞孝良感动到了。
    虽然自己对小叶子不亲，不过还是尽到了一个继父的抚养责任，可能唐湘月看在眼里，所以也投桃报李的想对弦妹儿好一点。
    “哼！”
    正在感慨的俞孝良，突然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冷哼。
    似嘲讽和嘲弄，还有不屑。
    “什么？”
    俞孝良皱起了眉头。
    “额……”
    唐湘月马上遮掩道：“我刚才没说话啊，你赶快把电话拿去给俞弦，我现在就给她道歉。对了，你妈不会过来吧？”
    “那应该是听错了吧。”
    俞孝良心里这样想着，于是放下了那一丝疑惑说道：“如果你愿意，老太太也可以过来。”
    “算了算了，她一直看我不顺眼，别到时在小叶子生日上骂人。”
    唐湘月马上拒绝。
    要说俞孝良一家最凶最不讲理的人，还要属他那个身体好、嗓门高、而且骂人特别厉害的妈。
    两人结婚前按照正常礼仪去拜访一下，结果没进门就被打出去了，甚至还追着骂到了小区门口。
    从此以后，唐湘月对那个胖老太太就埋下了恐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不管多觊觎竹丝岗的这套房子，也始终不敢再踏足这里一步。
    只能想办法把俞弦骗出来，让她脱离那个老不死的保护。
    ……
    接下来，单纯的俞孝良举着手机开着免提来到客厅，这个怪异的动作让俞奶奶有些不明所以：“你个瓜娃在跳大神？”
    “没有没有。”
    俞孝良尴尬的挠挠头，把手机放到俞弦面前，里面传来一阵单薄又尖锐，但又尽量表现出很温婉的声音：
    “俞弦吗？我是你唐阿姨啊。”
    “好久不见了，最近学习怎么样？应该也放假了吧。”
    “我是想邀请你参加小叶子的十周岁生日宴，就在三天后。”
    “听你爸爸说，你要我道歉才肯过来，阿姨以前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好，工作太忙了对你的关心不够，可不论如何我们还是一家人啊。”
    “小叶子的生日，请你一定要过来，阿姨可以和你当面鞠躬赔礼。”
    ……
    唐湘月发自肺腑的认错，让俞弦一直紧绷的俏脸有所缓和。
    俞孝良在旁边也是开怀大慰，似乎自己把一段难以调和的难题化解了。
    只有俞奶奶不屑的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慢吞吞的嗑着，好像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电话道歉结束以后，俞奶奶“噗”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片单薄的瓜子壳，在空中飘飘悠悠翻滚着来到俞孝良的脚下。
    老俞蹲下身子，也不嫌弃的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那个女人……”
    俞奶奶耷拉着眼皮，自顾自的说道：“不够真诚。”
    “妈。”
    老俞依然一点都不生气，温声吞气的说道：“人家道歉了，怎么还不够真诚。”
    “哈儿！”
    奶奶一拍桌子：“道歉能说明什么？她那个人我一眼就看出脏！弦妹儿别去，和奶奶在家看电视，要不就去找陈着约会。”
    “都已经答应了……”
    老俞想争论但又不不敢，只能嗫嗫嚅嚅的嘀咕。
    “我去好了。”
    俞弦轻呼一口气：“吃个饭而已，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这娃娃……”
    奶奶对于孙女的这个决定，似乎并不意外，弦妹儿本身就这种遵守约定的性格。
    “你可莫要让弦妹儿被欺负了！”
    奶奶劝不住俞弦，只能恶狠狠的叮嘱儿子。
    “我自己的女儿，啷个能欺负？”
    一直小声说话的俞孝良，因为涉及到这个话题，好像突然就变得勇敢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很多。
    就连俞弦也忍不住说道：“……我又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
    奶奶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妈，我去倒水给你洗脚。”
    眼看着已经快11点了，俞孝良知道母亲有泡脚的习惯，于是打算去倒水。
    没想到奶奶根本不领情，直接赶人：“我有弦妹儿，谁要你在这里假装献殷勤！”
    “我不是假装……”
    老俞又搓搓手，他想说自己只是想表达一下孝心，但是看着母亲不待见自己的模样，只能垂头丧气的拎起包离开。
    “对了。”
    出门前，俞孝良突然想起一件事：“幺儿，你手机是不是坏了，晚上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通。”
    “是么？”
    俞弦掏出来看了一眼，明白了原因：“可能是下雨泡水自动关机了，我今晚把电池拿出来晒一哈~”
    俞孝良看到亲闺女还在用着国产几百块的手机，甚至浸水了都不舍得去换个新的。
    但是唐湘月一直在嚷嚷着想换诺基亚新款式，老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等爸爸发年终奖了，给你换个新的！”
    俞孝良说道。
    “不用。”
    俞弦想都没想一口回绝，然后关上防盗门，给奶奶准备热水泡脚。
    “这个哈儿、没得一点主见、真是气死人咯……”
    奶奶还在骂骂咧咧，对子孙后代“恨铁不成钢”大概就是这种表现吧。
    俞弦半蹲着，把温水一点一点的浇在奶奶的脚面上。
    “弦妹儿~”
    奶奶仍然不忿的絮叨：“你刚才为啥子要答应，没必要给那个婊子一点情面！”
    俞弦沉默片刻，额头的刘海垂下来，遮住精致的面庞。
    半晌后，她终于轻声说道：“不是给唐湘月面子，我想……如果和那个女人表面上过得去，老汉在那边的日子也能舒服一点，今天看见他头上多了好些白发……”
    奶奶怔了怔，把瓜子放在桌上，长叹一声说道：“你和你妈那个婆娘一样善良，但我总是觉得唐湘月没那么好心……”
    “没事啦。”
    俞弦抬起头，一边给奶奶擦脚，一边轻松的说道：“我吃完就走，绝对不多留，不行就把陈着也拉上。”
    如果搁以前，cos姐大概不会想着，现在就要带陈着来这种有些复杂的家庭场合。
    可是今天这场大雨后的“见父母”，似乎到了陈着也应该了解一下自己这边的人和事的时候。
    所以有时候，一切就好像冥冥中注定了，一环套上一环。
    “不错！”
    没想到就连奶奶都很赞成，她一拍巴掌说道：“有这个瓜娃陪着你，我也放心不少。”
    “为啥子？”
    俞弦觉得很有意思，笑着问道：“你又不了解陈着。”
    “我是不了解他，但我了解你！”
    奶奶很笃定的说道：“能把你追到手，就不可能是像你老汉那样的软弱性格，我相信他能保护你。”
    “我才不想当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角色！”
    俞弦把奶奶的脚擦干净，站起来伸个懒腰，神情自信娇俏：“我也可以保护陈主任！”
    ······
    (本章完)

 第359章 大学期末成绩单

    第359章 大学期末成绩单
    第二天，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小了一点。
    今天还是双休，父母都没去上班，在家的陈着也被叫醒吃早餐。
    要说大学生最舒服的睡觉状态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就是天气有点冷、盖着被子、耳朵里能听到雨滴拍打在窗台上的白噪音，然后还熬了一个夜。
    其实陈着昨晚是被动熬夜，主要是亲妈毛晓琴一直拉着他聊天。
    想想也是，儿子突然把一个女生带回家，任何有责任心的父母都不会无动于衷。
    陈培松和毛晓琴商量以后，决定还是毛医生找儿子谈话比较合适。
    毕竟这属于感情问题，母亲这个角色，天然就比父亲更容易沟通。
    毛晓琴就以陈着“这学期在学校里的经历”作为切入话题，绕了一圈以后，最终的落脚点在和俞弦的感情上。
    总结起来，毛医生想表达两个方面：
    第一、俞弦是个好姑娘，你既然把人家带回家了，那我和你爸都要认她当儿媳妇了；
    第二、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不要再含混不清的纠缠什么了，免得犯什么错。
    其实陈着听出来了，亲妈着重想说第二点——
    既然选了俞弦，那和宋时微就要适当的保持距离了。
    陈着心想怎么保持距离？
    我刚才还和sweet姐发信息呢。
    她这阵子也很苦逼，陆教授采取了严厉的禁足手段，限制她就在家里和小区里活动。
    哪怕在小区散步的时候，同样放寒假的陆教授也会寸步不离的跟着。
    “想象不到前世sweet姐一直在这种高压下生活。”
    陈着摇摇头，都觉得这个清清冷冷的小姑娘有点可怜。
    可能自己重生的一部分意义，就是要解救这些美少女吧。
    当然说“解救”可能有些夸张，事实上陈着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确实对周围人影响很大。
    不过，毛晓琴看着儿子眉梢间的不以为然，还有熟练打太极的说辞，他明显没有听进去。
    毛晓琴心中喟叹一声，突然有些怀念高中那个听话的儿子。
    当时还觉得他太老实了，甚至希望他加入学生会锻炼一下社交能力。
    都不知道自己和老陈感情这么稳定，陈着这种歪曲的恋爱观哪里形成的？
    就好像他曾经在一个污秽的环境里长期浸染过，导致道德底线被拉扯的不断下降。
    “到底是哪里那么脏呢？”
    毛晓琴不明白。
    不过她毕竟是三甲医院医生，80年代的正规医学本科生，不是那种“孩子不听话就容易发火”的家长。
    面对心思仍然摇摆不定的儿子，毛晓琴知道这事得慢慢矫正过来，叮嘱他早点休息的同时，也意味深长的说道：
    “人生这步棋有时候很奇怪的，选择了会后悔，放弃了会遗憾，世界上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陈着，两全其美只是一种理想，而非一种存在。”
    面对母亲的教诲，陈着默然片刻，然后还是掏出手机和美少女们发了“晚安”的短信。
    ……
    大早上连续被叫了两三次以后，陈着洗漱后来到客厅，发现母亲做了自己高中时最爱吃的鸡蛋饼。
    “嚯~”
    陈着咧嘴笑笑，回忆恍恍惚惚转回一年前。
    那个时候为了赶上7点的早自习，毛太后都是前一天晚上就把面和好。
    大清晨蒙蒙亮的时候，自己起床还在穿衣服，母亲已经在忙活了。
    陈着这个时候一般会背些英语单词，厨房里“滋滋”的油煎声混杂着葱香味，在客厅里慢慢的飘散，仿佛连aBc的字母都糅合着鸡蛋饼的味道。
    那个时候毛太后真的挺辛苦，伺候完高三的儿子吃完早饭，她才随意对付几口匆忙赶去医院上班。
    难怪老陈一直说，这个家少了谁都可以，但是少了毛医生绝对不行。
    “妈~”
    陈着拿起鸡蛋饼，闻了闻还是熟悉的味道，对正在打扫卫生的母亲说道：“要不要给你请个保姆，你也不要这么累了。”“可别！”
    毛晓琴擦着灶台，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上大学以后，我和你爸除了周末在家吃饭，其他时候都在单位解决。”
    “医院食堂又不好吃。”
    陈着说道：“请一个阿姨，这样你们下班回家就能享用到热腾腾的饭菜了。”
    “家里就这点地方，请个保姆住在哪里啊？”
    毛晓琴白了儿子一眼。
    “不是住家的保姆，现在有白班的那种……”
    陈着打算劝劝母亲学会早点享福，只听“吱呀”一声响，老陈打着伞从外面开门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些豆浆。
    “在说什么呢？”
    陈培松把豆浆插上吸管摆到陈着面前，笑呵呵的问道。
    “我说要给你们请个保姆……”
    陈着吸了一口醇香的豆浆。
    这个年代的科技与狠活还是不多的，连榨豆浆的黄豆都不是转基因产品。
    “算了，我们有手有脚的不要别人照顾。”
    老陈同样直接拒绝了，他能理解儿子的孝心，但现在确实没到那一步，另外身为领导干部还得注意一下影响。
    “对了。”
    陈培松不讨论“保姆”这个事，一摸口袋说道：“买豆浆回来的时候，看到邮箱里有份刚刚投递的信件，还是伱们学校邮戳。”
    “是吗？”
    陈着抬起头，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吧……”
    现在不是2024年，大学期末成绩可以在网上查询。
    或者说即便是十几年以后，有些学校依然会给家长寄送成绩单，保障他们的知情权。
    岭院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改变这一做法，现在还是和很多院校一样，通过朴素的纸质文档向家长汇报。
    “拿来我看看！”
    毛晓琴听到后，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
    她也和高中时一样，对儿子的分数非常敏感。
    尽管分数对大学生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了。
    看着母亲脸上期待又迫切的表情，本来都没那么在意的陈着，突然都有些紧张。
    老陈这时也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一份“家庭和谐粉碎单”。
    陈着这学期又是创业又是恋爱，能有多少精力分配给学业？
    陈培松的看法不乐观，也有些后悔没有提前问一下陈着。
    但是妻子已经走过来了，老陈也不敢违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手里拽走信封。
    毛太后当面撕开封条，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a4纸。
    “嗯？”
    客厅的白炽灯光下，只见毛晓琴先是一愣，然后细细的端详起来。
    陈着一时间都没办法判断毛太后这个反应的意思，但他突然想起来，既然成绩单都寄到家里了，班级群里很可能也公布了。
    陈着赶紧掏出手机，打开“2007届岭院经济班”的QQ群。
    果不其然，辅导员符倩玲在里面分享了一份《期末考试成绩》的excel文档。
    这是QQ去年刚出的新功能，也意味着这款纯粹娱乐休闲的通讯软件，开始囊括日常生活和办公的功能了。
    点开excel文档，里面是所有班级同学的分数和排名。
    陈着从上往下，飞快锁定自己的名字后，终于轻呼一口气。
    幸不辱命！
    ······
    （今晚还一章。）
    (本章完)

 第360章 “公务员配偶”

    第360章 “公务员配偶”
    《高等数学》90分。
    《资本论》88分。
    《政治经济学》90分。
    《微观经济学》96分。
    《大学英语》62分。
    ……
    这是陈着的成绩单，经济班一共有九门考试科目，总分900分。
    陈着以778的总分，排名班级第二。
    这还是英语只有62分的情况下，不过陈着也尽力了，他本身英语底子就不好，整个学期又没时间进行提高。
    62分还是考前的两周，一边安排汪海滨他们在会所快乐，自己一边在楼下停车场背诵的结果。
    不过班级第二已经超出了陈着的预期，而且也达到了申请本院奖学金的标准。
    可能只有400元或者600元，虽然少但这是一种实打实的荣耀。
    班级第一是康良松，陈着高中时的学习委员，他总分802。
    这小子上了大学以后经过一些连番打击，终于明白“厚黑学”这玩意是自己玩不转的，学习才是最适合的一条道路。
    于是收敛所有时间和注意力，不再想着表现和出风头，专心致志扑在课业上面，并且积极研究国外高校的申请条件。
    康良松学习智商本就非常高，一努力自然就有了反馈。
    那些有确切答案的客观题几乎没扣什么分，只有邵宏教授的《微观经济学》太多主观题了，只得了70多拉了平均分。
    那些没睡懒觉的同学也都看到了成绩单，都在群里议论起来：
    “我靠！我高数58要补考了，江教授也太严格了吧，随便在平时分给我加点就好了啊！”
    “班级第十六，哎，我高中时班级排名就没掉出过前二。”
    “辅导员在吗？《微观经济学》78分，这个成绩影响保研吗？”
    ……
    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大家的关注度目前都在自己身上。
    但是片刻后，陈着室友褚元伟的一句话，突然让群里气氛不一样了。
    “我的《微观经济学》也才73分，但是陈着96分，邵教授对他可真好。”
    褚元伟打出一行字说道。
    褚元伟连班级第三都没捞到，766分排班级第四，和班级第三只差1分。
    但如果不是陈着，褚元伟就是班级第三了。
    经过这句话的“提醒”，同学们才发现班级第二的陈着，《微观经济学》在大家普遍75分左右的情况下，他居然拿了96分。
    谁都知道邵宏教授很欣赏陈着，还早早就给了他“不挂科”的权利，所以这个分数真没有猫腻吗？
    试卷上那些严峻的社会问题，陈着一个大学生，真能答得那么完美吗？
    这些怀疑，显而易见的浮现在大家脑海里。
    由于陈着这个当事人也在群里，而且还是班长，在学校里也混得有声有色，大家都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出来。
    “这有什么？！”
    第一个为陈着开口说话的是刘麒鸣。
    他说：“有些人自己考得差，就不允许别人考得好吗？什么扭曲心理！”
    不管是私人关系，还是从学生会的助力来说，大刘现在都是当仁不让的“陈处小迷弟”，所以他这样发言很正常。
    万万没想到的是，康良松居然是第二个出声的。
    小康说：“要是陈着英语96分，那一定有猫腻，《微观经济学》那些题目，陈着回答出来其实并不意外，别忘记他现在可是创业了。”
    很快，班级里一些和陈着关系不错的室友和同学纷纷发表支持意见。
    褚元伟可能也没想到陈着有这么多“舔狗”，群起之下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安静的藏在角落里忿忿不平。
    陈着始终没吱声，他只是默默看完大家的信息，然后关掉QQ，换上一副笑脸对父母说道：“怎么样，我能过一个好年了吧？”
    班级第二，这比陈着高中时的成绩还要进步一些。
    毛太后像珍宝一样把成绩放在桌上，美滋滋的问道：“中午想吃什么？妈妈出去买！”
    陈着笑了笑，有时候父母真是“不可理喻”。可能自己创业赚2000万，都没有这张班级第二的成绩单让母亲安心。
    “我今天应该都不在家。”
    陈着说道：“中午你和我爸吃吧。”
    “出去找俞弦吗？”
    毛晓琴问道。
    “不一定。”
    陈着实话实说：“办公室那边还有一些事情。”
    毛太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丈夫。
    老陈会意，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说道：“陈着，我和你妈的意思呢，寒假有空的时候和俞弦家里长辈吃个早茶，你安排一下？”
    “吃早茶”也是粤东人的特点了，找个茶楼泡一壶普洱，享用着虾饺、凤爪、奶黄包……这些清淡精致的小吃，几个人谈天说地的侃大山。
    “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吗？”
    陈着脱口而出的问道。
    老陈和毛医生都没说话，而是反向凝视着儿子。
    似乎在说，你都做出选择了，还怪我们见面太早？
    陈着想了想还是觉得太快，于是推诿道：“俞弦三月初就有一场全省性的比赛，她现在要集中精神的准备，别用这些杂事来干扰她。”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当年陈着高考前几个月，毛晓琴都不许他参加家族里任何红白喜事，生怕影响考试状态。
    “那就等她考完。”
    毛晓琴当机立断的说道：“实在不行，我们都可以陪着她去考试，就像送你高考时那几天一样。”
    “到时再说吧……”
    陈着含糊其辞的回应，然后就换衣服出门了。
    外面的小雨依然在滴着，不过在一些街道两旁，早有披着雨衣的小商贩贩卖着年画、福字和红包。
    马路上也贴出了一些“欢度春节”的红色标语和匾额，并且经过这场雨的冲刷，上面那些字迹愈发清晰。
    就连广州春节的老传统“花市”，也已经在一些大商场门口如火如荼的做着准备工作。
    年味，开始浸染这座快节奏的南方一线城市。
    陈着并没有直接去科技谷的办公室，而是继续来到“高剑父文化纪念馆”。
    如果在玄幻小说里，这就属于主角开荒过的地图和剧情，以后可能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不过这是现实，陈着觉得纪念馆像一个世外桃源似的宝藏福地，并且在这里还拉近了父母与cos姐的关系。
    所以陈着和附近那家卖快餐的老板商量，按照每顿10元的标准，给纪念馆那个看门的阿叔提供午餐。
    2008年的广州快餐很便宜，几块钱就足够一个成年人饱腹，10元对一个老头来说已经是高标准了。
    有生意上门，快餐店老板自然满口答应。
    当陈着把这个消息告诉看门的老头儿，让他中午以后不用带饭过来的时候。
    阿叔仍然像以前那样，拘谨却又惶恐的看向陈着。
    习惯了“付出才有回报”的底层劳动者，对于别人的一点额外好意，他们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
    陈着没有解释什么，拍拍阿叔肩膀转身离开，在小雨中潇洒的脚步仿佛像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接下来他才搭车来到科技谷的办公室，陈着先询问一下学习网的情况，又了解一下“手机助手”这个项目的进展。
    看着老曾疲惫的黑眼圈，陈着当机立断打算从民间挖人了。
    一是不忍心看老曾瞎折腾，二是本身溯回也到了需要扩充人才库的时候，当然除了技术工程师，还有一名极为重要的财务管理角色。
    毕竟夏慧兰老师不可能一直兼任，陈着对财务管理的要求比较高。
    首先要人品不错，所以很有可能会进行“背调”，就是了解从上家公司离职时的一些情况；
    其次学历达标，“财务管理”可不是简单的会计和出纳，需要负责一家企业的财务计划、成本控制、会计核算等等诸多事务；
    第三，要认同自己领导，这可能是核心点之一；
    第四，如果是女性的话，最好已经结婚生子，这是职场懂得都懂的原因；
    第五，不管是男性女性，他（她）的家属最好是体制内的公务员。
    财务能够窥探到一家公司最核心的机密，所以陈着需要对方忠诚且安稳。
    “公务员配偶”是一个不错的保证和捆绑，因为当员工产生一些其他心思的时候，需要考虑会不会波及体制内的配偶。
    ······
    (本章完)

 第361章 谁才是搞阴谋诡计的一把好手？

    第361章 谁才是搞阴谋诡计的一把好手？
    接下来的两三天，陈着既享受着大学生该有的悠闲寒假生活，也同时在推进着一些事情的发展。
    首先就是和关教授拿到了高剑父大师的画。
    关教授也是言出必行的一个人，她虽然从没去过纪念馆，但应该有消息知道陈着确实踏踏实实打扫了一周卫生。
    因此，不仅很痛快的把高剑父鸟兽图赠给陈着，并且面对陈着想要亲自拜访高剑父儿子的请求，她思索片刻也给了一个联系方式。
    高剑父大师最稀有的画作并不是鸟兽图，而是花卉图。
    实际上不管“鸟兽图”还是“花卉图”，它们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仅仅代表着某一个类别。
    就像关教授赠送的这幅画，属于鸟兽图的类别，但是名字叫《松鹰捕食》。
    大致内容就是一只雄壮的白头鹰立于树梢之上，伸长脖颈，目光阴鸷，左顾右盼的等待猎物出现。
    陈着前阵子在纪念馆里“进修”，又加上刻意的了解和查询，了解到高剑父鸟兽图的市场价值确实比不上花卉图。
    甚至可以说差距很大。
    比如说《松鹰捕食》，进入拍卖场所的价格只有小几万块钱，甚至可能还不到。
    但是《珠江渔村》、《柳梢落月》、《芍药镜心》等等这些花卉图，动不动就是几十甚至上百万起步。
    并且，市面上还比较少见。
    陈着有些不理解，虚心的和关教授请教。
    关咏仪解释道，一位画家的作品，因为不同时期的不同经历，导致了艺术价值存在差距。
    高剑父的那些鸟兽图，很多都是他年轻时创作的，那个时候气血充足，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
    《松鹰捕食》里白头鹰目光炯炯有神，爪子锋利充满杀气，看似栩栩如生，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意境体现。
    能卖几万块，还是因为有岭南画派创始人的名声加持。
    另外，年轻时作画也比较轻松，这种画一天能产出好几幅。
    存世的东西多了，也就导致没那么稀罕。
    花卉图才是高剑父中年以后的最爱，那个时候的他经历了清末、民国和新中国的变迁，不仅思想上更成熟了，技艺也愈发完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精力下降了。
    绘上一幅画需要很久，甚至中途还要休息个几天，这也导致了花卉图这个类别的作品相当稀少，几乎都在高剑父嫡系后辈的手里。
    这样一说陈着就明白了，典型的“苏东坡式人生”。
    春风得意时候的诗词都只能算是上佳，很多都没有纳入初高中必背教材里面。
    但是被贬以后，才能在风雨蹉跎中写下“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等经典名篇。
    陈着了解到画作存在差价的原因，也拿到了高剑父儿子高砺杰的联系方式，还准备把《松鹰捕食图》折现给关教授。
    虽然没那么稀有，也许在其他人手里也能买到，但是毕竟帮自己节省了很多时间。
    不过，关老教授摆摆手拒绝了。
    “你能为纪念馆值班人员提供午餐，不管出于什么心理，我都代表岭南画派感谢你，再说它能让死者安心，收钱就太俗气了。”
    关教授认真的说道。
    “果然……”
    陈着心想关老教授肯定和那座纪念馆脱不了干系，甚至她就是真正的幕后出资人。
    毕竟区文化局可不会大方到为一个中国画家出钱修缮，他们宁愿接待一些国外的艺术家，以彰显自己与国际接轨的“先进眼光”。
    不过对于老太太这种冷硬与严苛下面的善良，陈着还是有些感动与愧疚。
    他当初撒谎有个师兄叫郑文龙，癌症晚期，最后一个人生愿望就是拥有一副高剑父大师的作品。
    只可惜关教授那里没有花卉图，只有鸟兽图，所以才有了后续的种种发展。
    不过现在已经拿到了高励杰的联系方式，算是有了点眉目，也知道了努力的方向。
    “如果能够搞定郑师兄，并且拿到想要的大额贷款……”
    陈着暗自保证，一定想办法扩大高剑父文化纪念馆的规模和影响力，就当是一种回报了。
    接下来陈着就把万旭林召来，把高励杰的电话给了他。
    万旭林之前很畏惧这位年轻但又老谋深算的老板。
    不过来了广州以后，看着陈着为万玉婵尽心竭力的找医院和找医生，并且垫付了所有治疗费用。
    甚至，还让自己的姐姐偶尔过来陪伴一下万玉婵。
    于是万旭林就像说过的那样，如果能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来万玉婵的健康和一辈子的优渥生活，他一点都不会犹豫。
    因此这次澳门之行，不管前方是多大的危险和困难，他一定会完成老板的任务。
    “我的初衷还是能交易就交易。”
    陈着交代道：“先尽量用钱买过来，如果对方不乐意，你再想想办法，帮我把这些画请一幅回来。”
    陈着很客气，用了一个“请”，并且把高剑父花卉图类别里比较出名的几幅告诉万旭林。
    万旭林默默记在心中，他这些天就在做四件事。
    第一是抽空陪伴女儿；
    第二是继续收集和整理唐泉这个人侵占公司利益吃里扒外的证据；
    第三是等待港澳通行证邮寄过来的时间；
    第四是思考该用什么骗术把高励杰忽悠住，让他乖乖把画交出来。
    因为早早就开始准备，所以心里还是比较有底的。
    更重要的是，以前他出去“做事”，总是担心在医院里的万玉婵。
    这一次却特别的稳定和安心，好像明白女儿一定会被照顾妥当。
    另外和以往不同的是，万旭林以前都是空手套白狼，难度有些大。
    这次陈着直接给了他十万块钱当做活动资金，万旭林开始并不想要，陈着还是强塞给他了。
    其实万旭林也知道，有了这十万块钱，事情进展的会更加顺利一点。
    但是因为之前“寸功未立”，万旭林觉得收下后可能影响自己在老板心中的“能力认可”。
    实际上陈着压根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他只想赶紧拿到郑文龙想要的画，然后以中大师弟的身份，借着校领导的帮衬，加深和这位副行长师兄的关系。
    其实从这里就能看出来，陈着做生意的方式。
    一方面勤勤恳恳的做项目，就好像中大学习网，根据市场不断地进行调整和改进，力求给用户带去最好的体验；
    另一方面，他又发展自己的“代理人”。
    其实学校就是陈着的第一代理人，他把利益以一种合理合法的方式回赠给学校，赢得了校领导的好感和欣赏。所以，校领导也积极帮忙牵线搭桥介绍一些“大人物”给陈着认识。
    可能在学校看来，这只是顺手帮学生解决一些发展中的困难，毕竟只是撮合着吃顿饭而已。
    不过中大可是副部级，别人未必想的那么单纯，他们会觉得既然校领导都帮忙当说客了，这个面子我要给啊！
    中大这个级别，足够保证陈着在未来的三五年里的政治需求。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利益捆绑，这也是现实里真正做大生意那些企业家的策略。
    但凡纳税额过亿的那些企业，绝对没有单打独斗的，他肯定是代表或者捆绑着一大片势力。
    如果有人说自己资产上亿，从来都是孤军奋战。
    这只能是小说里的情节，而且作者还是那种没有一点社会阅历和生活的小白，不明白《关系》在发展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
    万旭林接到任务后很快就去澳门了，不过他在临走前，把一份材料交给了陈着，表示可以让唐泉蹲三年的苦窑。
    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诈骗公司财物且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陈着随意翻了翻，无非就是唐泉这人本就贪心，再加上万旭林的怂恿，两人合伙做假账造、假章侵吞公司利益的商业犯罪行为。
    只不过万旭林身份背景名字都是假的，最后查也只能查到唐泉的身上。
    陈着开始都没怎么在意，毕竟只是备着以防万一的，所以随意的丢在办公室抽屉里，然后就让俞弦陪着自己考驾照。
    “驾照”这事从十二月份一直拖到现在，现在终于能够解决了。
    他科一科二已经过了，只剩下一门科三，不过这对老司机陈着来说并不难，练了半天就上考场，并且最后还是一把过关。
    现在，只要等着驾照下发就行了。
    也就在这时，俞弦和陈着说起那个毫无血缘关系“妹妹”的十岁生日，并且询问陈主任要不要一起去？
    “唐湘月女儿的十岁生日？”
    陈着听了都觉得有些离谱：“你要过去干嘛？”
    俞弦不会撒谎，所以也没有隐瞒：“我爸希望我和他老婆关系融洽一点，这样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然后……我就答应咯。”
    俞弦眺望着驾校里来来往往的考试车，虽然语气很轻松，不过眼尾还是有些淡淡的难过。
    陈着目光动了动，大概能理解鱼摆摆的一些想法。
    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是为数不多的亲人，纵然因为再婚父女之间有了隔阂，不过内心里肯定希望老俞能快乐和幸福。
    尽管有时候想到母亲，可能鼻子还会有些酸酸的。
    “那行啊，我也跟着蹭个饭呗。”
    陈着轻抚鱼摆摆的长发，温声答应下来。
    俞弦想让陈着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家庭情况，实际上俞孝良已经和陈着透露过一些东西了。
    他和现在的老婆唐湘月是一个物业分公司的同事，所以这对夫妻的社交圈子，大概率和宋时微那种家庭没有什么交集。
    到时自己再稍微低调一点，戴个帽子玩玩手机，吃完饭就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大过年的办生日宴有些奇怪。”
    陈着笑着说道：“唐湘月也不是广州本地人吧，她家那些亲戚咋过来参加？”
    “好像是……”
    俞弦回忆一下那晚的聊天内容，说道：“她家准备办两场，广州一场老家一场，广州这边主要邀请朋友和同事，过完年回老家再喊亲戚。”
    “好家伙！”
    陈着心想这吃相有点难看了，十岁生日宴都要办两场，感觉就是借个由头狂收份子钱。
    这倒是符合自己对唐湘月的印象。
    贪财、小气、自私和不讲道理。
    其实陈着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从俞弦身上就能看出来，自己真正的丈母娘应该是个大方、坚韧而且很有性格的漂亮女性。
    老俞和这样的妻子生活了十几年，还能看上唐湘月那种人？
    再联想到俞孝良软弱的性格，陈着心想这里别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不过这都是陈着的猜测，这种事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观察。
    在等待参加生日宴的这段时间里，又有两件和陈着有关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件就是初中班级聚会，卞小柳打了好几次电话邀请，不过都被陈着推掉了。
    王长花开始也不打算去，后来觉得在家太无聊，于是又跑过去了。
    回来后和陈着疯狂吐槽，感觉初中同学现在的变化很大，男的穿aJ，女的打耳洞，讨论的都是韩国的男团和女团。
    卞小柳依然是班级焦点，男生都喜欢围绕在她身边献殷勤。
    “最雷人的是，卞小柳居然一个劲的夸赞你。”
    王长花撇撇嘴说道：“别人听起来就感觉她是你女朋友似的。”
    陈着笑了笑，突然问道：“杨锦祥去了没有？”
    “没有。”
    王长花摇摇头：“杨锦祥没去，这次是副班长组织的，那他妈也是个卞小柳的舔狗……”
    第二件就是（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在体育西的第一家分店，终于装修好了。
    不声不响几乎没引起太多人注意，同时办公座椅和台式电脑也都被一一购置进来，招聘广告也悄悄打了出去。
    就等着年后正式开业了。
    2008年2月3日，唐湘月女儿十周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老破的明月小区某套小两房里，一个男人问着唐湘月：“俞孝良人呢？”
    “他被我指使去酒店对接明天的酒席了。”
    唐湘月尖锐又单薄的声音传出来：“放心吧，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个酒席的钱……”
    男人刚开口。
    就被唐湘月截断了：“当然是他出了，难道要我给啊？”
    “他以为悄悄拿了4万块钱给俞弦，这事人不知鬼不觉，实际上老娘什么都知道！”
    唐湘月冷笑一声：“哥，明天的生日宴上，我要逼着她把竹丝岗的房子交出来！”
    ······
    （今晚还有。）
    (本章完)

 第362章 心机兄妹

    第362章 心机兄妹
    房间里的正是唐湘月和她哥唐泉。
    唐湘月不算丑，但是高颧骨和薄嘴唇破坏了一个人脸上该有的福相。
    唐泉大概40岁出头的样子，虽然是“姐夫”，但年纪可能比俞孝良还要小一点。
    他的模样和唐湘月有七八分相似，个头也不高，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晃来晃去。
    说话时嘴角总是喜欢拧着，一些细微的动作，无意中体现出性格中的轻佻和嚣张。
    这类人呢有个特点，某一段时间机遇比较好，从事了一个风口上的行业，所以赚了一点钱。
    这个钱不多，而且也不能真正的反映出个人能力和素质。
    但是呢，他误以为是自己很牛逼的结果，这就导致了“轻浮”和“有钱”这两种特质在一个人身上同时表现出来。
    这肯定不是暴发户，资产达到一定标准才能叫暴发户。
    唐泉只是外贸公司的业务员，这两年来靠着奥运会机遇揽了很多国外的单，一个月大概有个三四万的提成。
    当然这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巨额月薪”了，实际上仍然没有实现阶级的跨越，只有唐泉自认为已经是“人上人”。
    “只要你听我的话，一步一步来，竹丝岗那套房子一定是你的！”
    唐泉一边说，一边把诺基亚手机在大腿上“啪啪啪”的拍着。
    这个是他公司老板谈生意的时候，经常用的一个下意识动作。
    唐泉觉得很帅，似乎有一种成功人士颐指气使的感觉。
    但他不敢在公司里做，只能在家族里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亲戚面前，表演一下这个动作来满足心里的虚荣感。
    “哥，我都听着呢！”
    唐湘月恨恨的说道：“不然那老东西取4万块钱的时候，我早就和他拼命了！”
    俞孝良其实也没有很老，但是在唐湘月嘴里已经是“老东西”了。
    另外她也从来没有意识到，所有的钱都是俞孝良赚的，他本来就应该拥有绝对的分配权和使用权。
    可唐湘月就觉得所有钱都是她的，只能用在她和女儿刘叶身上，外人多花一分都要肉疼半天。
    “俞弦收了那4万块，其实对我们最有利，懂吗？”
    唐泉嘴角又拧起来，双手抱胸开始出谋划策：
    “明天你当着亲朋好友还有同事的面，就说小叶子上学需要学区房，想请她这个姐姐帮一下忙。”
    “她要是不同意，你就说俞弦啊，你爸经常把家里钱拿给你，前几天还提了4万块钱。”
    “但唐阿姨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现在请你帮小叶子上个学，只是借用一下学位，怎么就这么难呢？”
    “难道要唐阿姨给你下跪吗？”
    ……
    其他的还好，但是到了下跪这里，唐湘月突然愣了一下：“哥，难不成我真要下跪啊？”
    “啧！”
    唐泉一瞪三角眼：“跪一下怎么了？伱名义是她长辈，你知不知道大庭广众跪她一下，她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到时你占着理，再哭几声示弱，把俞弦挤兑到一个没办法拒绝的地步。”
    唐泉悠闲的换个坐姿：“只要她答应了，你以后就整天缠着过户呗。”
    “那她会不会答应下来，但是什么都不做呢？”
    唐湘月有这么一种顾虑。
    “你以为她是我……”
    唐泉其实想说“你以为她是我们啊”，后来觉得这句话好像是在骂自己。
    于是摆摆手安慰道：“不太可能。”
    “我观察过俞弦，这丫头和她爸不一样，脾气比较硬。”
    唐泉笃定的说道：“脾气硬的人都很注重诺言，你每天放低姿态甚至去学校央求她，她应该很快就被说动了。”
    “到时只要一过户……”
    唐泉嘿嘿一笑。
    “只要一过户，老娘立刻就删了她的联系方式，实在不行和那老东西离婚都行！”
    唐湘月高高的颧骨也耸动起来：“总之我没有吃亏，哥，你现在看人看事真的很厉害。”
    “当初你都没接触几次俞孝良，就让我用尽一切办法和他结婚。”
    唐湘月忍不住夸赞道：“现在想想这真是一步好棋，有人白养着我和小叶子，多好！”
    “嗬嗬~”
    唐泉有些得意，这一步可是自己的神来之笔。
    几年前妹妹和她那个爱赌博爱打老婆的前夫离婚后，一个人带孩子过得比较辛苦。
    自己作为哥哥，偶尔接济一两次可以，但也不可能次次帮下去。
    有一次去妹妹办公室，正好看到俞孝良正和业主沟通问题，态度温和而且很有耐心。
    就连业主家小孩把酸奶洒到他的裤子上，俞孝良也丝毫不以为意。
    后面了解到俞孝良的妻子去世了，唐泉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把妹妹托付给俞孝良来照顾，自己不仅能放心，而且也能节省很多时间和金钱。开始唐湘月还不太乐意，她和俞孝良当了挺久的同事，认同他确实很英俊，但是缺少了男子汉的气息。
    唐泉就骂她，什么叫男子汉的气息，像你前夫那样每次喝醉酒都打你才是吗？
    俞孝良一看就是没什么主见的男人，脾气好又容易控制，你和他结婚就相当于多了个aTm提款机，何乐而不为？
    唐湘月在哥哥的劝说下，开始频繁暗送秋波。
    没想到俞孝良根本不接受，后来才知道人家忘不了亡妻，于是唐泉又想了一条“毒计”。
    在一个加班后的凌晨，唐泉假装来探望妹妹，顺便拉上俞孝良一起吃宵夜。
    在刻意的灌酒之下，俞孝良很快不省人事的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身边躺着唐湘月。
    唐湘月告诉他，要不结婚，要不就告你酒后非礼，这种情况下的俞孝良只能无奈的选择负责到底。
    婚后生活也确实如同哥哥预料的那样，老俞这人几乎没什么不良嗜好，而且比较听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对亡妻的女儿始终很挂念。
    唐湘月异常不忿，但好像又没什么办法。
    唐泉知道后，又出了个馊主意。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就让妹妹隔三岔五的寻衅吵架，最终把俞孝良吵得烦了、吵得怕了、吵得失去生活希望了。
    心灰意冷之下，但又懦弱的不敢离婚，最终只能选择自欺欺人的关心cos姐。
    可以说俞弦对父亲的态度逐渐冷漠，有一部分是老俞自身的原因，更大一部分是唐泉和唐湘月这对兄妹在背后的捣乱和挑拨。
    后来他们越发过分，居然瞄上了俞弦母亲留下的那套房子。
    可能在唐湘月这种自私鬼看来，任何与俞孝良沾边的东西，全部都应该属于自己。
    “只可惜啊，俞弦那个小蹄子现在有男朋友。”
    唐湘月略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还挺想把她介绍给小远的。”
    唐泉有个儿子叫唐致远，高中毕业没考上任何学校，目前正在一家汽配厂学技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
    唐泉听了有些心动，很快又否决了。
    俞弦漂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任谁只要看过她那张脸蛋，就没有不惊艳的。
    可是，她也凶啊。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俞弦说话时“叭叭叭”的语速和横眉冷对时的倔强，给唐泉留下了深刻印象。
    “还是算了。”
    就连唐泉目前这种膨胀的普信状态，他都没什么把握，摇摇头说道：“小远降不住俞弦。”
    “怕什么呀。”
    唐湘月不太服气：“有我们帮忙，什么样的女孩子降不住？”
    唐泉干笑两声没说话。
    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俞孝良能够拿捏，因为他骨子里没有反抗的勇气，或者说还没有累积到他爆发的那个点。
    但是俞弦这种性格，除非她真心认同你和崇拜你，不然谁冒犯一下，她能当场驳斥的你下不来台。
    “不谈小远的事情。”
    唐泉跳过这个话题，再次反过来叮嘱道：“反正你就记住，明天受点委屈无所谓，总之为了房子和小叶子的未来……”
    心机兄妹又聊了会天，预想到俞孝良可能要回来了，唐泉站起身下楼回家。
    走在昏暗的楼梯上，唐泉想着妹妹刚才说的那些话，倒也期待儿子找到俞弦那种级别的女朋友。
    又觉得可能性实在太小，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有钱。
    那些优秀的女孩见到唐致远，看到他没房没车，大多数都会选择远离。
    “这两年再努努力，争取明年给小远在广州买套房！”
    唐泉有些迫切的想着，然后皱皱眉头拨通一个电话。
    直到里面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的机械语音，唐泉才不爽的挂掉电话。
    前阵子认识一个很投缘的朋友叫沈旭林，听说他以前是老师，后来下海走南闯北做些生意。
    从攀谈来看，对方确实很有见识。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称兄道弟，并且沈旭林还指出了外贸公司的财务漏洞，表示可以利用这个漏洞捞点小钱。
    刚开始唐泉有点不敢答应，但是沈旭林一个劲的表示你为老板赚了那么多，但一个月才给你这么点分红，你难道甘心吗？
    唐泉本质上和唐湘月是一类人，有颗难以被填补的贪心，在沈旭林天花乱坠的描述下，他最终还是答应试一试。
    做假账、造假章、拟假合同……才一周的时间，唐泉就从中获利3万多块钱，这比他辛辛苦苦加班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最重要的是，公司里好像根本无人察觉，果然十分安全。
    尝到甜头的唐泉对沈旭林更加放心和信任了，两人第二周又合伙赚了3万多。
    第三周唐泉已经勒不住了，但是沈旭林突然说春节要回一趟老家，那里信号不太好，估计联络起来不太方便。
    果然，从那天起沈旭林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什么破网啊！真就一点信号都没有！”
    唐泉骂了一句，他目前丝毫没有怀疑，毕竟过年回老家很正常，老家在山里也很正常。
    等到明年开春，旭林兄回来了两人再一起赚大钱！
    ······
    (本章完)

 第363章 、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生日（上）

    第363章 、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生日（上）
    半夜12点左右，俞孝良终于和酒店对接好返回家中。m.biquge85.com
    此时唐湘月还没睡，盖个毯子半躺在沙发上，她当然不是为了等丈夫，而是熬夜看电视剧《金婚》。
    这部由蒋雯丽和张国立主演的家庭伦理类电视剧，看似平淡无奇甚至遍地鸡毛蒜皮，但是却有一种平实的感人力量。
    一经播出就红遍大江南北，就连毛晓琴都在追。
    唐湘月听到动静，耷拉着眼皮，转头瞄了一眼。
    无视嘴唇干干巴巴的丈夫，身子反而往毛毯里缩了缩，继续舒舒服服的看起了电视。
    俞孝良似乎也习惯了，他先倒了杯水猛喝两大口，然后“啪”的一声打开白炽灯。
    原来黑漆漆白幽幽、只有荧光灯闪烁的客厅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但是唐湘月就好像下水道的老鼠遇到光一样，马上不满的抱怨：“我正看电视呢，这样晃的我怎么看啊？”
    “不好意思。”
    俞孝良放下手提包，歉疚的说道：“以为你在卧室里睡了。”
    “哼~”
    唐湘月嘀咕一句：“这都看不见，像个瞎子一样！”
    “嗯……我还没吃东西。”
    俞孝良语气很轻，好像是担心吵到刘叶：“家里还有什么剩饭吗？”
    “没了！你自己下点面条吧。”
    唐湘月淡漠的回了一句，过了一会她又觉得有点奇怪：“你不是在酒店里谈事情吗？在那里还能饿肚子？”
    “酒店的饭菜太贵了，还是回来随便对付两口吧。”
    俞孝良揉了揉疲惫的眼角，如果cos姐在这里，她一定能发现父亲的鱼尾纹这两年突然增加了很多。
    “哦。”
    唐湘月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并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她只是关心着酒席情况：“那边咋样啊？”
    俞孝良脾气也是真的很好，被忽视、被看轻仍然一点都没有生气。
    他还是温顺的回道：“基本都准备妥当了，明天到了就能开餐。”
    唐湘月大概也是习以为常了，毫无一点感恩，还理所当然的安排道：“你明天先去那里守一下我早上带小叶子去化个妆。”
    “行！”
    俞孝良颔首应下，等到妻子打着哈欠走进卧室，外面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俞孝良悄悄把手提包拎到厨房，里面赫然是一个崭新的诺基亚n95手机盒子。
    上次回竹丝岗那边，发现俞弦的手机被水泡坏了不能打开。
    看着上了大学仍然还用着国产机的亲闺女，俞孝良当时就心酸的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俞弦换个大学生最热衷的进口手机。
    “不知道弦妹儿会不会收下。”
    对于这一点，俞孝良也没有底。
    不过如果闺女能收下，自己可能会比明天的寿星刘叶还要高兴。
    老俞对刘叶没有什么感情，只有一种身份上的责任。
    一夜无话。
    俞孝良在厨房里孤独的煮了碗面，吃完他也不想去卧室，就在沙发上合眼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老俞被一阵争吵声叫醒。
    原来是刘叶赖床不想起来，被她妈喝骂后的哭声。
    俞孝良不去看也不去管，刘叶这个孩子比较懒惰，成绩也比较差。
    刚开始老俞还好心提一些建议，但是根本没人听，后来他也就不说了。
    毕竟，自己“后爸”这个身份也是有点尴尬。
    不过不管归不管，正常家务事俞孝良还是会做的，他洗漱完毕，走过去问着唐湘月和刘叶：“早上想吃什么？”
    “肯德基！”
    刘叶大声叫喊。
    “吃什么肯德基！”
    唐湘月马上骂道：“家里没有饭吗？出去吃不要花钱吗？你知道你寒假补课已经花了多少钱？那个神经病的学习网，收费都不知道再便宜一点……”
    现在广州的中小学生家长，已经习惯了在学习网找家教。
    实际上这种模式下的家教，价格已经比以前已经便宜很多了。
    但是对唐湘月来说只有免费的才是最好的。
    “干吗都怪我？”
    刘叶也很不服气，她和和她妈有点像，但是皮肤更黑一点，就好像一只发育不完全的小老鼠。
    “那些钱又不是你给的，都是后爸给的！”
    刘叶顶嘴道：“你自己赚的钱，都拿去买衣服买化妆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的！”
    唐湘月一听勃然大怒。
    她“大怒”倒不是因为刘叶拆穿了自己私藏小金库的秘密。
    人之所以有秘密，那是担心暴露后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但是唐湘月很有信心，即便俞孝良知道自己有小金库，他也不敢生气，所以这都不算秘密。
    果不其然，俞孝良就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仍然作老好人似的发言：“刘叶要吃就带她去吧，今天生日她最大。”
    “伱别说话！”
    唐湘月冲着俞孝良发了句脾气，然后瞪着刘叶说道：“你是不是又偷我的新化妆品用了？”
    这才是唐湘月生气的真正原因，刘叶小小年纪心思却不在学习上，整天偷自己的化妆品涂抹。
    关键一说她，她还振振有词的诡辩：“后爸的女儿那么美，我要是不化妆岂不是被她比下去了？”
    唐湘月每次听到这种理由都很冒火，但又因为水平太低不知道怎么反驳，最后反而会迁怒于俞孝良。
    谁让你女儿比我女儿漂亮那么多！
    唐湘月和刘叶这对歪瓜裂枣的母女，又因为化妆品吵了会架，两个都是尖嗓门，旁人听起来就好像手指甲在玻璃黑板上划过的声音。
    俞孝良脑袋都要炸了。
    幸好之前预约的化妆造型工作室打来电话，询问刘叶什么时候过去，她们两人才消停下来。
    女儿好不容易过个十岁生日，唐湘月也希望今天能够成为她一辈子难以忘怀的记忆。
    唐湘月匆匆收拾好东西，不过临出门前，俞孝良突然叫住她。
    “别忘记了。”
    老俞很诚恳的说道：“今天要和俞弦化解矛盾消除误会，希望大家的态度都友好一点。”
    唐湘月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呢，结果就这？
    虽然唐湘月也做了“假意和好”的打算，但是却不允许俞孝良这样指手画脚。
    “今天，首先是我女儿生日！”
    唐湘月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训斥道：“其他都是次要的，你也赶紧早点去酒店接待一下客人！”
    唐湘月说完就带着刘叶离开了。
    家中，顿时安静下来。
    “呼~”
    老俞感觉世界瞬间开阔了许多，心情不知不觉也好了起来，哼着春晚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他先给自己蒸两个馒头，又煮了点稀饭，伴着腐乳美滋滋的吃完。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先给亲闺女发个信息：“弦妹儿，起床没得？”
    俞弦很快回复：“起了。”
    俞孝良：酒店名字和地址已经发过去了，你到了给信息，爸爸出去接你。
    俞弦：不用，我晓得路。对了，陈着也会去。
    “陈着也来？”
    俞孝良愣了愣。
    他对这个眼神里藏着笑意，但是笑意下面却覆着扎人匕首的“女婿”，打心底有些畏惧。
    不过俞孝良也没有理由禁止陈着过来，再说了以弦妹儿的脾气，如果陈着被挡在外面，她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今天是为了化解矛盾，全都是好事，不要胡思乱想和胡乱担心！”
    老俞给自己打会气。
    正好趁机让“女婿”，看看我这个老丈人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手腕。
    ……
    上午9点左右，俞孝良到了举办生日宴的酒楼，开始忙前忙后的对接流程。
    酒楼名字叫“天仙阁”，没有任何星级，就是一家很普通的可以承包喜宴的地方。
    俞孝良和唐湘月的物业公司聚餐，有时候会定在这里，所以和大堂经理比较熟悉，彼此间也好说话好商量。
    10点半的时候参加生日宴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到场了。
    因为大多数都是同事和朋友，只有少部分唐湘月那边的亲戚，老俞应付起来还算轻松。
    偶尔还能掏出手机瞅两眼，看看有没有俞弦的信息。
    只可惜弦妹儿没等到，“大舅哥”唐泉携家带口的先来了。
    虽然个子比1米8的俞孝良矮了将近一个头，但唐泉在这个妹夫面前有着绝对自信。
    毕竟男人到了中年，相貌反而成了最没价值的东西了。
    他昂首阔步的来到老俞面前，双手背负身后，就好像领导检阅工作式的问道：“人来的多不多啊？”
    “还行。”
    俞孝良虽然能感觉到唐泉那种趾高气昂的俯视感，但以他的脾气也没有放在心上，温和的回道：“到了差不多七七八八了。”
    “唔。”
    唐泉点点头，又问道：“小叶子和她妈还在化妆吗？”
    “应该是。”
    老俞看看时间说道：“我要不要催一下？”
    “催啊！”
    唐泉皱眉说道：“宴席都快要开始了，主角还没到，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有没有一点时间概念……”
    俞孝良愣了一下，没有时间概念的明明是唐湘月和刘叶，怎么变成自己的问题了？
    不过软弱的性格，让他即便受委屈了没有反抗的习惯，而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那我现在催一下。”
    “赶紧打吧。”
    唐泉随口吩咐一声，丝毫没有觉得这种呵斥有什么不妥，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好像自己的高贵身份，不适合做这些杂事。
    又或者他打心底觉得，这些活就该是俞孝良的任务。
    说完以后，唐泉直接就要带着老婆和儿子走进宴会厅。
    他老婆矮矮胖胖的，拎着一个驴牌小坤包，而且生怕别人看不到Logo，一直在不易察觉的调整姿势。
    只为了把大大的“LV”标志正面对外。
    唐泉和俞孝良聊了半天，他老婆一个招呼都不打。
    这里就折射出一个非常现实的真相，如果连老婆都瞧不上自己丈夫，那么她的娘家人更是没有一个人会瞧得起的。
    更有甚者，在心里把他当成一个笑话来看待。
    反倒是唐泉的儿子唐致远，留着这个年代非常火的“爆炸头、垂刘海、遮左眼”的非主流发型。
    当然还有经典的吊裆裤和白皮带也不能少，走路时全身叮叮当当作响。
    要是没看到人，还以为是哪家挂铃铛的宠物跑出来了。
    他来到俞孝良面前，仰头喊道：“小姑父。”
    “致远，你好。”
    俞孝良客气的回应。
    从辈分上说，唐致远确实应该叫俞孝良姑父。
    不过老俞年轻时是个真正的帅哥，一套白衬衫加牛仔裤就能秒杀所有花里胡哨，所以对唐致远这些打扮有些不以为然。
    “那个……”
    唐致远并不是真正的有礼貌，他掀起左眼上的刘海，居然有点腼腆的问道：“俞弦今天过来吗？”
    老俞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对他来说自己怎么样都行，但是不能越过自己波及到弦妹儿。
    本身就没有照顾好她，还能让这种衰仔过去骚扰？
    “她会来……”
    老俞表情冷了下来，对于他这种性格来说，“冷淡不热情”其实已经代表着极度厌恶了。
    唐致远听说俞弦过来，先是一喜。
    俞孝良和唐湘月刚结婚那阵子，唐致远无意中见过俞弦。
    当时就被那张妩媚娇俏的瓜子脸骇住了，现实里怎么可以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有心上去搭讪，但是又慑于她说话时那股快人快语的泼辣劲，于是只敢远远的看着。
    后来两边关系变差，俞弦再也不出席这边的任何活动。
    因为这事，唐致远私底下没少埋怨小姑。
    你都把人家老爹骗过来当凯子了，就不能和人家好好相处？
    这两年唐泉赚了点钱，不仅他自己有些迷失，也让儿子唐致远飘了起来。
    交了几个女朋友都不满意，总感觉比俞弦差很多。
    所以说年轻时不能碰见太完美的人，否则以后见谁都差那么一点。
    但是，俞孝良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唐致远心情沉到谷底。
    “但她和男朋友一起过来。”
    老俞淡淡的说道。
    “俞弦有男朋友了？是谁啊？”
    唐致远脱口问道。
    他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她男朋友家比我爸还有钱吗？”
    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连反应都这么肤浅。
    唐泉觉得儿子这句话问的有些蠢，心思也太直白了，都不知道掩饰一下，一点都没有“有钱人家儿子”的矜持。
    唐泉把儿子往前推了几步，沉下脸呵斥道：“人家男朋友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
    唐致远还是有些怕他爸的，缩着脑袋往人多地方钻去。
    但是他妈看不下去了，不满的说道：“问问不可以吗？能够让唐致远打听的女孩子，那也是她的福气！”
    不得不说，这一家人真是奇葩凑到一起了。
    还有那个小姑唐湘月，他们能够安稳活到现在，可能是老祖宗在地下都把额头给磕肿了，报应才迟迟没有到来。
    就在唐泉和唐致远他们要踏进宴会厅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老俞喊道：“弦妹儿，这里！”
    “唰！”
    唐致远第一个转身。
    唐泉猜到可能是俞弦来了，心里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是忍不住的掉头望去。
    远远走过来两个人影，虽然都看不清脸，但是身姿俊秀挺拔。
    他们迈着相同的步伐，仿佛有一种轻盈的韵律感。
    迎着拂过的风，略过路边的花，裙摆飘荡，衣袂翻飞，宛若一对神仙眷侣般的壁人。
    ······
    （今天还有。）

 第364章 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生日（中）

    第364章 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生日（中）
    这两人正是俞弦和陈着。
    陈着起床后先去竹丝岗小区找到俞弦，再一起搭车来天仙阁酒楼。
    只是cos姐调皮，故意要和男朋友走路的频率一致。
    所以看起来“唰唰唰”的特别整齐，没想到无意中成为别人视线里的风景。
    当然了，俞美人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她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长款过膝风衣，身高1米7的女生穿风衣实在是一件很养眼的事情。
    立领口衬着白嫩的天鹅颈，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从风衣下摆延伸出来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腿，笔直浑圆，面料泛着隐隐的丝光，脚上踩着一双5cm左右的小短靴。
    肩膀背着金属链条的棕色小包，和风衣的颜色非常搭配。
    行走在略有些萧瑟的广州冬日里，宛如一道洒脱和精致的风景线。
    实际上风衣才100多块，小包则是在天河地下商场40多块钱捡来的。
    但俞弦本身就是衣服架子，而且学艺术的天生就自带一种时尚气质，所以不管穿什么都显得很有范儿。
    陈着呢，他穿着一件休闲夹克衫和牛仔裤套装。
    按理说大一的学生穿夹克衫，稍微显得有些成熟，快毕业找工作时会更加合适一点。
    不过陈着虽然脸蛋稚嫩，气质却非常老练，目光平和深邃，给人一种“青春又沉稳”的感觉。
    唯一觉得生硬的是，他戴了一顶鸭舌帽，似乎有种多此一举的感觉。
    不过，陈着会时不时抚摸着女朋友的后背，帮她梳理一下微卷的酒红色长发。
    这个温柔的举动，让人们“原谅”了他穿搭上的别扭。
    “陈主任。”
    俞弦也是边走边劝道：“没洗头就没洗头呗，你要是觉得闷，完全可以不戴帽子。”
    陈着为了在人多的宴席上尽量低调一点，同时不引起cos姐的好奇和怀疑。
    索性昨天晚上不洗头直接睡觉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头发果然有点油，正好理所当然的戴上帽子。
    完美的渣男小细节。
    “为了保持形象嘛，毕竟不能给你丢脸。”
    陈着笑呵呵的回应一句，然后指了指酒楼门口站着迎宾的中年人：“那是叔叔吧。”
    俞弦抬头望过去，老俞还在挥手打招呼：“弦妹儿……”
    谁都能看出来，这个中年男人是真的欢喜。
    看到出落如此标致的女儿，怎么能不高兴呢？
    不过俞弦没有特别的热情，而是紧了紧男朋友的手臂，挽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其实很多时候，表面上的态度真的无所谓，她肯过来本身就是一种积极的信号。
    恋爱和生活里也都是一样，忘记吵架时的气话，多想想相处时的付出。
    “俞叔叔。”
    陈着以晚辈身份和俞孝良打个招呼。
    “陈着，你好。”
    老俞仰头打量一下这个“女婿”。
    不得不说，陈处的卖相和气质还是非常有迷惑性的，总之就是第一眼看上去，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来的有点迟了。”
    陈着谦和的说道：“昨天玩手机太晚睡，所以耽误了一会。”
    其实现在也就11点，一点都不算晚，但这就是一种“社交措辞”。
    通过无关紧要的话题，打破不太熟悉的社交桎梏，让接下来的聊天融洽和自然。
    果然，俞孝良接下来就安慰什么“年轻人爱睡懒觉很正常，高中学习那么辛苦，上了大学也应该休息会”。
    陈着也接着说起天仙阁酒楼的海鲜不错，小时候和父母来这里吃过，当时这里还是大排档。
    总之呢，两人越聊越热络。
    主要是陈着很聪明，不仅知道如何沟通，也避开了一些让人尴尬的雷点。
    比如，他就不会询问“小寿星在哪里呢？”这种话，单纯的只是陪女朋友来吃顿饭而已。
    谁过生日、过几岁生日、生日宴顺不顺利……陈着心里根本没那么在意。
    不过，以往口齿伶俐的cos姐反而不吱声了。
    她娉娉婷婷安静的站在父亲和陈着的身边，眼波轻轻流转，时而有温情的光芒落在两个男人身上。
    “唔……俞弦来了啊。”
    直至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俞弦皱皱眉头。
    陈着神情不变，只是有些好奇。
    原来是正打算走进宴会厅的唐泉一家人，他们又折返回来。
    唐泉大概一时间态度没有转变过来，还是那种高高在上，像领导视察一样的语气。
    只可惜，小俞不是老俞。
    平时相处的时候，陈着偶尔不小心把“油腻腻的官腔味”带出来，都要被俞美人玩笑似的嘲讽一下。
    对于上赶着过来装逼的唐泉，但凡换个环境，cos姐都懒得搭理。
    现在也就是给老俞面子，俞弦才仰着圆润的下巴，简短的回道：“是啊，我来了。”
    说完也没有下文，更别打个招呼问好了。
    按理说从辈分上讲，唐泉应该是俞弦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
    这个“舅舅”原打算过来攀谈一下，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再指导几句，用来彰显自己的阅历和见识。
    结果俞弦根本不搭理这茬，唐泉突然就有点被架在这里了。
    这人心眼很小的，已经开始有些愠怒，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发火。
    一是因为不能破坏和妹妹商量的计划；
    二是他对于俞弦这种性格还真的有些发怵。
    “等房子过户到小叶子名下，有你哭的时候！”
    唐泉暗暗说道。
    为了弥补下刚才的难堪和冷遇，他又和陈着点头致意：“你是俞弦的男朋友？”
    陈着不认识唐泉，看了一眼老俞。
    俞孝良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爱人的哥哥。”
    老俞的表情有些窘迫，这就是相处时的雷点之一了。
    本来大家好好说着话，总有一些没眼力劲的傻子要过来插嘴，导致所有人都没了聊天兴致。
    “唐湘月的哥哥？”
    陈着的表现有一丢丢反常，因为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唐泉啊。
    自己在背后又是设套又是收集罪证，结果在这里碰到正主了。
    “原来是唐总。”
    陈着居然伸出胳膊要握手：“久仰大名了。”
    “久……久仰大名？”
    唐泉有些发愣，我和这小子是第一次见面吧，他从哪里久仰的？
    唐泉瞅了一眼俞弦，发现她也是有些惊讶的模样，摇摇头排除了。
    俞弦的脾气，不像是那种能在背后夸自己的人。
    那就只能是俞孝良了。
    唐泉顿时有些志得意满，看来这些年对俞孝良的洗脑比较成功，他已经在别人面前夸赞自己了。
    “你是大学生吗？”
    唐泉普信和膨胀的情绪此刻到达巅峰，仿佛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山峰了。
    “我在中大读大一。”
    陈着笑眯眯的回道。
    “哦，中大啊……”
    唐泉的语气立刻弱了一点，毕竟这是粤东乃至华南最好的大学。
    不过也仅仅是弱了一下下，唐泉想起自己的收入情况，那种迷之自信又起来了，随口问道：“什么专业啊？”
    “经济。”
    陈着说道。
    “嘶~”
    唐泉开始不懂装懂了：“这个专业，毕业后不好找工作吧。”
    “额……”
    陈着还没回答。
    俞弦不乐意了，脆生生的呛了回去：“岭院的经济专业，会不好找工作吗？”
    唐泉这种人，虽然赚了点钱，其实眼界和陈着老家那些种田的伯伯差不多。
    根本没听过“岭南商学院”的名字，更别说“岭院经济专业”的含金量了。
    他就自顾自讲着自己的论点：“你别不信啊，现在社会大环境就是这样……”
    接下来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美国才是全球经济中心、国内财政赤字太严重、通货膨胀和gDP”巴拉巴拉之类的词语。
    唬的周围听众一愣一愣的，只有陈着感觉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唾沫纷飞的说完以后，唐泉转向陈着，求证似的问道：“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很多中年人就是这样，尤其唐泉这种自认为的“事业成功人士”，一定要别人认同自己的论点。
    “嗯……”
    陈着心想从万旭林给自己的那堆材料里，也看不出唐泉这么能装的一个人啊。
    就是没什么水平，就好像活在水库里的翘嘴，一辈子没见过汪洋大海的波涛汹涌。
    最多有点小聪明，难怪被万旭林一钓就上钩了。
    不过呢，陈处的处事风格，他一般不愿意公开得罪人。
    甚至如果对方要嘴上逞强，他还愿意帮忙搭台子给对方唱戏，所以他的朋友才很多。
    “挺有道理的。”
    陈着“顺从”的说道：“我们这个专业找工作就是很难，很多都去保险公司了。”
    观点得到了认同，唐泉满意的点点头，觉得陈着顺眼了很多。
    可能在普通人眼里，去保险公司就是推销保险。
    实际上这类顶级高校商学院的毕业生，去保险公司都是从事精算和分析工作。
    “卖保险一个月能有4000块钱吗？”
    唐泉的儿子唐致远，终于得到一个机会发问。
    自打陈着和俞弦到了以后，唐致远就一直偷偷打量俞弦。
    相比几年前，她个子更高了，身材更好了，脸蛋更精致了，眼神也更加勾魂了。
    但是，她为什么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身边那个男生身上？
    就连他说话的时候，都要一瞬不瞬的看着。
    眸里闪着光，好像是把太阳偷偷摘下来，然后藏进眼眶里。
    就那么喜欢他吗？
    连眼神都藏不住？
    唐致远非常嫉妒，因为对比之下，自己就好像是窥探别人幸福的流浪狗。
    “4000块？”
    陈着不认识唐致远，但是看他脸上有一种自卑混杂着自傲的戾气。
    陈着微微一笑：“努力一点的话，一个月能有3000差不多吧。”
    “我上个月买的新手机，就是伱两个半月工资了。”
    唐致远掏出兜里的摩托罗拉V3I，在手里把玩着说道。
    “好了！我们坐到席位上吧！”
    唐泉突然生气了，带走了正在炫耀的儿子。
    “又怎么了？不是说得好好的？”
    唐泉老婆护子心切，一边没忘记把“LV”的显眼标志露出来，一边对着丈夫嚷嚷。
    “你懂什么？”
    唐泉不悦的说道：“中大的毕业生，一个月至少也能有5000吧，人家说3000，唐致远还嘚瑟上了！”
    “那他为什么要故意说少一点？”
    唐泉的矮胖老婆有些不理解。
    “我分析啊，这小子和俞孝良一个德性，不敢和人发生冲突，遇事也只会忍让。”
    唐泉颇为不屑的说道：“从长相上看，翁婿俩都是那种小白脸的类型。”
    “这样吗？”
    唐泉老婆“噗嗤”一笑：“爹懦弱，男朋友也是个没种的，遇到点意外连个能保护自己的男人都没有！”
    听着老婆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唐泉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想人家出事似的。”
    “怎么了？”
    老婆根本不掩饰“丑女人对漂亮女人”的巨大恶意，理所当然的说道：“谁让她那么好看，她不出事谁出事？！”
    同时，唐泉老婆还转头教育着儿子：“红颜祸水知道吗？你以后就得找个像我一样的女人，踏实过日子才是正经！”
    唐致远闷声不说话，但是从脸上神情能看出来非常的不认同不情愿。
    我爸每个月赚那么多钱，万一我能找到那种漂亮又顾家的女生呢？
    “哎~”
    唐泉也觉得老婆有点无理取闹了。
    不过也不是全无道理，一个女生，身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是胆小怕事之徒。
    意外先不谈了，竹丝岗的那套房子迟早得姓“唐”！
    唐泉揉了揉下巴，在宴会厅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感觉世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但是在宴会厅外面，俞弦突然掐着男朋友手背上的肉，拧起来转了180度。
    这番举动让陈着有些迷惑：“敢问俞总，小陈哪里做错了吗？”
    “你干嘛要顺着他说话啊？”
    cos姐仰着头，颤颤的扇着眼睫毛，冒火的质问道。
    俞弦知道自家男朋友不是那种软弱的人。
    陈主任在高中的时候，就有勇气拦下人高马大、处于红温状态下的体育生了。
    “就为这啊？”
    陈着莞尔一笑：“和他抬杠争论没意义啊，对这种人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继续活在井里。”
    “反正我不喜欢他。”
    俞弦噘起小嘴，在陈着耳畔小声说道：“奶奶说唐湘月是只狼，贪心但没那么狡猾，身后肯定有一只奸诈的狈，在帮她出谋划策。”
    “所以，唐泉就是那只狈？”
    陈着明白了。
    这些年俞弦对俞孝良的误解，很可能就有这对狼狈为奸兄妹的“功劳”。
    “是！”
    俞弦重重的点着小脑袋。
    “没关系。”
    陈着安慰道：“我是龙，不怕这些狼狈为奸的动物。”
    “什么龙？”
    俞弦好奇的问道：“天上飞的龙吗？”
    “齐得隆咚呛的隆。”
    陈着笑嘻嘻的说道。
    “鹅鹅鹅……”
    俞弦也被逗得笑了起来，她又抚摸着男朋友手上刚刚被掐红的地方，心疼的说道：“疼不疼？”
    “下次建议亲亲用牙咬！”
    陈着毫不介意的说道。
    “是么？”
    俞弦这时也被安慰好了，挑了挑细细弯弯的黛眉，轻快的说道：“那就说好了，以后你要是做错事，我就咬你嘴唇……”
    俞孝良看着女儿和“女婿”这样甜甜蜜蜜依偎在一起，心里既高兴又感慨。
    高兴的是，陈着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最重要的是和弦妹儿也是情投意合。
    感慨的是，女儿转眼就有男朋友了，这样谈到大学毕业，大概就是直接结婚了吧。
    “弦妹儿！”
    老俞突然冲着闺女招招手。
    俞弦不明所以，先看了看陈着，又瞅了瞅父亲，然后才走过去。
    “上次看到你手机进水了。”
    俞孝良把手提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崭新的诺基亚n95盒子：“我说要给你换个新的……”
    俞弦这才明白怎么回事，马上拒绝：“我不要！”
    “你收下吧，不要再用那个进水的手机了。”
    “已经修好了，现在能正常使用。”
    “这个是你们年轻人最喜欢的款式。”
    “我就喜欢这个国产机，陈主任也在用。”
    ……
    父女俩就这样推嚷起来。
    陈着笑呵呵的站在旁边，既不劝也不拦。
    好不容易有这样父爱溢出的时刻，就让cos姐多享受一番吧。
    没想到片刻之后，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插入，尖声问道：“你们在争什么？”
    “我们没在争……”
    俞孝良刚要解释，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妻子唐湘月。
    她居然和小叶子化完妆回来了。
    老俞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就好像小时候偷偷买糖被父母发现的那样。
    他有些局促的说道：“弦，弦妹儿手机坏了，我给她买个新的。”
    “买新手机？”
    唐湘月声音瞬间提高，高高的颧骨都纠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好像没皮的骷颅头。
    “你知道小叶子过生日花了多少钱吗？”
    唐湘月跺着脚，牙呲欲裂的冲着俞孝良叫唤。
    陈着瞄了眼那个所谓的“小叶子”。
    穿着白色的公主裙，但她一点都不像公主，才十岁就化了一个超级浓的妆。
    关键她又黑又瘦，那厚重的眼影和鲜艳的口红，仿佛涂在一张小猴子的脸上。
    不过刘叶本人好像蛮喜欢这副妆容，对着她妈的手机屏幕，美滋滋的左顾右盼。
    “上了初中，包预定的小太妹啊。”
    陈着心里想着。
    不过陈着是假懦弱，他狠起来能给汪海滨三人留下嫖娼的证据。
    但老俞看着是真没用啊。
    唐湘月才凶一点，俞孝良欲言又止，似乎已经不知所措了。
    “真的烦！”
    俞弦看着憋闷，这个唐湘月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吃了很大亏的模样。
    当初老俞每次拿点生活费，唐湘月就要闹到上吊的地步，有好几次甚至把派出所民警都惊动了。
    她的报警理由是，继女要把自己逼死。
    这人，就好像不要脸似的。
    “你要怎么办？”
    陈着无比淡定的问道。
    泼妇嘛，自己挂职时不是没遇到过，只要把她倚重的那一点击溃，立刻就能老实起来。
    “当然是……”
    俞弦突然迈步走向前，从老俞的手里接过手机，拿在手里晃了晃：“原来我不打算要的噻，但是现在改主意喽，既然老汉给我买的，为啥子不要？”
    “巴适！”
    陈着悄悄竖个大拇指。
    这就是吃辣椒长大的俞美人，她可不会惯着唐湘月，更不会委曲求全。
    说话直接戳你的肺管子！
    于是，唐湘月那张骷髅脸，立刻从红到白，又由白到青，显然都要气炸了。
    刘叶现在终于反应过来，妈妈好像是被这对“恶男恶女”欺负了。
    她马上冲过去就要抢手机：“我的，那是我的……”
    俞弦表情迟疑了一下。
    她可以对大人不客气，但做不到对小朋友也这样。
    虽然cos姐才19岁，但她觉得十岁的孩子还是小朋友。
    没关系，陈着在这里。
    俞弦是真的善良，但陈处是伪善啊，他立刻挡在“小猴子”的面前，并且脸色一肃：
    “你要干吗？老老实实回去过生日！再调皮的话，老子把你抓起来晒干了，绑在书包上当挂件！”
    “陈主任……”
    俞弦眨巴眨巴眼，没想到陈主任会用这种话来吓小朋友。
    “弦妹儿……”
    老俞也惊呆了，文质彬彬的名牌高校大学生女婿，原来也能这么凶吗？
    “哇！”
    刘叶的回应一声嚎啕大哭。
    她以为今天生日是自己最大，连妈妈都处处妥协。
    结果居然有人说，要把自己抓去晒干了当挂件！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唐湘月擦擦鼻涕，拉起刘叶就进宴会厅搬救兵了。
    欺软怕硬的人，遇到硬茬子了。
    于是，外面只剩下淡定而无辜的陈着，无惧且美丽的俞弦，还有不安和惶恐的老俞。
    “怎么就闹成这样啊。”
    俞孝良喃喃的说道。
    “这有什么。”
    陈着语气平缓，没心没肺的说道：“就当给小朋友留下个十年难忘的生日记忆。”
    “一会她大舅就出来了，那人其实不太讲理。”
    老俞想到一会唐泉怒气冲冲的局面，就觉得非常头疼。
    “出来就出来呗。”
    俞弦利落的一捋长发，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我们又没错。”
    cos姐就是这种脾气，如果对方霸蛮的不讲理，在她这里绝对是讨不到好的。
    但是，如果对方卑躬屈膝的摆低姿态，反而很容易得到俞弦的理解。
    “陈着，你们先回去吧。”
    老俞感觉劝不动闺女，就来劝女婿了。
    “没事，现在是法治社会。”
    陈着看起来比俞弦更轻松：“如果唐总不理智，这个生日就不是十年难忘了，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
    （不好意思啊读者朋友们，挂职时招商引资的某个企业出了点问题，必须亲自赶过去协调一下。再加上这两章比较拉扯情绪，所以改了又改，今晚看看能不能再写一章。）

 第365章 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生日（下）

    第365章 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生日（下）
    宴会厅里坐着八桌，大概不到90人的样子。
    宾客不少，但是就像所有的红白事那样，熙熙攘攘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这里既有俞孝良和唐湘月的同事，也有唐湘月家的亲戚，还有刘叶的同班同学家长。
    其实有些家长不想来，但是唐湘月挨个打电话，面皮薄的只能不情不愿带着礼金出席了。
    最离谱的是还有唐泉的朋友。
    他觉得自己算是成功人士，那么外甥女过十岁生日，怎么能没有朋友捧场呢？
    于是邀请几个平时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让他们带着家人过来，并且还堂而皇之的坐在主桌。
    因为唐泉对妹妹谎称，这些都是尊贵的“大哥级”人物，给自己面子所以才来参加刘叶的十周岁生日宴。
    唐湘月自然不会拒绝，总之他们来了就得给礼金，但是酒席钱又不用自己付，里外面都是亏俞孝良一个人。
    生日宴中午12点正式开始，来宾们正在寒暄和说话，小孩子满地跑，穿着燕尾服的司仪在最前面活跃气氛。
    大厅里乱的像个菜市场。
    就在这时，唐湘月突然牵着寿星刘叶走进来。
    刘叶眼角还有没擦干的眼泪。
    有人打招呼，唐湘月也不搭理，她一条道径直走到唐泉面前，开口就是哽咽声：“哥，我被人欺负了！”
    “啥？”
    唐泉正和这帮酒肉兄弟聊着国际大事，突然看见妹妹披头散发的出现，嘴里说着“被人欺负了”。
    唐泉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被强奸了。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俞孝良不太懂事，居然给俞弦买了个手机。
    俞弦更不懂事的居然还收下了。
    最让人气愤的是，俞弦的男朋友还吓唬刘叶，要把孩子晒干了当挂件。
    “他们人在哪里？”
    唐泉那个期望俞弦出事的老婆最先忍不住了。
    她“啪”的一拍桌子：“你哥早就看出来了，他和俞孝良一样都是没卵子的怂包！没想到还学会欺负小孩和女人了，刚才在我们面前多乖巧啊！”
    这个女人和他老公一样，都是属于“普信怪”。
    明明是陈着懒得一般见识，但是在这两人眼里，就变成了陈着害怕他们，所以才装作听话的模样。
    这种自我高潮的心态，都和大寒冥国的棒子差不多了。
    唐泉听说这件事也很生气，有一种“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感觉。
    他带来的那些酒肉兄弟，其中一个胳膊带纹身的矮壮中年人更是叫嚣道：
    “谁他妈欺负咱妹妹和外甥女啊？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去会会他们！”
    “老张，你等等……”
    唐泉叫住这个纹身的兄弟。
    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俞孝良给俞弦买手机这个行为，在公开申讨的时候，又是一件现成的“罪状”啊。
    这就是俞奶奶口中的“狈”了，相对于愚蠢的老婆和贪婪的妹妹，多了一点小聪明。
    “现在……还不能去找他们麻烦。”
    沉思片刻，唐泉缓缓给出一个建议：“不仅不能找，而且还要主动和他们道歉。”
    “道歉？”
    唐湘月以为听错了，瞪大了眼睛：“凭什么啊？”
    “凭你想要那套房子！”
    唐泉斯条慢理的说道：“他们要是直接走了，还怎么利用舆论给俞弦施压？”
    唐湘月愣了愣，想起来还有这件最重要的事情。
    可她仍然不能完全的平心静气，指着浓妆都已经哭花掉的刘叶说道：
    “你看小叶子多惨，哥，你不是在外面有很多关系吗？能不能既要房子，又能狠狠的惩罚他们啊？”
    “我……”
    唐泉不易察觉的噎了噎，要不是皮肤本来就黑，甚至能看出来老脸还红了一下。
    他就是一个外贸公司的普通业务员，08年因为奥运会的缘故，外贸生意非常好做。
    所以能接触到一些大老板，偶尔也会有区里局里的领导过来视察和指导工作。
    不过这些仅仅是工作上的接触，下班就没人鸟他了。
    可是唐泉为了装逼，在家族聚会和酒肉朋友的吃喝上，把这些权势人物吹嘘成自己的至交好友。
    再加上他收入在普通人里确实算很高了，所以不仅亲戚信了，连老婆孩子都信了。
    现在让他找关系，他连基层派出所领导的电话都得上百度搜一下。
    当然唐泉还是很能装的，他沉着冷静的说道：“一件小事就动用那些关系不太合适，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种亏！”
    唐湘月一抹脸，气呼呼的说道。
    “啧！”
    唐泉渐渐没了耐心，压低声音反问道：“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刘龙每次喝醉酒都打你，算不算吃亏？”
    刘龙是刘叶的亲生父亲，开小饭馆的没什么文化，还喜欢酗酒。
    每次喝酒了都要打老婆，那时唐湘月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
    讲错一个字，直接就被“蓄意轰拳”。
    好不容易离婚了，单身两年拮据的快要活不下去的唐湘月。
    在唐泉的设计下，终于把老俞这个脾气好、无不良嗜好、温柔顾家的懦弱男人坑到手。
    唐湘月不仅不珍惜，还得寸进尺的蹬鼻子上脸，好像要把自己那些年被压抑的痛苦，全部转给老俞来承受。
    “好好的日子，提起他做什么？”
    唐湘月马上老实了。
    即便过去这么久，龙哥的eaQaaRw，仍然是她不敢回忆的噩梦。
    “那我去喊他们进来？”
    唐湘月听话的问道。
    “我去吧。”
    唐泉想了想说道：“你带小叶子重新补个妆，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
    唐泉走出去宴会厅，一眼瞥见了陈着他们三人。
    这种生日宴或者婚宴，都要有人在门口接待和记下宾客给的礼金，俞孝良自然就是当仁不让的牛马人选。
    现在客人来的差不多了，他此时此刻正在收拾礼金册，陈着和俞弦也在帮忙。
    唐泉观察一下每个人的神情。
    俞孝良，那个怕事胆小的中年男人。
    他看到自己出来，不出意外的有些退缩和窘迫。
    “知道错了就好了！”
    唐泉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公平的，不会把外甥女被吓哭的事情，完全归咎于俞孝良的身上。
    只是唐泉没注意到，老俞后退的那两步，可以理解成畏惧，也可以理解成挡在闺女的前面。
    其次就是陈着，那个只敢吓唬小孩子的懦弱大学生。
    他居然没有一丝愧疚，还在笑呵呵的谈天说地。
    其实陈着在调侃，自己早上准备了红包，但是看眼下这个情况，似乎给不出去了。
    “真希望单独面对我的时候，你也能这样勇敢和乐观！”
    唐泉心中冷笑一声。
    要不是为了房子，真想劈头盖脸的把这个小白脸训哭！
    至于俞弦……
    唐泉想了想，突然有些泄气。
    因为俞弦看到自己过来，没有退缩，也没有嬉皮笑脸。
    微微仰着下巴，俏脸紧绷绷的，目光如同冷冷的寒冰，仿佛完全没有把“强大的唐家”放在眼里。
    这一刻，就连唐泉都有一种感觉。
    只要没有意外，这种女孩子未来一定是光明又璀璨的，因为她是那么的坚韧且无畏。
    “老爹没得选的，但是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唐泉都有些为俞弦感到可惜。
    除了个头和样貌，这个小白脸没有任何能匹配上俞弦的东西，甚至严格点来说，样貌其实也是被碾压的存在。
    唐泉收拾一下情绪，不让它干扰自己的智慧，然后用语气正常的打个招呼：“老俞啊，收拾完了就进去吃饭吧。”
    俞孝良有些惊讶，他原来以为会是一场疾风骤雨般的苛责，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揭过去了。
    陈着是淡淡的失望，原来以为会有一帮蠢货出来找场子，结果只有唐泉一个人。
    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唐泉居然对俞弦说道：
    “俞弦，刚才伱唐姨说话有点太冲了，她不是不让你爸给你买手机，只是最近花钱的地方有点多。你妹妹小叶子过两年要读初中，如果没有学位房，又要一大笔赞助费……”
    “原来等在这里。”
    陈着恍然大悟。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手机，而是学位房和赞助费。
    “你唐姨呢，其实人不坏，就是脾气有点急。”
    唐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特意让我给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要去给小叶子化妆，不然就亲自过来了。”
    陈着从来不认同什么“脾气急、口不择言”这种理由。
    这就和“酒后乱性”一样可笑，怎么不见“酒后乱转账”呢？
    不过cos姐没那么多心眼，尤其当知道唐泉不是来找茬，而是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她敌视的态度也逐渐缓和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要。”
    俞弦掷地有声的回道：“既然经济紧张，那就拿着发票把手机退掉，我也只想和陈主任用一样的手机！”
    “没关系，买都买了还是收下吧。”
    唐泉好像对俞弦手里的n95没有一点想法，再次邀请道：“酒席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其实如果唐泉不出来道歉，俞弦帮老俞整理好礼金册，她直接就和男朋友离开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想让我和你一起吃饭？
    做梦！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俞弦又有些犹豫。
    她先征求的看向陈着，陈着耸耸肩膀：“看你，我都行。”
    她又把目光落在老俞的身上，感受到父亲仍然有期待双方和好的意愿。
    俞弦整齐光洁的小米牙，轻轻切了一下红润的下唇，终于做出了决定：“好吧，陈主任，我们吃完再走！”
    看到俞弦答应下来，唐泉心里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把人骗进来“杀”了。
    走向宴会厅的路上，唐泉和陈着并排走在后面，想起这小子刚才对外甥女的所作所为。
    唐泉决定给他点colour see see。
    “你是中大岭院的是吧？”
    唐泉边走边问道。
    “是的。”
    陈着爽快的回答。
    他可不相信唐泉和唐湘月是真心实意的认错道歉，这两货不知道在哪里憋着坏呢。
    不过因为能把他们拿捏住，陈着颇为好奇对方的手段。
    “唔……”
    唐泉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我和你们岭院的院长在一起吃过饭。”
    接下来按照正常剧本，唐泉觉得应该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陈着的大声惊呼：“哇！那么厉害！”
    第二种就是陈着在怀疑：“真的假的？”
    “如果是第二种……”
    唐泉自信的抖擞一下肩膀。
    刚刚在百度查过了，中大还真有一个岭南商学院，院长是一个叫舒原的博导，并且还有他出息活动的照片。
    只要陈着怀疑，唐泉就用“你们院长是不是叫舒原？有点秃顶？五十岁左右？”来反问。
    这种情形下，陈着一个年轻的大学生肯定会信以为真。
    自己再趁热打铁连哄带吓，用他在学校里的前途为把柄，逼着这小子痛哭流涕的向刘叶和妹妹道歉。
    可是等了半天，这两种可能都没出现。
    唐泉忍不住向陈着看过去，发现他居然乐呵呵的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满都是戏谑的笑意。
    装逼的人，其实不怕别人抬杠和求证，但是最怕这种面带笑容不说话的反应。
    “你不信？”
    唐泉提高音量，他居然率先破防了。
    “我们院长可是副厅级。”
    陈着笑着说道。
    “副厅……”
    唐泉终于明白过来，陈着不仅不信，而且还暗指以自己的层次，根本不配和岭院院长一起吃饭。
    “哼！”
    唐泉冷哼一声，仍然笃定的诈唬道：“你一个普通大学生，对社会上的事情又能了解多少？我给你透露一个细节，你们舒院长酒量很好，我好几次都被他灌醉了。”
    唐泉觉得既然是副厅级官员，酒量不用说一定很好。
    但实际上呢，舒原是很典型的象牙塔学者领导，酒量非常一般。
    陈着笑眯眯的等到唐泉吹嘘完毕，直接掏出手机直接打了个电话：
    “……喂，舒院长吗……寒假忙什么呢……没什么事，就是吃席遇到一个人，他说认识你……”
    一个电话打完，陈着撇撇嘴说道：“我们舒院长说了，不认识你。”
    不料，唐泉居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他指了指陈着几百块的国产手机，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可以打赌，这人根本不是舒院长，随便找个电话拨过去，然后稀里糊涂说一堆，实际上称谓和身份根本就对不上。”
    “年轻人，你的这些招啊……”
    唐泉拍拍裤脚上灰尘，自信的迈进宴会厅，并且丢下一句：“都是我用玩剩下来的！”
    “是么？”
    陈着笑笑也不反驳，跟着俞孝良走到座位上。
    让他不太能理解的是，老俞这样一个从对接酒店到买单，并且还是法律意义上“刘叶父亲”这样一个身份。
    居然都不给坐主桌？
    主桌是唐泉那些酒肉朋友？
    唐泉和唐湘月这对兄妹，真是逮到一个好脾气的男人，通过洗脑和pua，然后拼了命的往死里压榨啊。
    “但是吧……”
    陈着又暗暗思忖：“我这老岳父能主动送手机，应该也不完全是个无动于衷的奴隶吧。”
    难道是在积累怒气？只是目前没有完全到达满值状态。
    “在想什么呢？”
    身边的俞弦看到男朋友在发呆，于是好奇的问道。
    “在想我都不饿，中午不想吃咋办。”
    陈着胡扯一句。
    俞弦像往常一样，把男朋友的手掌放在自己膝盖上，拍了拍说道：“让你早上别吃那碟肠粉，你非不听。”
    早上去接鱼摆摆的时候，已经吃过早餐的陈着，看到竹丝岗小区门口香喷喷的肠粉店，瞬间就饿了。
    于是缠着cos姐要尝一碟，结果尝完就变成现在这样，看到啥都不饿。
    “对了，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俞弦有点纳闷，陈主任和唐泉应该没什么共同话题猜对。
    “他说比较尊敬我们岭院的院长，让我有空介绍认识一下。”
    陈着一边胡扯，一边把鸭舌帽取下来，随意整理下头发。
    “不要维持形象啦？”
    俞弦笑眯眯的揶揄。
    “我刚才看了一眼。”
    陈着也普信一回：“发现这里没有比我更帅的男人，那也没必要再维护了，给大家一点追赶的机会。”
    “切~”
    俞弦笑了一声，伸出青葱似的手指，也不嫌弃男朋友没洗头油油的发质。
    左拨拨，右拽拽，就好像平时画画一般，轻盈的帮他打理出一个整齐发型。
    陈着眯起眼，幸福的享受着俞美人的伺候。
    其实陈着脱掉帽子的主要原因，他觉得这场生日宴应该有针对cos姐的幺蛾子，所以戴不戴都无所谓了。
    毕竟自己肯定会出手。
    很快12点就到了，司仪拿着话筒走到前台：
    “尊敬的各位长辈、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今天对于刘叶小朋友来说是一个幸福且特殊的日子，因为她十岁了……”
    趁着司仪慷慨激昂发表致辞的时候，服务员也端着一盘盘热菜上来。
    “弦妹儿。”
    这时，俞孝良对闺女说道：“等等你唐姨会过来敬酒，估计还会和你把很多事情说开，到时……”
    “我知道怎么做。”
    俞弦点点下巴：“我也可以说点软话，把矛盾化解。”
    “弦妹儿……”
    俞弦的反应，让老俞吃了一颗定心丸。
    同时心里愈发愧疚，以闺女的这个性格，让她说软话何其难也。
    看着老俞这副认真的模样，有种“这些年都在筹划这一刻，就等着它实现”的既视感。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如果两边关系能够像老俞期待的那样和好，他就既可以履行一个继父的职责，但又能照顾亲闺女。
    等到司仪说完话，宴席正式开始了。
    根据流程还有小寿星表演节目，看着重新浓妆艳抹的刘叶上台跳舞，红彤彤的嘴巴和青黑色的厚重眼影。
    “跟猴似的。”
    陈着默默嘀咕一句。
    等到小寿星表演结束，大家又吃了一会酒席，唐湘月开始拉着刘叶到处敬酒了。
    母女俩丝毫没有想起“父亲角色”的俞孝良，只顾喜笑颜开的和亲朋友好友说话碰杯。
    陈着悄悄瞟一眼隔壁老俞，他虽然也面带微笑，但是嘴角有一丝怎么都掩不去的苍凉。
    “我这帅逼老岳父。”
    陈着心中叹道：“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很快，唐湘月向陈着这桌走来。
    不过陈着注意到一个细节，唐湘月在其他桌敬酒的时候，她只是端了杯酒而已。
    可是来这边的时候，唐湘月把司仪的话筒要来了。
    “要干嘛？”
    陈着目光动了动，但也猜不透。
    “感谢大家过来参加小叶子的十岁生日，吃好喝好啊……”
    唐湘月先说两句平平无奇的场面话，又和一些熟人寒暄几句。
    然后，她把视线落在俞弦身上，并且把话筒举到嘴边。
    由于老俞的叮嘱，俞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碰杯中结束过去的不愉快，希望父亲在新的家庭里能够开心一点。
    “俞弦，我丈夫的另一个女儿。”
    唐湘月开口了。
    因为用着话筒，突然的“滋滋”声响让宴会厅里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从情理上来说，你也是我的女儿。”
    唐湘月注视着俞弦，尽量想让语气深情一点，但是高高耸起的尖颧骨，总是有意无意的破坏这种氛围。
    “但是唐姨工作太忙了，对你照顾不周，还有咱们娘俩这段关系确实有些尴尬，你奶奶又不喜欢我。”
    唐湘月幽幽的说道：“所以才一些误会产生。”
    俞孝良在旁边听着，眼角的鱼尾纹里都是欣慰。
    目前为止都是对的，下面就应该互相递软话了吧。
    唐泉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心想湘月的临场表现能力，还是可以的。
    “但是……”
    唐湘月的下一句话，完全出乎了俞孝良的意料之外。
    “你不能说唐姨对你刻薄吧！”
    唐湘月又拿出那一套“干嚎”的本事了，“声泪俱下”但是只有声没有泪。
    “你爸没房只有一辆破车的中年人，我看他经常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什么都不要求的嫁过去照顾他。”
    “给他洗衣给他做饭，他还经常不满足。这也就算了，只要能对小叶子好一点，我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但你爸对两个孩子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啊，我和你爸一个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块，刨除家用房租，省吃俭用剩下不到3000。”
    “可你上次缺钱，他上次直接给你提了四万块，家里存折上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俞孝良彻底呆住了。
    原来唐湘月知道我取钱这件事啊。
    但是，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存款，和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啊！
    还有，她什么时候给我洗过衣做过饭？
    俞弦也在发愣，不是说好和解的吗？
    怎么变成单方面的诉苦了？
    我高中时就去便利店和培训机构里打工赚生活费，都还没抱怨过苦呢！
    “阿姨却从来没指责过你爸。”
    唐湘月停顿一下，好像是给大家“消化”的时间，很快又开始表演了：
    “因为阿姨知道你是学画画的，这门学科需要很多钱，所以没提过这件事，只希望你能有一番艺术成就。”
    “后来你爸又瞒着给你买个手机，也要好几千块钱，阿姨刚知道的时候有些不理智，冲你嚷嚷了两句。”
    “小叶子很快要读初中了，没有学位又是一大笔开支，但是现在阿姨已经明白过来了，你是大学生，用差手机在学校里可能会被同学嘲笑。”
    “我……”
    唐湘月突然冲着俞弦鞠了一躬：“为不理智的态度，和你道个歉。”
    “哗~”
    周围开始喧哗和议论了，因为俞弦桌上就摆着一个没有开封的新手机，属于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老俞确实有点太偏袒亲生女儿了，虽然无可厚非，但毕竟已经和湘月结婚了，要多多考虑新家庭啊。”
    “湘月这人虽然在工作上刻薄，没想到对继女还挺宽容的。”
    “老俞那个闺女长得是漂亮，怎么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一点都不考虑父亲和继母的感情吗？”
    ……
    大概有这就是三人成虎了，也就是所谓的“舆论力量”。
    它既能洗白一个人，也能泼脏一个人，偏偏代价又很小，只要动动嘴皮子即可。
    可能过了许久，事实的真相终于被解开了，大家发现原来之前污蔑了好人。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除了一句“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这种空泛的安慰，谁还记得那个被冤枉的好人？
    cos姐连恋爱都是敢爱敢恨打直球的单纯性格，哪里经历过这种被架在火上烤的局面。
    “俞弦。”
    唐湘月偏偏不放过，柔柔弱弱的说道：“唐姨现在只想求你一件事。”
    “听你爸说，你名下有套房子包含学位，能不能暂时借给小叶子读一下初中？”
    “不然赞助费每年都要好几万，你爸和唐姨就算累死在工位上，可能都凑不够。”
    “你能帮一下吗？求你了。”
    ……
    俞弦此刻就好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看着可怜的唐湘月，听着周围的纷纷议论，一时间居然有些迷惘。
    这时，唐湘月看了一下哥哥唐泉。
    在接受到明确的暗示后，唐湘月一把拉住过生日的小寿星刘叶，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从母女俩的动作连贯性来看，一定是排练过的。
    “阿姨和妹妹跪下来求你了！”
    唐湘月大嚎一声，但是一抬头突然傻眼了。
    那个要把小叶子晒干当挂件的男大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了俞弦，自己站到了前面。
    看上去就好像给他下跪磕头似的。
    “阿姨。”
    陈着从口袋里掏出红包，苦笑着递了过去：“您眼睛真是毒，我确实带了礼金忘记给了。happy birthday，宝贝。”
    ······
    （可能还要明天一章才能把所有伏笔圆上。）

 第366章 大火收汁（上）

    第366章 大火收汁（上）
    陈着多油滑，一直默默注意着唐湘月的动作，刚看到她拉着孩子跪下，脑海里就好像一层油纸被捅破，瞬间明白这个女人的目的。
    连忙把俞弦往身后一拉，毫不夸张的说，那就是硬生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抗下了这一拜。
    中国人忠孝传家，伦理观念非常严重，讲究的就是不管“天地君亲师”犯了什么大错，当晚辈的都不能责怪和抱怨。
    唐湘月虽然是继母，但也是“母”，即便她做的再不好，只要道歉了就应该既往不咎。
    更何况在唐湘月的描述铺垫里，她对俞弦非常的大方和忍让。
    如果俞弦受了这一跪，还不答应把房子借给妹妹上学的“正当要求”，可能就要背上“欺父灭母，悖逆人伦”的舆论了。
    这种名声对陈处来说，可能只是洒洒水而已。
    我都做生意当资本家了，还在乎道德和名声？
    但cos姐不行，她太善良了。
    哪怕未必能真能影响到她的学业和生活，但一定会对心里造成困扰。
    如果唐湘月以后再演个戏。
    一边痛哭流涕的哀求，希望小叶子能上个公办初中；
    一边再努力装个好母亲，逢年过节都热情邀请俞弦回家吃饭。
    以cos那种不愿意亏欠别人的性格，真的很有可能答应帮助“妹妹”。
    连环套路还挺毒的，不过今天陈着在这里，导致这个计划最重要的开头一步就夭折了。
    唐湘月看着眼前的陈着，他面带温和的微笑，手上拿着鎏金的红包，半弯腰的递过来。
    看上去就好像自己这一跪，真是为了这点破礼金。
    剧本完全没有按照意愿进行，唐湘月有些发愣，但也做不到立刻扭动膝盖，再向着俞弦磕一个。
    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女儿刘叶看着红包开口里明晃晃的百元老人头。
    眼中露出一丝调皮又贪心的光芒，突然一伸手把红包接过去了。
    “噗嗤～”
    可能这个举动在这个场合下，莫名的有些诙谐。
    人群里不知道谁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音。
    陈处这人也是蔫坏，还逗着刘叶：“小寿星，拿了红包要说谢谢啊。”
    “谢……”
    刘叶刚要喜滋滋的感谢。
    她的大舅唐泉突然挤了过来，压抑着气急败坏的情绪，瞪着陈着说道：“一个小孩子而已，这样耍她有意思吗？”
    陈着慢慢直起腰，不再逗弄那只小猴子，视线凝于唐泉的脸上，一字一顿的说道：
    “俞弦都把亲爹让给你们了，你们还不知足，居然还妄想夺取人家的房子，这样害她就很有意思？”
    唐泉脸色一僵，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被识破了。
    唐泉忍不住认真的打量这个“小白脸”。
    发现他眼神深邃不见底，表情儒雅，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但是抬头挺胸之间，整个人犹如一把笔直的标枪，哪里有一点懦弱的影子。
    唐泉这才醒悟过来，刚才是看错人了，这小子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只是利益没有被侵犯之前，装的好像人畜无害的软弱小白花，看上去和俞孝良一样好欺负。
    “我们没有想要那套房子，只是借用一下学位读初中而已。”
    唐泉沉声说道，想给这种行为矫饰贴金。
    “不借！”
    陈着都没有一秒钟的犹豫：“读不了初中可以读中专，好的中专并不比中大差。”
    “噗～”
    宾客里又有人乐了一下，有些本来就是不情不愿出席这场生日宴的大冤种，现在兴高采烈的瞧起了乐子。
    200块的礼金，花得值啊！
    陈着没有一点愧意，毕竟是唐泉他们先动手的。
    甚至，他还有一些恨意。
    太歹毒了！
    那是亡母留给女儿的最后念想，里面还住着一个老人。
    真把安身立命的房子骗走了，换作一个性格不够坚强的普通女大学生，纯纯就是把人家往死路上逼啊。
    这时，唐湘月终于慢慢反应过来了。
    舍弃面子舍弃尊严的一场谋划，好像就要无功而返了，那我岂不是白跪了？
    还有小叶子，今天是她生日啊，这天杀的怎么能像耍猴一样对她呢！
    “你这个小畜生！我们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啊，要你管啊……”
    唐湘月没有唐泉的城府，加上一再被羞辱的也是她本人。
    终于忍不住了，失了智一样的冲过来要打陈着。
    陈着瞄了眼宴会厅上方的摄像头，盘算着挨两下再还手的话，应该就是妥妥的自卫反击了。
    看看这就是读书的意义，连动手都比对方考虑的更深远。
    不过就在陈着准备好一切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影冲出来，一把拦住耍泼的唐湘月。
    陈着有些意外，居然是老俞！
    俞孝良那张英俊却又疲惫的中年男人脸上，全是被欺骗后的苍凉。
    仿佛一个被求婚的恨嫁姑娘，欢天喜地戴上戒指后，却被告知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
    他神情木木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机械似的抱住唐湘月，哪怕那些气恼的拳头如雨点般的砸在他身上。
    “就是要房子怎么了？我就是要那套房子怎么了！”
    “你不给房子，就把四万块钱还回来！”
    “新买的手机，也还回来！”
    “还有那个小畜生，你要给我跪回来，我不能白磕头！”
    ……
    唐湘月愤愤不平的大吼大叫。
    不过她的这番心里话，不仅伤透了一直为双方重归于好而努力的俞孝良。
    也让俞弦彻底明白，永远都不能对“狼”和“狈”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
    “她在骂陈主任？”
    再次把唐氏兄妹摆在对立面上的俞弦，听到男朋友居然被牵连进来辱骂，瓜子脸“唰”的一下布满寒霜。
    正要过去对峙，突然袖子被人一扯，就听到陈着在耳边说道：“你别出头，交给我来。”
    还是那个道理，今天这个场合俞弦身份很特殊。
    只要她出面争吵，即便原来是受害者和有理的那一方，在舆论里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
    陈着既然都插手了，又怎么会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但他也不想和唐湘月对骂，所以还得找到问题的根源——俞孝良。
    如果老俞当初不娶唐湘月，不就没有这么多破事发生了吗？
    现在要彻底解决矛盾，还得交由俞孝良的手上。
    所以，陈着这样回复唐湘月：“伱算老几？什么要还给你？手机和钱都是俞叔叔给的，除非他让我们还。”
    “俞叔叔。”
    陈着故意问道：“你要我们还吗？”
    听到陈着的询问，老俞突然“活”过来了，他嘴唇抖了抖，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要俞弦把钱还给你吗？”
    陈着还在努力的煽风点火。
    “不用！”
    片刻后，俞孝良很罕见的、没有拖泥带水的、给出一个明确的意见。
    “老俞！”
    唐湘月挣扎的更激烈了，她嘶声尖叫：“结婚时你答应什么都会听我的，你现在去把钱要回来，不然我们就离婚！”
    “离婚？”
    俞孝良黑色的眼珠子动了动，仿佛是漆黑世界里突然晃进来一盏明灯。
    “离婚！”
    唐泉听到从妹妹口中蹦出这个词，暗叫一声不好。
    本来离婚带孩子的女人就很难找对象，好不容易骗到一个软弱听话的俞孝良，这已经是捡到了大便宜。
    以为所有男人都会像俞孝良那样好脾气吗？
    而且要是再离婚，以后你就是三婚了啊，一抽屉的红本本难道很光荣？
    那小子，根本就是在蓄意挑拨离间！
    眼看局势逐渐脱离掌控，唐泉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让妹妹冷静下来，同时让节奏返回正轨。
    什么叫正轨？
    在唐泉眼里，我仍然是唐家的老大，俞孝良还是勤勤恳恳为唐家奉献的奴隶。
    这次没要到房子没关系，只要唐湘月仍然是俞孝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以后就有可能性拿回来。
    “俞叔叔，你到底做什么决定？要俞弦还是要唐湘月……”
    看着还在火上浇油的陈着，唐泉突然有种“此子断不可留”的念头。
    他想了想，对身边手臂有纹身的酒肉朋友说道：“老张，麻烦你把那个混蛋赶走。”
    “没问题，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矮壮的纹身老张，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
    他也丝毫不客气，直接大力推了一下陈着：“你他妈讲完没有啊？”
    陈着正聚精会神的拱火呢，压根没注意到这次突然袭击，被推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但他稳住身形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速挡到俞弦前面，按住她要发作的身形。
    陈着已经打定主意，自己今天solo全场。
    唐湘月已经掉粪坑里了，但她肯定很愿意把俞弦也拉下来。
    为了避免被“泼屎泼尿”的造谣，cos姐只要在泉水里喊6就可以了。
    俞弦呢，看着义无反顾站在前方的男朋友，他的身形并不壮硕，但却伟岸的如一道让人心安的城墙。
    一如高中时的那次便利店，毫不犹豫帮自己挡下所有的困难和危险。
    那个时候，cos姐还会嘴硬的说：“就算没有你，我一样能应付！”
    但是现在，她其实很想悄悄的告诉陈主任：“多了你，生活真的很不一样！”
    陈着似乎感觉到了女朋友的心思，胳膊悄悄的向后伸出，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的手掌。
    然后，轻轻拍了两下。
    俞弦立刻捏了捏男朋友的手指头作为回应。
    在这样一种复杂的环境下，在这样一种乱糟糟的局势里，一对小情侣却在克制又汹涌的表达爱意。
    如同炮火纷飞下的战场中，两人在热烈的亲吻。
    浪漫如氧气，无所不在。
    “老子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唐泉那个纹身朋友，好像要在兄弟们面前表现一下，仍然大声驱赶着陈着。
    陈着没完成任务，自然不肯走，不慌不忙的说道：“酒席是俞叔叔给的钱，除非他赶我们走，我们才会离开。”
    “不能再等了。”
    唐泉可没有半点把握，如果让俞孝良在俞弦和唐湘月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他会选择二婚妻子。
    “老张！”
    唐泉冲着朋友一挥手，示意恐吓不行就用武力驱赶。
    得到指令后，纹身的矮胖中年人拽着陈着胳膊就要往外拉。
    俞弦这时也不管其他的了，生怕男朋友受伤，就要过去帮忙。
    陈着反而担心cos姐被波及，不让她掺和进来，同时又和“纹身老张”纠缠在一起。
    唐湘月仍然在撒泼打滚，甚至要挣脱俞孝良的阻拦，一起去教训陈着。
    刘叶“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唐泉在劝说妹妹冷静下来。
    他老婆则在原地跳脚痛骂。
    宴会厅里的状况越来越激烈。
    看热闹的宾客也越来越过瘾。
    生日宴的气氛仿佛到达了顶点，如同舞台剧被积蓄起来的对立情绪达到高潮，又如同火山被不断施压后的爆发一样。
    只听“呯”的一声巨响。
    一张大厅里的桌子，突然在众人面前被掀翻了。
    不是陈着和俞弦做的。
    也不是唐氏兄妹。
    更不是出席的宾客。
    居然是从开始到现在，始终一直不吭声的俞孝良！
    他手臂有些颤抖，脖子上的青筋可能是因为太过激动或者用力的原因，已经能看到根根暴起。
    双眼通红但又闪着一点泪光，看着满地流淌的汤汁，微微喘着粗气。
    唐湘月愣住了，甚至忘记了挣扎和干嚎。
    没想到一直以来懦弱胆小的丈夫，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
    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前夫喝醉酒打砸家里的身影。
    从记忆中延伸出来的恐惧，居然让她不敢像往日那样去呵斥老俞。
    唐泉也非常吃惊，他呆呆的瞅着俞孝良，仿佛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妹夫一点都不矮。
    可能都有1米8以上，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
    “以前怎么老觉得是低头俯视他呢？”
    唐泉心中纳闷的想着。
    “哈哈哈……”
    陈着只觉得无比的畅快，终于把老岳父刺激到再也忍受不住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
    陈着离得近，身上都沾了不少掀桌子洒出的汤汁菜肴。
    但他毫不在意的掸了掸，然后低下头，发现衣袖还被唐泉那个纹身的朋友揪住。
    “放手吧。”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不是男主，俞叔叔才是。”
    纹身老张可能听过俞孝良“窝囊”的名声，颇为不屑的说道：“掀个桌子有什么了不起，有种把这里烧了！”
    陈着笑笑，突然问道：“你是混社会的吗？”
    “你觉得呢？”
    纹身老张粗着嗓门回道，顺便晃了晃胳膊，好像秀了一下胳膊上的青色纹身。
    “感觉你挺自豪的，在我们普通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是不是很威风？”
    陈着意味深长的说道：“要不……我也找几个好朋友陪你玩玩？”
    陈着觉得既然老岳父的都man了一次，自己就来个大火收汁，给整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什么意思？”
    纹身老张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着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掏出手机。
    “喂，王哥……有没有过年没回家留守广州工地的兄弟……”
    “太好了，拨两辆车支援一下……”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和别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晚上让兄弟们去云海月潇洒，挂我账……”
    ······

 第367章 大火收汁（中）

    第367章 大火收汁（中）
    “泉哥，那小子好像在电话叫人。”
    纹身老张感觉陈着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赶紧回到唐泉身边汇报。
    “是吗？”
    唐泉虽然提高了对陈着的认知和看法，但是并不觉得一个在校大学生能叫来什么人物。
    难道把室友和同班同学叫过来？
    “吹牛而已。”
    唐泉冷静的分析道：“他刚才还假装给他们院长打电话呢，那个院长是副市长级别的领导，学生能有这种能耐？”
    “还有这事？”
    纹身老张感觉有些丢脸。
    他妈的！差点被那小子从容自若的模样给唬住了。
    接下来唐泉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顾安慰着妹妹唐湘月。
    唐湘月最初确实被吓坏了，因为前夫刘龙给她的阴影实在太深。
    而俞孝良掀桌子的那一幕又和龙哥比较像，记忆里的PTsD（创伤后遗症）差点都被干出来的。
    后来在唐泉的开导下，唐湘月才逐渐醒悟。
    “一个懦弱的男人，不可能突然勇敢起来的。”
    唐泉斯条慢理的说道：“软了一分钟，必然就会软一辈子。”
    “那他……”
    唐湘月看着掀翻桌子后，依然默不作声站在原地的俞孝良。
    “不用太在意。”
    唐泉冷冷的说道：“就当他偶尔喝醉一次耍耍酒疯好了，等到醒酒了，我要他好看！”
    唐泉觉得是在陈着的拱火和挑拨下，“妹夫”才会变得这样陌生和激动。
    所以从明天开始，唐泉打算这样做：
    第一，联合唐家所有人，狠狠批判今天像神经病一样爆发的俞孝良。
    力度要大，程度要深，一定让他恳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
    第二，进一步加大洗脑力度。
    洗到最后要让俞孝良觉得除了唐湘月与唐家以外，他就没人要了，从此死心塌地的为唐家当牛做马。
    第三，让他反对俞弦和陈着之间的交往。
    唐泉觉得那个小白脸是个不安因素，必须想办法把他从队伍中清除出去，保证唐氏家族蒸蒸日上的发展。
    看到哥哥这样冷静，并且都有了清晰条理的后续安排，唐湘月终于彻底放心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恼羞成怒，自己差点被俞孝良这种男人给吓到动弹不得。
    他也配？
    “等到生日宴结束了。”
    唐湘月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让他睡一辈子沙发，吃一辈子的冷饭，只要敢说错一句话，立刻就扇他的耳光！
    “适当的扇一扇没有问题。”
    唐泉并不反对：“主要就是慢慢磨掉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和骨气。”
    “我知道了，但是哥，现在怎么办？”
    唐湘月瞅着满地的狼藉，对俞孝良、俞弦和陈着的恨意愈发加深。
    “唔……还是早点结束吧！”
    唐泉摇摇头叹道。
    自己作为成功人士，连外甥女的生日宴都被搞砸了，实在有失颜面！
    唐泉把司仪喊过来交代几句，不得不说这些司仪非常专业，也可能是在红白喜事上看过太多闹剧。
    他们装作看不到这些混乱不堪的局面，拿起话筒走到最前面朗声说道：
    “不好意思各位亲朋好友，因为我们的小寿星过生日，小寿星爸爸实在太高兴了，没注意多喝了两杯情绪有些激动……”
    虽然大家都听出来这是个敷衍的理由，但至少也对今天发生的情况有个交代。
    “……最后还有一个生日大蛋糕。”
    司仪大声喊道：“等我们分享完甜甜蜜蜜的cake，就可以离开啦……”
    中间本来还有一些互动的流程，干脆直接全部切掉了。
    服务员很快推着一辆蛋糕车出来，在宾客们的注视下缓缓的切块。
    谁都没有注意到，酒楼门口缓缓停了两辆丰田海狮7座商务车。
    丰田海狮，名义上是商务车，其实一点都没有商务车的舒适性和私密性。
    丰田海狮的特点是易操控、维修简便、省油耐草，以至于被引入香港后，直接成为他们那边社团古惑仔的最爱。
    最后甚至还拥有一些响当当的绰号，什么“两广轻步兵运输车”、“陈浩南移动办公室”，反正后备箱里装的不是人民币就是人民。
    今天它们也不负“前辈们的厚望”，两辆车稀稀拉拉走下来八九个小伙子。
    肤色黝黑，好像经常在太阳底下做事，体格精健，同样不乏满背纹身之徒。
    为首的是个穿西装，勒着爱马仕皮带的魁梧大汉，顶着墨镜步伐嚣张的走了进来。
    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立刻吸引了唐家兄妹和宾客的注意。
    “哥，他们是谁？”
    唐湘月立刻问道：“你的朋友吗？”
    唐湘月也属于是一直活在她哥的忽悠之下，见到这种出席排场下意识就认为是唐泉的朋友。
    “额……”
    唐泉心想我认识个屁啊，这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但他面子上不想怂掉，干咳两声作为掩饰：“或许是吧，我得去问问。”
    于是唐泉理了理衣领，来到勒着爱马仕皮带的大汉面前。
    他先是自矜身份，客气但又带着一点被打扰的不悦，矜持的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来参加刘叶生日宴的吗？”
    皮带哥压根不搭腔，踮着脚尖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人。
    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没把唐泉放在眼里。
    关键周围还都是亲戚和朋友，这让自诩为“成功人士”的唐泉不禁有些愠怒。
    “朋友！”
    唐泉提高一点音量：“你是来参加生日宴的吗？”
    “草！”
    没想到这一下子好像惹到了皮带哥，他突然就生气了。
    就好像打架前先挑衅一样，伸手猛地推了一下唐泉，瞪着大眼珠子质问道：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你吓到我了！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啊？！”
    唐泉那么点小个子，平时又喜欢玩心眼，嘴上功夫是厉害一点，体格哪里比得上大学毕业就一直混迹于工地的王有庆。
    被这样冲撞了一下，“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有客人抵住，估计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要说王有庆这个大流氓也很油滑。
    陈着喊他过来撑场子，他在车上就问了一下基本情况。
    这个基本情况可不是事情的起因，也不是冲突的过程，更不是谁对谁错。
    而是冲突另一方的工作、背景和关系。
    如果对方大有来头，王有庆就会劝陈着：
    兄弟，忍一时风平浪静，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搞成大冲突，干脆我做东摆桌酒，大家握手言和。
    但是听到唐泉和唐湘月的真实身份后，王有庆当时就怒了：
    丢你老母！骂我兄弟，就相当于看不起我老王，老子要干死他们！
    在王有庆这种老江湖面前，对和错都是相对而言的。
    你牛逼你就是对的，你不牛逼你就是错的，属于是薛定谔的对与错！
    所以他才耀武扬威的过来，甚至脸上明明白白都写着“我就是你们所有人的爹！”。
    可唐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些凶徒啊，他挣扎着重新站起身，搓揉着生疼的肩膀，也不敢为了面子再大声说话了。
    反而冲着酒楼服务员挥挥手，示意他们上去打交道。
    服务员又不傻，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啦？
    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干脆都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唐泉低声骂了一句，我们都在这里消费了，哪怕有子弹你也得替顾客挡下才对！
    “哥，你不认识他们？”
    唐湘月诧异的问道。
    “额……”
    都这个时刻了，唐泉还不想在妹妹面前丢掉面子。
    “大概率是商业上某个竞争对手派来捣乱的吧。”
    唐泉一拍大腿，生气的说道：“这帮怂逼，正大光明玩不过我，居然搞这种阴招。”
    “那我们怎么办？”
    唐泉老婆金桂花也围了过来：“要报警吗？”
    “报警可以，但是……”
    唐泉心想总得有个人先去交涉一下啊，不然警察来了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可是谁去呢？
    老婆？
    儿子？
    妹妹？
    外甥女？
    这些好像都不行，但是唐泉自己也不想再去了。
    “要是俞孝良刚才不发疯就好了，他正好可以去交涉，那样挨打也轮不到我们。”
    唐泉懊恼的想着到处寻找这个可以当背锅侠的“妹夫”。
    结果这才发现，就在这帮不速之客进来的时候，陈着、俞弦和俞孝良都已经从侧门离开宴会厅了。
    “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精神的一群人啊！”
    唐泉愤怒的骂了一句。
    说真的他也想溜走，但是自己平时标榜为“唐家的一家之主”，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你好，动手可不是有素质人的行为。”
    唐泉还指望规劝一下对方。
    但是没过多久，就听见王有庆不耐烦的骂道：“你他妈没刷牙吗？为什么嘴里一股异味，别挨老子那么近可以吗！”
    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清脆的巴掌，随机传来唐湘月和金桂花的尖叫惊呼。
    “陈主任，那些人是谁啊？”
    已经走出宴会厅的俞弦，有些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呢？”
    陈着摇摇头：“反正和我们没关系，回家吧。”
    “可以。”
    俞弦点头同意。
    “等一等……”
    但是，老俞有些其他意见。
    这个帅逼岳父自从掀翻桌子后，虽然慢慢的平复下来，但是一直陷入原地思考状态。
    大概骨子里还是温和的性格，看到好好一场生日宴被自己搞成这样，眼神中偶尔会闪过一丝迷茫和愧疚。
    即便被陈着提前带出来宴会厅，听到身后那些打砸的动静，他还是有些放不下。
    无关情和爱，只有那一纸婚姻束缚的责任感。
    “你不会要回去吧？”
    俞弦是无疑是了解自己父亲的。
    “我，我就这么走了。”
    老俞低声说道：“感觉于心难安。”
    善良人的就是这样，即便唐湘月这次又欺骗了自己，让满心期待和希望落了空。
    但是他们心中的固有道德底线，做不出丢下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转身直接离开。
    “陈主任……”
    此时俞弦也不知道怎么办，为难的看向男朋友。
    “emmm……”
    陈着思虑片刻：“俞叔叔我理解你的苦衷，因为我也是个负责任的男生，但你还是不方便直接过去。”
    “万一那些不速之客就是针对唐家人的呢，你毕竟是唐湘月的丈夫，为了自身安全……”
    陈着主动说道：“还是换成我回去看看吧，到时把具体情况告诉你。”
    陈着这番话很有道理，但是又轮到俞弦不放心了。
    “没事，我就远远的观察一下。”
    陈着笑呵呵的安慰道：“你在这里照顾好俞叔叔，他刚才情绪太激动了。”
    也不等cos姐有什么意见，陈着就小跑着回到宴会厅。
    “咯吱”一声推开侧门，好家伙！陈着都有些吃惊。
    只见唐泉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痕迹。
    从力度来看，挥巴掌的人力气不小。
    从角度来看，挥巴掌的人手心面积也不小。
    不过这一次，他的泼妇老婆和贪婪妹妹居然都没有闹脾气。
    连同他的傻儿子，像三只小鹌鹑一样围着唐泉，只敢轻声的安慰。
    那些出席生日宴的宾客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害怕的要走，有人想留下看热闹，也有人打算报警。
    直到陈着再次出现，王有庆眼睛顿时一亮，大声喊道：“草！你去哪里了？一直没见到人影。”
    “刚去wc了。”
    陈着淡定的胡扯一句。
    “我说你丫也实在太懒了，门店装修是一次都不去啊……”
    王有庆见面先倒苦水。
    房产中介公司的第一家体育西分店，王有庆出力比陈着还要多。
    不仅帮忙联系装修公司和施工队，还经常跑过去督工。
    相反陈着那几天一直在纪念馆里悠哉的当个清洁工，似乎都忘记了这件事，气的王有庆好几次在宋晴面前都破口大骂。
    当然两人的关系又不是不好，因为抱怨结束后，王有庆又乐呵呵的说道：
    “你嫂子和你侄子侄女今年都来广州过春节，小兔崽子气死我了，期末考数学考了12分……”
    王有庆也真是猖狂习惯了，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拉陈着聊了会家常。
    不过一旁的唐泉、他老婆金桂花、他儿子唐致远、他妹妹唐湘月、还有那位纹身老张，各个都傻眼了。
    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应该都能看出来这群不速之客都是陈着的朋友。
    “泉哥。”
    纹身老张低声问道：“你不是说这小子是吹牛的吗？怎么还真摇来人了。”
    “呜呜……”
    唐泉肿着脸，支支吾吾的回了两句拟声动词。
    也幸好脸被扇肿了否则唐泉尴尬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复。
    但他现在也慢慢醒悟过来，能够随意喊来这么多人助阵，说明那小子本身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啊！
    为什么开始要那么低调呢？
    你牛逼你不说出来，我们又怎么懂啊！
    唐泉随即想起来另一件事。
    会不会和岭院舒院长的那通电话，也是真的？
    唐泉突然浑身打了颤，那可是副厅级干部！
    “俞孝良呢，老俞呢……”
    唐湘月开始疯狂寻找那个没存在感的“丈夫”。
    结婚好几年，除了刘叶要交学费和补课费的时候，唐湘月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见俞孝良一面。
    你女婿什么意思啊？
    我哥都被他的朋友打了！
    再动手我们可要报警了啊！
    “报警怎么办？”
    正巧，陈着也和王有庆说到了这个问题。
    这几乎是明摆着的，可能辖区派出所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
    只不过这里不是闹市区，也不是命案，这年代出警速度也没那么快，所以还有一段“为所欲为的真空期”。
    “不怕。”
    陈着也不是外人，王有庆大大咧咧的说道：“扇个巴掌而已，征地时还发生过非常严重的事故，我们养着一些人，公司也有专门的一套流程和关系。”
    “哦。”
    陈着点点头，没有具体的细问。
    因为没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那点操作手法。
    毕竟这就是现在所处的时代。
    经济发展是第一要务，房地产又是支柱产业，哪怕会牺牲一部分老百姓的利益，有些情况实则就是被默默允许的。
    陈着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说，时代的尘埃落到个人身上，那就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你平时那么低调，他们怎么会惹到你了？”
    直到这时，王有庆才想起来问一问原因。
    “不是惹我，是惹到我女朋友了。”
    陈着淡淡的说道。
    “弟妹啊？”
    王有庆一听，眼珠子顿时转了转。
    他知道陈着有女朋友，但是陈着平时又很少说起，不知道是当个宝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现在，这倒是一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喂！你过来！”
    王有庆突然把一个纹身最多的小伙子喊过来，瞅了一眼唐泉吩咐道：“再去招待一下他。”
    “干嘛？”
    陈着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别管！”
    王有庆摆摆手说道：“我这是为弟妹出气，但你记得传达给她啊。还有过年时我们两家找个机会坐一坐，你顺便帮我辅导下儿子的数学。”
    陈着撇撇嘴，什么“辅导数学”，以王有庆的收入难道还请不起家教？
    这个大流氓要走“夫人路线”而已，先帮忙出气获取好感，再通过家庭间的交往，加深彼此之间的联络与感情。
    “辅导数学没问题。”
    陈着瞅了眼唐泉和他的那堆渣滓亲朋好友：“但是别只招待他一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女人也要动？”
    王有庆有些惊讶。
    “昂，那个颧骨高高的女人，下手甚至可以重一点。”
    陈着很明确的回道。
    “行吧……”
    王有庆也懒得多关心，挥挥手就准备让手下人照办。
    没想到陈着还有其他要求。
    “唐泉这个人，连骨头都是黑的，要不是他在背后怂恿和出主意，唐湘月那种蠢货哪里会想到竹丝岗的房子。”
    “也就现在是法治社会，早三十年真想对进行他肉身毁灭。”
    陈着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让王有庆惊讶的评价。
    “兄弟，现在不合适了。”
    王有庆还认真的劝道：“我们都不搞这一套了。”
    言下之意，连最黑最乱的行业都不做这种事。
    陈着这种走科技路线的年轻创业者，前途一片光明，更没必要为一个普通人冒这么大风险。
    “我就是这样一说。”
    陈着语气又是一个变化：“肉身毁灭做不到，但可以把他精神击溃。”
    也不等王有庆询问怎么做，陈着就主动说道：
    “唐泉自视甚高，还总是喜欢在亲戚和朋友之间摆谱，干脆就在他进去之前，狠狠的羞辱他一顿，把他最珍贵的自尊心按在地上踩踏。”
    “进去？进哪里去？”
    王有庆敏感的抓住一个关键词。
    不过看到陈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于是又聪明的转到其他话题上：“咱们要怎么羞辱他？”
    陈着想了想，用手挡住嘴巴，悄声说了两句话。
    “卧槽，你也太恶心了吧。”
    王有庆一脸嫌弃。
    “他们先动手的。”
    陈着耸耸肩膀，还是这个理由。
    “陈总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王有庆对着手下吩咐：“去做吧，到时关个两天就出来了。”
    “关个两天”这种很小众的词汇，在他嘴里就好像走亲戚做客一样。
    “等一等！”
    陈着再次出声。
    “又怎么了？”
    王有庆抬腕看了看手表：“你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好吧，再晚一点就赶不上安排了。”
    “这次没了。”
    陈着笑笑：“就是等我出去再动手。”
    “我日！”
    王有庆不满的说道：“真就那么爱惜羽毛啊？一点把柄和因果都不想沾上？你他妈也太虚伪了吧……”
    陈着不搭理，自顾自的离开宴会厅，只留下一个摆摆手告别的潇洒背影。
    “行行行你高尚、你清高、你了不起！”
    王有庆在背后吼了两句，然后对手底下小弟吩咐：“做事！”
    唐泉和唐湘月还在傻乎乎看着陈着离开，突然就见到一个满背纹身、脸上留疤、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走过来。
    就好像盯着待宰猪猡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啊！！！”
    ……

 第368章 大火收汁（下）

    第368章 大火收汁（下）
    陈着再次走出宴会厅，很意外的发现阴了一上午的乌云，居然慢慢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一片含羞的冬阳，从薄云里探出头，柔和的光线并不怎么刺眼，但是高高的挂在天空，仿佛撑开了一匹无际的蓝色绸缎。
    照这种趋势，很可能春节也是个让人欢喜的艳阳天！
    陈着走回到俞孝良身边，也没有卖关子，沉稳的欺骗道：
    “那些人是去找唐泉的麻烦，我猜测可能是一些商业上的纠纷，不过因为有酒楼保安阻拦，两边都没有人受伤和打架，只是动动嘴而已。”
    “那你怎么呆这么久？”
    cos姐不解的问道，陈着过去的时间有点长，她差点不放心的跟过去看看。
    “很久吗？”
    陈着装傻充愣：“我想把所有前因后果都了解清楚，这样俞叔叔知道的才能彻底，你别担心，因为我……”
    这时，一辆闪烁着红蓝灯的警车从远处呼啸而来。
    “喏。”
    陈着努努嘴说道：“我担心出现意外，还特意报警打了110呢。”
    看到警车过来，俞孝良终于彻底放下了心，他感慨的对陈着说道：“小陈，今天谢谢你了。”
    “俞叔叔你太客气了。”
    陈着腼腆的笑了笑：“任何事我都会站在俞弦这边，现在唐家比较乱，我建议您关掉手机，先回到竹丝岗那边好好休息一下。”
    “行。”
    脑袋乱糟糟的老俞，乖乖听从“女婿”的安排。
    ……
    下午四五点左右，唐湘月在明月小区那套二居室的家里，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唐泉、唐湘月、金桂花、唐致远、刘叶，还有纹身老张，一行人稀稀拉拉的走了进来。
    本就狭窄的客厅空间里，顿时更显逼仄。
    更诡异的是，这里的人除了刘叶以外，全部都是脸上带伤的状态。
    尤其是唐泉和唐湘月最为严重，面部已经肿的看不出人样了。
    涂着红药水和创伤膏，应该是刚从医院里回来，龇牙咧嘴的坐到沙发或者板凳上，生怕触碰到身上挨打的部位。
    空气中有些沉默。
    唐湘月看了一眼她哥。
    唐泉垂头看着已经卷边的木地板，再也见不到往日的得意和神采飞扬。
    唐湘月眼神动了动，她那个脑海里无所不能的哥哥，就在今天的生日宴上，被人像抽陀螺一样扇了十几个耳光。
    这也就算了，那群混蛋还把浓痰吐在碗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按住唐泉的手脚，强迫他喝下去。
    他们就好像在故意羞辱哥哥一样。
    挣扎也没用，哭喊也没用，反正当混着白痰的菜汤尽数灌到嘴里的时候。
    唐湘月分明发现，大哥一直在奋力摆脱的双臂，突然软软的垂落下来。
    一个好面子的人最珍贵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最可气的是，后面警察过来了，几个动手的年轻人居然大包大揽的全部承认。
    哪怕他们被带走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一点惧意。
    唐湘月先是特别的不忿。
    陈着呢？
    那个勒着爱马仕皮带的中年人呢？
    明明他们才是背后指使人啊。
    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毫无证据，尤其那些人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做的，和其他人没关系。
    这个时候，唐湘月才突然感觉到一丝害怕。
    连顶罪的冤种都是心甘情愿的状态，可见后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得有多深。
    可是自己的哥哥，平时口称和这个区领导认识，和那个局领导熟悉。
    在派出所里，被一个基层民警呼来喝去的老老实实做笔录。
    甚至去验伤了，都没有一个领导过来探望。
    所以，大哥真有他说的那样厉害吗？
    唐湘月只感觉背后依仗的靠山，似乎……塌掉了。
    她今天也被打得很惨，恍惚中有种找回和前夫过日子的体验了。
    但是唐湘月完全不想着报仇，那群人在派出所里，好像知道自己很快会被放出来，压根都没有当一回事。
    现在唐湘月最担心他们出来后，会不会反过来找到自己报复。
    唐泉老婆金桂花和儿子唐致远，也隐隐明白了一些真相。
    不言不语，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唐泉。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滴答滴答”的秒针在走着。
    气氛已经压抑到，哪怕刚过完十岁生日的刘叶都知道不对劲了。
    “妈的！”
    纹身老张突然一拍沙发：“老子就是过来吃顿饭，谁想到要挨打呢！”
    老张之前对唐泉的吹嘘深信不疑，所以跟着泉哥的口号，二话不说把陈着得罪了。
    现在被连带着揍了一顿，再看唐泉被人灌了污秽都忍气吞声的表现，这才逐渐回过味来，并且越来越生气。
    骗老子就算了，你狗日的唐泉得罪了真正有背景的人物，害得老子被殃及，凭什么啊？
    纹身老张没胆子去找陈着算账，但是决定和唐泉索要赔偿。
    所以尽管没人回应，纹身老张还是自顾自的说道：
    “泉哥，不是兄弟不体谅你，但我这顿打也是替你挨的吧，回去以后我老婆问起来，真是没法交代啊。”
    唐泉突然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老张。
    “交代”这个词是委婉的说法，真正的含义是给钱。
    被唐泉这样瞅了一眼，老张开始也被唬了一跳，后来一想还以为是以前呢？
    你他妈现在脸也肿的像猪头似的，真有关系能忍得下这口气？还在这装鸡毛啊！
    你狗日的除了工资高点，其他还有啥？
    所以纹身老张毫不顾忌的瞪了回去，并且伸出手指，一码一码的算着账：
    “泉哥，兄弟也不和你多要，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医疗费、名誉费加起来给个两万就好了。”
    “张建军你是不是疯了？”
    金桂花马上就说道：“两万块你怎么不去抢？”
    她嘴角本来就被扇出血了，说话太快导致扯动伤口，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连忙伸手捂住。
    张建军嗤笑一声：“嫂子，你还是省省说话吧，免得小嘴被扯裂了。”
    这句话就有点淫荡的意味了，要是换成以前，张建军哪有胆子调戏唐泉老婆。
    不过现在发现，唐泉只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一只纸老虎。
    那我纹身老张也不是白混的！
    干不过那帮真正的狠人，还他妈治不了你们吗？
    “泉哥，你要是不给兄弟一点慰问金的话。”
    张建军干脆直说了：“别怪兄弟去你公司要了。”
    “你敢？！”
    唐泉虽然语气强硬，但是眼神禁不住还是一慌。
    自己在公司就是个小组长级别的业务员，如果真的影响到公司形象。
    那个冷漠又严厉的资本家老板，可能说开就开了。
    张建军捕捉到唐泉目光中的那一丝慌张，这下他更笃定自己的判断。
    这个老小子，以往就是在胡吹而已，并且这份工作对他很重要，可以用来要挟。
    “张哥……”
    已经明白自己处境和地位的唐湘月，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跋扈。
    她居然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你能不能先回家，等我们这边平复一点了，到时再谈交代的事。”
    “不行！拿不到赔偿，老子绝对不回家！”
    张建军一口回绝，他这种街溜子，最知道什么叫“趁你病要你命”。
    现在正好是能讹诈的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
    “我告诉你，唐湘月！”
    张建军转而又威胁起唐湘月了：“老子今天挨这顿打，你也有责任，你也得赔偿5000！”
    “我凭什么啊？”
    唐湘月刚要忍不住争辩，就看见张建军恶狠狠的举起手，她以为又要打自己，下意识的抱头往沙发里缩。
    张建军其实只是想把袖子抹高，露出已经褪色但自认为很有气势的纹身。
    现在发现居然有这样的效果，更加放肆的把胳膊在唐湘月面前舞来弄去，既是炫耀也是示威。
    唐泉就这样无动于衷的坐在旁边，即便看到了妹妹眼神里的求助。
    他嘴角几次扯动几下，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言。
    被打回原形后的唐泉，只是一个外贸公司的中年、秃顶、小个子业务员。
    当身份唬不住人的时候，也生不出勇气和张建军这种街溜子对峙。
    金桂花和唐致远也同样不说话，这对母子俩想的是，即便丈夫（爸爸）没有他口中那样通天的关系，至少还有一份高薪工作。
    所以姑姑这边的困扰，我们无能为力并且祝她一切顺利吧。
    就在这边各人各心思的时候，防盗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老俞回来了？”
    唐湘月声音里有些惊喜。
    自打中午出事以后，怎么都打不通他的电话。
    现在他突然回家了，不知怎么唐湘月心里莫名涌起一种“找到倚靠”的感觉。
    唐湘月赶紧过去打开门，脸上却闪过一丝错愕，脚步也慢慢的往后倒退。
    这个反常举动，立刻引起了客厅里其他人的注意，大家侧头看过来，才发现居然进来了一群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扫视一圈，冷漠而直接的问道：“谁是唐泉？”
    没人回应。
    因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唐泉，听到警察叫唤自己的名字，心脏更是“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哪个是唐泉？”
    警察皱起眉头，再次询问一遍。
    “同志，他就是唐泉！”
    张建军这次可不会再上当了，免得又被殃及池鱼。
    所以他坚定的站在“正义”一方，毫不犹豫出卖了曾经的酒肉大哥唐泉。
    “你是唐泉？”
    警察走近问道。
    “我，我是……”
    唐泉神情茫然又紧张：“有什么事吗？”
    “你涉嫌一宗商业诈骗案件。”
    警察拍拍唐泉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我怎么会涉嫌商业诈骗呢，是不是搞错了啊。”
    唐泉第一反应就是抓错人了。
    他老婆金桂花也挡在前面，表示绝对不可能，自己老公是个良民，怎么可能牵扯进商业诈骗案呢？
    警察看他们如此不配合，冷笑一声说道：“伪造假章假账侵吞公司资产的，是不是你？”
    “什，什么？”
    唐泉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好像里面所有东西全部炸了，剩下一片湮灭的空白。
    中午被人羞辱和踩踏，只是觉得自尊心都没了，但是脚底还有生活。
    可是警察的这句话，让唐泉觉得脚底瞬间变成了万丈悬崖，而自己正空荡荡的站在上方。
    “我，我……”
    唐泉嘴里疯狂分泌的唾沫，很想说点什么。
    但又就好像河里溺水的人一样，张了张嘴，“咕嘟嘟”全被口水淹没。
    接下来在妻子儿子和妹妹的注视下，唐泉就这样被警察架走了。
    确实是“架”，他已经慌得直不起腿了。
    “嫂子，怎么办？”
    唐湘月颤声问道，她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我也不知道啊！”
    金桂花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平时她对丈夫工作了解的就不多，连熟悉的公司同事都没有几个。
    张建军在旁边搓揉着下巴，唐泉好像犯的事还挺严重，很有可能要坐牢啊。
    这老小子，天天总是装逼和炫耀自己，看上别人的房子，就想转移到自己家人名下。
    现在好了，有报应了吧！
    不过他要是真进去了，只留下一个老婆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完全指不上的废物儿子。
    话说唐致远平时看着好像活蹦乱跳的很有精神，结果遇事连一点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那股畏畏缩缩的怂包劲，还不是任由我纹身老张拿捏？
    “金桂花，唐湘月。”
    张建军丝毫不考虑这两个女人现在心情，直接落井下石的说道：“不要以为唐泉被抓了，赔偿金就可以不用给。”
    “两万五千块，少一分老子就堵在你们两家的门口，赶紧去凑钱吧！”
    张建军丢下一句狠话，大摇大摆的离开。
    金桂花和唐湘月相顾无言，突然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也不知怎么，仿佛一瞬之间，天就好像塌了。
    ……
    晚上，唐湘月一点都没有吃饭的胃口，随便给刘叶下了点面条，自己就浑浑噩噩坐在沙发上。
    想思索下一步应该做，但是又静不下心，好不容易半夜时有了点困意，打算在沙发上眯一会。
    防盗门突然又“咣咣咣”的被砸响了。
    唐湘月瞬间清醒起来，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的位置。
    还记得下午也是这种敲门声，然后就有警察把哥哥带走。
    至今消息全无，哪怕嫂子金桂花到处查探。
    “谁啊？”
    唐湘月隔着门问道。
    “是我！”
    门外传来金桂花的声音。
    听到是嫂子过来了，唐湘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门刚要招呼：“这么晚……”
    “啪！”
    结果脸上，突然结结实实挨了金桂花的一巴掌。
    “嫂，嫂子。”
    唐湘月直接被打懵了，下午还抱在一起互相安慰，怎么现在就要打自己？
    要不是混着中午未愈合的伤口，那种火辣辣的撕裂感是如此清晰，她差点还以为这是在做梦。
    “唐湘月你这个丧门神！”
    金桂花仍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趁着唐湘月愣神的功夫，她猛地扑了过去。
    一边“噼里啪啦”捶打，口中一边骂道：
    “你哥完了！刚才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说你哥没那么快回家，让我准备好换洗衣服送过去。”
    “我就只能找到你哥公司里的朋友，这才知道他和外面人合伙转移公司资产，结果被老板知道后报警了。”
    “你晓得老板是怎么知道的吗？一个自称叫陈着的人，特意把证据送到公司的前台。”
    “陈着是谁，那你是老公女儿的男朋友，他怎么清楚你哥犯法的？他怎么会有证据的？”
    “你连人家什么背景都不知道，这就去招惹人家？”
    金桂花以为是陈着神通广大，通过各种途径查到丈夫的违法行为，于是越说越气愤，越打越用力。
    唐湘月本来就没有金桂花强壮，此刻在身底下更是只能被动承受。
    她想说竹丝岗的那套房子，起初自己并不知道，都是你老公在背后撺掇，我才起的贪恋啊。
    但是金桂花的拳头太密集了，唐湘月根本没有精力解释，直到她趴在地上疼得直抽抽，金桂花才恨恨的站起来：
    “为了一间破房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哥就是被你给害了！”
    “我现在给你哥送衣服，但他只要一天不出来，我就一天过来打你一顿！”
    等到金桂花离开后，唐湘月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
    躺着休息了也不知道多久，她才匍匐着来到手机边上，吃力的拨通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看到还是关机状态，唐湘月的心再次沉入海底。
    如果真是陈着在背后操纵这一切，老俞你作为他的岳父，帮忙说句话可以吗？
    求求你了！
    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但是这一夜，在竹丝岗的俞孝良睡得特别安稳。
    可能是听从陈着建议的缘故，反正老俞一直都没有开过手机，心态上反而是这几年都没有的轻松。
    至于中午那件事，既然警察已经到了，想必应该都解决了吧。
    如同一道猛烈烹炒的食物，过程轰轰烈烈，油沫和火星乱飞。
    但是当起锅时，那些外溢的味道和汁水，全部都被技艺高超的厨师牢牢收进菜肴里。
    大火收汁，完美收工。
    厨师的名字叫陈着。
    ······

 第369章 认错的唐湘月

    第369章 认错的唐湘月
    早上6点左右，俞孝良睁开眼。m.biquge85.com
    他很久没有回到竹丝岗这边过夜了，不是不想，而是母亲不让。
    不过昨天从酒楼回来，俞奶奶听说儿子搞砸了唐湘月女儿的生日宴，高兴之余这才破例允许俞孝良留下。
    老俞神清气爽的起床后，下意识想摸手机查看时间。
    结果发现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开机。
    他仿佛知道，这个东西里面装着许多人间烦恼。
    不打开，我还可以假装什么不知道。
    打开了，那便是诸事缠身，不得安宁。
    “快过年了，公司那边也没什么事，今天就晚点再过去吧。”
    俞孝良心里想着。
    实际上是因为去办公室就要碰见唐湘月。
    刘叶生日宴变成那样，她不知道得有多生气，估计见面就要和自己大吵大闹。
    干脆给弦妹儿准备个早餐，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清净。
    打定主意后，俞孝良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家里静悄悄的，母亲和女儿应该都还在睡觉，只有一抹掺杂着薄雾的阳光，不声不响的落在客厅中央。
    俞孝良轻轻关上门下楼，清晨的小区静谧而安详。
    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空气沿着气管钻进肺里，有一种大脑瞬间清醒的舒坦和自由。
    因为快春节的缘故，到处可见挂着的红色小灯笼，地上偶尔还有没有扫干净的鞭炮碎屑，浓郁的年味在环绕。
    老俞对这个小区很熟悉，毕竟之前住了差不多二十年了，随便走两步，都能碰到一些早起遛弯的熟人。
    “哟，俞哥回来啦！瞧这样子，昨晚在家睡觉的吗？”
    “对，有点事回来住下。”
    ……
    “孝良，你妈昨天打麻将又赢我20块钱，让她今天准备好输回来！”
    “好嘞，我和我妈说一下。”
    ……
    “小俞，我家早上灯泡炸了，你在物业公司工作，这个应该会修吧。”
    “可以的赵姨，我买完早餐去看一看。”
    ……
    他们都是很多年的老邻居，连打招呼的语气都是亲切而自然。
    可是在明月小区那边，俞孝良连对门邻居姓什么都不清楚。
    每天匆忙的上班下班，麻木的好像是一台机器，重复无趣且疲惫的一天。
    自从和唐湘月结婚后，这几年的日子过得也很快，以至于俞孝良想了又想，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回忆。
    或者说人生最美好的那些时间，居然都是在前妻没有去世的时候。
    俞孝良买好了豆浆油条，又去邻居家里帮忙修好了电灯泡，回到家里发现母亲和女儿都已经醒了。
    “放寒假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老俞一边摆放早餐，一边问道。
    “我想上午给陈着爸妈和关教授蒸点叶儿粑。”
    俞弦揉了揉眼睛说道：“过年时可以当零嘴吃，也能招待一下客人。”
    顺手从柜子上拿起发卡，把略有些蓬松的长发别住，露出欺霜赛雪般的后颈。
    “喔。”
    俞孝良点点头。
    他在机场见过关教授，知道人家教导闺女是真的用心。
    所以亲手做一些小吃糕点送过去，倒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对于陈着那边，弦妹儿都已经开始孝顺“公婆”了吗？
    老俞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他知道闺女是个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女生。
    既然都见过陈着父母了，心里自然而然的就会记挂上他们。
    但是做这些事，弦妹儿一点都没有找自己商量，仿佛父女俩的生活已经是两个不同圈子。
    “以后弦妹儿的婚姻和事业，我可能都没有一点话语权。”
    俞孝良叹了口气。
    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没有履行好一个父亲的责任。
    高中那两年，硬生生逼出女儿独立坚韧的性格。
    她现在已经非常出色了，以后还会越来越出色。
    坦白一点说，没有我这个父亲，弦妹儿指不定还轻松一点。
    就像这一次的生日宴。
    俞孝良明白，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和唐湘月生活的更和谐一点，闺女明明可以不用搭理那摊子事。
    “那，那个……”
    俞孝良一边观察着女儿的神情，一边犹犹豫豫的说道：“有空的话，我还是想和陈着父母吃个饭。”
    老俞觉得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亲闺女。
    哪怕陈着迄今为止的表现非常出色，但是“亲家”还要见一见的，不然始终不能完全放心。
    “嗯？”
    俞弦停下手上的动作，一瞬不瞬的看过来。
    俞孝良误以为闺女不乐意，赶紧找补道：“要是不太方便的话，也、也可以不用着急。”
    “没事啊。”
    俞弦只是有些疑惑：“我以为你没有这个心思，所以从没和陈主任提过。”
    俞孝良一听更加愧疚了，嗫嚅的说道：“有，有的……”
    “瞧瞧你这个模样！”
    这时，奶奶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看到儿子又是那种唯唯诺诺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弦妹儿是你的闺女，你有什么就直说噻，低头哈腰的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
    俞奶奶有着老一辈川渝女性爱骂人的特点，尤其对这个窝囊软弱的儿子。
    “昨天陈着那瓜娃过来。”
    奶奶说道：“我瞧着觉得比你好多了，做事四平八稳，也没有小里小气的不敢说话。”
    昨天从生日宴回家后，陈着陪着老俞和小俞回到竹丝岗这边，也见到了俞奶奶。
    老人家精神状态好的让陈主任都很吃惊，面色红润，声音响亮，还让陈着陪自己去摆龙门阵。
    “他是名校大学生嘛，我肯定不如他。”
    老俞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
    站在大多数老丈人的角度，他们都是希望女婿能够比自己厉害的。
    这样家族才能看到向上延伸的希望，女儿也会过得比在娘家时更好。
    “就是那个瓜娃，眼神里太多东西咯，难怪弦妹儿要叫他主任。”
    俞奶奶嘀咕一句：“能当主任的都是人精！弦妹儿又是个憨丫头，感觉控制不住他。”
    “我和他现在是恋爱，以后是过日子。”
    俞弦揪下一节油条，一丁点一丁点的塞进小嘴里，不以为然的说道：“为啥子要控制他，我又不是唐湘月。”
    老俞被直爽的闺女当面cue了一下，不自然的抖动两下肩膀。
    “我说的不是那种控制，我说能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俞奶奶反问着孙女：“你晓得陈着天天琢磨啥子东西吗？”
    “不晓得~”
    俞弦一仰头，脆生生的说道：“但我晓得他心里有我就行了~”
    看着孙女骄傲的小表情，奶奶其实心里也跟着高兴，但嘴上还是气哼哼的说道：“《还珠格格》看多了！”
    奶奶不懂“恋爱脑”这个词，但她觉得这些年轻人的情啊爱啊，就和前几年大火的《还珠格格》里的桥段差不多。
    一家三代人就这样聊着天，顺便吃完了早餐。
    上午老俞打算帮忙一起蒸叶儿粑，于是让闺女在家和面，他自告奋勇的打算去市场买食料。
    结果刚打开门，一个黑色人影突然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俞孝良吓得后退几步，连忙把母亲和女儿挡在后面，然后谨慎的问道：“你是哪个？”
    黑色人影抬起头，只见她嘴唇青紫，眼眶乌黑，面颊因为被击打后，更是充血肿大了一圈。
    长发碎碎叨叨的掉了好几缕，要不是因为这身眼熟的衣服和首饰，俞孝良差点都不敢认。
    “湘，湘月？”
    老俞试探着问道。
    “呜呜呜……是我。”
    唐湘月还没说话，声音先哽咽。
    她突然把头往地上重重的一磕：“老俞，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家吧！”
    俞奶奶和俞孝良对视一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俞弦小脸很严肃：“陈主任说，她给我们磕头肯定没得安好心，昨天在生日宴上也是这样，其实是想要这套房子。”
    “那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奶奶二话不说，“咣当”一声直接把门关上。
    关门时带起一阵巨大的气浪，把唐湘月垂下的枯黄发丝吹得四散乱飞。
    她自己也错愕了半晌，突然趴着门大叫：“我这次是单纯的认错道歉，没有其他心思，你们相信我！”
    ······

 第370章 新人和旧人

    第370章 新人和旧人
    屋外，唐湘月因为自己先前的骚操作，这次下跪居然被怀疑有诈。
    所以啊，有时候就不能利用他人的善良来达成自己目的。
    因此下次真的有所求，大家都不愿意相信了。
    屋里，一家祖孙三代分析着唐湘月的动机。
    俞孝良是最纠结的，哪怕以后会走到离婚那一步，但现在她仍然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老俞这种性格，仍然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唐湘月光天化日之下跪在门口。
    奶奶和俞弦呢，虽然不相信唐湘月的动机，但是大过年的她来这一出，小区里的邻里街坊怎么看？
    最后只能打开门，把唐湘月放了进来。
    唐湘月脸色一松，如蒙大赦。
    她以前来过这里，当初和俞孝良结婚时过来看望“婆婆”，但是被奶奶一顿臭骂赶了出去。
    于是唐湘月回去和唐泉诉苦，也就是那个时候，唐泉盯上了竹丝岗的这套房子。
    换句话说，他们今天的“果”，其实只是偿还早早就种下的“因”，所以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再次返回这里，唐湘月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狼狈状态。
    甚至刚踏进客厅，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小偷一样的目光，畏惧的左右扫视一圈。
    “陈着呢？”
    唐湘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
    俞孝良、奶奶、俞弦都很惊讶。
    他们设想过唐湘月第一句话会说什么，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打听陈着的行踪。
    俞孝良和奶奶都看向俞弦，毕竟这种事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俞弦倒也不怯场，落落大方的反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我想请他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这些小市民计较……”
    唐湘月说着说着，想到昨天上午还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
    今天就已经伤的伤，抓的抓，仅剩下的还变成了仇人。
    忍不住委屈上涌，心头一酸也不顾脸面和尊严了，放肆大哭起来。
    这让三人更搞不懂了，尤其奶奶本来就讨厌这个女人，听着这聒噪嘶哑的哭声心头更是烦躁，直接呵斥道：
    “再哭你就滚出克，大过年的莫把我家风水哭坏了！”
    “我也不想哭，但是陈着把我害得家破人亡。”
    唐湘月大声喊道：“我哭一下还不行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俞弦是越来越迷糊，怎么陈主任就和“家破人亡”联系在一起了？
    唐湘月看到俞弦走出来询问，态度下意识的温顺起来。
    “昨天的生日宴会上，老俞你掀翻桌子后，又来了一批人你们知道吗？”
    唐湘月带着重重的鼻音问道。
    “知道。”
    俞孝良点点头：“听说是找你哥的对吗？”
    “找我哥没错，但是你们是谁喊来的吗？”
    唐湘月擦了擦眼泪，嗓音低沉的娓娓道来：
    “全部都是陈着喊来的，他为了惩治我们，于是找到了那些凶恶暴徒。”
    “我们全家都被打进了医院，我哥还被他们侮辱了一顿。”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我们家有错在先，不该对这套房子起了贪恋，我也不该嫉妒俞弦，当一个刻薄的继母。”
    “但是我哥在公司里做违法的事情，其实和陈着也没有关系吧，他为什么要去捅破呢？”
    “我知道陈着神通广大，他既然能把我哥送进去，能不能再捞出来啊，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我……”
    唐湘月说到这里，膝盖差点又要一软。
    “等等！”
    但是被俞弦叱声阻止了。
    她对这种动不动就要下跪的行为十分不理解，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骨气吗？
    遇到困难就面对啊，难道示弱问题就不存在了？
    另外，唐湘月的说法，怎么和陈主任的不一样啊。
    陈着说那些人是唐泉竞争对手派过去捣乱的，并且他担心出现意外，甚至还报警了呢。
    可是唐湘月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脸上也确实是被殴打过的模样。
    “弦妹儿……”
    俞孝良是很典型的摇摆性格，遇到这种两相矛盾的事情，他脑袋就有些理不清了。
    所以说老天爷很公平。
    给了老俞那么帅的一张脸，那么一副匀称的身材，但是没有给一个果断的脾气。
    cos姐就和她爹不一样。
    “我不信她！”
    俞弦脆生生的说道：“陈主任是名校大学生，怎么可能和社会上的流氓有瓜葛？唐湘月你是不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也是……”
    老俞刚开始差点信了唐湘月的话，后来听了弦妹儿的反驳，顿时又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
    陈着父母是公务员领导和医生，他本身又是顶尖985的学生，何必自甘堕落和那些混混交往？
    再说唐湘月三番五次的骗人，她的话确实不能轻信。
    “哎哟！”
    唐湘月看到自己好不容易说些实话，反而被各种质疑。
    急的一时间恨不得想把心挖出来给他们看看，憋屈的喘着粗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的样子。
    俞孝良和唐湘月虽然是被迫结婚，但是同一个屋檐下这么久，对她的生活习性多少有些了解。
    她这种表现，好像是真的被冤枉了一样。
    “弦妹儿。”
    老俞又踌躇的说道：“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陈着？”
    “不问！”
    俞弦红彤彤的小嘴就好像抹了辣椒籽，开口便呛了回去：“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话怀疑陈主任？”
    “那、那好吧。”
    老俞虽然在这件事上，觉得还是问问比较好。
    但是在心底，也赞赏和羡慕女儿这种义无反顾相信一个人的爱情观。
    “你回去吧。”
    俞弦扭头对唐湘月说道：“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但是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我哥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唐湘月的信念也比较坚定，因为她知道，唐泉要是真的出不来，整个家族就完了。
    她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突然冲到阳台边上，一条腿翘起来搁在外面，作势随时要跳下去。
    “你要死莫在我这里死，真是晦气喔！”
    俞奶奶糟心的痛骂。
    早知道真不该把她放进来，现在又担心激怒这个女人，万一真跳下去咋办？这个家还住不住人了？
    情势正僵持在这里的时候，俞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国产机自带小喇叭的铃声，动静简直可以比拟运动会的号令枪，对耳膜实在不怎么友好。
    俞弦拿起手机，细细弯弯的眉心皱了一下，接通后说道：“喂？你过来做什么……不是说不能过来……好吧……”
    挂了电话后，看了看父亲，瞅了瞅奶奶，还扫了一眼唐湘月。
    最终，俞弦无可奈何的说道：“陈着来了。”
    “来了？”
    俞孝良神情一松，这样就能问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唐湘月，知道再次要面对陈着，不由自主的使劲抿了抿嘴唇，似乎已经开始紧张了。
    “这个瓜娃过来做啥子喔？”
    奶奶那边不解的问道。
    “他昨天在这里，看到门口的玄关屏风摇摇欲坠。”
    俞弦没好气的说道：“也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就特意跑去买个新的，正和家具城的师傅一起送过来。”
    “玄关啊……”
    奶奶原来凶巴巴的神情，突然有一种念旧的温和与伤感。
    这是当初俞弦母亲定制的家具，这么多年早就到了寿命年限。
    上次弦妹儿就说过，担心它摇摇晃晃砸到自己。
    可是奶奶没同意换，她说等有了新人的加入，再把旧人的东西置换掉，这样旧人才能安心。
    结果就好像一语成谶，又像冥冥中注定一般，最后还真是这样发生了。
    “这个瓜娃，马屁拍的倒是勤快！”
    奶奶嫌弃的嗔怪一句，但是语气里，分明都是对新人身份的认同。
    ······

 第371章 “真诚善良”的陈主任

    第371章 “真诚善良”的陈主任
    陈着没多久就到了。m.biquge85.com
    敲门进去后，在官场内培养出来的敏锐“嗅觉”，立刻感知到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但是他神情不变，像往常一样正常和俞奶奶、老俞和cos姐打招呼。
    直到看见在阳台的唐湘月，瞬间明白了一切。
    “来来来，摆这里，小心一点……”
    陈着不动声色的指挥家具城师傅摆放玄关屏风，甚至还能从容的介绍道：“奶奶，叔叔，这是紫檀木的。”
    “虽然不是珍贵的小叶紫檀，但也是紫檀类的一种，摆在家里不仅好看，还有一股静心的香味。”
    陈着现在就好像那种80年代的女婿，逢年过节就跑去老丈人家里砍柴挑水献殷勤。
    俞奶奶不懂“紫檀木”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她看到两个师傅摆放时那么吃力，可见质地和密度一定很好。
    “这个好多钱吧？”
    奶奶问道。
    这要是正常的对外送礼，对方问起价格。
    陈着会这样说：
    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朋友出国了带不出去，所以就送给我了。
    我又不懂这些东西，连如何保养都不会，最后说不定都拿去当床板了。
    听说领导您对这些东西有研究，能不能辛苦您来照看一下？
    反正就是通过“使劲贬低这个东西，好让对方没有心理障碍的收下”。
    当然只要对方是真的懂行，他一定知道真正的价值。
    不过这是俞弦的奶奶，以后和家里人也没什么区别，于是陈着开个玩笑：“奶奶，我们不讲钱，讲缘。”
    “摆在家里，看着心情多好啊，新年添新物品，这是好兆头。”
    陈着比划着说道。
    “我看到你们花钱，心情就不好！”
    奶奶和孙女如出一辙，都是那种持家类型的女人。
    看到陈着想糊弄过去，她干脆去问师傅了：“这个还能退掉吗？有没有那种100多块钱的木头屏风？”
    两个师傅都只是送货的，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尴尬的看向陈着。
    陈着笑着挥挥手，示意他们直接离开就可以了。
    “奶奶，真的不值什么钱。”
    陈着依旧不回答，顺手拿起桌上的粉红色保温杯，他知道这是俞弦的杯子。
    “里面是昨天的水，都冷掉了。”
    俞弦端起茶壶：“我给你换成热的。”
    “冷的才舒服，在家具城那边搬上搬下渴死我了。”
    陈着也不听劝，仰头咕嘟嘟喝了两口。
    “小心以后胃痛！”
    俞弦噘嘴说道。
    “胃痛也是你照顾。”
    陈着不客气的回答。
    俞弦不说话了，轻轻捶打一下陈着的肩膀。
    对于小情侣之间的亲密举动，奶奶和俞孝良都假装没看到，但又能切身体会两人的感情确实很好。
    陈着喝完水，抹抹嘴走了几步，突然“呯”的一声关起防盗门。
    家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俞家祖孙三代，还有陈着和唐湘月。
    陈着不算外人。
    那谁是外人呢？
    唐湘月眼皮狂跳几下。
    刚才陈着关门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湘月总觉得陈着是带着怒气做的这个动作。
    “现在准备发泄怒火了？”
    唐湘月忐忑不安的猜测，即便面部已经肿的看不出表情了，但是那一丝惶恐还能从细微的小动作中流露出来。
    她没有真的想跳楼，只是一种胁迫的手段而已。
    但是这种手段只对善良的人管用。
    陈着，算善人吗？
    不过唐湘月没想到的是，当陈着关门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居然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并且还随和的问道：“俞叔叔，您爱人怎么在这里？”
    “额……”
    俞孝良眨眨眼，他本打算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没想到陈着主动打听起来。
    这个主动出击让老俞一时间愣在原地，嘟囔着说道：“嗯……就是……就是……”
    最后还是cos姐看不过去了，接口道：“唐湘月说，昨天那些人是你叫过来的……”
    在俞弦的转述中，陈着面色淡定，时不时还轻笑一声，好像在感叹“这也太离谱了”。
    “陈主任。”
    俞弦说完后，看向自家男朋友：“唐湘月说的是真的吗？”
    家里几个人的目光，包括在阳台的唐湘月，全部汇聚在陈着身上。
    实际上，俞奶奶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
    cos姐百分百的信任男朋友。
    老俞只是想知道事实真相，至于万一陈着真和那些混混流氓有来往。
    那……
    那可能也有他的苦衷和理由吧。
    “当然是假的。”
    不过陈着干脆利落的回应，让老俞长呼一口气，他还是希望“女婿”不要和那些人沾边。
    “我压根不懂唐阿姨在说什么呢。”
    陈着眨眨眼，颇为无辜的说道。
    “你不懂？”
    唐湘月怎么都没想到陈着居然不承认。
    这比直接拒绝帮忙还要让她憋屈。
    “我确实不知道。”
    陈着一脸的平静：“唐阿姨说我和那些人认识，并且还在一起说说笑笑，请问有证据吗？”
    “证据？”
    唐湘月哪里有这玩意，立刻就被堵在这里了。
    “对了，我记得那个宴会厅是有监控的。”
    陈着甚至还提醒道：“唐阿姨不妨回去调一下，如果有我和那群人交流的画面，可以拿过来放给大家看。”
    “调监控？”
    唐湘月也想起来宴会厅里确实有摄像头。
    但是都不知道陈着为什么这么自信。
    或者说他很有把握自己压根调不出来。
    “还有。”
    陈着继续说道：“唐阿姨说我昨天去你哥的公司提交证据，可是你知道吗？”
    “我昨天在这边待到晚上9点。”
    陈着指了指客厅里的沙发：“就坐在上面看电视。”
    这句话一说，俞孝良彻底醒悟过来。
    陈着昨天确实都在家里，并且还一起吃了晚饭，他哪有时间去举报什么唐泉啊！
    “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过来骗我们？”
    老俞痛心疾首的说道。
    他本身就对唐湘月已经彻底失望，只是觉得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不仅无聊，而且还小瞧我们的智商！
    “陈着下午和晚上都在这里？”
    这下轮到唐湘月傻眼了。
    老俞是一个不会撒谎的男人，这个反应就表示确有其事。
    但是嫂子金桂花明明说，她问了大哥的同事，一个自称陈着的人跑去公司前台提交证据。
    “这是怎么回事……”
    唐湘月感觉好像被绕进了迷宫，丝毫找不到头绪。
    “你把她送走。”
    俞弦对老俞说道：“我不想再看到她。还有，以后她要是再来这里捣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俞心头一紧，他了解闺女的脾气，说不客气那就是真的不会客气。
    “走吧。”
    老俞走到阳台，劝说唐湘月离开。
    唐湘月虽然被绕进去了，但她也知道如果今天走了，她哥和唐家就彻底完了。
    于是死命的抓住阳台护栏，摆出“不解决问题我就不走”的决绝态度。
    “真是反了天咯！”
    俞奶奶可不惯着这种女人，扭动胖乎乎的身体，冲进厨房就拿出一根擀面杖。
    看这样子，打算一棒子呼下去完事。
    “妈！”
    老俞被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阻拦。
    就算以后要离婚，那也没必要这样做啊。
    就连陈着也觉得这样不妥当。
    他按住奶奶手中的擀面杖，耐心的劝道：“奶奶，我们是文明人，可以谈可以说，但是不能动武，打伤了别人不仅赔钱还要坐牢，不值得啊。”
    俞奶奶想了想，大概觉得孙女婿说的有道理。
    这才把擀面杖一丢，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么明事理，那个女人还说你和外面的流氓搞在一起，尽是胡说八道！”
    陈着很淡定：“她不懂嘛，我们文化人，不和她一般见识。”
    “他真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啊！”
    唐湘月胸口都要气炸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知道1+1=2，但是所有人都在陈着的引导下，认为“1+1=3”才是真理。
    “唐阿姨太执着啦。”
    陈着遗憾的摇摇头，沉思片刻说道：“我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读书，看过不少心理学刊物，对于唐阿姨这类人多少有些了解，不如让我单独劝一劝？”
    “单独？”
    老俞怔了怔，这是什么要求。
    “当然也不是完全避着你们。”
    陈着说道：“就是把阳台的门拉起来，你们在客厅里随意看看电视说说话。”
    “因为我担心剖析的太过深刻，当着大家的面，她受不了刺激真的做出什么傻事。”
    陈着特意解释一下。
    对于这个年轻人“刀子匕首般”的语言，当初老俞是有过切身体会的，至今还心有余悸。
    于是点点头说道：“那你缓缓来，能开解就开解，不能开解我们就打110。”
    “知道。”
    陈着又给俞弦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不急不慢的把阳台玻璃门“咯嘣”一声拉上。
    “你要做什么？”
    唐湘月立刻紧张起来，她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嫂子说的和实际情况有偏差。
    但是，陈着确实和那些肆无忌惮动手的暴徒谈笑风生。
    阳台上，陈着开始没有说话。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升起，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要把天地间的一切空盈填满。
    陈着仰着头，眯着眼，徜徉的享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舒适感。
    唐湘月愣愣的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陈着终于开口了：
    “其实人和植物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这样才能汲取到阳光所不能带来的养分。”
    只可惜唐湘月水平太低，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她懵懂的样子，陈着也不以为意，只是又说的清楚一点：
    “昨天去你哥公司送材料的虽然不是我，不过是我派去下属。”
    “你……”
    唐湘月满脸的震惊：“你承认了？”
    她转身就想告诉别人这个事实。
    但是一抬头，突然发现隔着一道玻璃门的客厅里，俞奶奶、俞孝良和俞弦正在说着话。
    他们偶尔看向这边，眼神里都是对陈着的信任，还有对自己的厌恶和嫌弃。
    唐湘月本来都要用力推开阳台玻璃门了，见此情景胳膊缓缓又缩了回来。
    就算告诉他们，有人信吗？
    没有！
    他们一定觉得自己又在挑拨离间。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大胆的、无所顾忌的、毫不遮掩的说出真相。
    “好深的城府和心机。”
    唐湘月真有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片刻后，她无力的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告诉你。”
    陈着压根都不看唐湘月，仿佛她的所有反应都在预料当中。
    “我能把你哥送进去，也照样能把你送进去。”
    陈着轻飘飘的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寻常的事情，简单到就好像询问“今晚吃什么”一样。
    不过听在唐湘月的耳朵里，犹如在脑海里炸了一个响雷。
    她第一反应就是把从出生到现在，自己做过的缺德事都回想一遍。
    “我、我又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唐湘月故作强硬她也确实没想起来。
    “你说没有就没有？”
    陈着双手撑着阳台，目光眺望着远方：“你哥被抓之前，他也未必觉得就是那犯法吧，另外……”
    陈着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唐湘月：“就算你真的没有，我也可以想办法让你有。”
    这一眼看得唐湘月毛骨悚然。
    明明阳光大把的洒在身上，但是却不自禁的打个冷颤。
    “你、你想怎么样？”
    唐湘月面部肌肉都已经被吓得不受控制了。
    她想哭、后悔、自责。
    老俞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就这么平平淡淡过日子呗，为什么还要对别人的房子痴心妄想呢？
    陈着没有立刻回复她，而是隔着玻璃门，冲着里面cos姐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
    俞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大拇指和食指也捏了一个爱心回应。
    唐湘月看着笑容灿烂，青春阳光的陈着。
    真的很难把这个形象，和刚才说“就算你没有，我也可以想办法让你有”那个人联系起来。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成功人士吗？”
    唐湘月突然有所悟。
    看起来平易近人，低调到一点都不愿意出风头，面上看不到一丝凶狠和攻击性。
    反而像大哥那样，到处假装自己很厉害，实际上才是肤浅的可笑。
    “我可以马上离开！”
    唐湘月终于想明白了，哥哥可以不救，嫂子可以决裂，但是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万一哪天闹着闹着，真的“被跳楼了”怎么办？
    还有小叶子呢。
    陈着一点都不意外，淡淡的笑了两声：“这么快想通了？”
    “想通了！”
    唐湘月重重的点头，她觉得这一刻简直是最真实最清醒的自己。
    人有的时候大彻大悟可能就是一秒钟的事。
    上一刻还在忧心忡忡不知道怎么办。
    下一刻瞬间念头通达觉得“其实也还好”。
    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放下”。
    看看唐湘月决定放下了唐泉，她顷刻就觉得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既然你能想通，那整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陈着顺便提醒道：“你和俞叔叔的一些公司同事，他们也看到了生日宴上的情况，可能会无意中说漏嘴。”
    “交给我！”
    唐湘月果断的说道：“只要让老俞和我再一起住两个月，对于昨天发生的事，你想让他信什么，他保证就信什么。”
    陈着嗤笑一声，直接看透了唐湘月的内心所想：“你只是不想和俞叔叔离婚吧。”
    唐湘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敢隐瞒，用一种乞求的语气说道：“我不想和老俞离婚，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会照顾好他的生活，我会大方的对待俞弦，我会……”
    “别和我说。”
    陈着摆摆手，直接打断：“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你只要别来骚扰俞弦和奶奶就行。”
    “至于俞叔叔要不要和你离婚。”
    陈着转身站到阳台的玻璃门前，无所谓的说道：“我才懒得管呢！”
    说完，“哗啦”一声推开玻璃门。
    漫天的阳光如同稠密的牛奶，瞬间涌进了客厅，并且印在了木地板上，让它们看起来就像一块块正方形的云朵那样可爱。
    大概人间就像明媚的少女，偶有耍小脾气的阴霾，总体还是晴空万里的。
    “怎么样？”
    俞弦看到男朋友回来，站起来询问结果。
    陈着微笑着摇摇头，示意唐湘月自己说。
    “对不起，阿姨、老俞、俞弦。”
    唐湘月上去就是一个鞠躬：“昨天那些人就是我哥竞争对手派来的，他犯法的事情，其实也是那些人捅出去的。”
    “我只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所以才编造出这个理由。”
    唐湘月真心实意的又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不对啊。”
    俞孝良有些不解：“你找理由寻求帮助的话，难道不应该编造关于我的吗？为什么要扯到陈着呢？”
    “因为……”
    唐湘月直愣愣的对老俞回道：“我觉得他在说话做事方方面面都要比你成熟。”
    “好吧。”
    俞孝良叹了口气，他居然无话可说。
    “陈主任。”
    cos姐同样觉得很奇怪：“她怎么突然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了？”
    “可能是我的真诚和善良感动她了吧。”
    陈处腼腆的说道。
    ······

 第372章 2008年的除夕

    第372章 2008年的除夕
    谁也没料到，整件事最终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唐泉坐牢，唐湘月在惶恐中悔过，“偌大”的唐氏家族弹指间灰飞烟灭。
    最有喜剧效果的是，陈着这个幕后Boss的身份，居然只有他本人和“受害者”唐湘月知道。
    cos姐仍然觉得男朋友是个温和的阳光少年。
    老俞看“女婿”还是那个前途无量的名校大学生。
    中午陈着留下来吃饭，俞弦知道男朋友不能吃辣，特意炒了两盘清淡点的粤菜。
    唐湘月自然是不受欢迎的，她这个春节大概都不能消停，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和应对。
    现在这种情况，唐泉铁定要两年左右才能出来，唐湘月和她哥家也算是彻底决裂了。
    不过她下楼时，一步三回头的留恋神情。
    尽管老俞无动于衷的丝毫不挽留，陈着就怕岳父这个软弱善良的性子，对方苦苦哀求一下，他又没办法完全的丢弃不管。
    “那也和我没关系了。”
    陈着说到做到的，他不会搭理中年离婚男女这些狗屁倒灶的情感纠缠。
    在餐桌上，没有人扫兴的说起唐家这些破事，而是聊聊即将过春节的准备。
    听奶奶和俞孝良的意思，今年会有些川渝那边的亲戚来广州。
    一是带孩子来广州游玩，长长见识；
    二是看看俞奶奶这个长辈；
    第三就是询问一下，关于立碑事宜。
    俞弦母亲去世后，按照风俗应该三年立碑，但是正好撞上了俞弦高考，所以就推迟了一年。
    现在都大一了，“立碑”这件事也应该被提上流程。
    正常来说应该回川渝老家，毕竟我们中国人都是讲究落叶归根，奶奶和俞孝良也是一直这样打算的。
    大概就是在今年的清明节左右，俞弦请个假回去，前前后后整个仪式耗时可能得要一个月左右。
    俞弦之前和陈着提过，当时陈着以“自己作为女婿肯定要参加，但是跟着回老家耽误创业和学习”为理由，要求改成在广州操办。
    实际上这个理由没那么充分，毕竟那是人家的妻子、人家的儿媳妇、人家的母亲，凭什么要将就你的时间？
    但是巧就巧在，在这场刘叶生日宴中，陈着的公开表现既沉稳又谦和。
    哪怕被唐湘月污蔑了，还能放下芥蒂去开导人家。
    这是一种多么宽广的心胸！这是一种多么富有爱心的行为！
    还有细心给家里更换玄关屏风的举动，得到了俞奶奶和俞孝良的一致赞赏。
    再加上谁都能看出来，弦妹儿和这个瓜娃子的感情确实很好。
    所以当俞弦说出陈着意见的时候，奶奶和老俞居然没有感觉非常突兀，反而在认真讨论。
    “好像也是，来回一个月，时间确实有点久。”
    老俞就是个耳根子很软的家伙，这个秉性在和唐氏兄妹的冲突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对啊，俞弦三月初就是迎春杯书画比赛，如果她最后能够获奖，必然还有一些后续的流程和活动。”
    陈着仍然在不遗余力的劝说：“回去肯定会耽误一些好的机缘。”
    “可是，我们立碑的风俗就是回老家啊。”
    俞孝良为难的说道。
    他目前还是倾向不在广州操办，因为这样很多亲戚来回不太方便。
    “风俗又不是法律，没有所谓的不能越界和不能触碰。”
    陈着马上说道：“立碑的本意是纪念和缅怀亲人，形式只是一种手段，心意才是最重要，而且在广州未必就比在老家差。”
    “反正我知道。”
    陈着又打起了感情牌：“如果阿姨还活着，她肯定不希望俞弦丢下学业回去完成这些风俗。”
    提起了记忆中的逝者，餐桌上顿时安静了一下。
    不过作用还是很明显的，奶奶、老俞和与弦妹儿神情都有些动容。
    片刻后，目前的“一家之主”俞奶奶拍板说道：“到底要不要回老家，过年时和你舅公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但是……”
    奶奶又很明确的补充一句：“如果真会影响了弦妹儿的发展，我觉得在广州没什么问题！”
    陈着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好像兜兜转转，最后居然要看cos姐在书画比赛上的最终名次。
    但是以她绘画时展露出来的那种意境和灵气，陈着非常有信心。
    ……
    吃完午饭以后，陈着又等了一会，把俞弦蒸好的叶儿粑带回家。
    她还做了挺多的，其中既有给陈着父母，也有给关教授，当然还有吴妤的份。
    陈着对这些甜糯的小吃兴趣不是很大，当然也可能他的身体年龄还比较小的原因。
    有研究表示，人的年纪越大，对甜食的喜好程度越深。
    陈培松和毛晓琴下班后，看到冰箱里的叶儿粑，瞬间明白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欣然收下，第二天让陈着从家里带一些河源的酿豆腐给俞弦和奶奶。
    这不仅是一种礼尚往来的礼貌，更像是同意两个孩子正常交往的友好信号。
    时间一天天的推进，距离2008年的春节已经越来越近了。
    因为陈培松和毛晓琴工作的特殊性，陈着他们家春节安排一直都比较“随缘”。
    随缘的意思不是随意，实在是没办法提前做计划。
    毛晓琴还好一点，医院都会有值班安排，很少碰到需要召回所有休假医生的大事件。
    但是老陈那边不行，他这种一线的基层领导，越是这种重要节假日，越是需要领导亲自值班，确保人民群众度过一个祥和美满的春节。
    以前的陈着很不理解，怎么大年初一父亲还要去办公室。
    后来陈着也成为领导以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第一个就是安抚下属。
    想想那些股级科级的下属，平时被当牛做马使唤了一整年，也该让他们休息一下了。
    这样第二年再指挥的时候，领导心里不会有什么愧疚心理。
    第二就是利于统筹。
    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以“稳”为主，尤其春节这种节日，否则寓意和影响非常不好。
    领导亲自值班，一旦遇到突发情况，他们的身份可以快速调动一些资源去解决问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上级早有文件要求，切实落实领导带班和干部值班制度。
    尤其是特殊时期，这一条贯彻非常彻底。
    在2019年到2022年这段日子的春节，陈着值班时经常接到上级的“抽查”。
    就是突然往你办公室的座机打电话。
    第一个没接，可能是有事。
    第二个没接，也许是没听到。
    第三个没接，几乎能确定你没在办公室。
    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或者过硬的关系，妥妥的大范围通报批评。
    在直属领导的任期内，基本可以宣告后续提拔或者升职和你没关系了。
    即便2008年没什么大事，检查制度也没那么严格，陈培松初一上午也要回办公室溜达一圈。
    幸好毛医生年前会挤出些时间，拉上陈着去买年货。
    除了福字贴和对联以外，还有开心果、徐福记酥糖、金桔盆栽等等。
    陈着自打有记忆开始，总觉得每次过完年，沙发底下都藏有桔子树的黄色枯叶……
    可能陈着的期末考试成绩还不错，买年货时毛太后都没有询问专业课的学习，她难得关心下公司的发展。
    陈着也是老老实实的汇报，因为“家教”这个行业特殊性，在广州过年的员工都被要求回来加班。
    当然加班费也很可观，各种提成翻了三倍。
    比如说原来发展一个新会员有39元的提成，现在直接变成了117元。
    春节这一个月下来两三万都是很正常的收入，大家瞬间没了怨言，并且做起来还很有干劲。
    陈着这是为了保证学习网的正常运营，维护好来之不易的良好口碑，选择和员工一起分享这款蛋糕。
    毛晓琴始终没有打听关于宋时微或者她家的任何情况。
    毛医生是个很有原则和底线的婆婆，既然儿子选择了俞弦，她就不会再心心念念“前儿媳妇”了。
    实际上陈着也快两周没有见过sweet姐了。
    她开始被陆教授禁足，后来又去了珠海走亲戚，两人都只能通过QQ保持联系。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稀松寻常但又有种平静的充实感，转眼除夕已至。
    陈着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
    ······

 第373章 新（shen）年（ling）快(fai)乐(luo )

    第373章 新（shen）年（ling）快(fai)乐(luo )
    重生以后的除夕和重生前有什么区别呢？
    好像也差不多。
    粤东这边没有看春晚的习惯，网上有人做过春晚收视率的统计，东三省那边看春晚的观众占比达到90%以上。
    但是从秦岭向南开始，收视率逐渐降低。
    粤东地区大概只有10%不到，海南更惨淡，连5%都没有。
    总体原因大概就是地域文化的差异，春晚演出的戏剧、小品，相声等等都是偏北方的娱乐节目，有些梗南方人确实听不懂。
    就比如说被群嘲的“包饺子”，粤东这边就没那么有代入感了，因为他们春节都不吃饺子。
    还一个就是气候差异。
    北方天气冷，大多数人都宁愿待在室内，这时看春晚就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
    南方相对温暖。大家反而不愿意在屋里猫着，广州这边的风俗就是去逛花市。
    年三十除夕的那一天，陈着像往常一样起床。
    瞥了一眼窗外，果然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好天气。
    明媚的阳光如同海里的波涛，一迭一迭的平铺在广州街头。
    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犹如过去一年的坎坷，被照亮的同时也寄托着人们的希望。
    希望来年旧事归尽、跨过坎坷、笑迎春风。
    陈培松今天还要去上班，陈着也要去一趟科技谷的办公室。
    溯回公司的春节安排是这样的：
    今天下午三点才开始放假，大年初一再放一天的假，但是年初二就要上班了。
    虽然有高薪高提成的刺激，但是依旧显得比较苛刻。
    毕竟过年嘛，谁还没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
    陈着对这个情况心知肚明，但是学习网就是这样，假期反而是生意最好的时刻，所以只能这样安排。
    不过在下午三点放假之前，陈着给加班的所有同事都准备了一个1000元的红包，这个意外之喜稍微抚平了大家心中的些许怨念。
    张广峰当即表示，今年不去老丈人家里拜年了，以工作为主。
    “现在过年走亲戚，已经没有以往那种感觉了，其实就是在炫耀和比拼。”
    张广峰大声嚷嚷道：“就拿我那个连襟来说吧，之前仗着工资比我高，我老丈人总是对他另眼相看，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偷偷给他们家留着。”
    “我老婆都和老丈人丈母娘吵过很多次了，要求他们一视同仁，但是根本没用，好像混得好的才配当他们的儿女……”
    张广峰忿忿不平的说道。
    张广峰的这些经历，真实的直戳大家心窝子。
    要知道溯回很多员工的“出身”并不好，不然开始也不会接受600块底薪的工作。
    这个“出身不好”并不是说他们的品德不行，恰恰相反，大家素质都还可以，只是不太走运而已。
    要不就是帮单位背锅被辞掉，要不就是被领导夫人嫌弃，或者当了很多年的无编制教师没办法转正……
    总之按照世俗眼光看待和评判，他们肯定是不成功的。
    过年春节走亲访友看似是联络感情，实际上也避免不了被暗中比较。
    对于孩子，大家会追问他们的期末成绩。
    如果分数和排名不错，亲戚们都会胡吹“清北有点难度，但是中大华工应该没问题了吧”，整得985好像买白菜一样容易。
    如果成绩不理想，那些人可不会安慰，而是调侃“以后和你爸（你叔你爷）一样去工地吧”。
    这类亲戚一般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们对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贱兮兮的专门以打击取笑别人为乐。
    关键你还不能生气，一生气他们就到处宣扬“XX家开不起玩笑”。
    不过孩子之间都能这样攀比，更别说大人了。
    溯回的员工张广峰、向清、姚蓝这些，他们以前过年都是小喽啰一般，站在最外面听着“混得不错的亲戚”指点江山。
    那些时候，他们最盼望的就是话题千万别转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幸”扯到自己了，就得低头听着长辈的训斥和“谆谆教导”。
    最苦逼的是，脸上还得被迫挤出一副笑脸，也不能反驳，反驳就是你不对。
    看到同事们因为自己的话都心有戚戚，张广峰马上又改变一下语调。
    “所以，我决定了！”
    张广峰一拍大腿说道：“与其上赶着讨好他们，不如自己争气点混出个人样！明年赚他个二三十万，年底买辆车去老丈人家里，给我老婆狠狠长脸一次！”
    “对！”
    向清也才二十五六，正是亟需建功立业的时候，情绪瞬间被挑动起来。
    “按照咱公司现在的趋势，我明年赚20万绝对没有问题。”
    向清忍不住附和道：“开始进公司还有亲戚瞧不上，老子迟早让他后悔！”
    “对，让他后悔！”
    张广峰振臂高呼，仿佛世界将在自己手中改变。
    看着逐渐激动起来的员工们，陈着这个老板，一边站出来表态。
    只要明年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工作可能会有些累，但一定会有所收获。
    并且20万绝对不成问题！
    一边呢，他又给张广峰投去赞赏的眼神。
    广峰同志经过这半年来的锤炼和刻意培养，现在真的越来越有“办公室主任”的范儿了。
    他这些话一讲，春节加班的强迫性就大大降低了，居然还变成了一种主动的奋斗行为。
    但是陈着不合适说，他是老板，家境也不错，亲属圈里的鄙视链怎么都落不到他头上。
    或者勉强说了，又很容易给人一种忽悠员工加班的感觉，最后变成了苍白的打鸡血和喊口号。
    只有“群众”里有人站出来发声，一切才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经常有些人奇怪，我能力这么强，为什么提拔名单里没有我呢？
    其实这种“能力强”只是自认为的强，但是站在领导的角度，只是觉得你做了职责范围内该做的事情而已。
    像张广峰这种，在关键时刻帮领导圆场或者解决一些麻烦隐患，才能真正被记住。
    人与人的差距，永远不在那些8小时的工作中产生。
    反而可能在15分钟的afternoon tea里，或者在应酬中某一杯酒水里，这些才是真正拉开差距的地方。
    但是大多数人，其实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
    下午三点半，溯回的科技谷这边开始放假，陈着是刻意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锁上门以后，往后倒退几步，站到一株木棉树下。
    现在正是广州木棉开花的季节，枝头朵朵热烈的盛开，如同无声无味的红色烟火，为即将到来的新年送上贺礼。
    偶尔有一两朵悠悠飘下，陈着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注意力仍然放在这一层的办公室上面。
    阳光细细碎碎的打在玻璃门上，光影流动之间，犹如时针拨动的痕迹。
    “这就是我这半年打下的江山吗？”
    陈着心中自言自语。
    看着规模并不大，毕竟才200多平米的面积，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这个成绩，似乎有些丢重生者的脸。
    实际上这已经是陈着“闪转腾挪”，费尽心思攒下的家业。
    虽然并不起眼，但是陈着有个好习惯，以前撰写《行业五年计划》时养成的。
    《计划》就是在未来五年来，省里某个行业需要发展到什么地步、达到什么高度、实现什么目标。
    拟稿后经过层层迭迭的审批通过，基本就是五年内的行业风向标了。
    所以拟定时需要全局调研和通盘考虑，为此也养成了陈着“走一步，看十步”的事业规划。
    溯回现在虽然只是个小山包，但是陈着给它打下的基础很夯实，各项关系也基本疏通到位。
    只等到一声春雷炸响，天地豁开一个缺口，在“丝丝灵气”的倾斜下，小山包转瞬间就能成长一座山峰。
    这里的“灵气”，既是贷款，也有关于2008年计划中的大营销和大炒作。
    “明年年底的时候，我能达到什么地步呢？”
    陈着自己也颇为期待。
    男性生物都是这样，别说开公司了，哪怕就是买了一套房子。
    半夜醒来上厕所，都要坐在黑暗的客厅里东摸摸西逛逛，体会着“这是我的”那种满足感。
    陈着自我陶醉了半天，余光中突然发现一个穿着环卫工人制服的阿姨，正在不远处迟疑的看向这边。
    她手里拎个袋子，里面装着许多木棉花瓣。
    陈着瞅了瞅自己脚下的落花，瞬间明白她的意图。
    陈着作为本地人，自然知道木棉花有清热解毒，驱寒祛湿，化痛解淤等功效。
    老一辈的阿叔阿婆，他们甚至还会把木棉花搅碎了做成饼吃。
    估计这个环卫阿姨也是想把落下来的木棉花捡回去，但又不敢打扰这位年轻的老板，所以才逡巡犹豫的等待。
    陈着笑笑，没有继续在这里逗留，主动让开了位置。
    环卫阿姨似乎感受到了陈着举动里的善意，皱着像橘子皮一样衰老的皮肤，有些感激的说道：“老板，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新年快乐。”
    陈着温和的回道，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
    环卫阿姨矜持着摇头。
    科技谷园区的制度非常严格，舒原院长作为学者型商人，骨子里还是有一些理想化的东西，所以严禁服务人员收受礼品。
    陈着显然知道这些规矩，所以也没有勉强，转身走了两步，只觉得阳光晒在眼皮上非常舒服。
    蓦然一转头，发现环卫阿姨蹲在公司门口的那颗木棉树下，开心的捡着花瓣。
    风吹起她鬓角枯黄的头发，露出脸颊上的皱褶都是满足。
    可能对于她来说，这一袋木棉花瓣煲汤带来的幸福，远胜于年轻老板掏出的那个红包。
    “新年快乐~”
    陈着驻足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低声轻诵一句踏步离开。
    ……
    这个时候还比较早，陈着先回了趟家，母亲毛晓琴正在贴着对联和福字贴。
    如果时间向前推几年，贴对联的方式应该是在锅里熬一些浆糊。
    热腾腾粘稠的像米粥一样的浆糊，有着胶布一样的作用。
    不过这已经是2008年，时代在发展，哪怕毛太后平时也很节俭，但是几块钱的双面胶依然替代了免费但是需要熬制的浆糊。
    “你回来了正好。”
    毛晓琴招呼道：“你个子高，门上面那个福字你来贴。”
    陈着乖乖的过去做事，但是嘴里也说道：“妈，我一会还得出去。”
    “找俞弦吗？”
    毛太后问道。
    “不是。”
    陈着摇摇头：“俞弦估计忙着陪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呢，他们家不少亲戚来广州过年了，我这边是有个外地同事没回家，拿点东西去慰问一下。”
    毛晓琴微微颔首，她也没有多问具体的细节。
    就像黄柏涵说过的那样，毛晓琴是80年代少见的大学生，所以思想和认知这方面都比较成熟开明。
    虽然对于儿子创业也有诸多担心甚至抱怨，但行动上的支持是一点没有打折扣，并且绝对不干预。
    “晚上要去利苑吃年夜饭。”
    毛晓琴提醒道：“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了。”
    陈着应道。
    这里又反映出一个南北文化差异的地方。
    在北方的春节期间，那边的饭店几乎都是关门的，因为在北方的社会风俗里，只有“孤家寡人”春节的时候才去外面吃饭。
    正常人都是要乐呵呵的在家“包饺砸”。
    但是在粤东和海南这边，有很多家庭都会提前在饭店预定好位置，专门把团年饭放在外面的酒楼。
    即便大厅里桌与桌之间互相不认识，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热热闹闹的各吃各的。
    唯一和平时有些区别的是，结账时需要加收10%的服务费。
    陈着从家里拿了点叶儿粑和酿豆腐，搭车来到体育西那边的房产中介门店。
    广州街上的车流量明显减少了很多，总是堵车的cBD这边居然空旷的像巴音布鲁克拉力赛道——
    过了很久，才有一辆出租车疾驶而去。
    不过逛街的人依然很多，毕竟除了本地人以外，也有很多留守下来的外地建设者。
    路上到处悬挂着红灯笼，张灯结彩的好像给这座往日冰冷冷的快节奏城市，换上了炫丽的新装。
    耳边偶尔有“咚咚锵锵”的声音传来，这是粤东地区的传统舞狮节目，还有很多退休领导在老干部局的组织下，义务为市民写对联。
    在一声声夸奖中，找到了曾经在职时的心理满足感。
    外面人声鼎沸，但是中介店里门口罗雀，空荡荡的只有店长宋晴一个人。
    这也正常，哪个正常人会在这时候来中介店找房子。
    “老板怎么有空过来呢？”
    宋晴一抬头看见陈着，疑惑的询问。
    宋晴又是另一种下属，她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那种类型。
    很多事情只要告诉她，我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然后就可以放手了。
    当然宋晴也不是完全不犯错，就好像之前在地市出差的时候，她也因为在学校门口宣传学习网，和小城市的补课教师起了冲突吵架。
    但是要培养一个优秀的、与企业同甘共苦一起成长的、勇于担责的下属，那就要给他们犯错的空间和成本。
    好在溯回还年轻，陈着也年轻，完全等得起。
    “新年快乐！”
    陈着也把一个红包递给宋晴，里面不多不少也是1000块。
    “谢谢老板！”
    宋晴也不客气，乐呵呵的接过来。
    厚度还不薄，不过陈总一直都不是小气的人，这是员工们一致认定的事实。
    “你今年不回家。”
    陈着把酿豆腐和叶儿粑放在桌上：“这些是我外婆家的土特产，那个是俞弦亲手做的小零食，我觉得味道都不错，带一些给你尝尝。”
    宋晴老家是贵州的，没回去的主要原因就是中介公司年后就要正式开业。
    千头万绪杂七杂八的准备工作，都需要一个人来牵头负责。
    还一个原因就是没买到火车票，她又舍不得坐飞机，索性春节就不回了。
    把钱寄回给了爸爸和弟弟妹妹，年后再请个假回去看望他们。
    “能吃到老板娘亲手做的东西，那我留在广州百分百是个正确的决定！”
    宋晴老家那边也有叶儿粑这玩意，毕竟云贵川在饮食习惯上有很多相似之处。
    她也不讲究直接捏起一块还透着冰箱冷气的叶儿粑，心满意足的品尝起来。
    “老板你真有福气。”
    宋晴吃完后，很认真的说道：“老板娘那么漂亮，居然还有一手好厨艺，老板你可真是人生赢家。”
    “吃你的吧。”
    陈着打趣道：“怎么几天没见，你和张广峰有点像了。”
    这就是陈着拉拢得力下属的手段，既给钱又给权，还在生活上予以关心，保证他们对自己忠心耿耿。
    至此，陈总这一年的工作算是终于完结了。
    他从中介门店回到家里，先帮毛太后贴完所有对联，然后打算洗澡等着父亲回来。
    “喏，你的衣服。”
    毛晓琴把已经洗过一遍的耐克运动卫衣套装和板鞋放在床头。
    “妈，我都上大学了，你还买新衣服啊？”
    陈着扭头说道。
    以前读书时，每年春节毛晓琴都会买套新衣服给儿子。
    小的时候陈着确实很兴奋，穿上了新衣服都舍不得到处走动，鞋子上沾了一点灰都要俯身擦两下。
    后来年纪逐渐增大，这种兴奋感也日渐降低，尤其他现在是重生回来的，本来以为对这些东西更是没什么兴趣了。
    哪知道洗完澡穿上以后，陈着嗅着衣领上洗衣液混杂着阳光的味道。
    犹如原野上一股好闻的淡淡焦味，从鼻腔直接沁入心里。
    太阳像个魔法师，它把一件生活里普通小事蕴含的情感，完全烘焙出来了。
    就连刚穿上新衣服时那点硌人的触感，都仿佛是母亲对孩子关心的痕迹。
    “妈！”
    陈着换上衣服以后，兴冲冲的走到客厅，像小学生那样幼稚的展示道：“怎么样？帅吗？”
    “帅，还是帅的……”
    毛太后打量一会，眼神里流露出母亲对孩子那种独有的欣赏。
    但是片刻后，她又扁扁嘴：“但是我发现啊，某人的卧室里还有一套新衣服，我感觉那套衣服好像更帅。”
    “嘿嘿~”
    陈着咧嘴一笑，讨好似的给亲妈捏捏肩膀：“那时俞弦给我买的，但是说句实话，她的眼光可远远比不上你。”
    毛晓琴买的衣服是红黑搭配，颇具喜庆的意味，好像父母给孩子买衣服都喜欢以“红色”为主。
    可能在他们眼里，红色不仅活泼，而且还很有春节的氛围感。
    真是很难理解这些父母，完全不顾孩子的喜好，反正自己看着爽就行。
    cos姐是艺术生，她挑衣服就会从陈着的外貌、肤色、还有习惯入手，所以给男朋友买的衣服一套天蓝色的休闲夹克衫加裤子。
    里面搭着一件白色的长袖内衬。
    陈着本身皮肤就白，个子又高，性格沉稳而平静，最适合这种简单时尚的风格，穿上真的能展现“玉树临风”的气质。
    毛晓琴又不傻又不瞎，一对比自然看出儿子穿什么衣服更适合，她当然也知道儿子在拍自己马屁。
    “今晚你就穿一天吧，明天换上小俞给你的衣服。”
    毛太后递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同时也好奇的问道：“人家给你送东西，你有没有回过去啊？”
    “送了。”
    当着母亲的面，陈着也没有撒谎：“给她买了一个4万多的香奈儿小坤包，她即将走上艺术比赛的道路，我感觉需要这个包傍身。”
    毛晓琴点点头，她觉得儿子考虑还是挺周到的。
    除开俞弦这个特例，因为天赋和灵气被关老教授看上，其他能够选择艺术专业的学生，家庭条件肯定都是不错的。
    俞弦很快就要踏上通过比赛展示自己的道路，在一帮“富哥富姐”之间，她现在的家庭背景就显得异常单薄。
    但是一个奢侈品包包，能够让她减少各种不必要的谣言和中伤。
    就比如：
    富姐a：卧槽，那个最漂亮的女生得奖了，还是第一名！
    富姐B：我早就知道了。
    富姐a：没啥猫腻吧。
    富姐B：有猫腻那又怎么样呢？她背的是4万多的香奈儿，我都买不起，她爸妈不知道多有钱！不管靠自己实力还是家里疏通关系，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富姐a：去和她认识一下吧，她背得起这种包，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这个桥段可不是想象在艺术生这个圈子里几乎是百分百会发生，毛晓琴自然懂这些道理，非常支持这个举动。
    “价格别让她知道。”
    毛太后叮嘱道：“小俞好像不是那种喜欢穿金戴银的女生，万一知道那个包的价格，说不定就想退掉了。”
    “必须不能让她知道啊。”
    陈着得意的说道：“我告诉她这是在三元里买的a货，不到100块。”
    三元里是广州著名的奢侈品伪造基地，不过有趣的是，他们附赠的防伪证书，居然能在官网上查到编号，就是这么的离谱。
    母子俩正说话的时候，老陈也回来了。
    可能是除夕的原因，他比平时下班早了1个小时，天边刚刚升起红霞。
    “毛医生和陈总在研究什么议题呢？”
    老陈笑着问道。
    他这个岁数对春节早就没有了任何期待，再说明天还得上班，完全只是当成一种“需要重视的纪念日”来过。
    “在研究人事，但是陈主任你回来晚了，没有发言权……”
    毛晓琴开个玩笑，催促着丈夫赶紧洗澡。
    等到陈培松洗完澡，夜幕已经降临了。
    不是他洗得慢，而是冬天的广州晚霞本来就是来去匆匆。
    仿佛只是替月亮和星星铺路似的，稍微露个脸，就把舞台让给了迷人的月色。
    陈着一家三口出门时广州已经满城灯火了，虽然路上车辆依旧不多，但是每个隘口都有执勤的警察把守。
    在车里的陈着经常能透过窗户，看到市区里某一处不确定的地方，“咚”的升起一道划破长空的烟火，然后孤寂的化为点点火星落下。
    “不是不给个人放烟花嘛。”
    毛晓琴说道：“我看到新闻说是8点以后，市政府组织在白鹅潭那边放烟火庆祝奥运。”
    “不给又能怎么办？”
    老陈不以为然的说道：“抓到又不能枪毙，放吧放吧，难得热闹一次，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这是基层官员典型但又很真实的心态。
    不是他们不想管，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所以这种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中祈祷着不要出现突发事故。
    否则可能当时不会处理，等到消停以后，从上到下会撸了个遍。
    到了利苑以后，酒楼里已经座无虚席了。
    这还是老陈找熟人订的桌，不然单凭自己是真的很难抢到。
    不过这里虽然人多，但是不像大排档那样喧嚣，毕竟团年饭，很多平时隐藏不露的长辈都出来了，大家都很注重的素质和礼仪。
    很快就有服务生匆匆过来核对陈培松的预订信息，确定后转身就走。
    生怕多留一秒，世界就要爆炸。
    这种团年饭都是没有点餐流程的，只有固定套餐可以选择，大家都忙的热火朝天，不会为你单独服务。
    比如说陈着一家三个人，那就是368的套餐，其他菜和平时没啥区别，就是多了一例烤乳猪。
    广州人逢年过节习惯吃烤乳猪，又脆又酥而且寓意还很好，因为烤红的猪皮赤亮发红，预示着来年能够红红火火。
    等到所有菜都上齐，陈培松用饮料代酒，举起来提了一杯；
    “2007年终于过来了，站在我的角度，这一年是丰收的一年、进步的一年、卓有成效的一年。”
    “陈着考上了理想大学，我的妻子美丽贤淑的毛晓琴女士，又年轻了一岁。”
    “我呢，还是一个乱糟糟的中年发福男人，不过可喜可贺的是，离自己的退休愿望又近了一步！”
    ……
    陈着心想老陈说话的水平真是可以，重生前的自己，真是错过了很多宝贵学习的机会和财富。
    如果是重生前的陈着，他指不定觉得父亲这些“废话”有些聒噪，周围的环境太过吵杂，只想赶紧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玩玩手机，刷刷QQ，闷骚内向的人好像只有在网上才是真正的自己。
    不过现在，陈着不仅能够体会着父亲话语里的巧妙，还能高难度的回应。
    陈着说：
    “那我也祝爸妈在新的一年里，椿萱并茂，棠棣同馨。”
    老陈愣了一下，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写公文了，突然遇到生僻字还真理解不了。
    不过毛晓琴微微一笑，举起杯子说道：“希望我们家尤其是儿子，新一年里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还是老婆厉害！”
    陈培松马上大呼道：“有学识有涵养又接地气的毛晓琴女士，真是人间所有半边天的楷模！小俞可得多学习一下，我们要一代更比一代强！”
    “你当我是南孚电池呢？”
    毛太后假装不满的说道。
    接下来，三口人一边吃着团年饭，一边轻松聊着天。
    直到“叮”的一声短信响，陈培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人给他发来拜年信息了。
    老陈紧赶着回复，打算继续和妻儿说说话，但是这就好像多米诺骨牌倒塌一样，拜年短信是一条接一条的“袭”来。
    陈培松叹了口气，他虽然只是副处级干部，职权不高，但是处于基层认识的人很多，就连辖区内很多企业老板都会发来拜年信息。
    当然毛晓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是三甲医院的科室副主任，同样有很多社会关系需要经营。
    陈着更是如此了，他不仅回信息，还要主动给那些领导和生意场的朋友编辑短信。
    总之，桌上突然安静下来了。
    不过陈着是年轻人，操控手机更熟练一些，很快就搞定了领导和客户。
    抬起头发现父母还在奋力打字，于是不管他们，给俞弦发了一张自己在吃饭的照片，并且询问：“你在做啥？”
    很快，cos姐回复了。
    她也发了一张图。
    在竹丝岗的客厅里摆着一张大餐桌，熙熙攘攘的挤着很多陌生亲戚，胖胖的奶奶坐在正中间位置，开心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大概，春节只有对老人和小孩才有很深的寓意。
    照片里，陈着送的chaneL小包，端端正正的放在橱柜上。
    陈着微微一笑，嘱咐俞弦不要太劳累。
    紧接着，他又把在利苑吃饭的照片转发给宋时微，问道：“在做什么？”
    宋时微的回复也不慢，她同样以照片形式，分享了自己的即时动态。
    在一间好像是别墅的大客厅里，零零散散坐着一群衣冠楚楚的亲戚。
    他们身上的不是guccI就是Dior并且那种眼神、手势、姿态所传递出来的语言，完完全全社会精英的模样。
    如果唐泉没进去，可能和他们有些共同语言。
    “烦不烦？”
    陈着问道。
    “烦。”
    sweet姐很干脆的回道。
    陈着笑笑，宋校花比自己还厌恶能装的人，这些亲戚几乎都踩中了她的雷点。
    “送你的香奈儿小包喜欢吗？”
    陈着突然问道。
    万万没想到，其实陈着也给sweet姐买了一个同款，真是时刻不忘“一碗水端平”。
    不过这能够对鱼摆摆隐瞒，但是对于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的宋校花来说，真假一眼就看出来了。
    “已经在用着了。”
    宋时微回道，过了一会儿，她又发来一条信息。
    宋时微：陆教授一直让我还给你。
    陈着：那你还吗？
    宋时微：不还。
    宋时微：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回去给你。
    正聊天的时候，利苑酒楼大厅的电视里，突然有一道嘹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这里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08年春节联欢晚会的直播现场，我们和全国各族人民、全世界的中华儿女共同迎接戊子鼠年的到来……
    陈着一怔，转瞬明白2008年的春晚开始了。
    农历2008，正式到来！
    还没等陈着说话，远方突然也有震耳发聩的鞭炮声传来。
    如同骏马奔腾，激发人们的豪情。
    又像海浪奔涌，营造出浓浓的年味。
    陈着知道，应该是白鹅潭那边的烟火盛宴已经开启了。
    就在这耳膜鼓荡到“嗡嗡”作响、面对面都不知道说什么的环境里。
    陈着打开手机，给俞弦和宋时微发去了一段话：
    新年快乐。
    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欢度佳节。
    但是你要知道。
    当你在我眼前的时候。
    你是一切。
    当你不在我眼前的时候。
    一切是你。
    ——陈着
    鞭炮声很快停下来，可是酒楼里的所有人好像被按下了开关，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在春晚开场歌舞《飞向春天》的演绎里。
    大家举起酒杯，高声大喊：
    新（shen）年（ling）快(fai)乐(luo )。
    ······
    （两天的比较连贯，就不想断开一起发了。）

 第374章 除夕百态

    第374章 除夕百态
    陈着重生后的第一个除夕夜，就这样过来了。
    有点遗憾，因为没有办法陪伴俞弦或者宋时微的任何一人。
    但是呢，这又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陈着和父母吃完饭以后，又去天河花市逛了逛，并且还买了兰花送给了父母。
    广州人过春节喜欢买花，不过以前都是老陈或者毛晓琴掏钱，陈着有点不耐烦的在花档外面等着。
    年轻男孩子嘛，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总是没有太多兴趣。
    今年却是陈着亲自挑的，手里握着淡青色的花茎，在灯火通明之下，陈培松和毛晓琴相视一笑，有种“儿子真正长大了”的感觉了。
    陈着心里突然有些触动。
    重生的意义，也许不仅仅是弥补前世的遗憾或者改变世界。
    有时候还能提醒自己，把这一世的浪漫和感情，记得给父母也留一份。
    对陈着来说，这是一个充实且幸福的除夕夜。
    对那些小伙伴们来说，大家也各有各的事情做，如果用一副九宫格展示的话：
    俞弦在厨房和客厅里跑来跑去，如同一只翩跹灵巧的蝴蝶，给这些远道而来的长辈们露上一手。
    有时候，她也大大方方和嬢嬢们碰上一杯老家的米酒，瓜子脸很快染上一层娇俏的红晕，整个屋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
    宋时微那边呢，虽然也是一大家子，但是许多人脸上都是严肃且认真的神色。
    他们在讨论着去年的金融形势，预测着今年的经济走向。
    虽然高端的像参加一场博鳌经济论坛，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亲情的环绕。
    ……
    黄柏涵一家和爷爷奶奶过的。
    他正举着杯子和父母敬酒，脸上有些难为情，好像是很少这样正式敬酒的模样。
    语气也不太顺，但还是吭哧吭哧的说道：“爸，妈，谢……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我明年肯定把奶茶店经营好！”
    黄妈妈垂下眼尾的皱褶，目光里既有对儿子突如其来敬酒的惊讶，还有隐隐出现的感动泪花。
    年前儿子突然要6万块要创什么业，这对家里不是一笔小钱，她本来不想给的。
    但是儿子生气的说，为什么你们不能像陈着父母那样支持自己的孩子？
    夫妻俩听了，初始反应是难过。
    儿子读书好是真的，但是不知柴米油盐贵。
    他说起来好像很轻松，压根不晓得6万块不知道能买多少包子和肠粉的原材料。
    再说，做生意的个体户，哪里有体制内那样旱涝保收？
    可是两人商量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把这笔钱给了黄柏涵。
    夫妻俩最后是这样想的大不了就当几个月白做，但是不想让儿子在朋友面前低人一头。
    他们对陈着还是没有深刻的了解，陈着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原因瞧不起自己最好的朋友。
    但是听黄柏涵说起的时候，陈着也能够从这番举动中感觉到父母对子女最赤忱的爱。
    “奶茶店不重要！”
    可是，黄柏涵他爸却摆上一副严厉的面孔。
    他毫不留情的训斥道：“你上大学最重要的是学习，哪怕6万块钱全部都打水漂了，只要掌握了知识，我和你妈都不介意！”
    这些话好像有些大煞风景，黄妈妈不满的推了一下丈夫，示意不要这样说。
    “来！”
    可是骂完了儿子，黄爸爸又是第一个举起酒杯，大力和黄柏涵碰了一下，干脆的一饮而尽。
    “骂人”和“碰杯”这两个举动，好像代表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看似有些矛盾，但是却在父亲这个角色身上同时展现出来。
    黄柏涵开始也有些发愣，后来想起陈着无意评价中国父子的一句话。
    中式父子是这个世界最难懂的关系，前面像仇人，中间像朋友，直到父亲快走了，才是真正的父子。
    因为在那个时候，父子之间才能卸下伪装的强硬，把所有感情完整的倾诉和表达出来。
    儿子对父亲的感情，也会经历崇拜父亲→质疑父亲→嫌弃父亲→成为父亲→理解父亲。
    最后发现，其实不如父亲。
    黄柏涵觉得自己可能处于“嫌弃父亲”这个阶段吧。
    他觉得父亲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是有社会地位的工作，最后这个家能够发展成什么样，主要还得看自己。
    可是当爸妈把6万块交给自己的那一刻，黄柏涵又觉得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他们？
    尤其想到那句“等到父亲快走了，才是真正的父子”，黄柏涵没来由的一慌。
    他还没有体会过至亲之人的生离死别，但是脑海里只要想一想那些可能，就觉得情感上无法接受。
    大黄赶紧摇摇头摒弃所有心思，一边匆匆和父母碰杯，一边暗中祷告：
    “祝我爸妈新年平平安安，如果有什么伤病灾痛，就全部应在我身上吧……”
    大黄上学期连番遭受挫折，但每次都会无意识的成长一点，目前可能就爱情上没办法看破。
    不过情关本就难，成熟稳重如陈着，还不是照样倒在了这个字上面。
    ……
    说起黄柏涵，那就不得不提到牟佳雯了。
    小牟也是广州本地人，因为一些原因同样没有外出过节。
    所以比较巧合的是陈着一家人逛花街的时候，居然碰到了同样行花街的牟佳雯一家。
    陈着和牟佳雯打招呼。
    双方父母本来不认识，但是听说对方是自家孩子的高中同学，于是都礼貌且热情的驻足闲聊。
    “你家孩子叫陈着？”
    哪知道寒暄的时候，小牟母亲听说了陈着的大名，忍不住惊呼起来。
    “怎么了？”
    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反而把老陈和毛太后整得不自信了，差点以为陈着在外面犯下什么大事。
    “陈着很出名啊，执中的风云人物！”
    小牟母亲瞪大眼睛说道。
    陈培松和毛晓琴以为人家是客气两句，儿子在高中那么老实，成绩又不是全校第一第二的那种，怎么就成为风云人物了。
    没想到小牟母亲接着滔滔不绝的说道：
    “陈着和执中当年的校花宋时微是情侣嘛，并且还是从高中携手走到大学的校园佳话。”
    “听说陈着之前成绩都没有那么好，就是为了和宋时微一起读大学，这才奋发向上才考上了中大岭院。”
    “嗬嗬~，我闺女和宋时微是好朋友，所以才知道的。”
    小牟母亲不仅也有一对虎牙，就连说起这种八卦时的兴奋神情，都和牟佳雯很相似。
    这下知道小牟的无厘头性格是遗传谁的了，不过这让老陈两口子都有些尴尬。
    这段时间，他们都很明显的避讳不提宋董与宋时微。
    “嗯嗯……啊啊……都是好同学嘛……”
    就连很会说话的陈培松，此时也只能含糊其辞的应对。
    毛晓琴瞪了一眼儿子，言下之意好像是你惹出来的祸，大过年的让你爹妈跟着难堪。
    “怎么了？”
    牟佳雯还很奇怪：“叔叔阿姨是不知道你和微微的恋情吗？”
    “知道的。”
    陈着把牟佳雯不易察觉的往旁边带走一点，不让父母之间的对话影响到自己。
    这才镇定的解释道：“我家教比较严，大学时谈恋爱都算早恋了。”
    “喔~”
    小牟还是很好糊弄的，她居然点了点头，颇为认同的说道：“你高一高二那个模样，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怕父母的乖孩子。”
    “瞒不过你的一双慧眼。”
    陈着拍个马屁，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年前那次班级聚会，你咋没去？”
    刚放寒假的时候，高三（11）班的一些同学要求组织班级聚会，表面理由是许久没见了，看看大家变成什么样。
    真实想法可能就五花八门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也许是想看看曾经的宋校花；
    也许是经常在群里听见陈着的一些新闻，所以想look下这位同学是不是长出了三个脑袋，不然咋突然牛逼炸了？
    也许是为了确认下，高中时觉得帅气（但还没到暗恋程度）的那个男生，现在还是单身吗？
    “你不也没去？”
    牟佳雯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大家都挺想见你的，群里还嚷嚷着暑假人齐再聚一次呢！”
    这次聚会宋时微和陈着都没到场，而且还有一部分同学也因为去外地过年也没回来。
    寒假时间还是太短了，中间又夹个春节，所以时间不太好协调。
    “我正好有点事。”
    陈着敷衍的解释道，聚会那天正好是唐湘月女儿生日，所以就遗憾的没去成。
    “骗谁呢？”
    牟佳雯送了个白眼过去：“还不是因为微微没在广州，所以你干脆也懒得露面。”
    陈着咧嘴笑笑：“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你呢？你和黄柏涵都在广州啊，为什么不去凑凑热闹？”
    “我们？”
    牟佳雯目光中闪过一丝难过，不过因为是新年，她又非常快的隐藏起来。
    只是长吁一口气，微微一笑，释然的说道：“我们都那种关系了，还见面有什么意思呢？”
    “也是。”
    陈着表示认同。
    如果两人都确定情侣关系了，私底下也经常见面聊天，那么专门约着去同学聚会确实没啥意义。
    除非是想搞点特殊情趣。
    “佳雯。”
    这时，小牟母亲冲着这边招招手，示意差不多要去其他地方逛逛了。
    “走了，新年快乐。”
    牟佳雯打声招呼准备离开。
    “好的，年后……”
    陈着还意味深长的卖弄道：“请你喝皇家的奶茶。”
    “奶茶就奶茶，什么皇家王爷的，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牟佳雯嘀咕一声，跟着父母离开。
    ……
    “柏雯不如一见”是这样过年的，那“花言巧妤”呢？
    两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没什么太大事业心、并且都比较爱玩的年轻男女，居然如出一辙的都在家里搓麻将。
    他们一边打，还一边在群里抬杠。
    开始这两人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做同样的事情，王长花只是抓了一副好牌，想在群里炫耀一下。
    王长花：@陈着，看看我这副牌怎么样？
    陈着在外面吃饭压根没看到，偏偏一心好几用的吴妤看到了。
    吴妤：什么辣鸡也敢嘚瑟？看看我的牌吧！
    王长花：你也在打麻将？
    吴妤：你这么烂的技术都能打，我为什么不能？
    王长花：你也就运气好一点罢了，新手牌好是正常的。
    吴妤：呵呵，你下学期还是走路去读书吧。
    王长花：什么意思？
    吴妤：你步行呗。
    王长花大概理解了“步行=不行”的意思，突然沉默下去。
    20多分钟后，吴妤得意的晒出上一把赢的钱。
    王长花：你上把那种天胡的牌，才赢60多块钱？
    吴妤：小侄子突然跑过来抢走我一张牌，要了很久才拿回来，影响了我的发挥！
    王长花：呵呵，解释就是掩饰，农民伯伯听了都要把你抱起来。
    吴妤：什么意思？
    王长花：说好菜啊好菜。
    吴妤：这样玩是吗？从现在开始，我们谁输一把谁就是狗！
    王长花：没问题，从现在开始我将一把不输并且把把赢三家！
    ……
    喜欢抬杠的欢喜冤家，连过年都没有忘记这种“本能”。
    那喜欢美食的“170清纯女大”赵圆圆呢？
    她今年和父母去了爷爷家过年，奶奶做了香甜可口的夹心流沙包，满满一盘任由圆圆享受。
    圆圆一手抓着一个包，嘴里还喝着芝麻糊红豆沙，全是高油脂高热量的东西。
    她妈在旁边看的着急，忍不住喝止道：“你少吃点，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胃口吗？”
    两个老人本来正欣慰的看着孙女大快朵颐，听到儿媳妇的指责，马上不满的反驳：
    “大过年的你嚷嚷什么？吃两个包子值得大呼小叫的吗？”
    “再说圆圆胖吗？我觉得还有点瘦了呢？”
    “是啊，她从小就有点婴儿肥的！”
    老人的滤镜和溺爱，几乎存在于每个这样的中国家庭。
    赵圆圆她妈叹了口气，转头对丈夫低声说道：
    “我们过完初一就回家，这阵子放假好不容易养成的瘦身习惯，我不能眼看着在这里被打破。”
    “我同意。”
    圆圆爸爸也点头：“正好我也要回去值班，今年能陪你们出来过年，还是调休过的。”
    ……
    总之，不管是行花街还在走亲戚，又或者打麻将，每个人都有自己度过除夕夜的方式。
    陈着他们逛到10点多就回家了，因为母亲要和外公外婆打电话。
    陈着爷爷奶奶走的比较早，他没有叔叔伯伯，只有一个姑姑很早年的时候去了国外读书，并且拿到了定居绿卡。
    但是老陈对这个姐姐意见非常大，因为父母去世的时候，她居然都没有赶回来。
    陈着对这个姑姑也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重生前她倒是回国一次，听说是想找老陈的。
    但是陈培松没有见，具体什么原因，当时在乡下挂职的陈着也无从得知。
    挂职回来后，因为担心破坏父亲的退休心情，陈着也没有多问，没想到成为了一桩“悬案”。
    所以陈着和外公外婆那边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当然不管怎么再亲，也是比不过人家的亲孙子和亲孙女。
    回到东湖北院小区，到处弥漫着一股二氧化硫的味道，还有飘在空中没来得及散掉，好像浓雾一样的硝烟。
    陈着大口嗅了两下，有些心满意足。
    我们中国人对鞭炮的残留味好像都有“特殊感情”，因为只要它出现，那就意味着是节日或者是什么盛况。
    回到家里后，毛晓琴坐到沙发上和外公外婆打电话。
    陈培松打开电视，一边回复着手机上的信息，一边心不在焉的看春晚。
    春节是这样的，会有很多许久不失联的人，因为一条群发信息突然“浮出水面”。
    “陈着，陈着……”
    毛晓琴聊着聊着，突然把电话塞给在卧室里电脑上看资料的陈着。
    “你大舅的，他要感谢你给毛欣桐提供了一份工作。”
    毛晓琴喜滋滋的说道：“你二姐回家后，到处夸你厉害呢！他们喊你有空回河源玩，你大舅要带你捕虾。”
    大舅就是毛二姐的爸爸，不过他都50多岁了。
    陈着以往回河源老家，大舅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小毛孩看待，没想到今天还专门道谢。
    “大舅，我是陈着……没什么没什么……都是运气都是运气……好啊好啊……”
    陈着接过电话说了两句，他和大舅其实没啥共同语言，完全就是客套的瞎聊。
    家族里会有这样一两个亲戚，血缘上可能很亲，但是相处时一直不来电，总感觉有那么一层隔阂。
    接下来陈着又和外公外婆聊了会，那边亲戚对于陈着做的事情，都没有很完整很清晰的认识。
    二舅母还以为陈着是那种把学生都网罗到一个教室，然后自己给他们上课的补习班。
    这也正常，就算有毛欣桐转述，那些长辈没出过远门，他们只会用自己的见识来理解一件事。
    所以有句话一直是这样说的，人无法赚到认识以外的钱。
    二舅母这样还算好的，更离谱的都有。
    明明在外面送快递，在村里变成在外面买了块地；
    明明在外面工作很辛苦，在村里变成了座驾是路虎；
    明明在外面上夜班，在村里变成了在夜店上班。
    外公外婆老人家经不住熬夜，很快就要休息了，陈着他们家也开始轮流洗漱。
    到了12点，到处都是鞭炮声传来，炸的耳边麻麻的，一直响彻到1点多才缓缓停歇。
    陈着透过窗户，肉眼可见的能发现天空中雾霾明显厚了很多，连星星月亮的清晰度都变低了。
    陈着知道俞弦和宋时微都在应酬亲戚，所以也没去打扰，准备看会书就休息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嗡”的响了一下。
    陈着瞅了下屏幕看到发件人是居然是电视台的黄灿灿。
    “现在才发拜年信息是不是有点晚了？”
    陈着嗤笑一声，拿起手机解锁后，跳出来一条触目惊心的文字：
    在吗？
    我喝多了。
    很想你~
    ······

 第375章 黄灿灿：一个不想谈恋爱的女人

    第375章 黄灿灿：一个不想谈恋爱的女人
    “很想我？”
    陈着第一反应就是发错人了。
    “大过年的喝醉了，想和男朋友或者男性伴侣表达一下爱意，也是很正常的。”
    陈着耸耸肩膀表示理解，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面，准备继续休息。
    这种最好别回复，免得对方醒酒后看到尴尬。
    片刻后，手机又响了一下。
    陈着以为是哪个女朋友的信息，结果拿起来发现又是黄灿灿的。
    她居然在问：为什么不回？
    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
    “这是喝了多少8+1啊？”
    陈着撇撇嘴，醉醺醺的居然一直把我当成那个“他”。
    不过连发两条信息再假装无动于衷，好像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陈着想了想回道：“新年好，溯回陈着祝您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阖家幸福！”
    这句话重点不是新年祝福，而是溯回陈着。
    委婉的提醒一下，您发错人了。
    “这下终于可以睡觉了吧。”
    陈着安心的想着。
    可是只过了五分钟，手机又响了，甚至这次都不是信息，而是“嗡嗡嗡”的电话打过来。
    陈着抬起头。
    在黑漆漆环境里，床头柜上荧荧微亮的手机屏幕。
    突然有点像，潘多拉魔盒半开半掩之间溜出来的光。
    仿佛打开以后，就要跑出来无数的诱惑。
    不过此时的陈着并不知道，他拿起手机瞅了一眼，没想到还是黄灿灿的。
    “信息发错，电话还能打错？”
    陈着有些不能理解。
    他并没有立刻接通，而是稍微等了一会。
    这就是生活阅历上的小经验了，工作中如果遇到不是很想接的电话，以前的陈着会稍微等个几秒钟。
    如果电话响两下自己挂断了，说明事情没那么重要，或者并不需要自己出面。
    有些领导很混账的，明明不是陈着的分管范围，但他就是要拉上陈着这种能力强的人帮忙分担压力。
    所以有句话怎么说，干的总在干，看的总在看，看的给干的提意见就算了，还他妈在背后使绊子。
    后来陈着官场经验逐渐丰富，偶尔会看情况使用一点这样的小招数，不然累死了都做不完活。
    就在等待的几秒钟里，窗外又有一道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烟花。
    拖着五颜六色的尾翼，在空中一闪而逝，恍若心软的神，答应了世间某个人许下的愿望。
    手机，还在锲而不舍的振动着。
    “真麻烦。”
    陈着这才摇摇头接通，瞬间也换上正常说话的语气：“黄小姐新年好啊，我是陈着。”
    “陈着”这个字眼，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故意点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听筒里没人回应，只有酒后常见的那种呼吸加粗的声音。
    和doi时不一样，醉酒后的呼吸加粗是没有节奏感的。
    但是经过无线电波的扩大，依稀有种灼热的鼻息近在耳畔喷洒，晦暗不明的卧室里，莫名带着点撩人的意味。
    陈着感觉有些怪异，于是再次开口：“黄小姐在吗？”
    还是无人回应。
    “黄小姐，你喝醉酒打错电话和发错信息了，新年快乐。”
    陈着不再啰嗦，说明情况后准备挂断电话。
    直到这时，黄灿灿才突然说道：“等，等等！”
    声音有着被酒精浸泡后嘶哑，还带着点醉酒后那种“没轻没重”的腔调。
    “我没有……发错信息！”
    黄灿灿小声的好像在做检讨。
    并且说完以后，听筒那边又立刻安静下去了。
    “没有发错信息……”
    陈着默默咀嚼一下。
    所以那句“我想你”，就是想我的意思？
    “呵呵~”
    陈着的反应是突然笑了一下。
    陈处还是见过的世面太多了，以前在职或者挂职的时候，也有完全意想不到的女人打算投怀送抱。
    不过，都被富有党性原则的陈处坚定拒绝了。
    现在的陈着并没有身份拘束，惊讶之余又饶有兴致的问道：
    “黄小姐的意思是喜欢我？可我们满打满算才见过两面……”
    “不是喜欢！”
    黄灿灿马上矢口否认，但又觉得这样的反应可能会伤了陈着的自尊，又改口道：“只是心动。”
    “噢~”
    其实陈着一点都不介意胸颤姐对自己的态度。
    不过她特意把“心动”和“喜欢”区别开来，大概意思就是欣赏我，但又不愿意和我谈恋爱的意思。
    因为不知道黄灿灿背后的关系，所以陈着还是一如既往的警惕，连回答也是。
    “感谢抬爱，您也非常优秀，身上也有值得我学习和欣赏的品质。”
    现实中像陈着这样出色的男生女生，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这句算是标准回应了。
    既礼貌又有婉拒的意思，不过感应到陈着话语里的疏远，黄灿灿突然有点急了。
    “我是说真的！”
    黄灿灿在电话里懊恼的喊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很神秘很有魅力的男人！”
    “额……”
    陈着这种老江湖，自然能听出黄灿灿语气里迫切想展示和表达的真诚。
    只是一切有些突兀，尽管陈着也认同“自己很有魅力”这种观点，但还是故作谦虚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魅力……”
    “有！”
    黄灿灿仗着酒劲，她大概也知道既然开了这个口，要不直接说完，要不以后都没脸相见。
    于是，就像醉酒后走路那样，一脚深一脚浅的说道：“你对我粗鲁、对我颐指气使的时候最有魅力！”
    “啊？”
    陈着刚才还暗自得意自己什么套路都见过。
    陈着不是那种“人生失败者”重生。
    以他在省直和基层这种“一上一下”的阅历、见闻和经验，基本能够覆盖国内90%的套路。
    可是从黄灿灿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都能听懂，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明白了呢。
    “就是……就是……”
    黄灿灿顿了一下，终于组织出更清晰的表达了：“就是我喜欢你命令我做事情的语气！”
    “我什么时候命令你做过事了？”
    陈着讶然问道。
    “上次我们和杨部长还有王有庆一起，我当时还被王有庆那个混蛋灌醉了。”
    黄灿灿提及了某次应酬。
    陈着对这事有印象，当时还是自己和宋晴送胸颤姐回家的。
    可是不管怎么回忆，都没有“粗鲁的颐指气使”或者“命令的语气”让她做什么啊。
    陈着在纳闷和理清头绪，于是思索着没有说话。
    黄灿灿突然之间得不到任何回应，有点像迷失在百慕大的渔船一样，不禁有些慌张起来。
    “你现在可以继续命令我。”
    黄灿灿打破这无声的局面。
    “额……”
    陈着眨眨眼：“什么事都行？”
    这下反倒是黄灿灿那边安静了片刻，似乎在做着“接受一切来临”的思想建设。
    最终，她还是带着勇敢的尝试和希冀回道：
    “什么事，都行！”
    “包括命令你现在复习，明年考上清华北大？”
    陈着问道。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胸颤姐，因为这一句玩笑差点破防：“我不是说这个啊！所以你还是不信吗？等一下，电话别挂！”
    听筒里，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酒精和陈着不正经调侃的双重刺激下，胸颤姐今晚好像要“不成功便成仁”的证明着什么。
    陈着也在猜测着她的目的。
    大概过了一分钟，手机里再次传来黄灿灿的声音：“你看彩信。”
    “给我发彩信了？”
    陈着打开信息栏，表情猛地一滞。
    因为彩信是一张黄灿灿身穿浴袍的照片，举起手机对着卧室里的镜子。
    长发不规则的蓬松迷乱，脸颊晕红，眼神飘浮，就好像水波那样游离不定，都没注意到浴袍的腰带都没有勒好。
    胸部的挺立“山峰”呼之欲出，中间是一道迷人的V型深沟。
    浴袍漫过小腿，露出的小脚趾上涂着亮色的指甲油熠熠闪烁。
    “看到了吗？”
    黄灿灿有一些得意，显然她对自己的身材也比较满意。
    陈着虽然承认这张照片很有诱惑，但是戒备心依然很充足。
    狠狠地欣赏完毕，然后用一种“撸后嫌人丑”的圣贤语气，镇定的反问道：“黄小姐什么意思？我有女朋友，你应该也有男朋友吧。”
    这是一种夹杂在对话里的试探。
    但凡黄灿灿对“男朋友”这点上表现出一丁点的惭愧或者犹豫，陈着马上会终止聊天。
    “有夫之妇太麻烦了！”
    这是陈着重生前一个酒肉朋友的肺腑之言。
    黄灿灿似乎突然明白了陈着对自己避之三尺的原因，她就好像受委屈似的，大声倾诉着自己的清白。
    “我现在是单身！单身！！！”
    情绪有些激动，甚至不顾形象打了一个不加掩饰的酒嗝。
    “嗝~”
    等到情绪稍稍平息下来，她才把莽撞大胆、但又夹杂着渴求与快感的情欲之语。
    在酒的遮掩下，在夜的笼罩下，在鞭炮的伴奏下，虽然颤着声，但却清晰的表达出来：
    “你现在依然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包括……包括脱掉这件浴袍。”
    “嘶……”
    陈着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这是什么情况？
    玩这么刺激吗？
    她想做什么？
    此刻，陈着脑海中出现两个小人在吵架。
    一个淫荡的小人怂恿道：“快命令啊，你这一世还是处男，难道不想白嫖看看凹凸有致的身材吗？”
    另一个正直小人在反驳：“陈着，你要明白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领导因为乱搞男女关系不得不黯然下台。”
    “等等！”
    陈着突然皱起眉头，我现在又不是领导，怕什么呢？
    再说这又是她在主动，而且又没男朋友……
    所以，尽管陈着没同意，但是也没拒绝。
    因为，他没有挂掉电话。
    就这样僵了一会，黄灿灿突然明白了陈着的意思——
    他想看，但又不想承认，因为承认可能要负责。
    “我就知道，男人都是虚伪的生物！”
    黄灿灿带着一点鄙视的说道。
    陈着依然没吭声。
    为了看清“山峰”的具体模样，这些讥笑又算得了什么呢？
    很快，听筒里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陈着知道这是脱衣服的声音，心中莫名的一荡有种下载“亚洲无码”到99%时候的期待。
    没过多久，手机又传来“叮”的一声，表示又有信息过来了。
    在陈着听来，这和迅雷下载100%时的提示音一样好听。
    陈着轻呼一口气，再次翻到彩信那一栏，果然是一张黄灿灿只穿着胸衣和内裤的照片。
    可能她也有些害羞，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盖住高耸的胸脯，低头不敢直视镜子，长发覆在肩膀上。
    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
    内裤是紫色花边的造型，但中间位置像是丝纱的材质，有种透亮的感觉。
    陈着下意识就把手机拿近一点，手指拨动屏幕想把照片放大，这样能看得清楚一点。
    结果划了两下才想起来自己用的是国产手机，不是可触的屏幕。
    “真丢脸~”
    陈着俊脸一红，好在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电话还在接通中，它就好像一名忠诚的奴仆，为主人义无反顾传递着信息和聆听着指示。
    陈着沉吟半晌，突然试探着“命令”道：“天气有点冷，你要不要把浴袍穿上？”
    “好！”
    又是一阵熟悉的声音，黄灿灿应该在重新套上浴袍。
    并且片刻后，她还一板一眼的汇报：“穿好了。”
    “嗯。”
    陈着点点头，又说道：“你刚才喝了不少酒，再去倒点温水喝喝吧。”
    “我……”
    黄灿灿居然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
    陈着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情绪。
    “你能不能……”
    在黑暗的卧室里，听筒里传来黄灿灿略显沙哑的请求：“不要命令这些简单的要求，你可以过分一点，甚至……”
    “甚至变态一点都没关系的！”
    黄灿灿可能也是第一次这样突破内心隐藏的欲望，声音虽然也在发抖，但也蕴含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个时候，陈着已经能隐隐明白黄灿灿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快感了。
    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圈子，陈着以前也是只耳闻从没涉猎过。
    “变态一点的……”
    陈着想了想，重新更改命令：“你出去倒杯水，但是浴袍里面不能穿任何内衣。”
    “好！”
    这一次，黄灿灿就像终于要糖丸的小朋友，爽快的站了起来。
    虽然陈着看不到黄灿灿的动作，但是脑海里能够想象到这样一幅画面：
    她先曲起小腿，把紫色蕾花边的内裤褪下，轻飘飘的丢在床上。
    然后双手向后伸去，“咯嘣”一声解开胸衣，也往床上一扔。
    “我出去了。”
    黄灿灿说道。
    “嗯。”
    陈着平静的应道，喉结悄然滚动，这才发现自己嘴巴不知什么时候也干干的。
    好像被这香艳的互动燎到了。
    没想到更刺激的是，黄灿灿出去倒水的时候，外面居然还有亲戚没睡觉，并且两人还有交流。
    陈着都能清晰的听到：
    “灿灿醒了啊？都怪你表姐她们，硬要拉着你喝酒。”
    “大姨你还没睡啊没关系的，一年难得见几次，我们都喝的很开心。”
    “别对你嗓子有影响啊，你可是我们家的大主持人。”
    “不碍事的，我喝点水润一润就好。”
    “哗啦啦~~~咕嘟嘟~~~”
    紧接着，就是倒水和喝水的声音。
    陈着以为喝完水，黄灿灿很快要回卧室，可是她姨又喊住她，居然聊起了年夜饭的一些亲戚境况。
    她姨并不知道。
    自己的外甥女因为一个男人的命令，此刻浴袍下是完全的裸体状态。
    “这是我发出的命令……”
    陈着本来是平躺在床上，可是一想到有个漂亮女人，居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片缕不沾。
    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亢奋，忍不住向上挺了挺腰。
    好在她姨可能知道黄灿灿要休息，没有纠缠太久。
    不过很明显的，黄灿灿回去时的步伐快了很多，她似乎也体验到这种“phone sex”带来的强烈快感。
    尤其站在长辈的面前，还要做出正襟危坐的模样，但是“嗖嗖”的风都能从底下灌到肚子里。
    其实不冷，但是强烈的对比反差，爽的真想起飞。
    “呼！”
    黄灿灿回到卧室后，直接扑倒在床上，平复着狂乱的心跳。
    可是电话里，又传来磁性又冷峻的声音：“我允许你躺下休息了吗？”
    黄灿灿愣了愣，就是这种语气和态度！！！
    粗鲁霸道让自己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只想屈服于淫威之下。
    但是脑海里又因为被虐待的管教，产生一种身心愉悦的内分必激素啡肽。
    “对不起我错了。”
    黄灿灿马上听话的爬起来。
    “跪到地板上和我打电话。”
    又是一道侮辱性的命令传来。
    黄灿灿只觉得眼前一亮，陈着真的太聪明了，而且适应期非常快，他现在的每一句都能挠到自己想要的爽点上。
    “咚！”
    黄灿灿毫不犹豫的照做，并且汇报：“我已经按您的指示，没在床上了。”
    “脱掉浴袍。”
    依然是不讲理的要求。
    “哗啦~”
    浴袍马上被解开扔到地上。
    陈着脑海里马上浮现，一个女人赤身跪在地上。
    月光之下，丰腴的胸如同羊脂那样嫩白，她正手捧着电话，聆听那一端如同神灵一般的指示。
    “你工作时的场合里，有男人想追你吗？”
    冷酷的男人声音再次传来，好像是随意挑选了一个话题。
    “有。”
    黄灿灿立刻说道，自己的条件又不差，追求者简直不要太多。
    “他们是想睡你还是想追你？”
    男人直接揭开那层虚伪面纱，直面两性关系的本质。
    “我，我也不知道。”
    黄灿灿想了想，她确实分辨不出来。
    “那你有想过和他们中的一个发展恋爱关系吗？”
    男人冷笑一声又问道。
    “想过。”
    黄灿灿完全没有撒谎的念头。
    “他是谁？”
    男人的语气里，好像因为黄灿灿想和别人恋爱，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些不高兴。
    “一个来电视台实习的暨大研究生，他长得很帅，约我吃过两次饭……”
    黄灿灿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坦诚回答问题”这一个念头。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开始？”
    男人提高了一点声量，好像因为“曾经吃过饭”这件事真的生气了。
    “我觉得他太没有主见了，而且看问题很肤浅，以后他再约我就找理由推脱了。”
    黄灿灿仍然跪在地上回答，压根没有站起来的念头。
    “贱人！”
    男人生气了，他演得很像，仿佛压抑着怒火骂道：“谁让你不经过我允许，就和其他男人出去吃饭的？”
    “对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黄灿灿二话不说开始道歉，并且自然而然的进入语境和改变了称呼。
    仿佛越是卑微，她的情绪越能达到那个高潮的阈值。
    “道歉有什么用。”
    “主人”却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而是铁石心肠的说道：“我要惩罚你。”
    “您怎么惩罚都可以。”
    黄灿灿毫不迟疑的应下。
    “给自己一个耳光……”
    陈着原来想让黄灿灿自扇耳光，可是想起来明天就是年初一，脸上带着巴掌印，还怎么见客人？
    于是更改道：“在外人看不到的身体部位，狠狠掐自己一下。”
    黄灿灿听懂了刚开始要扇耳光的命令，尽管有些为难，但是沉湎于其中的她也一定会照做。
    但是主人临时更改了命令，这让黄灿灿有一种被关心的感动。
    “谢谢您的体谅，等到过完年，我再扇给主人看，今天就先……”
    黄灿灿突然闷哼一声，好像在忍着痛似的。
    虽然陈着没有明说要掐在哪里，但她知道男人最想掐自己的地方。
    陈着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这就好像拍戏一样，对于这方面的接受程度，慢慢被拉大了。
    “主人与奴仆”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初恋是什么时候？”
    “高三。”
    “为什么不经过我的批准就谈恋爱？”
    “我下次什么都会和您请示。”
    “哼，掐自己一下。”
    ……
    “大学时谈过几次恋爱？”
    “两次。”
    “荡妇！”
    “我是荡妇。”
    “再掐自己一下！”
    ……
    实际上，谈过两次恋爱怎么就能叫“荡妇”呢？
    这就是在特定情景下，随便找个理由进行言语上的侮辱，增加一些氛围感，同时满足黄灿灿的受虐需求。
    她确实是个m，因为陈着能够听出来，她居然自掐的过程中，一颤一颤不受控制的对着听筒喘着酥麻的气息。
    在不开灯的深夜里，显得那样暧昧与诱惑。
    “你怎么做到让自己这么兴奋？”
    陈着突然问道。
    “我在掐自己的时候……”
    黄灿灿声音里仿佛都带着“水渍渍”的稠黏感：“想象成主人在使劲咬我，就……特别的亢奋。”
    “你可真是个极品骚货。”
    陈着由衷的评价。
    “我只会对您这样。”
    黄灿灿有气无力但又主动的卑微请示：“主人，能不能同意我趴在地上歇一会，我好累……”
    陈着刚要说“不行”，他觉得这种程度的对待，可能还没到达黄灿灿的上限。
    “陈着，你这么晚还不睡觉吗？明天还要早点起来煮斋菜呢。”
    客厅里突然传来毛太后的声音。
    今晚吃了乳猪比较干渴，毛晓琴起来喝水的时候，听到儿子的房间里还有动静，于是提醒一下早点休息。
    广州人大年初一的早上不吃饺子，主要是吃糕和吃斋。
    “糕”就是那种蒸糕，意味着蒸蒸日上，后来发展成为萝卜糕、马蹄糕、红糖糕都可以。
    “斋”就是素食，就是生菜、发菜、腐竹等等煮成一锅，主要是不吃肉、不杀生的意思。
    “知道了。”
    “乖宝宝”陈着应了一声，对着电话里说道：“睡了，新年快乐！”
    说完，毫不留情的直接挂断电话。
    黄灿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都不知道为什么陈着能像演戏那样，那么果断的抽身离开。
    她则有着明显的戒断反应。
    看着缓缓灰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就好像断开了与神灵的联系，心中瞬间空荡荡的。
    黄灿灿也没有重新穿起浴袍，就这样缓缓的趴向地面，冰凉的瓷砖贴上满是淤伤的前胸，她才舒坦的叹了口气。
    今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旖旎的梦，可是羞耻感依然存在。
    好像做错了某件事一样，黄灿灿想着想着，突然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等到哭完了，又开始怀念刚才那种意乱神迷之下的感受。
    这个除夕夜，胸颤姐睡的特别踏实。
    仿佛去年一整年的压力与困惑，都在辞旧迎新的这一天里得到了释放与抚慰。
    第二天，大年初一。
    漫天的鞭炮声居然都没有吵醒她，最后还是家里人过来唤醒。
    一睁眼只觉得头痛欲裂，醉酒的正常后遗症。
    室外一片晴朗，也许今天的阳光与昨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在我们中国人眼里，今天是大年初一，去年所有皆是序章，将来一切更值期盼。
    黄灿灿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神志还没清醒，直到胸口骤然一痛。
    低头看了看上面布满的抓痕，昨晚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
    “他公司还有业务在电视台，年后一定会见到的。”
    胸颤姐忐忑而迷茫，昨晚发生了这些事情后，两人再见面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
    尴尬到说不出话？
    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又或者说，两人关系升华到一个新的纪元？
    就好像我们对新年的期待一样，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

 第376章 邓栀：一个不想结婚的女人

    第376章 邓栀：一个不想结婚的女人
    2008年2月7日，农历大年初一。
    对陈着这种在家过年的人来说，一切显得有点寡淡，可能大多数中国人都是这样的，年三十的兴奋感要远大于年初一。
    “妈，新年好！祝你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陈着出卧室第一眼看到毛晓琴，笑容可掬的打个招呼。
    “新年好，祝我们家陈公子新年开开心心。”
    毛太后也活泼的回应。
    接下来见到老陈，陈着也依样送上祝福，并且还帮忙去厨房蒸年糕。
    他这个开朗、孝顺又温和的样子，哪有昨晚参与“cosplay淫趴”当胸颤姐主人的冷酷霸道模样。
    所以陈处这类人，就是传说中那些用“衣冠楚楚”来掩饰“虚假阴暗”的伪君子。
    等到斋菜和年糕都做好端上桌，陈着陪着父母吃了一碗，实际上他从小到大就不爱吃这些。
    听说北方初一早晨是热腾腾的猪肉馅饺子和芝麻汤圆，还有年三十剩下的一些荤菜，比如说蘸醋的猪皮冻什么的。
    想想都要比斋菜香的多。
    总算吃完以后，陈培松和毛晓琴各自掏出一个红包。
    陈着开心的接过来，好家伙，薄的好像一张纸。
    因为里面确实只有一张百元纸币。
    广东的压岁钱就是这个规矩，其实从金额上来说，这都不能叫压岁钱，而叫“利是”。
    没工作没结婚的晚辈不用给长辈，长辈给晚辈叫“派利是”，并且金额相对于北方也非常非常的少。
    至亲（儿子女儿），100元。
    侄亲（侄子侄女），50元。
    旁亲（姨侄姨侄女），20元。
    普通亲戚（在五服以内），10元。
    邻居晚辈和没结婚的同事，5元。
    想当初陈着刚工作的时候，因为那是一个大机关，过个年能收到300多个红包。
    但是他妈的全拆掉连个小米手机都买不起，因为有些领导抠搜的只给了一块钱利是。
    不过这些金额也不是死规矩，一般在第三代的身上被“破坏”。
    比如说陈着有了孩子，陈培松和毛晓琴保证是百元大钞“库库库”狂塞，把红包都能塞成怀孕的模样。
    年初一的早上就这样过来了，因为宋时微在珠海还没回来，俞弦也在照顾着老家亲戚。
    所以老陈去办公室打卡值班的时候，陈着索性又陪母亲去逛街了。
    毛太后不禁玩笑称，给了钱以后，服务果然不一样了。
    ……
    大年初一的广州，实际上只有几个地方比较好玩。
    第一当然是各区的花市了，那里延续着昨晚的热闹与喧嚣；
    第二就是商场或者步行街，比如说正佳、天河城、上下九和首都路，那里也是人流汇聚的地方。
    第三就是有点历史沉淀或者文化底蕴的地方，比如说永庆坊或者岭南印象园。
    陈着他们一家昨晚去过了花市，毛晓琴不是很想逛商场，于是母子俩就去了永庆坊。
    正好那边离老陈工作的街道也比较近，一家人中午还能在外面吃个饭。
    永庆坊坐落于荔湾，据说在明朝的时候就已经是热闹的集市了。
    现在于之前的基础上，建成一个集文化、娱乐、社交等功能于一体的5a级旅游景区。
    实际上陈着觉得这个5a有点水，主要是广州这边没有太多的名胜古迹，硬是用钞能力打造出一个标志性景点。
    有个后来被抓起来的市领导，曾经在开会时大喊要把永庆坊对标南京的秦淮河，属实是没搞清楚城市定位的草包。
    不过年初一这里人流还是非常多的。
    到处高挂着红灯笼和五星红旗，典型的粤式建筑“骑楼”错落有致的立在道路两侧，一座红桥连接干净的荔枝湾两岸，岸边的鲜花姹紫嫣红。
    “新鲜出炉的双皮奶、手工的蒲扇来看一看、百年老字号糖水店啊……”
    走在永庆坊的麻石路上，吆喝声不绝于耳。
    吸引不了陈着这种本地人，但是足够给外地游客一点小小的岭南文化震撼。
    毛医生因为工作比较忙，应该是很久没来过这里了，津津有味欣赏着新奇的小玩意。
    尤其在永庆坊里的艺术博物馆门前，一群粤剧表演艺术家正在唱着戏曲，配合着舞龙舞狮的表演，附近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还有许多电视台报社等媒体长枪短炮的拍摄，用做今晚的新闻。
    陈着都能帮他们想好一个标题：
    新年新气象，永庆坊在新时代下重新焕发百年文化之光！
    陈着心里正得意的想着，一转头发现母亲被丢在后面了。
    她驻足站在戏台前，看得十分入迷。
    “妈，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个咿呀咿呀的腔调啊。”
    陈着倒回去，笑呵呵的着问道。
    “我没看戏。”
    毛晓琴摇摇头说道：“在看人。”
    “谁啊？”
    陈着好奇的问道。
    “那个正在采访的记者……”
    毛晓琴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邓栀？”
    “栀栀姐？”
    陈着转过头。
    嚯！还真的是她！
    她穿着一件杏色的针织开衫毛衣和一条略微有些宽松的牛仔裤，167左右的身高，再踩着一双三厘米的商务锃亮小皮鞋。
    如果不遇到宋时微或者俞弦那种模特级别的身材，在南方的女人里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
    袖管的利落卷了半截，露出洁白的小臂，红唇鲜艳，肌肤白皙，亮晶晶的钻石耳钉虽然不大，但是隐藏在短发下一闪一亮的，就好像把星星摘下来别耳朵上。
    她依旧是咄咄逼人的女强人作风，即便是采访的时候，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着被采访人。
    那个20多岁的小哥什么时候被这种级别的美女凝视过，回答问题的时候，身子总是不受控制的扭来扭去。
    目光不小心晃到针织衫下挺立优雅的胸部，连忙红着脸移开目光。
    但是过一会，又会忍不住快速瞄上一眼。
    好不容易捱到采访结束，小哥才逃跑一样的离开。
    这时，邓栀才面无表情的拽了拽衣领。
    明明针织衫最上面那个纽扣都已经扣起来了，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在外面采访遇到这些情况也是常有的事，为了工作，邓栀都会自动忽略这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是她。”
    陈着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又接着问道：“妈，你上次见栀栀姐是啥时候？”
    “平时和你爸会聊到，见面就很久之前了。”
    毛晓琴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你邓光荣伯伯去世的时候，我和你爸见过几次，当时她还在读大学，后来就没什么机会碰面了。”
    现代社会就是这样，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如果没有经常走动，可能联系也不会多。
    陈培松和邓栀父亲邓光荣十几年前是同事，后来老陈调去其他地方，两家虽然有联系，但是也不频繁。
    邓光荣去世的时候，老陈夫妻俩念着以前提携的旧情，和一帮同事忙前忙后的帮忙张罗，两家这才算是恢复来往。
    那时候陈着读初三，正是中考的关键时刻，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
    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重生后选择了创业，需要利用媒体的宣传力量，可能陈着这辈子和邓栀都不会有太深的交集。
    “后来栀栀姐肯主动帮我，可能就是看在你和我爸的面子上。”
    陈着微微颔首说道。
    “我看你栀栀姐长栀栀姐短，叫的还挺亲热的嘛。”
    毛晓琴突然狐疑的看向儿子：“听你爸说，你们私底下也有联系。”
    当年陈着还是个流鼻涕小屁孩的时候，屁颠颠跟在邓栀后面要娶人家当老婆。
    本来只是当个童趣稚语，谁也没有当真。
    可是鉴于陈着同志在男女关系上发生过严重错误，再加上现在邓栀这个身段样貌，感觉也不比小俞小宋差很远。
    毛太后莫名涌出一股危机感。
    “妈！”
    陈着多聪明，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顿时大呼冤枉。
    “我和栀栀姐之间纯粹是姐弟关系，而且她很忙，我好几次想约她吃饭表达感谢，她都一直没空。”
    这倒是实话，陈着从今年元旦开始，就一直想约着邓栀出来吃顿饭。
    毕竟她也是在溯回起步之初，给予公司很大帮助的一位贵人。
    没道理给杨光之流都送了购物卡，但是漏下了邓栀。
    可惜她实在太忙，很多次位置都订好了，她突然临时有事又来不了，结果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吃上那顿饭。
    今天看她年初一还出来采访的架势，以前的忙碌估计还真不是推辞。
    “你心里有数就好。”
    毛太后只是提醒一下，也没有使劲深究。
    邓栀比儿子大了好几岁，陈着对她来说应该就是个小孩子，应该不会有产生情愫的可能吧。
    “那咱们还要去打招呼吗？”
    陈着问道。
    “当然了。”
    毛晓琴白了儿子一眼：“这丫头大过年的还要上班，我肯定要问问具体什么情况，是不是在单位受到排挤了……”
    “爱心泛滥的毛医生~”
    陈着耸了耸肩膀，同时也有些愧疚。
    亲妈这种性格，简直具有“中国好婆婆”的所有特质，只可惜上辈子居然没有实现她的这个心愿。
    ……
    “我们再采访几个游客，丰富一下稿件内容。”
    邓栀那边，她正和助理这样沟通着。
    “栀栀！”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并且还是唤着自己小名，那应该是比较亲近的关系。
    邓栀扭头看过去，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如同一朵在轻纱上绽放的莲花，掩住工作时的强势与严肃。
    她主动走上去问好：“毛阿姨，陈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们栀栀是越来越美了啊。”
    毛晓琴笑着说道：“没想到几年没见，你还能认出我。”
    实际上陈着就站在旁边，母子俩又比较相似，只要不是瞎子立刻就能猜出身份。
    不过邓栀也是工作好几年了，并且在报社里还是中层领导，她很有情商的回道：“因为阿姨样貌都没有变化，所以我才能一眼认出来。”
    “哈哈哈，其实眼角冒出来很多鱼尾纹呢。”
    中年女人只要听到夸自己年轻，就算是假的也很开心，毛太后顺手从包里掏出一个利是递过去。
    “谢谢阿姨！”
    邓栀也没有客气，按照风俗红包里的金额又不会很多。
    “栀栀。”
    这时，毛晓琴才问道：“怎么年初一还要出来采访啊，你一个女孩子，在家多陪一下妈妈才是。”
    邓栀神情没什么太多变化，语调轻松的回道：“我妈回潮汕老家了。”
    “嗯？”
    饶是毛晓琴城府不算浅，听到这个回答也皱起了眉头：“那你今年春节是一个人过的？”
    “是啊，所以我才主动申请值班。”
    邓栀点了点头回道。
    毛晓琴眼神动了动，正常来说，母女俩相依为命的话，春节这种重要节日应该一起过的啊。
    “莫非是有什么情况？”
    不过那个助理一直跟在身边，毛晓琴没有直接询问具体缘由。
    她想了想说道：“栀栀中午有没有空？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阿姨记得你以前很爱吃茄子煲。”
    “中午的话……”
    邓栀的计划里可能还有其他任务。
    不过毛晓琴是长辈，她可以推掉陈着的饭局，但是不方便拒绝毛晓琴的邀请。
    “我一会还想再采访两个人，阿姨你看这样好不好？”
    邓栀略微低头，把富有光泽的金色短发一捋，露出的钻石耳坠更加闪耀。
    “粤剧这边快要结束了，但是銮舆堂那边还有演出，阿姨可以移步去那里看一看，中午等我忙完以后，就立刻过来找您。
    邓栀看向毛晓琴，询问道：“您看这样行不行？”
    “当然没问题，这里离你陈叔叔单位也比较近，到时让他也过来。”
    毛晓琴嘴上应着，内心却在惊讶。
    栀栀这个丫头，好强势的作风啊。
    她这种安排明显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可能是从工作中带出来的习惯，让周围一切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上大学那阵子，看着还挺文静的……”
    毛晓琴心中的震惊，一直延续到在銮舆堂看表演的时候，她还在询问陈着：
    “你爸只是说过栀栀很年轻就是栏目的副主编了，没想到安排事情这么井井有条，你和她接触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有气场吗？”
    “平时相处时不会。”
    陈着回忆一下说道：“但是聊到工作就会特别的认真和务实。”
    “那还好。”
    毛晓琴松了口气：“只是对工作富有激情罢了。”
    “但是……”
    陈着刚才还没说完：“我感觉在栀栀姐的生活中，工作至少占据她90%以上的时间和精力。”
    “不可能吧！”
    毛晓琴诧异的说道：“哪有人会这么喜欢做事的？”
    陈着也不废话，直接掏出手机点开邓栀的QQ空间，里面是她发过的一些状态。
    2008年2月7日：
    新年快乐！新一年里工作顺顺利利！
    2008年2月1日：
    有点阴的天气，超级适合开会。
    2008年1月22日：
    半夜雨潺潺，审稿时咖啡伴我。
    2008年1月10日：
    年会，大家的状态都很好，一起加油吧！
    ……
    首先从这里可以看出来，邓栀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偶尔也会记录一下生活里的随笔和感悟。
    现在又没有微博与微信，QQ就承担了这个功能。
    第二个能看出来的东西——她的随笔里好像没什么其他内容，几乎都与工作有关。
    “妈，你看这些日志和瞬间。”
    陈着说道：“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工作，明显栀栀姐就是事业型的女人，有点强势也能理解的啦。”
    “啧~”
    毛晓琴把手机还回去，感慨万分的说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种女孩子其实很难恋爱的。”
    陈着补充一句自己的评价：“男生一定要比她更出色，身上有让她欣赏的地方才有可能凑在一起。”
    “是吗？”
    毛晓琴转回去一边看着表演，一边无意的问道：“其他女孩子都发什么样的QQ瞬间？”
    “很多啊。”
    受到周围热闹环境的影响，陈着谈兴也颇浓。
    “有些喜欢发吃喝玩乐和到处旅游的照片，这种女孩子，没点经济实力就别追了。”
    “有些喜欢发哲学历史和禅理，估计得有点知识文化的男士才能匹配得上。”
    “如果发的是一些明星idol，长得帅的男生估计才有机会。”
    “如果经常发一些nBa或者西甲英冠的球星，这是适合体育生的款。”
    ……
    “现在有些男生看到女生啊，只是因为人家长得俊俏或者气质好，都没有思考一下合不合适就准备追求。”
    陈着说到这里，还幽幽的叹了口气。
    “结果要不就是追不到，或者费了很大劲追到最后还是分手了。”
    “这些都挺浪费时间的，反正像栀栀姐这样的女生我肯定不会动心，因为本身就不合适。”
    陈着滔滔不绝的讲着，浑然没注意母亲抛过来一个怪异的眼神。
    “陈着，你什么时候突然这么懂爱情了？”
    毛医生忍不住问道。
    “咳~”
    陈着干咳一声，镇定的解释道：“实践中得出来的经验。”
    “臭小子……”
    毛太后这给气的啊。
    要不是过年真想给儿子一个脑瓜崩，好像曾经和两个漂亮女孩子发生过感情纠葛很骄傲似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通过陈着的自述，至少不用担心他和邓栀会有什么错误发展了。
    “那我问你。”
    毛晓琴绷着脸问道：“小俞的QQ状态都记录些什么？”
    看来，“婆婆”打算通过一些细节，加深对“儿媳妇”的了解。
    陈着瞅了一眼母亲：“我。”
    “什么？”
    毛晓琴开始没理解。
    “基本上都是和我有关的，看电影、吃饭、连平时拌嘴都有。”
    陈着有些得意的说道。
    毛晓琴张了张嘴，突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干脆“啪”的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背，没好气的说道：“快到点了，赶紧找地方吃午饭。”
    ……
    中午吃饭的地点选择在一家擅长煲靓汤的餐馆里。
    其实按照陈着的想法，既然中午打算和邓栀聊聊天，那就挑一家附近的西餐店呗。
    但是毛太后不答应，她觉得春天来了，气候有点干燥，喝碗雪梨橄榄猪肉汤润润肺。
    这就是注重养生的广东人，永远有排不完的毒，上不完的火，去不完的湿，补不完的气和血。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的陈培松反而更早一步赶过来，但是邓栀还在永庆坊里忙着采访。
    老陈听妻子说起邓栀的情况，他只是对母女俩没有一起过年感到诧异。
    但是对邓栀这种沉迷工作的举动，陈培松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当年老邓不也是这样？”
    陈培松端起茶抿了一口，语气中有些怀念：“做事拼命精力也很旺盛，后来我们都在说，老邓是活生生被累死的。”
    “所以，栀栀是受到她爸的影响？”
    毛晓琴感觉这样解释也有道理。
    “也许吧。”
    陈培松语气里也有些怅然：“毕竟我们的活是永远干不完的。”
    陈着深以为然。
    体制内的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这边写完了总结，才想起来那边还有个调研，调研结束上面又有检查，应付完检查又来一个评审……
    那怎么办呢？
    只能先做当前做要紧的那件事！
    就好像警察处理案件一样，不可能所有案子都能侦破的，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在杀人这种恶性程度最大的社会案件上面。
    关键干不完活也就算了，有些领导也很恶心。
    开会时句句不谈薪资，条条不离奉献，事事都讲境界，字字都谈格局，但是做出成绩了又开始争功抢功。
    想到这些破事桌上一个现职副处级干部，一个事业编的医生，一个曾经的省直副处，全部都沉默下来。
    直到邓栀急匆匆赶来，气氛才变得热闹一点。
    “栀栀。”
    毛晓琴递了个汤匙过去，和蔼的说道：“采访了一上午嘴巴很干吧，喝点汤清清嗓子。”
    “谢谢阿姨。”
    邓栀坐下来，又和陈培松打声招呼：“叔叔新年快乐。”
    老陈按照风俗，也递过去一个象征性的红包利是。
    他和邓栀要熟悉一点，因为《羊城晚报》曾经在麓湖街道的协助下，对一起新闻的当事人进行采访。
    四人喝汤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老陈和毛晓琴人到中年注重养生，一下一下舀的很慢。
    陈着不怎么爱喝汤，所以喝的也比较匀速。
    只有邓栀，她的频率明显比较快。
    眼眉低垂，胳膊一上一下的动着，仿佛要抓紧时间很多事情亟待解决一样。
    毛晓琴看的有些心疼，忍不住停下来问道：“栀栀啊，你怎么不和老妈回老家过年？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广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可能就太过直接了。
    不过邓栀算是她和老陈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就连陈培松都不觉得这样询问有什么不对。
    “我……”
    邓栀大概也猜到吃饭时会有这一幕了，不过看着叔叔阿姨眼神中真挚的关心。
    邓栀犹豫了一下，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道：“跟她回老家就得相亲了。”
    “相亲？”
    毛晓琴和陈培松对视一眼，这有什么不对吗？
    “栀栀，我记得你比陈着大七岁，陈着今年十九，你就是二十六。”
    毛晓琴继续说道：“潮汕那边是虚两岁，那就是二十八了，也到了该相亲年纪了吧。”
    陈着也不知道潮汕那边为什么要虚两岁，就好像要故意吓唬这些未婚青年一样。
    明明今天才是26岁的第一天，结果被“虚”了一下，感觉离三十岁都不远了。
    “可是阿姨……”
    邓栀花容玉貌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仿佛又在面对难以理解的母亲。
    “我现在不想结婚啊，以后对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邓栀轻轻放下汤匙，说出的话让毛太后大跌眼镜。
    “什么？”
    这下连老陈都坐不住了，他虽然和邓栀有业务上的来往，但是也不知道故人之女居然有这种“悖逆”的思想。
    “是对周围的小伙子不满意？”
    陈培松猜测道：“所以没有结婚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很多“未来可期”的年轻公务员可以介绍。
    邓栀摇头。
    “那是以前受过情伤吗？”
    毛晓琴又提出一个假设：“所以现在恐惧婚姻。”
    邓栀继续否认。
    “是不是结婚这件事，并不在栀栀姐的人生规划内？”
    陈着突然说道。
    邓栀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她以前和陈着之间的交流，基本都在“在校大学生创业、股票、中大学习网”等话题之内，没有时间聊及情感方面的私事。
    没想到这个从小嚷着要娶自己的小弟，居然一语中的。
    “叔叔阿姨，我一直觉得人生的意义并不完全是结婚生子。”
    邓栀并不是要和长辈辩论，估计在家已经和自己母亲争过很多次了。
    她只是笃定的说道：“我现在可以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拖累，也没有什么负担，尽情的加班，随意的熬夜，完全不担心影响到另一个人。”
    “那以后呢？”
    毛晓琴脱口而出的问道。
    这好像是所有中年长辈，听说晚辈不想结婚组建家庭，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阻止理由。
    “你老了怎么办？”
    毛晓琴劝道：“等到我和你妈这一辈去世，你在世界上没有什么血亲，你会时常感到孤独的。”
    “我可以用工作填补啊，就像今天这样，大家都去过年了，我就把采访工作承担起来。”
    邓栀先是玩笑似的回道。
    然后神色一凝，又有些认真的说道：“阿姨，不婚不育和孤独应该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对我而言，孤独应该是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
    “这谁能理解嘛！自由？”
    陈培松有点苦口婆心的劝说意味了：“世界上哪有绝对自由，自由都是相对的，巷子里的流浪猫看似自由，但是没有家啊！”
    老陈也算是见多识广的领导干部了。
    但是眼光也受到时代的局限。
    毕竟再发展个二十年，“不婚不育”虽然不是主流，但也成为了一种被接受的选择。
    陈着是重生回来的，对这类事情的包容度就很强了。
    另外，他也想打个圆场，这又不是辩论赛，没有必要一方必须压倒另一方。
    “栀栀姐这种想法也没啥大问题吧。”
    陈着笑着说道：“不管是结婚还是不结婚，他们都有这样选择的理由。”
    “你们说巷子里的猫很自由，但是没有归宿，但我看院子里的狗有归宿，可是终身都得低头。”
    陈着一摊手：“所以谁都不用劝说谁，只要自己觉得正确就行了。”
    “陈着……”
    邓栀又惊又喜，自己这个念头其实很少人能够认同。
    就算曾经的好友和闺蜜，她们也都走在相亲结婚生子的“正确道路上”。
    自己仍然一个人奋斗在职场，享受工作中才能体会到的掌控感和成就感。
    但也因为不同的人生选择，彼此间的话题越来越少，关系也越来越淡。
    没想到陈着居然能够理解，果然年少成名者，必然有常人不及之处。
    老陈被儿子反驳了一下，还是不认同的摆了摆手：“人决策问题不能只从自己角度出发，你妈指不定很想抱外孙呢。”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什么豉油鸡、蟹黄豆腐、茄子煲……等等，反正都是一些不麻不辣不上火的常见粤菜。
    毛晓琴一边给邓栀夹个鸡腿，一边也跟着说道：“栀栀你的外形条件这么出色，不生孩子很可惜啊。”
    “妈。”
    陈着又开始“捣乱”了，可能在老陈和毛晓琴看来，儿子帮邓栀说话就是在捣乱。
    “在社会议题上，个人发展层面和生殖层面其实并没有先后之分。”
    陈着正色道：“再说生小孩的前提是，你要先证明人生是快乐的！如果栀栀姐觉得不快乐，又有什么动力去生呢。”
    邓栀再次难以置信的看向陈着。
    他这不仅仅是理解，可能还是认同了吧，不然为什么字字珠玑呢？
    只有内心也是不婚不育的群体，才能有这种见解。
    此时陈培荣和毛晓琴也不淡定了，因为他们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
    毛医生甚至都肉眼可见的都有些慌张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不会也给老豆老妈玩这一套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邓栀制止要去结账的陈培松，自己率先跑去了前台。
    由于这顿饭也没花什么钱，老陈也就没有太争抢。
    毛晓琴则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盯着儿子质问道：“陈着啊，你一直帮栀栀说话，不会也是认同这种理念吧。”
    “我？”
    陈着哑然失笑我只是担心你们都在说人家，这顿饭吃得太压抑，必须得有人跳出来唱白脸吧。
    不过看着父母难得不苟言笑的模样，陈着还是赶紧澄清：“你们误会了，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学习栀栀姐。”
    陈着连用三个“绝对”表达自己与“不婚不育”不共戴天的立场。
    “并且！”
    陈着还特意说道：“我还想早早的完成这些大事，享受轻舟已过万重山的人生状态。”
    陈着前世就是被工作耽误导致30多岁都没结婚生子。
    父母在楼下散步时，看见那些胖嘟嘟小朋友的羡慕眼神，哪怕陈着重生一次都忘不掉。
    这辈子，还能再犯这种错？
    听到儿子信誓旦旦的保证，陈培松和毛晓琴这才放下心。
    邓栀只能劝。
    但是陈着敢有这种念头，他们可是能动手的。
    “这样就好。”
    老陈颔首道：“我已经一眼看到头了，你妈那个科室也没什么太大的前途，现在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你创业也不能一直这么忙吧……”
    正说着的时候，邓栀买完单回来，听到“创业”以为谈及了陈着的公司。
    “陈着，我虽然最近没有采访你，可是一直都在关注中大学习网。”
    邓栀立刻说道。
    反正只要聊到与工作相关的事情，这个女人身上的气质完全就不一样，就连耳钉都比发出比刚才更闪耀的光芒。
    接下来邓栀就想了解一下，这两个月以来溯回的发展情况。
    哪知道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溯回早就不局限于家教网站这块区域了，它还涉足了游戏行业，并且打算开发手机应用软件。
    实际上溯回还有房地产相关的业务，并且也有进军连锁影院的计划。
    只是这些太敏感了，担心父母一时间接受不了，陈着没敢讲出来。
    不过这些已经就足够让新闻敏感度极高的邓栀，感觉溯回可能在酝酿一个大计划。
    甚至不顾就在吵吵嚷嚷的饭店里，她直接把笔和本子拿出来对陈着进行访谈，了解溯回发展的细致脉络和未来展望。
    陈着没办法，只能满足工作狂的要求。
    陈培松下午还要去办公室值班，毛晓琴也要午休，他们就先离开了，只剩下陈着与邓栀在一问一答。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连桌上的茶水都被续了好几壶，邓栀才心满意足的合上本子。
    “这么看来，你开始创建学习网的时候，也只是把它当成一个跳板。”
    邓栀又习惯性把短发捋到耳朵后面，因为在采访中不知不觉中挨近，陈着不仅能嗅到一股沉静的幽香，还能看到她晶莹剔透耳垂上的小耳洞。
    现实里除了俞弦与宋时微之外，这应该是陈着见到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而且邓栀是短发，五官小巧又立体，性格却干练强势，身材又有点轻熟的性感，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风格与魅力。
    “短发桂纶镁么，一点都没错。”
    陈着心里悄然说道。
    “不仅仅是跳板，还应该是一张名片。”
    陈着欣赏完别人的颜值，纠正了一下说道：“在校大学生和IT行业……先不谈网站的水平如何，但是这些标签就把我归纳到高新技术产业的大类里。”
    “厉害！”
    邓栀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眸里闪烁着欣赏的目光。
    这可是当前的风口产业，并且这一行都有些“排外”，传统行业根本挤不进来。
    就算挤进来了，人家一看你的简历：
    高中肄业，制衣服或者做矿泉水出身，压根不带你玩。
    陈着这种顶尖名校毕业生，创业时又是做网站的，这些buff一迭加，很容易被科技圈引为“自己人”。
    再联想到之前采访陈着时，他就提出“企业家IP”这样一个很有脑洞的词汇，现在看来他正一步步向这个目标前行。
    “溯回是个可塑性很强的企业，你也是个很有跟踪性的话题人物！”
    邓栀用她的专业性，给出一个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没几月就会被验证非常精准的评价。
    “没有没有。”
    不过陈处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我们这样的小企业在国内多如牛毛，想要进一步发展，还得各方面尤其是媒体的支持。”
    “放心吧！你身上有着我们媒体钟爱的元素。”
    邓栀先是鼓励一句：“等以后溯回有什么新产品面世，这篇专访再一起发出去增加点话题度。”
    “谢谢栀栀姐。”
    陈着客气的感谢。
    溯回现在有钱买广告，但是专访的水平和档次更高一点。
    “不用谢，这是双赢的，我们报刊也会有浏览量。”
    邓栀顿了一下，又把话题转移到私事上面。
    “你那个不婚不恋的观点，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吗？”
    邓栀这个不想结婚的女人，反而转过来劝道：“叔叔阿姨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在婚恋方面不要太任性。”
    “啊？”
    陈着眨眨眼这才知道邓栀可能和父母一样，因为那番话误会了自己。
    不过为了拉近与邓栀的距离，陈着没有否认，但也没承认，而是含糊其辞的说道：“总之我不愿意为了其他人，演绎不擅长的自己。”
    这听起来就好像是说不愿意对父母妥协，从而被迫去当一个丈夫与父亲。
    “这条路可不好走，当然你还年轻，可以随时反悔。”
    邓栀也没有多劝，陈着才多大，而且还有女朋友，可能感情一加深就想结婚了。
    离开前伸出小手，握了握这个非常理解自己的弟弟，感觉过年这次加班很有价值。
    陈着觉得也赚到了，毕竟白嫖到一篇专访。
    并且，好像还稀里糊涂被一个不愿意结婚的漂亮女人当成“知己”。
    ······

 第377章 本命年的红绳

    第377章 本命年的红绳
    两个女人和两段故事，这就是陈着的除夕和大年初一。
    陈着有些始料未及，并且不知道明年的春节，这些人还在不在。
    在是正常的，大家都还算是朋友，应该不会发生那种导致断联的事情。
    不在也能理解，毕竟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反正能够确定的是，年初一就是寒假的「分界线」。
    年初一没过，总感觉假期很长。
    但是年初一过了，时间就好像指缝里的水一样，捧起来还有很多，但是漏起来也特别的快。
    很快就只剩下湿漉的假期回忆了。
    中大是2月25号开学，广州这边的高校基本都是这个日子，因为那天是周一。
    不过陈着这个身份，注定没办法和正常大学生那样享受假期。
    2月9号大年初二，溯回就开工了。
    曾堃、夏慧兰、宋晴、张广峰这些算是公司领导层了，全部准时报到。
    姚蓝、向清、吕凡、封卓林、霍巧玲是第二批客服人员，他们也没有缺席。
    等到年后再招人，这些也就变成了老员工。
    至于方箐、庄梦诗和宁恋恋都不是广州本地的，她们还在老家过节。
    二姐毛欣桐也还在河源，不过听说已经买了初三的票回广州，
    陈着给每人都发了100元的利是，然后又收了好几个已婚人士的20块红包，里外里一算还是亏了不少。
    科技谷园区里面不能放鞭炮，中午大家就在外面聚个餐，庆祝一下新年开工。
    中大学习网的业务流程已经很稳定了，现在差不多有4500多个年费会员，其中广州市就有4000名左右。
    寒假正是学生补课的黄金阶段，在广告的作用下，在家长们口口称颂的安利下，年费会员的转化率很高。
    溯回的收入也不错，除了4500*399的巨额会费以外，每次安排家教上门，公司都要抽取一定的中介费用。
    员工们都很兴奋，因为这又意味着一大笔盈利。
    张广峰经常感叹，没想到一个网站居然能创造这么多收益。
    陈着笑笑，这还多吗？
    陈处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曾经参与过上亿甚至上百亿的项目建设工作，所以还没觉得溯回的发展有多夸张。
    再说淘宝的本质也只是一个网站，但它创造了多少经济价值？养活了多少人？
    包括后来的抖音，它甚至只是一个手机应用软件，但是能把张一鸣送上全国首富的宝座。
    除了工作以外，陈着也会进行一些必要的拜访。
    比如说高中时的年级主任曹京军，年后陈着特意买了一些礼品，约个时间去他家坐了坐。
    现在老曹对陈着事业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帮助了，因为连祁政老师都跟不上陈着的发展步伐。
    不过陈着不是那种「用你靠前，不用靠后」的寡薄之人，相反越没有利益纠葛的时候，彼此之间相处的越自在。
    陈着到老曹家里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些执中的家长也在送礼，希望给孩子的未来多找几条门路。
    曹京军对他们的态度颇为冷淡，这并非不帮忙的表现，而是一种姿态上的拿捏。
    并且当着这些家长的面，老曹还对陈着毫无保留的大加夸赞。
    仿佛这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只要听了他的话。
    现在的陈着，就是你们家孩子的以后！
    除了曹京军以外，陈着还和电视台副台长梁浩泉的儿子梁庄吃了顿饭。
    这是年前早早约好的碰面。
    梁师兄本意是好的，他在陈着身上看到了什么叫「超级潜力股」的风采，要求梁庄和陈着认识一下，彼此之间能够混个脸熟。
    另外呢，也希望在国外读书多年，但是一句流利英文都讲不出来的儿子，认真学习一下别人身上的优点。
    要知道陈着比梁庄小四五岁呢。
    不过梁庄有着年轻人的通病一一眼高手低，或者也叫自视甚高。
    反正陈着客客气气找话题的时候，梁庄就掏出手机自顾自的发信息和打游戏，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要是梁浩泉，陈着笑呵呵的根本不会介意。
    但这个是儿子啊！
    对于儿子，陈着又怎么会客气呢？
    他干脆也懒得哄了，和服务员要了碗白饭，吃完一抹嘴找个理由结账走了。
    留下装逼装了一半，直接被晾在那里的傻儿子。
    梁庄回到家，梁浩泉询问两人聊得如何？
    梁庄气呼呼告状说陈着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
    梁浩泉和陈着接触过很多次，深知这个小师弟有野心有格局有手腕，偏偏没有牛逼哄哄的架子，多半应该是梁庄惹出来的问题。
    对于儿子和陈着之间没有产生友谊的火花，梁浩泉觉得非常可惜，叹了口气说道：「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后悔什么？他不就是搞个小网站吗？」
    梁庄不屑的说道：「我今年6月份就毕业了，你给我拉拢一点资源，等我回国也开始创业，随随便便就超过那个小白脸！」
    「我是给你找了资源，你都没有珍惜啊！」
    梁浩泉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你爸只是市政府宣传部门下属电视台的一个副台长，并不是广州市的市长！」
    「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了？」
    梁庄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就是那个——才上大一的陈着？」”
    「让你多读点传统文化的书籍，你就是不听！知道什么叫易经的潜龙在渊吗？」
    梁浩泉摇摇头说道：「陈着现在还没有完全起势，你如果能好好结交，远比他飞黄腾达以后再去贴脸更能得到尊重。」
    「爸。」
    梁庄非常搞不懂：「你就这么看好陈着？」
    「电视台就是来来往往的秀场，聚光灯下一照，五彩斑斓什么样的人都有。
    北梁浩泉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台里阅人无数，在陈着这里也不会出现什么偏差。等到他大学四年读完，估计我去见他都得提前预约。」
    「”阿？ are you kidding me？”
    梁庄以为父亲在开玩笑。
    陈着都不知道梁师兄在背后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当然这可能也是用「别人家的孩子」来激励一下梁庄，希望他知耻后勇有所进步。
    溯回开工以后，陈着经常来往于家与科技谷之间，有时候中午还能回宿舍睡个午觉。
    过年期间的中大校园里可谓是「荒无人迹」
    走在熟悉的逸仙大道上，周围的建筑还是那些建筑，楼还是那栋楼，连花花草草好像都没变过。
    但是曾经的学生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有一种科幻大片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偶尔在图书馆或者食堂门口，才能碰到一两个人。
    彼此擦身而过的时候，都在好奇猜测对方的身份和留校原因。
    可惜这种悠闲的日子都没过两天，就被万旭林一个电话打破了。
    他表示已经回到广州。
    万旭林年前被陈着派去澳门执行重要任务一一「奉旨诈骗」，并且还拨给他十万块的诈骗基金。
    这期间他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陈着也心大的好像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
    「你在哪里？」
    陈着问道。
    「我刚到省客运站。」
    万旭林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道：「陈总，对不起—”
    陈着听到「对不起」，就知道事情没那么顺利。
    但是这项任务本身就有难度，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陈着是实实在在当过领导的，他很清楚一名出色的Leader，一定要有包容下属失败的心胸。
    陈着遇到过一些水平很低的领导，一旦下属办砸了某件事，他们不管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呵斥甚至惩罚。
    其实有些时候，真是客观原因导致的。
    他们这种只看结果的反应，看上去好像是对工作高要求高标准。
    实际上只会导致下属再次办事的时候，人家第一个念头不是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而是琢磨一旦失败了，如何逃过责罚或者甩锅给其他人。
    陈着就是从这种环境里出来的，又怎么会把这种负面影响的种子带到公司里。
    所以都没给万旭林道歉的机会，陈着直接打断道：「这么久没见到闺女了，
    你先去医院看看小婵吧。」
    「陈总·——」
    万旭林还想再说些什么。
    「去吧。」
    陈着温和的说道：「我待会也过去。」
    万旭林这才没有再坚持。
    挂了电话后，陈着靠在椅子上深思熟虑。
    自己给万旭林的指导方针是「先礼后兵」，看看能不能先以正当方式从高励杰手中购得哪怕一幅花卉图都可以。
    如果不行，那就让万旭林发挥他的「特长」，从高励杰手里「请」回来一幅。
    不过看万旭林的反应，应该两种方式都失败了。
    「实在不行，可能还得请关教授出面。」
    陈着思索着这一步的可行性。
    毕竟关咏仪教授现在是岭南画派的执牛耳者，而且也大概率是高剑父文化馆的幕后资助人。
    有了这一份渊源，再说我只是想买一幅画，高励杰可以不认我，但是总不能不给关教授的面子吧。
    就这样做了决定后，陈着收拾一下前往中大附一。
    万旭林搭地铁要比陈着早一点到达，过年时的医院也比往常冷清许多。
    下午的太阳稍微沉下去一点，住院部晦暗不明的走廊上，浮着一种雾霭沉沉的空旷感，亮的地板砖反射着空气中的凄凉，让人安心的消毒水味道在鼻间缠绕。
    万旭林来到血液科的病房外面，因为太静了，在走廊上就听到女儿熟悉的说话声。
    「晴姐姐。」
    万玉婵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能不能不要吃这么苦的药啊。」
    「不行！」
    有个人强硬的拒绝了。
    「这可是陈总找人托关系才让一位老中医开的药方子，人家平时都是服务于大领导的，哪里会给我们老百姓瞧病。」
    她哄着万玉婵：「看看这里还有阿胶和参茸，这一碗可是要比黄金还贵呢，
    赶快喝下去！」
    万旭林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好像是叫「宋晴」的一个溯回女员工。
    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很稳重，深得大老板的信任。
    万旭林没去澳门之前，这个女孩子和陈总姐姐就经常过来陪伴万玉婵。
    「没想到.—·陈总又给小婵花了那么多钱。””
    万旭林突然非常惭愧，有一种无颜再见陈着的内疚感。
    自打万玉婵住进了中大附一，不管是医药费还是住院费，包括协调专家问诊和看病，万旭林全都没有操心。
    白血病以后想要治愈，在当前医疗条件下还需要更换骨髓，这又是一笔巨额费用。
    不过陈总主动表示会一力承担下来，
    可是自己，连陈总交代的第一个任务都没有完成。
    「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用命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好退缩的呢？」
    万旭林低下头，在心头噬弃的碎了自己一口。
    「——那好吧，我喝就是了。」
    病房里的万玉婵虽然才7岁，但是因为生重病以后，母亲直接丢下自己离家出走，父亲又经常在外面做事，小小年纪已经体会了不少人间疾苦。
    她大概知道这一碗药的来之不易，端起来「咕嘟嘟」的喝了起来。
    万旭林站在外面，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混杂着浓郁药香的苦味。
    片刻后，万玉婵大概是憋着呼吸喝完了，放下碗大口的喘着气。
    「快快快，吃糖吃糖！」
    宋晴赶紧剥开一粒糖塞进万玉婵的嘴里。
    万玉婵喝完苦药又吃了糖，嘴里一直生口水的「嘶哈」着。
    「好像小猪在槽里稀里哗啦吃食的声音。」
    宋晴笑着说道。
    「没有~，我才不是小猪！」
    万玉婵着不答应。
    「你就是你就是。」
    宋晴伸手去挠万玉婵咯哎窝，故意逗着嘴巴里发苦的小妹妹。
    「鹅鹅鹅.」
    万玉婵在病床上打滚躲避。
    发自内心的笑声传到门外万旭林的耳朵里，他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容。
    正要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宋晴问道：「今年春节在曾教授家里，吃饭什么的还能适应吗？」
    万旭林脚步在原地停了一下。
    他在澳门的时候，不是没想过给女儿打一个电话，送上一句「新年快乐」的祝福。
    不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在澳门干的是诈骗勾当，一旦不小心暴露了，很有可能追根溯源把万玉婵牵扯进来。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外面「做事」的时候，万旭林不想被亲情分散太多精力。
    「这么说，小婵春节不是一个人在病房过的，而是被接到了别人家里？」
    万旭林默默的想着。
    自己在广州又没有任何熟人，这必然又是陈总的安排。
    「当然适应呀！」
    万玉婵用一种小孩子描述新鲜事物的兴奋语气说道：
    「曾伯伯一家对我超好，他们本来是不吃辣的，但是夏婶婶特意学了胡辣汤做给我吃！」
    「还有漂亮的曾毓敏姐姐，晚上偷偷带我在电脑上看电影，还说她和同学都在等一款主角是红鼻子鼠的游戏。
    「年初一的时候，我还收到曾伯伯和夏婶婶的红包！要不是需要打针，他们都不想我回来呢！」
    「晴姐姐—.」
    万玉婵讲着讲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怎么了？」
    宋晴应道。
    「我以前从没收到过红包。」
    万玉婵轻声说道：「还是来了广州以后，你们给我了好多好多红包。我真是太开心了，现在都想立刻死掉，那样以后就不是生病痛死的，而是幸福的死掉..」
    「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讲了！」
    宋晴突然生气的打断。
    她知道万玉婵得的是什么病。
    凶险异常。
    随时都有可能恶化。
    即便是在中大附一这种级别的医院，教授都不敢保证治愈效果。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溯回所有人都喜欢上了这个乖巧但是命运多歼的小女孩。
    如今她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反映出对死亡坦然接受的态度。
    她才多大啊？
    过完年才刚刚八岁！
    这不是懂事。
    而是无数次被扎针后，无数次被病痛折磨的奄奄一息，无数次在黑夜里偷偷哭泣后，幼小心灵产生的一种对「活着」的抗拒。
    虽然不懂死亡。
    但是已经不惧死亡。
    「小婵，姐姐和你说—.”
    宋晴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哽咽：
    「你一定会被治好的，医生伯伯说只要我们积极配合治疗，多吃肉多吃蔬菜按时吃药，一旦寻找到匹配的骨髓立刻移植。”
    「你很快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读书了，姐姐每年春节都会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我们都那么喜欢你，欣桐姐姐今晚还要给你带来河源的油炸小鱼干，难道你不想和毓敏姐姐一起玩游戏了吗？」
    「晴姐姐，对不起，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万玉婵看到宋晴哭了，一边自己掉小金豆子，一边惹人怜爱的伸出小手给宋晴擦眼泪。
    门口站着的万旭林，突然快步离开来到楼梯口，一抬头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担心惊到女儿就没有出声，只是张开嘴巴无声的哭着，任由泪水沿着脸颊流进嘴里。
    咸咸的犹如海水呛住了鼻腔，室息的快要喘不过气，
    万旭林难过、伤心、更是心疼，女儿这种念头应该是在老家医院时产生的。
    那里的治疗方式粗暴，医生水平也不够，自己还没有精力陪伴。
    她那小小的身体，很多时候只能一个人躺在那张宽阔的像海面一样的病床上。
    冬天，早上睡醒了被窝还是凉的；
    夏天，同一个病房里的家属随意坐在她的床上聊天嗑，她也不敢说什么，
    像一只被遗弃的小鸟缩在一边。
    一次次的进出Icu，就是她童年最深刻的记忆。
    直到来了广州被这么多人宠着，前后对比之下，万玉婵小小的脑袋里突然觉得「现在死了」最好了，至少这一刻是幸福的。
    「呕·—...」
    人在极度难过的时候，全身会泛起剧烈的恶心感。
    万旭林现在就是这样，他俯下身干呕了半天，胸口都已经被拉扯的快要裂开了，因为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最后只吐出一点点胆汁。
    不过这样发泄似的哭完，方旭林呆坐半响，布满红血丝的眼神缓缓坚定起来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他重新回到走廊上，恋恋不舍的又去听了会女儿的聊天。
    万玉婵在问：「晴姐姐，你觉得这根绳子编的怎么样啊？」
    宋晴回道：「很好看呢，我就没有你这么灵巧的手和耐性。」
    万玉婵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欣桐姐姐在帮我。”
    「主要还是你有心——」
    宋晴夸道。
    后面再说些什么，万旭林就没听到了，他生怕再多逗留一刻内心就会动摇，
    于是毅然决然的离开。
    在医院门口重新上了公交车，再次向客运站返去。
    窗外车水马龙，马路上的鸣笛声仿佛从来就没有停过，白花花的冬日阳光曝晒而下，犹如电影里模模糊糊的转场镜头，琢刻着时而浮现出来的荒芜记忆。
    这时，陈着的电话打来了。
    万旭林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按下接通键：「喂，老板。」
    「你人呢？」
    陈着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大声喊道：「我到医院门口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我回去了。」
    万旭林沉声应道。
    「回去？」
    陈着愣了一下，接着纳闷的问道：「回哪里？你不见小婵了吗？」
    「我已经见过了。」
    万旭林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一点，继而说起了正经事。
    「前阵子在澳门的时候，我假冒越南的华裔商人，在那里结识了一些三教九流，也和高励杰接触上了。」
    万旭林说道：「因为我的刻意奉承，所以相处的还不错，还去过他家做客陈着平静的听着，他感觉到万旭林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了，好像是刚刚哭过，
    说话时带着点浓浓的鼻音。
    「但是他爸的那些画，高励杰现在不想卖，他觉得再等一百年，可能还要翻很多倍。」
    万旭林说道：「不管我用了多少办法劝说和哄骗，他都不答应，所以思来想去，可能只有一种办法了。」
    万旭林的语气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诀别」信号。
    陈着瞬间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为了避免给您添麻烦，具体我就不说了。」
    万旭林顿了一下，语气突然柔和起来：「老板，如果我回不去了，小婵就请您多费心。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人，小婵在溯回断然不会受委屈的——.”
    「你不要做傻事，几幅画而已不值得。」
    陈着越听越不对劲了，皱着眉头说道：「肯定还有其他方式获取，或者我就算不要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高励杰这个人有些轴，可能很难劝得动他。」
    万旭林说到这里，突然好像斩断一切的释然：「陈总，再次和您道谢！」
    「你等等！小婵还给你准备了礼...”
    陈着赶紧叫唤。
    「嘟嘟嘟——
    只可惜万旭林已经挂了电话。
    陈着再拨过去已经是关机。
    「草！大过年的搞什么啊！”
    陈着有一点烦躁，从把唐泉弄进去这件事来看，万旭林绝对是有些道行的。
    虽然说「拿下」郑文龙郑师兄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是绝对不值得赌上一切去冒险。
    日子还很长，溯回也刚刚处于起步阶段，有些阴暗面总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去处理，万旭林就是陈着比较属意的人选。
    「哎～」
    陈着叹了口气，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人都已经联系不上了。
    双手叉腰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然后陈着才「瞪瞪瞪」的来到住院部的血液科。
    「丽姐，还在值班啊。」
    陈着面色已经恢复正常，并且和值班站一个护士打个招呼。
    「哟，小陈总来了啊。」
    护士笑吟吟的回应。
    陈着就是这样的社交方式，先通过毛太后那边的关系，认识了血液科的科室大主任。
    然后又在日常问候、平时闲聊、春节递红包、偶尔请奶茶-—----这些看似漫不经心的小事中，和整个科室上上下下都混的很熟。
    混熟了当然不是为了以后要当医生。
    而是有什么小要求，凭借那些赞下的小恩小惠就能搞定。
    就像今天这样，陈着询问值班护士：「丽姐，刚才有人去探望过310的万玉婵吗？」
    「好像—·有一个中年男人。」
    护士歪头想了想：「不过他一直站在外面走廊，后来还直接走了。」
    「哦～」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万旭林没有进病房，那他压根也没有见到万玉婵吧。
    「怎么了？」
    护士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
    陈着随意胡一个理由：「他是我朋友，觉得空手过来探望病人不太好，于是又出去买水果了。」
    「你们这些做生意的真是礼貌多。」
    护士笑着说道。
    在日常闲聊中，这些护士都知道陈着既是大学生，还是中大学习网的创始人。
    彼此熟悉了以后，她们更喜欢称呼为「陈总」，带着一种亲热的玩笑意味。
    「我懂了，丽姐这是在委婉批评我最近不太懂礼貌。」
    陈着立刻说道：「今天你的下午茶我包了。」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但陈总要请客我也不会拒绝~」
    护士抛过去一个似笑含嗔的妩媚眼神。
    就像中年男人看见漂亮小姑娘就要去贫嘴，这些20多岁的姐姐，遇到陈着这种俊俏阳光的男大学生，也会下意识的调侃几句。
    和值班护士闲聊了两句，陈着这才走向310病房。
    他不需要像万旭林那样志芯的掩饰一下动静，所以病房里很远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了。
    「陈着哥哥！」
    万玉婵开心的叫唤着。
    「小婵，下午好！感觉你今天气色不错哦。」
    陈着温和的回应，从他脸上看不出前一刻的任何情绪。
    万玉婵自从来广州以后，因为营养与医疗条件都跟得上，慢慢的脸色都红润了一些。
    想想见她第一面的模样，七岁的小朋友瘦弱的好像才四五岁的年纪，萎靡不振的躺在万旭林臂弯里，真担心风大一点，就可能把她吹跑了。
    「陈总。」
    宋晴也站起身打个招呼。
    陈着冲着手下大将点点头，伸手捡起病床上的一根红绳。
    传统中国结的编织手法，不过这是系在手腕上的，垂下的那一缕缕红穗，犹如亲人的牵挂和祝福。
    「小婵已经快编好了啊。”
    陈着放在手里端详片刻，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就和商店里卖的一模一样「就是啊。」
    宋晴也在旁边给予鼓励：「她爸要是知道，自己在本命年能收到闺女这样一个礼物，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本命年送红绳」也算是一个传统风俗了，有些地方可能还要穿红内裤或者红袜子。
    可惜的是，万旭林不仅没有看见，他甚至可能都忘记了今年是自己的本命年。
    「陈着哥哥。」
    万玉婵也仰着小脸，天真的问道：「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万玉婵知道父亲应该是给这个哥哥做事。
    只是不知道具体做什么。
    其实整个溯回都没有人知道，万旭林就有点像一个「编外人员」，但他的女儿又和大家很亲近。
    「快了。」
    陈着面带微笑，像回答又像没回答：「等他回来就能戴上。’
    「耶～」
    万玉婵高兴的比了一个剪刀手：「我希望明天就能见到爸爸！」
    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带着些许傍晚的凉意，宋晴担心万玉婵感冒，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只有陈着手中的「本命年红绳」，轻轻摇摆了几下，如同在另一时空的撞钟，回应着这个重病女孩的祷告。
    陈着从医院回去后，当天晚上开始就关注「澳亚卫视」了。
    澳亚卫视是澳门的一个官方电视台，每天汇报着岛上的各种时事。
    如果万旭林真要搞点什么，必然会上这里的新闻。
    因为澳门实在太小了，它以前就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小渔村，在一个「村」的基础上拓建而成的城市，能指望有多大的面积呢？
    如果具体一点的形容，它只有广州的1/220大小，和浦东机场的一半差不多大所以对澳门人来说，看本地新闻一个澳亚卫视就足够了。
    只是这个电视台其他省份看不到，广州也是因为地理位置毗邻的原因，才被允许购买播放权。
    万旭林去澳门的当天晚上，澳亚卫视没有任何特别的新闻。
    但是第二天上午，当陈着再次打开电视的时候，很快一条短讯引起了陈着的注意。
    主持人念着稿子说道：
    居住在黑沙环广福祥花园的高先生早晨报警，昨夜家中有小偷破坏门锁进来，偷走了父亲留下来的四副珍贵遗留画作。
    通过路边监控，警方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治安警察局马耀泉副局长表示，该凝犯已经乘坐偷渡货轮前往越南，接下来我们将和越南警方合作，尽早把对方绳之以法。
    同时，马局长还提醒各位街坊，晚上睡觉前要检查门锁和窗户，遇事迅速拨打999，治安局将对违法犯罪行为给予严厉打击·
    「四副？」
    陈着被唬了一跳，心想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通过「高」姓称呼、事件本身、还有黑沙环广福祥花园这个地址，陈着基本能确定失窃者应该就是高励杰。
    盗窃者不用说肯定是万旭林了。
    果然，高端的诈骗最后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方式搞定。
    什么科技含量，什么烧脑骗局，全都比不过深夜的一把小锤。
    「看什么呢？」
    这时，陈培松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儿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陈瞅了一眼电视，这时澳亚卫视已经在八卦「周杰伦与侯佩岑」的绯闻了。
    「周杰伦女朋友不是蔡依林吗？’
    老陈拍了拍肚皮，好奇的问道。
    「蔡10？」
    陈着站起来把遥控器交给老陈，撇撇嘴说道：「周杰伦是Jay，又不是gay，
    早就和10分啦。」
    「什么跟什么啊—.」
    老陈完全听不懂，但是能看出来儿子心情不错。
    陈着当然高兴了，万旭林偷渡到越南没有被抓获，那也就意味着四幅画很快就能落到自己手上了。
    寒假开学后，投其所好的「攻略」郑文龙郑师兄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不批一个亿以上的贷款，这些画最多只能摸一下，想拥有了。
    至于陈着会不会因为这种不光彩手段拿到遗画感到愧疚？
    那必然是不会的了！
    一个人前世是公务员领导，重生后又做生意的企业家，可以说在最混淆黑白的两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他会因为这点事愧疚？
    这不是纯纯的胡扯嘛。
    不仅不会愧疚，陈着还觉得这些画在高励杰手里，就是毫无作用的四张纸。
    但是在自己手里，不夸张的说至少可以推动一个行业的快速发展，创造数万个就业机会，促进地区经济更上一层楼。
    晚上的时候，陈着收到一个「0084」开头好像乱码一样的电话，很明显是国外打来的。
    「陈总。」
    听筒里传来万旭林偷摸一样的声音。
    「和澳门阿sir过招的感觉怎么样？」
    陈着冷笑一声：「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有开锁这一招啊。」
    「您，您都知道了？」
    万旭林还想着完整的汇报一遍呢，没想到老板已经全部知道了。
    「恐怖的信息渠道！」
    万旭林暗暗咂舌，不过这也符合老板「年轻、神秘、强大」这些一贯以来的标签。
    实际上陈着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神，他只是拥有一个被锻炼出来的缜密大脑，知道如何最快了解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托您的福，还好一切顺利。」
    万旭林赶紧拍个马屁送上。
    其实整个过程心惊动魄，从开锁到偷渡都有小意外发生，但是最后还算是「
    逢凶化吉」吧。
    「和我没什么关系。」
    陈着并不领情：「你要感谢的话，回来后感谢你闺女吧，她躺在病床上还记得今年是你的本命年。」
    「本命年—」
    万旭林微微错愣，他果然已经忘记了。
    「回来你就知道了。」
    陈着不打算多说，免得破坏那一段父女抱头痛哭的催泪桥段，只是问道：「
    什么时候动身？」
    「我想等一两天的。」
    万旭林说道：「确定风声不会波及到大陆，我打算再回国，可能要在情人节以后了吧。」
    「情人节？」
    陈着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2月14日的情人节已经近在眼前了！

 第378章 情人节的宋时微（上）

    第378章 情人节的宋时微（上）
    2月14号的情人节对大学生来说，其实挺鸡肋的。
    首先，这个时间被寒假完美覆盖。
    其次，大学谈恋爱不看祖籍只看眼缘，所以很多情侣都不是一个地方的。
    过年时小情侣各回各家，结果情人节这一天还没开学，两人就只能抱着电话诉说着相思之情。
    当然这个节日也不是不过，一般都会延后至开学的前一两天。
    比如说2月25号开学，这些异地情侣就会约着买23或者24的返程票。
    他们提早到达也不回学校，而是住进附近的酒店或者宾馆里，并且没忘记给父母发信息汇报
    我已经到宿舍了」。
    然后就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了一个假期的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但是陈着这个情况就有点不一样，先是数量有点奇怪。
    另外，不管宋时微还是俞弦她们的家都在广州。
    听到万旭林无意间的提醒后，陈着一算日子今天已经是13号了。
    明天就要过节！
    陈着沉思片刻，还是打算先问问宋时微的行程安排。
    不是sweet姐比cos姐更重要，而是俞弦百分百就在广州，但是不清楚宋时微在珠海什么时候回来。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这一点用在男女相处上也是一样的，所以首先要确定宋时微的行踪。
    「起床没？」
    陈着没有贸然询问，还是像往常那样给宋时微发了条日常信息。
    宋时微很快回复：在吃早餐。
    陈着：给我看看吃什么。
    没过多久，宋时微就发来一张餐桌上的食物照片。
    陈着瞅了两眼，好家伙那么西式，
    起酥面包涂着苹果酱，外加一小盘培根和西蓝花，刚榨出来的橙汁沿着杯壁缓缓流淌，手边摆放着泛起金属光泽的刀叉。
    其实翻翻陈着和宋时微的聊天记录，他们和正常情侣没什么两样，也都是分享和倾诉日常生活中的小事。
    刚开始宋校花很不习惯发照片，但是在陈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她也慢慢接受了这个行为，现在还觉得省了很多打字功夫。
    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就是宋时微的回复总是简洁。
    经常是「嗯，在的，好—————」这种句式。
    不了解她的人，以为这是冷淡的表现。
    但是仔细甄别一下，几乎陈着的所有信息，哪怕是可回可不回的那种，她都会回复。
    好像始终让陈着知道，她看到了信息。
    「好吃吗？」
    陈着打字问道。
    「勉强果腹。」
    宋时微说道，连她这种对什么事都比较淡泊的人，好像都有些意见了。
    陈着「嘿嘿」一笑，这些就不是sweet姐的食谱。
    两人在学校吃了那么多次早餐，宋时微早上最喜欢点一份粤式麦包，外带一杯热乎乎豆浆。
    心情好可能还会加根油条，典型的中式早餐风格。
    什么「面包涂果酱」的洋味吃法，宋时微一点都不喜欢，应该是她那些在国外留学工作过亲戚的口味。
    这阵子因为两人经常发照片的原因，宋时微有时候会不小心扫到家人，陈着也跟着认识不少「亲戚」。
    有外婆，有舅舅和姨妈，还有表哥表姐和他们的家属。
    去年冬至日来广州的表姐项小惠和姐夫刘鸿渐也在其中。
    今天早上这张照片里，无意中又摄进来的一个人，
    他大概三十岁左右，长相颇为英俊，穿着得体的白衬衫和棕色马甲，正在举着双手说话，
    好像一名音乐指挥家，希望通过表达优美的旋律，吸引大家的关注。
    「表哥又在说啥？」
    陈着问道。
    这是宋时微的表哥陆秉棠，美国藤校普林斯顿毕业，现在香港花旗银行工作，据说已经主管级别的了。
    按照香港那边的收入状况，花旗银行主管大概年薪100万港币左右，妥妥的成功人士。
    「刚才他在分析年后国内各行各业的发展趋势。”
    宋时微回道。
    「刚才？现在呢？」
    陈着感觉好像有半截话没说完。
    过了一会，宋时微才把那半截话补上：「现在说他的恋爱史，他说明天情人节，有个女生专门飞来找他。」
    「我靠！」
    陈着心想这个女舔狗，居然破坏了自己试探的心思。
    事到如今，陈着也只能马上改变话术：「我其实也是想问问的，明天就2月14了，你要回广州一起过节吗？」
    「回广州·—一起过情人节？”
    宋时微读完信息，心中突然涌起一种特殊的感觉，混合着新奇、志忑、期待和淡淡的幸福。
    她又没谈过恋爱，情侣之间的任何经历都是第一次。
    就像2月14日情人节，这个日子以前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因为陈着的出现，突然让这一天或者每一年的这一天，瞬间特殊起来。
    也许生活就是在米缸里种玫瑰吧。
    米缸是日常的柴米油盐，种出来的玫瑰就是惊喜和期盼。
    宋时微看了一眼隔壁的母亲，打算问一下回家的时间，但是表哥陆秉棠还在大声的夸夸其谈。
    「”—那女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吧，家里是江浙那边开公司的，目前在英国曼彻斯特读研究生。
    陆秉棠明明在沾沾自喜，毕竟有女生愿意为他千里迢迢的飞过来，这足以证明自己的魅力。
    但是表面上，他好像很无奈似的。
    「我都说你别来，咱们现在只是朋友，但她觉得情人节必须要见到我。”
    陆秉棠摸摸鼻子感慨道：「哎，现在的小女生啊，对爱情是有点疯狂的。”
    「哇～」
    同辈的表兄弟和表姐妹都很给面子的惊呼一下。
    项小惠甚至还八卦的问道：「疯不疯狂倒是其次，我们就关心漂不漂亮。”
    「唔——.
    陆秉棠转了转手上的腕表，故作矜持的说道：「还可以吧，反正高中和大学都被大家认为是校花人选。」
    「校花？」
    项小惠眨眨眼：「阿棠，你的女粉丝和微微比起来怎么样啊？我们微微也是从小到大被称为校花的。」
    「喂喂喂！」
    陆秉棠立刻不乐意了：「你直接把小妹拿出来了，那谁还和你比啊，你高中大学的校花能比小妹漂亮？」
    话题无意间转到宋时微身上，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瞄了她一眼。
    别看sweet姐在学校里清冷冷难以接近的模样，实际上在母亲这边她是最小的一个孩子。
    但是这个小妹综合条件最好，家境自不必说了，外形也是走到哪夸到哪儿的存在。
    姨夫（姑父）宋作民高大帅气。
    姨妈（姑妈）陆曼别说年轻时了，就算现在都被誉为华农建校以来「最美女教授」。
    小妹呢，几乎遗传了父母身上的所有优点。
    身高约莫有170以上了，五官完美没有一丝瑕疵，皮肤光滑细腻，如同冷玉一般清透，绸缎似的长发瀑布一样在肩头流淌，清冷而自然，高雅而恬淡。
    就是人显得有点疏离，哪怕在众人目光的凝视下，她也只是平静的看着手机，好像喧嚣的环境与自己无关。
    看到这种反应，哥哥姐姐们都有些自讨没趣的然。
    小妹就是这个性格，没事还是少去招惹吧，都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和男朋友相处。
    提起「男朋友」，项小惠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快过年的时候，微微收到一个礼物一个香奈儿的小坤包。
    包是正品，项小惠一眼就能认出来，在专柜大概四五万的样子吧。
    「正品」不是重点，对于她们这种家庭来说，别说四五万的包了，哪怕是十几二十几万的包也是能消费得起的。
    重点是什么呢？
    这个礼物居然能准确寄到微微手里！
    这可不是在广州，而是在珠海的外婆家，如果不是小表妹主动把地址给出去，谁又能知道呢？
    所以，寄件人的身份一下子暖味起来。
    项小惠帮忙拆开快递后，还打趣的问道：「男朋友寄过来的啊？」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结果，小表妹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项小惠当场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家里最美最嫩的一朵鲜花已经有主了？
    项小惠这个人是有点心眼的，她知道小表妹身份特殊。
    母亲是大学里的在职教授，
    父亲是央企的执行董事。
    项小惠的高材生丈夫刘鸿渐，目前在华尔街的伯克希尔·哈撒韦上班，也是「股神」巴菲特的公司。
    不过那里压力很大，而且还有隐隐约约的种族歧视。
    万一混不下去回国找工作，大概率还需要小姨夫的帮忙，所以项小惠特意找陆曼确认一下，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陆教授若无其事的回道：「那不是男朋友，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年轻人嘛有点钱就想炫耀一下。微微也只是不想拒绝了人家的好意。」
    「这个包我们会还回去的，你就不要和家里其他人说了，免得引起误会。」
    陆教授还特意加上这一句。
    不过项小惠听起来，这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
    再说女儿承认是男朋友，母亲否认只是「朋友」，这其中必有隐情啊。
    项小惠对那个「神秘寄件人陈着」更感兴趣了，但她不敢违逆小姨的话，没有去瞎打听什么，
    只是经常观察宋时微的一举一动。
    小表妹一如既往的话少，如同一汪春日清泉，清澈但平静。
    但她看手机的时候，偶尔会瞧着屏幕发呆，好像在思索对方某句话的意思。
    或者抿嘴一笑。
    笑容很浅，犹如海上的浮冰。
    冰面本身是黯淡、冰封和坚固的，突然被阳光照射而过，瞬间亮起一道闪烁的光芒。
    虽然短暂，但是璀璨。
    项小惠是过来人，很清楚这是典型恋爱中女生的「症状」
    任你再怎么清冷无欲，只要有了真正喜欢的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
    就像现在，大家都听着陆秉棠的情史，只有小表妹在专注的回复信息。
    「微微~」
    陆曼就坐在闺女的旁边，她脸上带着笑，但是语气里有一丢丢的责怪和教导：「刚才哥哥姐姐们都想和你说话呢，你别只顾看手机不搭理啊。」
    「我有点事。”
    宋时微轻声回道。
    「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
    陆曼看着闺女明丽耀人的脸蛋，如同月下瓷盘一样白净，心里总有一股自豪感。
    我的女儿，不管在哪里，她都会是人群中的焦点！
    「妈。
    这时，宋时微放下手中的刀叉，突然唤了一声陆曼。
    「怎么了？」
    陆曼今天心情不错，如果现在有手底下研究生请她帮忙修改论文，十有八九能答应下来。
    「我们什么时候回广州？」
    宋时微问道。
    「回广州？」
    陆曼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回去？」
    「明天是2月14号的情人节。」
    宋时微开口回道。
    语气如同雪山之巅吹到平原上的风，平淡中夹杂着清冽，但是丝毫不见阻塞的犹豫。
    陆教授听了，脸上的笑容好像被上了发条，一点一点的收敛起来。
    「先吃饭。」
    陆教授面无表情的说道：「一会你跟我回下房间。”
    就好像是上课说错话的学生，被老师勒令课后去办公室一趟。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中，母女俩都没有说话，尽管餐桌上的气氛很热闹。
    吃完早饭后，其他家人计划着今天去海边散散步。
    珠海三面环海，气候宜人，城市节奏也比较慢，很适合居住和养老，很多省里的退休干部都在这座城市置办了房产。
    陆曼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梯。
    「小曼。」
    主位上一个头发完全花白的老太太，年纪估计得有八十岁以上了。
    她虽然年迈，但是儿孙绕膝之下精神很好，仰头冲着陆曼喊道：「你们不一起去晒晒太阳吗？」
    「妈。
    陆曼脚步不停，微笑着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和微微有点事聊下。」
    原来这个老太太是陆曼的母亲，宋时微的外婆。
    「聊什么聊！你总是喜欢给孩子那么大压力！」
    外婆不满的嘀咕一句。
    看样她是了解自己女儿的，大概也是心疼外孙女。
    「小曼就是这样啦，谁劝都不听。」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外表看起来颇为儒雅，也跟着说道：「所有事都要强迫孩子遵照她自己的想法，微微小时候还是挺活泼的，十岁以后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这是宋时微的舅舅，陆秉棠的父亲陆启东，以前在南方电网后来退休的老工程师。
    「小妹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陆秉棠还有些不理解：「清冷校花类型在大学里还是吃香的。」
    「你懂什么！」
    面对自己儿子，陆启东就不客气的训斥道：「那是你们的看法，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还是喜欢晚辈能够活泼一点！」
    项小惠的妈妈，也就是宋时微姨母的陆琳，看到大家都在「批斗」妹妹，出来帮腔说道：
    「这也不能怪小曼，宋作民工作那么忙，她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管孩子，稍微严格一点也能理解。」
    「前两天小曼还和我聊了在国外读书的一些注意点，可能也动了把微微送出去的心思。」
    「这些都是小曼在处理，宋作民有帮过一点？他来过个春节，初三就走了———”
    「老宋是领导，他要值班的！」
    陆启东打断插了一句。
    「我不管他是不是值班，这总能看出来他对孩子和家庭的关心不够吧，大哥你不要总是把矛盾归咎到我们女人身上！”
    陆琳也是大学教授，不仅嘴巴很能说，而且很善于搞男女对立，很快就把陆启东驳斥的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
    最后，还是外婆出声终止了争吵：「这么说，微微可能过一两年要出国读书了？
    「我感觉是。」
    陆琳能感觉到妹妹话语中的倾向。
    说来也奇怪，虽然大家对于陆曼教育子女的方式，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看法。
    对于宋作民和陆曼的夫妻关系，大家都能看出些端倪，但也无能为力。
    但是对于「送微微出国读书」这件事，难得的保持高度一致。
    陆秉棠：就来普林斯顿呗，我有好几个哥们都留校了。
    刘鸿渐：沃顿商学院也不错。
    陆启东：先申请看一看，微微英语好，雅思分数应该不会低。不行就先去教会大学过渡一年，
    然后再申请就要容易得多。
    楼下，在讨论着宋时微的未来，
    楼上，在讨论着宋时微的现在，
    「你想回广州，难道是为了和陈着一起过情人节？」
    尽管面对女儿，但是陆曼语气生硬的像在审问犯人。
    不过宋时微已经习惯了，她端正的坐在床沿上，神情平静凝固着一种优雅的美感。
    即便本身不爱喷香水，但是人们总觉得这类女孩子身上一定散发着桂花的幽香。
    「是。」
    面对母亲的责问，宋时微并没有撒谎，清亮的眼眸中也没有一丝犹豫。
    「喷！」
    陆曼眉头又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她仍然有些烦躁。
    没办法，陈着现在离她理想中的女婿标准还有很大差距。
    尤其今年和家人聚会的时候，陆曼看着家族里的小辈，包括他们的对象都是国外名校学生。
    每个人好像都顶着金光闪闪的title。
    这让陆曼原来略有些松动，打算让闺女和陈着试着相处看一看的念头，再次如坚固城墙那样闭合起来。
    毕竟微微那么优秀，最后居然和一个窝在国内折腾小网站，都没有去国外深造过的男生在一起了。
    陆曼都不好意思对外介绍身份。
    所以当收到陈着寄来的香奈儿小包，陆曼不仅打算退回去，还把陈着定义在同学这个范围之内。
    至于放宋时微回广州过情人节，那就更不可能了。
    「微微。」
    陆曼紧挨着女儿坐下来，抓着宋时微的小手，强迫自己以语重心长的方式进行沟通。
    「你看那些哥哥姐姐和他们的对象，很多都是藤校毕业，工作后的起点也高，陆秉棠才几年就是香港花旗的主管了。」
    「我不是说陈着一定读不了藤校，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你们先以朋友相处，恋爱关系不要早早的明确下来，今年的情人节也不要一起过了。‘
    「妈妈查了一下，明天晚上在香港有一场ericmaskin的讲座。」
    「马斯金你知道的吧，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很着名的世界形势分析家，妈妈明天陪你去听听人家的高论。」
    为了破坏两个年轻人的情人节约会，陆教授好像已经做好了所有安排。
    宋时微平静的看向母亲。
    陆曼毫不退缩，甚至咄咄逼人的反过来直视闺女。
    陆曼之所以如此的理直气壮，就是因为她始终觉得「我全是为了微微，即便她现在不理解，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听我的就是了」
    「我是她妈，我还能害她？」
    在类似这些心理暗示的引导下，好像不管做什么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陆曼式」母亲就是这样的，她们在很多事情上只认定自己的判断。
    实际上她根本不懂自家的女儿，也没有打算倾听女儿的心声，甚至从没想过了解一下女儿产生喜欢的过程。
    就是她觉得不合适，那就必须采取措施「你觉得陈着现在还不够优秀，是吗？」
    宋时微突然轻声问道。
    「怎么说呢。」
    陆曼摇了摇头：「在你现在接触到的男生里，他可能还不错，但是稍微扩大一下范围，他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陆教授把「现在接触」这几个字加了重音。
    她认真的分析过，为什么闺女会喜欢陈着。
    最根本原因就是微微认识男生的途径太少，所以出现一个相貌和口才不错，学习能力和社交能力都还行的男生。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动心也能理解。
    「如果你当初不为了陈着留在广州，就算不去国外，先去北大读两年本科。」
    陆曼至今想起来这件事，仍然有些意难平：「见过了真正优秀的男生，你就发现陈着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和稻草一样随处可见。」
    纵然陈着的事业还没有完全的爆炸式开花，但以他目前的成就来说，绝对不是稻草一样随处可见。
    陆曼也知道这个评价不太客观，她以为微微会和自己进行争辩，详述陈着怎么怎么厉害。
    但是等了一会，女儿好像并没有那样做。
    陆教授自己也有些错。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闺女眼中的失望、难过和压抑。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乌云住进了身体，哪怕晴着天也觉得胸闷。
    陆曼一愣，她先反省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可是随即「母亲的自尊」还有「长久以来的控制欲」，又让她产生一种「自己付出很多，可是丈夫和女儿」始终不理解的挫败感。
    恼怒之下，她终于不再语重心长了，而是恢复了在家里时那种强硬的沟通方式。
    「怎么？」
    陆教授紧迫的盯着闺女：「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就是在一个小圈子里待久了，坐井观天，结识不到外面优秀男生。」
    「以后，你还是要和小惠小棠一样，出去走一走见一见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教授透露了对闺女的下一步规划，并且丝毫不容辩驳和质疑。
    宋时微低下头，目光落在地板的阳光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正慢慢从屋里退去。
    退得那么慢，期间还有好多次停顿，
    如同一种哽咽。
    耳畔，仍然传来母亲的通和威胁：
    「陈着这样的男生我见过很多，前期靠着运气取得一些成就，但是看他到处花钱买奢侈品的举动，就知道没有什么理财能力。”
    「你可能不相信，咱们就拭目以待。”
    「但是明天你不要想着回广州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的，哪怕闹起来也不怕。」
    宋时微没有闹。
    一来她这种性格，并不擅长和人吵架。
    二来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尤其还有年迈的外婆，不想让大家担心。
    三呢，在成长中时时刻刻面对一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宋时微被迫养成一种「默默经受委屈，
    但是顾全大局」的能力。
    就像封建时代的「大妇」，为了整个家庭的和谐，她会接受和消化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尽管外表看起来好像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是，她并非没有自己的坚持和个性。
    比如说在感情方面，sweet姐的原则性相当高。
    前世没有遇见喜欢的男生，她就一直没有结婚，不然哪里会有李建明要死要活纠缠的机会。
    「知道了。」
    宋时微轻轻站起身，只是散发出来的气息，漠然的像一片遥远而独立的天空。
    陆曼并不在意这些，只要闺女听话就行。
    微微现在就是年纪太小，等到她以后多见识一些出类拔萃的同龄人，就知道自己说的没有错了我是她妈，我还能害她？
    「吧嗒~」
    这是宋时微扭开金属把手的声音。
    不过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脚步顿了一下：「妈，你觉得我是因为陈着才不离开广州的吗？」
    「不然是为了谁？」
    陆曼皱了皱眉头反问道。
    她坐在后面，看不到闺女的神情。
    「嗯，我去陪外婆散步了。」
    宋时微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关上门离开。
    留下陆教授一个人证了半响，还是没有想通。
    片刻后，她给丈夫拨过去一个电话，更改行程还是要告诉一下宋作民，免得他担心宋作民听到母女俩突然要去香港，他也很意外。
    可是知道缘由以后，他又很无语。
    「怎么？」
    陆教授感觉到丈夫的不满，没想到她更加的不满：「难道你也和微微一样，相信陈着靠着一个网站，就能做出一番成就？」”
    「成就不成就的，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宋作民叹了口气：「但是你不知道吗？强扭的瓜不甜，强拆的爱情最坚固，你这样只会愈发激起微微的逆反心理啊。」
    陈着接到宋时微的回复，表示情人节回不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这他一上午都在思考，应该采取什么办法解决分身乏术的问题。
    没想到最后，sweet姐那边居然「退让」了。
    不过男人也是很贱的，上午纠结的时候，头发都要被抓耳挠腮的拔掉好几根。
    突然听说宋时微不回来，心态上确实是轻松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失落感。
    她居然不想和我一起过情人节？
    宋时微没有解释具体原因。
    她觉得以后母亲和陈着会是一家人，不想他们因为这些事情埋下隔阁。
    看看，这就是「大妇」与生俱来的大局观。
    她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明年我们一起过吧，我会安排好的。」
    陈着也是那种得了好处就卖乖，抓着杆子往上爬的「贱货」。
    明明他因此不用再纠结了，偏偏还要绿茶似的装可怜。
    「那我岂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睡觉了？」
    陈着问道：「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sweet姐确实觉得很愧疚，于是认认真真的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emmm———·回来后能亲一下吗？”
    陈着甩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他和宋时微之间牵过手，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和拥抱过，甚至喝过同一瓶水，就是还没有正儿八经的亲过嘴。
    不是陈着不想，而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宋校花身上自带的疏离感，确实有点影响亲热。
    不过这也导致相较于与cos姐那边，延后了一些「进度」。
    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切实把情侣间的所有亲热流程落到实处，确保两条线同时稳定的发展，谱写「一碗水端平」的新篇章。
    问题甩过去以后，宋时微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回信息了。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她才说：「刚才和外婆在散步。」
    「补偿的事呢？」
    陈着就像被人欠钱的债主一样，不依不饶的追问。
    半响后，宋时微问道：「我回广州的时候，你要不要来接我？」
    「嗯？」
    陈着觉得这个回复，既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但应该是sweet姐第一次要求自己去接她，
    以往不管是从家里来学校，还是出去办事，她都是说一声就走，现在就有点像情侣之间的撒娇了。
    「好！」
    陈着想了想答应了。
    「嗯。
    J
    宋时微的回复依然很简短不过，这次就好像未完的话剧一样，要等到她回来的那天，整幕剧才会真正的结束。

 第379章 情人节的俞弦（下）

    第379章 情人节的俞弦（下）
    既然sweet姐回不来，这个情人节肯定会和cos姐一起过了。m.biquge85.com
    俞弦并不知道陈主任那边经历过一些「波折」。
    站在她的视角，这简直就是理所当然和毫无疑问的事情。
    俞弦还用心的挑了一个小礼物一陈着前几天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抱怨一句鼠标不好用，俞弦特意请教了一下王长花，然后买了一个罗技的鼠标。
    现在雷蛇和英菲克这些品牌才刚刚创立或者还没创立，2008年资深网瘾少年最钟爱的外设就是罗技。
    2月13号的晚上，俞弦正在卧室给一个纸壳涂涂画画。
    她画的很专注，白炽灯下垂着头，略有些蓬松的长发落在耳畔，长长弯弯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时不时的扇啊扇的。
    书桌的另一侧，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不是粉妆玉琢的小公主，但也不是瘦骨的身材，相反还有些胖乎乎的。
    这是2008年了，不是2002年，近几年我们国家脱贫攻坚工作与地方领导的政绩挂钩，所以这项政策贯彻的比较彻底。
    即便西南地区边远县城里的孩子，也基本摆脱了「吃不饱饭」的困扰。
    饭吃饱了就有精神，小孩子又喜欢到处玩闹，所以她的皮肤有一点点黑，眼晴倒是很明亮，头上扎着两个整齐的羊角辫。
    她此刻正侧趴在桌上，也不知道用胳膊垫一下，小胖脸就这么和桌面牢牢挤在一起，压成了气垫船一样的形状。
    看上去有点憨憨的，还有清水鼻涕悄悄的流出来。
    小丫头压根不在意鼻涕，她就盯着那个原本普普通通的纸壳，经过彩笔的绘画后，一下子变成了市场上贩卖的那种礼品包装盒。
    「嗯~，还不错。」
    快要制作完成了，俞弦端起盒子端详，似乎对这个作品也颇为满意。
    「阿姐，真好看。”
    小胖丫头也仰着脑袋评价。
    也不知道是夸奖俞弦精致的侧脸，还是这个五颜六色的盒子，顺便又吸了吸鼻子。
    只见原来流出来的清水样鼻涕，像面条一样「溜」又缩了回去。
    「嘟嘟。」
    俞弦扭头看着小胖丫头：「你是不是感冒了啊，今晚一直在流鼻涕。”
    这是俞弦堂叔家的孩子，大名叫俞年，因为生下来就一直胖嘟嘟的，所以小名叫「俞嘟嘟」。
    这个小名好像和2024年没什么区别，新潮而可爱。
    实际上2008年和2024年，世界本来也没有太大变化。
    不过离奇的是，我们潜意识里都会觉得2002年属于上一个时代，连那些年的回忆都是灰蒙蒙的，好像裹着一层雾气。
    但是从2008年开始，记忆瞬间就「标清」起来了，这是科学都很难解释的现象。
    再说这个俞嘟嘟，这都已经大年初七了，为什么还在广州不回老家呢？
    因为她父母觉得难得来广州一次，太早回去了有些可惜，再加上关系比较亲近，于是就在这里多逗留几天。
    欣赏下一线城市的美景，同时品尝下粤式美食。
    「我才没有感冒呢！」
    小孩子听到「感冒发烧」，立刻就会想到打屁股针的痛苦回忆。
    俞嘟嘟也是一样，立刻坚决的否认。
    「是吗？可是我看着像呢。」
    俞弦拿了两张纸巾，走过去帮小堂妹拧鼻涕。
    小孩子也都讨厌洗脸擦脸拧鼻涕这些事情，俞嘟嘟同样在摇头晃脑的挣扎。
    但是她力气小又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姐姐给自己擦干净，俞嘟嘟才鼻音重重的问道：「阿姐，
    你在给你男朋友准备礼物吗？」
    俞嘟嘟是2004年出生的，这一批孩子的成长过程正好与信息爆炸时代重叠，所以相对而言都比较早熟。
    「男朋友女朋友」这些词的含义，他们很小很小就知道了。
    当然个性也更加鲜明，以后整顿职场的就是这批人。
    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来，在cos姐的家里，应该是从上到下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
    可能普通人的生活，压根就没有陆曼教授那样拧巴，什么事都特别在意他人的目光。
    我们普通人。
    喜欢就爱了。
    爱了就承认了。
    没有什么攀比的念头。
    山赶着山，人赶着人，一辈子都是没有尽头的答案。
    陆曼是大学教授，读得书很多，偏偏在这一点上看不透。
    「是呀。”
    俞弦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转头问着俞嘟嘟：「你要不要喝水？」
    「不要！」
    俞嘟嘟又是一仰头拒绝。
    小孩子不仅不爱喝水，还有不爱吃青菜，
    所以俞弦没搭理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也传来大人们聊天的声音。
    俞弦来到客厅，就有人在问道：「嘟嘟在做什么，她有没有闹腾你？」
    「没有，我在画画她在旁边玩儿。」
    俞弦笑着回道。
    不过又想起那「溜溜」的清水鼻涕，俞弦又问道：「嘟嘟是不是哪里受凉了，她怎么要感冒的样子。」
    「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看样子应该是俞嘟嘟的母亲。
    她说：「昨晚嘟嘟睡觉嫌热，我就给她掀开了毯子，不会就感冒了吧？」
    「哎呦！」
    俞奶奶马上带着点责备的说道：「广州虽然比阿坝温度高，毕竟还是冬天噻，小孩子哪里能随便不盖被子呢？」
    阿坝，那就是俞弦的祖籍老家。
    「哈哈———·应当没事吧。”
    嘟嘟妈没有太往心里去，小孩子伤风感冒也是正常的，当过父母的都不会特别紧张。
    「那我给她煮点红糖姜水吧，预防万一。」
    俞弦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转身走进厨房。
    没多一会儿，就听见煤气灶「咯嘣」一声被拧开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人，但是光听厨房里的动静，就知道做事一定非常的麻利。
    「弦妹儿以后肯定是个好婆娘。」
    嘟嘟妈忍不住说道：「现在已经有操持家里的模样了，长得又俊俏，她男朋友真是祖坟冒了青烟，才能娶到我们家弦妹儿。
    了「别那么说。”
    这是老俞俞孝良的声音，他这阵子也是经常过来陪亲戚：「弦妹儿男朋友也是很聪明的娃儿，
    而且做事踏实。”
    「那你也不喊来见一见！」
    嘟嘟妈假装不满的说道：「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我们又不是妖怪，还怕把他吃喽！」
    川渝女人说话大多数都是这么直爽，但是腔调抑扬顿挫的又比较搞笑。
    总之就算被她们骂了，也只会笑着摇摇头，不会真的计较，当然可能也有骂不过的原因。
    「太早了噻！」
    俞奶奶在旁边没好气的说道：「过年去对方家里，那是差不多到了要领证了的时候！现在他们刚读大学，你急个锤锤！」
    「我就是好奇嘛~」
    嘟嘟妈不敢和奶奶争辩，小声嘟一句。
    「，大哥。」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从称呼来看这应该是嘟嘟爸，他问道：「你们四月份到底回不回阿坝给嫂子立碑？也让我们心里有数啊。」
    这好像是说起给俞弦母亲立碑的事情。
    「那个..—」
    俞孝良迟疑了一下，语气里有些为难，好像还没完全拿定主意。
    本来一直是打算回老家操办的，不过「女婿」的意见是留在广州，而且他的理由还很充分。
    「三月初弦妹儿要参加一个画展比赛，我们想看看成绩和后续，如果影响到她的发展了，那就不回去了吧。」
    俞孝良还是没那么确定的说道。
    「可是我们那边的风俗—
    嘟嘟爸刚要发表点意见，看来这个问题过年时已经不止争论过一次了。
    结果，就被俞奶奶无情打断。
    「风俗是风俗，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弦妹儿要是获奖了，后面肯定还有其他流程，一来一回耽误了怎么办？」
    俞奶奶根本不像俞孝良那样摇摆不定。
    她铿锵有力的说道：「弦妹儿的前途最要紧，要是你嫂子还活着，一定也不愿意弦妹儿的前途被耽误！」
    这是陈着曾经讲过的话，奶奶应该是听进去了，所以现在又复述出来。
    只是嘟嘟爸好像很不以为然，
    「啥子前途哦。」
    他撇撇嘴说道：「一个女人最终归宿还是相夫教子，画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呢？天府广场一大堆画肖像的，一张两块钱，砍砍价一块钱也可以—”
    天府广场是川渝最热闹的地标之一，差不多就相当于广州的体育西那一带。
    不过嘟嘟爸明显见识不够，他以为美术生最后的下场都是在街边摆摊给人画肖像。
    另外从他的话语里，也无意中折射出一些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思想女性就应该相夫教子，在外面做出太大的成就了，反而会影响夫妻之间的和谐。
    「你瓜娃懂个锤子！」
    俞奶奶百了侄子一眼，懒得和他解释。
    实际上在奶奶心里，也是认同「女人家庭>女人事业」这个观念的。
    但是呢，奶奶又觉得陈着家庭比较好。
    老人家担心孙女嫁过去以后，如果没有一点能力，可能得不到婆家的尊重，
    所以她才支持孙女婚前尽量多获奖，以后带着满身荣誉嫁过去，至少能增加话语权。
    奶奶不了解陈培松与毛晓琴的为人，实际上他们绝对不是那种难相处的公公婆婆。
    不过这就是所谓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有了子孙后代以后，自然而然会为他们考虑很多。
    尽管有时候外人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是在血亲长辈看来，他们只会担心为晚辈准备的不够充分厨房里，俞弦的红糖姜水已经「咕嘟嘟」煮好了。
    外面的一些对话，她也都听到了。
    俞弦也觉得在广州举办仪式更好，不完全因为陈主任的建议，还有-
    这座城市是妈妈工作、成家、和长眠的地方，俞弦每年清明都会去墓园默默祭奠。
    移回川渝老家操办仪式，虽然这是风俗，但是俞弦总觉得那样会打扰到母亲。
    「吧嗒」一声，俞弦关掉了煤气灶，走出来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找着什么东西。
    「你翻啥子？
    奶奶问道。
    「我记得这里有套小熊猫的杯子和勺子，我找出来给嘟嘟喝。」
    俞弦说道。
    「哪里要这么麻烦！」
    嘟嘟妈摆了摆手：「随便给她找个碗就可以啦。」
    正说着的时候，俞弦已经找到了一个印着卡通小熊猫的瓷杯，连汤勺上都是绿油油的嫩竹，看上去Q极了。
    「那个生姜水辣辣的——.”
    俞弦举了举卡通瓷杯，俏皮的说道：「我用这个哄着她喝下去。」
    刚才在煤气灶旁边太久了，以至于俞弦那张标志性的瓜子脸上，都被熏染上了一层红晕，粉粉的如同晚霞烟波。
    又因为做事的缘故，抹起了袖子忘记放下，露出半截细白的手腕，即便袖口沾着几滴煮沸的姜汤，她也丝毫不在意。
    在俞弦身上，永远有一种居家贤淑与天然妩媚交织的感觉。
    纵然亲戚们都已经很熟悉俞弦了，可是偶尔还会被她举手投足之间的明艳所惊到。
    「我就说弦妹儿以后是个好婆娘。」
    嘟嘟妈看着俞弦把姜茶倒进「小熊猫」瓷杯里，有些汗颜的说道：「我都没有那个耐心去哄嘟嘟。」
    「弦妹儿确实是。”
    奶奶也满意的点点头，孙女顾家而勤俭，坚韧又爽朗，而且还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陈着那个瓜娃子，说他祖坟冒青烟一点问题都没有！
    俞弦端着「小熊猫牌姜茶」回到卧室，俞嘟嘟正捧着未完成的纸盒观察。
    她睁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发现了有趣的玩具。
    「阿姐！」
    突然，俞嘟嘟指着盒子上面的一串数字，不解的问道：「这个230是什么意思？」
    「你猜～」
    俞弦买个关子，笑盈盈的逗着小妹。
    哼俞嘟嘟没有直接问到答案，一挺小肚子，声嗡气的说道：「是不是你男朋友的生日？」
    俞弦揉了揉小胖丫头的脑袋：「二月哪里有三十号嘛。”
    「没有吗？」
    俞嘟嘟顺嘴就问道：「阿姐，二月为什么没有三十号？”
    「额——.—··
    这个俞弦也不懂了，就好像谁都知道「1+1=2」，但是要证明为什么等于2，老师好像并没有教过。
    「因为这是学校规定！」
    俞弦偶尔也有机智的时候，她灵机一动的回道。
    「学校啊。」
    俞嘟嘟立刻相信了。
    她刚上幼儿园小班不久，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正是刚接受完学校制度训导的时候。
    目前在俞嘟嘟心里，幼儿园就是世界上最威严的地方，小（2）班的胡老师是比奥特曼还厉害的存在。
    「那230是什么啊？」
    小孩子好奇心都很重，他们正在慢慢接触和了解这个世界，所以经常看到什么就问什么。
    以至于有册少儿丛书就叫《十万个为什么》，专门解决他们天马行空的啰。
    「这是·———嗯·—..我和男朋友的恋爱时间。」
    俞弦有一点害羞，可能和三岁的妹妹说起这些事不太习惯。
    不过对于这个日期，cos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和陈着牵手的那一刻，就是确定关系的开始，那天是2007年6月28日，高考也在同一天出成绩。
    2007-06-28至2008-02-14，正好230天。
    「那么久啊！」
    俞嘟嘟惊讶的喊出声。
    「很久吗？」
    俞弦心说一年都没到呢，可是想想俞嘟嘟也才3岁半，230天已经相当于她生命的五分之一了。
    「不说其他的了，姜茶已经不烫了。」
    俞弦招呼着妹妹过来饮用。
    俞嘟嘟早就闻到了那股刺鼻的生姜味，一听果然是给自己喝的，转身就要往外跑：「阿姐，我困了想睡觉了，晚安—”
    「不行！」
    俞弦像拎小猪一样，把俞嘟嘟抱到自己腿上。
    一手搂着她，一手用汤勺留起来在嘴边吹了吹，又安慰着说道：「阿姐放了一些红枣，不会很苦的，你尝一口。」
    「那好吧。」
    俞嘟嘟沮丧的看着自己悬空的小短腿。
    她在往日与母亲的「较量」当中，早就明白在大人面前，小孩子是没有什么反抗力量的。
    幸好杯子和勺子上的小熊猫图案，多多少少转移了一些她的注意力，再有就是阿姐比妈妈好看很多。
    小孩子都很「好色」。
    小男孩见到漂亮女人，莫名其妙会产生一种想娶别人当老婆的念头，然后说出去成为大人们的笑料。
    就像当年的陈着想娶邓栀一样。
    女孩子见到漂亮女人，也会希望对方当自己的妈妈。
    「阿姐~」
    俞嘟嘟喝了几口，又开始啰嗦了。
    「嗯？」
    俞弦又把一勺姜茶递过去。
    「你为什么要自己做盒子？外面没有卖的吗？」
    俞嘟嘟张嘴咽下后，立刻发出疑问。
    「嗯——因为亲手做的比较有意义啊。”
    俞弦告诉妹妹缘由。
    「为什么会比较有意义呢？」
    俞嘟嘟紧接着追问。
    如果是成年人，这就是典型的抬杠。
    可是俞嘟嘟才三岁半，她是真的不懂。
    俞弦对小朋友很有耐心，她在教育机构当兼职老师的时候，一直是低龄学生里的「孩子王」。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绘制礼品包装盒的初衷，捏了一下妹妹的小肉脸，说道：
    「因为制作的过程就是回忆的过程啊，做事的时候，相处时的那些点点滴滴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俞嘟嘟仰起头，发现阿姐说话的时候，嘴角都会忍不住的微微上扬，好像是心情很美好的样子爸爸给妈妈买了金戒指的时候，妈妈才露出这种笑容。
    「阿姐。」
    俞嘟嘟突然问道：「你会和男朋友结婚吗？」
    「当然了。」
    阿姐清脆而肯定的回道。
    「那你和男朋友亲过嘴吗？」
    俞嘟嘟的小脑袋瓜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继续孜孜不倦的发问。
    「姜茶喝完了！」
    阿姐这次拒绝回答，还把俞嘟嘟抱起来送到外面，顺便拍拍她的小屁股说道：「都快10点了小朋友不能熬夜，赶快睡觉吧。「
    大人们这才注意到时间，于是一群人回得回，散得散。
    竹丝岗的房子住不下，俞嘟嘟和父母就睡在附近的酒店了。
    嘟嘟妈搂着女儿睡觉的时候，小胖丫头还能想起没有解答的问题：「妈妈，你和爸爸亲过嘴吗「快睡觉！」
    「有没有亲过啊？」
    「妈妈要睡了，呼噜噜~呼噜噜~」
    「妈妈，我身上有点热还有点冷。」
    第二天2月14日，农历大年初八，阳历情人节。
    陈着今天的计划是这样的：
    先睡个早觉，然后去公司听一听工作汇报。
    中午和同事们吃个午餐，聊一聊溯回手机助手的项目。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就去竹丝岗找俞弦。
    两人先逛街再看电影，晚上一起吃个西餐，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抱抱」。
    尽管流程有些平淡，但大多数年轻人都是这样过情人节的，陈着纵然重生回来，也想不出太多花里胡哨的庆祝方式。
    上午9点起床以后，陈着先冲个澡，换上那套cos姐给自己买的衣服，顺手拿起一支欧莱雅的眉笔包装袋。
    这是他送给俞弦的情人节礼物。
    前两天闲聊的时候，cos姐说了句眉笔被小堂妹俞嘟嘟拿去涂鸦了，于是陈着就记了下来。
    两人各自关注着对方生活中真正缺失的东西，与价格没有太大关系，主旨就是实用。
    这种购买礼品的方式，就有点像结婚后的老夫老妻一买得起贵的，但更喜欢实用的。
    计划开始进行的很顺利，只是下午陈着刚要出门的时候，俞弦突然打来电话，声音里都是歉意：
    「陈主任，俞嘟嘟不适应广州的气候感冒了，昨晚就有了症状，我还给她喝了姜汤，没想到早上起来就开始发烧.”
    陈着知道俞嘟嘟，一个来自川渝老家的小胖丫头，好像才三岁多，cos姐经常拍摄逗她的视频视频里看着活蹦乱跳挺结实的，怎么一下子就病倒了。
    「现在怎么说？」
    陈着隐隐有种预感，今天的计划可能要出点波折。
    「中午给她吃了退烧的药，可是不管用，现在已经烧到39度，我们准备去医院。」
    俞弦说话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一个小孩子有气无力的哭闹声：「我要阿姐抱，我要阿姐抱·..
    「墨菲定律的好事不一定成，但是坏事一定准。」
    陈着暗叹一口气，现在都不用俞弦多说什么，自己都能猜到大概，
    无非是俞嘟嘟和阿姐关系好，现在生病脆弱了更想腻着，所以情人节约会可能要延迟一会了。
    「不着急，你把她安顿好了给我电话呗。」
    陈着通情达理的说道。
    「好的，陈主任你稍等我一会啊。」
    俞弦匆匆挂了电话。
    陈着耸耸肩膀表示理解，cos姐性格活泼，长相甜美，一直都很有孩子缘，小胖丫头被迷上实属正常。
    只是没想到，事情后来发展的有些严重了。
    俞嘟嘟在医院被诊断为「疱疹性咽峡炎」，这并不是普通感冒，属于小儿手足口病的一种，难怪姜汤都不管用。
    医生建议打吊针，这样才能最快程度的降温。
    陈着听到这个结果也有些发呆，那我怎么办？
    但是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总不能和生病的小丫头「抢老婆」吧。
    「真是不巧——
    陈着看着办公桌上《大灌篮》的纸质电影票，这还是特意差遣张广峰买来的。
    不过挂吊水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吧，到时再搭车汇合什么的，周杰伦的首部篮球装逼电影铁定是赶不上了。
    「真有冥冥中注定这个说法？」
    陈着默默的嘀咕。
    因为sweet姐回不来，所以也让cos姐那边出点么蛾子？
    「希望订的餐厅还能用得上吧。」
    陈着现在只剩下这一个要求了。
    为了让这个情人节更加浪漫，陈主任特意订了广州本地很有名气「TaIPIng」西餐厅的座位，
    并且还预了一份情侣套餐。
    因为生意太好，餐厅特意打电话提醒：傍晚六点开餐，过时不候。
    陈着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太保险，最后突然站了起来。
    干脆去医院找cos姐好了，正好看看那边的具体情况。
    反正这个情人节我过定了，月老都拦不住！
    离竹丝岗最近的医院是药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陈着估计十有八九是在那里。
    电话问了一下俞弦，果然没错。
    从科技谷出发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陈着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三点半了。
    因为还没过正月十五的缘故，医院依旧很冷清，即便是输液室也只有寥寥几个人，而且都以小孩子居多。
    看来不仅是俞嘟嘟，所有小朋友在春冬交替季节都很容易染上病菌。
    输液室里的电视还在重播着2008年的春晚，几乎没有人看，权当是一种热闹的白噪音。
    陈着一眼就瞄到了俞弦，她腿上抱着的「一团」应该是俞嘟嘟了。
    看起来比视频里还要胖一点，就是病无精打采靠在阿姐高耸的胸膛，小手连着输液管，眼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未擦干的泪珠子。
    可怜中又透着可爱。
    俞弦拿着一本彩绘版的《拔萝卜》，正给俞嘟嘟讲故事。
    「一个明媚春天的早晨，一对老夫妇在地里种下了各种各样蔬菜的种子——.”
    「老爷爷用力拔呀、拔呀，就是拔不出这个大萝卜—”
    「最后又找来了两头大肚皮猪、三只黑猫、四只斑点母鸡、五只白鹅和六只金丝雀帮忙”
    这是大文学家托尔斯泰专门给孩童写的作品，俞弦的声线甜糯，但是又不会黏腻，听起来沁入心脾的舒服。
    在她富有感情的娓娓道来之下，不仅俞嘟嘟听得很入迷，连输液室里有些孩子的爸爸都露出一种如痴如醉的神情。
    陈着站在门口，看着俞弦搂着俞嘟嘟讲故事，耳边回荡着温柔的声音，心底竟然升起「这要是我们一家该多好」的念头。
    和俞弦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想象这些画面：
    下班回家后两人窝在沙发上，关灯看着投屏电影，手边摆满了各种零食，边吃边讨论电影里剧情。
    又或者是结婚多年，孩子已经睡着了，两人偷偷爬起来吃外卖。
    结果吃到一半，孩子赤着脚从卧室里走出来，委委屈屈的看着不靠谱的父母。
    「果然，cos姐身上家的属性实在太强了。‘
    陈着幽幽的想着。
    片刻后，陈着悄悄走过去，拍了一下俞弦的肩膀。
    俞弦一转头，发现是自己男朋友。
    「你来啦。」
    俞弦一脸的惊喜，晶莹如琥珀一样的妖媚双眸，「条」的弯成了小弦月。
    甜美灵动迎面扑来，仿佛都能掩盖医院里刺鼻消毒水的味道。
    「昂。」
    陈着应了一声，伸出手把俞弦的耳边碎发轻轻向后面挽了一下。
    这个动作自然又亲密，又藏着甜蜜与贴心。
    俞弦也没有躲避，任由这个男生的指尖触及自己，任谁都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输液室里的空气突然「紧」了一下，那些孩子爸爸们大概都在心里叹息，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也有了男朋友。
    俞嘟嘟也用一种好奇、疑惑、又带着一丢丢敌视的眼神，打量着这个陌生哥哥。
    小孩子很容易吃醋的，她看到陈着和俞弦这么亲密，很担心这人会抢走了自己阿姐，
    陈着冲着她眨眨眼，结果俞嘟嘟还故意起小嘴不搭理，
    「嘴！」
    陈着心想我混迹江湖多年，还能搞不定你一个小胖丫头？
    正巧有个护士从身边经过，陈着礼貌的问道：「你好，我闺女这个点滴要打多久啊？」
    护士转过头，了瞅俞嘟嘟，又看了看手掌搭在俞弦肩膀上的陈着，这是妥妥的一家人啊。
    「咽峡炎是比较急性的传染病，医生开了两瓶吊水，小孩子挂的慢可能得两个小时，后面还得去做个雾化。」
    护士机械式的回答完毕，顺便提醒别忘记喉咙的雾化，然后一脸漠然的离开。
    她们不是没有爱心，只是在国内这种医疗环境里，被迫养成了这样的工作态度。
    不过俞嘟嘟一听炸毛了，立刻从阿姐怀里坐直身体，奶声奶气的澄清道：「我不是你女儿！」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
    陈着唬着脸逗弄俞嘟嘟：「我就看你就像，挂完吊水跟我回家吧。」
    可能川渝那一块土壤，专门滋养女孩子泼辣的那一面。
    俞嘟嘟一点都不惧吓唬，反而凶巴巴的回道：「我才不去，我要跟阿姐回家！阿姐你打他，他是坏人！」
    俞弦忍着笑，轻轻拍了一下陈着的手背：「别瞎说，嘟嘟爸妈都在呢。”
    「啊？」
    陈着一听也有些傻眼，原来坐在对面的那对夫妻，就是俞嘟嘟的爸妈啊。
    难怪自己进来以后，他们的目光就有些奇怪呢。
    「堂叔，子———.”
    陈着不好意思的打个招呼。
    俞嘟嘟父母都比较年轻，最多就是30岁出头，陈着称呼「叔叔和婶」有一点口，当然辈分就是辈分，这和礼节是挂钩的。
    据说山东有些地方，过年的时候一群中年人要给一个小孩子磕头呢。
    「莫关系莫关系—」
    俞嘟嘟父母赶紧摆摆手，原来这就是弦妹儿那个传说中的男朋友啊。
    长相嘛，不能说特别的帅，毕竟连他岳父年轻时都比不了。
    实际上陈着可一点都不丑，不过这也得分和谁比。
    相对于年轻时的俞孝良，那是败得一点都不冤枉。
    性格嘛，刚过来就逗弄嘟嘟，倒是看不出大哥称赞的「做事沉稳」。
    毕竟才读大一，这个年纪又能老成到哪里去。
    和弦妹儿的关系倒是挺恩爱的，毕竟肢体小动作是不会撒谎的。
    其实这也就够了，长得帅无非是一张面孔，性格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有两个人觉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再浓烈的喜欢，也抵不过细水长流的日常。
    「你是找弦妹儿过情人节的吧。”
    嘟嘟妈还找个话题开口。
    这是明摆着的嘛，人家手里还拎着礼物呢，看上去好像还是一支欧莱雅眉笔。
    「额·—..
    陈着适当表现出一点迟疑。
    刚才听到护士的回答，两瓶吊水挂完还要雾化，搞完至少得晚上8点左右了。
    如果等在这里，不仅《大灌篮》电影错过了，订好的西餐也吃不了。
    再说俞嘟嘟又不是没人照顾，毕竟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呢，照顾自家女儿又不会有什么意外。
    所以陈着故意用这种反应，给人一种「确实是这样，但因为嘟嘟在俞弦腿上坐着，所以不好意思承认」的感觉。
    俞嘟嘟爸妈年纪又不大，倒是很理解小情侣的情人节约会。
    嘟嘟妈还主动站起来，打算接过胖丫头：「嘟嘟，来妈妈怀里。”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了意外。
    俞嘟嘟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紧紧抱着俞弦的脖子，小圆脸也纠了起来，张嘴作势要哭：「我要阿姐讲故事！阿姐不要走—...
    「嘟嘟，哥哥和姐姐要出去忙了，你来妈妈腿上坐。”
    「不要！妈妈腿短，我坐着不舒服！」
    「那爸爸给你讲故事。」
    「不要！爸爸声音像唐纳德那样难听！」
    俞嘟嘟不仅拒绝爸妈的关爱，顺便对他们进行了毒舌。
    当着「半个外人」陈着的面，夫妻俩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尤其听到自己腿短的点评，嘟嘟妈的眼角已经在一下一下跳动了。
    要不是小丫头还在生病，可能巴掌已经落到屁股上了。
    陈着转过头悄悄问着cos姐：「唐纳德是谁？”
    妈的，不会是那个川普吧！
    「《唐老鸭和米老鼠》里的唐老鸭呀。」
    俞弦是知道的，她在陈着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
    「原来那只鸭子叫唐纳德。」
    陈着心想自己前后两世都不知道这个名字呢，小时候只是看过，但是压根没有想着去了解。
    不过眼前这个形势，突然有些左右为难俞弦既想和男朋友一起度过浪漫情人节，但是嘟嘟在爸妈的训斥下，一边搂着自己不放，一边豪大哭。
    强行把她手开？
    好像太残忍了。
    带着她一起过节？
    那更加离谱，再说她还要打吊水呢。
    「陈主任—...”
    鱼摆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可怜巴巴的看向男朋友。
    她本就是祸国殃民的美艳瓜子脸，只是平时的爽朗泼辣遮掩了这种韵味。
    偶尔这样一示弱，眼晴好像浮着一层敛滟的波光，仿佛是烟雾裹着浓郁玫瑰的感觉，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意。
    陈着也过不了美人关。
    「那我们就在医院里过节吧。
    陈着不想让cos姐为难，决定自己这边妥协一次。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TaIPIng」西餐厅那边要泡汤了，定金也拿不回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收获，相对于看电影吃饭的固定流程，「三口之家」的氛围好像更有纪念意义。
    就是少了最重要的「搂搂抱抱」，于是不想吃亏的陈着凑过去，压低声音对俞弦说了几句话。
    「不要~」
    俞弦还没听完就拒绝了。
    这他们两人可是已经亲过嘴了，cos姐还是红着脸拒绝，可见臭男人肯定提出了更进一步的无耻要求。
    反正最后，陈着安心在医院输液室呆了下来，并且还接过了彩绘画册，由他来给俞嘟嘟讲起了故事。
    「”..—？最后，在大肚皮猪、斑点母鸡和金丝雀的帮助下，爷爷奶奶终于把萝卜拔了出来——·大家都享用到一锅美美的萝卜汤—
    刚开始俞嘟嘟还不乐意这个坏哥哥的讲述。
    后来听着听着，发现他和阿姐讲故事的方法不太一样。
    阿姐声音好听，但是这个哥哥更会设置悬念。
    比如，他会故意说「那只大肚皮猪叫·———」，在这里拉长尾音，好像记不起来的停顿一下。
    小孩子都有表现心理，俞嘟嘟也从刚开始的闭口抵触，到最终没忍住「诱惑」开始抢答。
    最后，三人形成了陈着和俞嘟嘟热烈互动，俞弦在旁边帮腔，偶尔还会给嘟嘟喂点水。
    小胖丫头的亲爸亲妈，刚开始也跟着傻乐，后来他们逐渐感觉不对劲了。
    「我们是不是显得多余了？」
    嘟嘟爸突然问道。
    「你也有这种感觉啊？」
    嘟嘟妈咂咂嘴说道：「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你要是能放下的话，就把嘟嘟送给弦妹儿养吧嘟嘟妈自然是开玩笑，但是这个「一家三口」的画面感也确实强烈。
    陈着讲完好几个故事，拿起俞弦喝剩一半的矿泉水，「咕嘟嘟」的灌了几口，顺便拿起手机翻了翻。
    期间有几条短信，刨除工作之外的有两条非常敏感。
    一条是宋时微的，她告诉陈着，自己和母亲去听ericmaskin的讲座了。
    陈着回答：「好的。”
    另一条居然是黄灿灿的，她说「情人节快乐」。
    并且附上一张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的照片，还故意解开了最上面两个扣子，露出紫色蕾丝边的胸衣，还有中间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可以想象如果脑袋埋在上面，一定会柔软到让人室息。
    「酒醒了还玩角色扮演那一套？」
    陈着欣赏完毕，余光瞄了一眼正在给嘟嘟编头发的俞弦，不仅没有回信息，还果断删掉了那张照片。
    现在自己是「顾家男人」形象，不能有多余的三心二意。
    不仅如此，心虚的陈处还担心自己刚才看手机时间过长，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主动说起了某条信息内容。
    「吴妤问我，我们的情人节过得怎么样。」
    陈着「坦荡」的说道：「送你的这支眉笔，我还是请教她买来的。”
    「这么巧！」
    俞弦一听也笑了起来，其实她完全没有怀疑陈主任：「我给你准备的鼠标，也是问了王长花。」
    「我该怎么回呢？」
    陈着想了一下说道：「干脆就实话实说，反正也没什么，他们要嘲笑就嘲笑吧。」
    「哼～，他们也敢？」
    俞弦了腿上的小胖丫头俞嘟嘟，气势汹汹的说道：「我们就反过来嘲笑他们情人节只能自己过。”
    「没错！」
    陈着觉得就算再怎么样，总比单身狗孤苦伶仃的对月独酌要好吧。
    于是，陈着在cos群里把今天经过讲了一下，顺便还拍了张俞嘟嘟小胖手挂点滴的照片。
    果不其然，引来了两个没心没肺的嘲笑。
    王长花：陈着，人家情人节是花前月下，你们居然是去给小丫头当奶爸奶妈。
    吴妤：哎呀，不知道谁呢，偷偷买了眉笔还让我别告诉俞弦！现在好喽，所有计划彻底泡汤。
    王长花：还有鼠标！俞美人一个电脑小白，网上查了半天看不懂参数，最后也来问我了。
    片刻后。
    陈着：可是，我们依然在过情人节啊，
    俞弦：小妤，眉笔我已经收到啦，谢谢你帮陈主任挑选。我都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假正经的人，
    居然能想起情人节送礼物，真是很感动哦。
    陈着：情人节嘛，重点不是《节》，而是《情人》。形式不重要，地点也不重要，人是最重要的。
    俞弦：我语文不好，陈主任你帮我想一下，是不是有一句宋词叫「两人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陈着：我五音不全，cos姐你也帮我回忆一下，孟庭苇是不是有首歌叫《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俞弦：我们不合适唱吧。
    陈着：那谁适合呢？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网友王某和网友吴某？
    群里突然安静下来，很显然这些茶言茶语奏效了，把孤独过节的单身狗损得无言以对。
    紧接着他们就破防了，疯狂私聊diss陈着与俞弦。
    王长花：陈着你别太过分啊，群里圆圆和黄柏涵也是单身，凭什么阴阳我们？
    陈着：圆圆还是小孩，黄柏涵也有对象了。
    王长花：大黄都有对象？
    陈着：年前就确定关系了，不过他为了证明一下自己，所以不愿意声张。
    王长花：我靠！搞了半天是我在嘲笑我自己？匿了！再见！再也不见！
    陈着：等等！
    王长花：？
    陈着：你要不替我去吃顿饭吧，不然浪费了也可惜。
    吴妤则更加干脆。
    吴妤：cos姐你在哪？你的言论已经严重伤到我了，我要你当面道歉并且赔偿一块小蛋糕。
    俞弦：做梦，你先挑畔的。
    吴妤：呜呜鸣—”cos姐你在哪里嘛？我爸妈丢下我出去看电影了，真的好气啊！
    俞弦：哈哈哈哈哈！
    吴妤：在家冷冷清清的，你真舍得我一个人听《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吗？反正嘟嘟爸妈也在，
    多加我一个电灯泡也还好吧。
    俞弦：emmm-你过来也是给小朋友讲故事，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无趣。我和陈主任商量一下，可能有个地方更好玩一点。
    于是，王长花和吴妤都拿到了「TaIPIng」西餐厅的预约码。
    当然陈着也没有瞒着他们，而是坦言另一个人的存在。
    不过这对逗逼的反应，稍微出乎陈着和俞弦的意料。
    王长花：卧槽，吴妤那只女暴龙也去？那我还能吃得下去吗？
    陈着：你如果实在觉得勉强就算了。
    王长花：可是你都预定了啊，浪费了太可惜。
    陈着：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王长花：哎！去吧去吧，总不能白白便宜了餐厅老板吧！陈着，我也就是给你面子，换了别人我压根不会答应。
    吴妤：啊？还有王长花那个傻逼？
    俞弦：那是双人套餐嘛，你要是不乐意的话，那就来医院找我吧。
    吴妤：当你们电灯泡多没意思啊，在家也无聊的要死，索性就去吃顿便饭吧，当那个傻逼不存在就是了。
    俞弦：小妤，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傍晚5点半左右，「TaIPIng」西餐厅的27号卡座，王长花和吴妤一前一后的到了。
    目前还没开餐，但是周围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明显是一对对情侣。
    「～，你居然还知道去抓个发型？’
    吴妤率先坐下，看着王长花头上亮的定型发胶，很明显就是特意让tony老师整过的。
    吴妤有一点开心。
    至少说明，王长花对这次「约会」还比较重视。
    不过王长花显然是误会了，他还以为吴妤是在讽刺自己经常不修边幅。
    这两人自打认识开始，经常是见面就互，几乎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你不是也化了妆？」
    王长花翻着白眼回敬道：「你能涂口红抹眼影，我就不能去洗个头啊？」
    吴妤本来打算和王长花好好吃一顿饭，毕竟情人节嘛，所以撸了一个浅浅的妆。
    结果一听这个傻逼不知好歹的语气，心中「腾」的也火了起来。
    「可惜，你再洗也是那么的难看。」
    「好像你化完妆就变美了似的。」
    「你觉得丑可以走啊，没人拦着你。」
    「凭什么我走，这是陈着请我吃的！」
    两人几句话都没说，很快又恢复到以前的相处模式中。
    这说明什么？
    文艺一点的说法是「习惯了走日时的路」。
    难听一点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哥哥你好！」
    正当「花言巧妤」碟碟不休抬杠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从旁边打断。
    王长花和吴妤同时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手上挎着一个竹篮，里面摆了很多支鲜艳的玫瑰花。
    「哥哥，你女朋友好漂亮啊，今天是情人节，你给她买束花吧。”
    男孩年纪不大，穿着也一般，但是口齿伶俐，卖花的时候还知道先夸人。
    正常来说，这种西餐厅不会允许推销东西的上门。
    也就是刚才驻场乐队到了，门口侍应生跑去帮忙清理舞台和搬放音箱，所以小男孩才找到空隙溜进来。
    「女朋友？她不———
    王长花正打算澄清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又莫名其妙的犹豫了。
    好像身体里有一股冲动，隐隐约约的想承认下来。
    「怎么回事？」
    王长花自己都被这种反应吓了一跳，同时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咯瞪」一声在心中落地了。
    犹如一直悬于半空的猜测，突然明确下来。
    王长花来不及考虑那是什么猜测，他赶紧看了一眼吴妤，生怕女暴龙因为被误会发火。
    幸运的是女暴龙那边突然来信息了，她正在专注的回复，并没有注意到称呼上的错误。
    「一束花多少钱啊？」
    王长花赶紧粗着嗓子询问卖花男孩，趁机掩饰刚才称呼上的乌龙。
    只是心中募然有一种春风拂过面庞，吹得心中痒痒的窃喜。
    好像是占了便宜，而且那个便宜正是自己一直所期待的。
    「50元。」
    小男孩面不改色的狮子大开口。
    「什么？」
    王长花听了勃然大怒：「你也别卖花了，看见马路对面的工商银行了吗？我给你买条黑丝，你蒙脑袋上去那里找活吧！」
    ‘哥哥，情人节我们拿货就比较贵了。」
    小男孩很老练的主动降价：「看在姐姐那么漂亮的份上，一束30元怎么样？」
    王长花还是摇头。
    平时一束花最多3块，就因为多了一层情人节的buff，居然要翻10倍。
    「哥哥。」
    小男孩语气又变成了商量和央求：「你就买一束吧，其他桌漂亮姐姐都有花，就你们没有—.
    正说着的时候，餐厅侍应生终于看见这只偷溜进来的「小老鼠」，马上过来驱赶：「臭小子，
    不是说了不许进来，再不听话把你关进厨房！」
    他们一边恐吓，一边拖着小男孩出去。
    小男孩没做成生意，眼神中不可避免的有些难过。
    「等等！」
    王长花有些不忍，也发现其他桌确实都有花，于是开口说道：「那拿一束给我吧。”
    「啊？谢谢哥哥！」
    小男孩顿时「多云转晴」，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的送上祝福：「谢谢哥哥，祝哥哥姐姐感情越来越好，早日步入婚姻殿堂——.”
    「好了好了。」
    王长花越听越离谱，打断道：「你这个年纪还是应该多学习，想做生意等考上好大学再说，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
    王长花本来还想拿陈着的例子教育一下小男孩，结果人家根本不想听，抓住30块钱飞快的溜走了。
    「哎~」
    王长花摇摇头，世界上又有几个陈着呢？
    大多数人过早的赚钱以后，学习的心思也就放下了，看似每天能赚个百八十块，其实也丧失了开阔视野的机会。
    王长花把玫瑰花摆在桌上，刻意的靠近吴妤那边。
    嘴上没说送给你，但是行为已经在传达这个信号了一这是送你的花。
    「这熊孩子，长大肯定是个奸商。」
    然后，王长花没话找话的打开话匣子。
    「小时候的表现又不能作为判断基准，陈着高中时那么木讷，听说他初中时更老实，结果上了大学多自信。」
    吴妤放下手机说道。
    王长花并不知道，虽然吴妤刚才在「巍然不动」的回信息，手指看似飞快的打字。
    实际上「发件人」是空白的，编辑的信息也是乱码。
    卖花男孩的一句「女朋友」，也扰乱了吴妤的心神。
    只能拿起手机假装忙碌掩饰心虚。
    可是心里也不由得紧张，真担心王长花这个狗东西，说出什么破坏气氛的话！
    好在王长花含含糊糊并没有否认，吴妤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手边红彤彤的玫瑰花，花瓣层层叠叠的就像一串红玛瑙，吴妤心中的喜悦又+1。
    「陈着是不一样的。”
    王长花好像根本不懂和女生相处时要适当的忍让。
    他每次都是下意识的就和吴妤抬杠：「我爸说他以前是在思考、积累和沉淀，到了一定境界后，自然而然的破茧成蝶。」
    「还蝴蝶—」
    看在玫瑰花的份上，心情很好的吴妤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辩论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漫不经心的往桌上一丢：「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送我一束花，那我也回个礼物吧。”
    王长花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条皮带。
    「我前两天还说过年长胖了，以前那条旧皮带勒不上。」
    王长花喜笑颜开的说道：「没想到就收到一条新的，真是太凑巧了，对了—”
    王长花也从兜里掏出一个YsL口红：「路过一个化妆品店随意买的，也很随意的挑个颜色，不喜欢你扔掉都可以。”
    「哇！」
    吴妤也是突然一阵惊喜：「我在群里和cos姐夸过YsL这种颜色最好看啊，还想着有空去买呢。」
    突然，两人同时愣住了。
    你知道我的需求？
    我明白你的喜欢？
    这岂不是说明了，对方也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卧槽！
    两人同时低下头，一丝尴尬与暖昧的气息就好像温暖的水流，从头到脚包裹着自己。
    正打算找一些脚的理由进行解释，前方突然有琴弦拨动的声音，原来是驻场乐队唱了第一首歌。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陶喆的《今天你要嫁给我》，在今天这个日子真是恰如其分。
    侍应生也在旖旋的旋转彩灯下，为卡座的宾客端上情人节套餐，除了正常的牛扒沙拉等等以外，还调制了两杯一红一蓝的鸡尾酒。
    「诸位。」
    这时，乐队主唱拿着话筒说道：「红色代表缠绵的爱，蓝色代表稳定的喜欢，让我们共同端起酒杯，庆祝2月14号这个日子吧！」
    周围都是真的情侣，他们自然而然的响应号召。
    「假情侣」吴妤和王长花开始都没有动，顿时显得有些另类，最后在侍应生好奇眼神的注视下，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杯。
    「大家干杯！」
    「叮」的一声玻璃轻响，仿佛是碰撞在心房的回响。
    吴妤透过红色鸡尾酒水，看着王长花窘迫的模样，心想这是cos姐的情人节，还是我的情人节呢？
    这是所有人的情人节！
    不管有没有情人都可以当成是过节，只不过伴侣未必就是女朋友，还可以是工作。
    黄柏涵就是这样的。
    陈着还没忘记这个死党，还给黄柏涵发信息询问「情人节在哪里快乐？」。
    黄柏涵回答：在未来里快乐。
    「这小子！」
    陈着以为黄柏涵和牟佳雯在一起畅想未来的规划。
    实际上黄柏涵站在学校食堂的奶茶店门口，地上堆满了装修材料。
    食堂外面冷月高悬，至少在黄柏涵的心里，他觉得此刻月亮是孤寂的。
    零碎的白光打在地上，恍惚间映出了一些人的模样，但是很快又被冷风吹散。
    年年有风。
    风吹年年。
    慢慢即漫漫。
    可能有些事，注定只能活在少年羁旅的记忆中，尤其现在选择了在校创业这条路，注定要放下那些草长莺飞和清风明月。
    「没有成功之前，绝对不碰感情！」
    黄柏涵暗暗发誓。
    晚上8点半，俞嘟嘟终于挂完了吊水也做完了雾化。
    出了输液室看着满天星辰，陈着还有些不适应，毕竟过来时候还是阳光灿烂的下午。
    现在，太阳已经藏进夜的灯里，璀璨林立的高楼就好像是江面的芦苇，闪闪烁烁的犹如在风中摇晃。
    陈着抱着俞嘟嘟，俞弦跟在旁边，后面还缀着俞嘟嘟的爸妈，一行人搭车回家。
    因为陈着很会讲故事的原因，现在他和俞嘟嘟的感情可好了，以至于罕见的不要阿姐抱着。
    回到竹丝岗的家里，当病了一天的小胖丫头沉沉睡去后，大家这才想起来其实陈着也是客人，
    结果辛苦人家跟着一路折腾。
    「陈着还没吃饭吧。”
    俞孝良站起来说道：「我给你去做点。”
    「还是我们来吧。」
    嘟嘟爸妈也抢着说道，他们实在太过意不去了，想做点什么表达一些意和谢意。
    不过，都被俞弦拒绝了。
    她走到陈着面前，目光柔情如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俞美人可心疼陈主任了，本来应该轻轻松松的过个情人节，最后计划泡汤了不说，讲故事讲得嗓子都哑了。
    「酸汤面吧。”
    陈着想了想说道：「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顺便开开胃。”
    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累，甚至还有些感谢俞嘟嘟，让重生后自己享受了一下「逗孩之乐」。
    早知道养娃这么有意思，以前破除万难都要生一个啊！
    「那你歇会，马上就好了。」
    俞弦先用自己杯子给陈着倒了水，然后走进了厨房。
    最后一刻钟，她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走出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让人口中生津的淡淡醋酸味。
    「陈主任。”
    俞弦看向陈着，桃花红的眼尾颤了颤：「情人节委屈你了哦，只能吃到一碗普通的面条。「
    陈着笑笑，拿起筷子稀里哗啦的吃了两大口，才意犹未尽的说道：「真好吃，请问我以后每年都能吃到吗？」
    俞弦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好像不管何时何地，他总会像今天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以后肯定也是这样。
    爱的开始是一个误会，爱的最后是无尽苍穹。
    感性的俞美人，想着想着便有泪花在轻轻闪烁，她控制着不落下来，对着陈着嫣然一笑：「那明年给你加个蛋吧。」

 第380章 冚家铲的扑街！

    第379章 冚家铲的扑街！
    陈着的情人节就这样过来了。m.biquge85.com
    没有按照计划进行，但是多了一种特殊的体验，
    情人节以后，除了放假的学生以外，大多数公司单位已经正式开工。
    溯回也是一样的，开始贯彻实施新一年的工作计划，连方箐庄梦诗她们都从老家赶了回来，还没毕业就开始体验牛马作息。
    陈着偶尔在办公室坐班，员工只要做着份内的事情，但是他需要耗费大量精力掌好这个舵。
    日子循环往复，但分享历久弥新。
    俞弦说，嘟嘟在广州过完正月十五就回川渝了。
    临走的时候，她大声保证暑假一定会回来的，也没有问问主人家愿不愿意接待这只小猪。
    俞弦还告诉陈着一个「重大新闻」。
    有个越南人偷走了高剑父大师四副很贵重的画作，高励杰懊悔不已，哀叹自己识人不明，先前居然把他当成朋友。
    陈着对于珍惜名画的丢失，表示遗憾；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但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并没有什么能力去抓捕可恶的盗窃犯。
    俞弦也没有打算让男朋友当福尔摩斯，她只是习惯和亲近的人分享生活中的所见所闻罢了。
    还有一个愿意和陈着分享日常的是宋时微，
    她情人节在香港听完讲座以后，又被陆教授带去了新加坡，可能寒假快结束才能回广州。
    他们家在那边有亲戚，还能顺便参加一场博鳌经济论坛，增长一些见识。
    不过去新加坡又是陆教授的强制决定，之前并没有和闺女商量过，直到买好了票才通知一声。
    宋时微这才知道，母亲放假前就找旅行社把签证办好了，看来为了阻止自己和陈着见面，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可是有什么用呢，回学校还不是照样可以碰到。
    当着家中长辈的面，sweet姐依旧没有和母亲争吵什么。
    只是话越来越少，神色也越来越清冷，就好像爆发前的火山一样。
    压的越狠，内部火焰沸腾的越厉害。
    转眼就到了快开学的时候，大学的班级QQ群也慢慢热闹起来，同学们都无比真诚的期待新学期开始。
    并不是说985的学生就很爱上学，而是在家又没寒假作业，还整天被父母崂叨。
    有些人不仅被崂叨，还要被父母安排做家务，实在不如回学校轻松。
    2月21日，离中大开学还有四天时间。
    上午陈着像往常一样到了公司，先和曾堃打个招呼，然后拿出一叠文件，来到一个挂着「财务」门牌的办公室。
    「蒋部长现在忙吗？」
    陈着敲敲门问道。
    办公室里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面容姣好，神情端庄，举手投足之间偶有母性的光辉散发。
    她穿着一件zara的浅褐色针织衫，露出一点浅浅的锁骨。
    zara是西班牙一家轻时尚品牌，衣品比较潮流而且性价比也较高，国际上还挺出名的，也深受中国留学生的钟爱。
    只是目前在国内名声不限，还属于小众品牌。
    「陈总早上好，您有什么吩咐？」
    zara女人看到陈着，礼貌的站起来回应身材不高不矮，胸腰略有一些丰腴，谈吐落落大方，眼眉间有几粒白雀斑，倒是平添了几分温柔与耐心。
    这个女人是陈着年后新招来的财务管理，名字叫蒋馥。
    毕竟陈着不会让夏慧兰一直兼任财务的。
    第一，夏老师以前只是个国企会计，她所掌握的知识比较单一和落后，满足不了陈着与溯回的要求。
    第二个原因就是曾教授，陈着不能容忍夫妻俩在公司一个管钱，一个地位仅次于自己。
    这一点夏老师自己也是知道的，并且还主动请辞。
    当时已近年关，陈着招不到自己心仪的人选，所以就没答应。
    正月十五过后，离职潮和招工潮出现，陈着也在报纸夹缝里打广告，挑挑拣拣后终于确定了蒋馥。
    蒋馥和陈着一样，也是广州本地人。
    但她本科就读于首都的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后来又在印第安纳大学会计专业深造，并且拿到硕士毕业证，同时高分考过了cPa。
    回国后先在首都的千橡互动集团工作，这个公司的名字可能比较陌生，但是它推出过一个叫「校内网」的产品。
    据说校内网在北方省市的大学生之间非常流行，颇为取代QQ空间成为「中国版facebook」的架势。
    不过奇怪的是，人人网在粤东就有点「水土不服」，反正陈着这一代很少使用。
    按理说蒋馥有这种履历，不应该来溯回求职，前几天陈着面试的时候，也委婉的提过这种疑问。
    蒋馥也没有隐瞒，她说归国后正当野心勃勃准备闯出一番天地的时候，爷爷查出重病，希望在去世前看到她结婚。
    她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不忍心老人带着遗憾去世，于是匆匆回广州，在家人的介绍下与一个公务员相亲结婚。
    虽然爷爷最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但蒋馥也错失了宝贵的上进机会。
    陈着也只能叹息一声，如果蒋馥没有辞职，2011年校内网上市的时候，她至少能获得千万以上的股权激励，
    所以个人的发展际遇有时候很奇怪，蒋馥因为孝顺回来广州，错失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
    但是偏偏又遇到了陈着，没准失去的那笔钱，还能翻着倍的回来。
    但是蒋馥目前并不这样觉得，她结婚后很快怀孕，生完孩子又不想做一个全职妈妈。
    因为丈夫的收入比较低，两人在家经常拌嘴吵架，蒋馥就萌生了继续出来工作的念头，于是孩子刚过了周岁，她就出来找工作了。
    正好看到溯回的招聘广告，蒋馥也坦言，因为很久没上班了比较畏难，所以先挑个小公司适应一下社会节奏。
    听她的意思，有点把溯回当成跳板意思。
    陈着原来并不想当这个「备胎」，但是蒋馥的条件简直太适合了。
    留过学、考过cPa，陈着还打电话给千橡做了背调。
    尽管蒋馥离职好几年了，但是人家对她这名员工的专业性依然赞不绝口。
    其次，结过婚生过孩子，不需要担心她上几天突然去休产假。
    最重要的是，她爱人是公务员，陈着甚至还查到了对方的单位姓名和级别。
    区教育局一个副主任科员。
    职位不高，但是只要体制内就行了，财务是公司里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仅仅靠着道德与竞业协议，可不能让陈着放心。
    稳定的家庭结构，才是陈着最终录用蒋馥的最大原因。
    就算她想走，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万一最后喜欢上了溯回的工作环境与企业文化了呢？
    方箐学姐开始甚至把溯回当成玩票一样的大学生体验，看看她现在多尽心。
    忠诚不能为钱所买到，但是可以为钱卖掉。
    所以，陈着直接开了5000元的初始月薪，
    并且直接给了「财务部部长」的职务，与宋晴的业务部部长、张广峰的培训部部长平级，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这让蒋馥都惊讶了，她虽然知道自己值这个价，但是毕竟很久没工作了，起初对工资的心理预期只有3000元。
    不过没有人会嫌钱多，蒋馥在惊喜和感激之余，也希望把这份工作做好。
    未来离职的时候，就好像在曾经的千橡一样，大家还是朋友。
    「我有点事想交待一下。」
    陈着站在门口说道，显得自己很绅士。
    「您请进。」
    蒋馥走上前几步，脚上的gap小皮鞋虽然不贵，但是镶水钻的款式看起来很淑女。
    彼此之间还处于适应期，所以都还比较客套。
    对于这个还在读大学的年轻老板，蒋馥的接受度明显更高。
    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在校生打工创业比比皆是，并不像国内那样要求孩子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业上。
    当然蒋馥也没想到，在广州家喻户晓的「中大学习网」居然就是溯回的产品。
    过年时很多亲戚家的孩子都在上面找家教补课呢。
    并且蒋馥接手了财务账册以后，才知道原来这个网站如此的盈利，二月份流水居然超过了100
    万。
    只是记账方式有些老旧，不过在蒋馥看来觉得这些都是小问题，以自己的能力很快就能理顺。
    陈着坐到沙发上，简短的说道：「昨天带你去看的那个房产中介门店，它很快就要开业了......
    昨天陈着带着蒋馥，前往体育西的中介门店溜达一圈。
    蒋馥才知道，原来老板还有精力涉足其他产业。
    「这是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的股权占比。」
    陈着把手中的资料递过去，笑着说道：「说实在的比较复杂，我看了都有点头疼，既有个人的也有公司的，还有代为持股，请你看完不要泄露出去。」
    蒋馥心中一凛。
    股权复杂，说明参与分配的利益集团比较多。
    不要泄露出去，说明有些势力只想藏在幕后，不愿意走到台前。
    年轻的老板虽然面带温和的微笑，但是深邃的眼神下，也带着一丝审视与考验。
    蒋馥也是个很有经验的老财务，镇定的接过资料，翻了翻然后抬起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陈着微微颌首，财务需要这种不骄不躁的性格，哪怕心中翻江倒海，面上也要泰然自若。
    「过两天还会有一笔1000万的低息贷款到账。」
    陈着又说道：「我可能要拿出300万买车，然后再把车抵押给银行，你帮我把程序上合规化。」
    这是学校承诺的1000万低息贷款，但是年前封账了，所以取不出来。
    企事业单位年底的时候账户会进行封锁，所有残余资金全部上缴中央统筹账户，留待下一年进行更合理的分配。
    这不是说停发工资的意思，上缴的只是拨款剩余的资金，如果你不知道，只能说职务没有达到可以知晓的那个级别。
    年后，这些账户会进行解封，在岭院舒原院长的过问下，1000万可能就在开学那一两天到账。
    蒋馥也没有多问这1000万是哪里来的，因为她迟早会知道。
    为什么说财务是个「高危行业」，很多公司是老板进去了，财务也跑不了。
    因为财务知道的太多了，并且很多事情没有专业财务的帮忙，老板一个人也搞定不了。
    就像陈着这个要求，蒋馥思索片刻，300万买车没什么问题，自己也能办妥税费方面的相关。
    但是重新把车抵押给银行，那得在银行那边的有过硬关系啊。
    年轻老板就好像知道蒋馥的心中所想，径直说道：「银行方面我会搞定的，你准备好相关资料就行，到时和专人进行对接。」
    「知道了。」
    这一次，蒋馥点点头应承下来，
    陈着交代完这几件事，这才稳步离开。
    看看，一个家庭稳定的财务多让人安心。
    夫是公务员，子是刚出生，又给她开了不错的薪水，哪怕透露一些公司的秘密，蒋馥也一定会守口如瓶，免得波及到老公与孩子。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着坐在电脑前看了看新闻，又刷了刷QQ，感觉新鼠标十分好用。
    这是cos姐送给自己的情人节礼物，连外面的包装纸盒子陈着也舍不得扔，毕竟是俞弦亲手绘制的。
    手工作品之所珍贵，那是因为有人把生命中的一段时间化了给你。
    群里的同学们都在讨论下学期的计划，有打算认真复习英语，一鼓作气在上半年把六级给过了也有女生觉醒了文青属性，她们想把粤东周边的有名风景全部看完，如果能去北方看看雪就更好了。
    还有的想去打工赚点零花钱，顺便积累工作经验。
    有人调侃溯回不就是一个好去处吗？
    结果提出这个想法的同学又找理由推脱了。
    陈着倒是能理解，毕竟在学校是一个班的同学，并没有上下尊卑之分。
    要是真去了溯回打工，以后再见面是叫名字还是叫职务呢？
    陈着悠闲的上着网，突然间想起什么，走过去关上门，然后打开保险柜。
    科技谷的治安很好，但是有些东西也不能随意扔在抽屉里，所以就在夏慧兰的建议下，买了个一人多高的保险柜。
    刚买来时里面只是存放几份资料，看来空荡荡的。
    现在再次打开，里面突然有了「好东西」。
    满满当当塞了四幅裱起来的艺术品！
    这就是高励杰丢失的画，高剑父大师的《老松新月》、《秋卉》、《柳梢落月》、《芍药》，
    全部都是很珍贵的花卉图类别。
    这些就是万旭林用命搏回来的，如果他在澳门被抓住，不管是依照那边的法律，还是引渡回大陆宣判，责罚都不会轻。
    过程很不容易，陈着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只为打通晨行郑师兄的关系，从而贷到巨额贷款。
    其实不仅是现在，哪怕是2024年从银行贷到资金也不是那么容易。
    虽然国家早有政策扶持「中小微型企业」发展，实际上钱是有的，但不一定能真的分到符合条件的企业手中。
    就像银行题材剧《前途无量》里演的那样，看似是一笔冠冕堂皇的贷款，实际上背后需要经过很多轮博弈的。
    没有背景和关系，谁愿意无偿放款和背责。
    陈着是这样想的，以溯回的自身条件，它每个月的百万流水，贷个1000万没问题吧。
    自己又是郑副行长的师弟，那多贷个1000万也能说得过去吧。
    其中又有校领导帮忙引荐，他们的面子难道加起来不值2000万？
    最后，一幅心心念念的《老松新月》，你就说值不值1个亿吧。
    如果真能顺利贷到1个亿以上，陈着脑海里的所有想法全部能顺利操盘。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陈着先把保险柜锁起来，然后才平静的出声：「请进。」
    张广峰探个头进来，低头哈腰的问道：「陈总，要吃午饭了，我过来叫您一下。”
    「这么快到中午了吗？」
    陈着觉得上午时间过得可真快，和张广峰走到办公室大厅的时候。
    他脚步突然停了一下，冲着拐角的两张办公桌喊道：
    「黎高远、洪诚，你们不去吃饭吗？」
    「啊———我们，我们去·———」
    伴随着声音站起来两个年轻男人，大概都是20多岁的年纪，不过气质就和蒋馥有十万八千里的差别了。
    他们相貌平平，扔在人群中马上就被淹没的那种，并且在陈着和张广峰的注视下，到说话都有些结巴。
    穿着条纹格子衫和牛仔裤，很像互联网公司的IT程序员。
    但是呢，又比那种正规高校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少了一种苦读十年寒窗的书卷气。
    他们，就是华强北的某个手机维修店的工程师。
    当然，这个工程师不是经过人力资源部评定出来的那种「正规军」。
    而是在华强北的门店里，他们自己琢磨c语言编程成为的「偏门宗师」
    陈着年前上马了「溯回手机助手」项目，曾堃带着方箐等人还尝试着做了一下，但是远没有达到陈着的要求。
    老曾还是太像名门正派了，搭建网站可以，他也很擅长这个。
    但是利用塞班系统里的bug，鼓捣出一个电脑软件，要求无缝对接手机。
    囊括歌曲下载、电子书下载、QQ下载、千千静甚至是游戏下载-—-还有相册管理、手机数据转移还有文件资料管理等等。
    这个可能也不难，但是有些难为他了。
    可能在曾教授看来，这和「偷」没什么区别。
    在华强北，完全不会有这种心理障碍。
    本来就是以仿制电子数码产品起家的地方，破解一个手机程序算啥？
    这个破解就像是苹果手机刚出的那阵子，经常有所谓的「刷机」出现。
    刷完的手机，在苹果商店里下载所有app都是免费的，这就是利用了ios的系统bug。
    不过苹果不像塞班，他们对这些bug会慢慢的进行修复，因为旁边还有一个安卓在虎视的盯着。
    在塞班当老大的十年时间里，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手机系统能够影响到它的地位。
    所以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bug，塞班压根没有组织人力物力去修复。
    黎高远和洪诚在华强北的店里就是做这个「刷机」工作的。
    他们都没怎么读过书，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出来打工赚钱了。
    开始先帮忙贴膜，然后学着修手机，在修手机的过程中又对手机系统和c语言感兴趣，于是自学起来。
    所谓「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何况店里每天还有很多手机（现在几乎所有手机都是塞班系统）供他们实践，没几年他们就把塞班系统玩透了。
    并且，还自制了一个电脑软件。
    客人只要把手机插上电脑，打开这个软件页面，那些什么千千静听、QQ、tt格式的小说都可以复制到手机后台里。
    这就是陈着对溯回手机助手的期待黎高远和洪诚在华强北非常出名，属于是民间高手，一打听就知道的那种。
    陈着带着张广峰特意去找了他们，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挖过来，后来才了解到这两人月收入才2000块钱。
    他们在店里，只是被当成一个「修手机的」。
    就算帮顾客破解程序，店老板都要抽成3块，他们自己只能得到2块。
    店老板显然还没有认识到这两人的能力，其实连黎高远和洪诚自己都没认识到。
    两人现在的生活就是穿着人字拖，吸着劣质香烟，骑着二手机摩托车每天上下班。
    偶尔和朋友喝喝酒吃顿宵夜，一个月2000块钱根本存不下什么。
    他们就好像是一块璞玉，但是还没有雕琢成形状，所以如同石头块一样被丢在山上。
    如今陈着这个操刀人，只用3500块钱一个月加包吃包住的条件，就把两个c语言漏洞大师带到了广州，开启了「溯回手机助手」突飞猛进的时代。
    只是这两人以前的生活不仅散漫，而且接触的都是电子市场的男人，对于现在这种白领式的工作环境，稍微有些不适应。
    「要去就一起吧。」
    陈着招呼道，等着黎高远和洪诚。
    「啊——.好—
    两个一高一矮的野路子宗师，默默跟在年轻老板的身后。
    科技谷里景致很好，尤其是临近三月，气息温暖而清新，鸟语花香仿佛是大自然的调色板，把万物染成了生机勃勃的色彩。
    偶尔碰到其他公司那些穿着时尚、身材苗条的女员工擦身而过，他们眼神里都有一种希冀与热忱：
    三餐有食堂，上午有咖啡，下午还有茶点，公司的福利也多，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种环境里工作！
    陈总还说，手机助手项目推出去的时候，如果反响比较好，将一次性获得6到8个月的工资奖励。
    丢！
    那可是两万多啊！
    想想以前的店老板真是抠门，在狭窄的工位上累死累活一天才挣80块钱。
    冚家铲的扑街！
    (今晚还有一章。)

 第380章 爆发的冷寂火山

    第381章 爆发的冷寂火山
    中大是2月25日开学，23号的上午，陈着从办公室前往白云机场，因为sweet姐今天从新加坡回来。
    出了科技谷的园区，陈着看到许多拖着行李箱的大学生。
    这些应该是早到的，他们下了公交后，有的直接进入学校，有的则冲向附近酒店宾馆。
    匆匆忙忙的脚步，仿佛连一刻都憋不了。
    “年轻人火气就是大。”
    陈着哂笑一声，坐上了三号线前往嘉禾望岗的地铁。
    等到学校的低息贷款到账，陈着就会买一辆自己的奔驰s600，条件合适的话再雇一个司机。
    毕竟s600这种车，哪有老板自己开的。
    连人选都考虑好了，万逹地产广州分公司的马海军。
    他曾经给陈着当过一阵子司机，陈着对这个老实、稳重、顾家的中年男人印象很好。
    陈着一边琢磨这些事，一边和黄柏涵在QQ上聊天。
    “皇茶”在寒假里已经装修好了，其中陈着提供了不少意见。
    当然他也不是原创，很多都是照抄重生前喜茶、茶颜悦色、奈雪这些店面的风格和奶茶种类。
    虽然未必完美，但是比起现在遍地的“台湾丝袜奶茶”要新颖得多。
    陈着预测，以大学生“连屎都要尝尝是不是奶油味”的强烈好奇心，还有盲目跟风的个性。
    只要“皇茶”前三天反响不错，基本上就能在华工校园里站稳脚跟了。
    四十多分钟以后，陈着到达白云机场。
    他看了看手机才11点半，居然早到了半小时，再加上取行李这些流程，估计宋时微她们得一个小时后才能出来。
    伴随着一架架客机越过头顶，落在华南地区最大的机场里，陈着也安心的刷起了新闻。
    ……
    新加坡飞广州的航班还挺多的，但直飞的只有两趟，一趟是中午12点到达，一趟是凌晨2点20到达。
    凌晨的过于阴间，陆教授与宋时微肯定不会考虑。
    当波音客机里响起“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将在半小时后抵达广州白云机场……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这段话的时候。
    头等舱的陆曼缓缓醒来，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瞄了眼身边的闺女。
    四个多小时的航程，宋时微都没有休息，一直翻阅着杂志上关于国内最值得期待的互联网公司介绍。
    她好像也不累，气质淡雅，眉目清绝，神情如同秋夜的湖水，既深沉又明亮。
    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杯咖啡，打开遮阳板后大片的阳光直射而入，落在宋时微的身上，连指尖都好像在莹莹发着光，看起来如同未曾经历过世俗烟尘的仙女。
    空姐经过身边的时候，都要刻意停留一下，然后回去和同事们惊叹：
    “哇，那个女生好漂亮啊！”
    陆教授心中不知道有多满意。
    闺女完美的就像一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陆教授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握着刻刀的雕塑家。
    所以，怎么能随便找个摆件摆放这个艺术品呢？
    必须要黄金为底，白玉为架，这样的摆件才配得上闺女。
    不过陆曼也知道，这次把女儿强行带到新加坡，肯定让她心中不快，所以在新加坡都没有怎么和自己交流过。
    不过如今都回国了，母女之间总不至于还不说话吧。
    毕竟，我全都是为了她好啊！
    “微微~”
    陆教授指着飞机窗外，主动示好道：“广州看来是个艳阳天呢，新加坡那边总是下雨，浑身湿漉漉的很难受。”
    “嗯。”
    宋时微注意力仍然放在杂志上，连头都没抬的回应一声。
    陆曼皱了皱眉头。
    换成平时闺女这种态度，她就要进行教育了。
    不过考虑到自己理亏在前，陆教授终于还是忍住了。
    “这次在香港和新加坡，我们听了一次讲座，参加了一次经济论坛，也认识了一些金融领域的朋友……”
    陆曼继续搭话，一边缓和母女关系，一边倾吐着自己的计划。
    “我们国内的经济环境还是有些落后，虽然表面是自由经济，实际上很多地方还是以计划为主。”
    陆曼说道：“妈妈有这样一个想法，等你大二大三我们转到国外的高校吧，这样不仅能更全面的对比两种制度下的社会经济发展，还能认识一些……”
    陆教授刚要说，认识一些优秀男生。
    结果宋时微突然打断：“我不想去。”
    “为什么？”
    陆曼推了推金边眼镜，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听ericmaskin讲座的时候，不是挺认真的吗？难道不想去当他的学生？”
    宋时微摇摇头，她不是很想开口，因为不管说什么，母亲都绝对不会理解的。
    但是一直沉默也会惹怒陆教授这种霸道又有强迫症的母亲。
    从登机开始，自己作为一个长辈，作为一名母亲连续好几次递出和好的橄榄枝。
    她一个晚辈，一个女儿，怎么可以不接受？
    出国难道不是为她的将来着想？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下我们作为父母长辈的一番苦心呢？
    “这是决定好的事情……”
    陆教授撕掉温和的面孔，既然好好说不听，那还是采取最直接的沟通方式吧。
    “大一下学期你就给我考托福，争取大二上学期，最迟大二结束的时候去美国！”
    陆教授又拿出在珠海阻止女儿回广州过情人节，强硬带着她飞到新加坡的态度了。
    但是她忘记了，现在可没有宋时微的外婆，也没有舅舅姨母那些亲戚。
    sweet姐看似是压抑了一个月的心事，实际上是十来年的“忍气吞声”。
    现在如同火山爆发那样，缓缓的向外喷射岩浆。
    飞机开始下降，穿过一片巨大的云层，无意间产生的阴影，缓缓落在陆教授的脸上。
    “如果不考呢？”
    宋时微轻轻合上手中的杂志，平静的反问道。
    她这种性格，哪怕生气也不会歇斯底里。
    “不考？”
    陆教授愣了一下。
    这和悄悄办好签证不一样，托福还必须得宋时微自己亲自去考。
    并且如果不能100分以上还会影响理想院校的申请。
    除非是找关系，但是归根到底还得微微自己愿意啊。
    陆曼此时终于察觉到，今天的闺女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虽然没有大吵大闹。
    但是眼神如同冰块，凝固着一些坚定的决心，穿过重重的躯壳，第一次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
    陆曼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直到飞机落地，在地面上剧烈颠簸行驶的时候，陆曼才说道：“爸爸也同意你出去见见世面，不信你可以问一下他应该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们了。”
    陆曼鲜有的把宋作民拉了进来，一起形成对闺女的压力。
    不过，一座冷寂的“死火山”。
    要不就不爆发。
    要爆发就会把一切挡在头顶的桎梏焚烧殆尽。
    “陈着也来接机了。”
    宋时微淡淡的说道。
    飞机轮胎在地面滚动，发出“嗡嗡”巨大的噪音，陆曼有些听不清。
    但是，从闺女张嘴的口型来看，陆教授辨认出一个最不愿意见到的名字。
    ······

 第381章 那个期待已久的吻

    第382章 那个期待已久的吻
    下了飞机后，走在机场宽敞明亮的通道里，陆教授脸色阴沉的好像要滴出水。
    她怎么都没想到，陈着居然也来接机了。
    这就表明了一件事，闺女把航班透露出去了，不然那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都一个寒假没见了，感情还能这么好？”
    陆曼心中有一种“努力了大半天，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的愤怒。
    不过出站以后，并没有看见陈着的身影，丈夫宋作民和他的司机倒是等在外面了。
    司机先弯腰和陆教授问声好，然后不多说第二句废话，小跑着一趟趟往车上搬运行李。
    这种就是领导最喜欢的下属。
    话少多干事，领导不需要的时候，像个透明人一样隐形；
    领导需要的时候，总是能及时的出现在视野里。
    “怎么了？我是迟到了吗？”
    宋作民是央企的领导，他和陈着一样，也是一路察言观色成长起来的，所以第六感非常敏锐。
    他察觉到妻子的情绪好像不是很好，心中不由自主的一紧，连忙询问原因。
    这不是害怕陆曼，而是在长期相处中形成了一种惯性。
    有些家庭中始终有这样一个人，一旦事情没有按照她（他）期望的那样进行，他们就会生气、会发火、会指责。
    实际上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比如说鞋子摆放的位置不正确、煮饭稍微有点干、晚两分钟出门……
    久而久之，只要她（他）一锁眉，或者一沉脸，其他家庭成员瞬间如临大敌，连忙反思自己有没有做错的地方。
    直到那个人脸色恢复正常，整个家才会慢慢放松下来。
    “不是你的问题！”
    陆教授推了推金边眼镜，冷然说道：“陈着也来接机了。”
    “陈着？”
    宋作民扭头望了望，下意识的问道：“他知道你们的航班吗？”
    陆曼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闺女，懊恼的说道：“反正不是我说的！”
    “噢~”
    宋作民顿时会意。
    既然妻子没说，那就是微微的意思了。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这和妻子生气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我好不容易让两人分开这么久。”
    陆教授忿忿不平的说道：“要他来大献殷勤吗？”
    “……你怎么还是这种思维方式。”
    宋作民扁扁嘴，好像有一些无语。
    在珠海的时候他就告诉妻子，强拆的爱情最坚固。
    你阻挠得越厉害，这些年轻人就越坚定。
    四十多岁的大学教授，这点道理应该懂得啊，怎么到自己身上反而迷糊了。
    还有你不同意他们恋爱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陈着目前只是国内一所985大学的学生，不是美国藤校，没有留学深造经历，也没有在一些国际顶级期刊上发表过什么文章。
    远远没有达到你心目中对微微男朋友的标准，和家里亲戚介绍起来丢面子，毕竟闺女这么优秀。
    但是！
    先不说这种事应该充分尊重微微自己的意愿，对于那些所谓的“标准”，宋作民一点都不在意。
    你侄子陆秉棠，毕业于普林斯顿。
    你外甥女的老公刘鸿渐，沃顿商学院的高材生。
    他们确实达到了那个标准，但是在很多方面，宋作民觉得他俩绑一块都不如陈着。
    只是陈着现在的履历上确实没有他们俩耀眼，宋作民也不想多做无谓辩解，时间迟早会验证这一切的。
    “能分开的，你不阻拦也能分开；不能分开的，你使出浑身解数也没用。”
    宋作民起初还很有耐心的劝道：“一个寒假没见又怎么样呢，难道回学校后就见不到了吗？”
    “所以我才打算把微微送出国，和你商量时不是也同意了吗？”
    陆教授提高一点音量。
    听到母亲这么说，宋时微轻蹙一下婉约的秀眉，平静的看向父亲。
    “不是……”
    宋作民明显愣了一下：“我同意闺女出国，只是觉得她可以增长见闻和开阔眼界，压根没有考虑陈着这方面的因素，你不要把两件事混在一起说。”
    “你！！！”
    陆教授冷峻雍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掩盖了身上清隽的书香气息。
    她觉得丈夫多变且没有原则，因为疼爱闺女，所以什么事都顺着微微。
    “这种事你不应该和我统一思想统一战线吗？”
    陆教授也不顾就在白云机场，直接指责丈夫。
    宋作民感觉妻子纯粹在无理取闹：“你做得不对，我为什么要和你站一边？”
    以前也是这样，自己白天要考量和决断很多公务，晚上好不容易回到家想放松一下，结果就因为一些事情没有顺着妻子的意思，结果又被拎起来“审判”。
    这种争吵内耗了大量的精力与能量，让人的精神愈发疲惫。
    家也不再是一个放松的地方，反而时刻要警惕随时可能变成战场。
    时间一久，宋作民宁愿睡在办公室，至少耳边能清净很多。
    “我为你们父女俩付出这么多，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站在陆曼的角度，丈夫工作很忙，闺女能有现在的模样，全都是自己辛勤栽培的结果。
    怎么到最后，全家人都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就是宋董与陆教授的主要矛盾，并且目前来看，如果一方不能主动妥协退让，冷战还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司机搬好了行李，远远的站在一边。
    这个距离的把控，恰好听不到吵架的内容，但是又能注意到领导有什么需要。
    只要宋作民一招手，司机立刻就能跑过来。
    果然能够成为厅级领导的司机，必须得有点小智慧。
    虽然宋作民与陆曼的社会身份都很煊赫，但夫妻间吵架是不看这些的，在彼此的眼里，对方就是满身缺点的普通人。
    眼看家庭矛盾隐隐有升级的趋势，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对这一切已经习惯了的宋时微，突然淡淡的说道：“我不去国外。”
    “什么？”
    陆曼不悦的盯着闺女，仿佛在说这件事你没有决定权。
    宋时微目光幽凉，犹如寂静佛堂里的长明灯，始终不偏不倚亮着清冷的烛光。
    直到出现一位拜佛的信徒，他虔诚跪拜时掀起的气浪，无意中让烛火左右晃动起来。
    那一刻，仿佛是动了凡心。
    “我看见陈着了。”
    这是sweet姐下了飞机后的第二句话。
    宋作民与陆曼顺着闺女的视线看过去，陈着果然正向这边走来。
    临近三月，天气渐热，他就穿着一套宽松的运动卫衣，耳朵上插着白色耳机线。
    身材颀长，脚步轻快，笑容温和，就是大学里常见到的那种帅气男生的模样。
    平心而论，就算是挑剔的陆教授，对于陈着的外貌也没有多大意见。
    不过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刚才还在吵架的宋作民，瞬间收敛了脾气，双手负背站立，等着陈着来给自己问好。
    陆曼也闷哼一声闭上嘴巴，不过却是扭过了头，好像懒得和陈着打招呼。
    夫妻俩的反应虽然不一样，但他们目的都很相似，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完美校花宋时微的父母感情不和。
    陈着走近以后，目光在三人脸上一扫而过，在sweet姐脸上稍作逗留，然后热情洋溢的打个招呼：
    “新年好，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事业顺利，牙齿天天晒太阳。”
    中国习俗里有这样一句话，没过正月都是年，23号才正月十七，完全可以拜个晚年。
    “陈着，你也新年好。”
    宋作民表情和蔼，语气亲切，完全感觉不出刚才还在吵架。
    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利是红包：“也祝你学业事业双双进步。”
    陆教授转过身没有搭理陈着，似乎在刻意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知道接机可能会让陆教授不爽。”
    陈着暗暗叹息一声。
    陆教授对自己什么态度，陈着心知肚明，毕竟她都不想让sweet姐回广州过情人节。
    虽然从结果上看，这是在帮陈着。
    但是事情的本质，她依然觉得闺女能找到比陈着更优秀的男朋友。
    也幸好陈着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大学生，不然到遭受女朋友母亲的冷落，多少会有些忐忑与局促。
    一个合格的体制内领导，本来就应该拥有被冷落时唱独角戏的能力。
    “宋叔叔已经上班了吧。”
    陈着接过红包后，主动找个话题攀谈。
    这种时候就要切换“陈处”账号了，通过交流来缓解场面上的尴尬。
    “我年初三就回去值班了。”
    宋作民点点头说道：“还不到二十天时间，已经飞了两个城市开会。”
    老宋毫不掩饰对陈着的欣赏。
    这要是刘鸿渐或者陆秉棠，被故意晾在一边的情况下，能这样大大方方的开口破冰吗？
    宋作民一接话，现在的局面，貌似也不是陈着在唱独角戏了。
    老宋在帮忙搭台，sweet姐则是最坚定的观众。
    自从陈着过来后，尽管宋校花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原来黑白两色的眼眸，就好像冰封的河流骤然解冻，“哗啦啦”的盈盈流动起来。
    河面上倒映着的，毫无意外是陈着的模样。
    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不再像面对陆教授时那样低沉与疏离。
    陈着能感觉到宋时微的视线偶尔落在自己身上。
    两人差不多一整个月没见了，虽然QQ上每天都有聊天，但是肯定不如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真实。
    能嗅到她身上的淡淡体香，能见到她的头发丝儿被风撩动，能牵到她的手，运气好一点没准还能亲到脸颊……
    不过当着宋作民尤其是陆教授的面，陈着不敢表现的太亲昵。
    甚至为了避嫌，他只是和sweet姐点头致意后，就一直和“岳父”在攀谈了。
    “宋叔叔年初三去了办公室，我爸年初一就去值班了。”
    陈着顺着宋作民的话语，延续上一个话题。
    “你爸是一线，论辛苦还是你爸更多一点。”
    宋作民虽然是央企领导，但他对体制内的情况也是一清二楚。
    “宋叔叔和我爸都是好领导。”
    陈着感慨的说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我们自以为的太平盛世，只不过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罢了。”
    这句话丢在2024年，只不过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网络矫情梗。
    但是在2008年，立意和情感上就显得非常高端了。
    虽然比不上穿越到异界大陆背诵李白古诗带来的震撼，但也让宋作民有种“好小子，没白看好你”的慰藉。
    就连高冷的陆教授都挽了一下耳边发丝，显然也是听到了。
    “要是所有值班人员的家属，都能像你这样包容理解就好了。”
    宋作民有感而发的说道：“我现在就希望早点60岁，那样就能立刻退休。”
    他年初三回单位值班，妻子那边都有些亲戚就在私底下嘀嘀咕咕，觉得宋作民当了大领导有了架子，不愿意和大家团聚了。
    “退休？”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以宋叔叔在金融管理方面的经验，就不应该有退休这一说。哪怕真到了年限，也只不过是换种方式为金融行业做贡献。”
    陈着原来想说“真到了年限也不过是换种方式领导我们”。
    后来觉得这句话有些露骨，如果是职场的正常上下级，这样说包没问题的。
    但两人是“翁婿”啊，这种关系没必要如此谄媚，于是就修改了一下，着重体现宋作民对国家金融市场的“贡献”。
    果然，老宋听了非常开心，并且更加坚定以前的认知：
    有水平的人都不用说太多，三两句寒暄就能体现出来。
    先别说陈着的起点已经很高了，985高校王牌专业的本科生。
    哪怕他就是一个二本院校，宋作民也觉得陈着以后成就要远远高于那些所谓的“藤校精英”。
    陆教授怎么就看不透这一点呢？
    宋作民看了一眼妻子，发现她嘴角向下撇去，似乎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哎……”
    宋作民叹了口气。
    以自己对妻子的了解，她很可能觉得刚才陈着的完美回答，不过只是“虚伪矫饰”的一种表现。
    人一旦有了偏见，就没有办法再公正清晰的看待一件事情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傲慢让别人无法来爱我，偏见让我无法去爱别人。
    可能只有某一天，在当前的评判标准下，陈着的社会地位超过了那些“藤校精英”。
    妻子才会真正发现陈着身上的优点。
    宋作民觉得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以陈着现在的趋势，可能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可以实现了。
    只是在这之前，闺女和陈着还需要经历一些磨砺。
    不过宋作民觉得这不是坏事，如果连这点风浪都抵御不了，以后还谈什么共同生活？
    宋作民心思转了几圈，看到行李基本都搬到后备厢了，于是说道：“走吧，我们先上车。”
    宋作民和陆曼走在最前面，宋时微和陈着在后面跟着。
    两人步伐一致，身高相配，看上去就好像去外地旅游归来的小情侣一样。
    自由自在，爱我所爱。
    “对了。”
    陈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超市袋子递过去：“你吃不吃番石榴啊？”
    宋时微一直站在陈着旁边，她早就看清楚陈着手里的东西了，也好奇陈着为什么要买这个两广地区特有的水果，只是刚才一直不方便开口。
    “怎么想起来买番石榴了？”
    宋时微问道。
    如果说俞弦的声音是甜糯但不黏腻，那宋时微的声音就是清冽但又温和。
    都非常的好听，只不过一个是大胆的表达，另一个是委婉的绽放。
    “我刚才坐地铁时看到一个人在吃这个，觉得你可能也想吃，所以就出去买了一点。”
    陈着笑着说道。
    他的语气诚恳而朴实，就好像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宋时微却觉得心头一暖，番石榴很廉价，但陈着心意是无价的。
    有一种爱情，就叫“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关，但总能在心里拐几个弯想到你”。
    “我说同一个出站口接机，怎么刚才没看见陈着呢。”
    走在前面的宋作民看了妻子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原来是跑出去给微微买番石榴了。”
    陆教授当然也听到了身后小情侣的对话。
    陈着在路上看见别人吃水果，都能立刻想到微微，说明闺女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闺女呢好像也是真的很喜欢陈着。
    两人感情这么好，那个“干脆让他们自由恋爱”的念头，蓦然又涌了上来。
    可是，又怎么和家里的亲戚介绍呢？
    哦，微微谈了男朋友。
    就是在大学随便找的一个，男生家庭一般般，学习一般般，自己搞个家教培训网站，听说做的还可以。
    其他……没了。
    这个单薄而短暂的标签，陆教授真是讲不出口。
    无数思绪混杂在一起，但又想不出一个最优的方案，陆曼更加烦恼了。
    躁郁之下她突然驻足转身，冷冷的说道：“接也接了，见也见了，难道还要一起回家吗？”
    虽然陆教授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陈着知道这就是对自己说的。
    陈着也很纳闷，都不知道怎么又惹到陆教授了。
    莫非她知道俞弦其实也有这个待遇？
    有时候在找cos姐的路上，看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或者很有食欲的小吃，陈着也会顺手带一份。
    “你干嘛啊？”
    宋作民一阵错愕后，忍不住质问妻子。
    老宋觉得你可以反对，也可以设置障碍，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吧。
    其实陆教授说完也后悔了，最近这些年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以往在外面的时候还能控制一下，现在都有些口不择言的感觉。
    不过她又拉不下面子和陈着道歉，索性快步往航站楼外面的车子走过去。
    “陈着你别介意啊，刚才你没过来的时候，我和她吵了一架，可能是心里有气……”
    宋作民赶紧解释一下，赶紧去追赶妻子。
    一是担心她这个状态，过马路别出什么事；
    二是认真的和她谈一下，陈培松和毛晓琴怎么都算家里的朋友，以后什么关系先不论，能以这种态度对待别人的孩子吗？
    熙熙攘攘的机场里，有人匆匆做生意，有人着急见故人，有人落寞返家乡，有人兴奋冲云霄。
    人生百态各有不同，连机场的风都带着呜咽和恍惚。
    陈着叹了口气，他有想过可能会被陆教授嫌弃，只是没想到程度会这么深。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是宋时微的母亲，哪怕再过分自己只能耸耸肩膀接受，然后一笑了之。
    “你也去车上吧。”
    陈着温和的对sweet姐说道：“我搭地铁回去了。”
    “这个……”
    陈着又把番石榴塞到宋时微的手上，顺便开个玩笑：“你带着，路上还能吃两口。”
    宋时微没吱声，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眼眶红红的。
    她本身是清冷冷的气质，那泛红的眼眶，就像火山爆发时岩浆崩裂染上的灰尘，倔强中又带着一股淋漓的破碎感。
    莫名间有一股冷艳。
    陈着心头一热，原来sweet姐也有这种极尽诱惑时刻。
    男人在这种时刻的智商，绝对要超过爱因斯坦。
    “没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放在心里……”
    陈着一边大方的表示不会记仇，一边牵着宋时微的小手，来到一处广告牌后面。
    这里人比较少一点，外面的视线也看不到。
    宋时微既生气又难过，母亲那番话实在太伤人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安慰男朋友。
    直到一股浓烈的味道遮住口鼻，就好像是衣服被阳光曝晒后散发出来的，宋时微才骤然清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陈着搂在怀里了。
    他一只手搂着自己肩膀，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嘴里还不住念叨着：“陆教授又不是外人，别说骂我两句，就算打我两下也是应该的……”
    宋时微顿时哭笑不得，他倒是好，不需要别人安慰自己都能看得开。
    只是腰上的那只手，好像越来越不老实了。
    宋时微以前和陈着抱过，但那次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礼节性”拥抱。
    哪里像现在这样，宋时微就觉得陈着的掌心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每当在腰上荡过，明明隔着衣服，可是皮肤就好像被灼烫一样，禁不住要向前贴近躲避。
    可是每次做这个动作，陈着总是更加的兴奋。
    宋时微不太明白，难道是躲避的姿势不对吗？
    很快，宋时微柔软的身体，就好像小提琴的弓身一样弯曲着，绸缎一样的黑色长发，也无力的悬空垂落。
    “你，你松开……”
    宋时微从没和男生这样接触过，下意识的紧张之下，胳膊抵在陈着的胸口，脸蛋撇向一边。
    尽管耳畔还是传来陈着急促炽热的呼吸，扰得心神慌乱。
    陈着心说难怪半天都亲不到呢，原来嘴巴藏起来了，但是今天这种情况，此情此景必须要亲到啊。
    不然岂不是禽兽都不如？
    陈着莫名其妙想起那个“过线是禽兽，但你连禽兽都不如”的笑话，所以他不仅没有松开，又把宋时微搂得紧一点。
    “你在珠海时答应过，回来时给我亲一下当做补偿。”
    陈着说道。
    “我没有。”
    宋时微不承认。
    “想抵赖？”
    面对“老赖”，陈着有自己的办法，他用灵巧的手指，一下子挑开了宋时微衣服的下摆。
    宋时微只觉得一阵冷风灌进自己的后背，立刻意识到怎么回事了连忙剧烈挣扎起来。
    只可惜陈着力气更大，除非高声大喊“有人非礼”，不然机场到处都是依依惜别的情侣，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实在太正常了。
    这是自己的男朋友，宋时微怎么可能喊出那句话，于是一边在抗拒，一边被轻薄。
    “我就亲一下。”
    陈着感觉差不多了，用“经典句式”哄着说道：“保证亲完就结束了不然路过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
    其实在男生心里，这就和“我就蹭蹭”差不多，几乎都是权宜之词。
    但是没有经验的女生，第一次听见往往都会选择相信。
    果然，宋时微的挣扎力度渐渐减弱，陈着也适可而止的停止手上动作。
    此时的宋校花，虚弱的半闭双眼，长长的眼睫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觉得如果没有陈着倚靠，自己一定是站不稳的。
    可是，还没等她平复心境，思考如何接受这个吻。
    只觉得嘴唇突然被什么东西软软的触了一下，同时听到陈着疑惑的自言自语：“奇怪，你耳朵是热的，怎么嘴巴是冰的。”
    “这就亲完了吗？”
    可能是刚才的“战斗”太激烈，以至于这次亲吻宋时微都没有太多感觉。
    书中那些“像电流一样穿过全身”的描写，果然都是夸张的叙述手法。
    陈着好像也有些意犹未尽，他咂了两下嘴，居然说道：“要不again一次再感觉下吧。”
    宋时微慌慌张张的张开眼：“你刚才说只亲一下的。”
    对上的却是陈着一脸戏谑的笑容，这才明白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要是换成俞弦，指不定要狠狠咬男人一口，发泄一下心中的害羞。
    当初俞美人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宋时微呢，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调整一下紊乱的呼吸，轻声说道：“扶我过去坐一下。”
    陈着以为两人会甜甜蜜蜜的说情话，可是宋时微坐下来以后，她就嘟着个小脸，安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乘客
    好像还没有完全接受初吻已经被夺去的事实，带着几分天然的懵懂和困惑，模样呆萌极了。
    直到手机“嗡嗡嗡”的震动起来，宋时微才反应过来，接通电话后“嗯嗯……我知道了……”的回了两句。
    然后，她扭头对陈着说道：“爸爸叫我上车了。”
    “这么快？”
    陈着很是不舍，和宋时微在一起完全是不同的体验。
    “爸爸已经进来找过一次了。”
    宋时微说这句话的时候，抬起眼眸瞄了一眼陈着，要是刚才被看到，都不知道如何面对父亲了。
    陈着“嘿嘿”一笑，还好自己早有预料，特意躲在了广告牌后面。
    宋时微看出了陈着神情中的得意，她也不计较，而是再次说道：“我走了。”
    “嗯。”
    陈着点点头。
    宋时微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之前，罕见的、少有的、主动的伸出小手，抓住陈着手掌紧了紧，这才拎包离开。
    走了一会，她又蓦然转身，看见陈着还坐在椅子上。
    嘴角轻轻挽出一抹微笑，如同落日写给晚霞的情书，在心中溅起淡淡的波纹。
    ······

 第382章 真正的重生红利

    第383章 真正的重生红利
    23号在机场接到了sweet姐，并且在两人关系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女孩子是这样的，接吻之前和接吻之后，心态上会一定有变化。
    尤其对于宋时微这样的女生，吻过她的唇，触过她的腰，就相当于在她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了。
    其实doi后产生的认同感更强，这件事陈着也想做，只是目前还不敢实施。
    在有能力兜住一些意外之前，陈着决定还是先稳妥的对线，水晶倒也不着急推。
    当然“推水晶”的日子也不会太远，因为还有两天就开学了。
    不是说想念大学的生活，而是开学以后，他的那些计划就能得以实施。
    2月24日，星期日，中大正式开学的前一天。
    大一年级的学生基本都返校了，520宿舍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到达。
    一个寒假没见，大家好像都变胖了一点，可能春节在家吃的都不错。
    这个春节全国范围内发生了雪灾，但是对粤东影响很小，也就是韶关的山顶下了雪，广州几乎没有被波及。
    听说江浙那边都是百年一遇的大雪，人不能走车不能行，日常生活都造成了诸多不便。
    “尝尝我们潮汕的绿豆饼。”
    “这是我们湘南的臭豆腐，不要怕臭啊。”
    “老家大棚长出来的赣南脐橙，不甜你打我。”
    ……
    室友们都掏出家里带来的特产分享。
    这些东西不值钱，网上也能买得到，但是几百上千公里的拖过来，哪怕陈着不爱吃臭豆腐，也捏着鼻子吃了两块。
    一脸纠结的模样让徐木哈哈大笑，他是湘南人，这玩意就是他特意带来让大家出糗的。
    只有两个人空手。
    陈着和褚元伟。
    不过陈着是本地人，他上学期不知道从家里拿来多少水果还有海鲜，大家都承这个情。
    褚元伟什么都没带，不过他也“恩怨分明”，室友摆在他桌台上的东西，他一口没吃。
    到了宿舍就拿出书本翻阅，基本不搭理吹牛的室友们。
    陈着看在眼里，心想这就有点“自我孤立，自绝于520”的意思了。
    好像也没有人得罪他吧，甚至出成绩以后，褚元伟还在QQ群里阴阳怪气了一下陈着《微观经济学》的分数。
    可能世界上就有这样一种人，简单称为“阿b”吧，和鲁迅的“阿q”正好对应起来。
    “阿b们”是身体活在社会群体里，但是灵魂呢，他们自认为在天堂。
    所以非常的清高，觉得这个社会很污秽，不愿意同流合污。
    不过讽刺的是，如果有人运用他们嗤之以鼻的社会潜规则，混得比他们还好了。
    “阿b”又很着急，不忿的同时又没什么办法，只能在心里暗暗的讨厌。
    “阿b们”的群体画像大概都是成绩还不错的优等生，小心眼，出了社会后由于技能或者知识比较扎实，前期一般还可以。
    不过很快就停滞不前了，因为心胸太过狭隘，要知道越往上攀爬，越讲究团队配合和人际关系，这是他们的弱势所在。
    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褚元伟讨厌，陈着摇摇头也没办法。
    如果褚元伟是那种每天只知道看电子书的摆烂大学生，不过品德还可以，陈着反而能够改造一下。
    但是这种自小形成的三观，陈着也束手无策。
    “吃了你们这么多的特产，我也不好白吃。”
    陈着不再管褚元伟，笑着说道：“干脆我做东，晚饭咱们出去吃吧，上学期大家都没有聚过。”
    这个提议得到了室友的赞成，褚元伟本来不想去，但是在陈着的热情邀请下，还有其他室友的劝说下，这才勉强跟着。
    ……
    今天这个日子，校门口那些大排档小饭店都是爆满状态，很多宿舍都有出来聚聚的意思。
    520的几个人等了很久，才轮到一张桌子。
    点了一些烧烤，又开了一箱啤酒，吹着风，撸着串，随意的聊着天。
    比如过年在老家发生的趣闻；
    或者怀念一下高中时喜欢过的女孩；
    还会吐槽寒假聚会，那些特别能装的同学；
    陈着听的多说的少，除非一个室友讲完一段故事，可是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应，眼看就要冷场的时候。
    他才开口说上两句，既接住了室友的话，不让人家感到尴尬，也维持住这个热烈的气氛。
    也是这个时候，徐木、余豫、褚元伟、唐俊财他们才第一次知道，原来陈着在学校里还挺有知名度的。
    经常有些路过的的学长学姐了，甚至还是学生会的干部，他们特意和陈着打个招呼。
    当然陈着也很客气，压根不装逼。
    别人远远的打招呼，他也挥手回应；
    如果别人是走过来的，他就专门站起来。
    有个叫“赵晨”的大四男生，听说还是学生会主席，居然也和陈着寒暄几句才离开。
    室友们包括褚元伟都有些沉默，普通学生压根都不知道学生会主席是谁，只觉得那是一个离自己生活很遥远的名字。
    只有刘麒鸣大快朵颐的炫着羊肉串。
    妈的，这算个啥！
    你要是拥有300万的座驾，并且还有个司机，又恰好被学生会这群很有阶级意识的吊毛看到了，他们也会这样尊重你。
    吃饱喝足以后回到宿舍，大家又开始吹牛，偶尔也有班级其他男生过来串门。
    陈着一边应付，一边和两个女朋友发发信息，她们也都在宿舍聚餐。
    广州的高校几乎都是明天开学，反正陈着身边朋友都是这个情况。
    俞弦：我们还在外面吃饭呢，回去和你说。
    陈着：没喝酒吧。
    俞弦：（照片）欢迎陈主任检阅！
    ……
    宋时微：我在南门看见你了。
    陈着：什么时候？那你怎么不叫我？
    宋时微：（微笑的表情）我嗓门小。
    ……
    返校的第一天，就这样过来了。
    班主任许清城和辅导员符倩玲也没有过来看一眼什么的，符倩玲还在群里@陈着和@刘麒鸣，叮嘱了一些事情。
    班主任就和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在高校当班主任还是挺爽的，只要不想着去卷职称，不追求高收入，人生还是很舒适的。
    第二天25号，学校正式开学。
    开学就是直接上课，这又不是刚来大学那会了，还要军训适应一下生活。
    前两节依然是张彧教授的《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我们中国人从古至今就对思想教育这一块非常重视。
    实际上对大学生来说，这种课的主要作用就是拿学分，基本上没有什么教育警示的作用。
    当然和授课老师的水平也有很大关系，张彧教授这种党校的兼职老师自然很牛逼。
    她基于教材但又不囿于教育，还能用丰富的经历，给同学们开拓眼界和增加人生见闻。
    后面的几节课和上学期没什么区别，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在《微观经济学》邵宏教授的课堂上。
    他两节课上完，居然聊起了上学期期末考的试卷。
    这可不像大学的作风。
    高中老师才“回头看”讲试卷，大学老师都是“向前冲”赶进度，学生不理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
    不过陈着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微观经济学》他拿了96分，班级第一，没准还能夸夸自己。
    “上学期的期末考呢，有很多同学反映超纲了，毕竟那么多的社会问题。”
    邵教授摆弄着三角尺，朗声说道：
    “但是我并不那样觉得啊，经济学不是泛泛的市场交易。”
    “我以前就说过这样一句话，谁还记得吗？经济学的本质是揭开真实世界的伪装，改变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
    “这是一门权衡利弊、合理分配资源、解决社会问题的学科。”
    “一个好的经济学家，一定是个出色的社会问题专家。”
    ……
    邵教授给同学们讲完大道理，目光突然在陈着身上落了一下，再次说道；
    “而且，有些同学解答的很好啊。”
    “在经济增长和环境污染抉择的那道论述上，他的回答，已经吸引了马院一些大教授的注意。”
    “陈着！”
    邵教授突然叫道。
    陈着正在思索“吸引马院教授注意”是什么意思，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回道：“到！”
    “你有空去找一下马院的林堇平教授。”
    邵教授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对你生态环境高于经济发展的论点，非常感兴趣。”
    “林堇平教授？”
    陈着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突然脸色一变。
    这是我们马院的院长啊！同时也是省党校的讲师，专门给厅以上的领导授课。
    “叮铃铃~”
    这时，下课铃声传来，邵宏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陈着赶紧跑过去，虚心请教道：“邵教授，林院长找我做什么啊？”
    “不是说了嘛，他对你那个论点很感兴趣。”
    邵宏随口回道。
    陈着心思转了几圈，他倒是不怵什么，以前在体制内的时候，关于这个论点的公文不知道写过多少篇了。
    一点不吹牛的讲，哪怕现在闭眼在电脑上盲打，都能码出一篇惊艳绝伦的文章。
    “所以说，之前帮祁政老师写公文，那只是利息。”
    陈着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禁不住怦然心动：“作为公务员重生的真正红利，原来是等在这里？”
    ······

 第383章 终究是便宜了陈主任！

    第384章 终究是便宜了陈主任！
    陈着没有等太久，邵宏教授刚说完他就去马院的办公室了。
    离开前他还问了一句，为什么林院长知道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邵教授一脸淡定的表示，因为林院长是他读研时的导师。
    陈着的这个论点颇为新颖，与目前大力发展经济的主流舆论相悖。
    但是思考起来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发给林院长帮忙斟酌一下。
    最后，邵教授还意味深长的说：“你整张试卷就错了两道选择题，五道论述题我给了满分。陈着，你可能选错专业了，也许马院那边更适合你。”
    “马院？”
    陈着心想当年马院确实也是选择之一。
    但是马院出来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当老师，不管留校任教还是党校兼职，反正都是宣传思想这一类的喉舌。
    另一条就是仕途，可是这又回到了老本行，哪怕想办法给自己镶个金边，也依然得兢兢业业的熬资历。
    同时，还得一点错不犯。
    这对现在的陈着来说有点困难。
    正想着的时候，陈着来到了林堇平院长的办公室门口。
    马院也是中大的重点学科之一，但它不像岭院那么有钱，在学校里有一栋自己的办公楼。
    马院和好几个其他专业共用一栋办公楼，而且林院长连个助理都没有，陈着敲门的时候，林院长正弯着腰自己泡茶呢。
    有些碎碎屑屑的茶叶掉到地上，他甚至还捡起来吹了吹，重新丢进保温杯里。
    就像个普通小老头那样，以身作则发扬马列主义中艰苦朴素的特质。
    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林院长转头打量一下陈着，疑惑的问道：“同学你是？”
    “林教授您好，我是陈着。”
    陈着详细一点的介绍道：“岭院陈着，邵宏教授让我过来找您的。”
    林堇平年纪挺大，资历是比舒原院长还要早一辈的那种老教授，戴着一个老花镜，眼神近视到都有些浑浊。
    “噢~，是你啊。”
    不过，当他听到“岭院陈着”这个名字，原来看似浑浊的眼神，好像发现新大陆的亮了一下。
    “来来来，我们坐下说。”
    林堇平邀请陈着在沙发坐下，陈着恭敬的只坐半边屁股，顺便瞄了眼办公桌。
    上面摆着《求是》、《参考消息》、《半月谈》、《半月谈内部版》等等杂志和资料。
    有些页面上还被做了圈圈画画的标记，显然林院长是在认真阅读和分析。
    “陈着是广州本地人吧，看了下你的高考分数，好像挺高的嘛，小邵说你行动力很强，刚上大学就开了个公司……”
    由于是初次见面，林堇平先用一些老师和学生的正常沟通语句打开话匣子。
    陈着也是一一回复。
    林堇平就这样了解和观察了一会，确实这个学生就像邵宏说的那样，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成熟沉稳与从容敏锐。
    “敏锐”就是说他对别人话语里的潜台词，能够准确的把握住。
    就好像林院长问：“陈着，你平时是不是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
    陈着马上就听出来，这是林院长的一种猜测。
    因为自己答出了那么多论述题，对社会问题的认识超出正常的大一学生，一定有特殊原因。
    “是的，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
    所以陈着一口承认，并且还说道：“我爸在街道工作，有时候去他单位玩，也会看一些类似《参考消息》的杂志。”
    “难怪~难怪~”
    林院长恍然大悟，这样就稍微解释得通了。
    但是能够写下“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说明这个学生不仅仅看的多，平时想的也很多。
    “小陈对当前的社会发展方向，很有自己的想法啊。”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林院长终于转到最关键的问题：“在经济发展和环境污染的问题上，你为什么会觉得环境大于经济呢？”
    “来了！”
    陈着精神一振，机会难得，一定要重视。
    他脑海里就像个搜索引擎一样，瞬间浮现出一篇篇公文，并且还有一二三四……这些二级标题。
    连格式都是标准和正确的。
    “其实在党的十七大中，已经明确把建设生态文明作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新要求提了出来……”
    “这说明中央已经认识到，生态问题是人类社会必须高度关注的一个战略问题，更是当代中国一项重大而紧迫的任务……”
    “历史与现实都警示我们，必须超越传统工业文明的发展模式，摆脱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
    “还有……”
    陈着侃侃而谈，对于这个论点，已经有无数笔杆子前赴后继写出很多锦绣文章了。
    他只是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复读机。
    林院长开始还很平静，后面越听他越惊讶，眼睛也越瞪越大，最后甚至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
    “等等！”
    林教授突然打断。
    “嗯？”
    陈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这次他只是稍稍藏拙，其余时刻基本是火力全开，所以很多言论都是深刻而新颖。
    “我去拿个本子记一下。”
    林院长小跑着来到办公桌前，抽出一本硬面笔记，从他那急匆匆的步伐来看，莫名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小陈，你继续说。”
    林教授摊开笔记本，目光中跳动着兴奋，亲切又急切的招呼道。
    “emmm……”
    陈着心想老院长还真是执着，于是又搜罗一下记忆，继续说道：
    “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是既存在矛盾，又相互依存的对立统一关系……”
    “绿水青山可以源源不断地带来金山银山，金山银山也需要良好的生态环境，建设人与自然高度和谐的生态文明，在生机盎然的绿水青山中持续地追求幸福，才能够真正拥有沉甸甸的金山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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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来。
    林院长一页一页的记录着，字迹虽然潦草但很认真。
    有点像往麻袋里揣金子，金子虽然重，但是因为太珍贵了，所以连一毫克都不想忽略。
    并且陈着说完以后，林院长又翻到最前面的内容，低头看着陷入沉思。
    陈着也不催促，也没有掏出手机把玩，而是安静平和的坐在旁边，不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林院长自己“啊”的一声突然反应过来，看看时间已经1点半了，这才明白已经错过了午饭。
    不过相对于今天中午的收获，一顿午饭又算得了什么呢？
    倒是陈着这个学生，居然能保持一个姿势这么久，多少年轻干部都没有这份定力。
    偶尔光线反射到眼镜面上，恍惚之间，林教授以为坐在自己面前的，至少应该是一名处长级别的人物。
    “小陈啊。”
    林堇平摇了摇头，眼距稍微集中一点，眼前仍然是一张年轻阳光的面孔。
    “林院长。”
    陈着俯下身，摆出一副认真听取的姿态。
    “就算你天天看新闻联播，但是有些话对你来说也是超纲了吧。”
    林院长脸上并不是怀疑的神情，只是非常的奇怪。
    “啊……居然让林院长看出来了。”
    陈着腼腆的笑了笑：“看新闻看杂志有些不懂的地方，我就会询问我爸，今天这些话有很多是他的观点。”
    “原来如此！”
    这一下，林教授逻辑彻底理顺了，原来是背后有高人啊。
    “不知不觉都这个点了，不好意思啊，小陈，耽误你吃饭了。”
    林院长一边整理着笔记，一边和陈着道个歉，然后就像不经意的询问道：“小陈，你父亲在哪个街道工作？”
    “越秀麓湖街道副主任陈培松。”
    陈着再一次敏锐察觉到，林院长好像对老陈有了兴趣，所以不仅透露了单位，甚至还具体到名字与级别。
    老陈在基层多年，有能力、懂人情、会说话、擅长解决具体问题。
    除了没什么关系，还有就是缺少理论方面的支撑。
    陈着心想如果这是一次机会，那倒要好好帮一下老陈了，这才是真正的泼天际遇。
    重生之我自己创造条件当官二代？
    当然了，如果不是机会也没关系，那他就早点退休帮我带孩子！
    重生之我早点生娃给爹妈带！
    “林院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陈着礼貌的问道。
    “没了没了，陈着，就是我真觉得啊……”
    林教授试探着说道：“你的语言风格和表达能力非常适合马院，要不要考虑转专业？我打个招呼的话，应该不会太费事。”
    “转专业？”
    陈着心想那舒院长百分百不能同意啊，他都多次暗示等我本科毕业，就要当我的研究生导师了。
    英语不好没关系，老舒都打算给我安排个保研的机会。
    老林，咱在岭院也是“小太子”的地位啊！
    不过这种体验还是蛮爽的，有一种宗门天才引得众大佬争抢的感觉。
    “林院长，谢谢您的关爱，其实我也很喜欢马院的课程。”
    陈着这个滑头，当然不会直接拒绝，而是说道：“不过换专业是一件大事，我想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另外……”
    林堇平知道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一个学生是做不了主的，于是点了点头：
    “商量一下是对的，当然不能转也没关系，在哪里都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你还要说什么呀？”
    “粤东农行郑副行长是中大的师兄，近期我有在农行贷款的想法，不知道林院长有没有空，能够拨冗一起赴宴？”
    ······

 第384章 久久为功，共绘绿水青山的绚丽画卷

    第385章 久久为功，共绘绿水青山的绚丽画卷
    林堇平院长听出来了，陈着这是想借用自己的面子，对那位农行副行长进行施压。m.biquge85.com
    初次见面就提出这个要求，似乎有点唐突。
    官场里谈事情，讲究一个“委婉”，这种直接提要求的作风，倒是很像商场里赤裸裸的交易了。
    不过，林院长是个很有修养的教授，他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初次见面就把学生留到现在，还耽误了人家的午饭时间。
    “我已经很久不喝酒了。”
    林院长笑着说道，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借着说出这句话的机会，顺便观察一下陈着的神情。
    陈着神情里没有丝毫不快。
    他仿佛也听懂了暗示，礼貌的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下午还有课，林院长您有什么问题随时招呼我。”
    这个反应有些出乎林院长的意料。
    他原来以为陈着会说“不用喝酒的，只要过去坐坐就行……”类似油里油气的说辞。
    但是陈着现在这种不纠缠的做派，又很像体制中“闻歌知雅意”的交流了。
    “唔……”
    林院长轻皱眉头，在陈着身上，他看到了“官”和“商”两种气质的交织。
    这也很好解释，他父亲是个很有水平的官员，孩子受到影响也很正常。
    但是呢，陈着本身又在大学里创业，所以就有了商人的特质。
    林院长低下头，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这些都是陈着口述出来的观点，不过非常具有启发性。
    随便拉出来一条，他都能延伸出一篇调研或者论断，甚至可以给内参投稿。
    以自己的地位，还要占一个学生的便宜？
    林堇平心头动了动，突然喊住即将离开的陈着：
    “那个……你约郑行长的时间定下来以后，告诉我一声吧。但是我提前说啊，不一定有空的。”
    “嗯？”
    这下轮到陈着吃惊了。
    他从马院办公室返回宿舍的路上，还在思考自己暗示的不够明显吗？
    林院长这边提出让自己转专业，自己马上邀请他参加饭局，这不就是商人嘴脸最直接的表现吗？
    陈着现在已经断绝了在体制内混的念头。
    哪怕有再深厚的关系，官场中30岁也只是起点。
    但是陈着重生后的打算，30岁已经是功成名就的状态了。
    所以陈着才故意那样说，表达自己在生意场中深耕的想法，立下这个人设后，以后再拒绝转专业的要求，就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万万没想到林院长能够答应下来，这样子的话，郑师兄的贷款金额要是低于一个亿，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
    不过眼前当务之急并不是贷款，而是让老陈尽快熟悉“建设生态文明社会”的相关理论知识。
    陈着下午的课刚结束，就给毛太后打了个电话，表示晚上要回家吃饭。
    “罕见呐~”
    毛晓琴诧异的说道：“上个学期，我们都以为陈公子忘记在广州还有一个家呢！这下学期刚开始，就要往家里跑了？”
    “主要是我妈做的菜比食堂好吃太多了，一时间舍不得。”
    陈着笑呵呵的回道。
    “别说这些场面话。”
    毛晓琴还是很了解自家儿子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着的理由也想好了，说道：“下学期我打算争取入党，但是大学里名额没那么多，还要和其他同学竞争一下，所以我就想找我爸多了解党章党史方面的内容。”
    陈培松晚上本来有个应酬，但是听说儿子积极向组织靠拢的意愿，立刻把应酬推了。
    毛晓琴也是党员，如果陈着再入党，那可就是党员之家了！
    吃完饭以后，老陈拉着小陈来到书房，找出一本巴掌大小的红色小册子，上面写着《中国共产党章程》，还有一个金色的镰刀锤子图案。
    陈培松翻开章程第一页，神色也严肃起来。
    “陈着。”
    老陈缓缓说道：“你可能觉得章程的内容很无聊，但是我要告诉你，上面的每一条都是百年来鲜血和斗争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不会觉得无聊。”
    陈着端正自己的身姿：“我会认真听的。”
    陈培松这才欣然满意的讲述起来。
    有些领导在多年的工作中，学会了圆滑世故，也知道了人情往来，但是内心最深处，始终有一抹无法忘却的红。
    讲了一个小时左右，刷完碗收拾好厨房的毛晓琴，给父子俩切了一碟水果。
    然后倚靠在门口，看着灯光下表情都专注的父子俩，心中也是一阵幸福。
    人到中年以后，就喜欢看这种阖家团圆的画面，赚多少钱，当多大官，反而不是毛晓琴首要考虑的问题了。
    只是缺了一个人，也不知道俞弦在做什么，还是要提醒陈着多带那个丫头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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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太后没有在书房逗留太久，很快就自顾自的去看电视了。
    陈着那边呢，也在不断的询问中，把话题逐渐往“建设生态文明社会”的方向引导。
    其实这非常简单，十七大就是去年10月前刚刚开完，现在全国范围内的党政机关仍然在学习会议精神呢。
    十七大里，本来就有关于“建设生态文明”的内容。
    不过，陈培松目前还没有认识到这句话的前瞻性，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官员政绩还是和gDP挂钩的。
    于是，陈着就“不服气”的和他辩论。
    真理，往往是越辩越明的。
    父子俩从十点多一直讨论到半夜三点，期间毛晓琴过来喊了两次，但是老陈和小陈都没有听，毛晓琴只能摇摇头自己休息去了。
    “……你是对的，我们确实要保护生态环境，不能让少数人发财、人民群众受害、全社会买单的情况再出现了。”
    最终，陈培松叹了口气说道。
    看见老陈终于“臣服”于这个观点之下，陈着感觉任务完成，伸个懒腰站了起来：“要睡啦！谢谢老豆给我讲了这么多关于我党的知识。”
    “啊？”
    陈培松愣了愣，好像还没讲完呢，感觉后面大部分时间都在讨论其他事情啊。
    “还有些名人轶事。”
    老陈热情的问道：“你要不要听听？”
    “明天我早八。”
    陈着笑着拒绝了：“下次再说吧，下次一定。”
    “好吧。”
    陈培松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他有一种没说尽兴的感觉，回到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结果还不小心把妻子吵到了。
    “你后背长倒刺啦？一直翻来覆去的不睡！”
    毛晓琴明天也是早班，对于丈夫这种在床上打滚的行为很生气。
    “没有没有……”
    老陈讪讪的说道，讨好似的帮妻子掖了掖被子。
    但是半夜辩论就好比喝咖啡，刺激着神经一直在活跃，老陈一闭上眼，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在脑海里跳跃。
    “哎~”
    陈培松索性也不躺了，免得又吵醒老婆，蹑手蹑脚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也不开灯，任由灰白的荧幕映着脸庞，在word文档上敲击下这样一个标题：
    《久久为功，共绘绿水青山的绚丽画卷》
    ······
    （今晚应该是没了。）

 第385章 职场里的干货

    第386章 职场里的干货
    陈着并不知道父亲熬夜总结了两人的聊天内容，他上床后立刻就睡了，因为第二天是真的早八。
    其实大学生并不害怕早八，但是很抗拒全天只有早八这一节课。
    想象一下，7点钟挣扎着起床，来到教室迷迷糊糊的坐了40分钟，然后又哆哆嗦嗦的回到宿舍。
    最后觉没睡好，课也没听进去，排出这种课表的老师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还好陈着他们不是，岭院所有专业的课程都很紧，每天基本都六节以上。
    从26号这天开始，陈着下学期的大学生活再次拉开帷幕。
    上课、吃饭、去科技谷的办公室，只不过cos姐下个月9号就要参加省文化厅和共青团联合举办的“迎春杯”书画比赛。
    最近正在关咏仪教授的安排下，进行紧锣密鼓的练习。
    陈着去找她的时候，俞弦自然很开心，但是关教授不太乐意。
    自家弟子悟性高，对绘画很专注，同时也是个恋爱脑（来自另一个学生吴妤的评价），目前能够干扰她的只有陈着。
    因此，老太太不是很希望这段时间陈着经常来广美。
    关教授把这场比赛看成关门弟子职业生涯的起点，尽管以她在行业内的地位，只要稍微透露一点风声——
    这是我的小徒弟，那些评委都会很懂事的把奖项奉上。
    但关教授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她那么硬的脾气，思考问题的方式肯定是：
    能得奖最好，不能得奖肯定是哪里有不足，回来继续加练！
    陈着也感觉到自己最近在广美“不受欢迎”，当然他也希望能拿到好名次，不枉cos姐平时对着画板一坐几个小时。
    所以开学后陈着都没怎么去美院了，在中大和sweet姐的接触就多了一些。
    可能还是亲过嘴的原因，上学期陈着和宋时微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聊到家庭方面的事情。
    但是机场那一吻以后，偶尔谈及家里的一些亲戚，哪怕是关于那群“藤校精英”的表哥表姐，陈着问起来也不觉得冒昧，宋时微答起来也没有藏着掖着。
    再次验证了这样一个道理：
    情侣之间话题的广度，与彼此动作的深度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另外，宋校花的“广州见微知着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办公地址也选定了。
    在宋作民的的过问下，东站附近的中信大厦立刻空出了三间办公室，陈着过去参观的时候，心里艳羡不已。
    这可是现在的亚洲第一高楼，虽然科技谷这种园区模式，才是大型企业的最终形态。
    但是能在亚洲第一高楼里有个办事点，也是足够装逼很久的了。
    ……
    时间很快翻过了年味浓郁的二月，进入春风暖暖的三月。
    在这期间，陈着的生活还算平静。
    感情稳定，事业也没有什么波折，反而有两个好消息发生。
    第一个好消息就是，“c语言漏洞大师”黎高远和洪诚已经把溯回手机助手完善的差不多了。
    他们本来就自制完成了一个软件，并且在华强北已经帮无数客户刷过手机了。
    陈着也验证过，自己的辣鸡海尔都能顺利下载txt小说《诛仙》，说明软件在应用性方面没什么问题，塞班系统的手机都能破解。
    但是要面向市场推出，软件的页面部分还显得有些粗糙，现在深度美化一下，基本都找不到太多纰漏了。
    陈着也给这个软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推广平台，只不过要飞过去与其他公司协商，所以要挑个恰当的时机。
    第二个消息大概算不上“好消息”，因为陈着本就是无所谓的。
    二月底的某天，陈着突然被团委的黄毅书记和郑炬叫到办公室。
    他们表示，现在宣调部的副部长倪可欣打算考研，准备从学生会退出。
    黄毅书记说，虽然很遗憾失去这样一名勤恳踏实的学生会干部，但是必须要尊重别人对未来的规划和决定。
    不过宣调部亦是学生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倪可欣退出后，只剩下一名部长与一名副部长，显然不能满足日常工作的需求。
    据考察了解，陈着同学在平时的学生会事务中，刻苦努力，锐意进取，展现了极强的组织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
    因此，经过团委的讨论，拟破格任命陈着同学为校学生会宣调部的副部长。
    希望陈着同学再接再厉，永葆初心，继续为全校学生做好服务工作。
    陈着那么厚的脸皮，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什么“在平时的学生会事务中，锐意进取……”，上学期他拢共参加两次宣调部的活动。
    一次是学期初，吃个入职餐；
    一次是学期末，吃个团年饭。
    平时的时候，连宣调部部长杜修都没见过陈着。
    要不怎么说学生会就是个“小官场”呢，哪怕陈着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副部长，但是上面决定是你了，不是也是！
    陈着没办法只能接下，对他来说就是多个无所谓的称呼，却可以成为黄毅书记的政绩。
    以后陈着折腾的动静越大，越是能体现黄书记当初“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的老辣眼光。
    陈着对这些无所谓，但是很快，他一直惦记的那件事就来了。
    3月3号的那天，陈着上课时突然接到岭院舒院长的信息，让他中午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
    舒院长这个人呢，平时不仅有本科的教学任务，手底下还有硕博研究生，同时还管理着中大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所以非常的忙。
    但凡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基本都在电话里沟通。
    这种特意面谈的要求，陈着马上意识到，应该是1000万的贷款要到账了。
    1000万并不会让陈着太过兴奋，毕竟学习网上个月流水都超过百万了。
    真正能让陈着激动的是，农行郑师兄的饭局约得怎么样了？
    陈着和学校签订“（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的相关协议时，有一条内容没有白纸黑字的写下来，但是所有校领导都知道。
    那就是请校方出面帮忙和郑师兄牵线搭桥，协商贷款事务。
    下课以后，陈着把公司财务蒋馥叫上，两人来到岭院的mBa大楼。
    舒院长看到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不禁有些诧异。
    “这是溯回科技的财务。”
    陈着介绍道。
    “唔。”
    舒院长虽然应了一声，目光里依然有着审视。
    “她爱人是天河区教育局的副主任科员。”
    陈着好像知道舒院长在担心什么，于是重新细致一点的介绍。
    蒋馥还在纳闷，突然说起自己丈夫做什么，但是舒院长脸上已经露出释然的神情，出声让少妇助理闵雨芳帮忙倒茶。
    这1000万的贷款呢，说合规也行，但是硬要挑刺，也能找到一些不妥的地方。
    当然了，就算闹出去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影响，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舒院长不希望学校一片支持学生的心意，还要遭受外界的非议。
    他又不了解蒋馥，虽然陈着表明这是财务，舒原依然不太放心。
    但是听到人家丈夫是体制内的公务员，老舒立刻不纠结了。
    看来这基本成为一种社会共识了，“公务员家属”在中国的现行体制之下，既是大开方便之门的钥匙，有时也是束缚自由的枷锁。
    “1000万定向贷款已经到了中大创投的账户了。”
    舒院长不再防备什么，而是郑重的说道：“陈着，这笔钱是学校对你的信任，你要严格按照相关条例的规定，科学使用，合理花费，每一笔都要做好记录工作……”
    其实这完全就是做做样子。
    就好像一个人被提拔到一个重要岗位，组织部领导找他谈话时，对他进行的一番勉诫。
    仅是流程，毫无意义。
    这笔钱怎么使用，陈着还能给其他人卡脖子？只要按时把本息还上就行！
    舒院长说完了一堆废话，神情骤然一松，估计他也挺反感这套流程的。
    “手续的话，我让小闵带着小蒋去办理一下吧。”
    舒原支开这两人，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行！”
    陈着心里有数，转头对蒋馥说道：“蒋部长待会要跟闵姐好好学一下，闵姐可是我们岭院的金算盘，你随便偷学两招，都能让溯回的财务管理更上一层楼。”
    实际上闵雨芳懂个锤子财务，说好听一点，她是岭院院长的助理。
    直接一点，她就是个服务人员。
    只是因为和舒院长的关系，大家才愿意捧着她。
    陈着也是属于喜欢奉承她的那类人，总之上嘴皮一搭下嘴皮，违心的话脱口而出，不仅不用负责任，还能得到小少妇的好感。
    果然，闵雨芳被陈着舔的花枝乱颤。
    她娇笑着对蒋馥说道：“你们陈总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巴太甜了，要不是已经有女朋友，都不知道要哄骗多少女生呢。”
    “陈总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蒋馥来溯回半个月了，没见什么女生来找过陈着，还以为他是单身呢。
    不过对于闵雨芳的调侃，蒋馥因为是下属身份不好附和，只能矜持着微笑回应。
    “赶紧去办正经事吧。”
    最后，还是舒院长忍不住催促道：“以为小蒋是你啊，什么都不懂，人家可是管着一个公司的账呢。”
    “我也能看懂账目的好吧~”
    闵雨芳吐吐舌头，亲热挽着蒋馥的胳膊离开。
    蒋馥长相不错，气质更佳，最重要她是陈着的财务管理。
    闵雨芳经常跟在舒院长身边，在平时只言片语的闲聊中，她都能感觉到舒院长对陈着的重视。
    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哪怕是那些博士毕业生，舒院长对他们的支持和关注，远远不及这个才大一的新生。
    ……
    “郑行长的饭局，已经帮你约好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舒原和陈着的时候，舒院长表情虽然依旧平和，但是说出一个让陈着无比振奋的消息。
    虽然早就猜到郑文龙不会拒绝，但是如今尘埃落定，陈着还是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触。
    “谢谢舒院长。”
    陈着由衷的说道。
    察觉到眼前这个总是从容镇定的学生，眉梢间难得露出一丝忘却的喜悦，舒原笑了笑，摆摆手谦虚的说道：
    “别谢我，主要是罗校一直关心这件事，许校也和郑行长打过招呼了，所以我才能这么顺利的办妥。”
    现实生活中，当你正在感谢a的时候，他却说应该感谢B，应该如何回复？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在表达对舒院长的谢意，但是他推给了罗校和许校。
    回复起来还挺难的，如果当着舒院长的面，故意忽略罗校和许校，舒院长并不会多开心。
    甚至还会觉得，陈着是个白眼狼，枉顾别人对你的帮助。
    但是，过分体现罗校和许校，他们本来职务就比舒院长高，会不会让舒院长心中不快？
    毕竟，主要沟通工作还是舒院长做的。
    陈处是这样回答的：
    “我也非常感谢罗校和许校，但是，他们开始都不知道我想结交郑行长这件事。”
    “这样看来，其实是舒院长先帮我和罗校许校牵线搭桥，再替我和郑行长穿针引线。”
    “舒院长在溯回最关键的时刻，给予了我们最大的支持！”
    这就是有点情商的答复了，简而言之，就是把B的功劳，想办法巧妙的归到a身上。
    舒原虽然并没有要求回报，但是听到陈着的回答，心里还是一阵熨帖。
    不要求回报是一回事，懂得感恩又是另一回事。
    舒原以前手底下有些硕博研究生，自己辛辛苦苦帮他们改paper，结果学生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仿佛这就应该是导师的任务。
    这类人哪怕扶持他们99次，第100次的时候没有帮到，之前所有的付出全部白费。
    “陈着，你不用这么客气，实际上我们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舒院长依然不揽功，客气的说道：“牵线搭桥只是第一步，后面怎么和郑行长沟通，并且说服他同意贷款，还得看你自己的表现。”
    “这个我知道。”
    陈着没打算隐瞒，坦诚的说道：“我手里有高剑父大师的画。”
    舒院长神情有些诧异，但又没那么惊讶。
    他去年和陈着提过郑文龙的爱好以后，冥冥之中就有一种预感，陈着一定会拿到高剑父的作品。
    这个预感来的莫名其妙，可能是从陈着以往做事风格中得出来的结论吧，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学校帮忙邀约只是“敲门砖”，画作才是“千两金”！
    舒院长没有追问“你怎么拿到高剑父的画”这类问题，那也太八卦了。
    每个人肯定有自己的关系渠道，只要不偷不抢，管学生是怎么拿到的呢！
    “有就好，你自己选择时机送出去吧。”
    舒院长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十几分钟前泡好的雨前龙井，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此时喝起来茶香扑鼻，味道正好。
    犹如成功，它并不会一蹴而就，还需要耐心的等待。
    陈着也喝了两口，嗓子顿时润了很多，身体稍稍前倾，继续打听道：“舒教授，您和郑行长约好的时间是哪天？”
    “大概在月中15号或者16号吧。”
    舒院长先回了一句，后来想起来今天才3号，于是又解释道：“郑行长说他要去首都开会，要等到回来之后再说。”
    “唔……”
    陈着微微颔首，早就听说郑师兄不怎么好相处，结果还真是这样。
    副校长许宁打过招呼，岭院院长舒原亲自邀约，结果他还要往后延迟半个月。
    所谓的“开会”也许是真事但是大概率没有那么着急，郑文龙拖上半个月，他倒不是为了摆架子，只是觉得舒院长不值得更改既定计划罢了。
    郑文龙这类人每天应酬都很满的，他大概只有半个月后从首都回来那一天，恰好没有安排什么活动所以就给了舒原。
    不过陈着已经很知足了，从年前等到年后，还差这半个月吗？
    “就是不知道林教授那两天有没有空。”
    陈着搓揉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
    “林教授？”
    舒院长本来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是“教授”那个称呼让他有些疑惑而已。
    舒原轻轻放下茶杯，随口问道：“哪个林教授。”
    “马院的林堇平教授。”
    陈着回道。
    “他？”
    舒原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才终于把名字和人物对应起来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马克思主义学院的林堇平院长？”
    “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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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着点点头。
    刚才听到陈着手里有高剑父画作，依然泰然自若的舒院长，此时终于不再淡定了。
    他像见了鬼一样的打量陈着，半晌后才不确定的问道：“林院长……也要去？为什么呢？”
    难怪舒原不理解，岭院和马院一直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学院。
    研究方向不一样，研究的内容也不一样，甚至连考研都不会考虑对方，马院一般去哲学岭院可以跳到管理。
    这马院的院长，怎么就和陈着发生关系了呢？
    “是这样的，我期末考试有个论述题的回答，引起了林院长的兴趣……”
    陈着就把原因讲了一下，甚至连具体的回答都说了。
    舒院长虽然在经济方面的成就更高，但是能坐到他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政治敏感性，很快就琢磨出来一些东西了。
    生态环境的保护和建设，很可能就是未来许多年的国策吧。
    “你应该感谢你父亲，平时无意中给你灌输那么多很有启发性的观点。”
    舒原感叹道：“林院长可不是轻易动身的一个人，大概他是不想欠你人情吧……嗯……不过这就有点麻烦了。”
    “什么麻烦？”
    陈着有些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舒院长点拨道：“林院长可是给党校那些厅级领导讲课的高级讲师，在体制内的人脉和名声要远远超过我。”
    “我刚和郑行长确定过聚会人数，现在可能还得再说一声。”
    舒原苦笑着说道。
    他和郑文龙沟通时，表示这边只有自己和陈着，再没有多余的人了。
    现在莫名增加了一个，必须得重新说明一下。
    这也是应酬时重要的礼节之一：
    组织攒局的那个“主请”，需要提前和“主宾”通报一声，具体有什么身份的宾客参加。
    如果遇到人员上的调整，也得告知一声。
    这是为了避免主宾，碰到自己不想见的那个人。
    这个礼节很多人都不懂，本来想高高兴兴的攒个局，结果吃完饭发现最重要的客人是黑着脸走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小a想请王长花帮个忙，于是请他吃饭。
    但是为了活跃气氛，小a自以为是的把王长花的室友郑浩喊了过来。
    那么，王长花这顿饭能吃的舒心吗？
    那件事他还会愿意帮忙吗？
    舒原掏出手机，但他沉吟片刻，第一个联系的居然不是郑文龙，而是许宁副校长。
    这里又是一个职场的tips。
    当一些计划好的事项被迫改变，第一个应该和上司汇报，听取他们最新的指示。
    如果自己闷着头去做，顺利的话还好，但凡出现一点差池，百分百是要背锅的。
    许校长听完原因后，也是一阵长久的无语，甚至还觉得有些无厘头。
    说出去谁能相信，马院的院长居然能为一个岭院的学生站台？
    陈着那小子脸皮也是堪比城墙了，他是看出来老林厚道？所以才大大咧咧的邀请？
    不过事已至此，许校长只能“补救”了。
    原来是岭院院长和陈着出席，现在多了一个马院的院长，看起来颇有一种“又洋又土，又西又中”的混杂感。
    许校长思索一会，在电话里说道：“干脆我也去吧。”
    许校长的出席，就好像天平上的秤砣，瞬间就让两边平衡起来了。
    这就变成了“中大副校长带着岭院院长和马院院长，与优秀毕业生、粤东农行副行长郑文龙进行友好会晤”，捎带协商溯回科技的贷款问题。
    舒原也觉得这样最好，自己虽然和林堇平是同事，但是不太熟悉，凑在一张桌上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有了许校长的坐镇，看起来才顺滑一点。
    陈着听说以后，他虽然能理解许校长的用意，但是这个阵容看起来也太豪华了吧。
    可别吓到郑师兄！
    ······
    郑文龙是中大1983级的大学生，那时读大学的年龄都比较乱，郑文龙23岁的时候才一举考上了中大。
    毕业后一直在银行系统里浮沉，今年48岁是粤东省农行的副行长。
    这个年龄有点尴尬，体制内有个潜规则叫“七上八下”。
    就是说在同等条件下，“37或者47”可以提拔，“38或者48”已经不再考虑范围内了。
    如今48岁的郑文龙，在上级心中已经丧失了成为一把手行长的机会。
    当然作为省行副行长，再加上资历也比较老，在行业和单位的话语权依然很大。
    上午开会的时候，他接到了中大岭院院长舒原的电话。
    两人只是泛泛之交，一个是现任商学院的院长，一个是杰出校友，双方在一些社交场合交换过名片。
    不过郑文龙知道舒原找自己具体所为何事，副校长许宁提前和自己打过招呼了。
    郑文龙可以不给舒原的面子，但是许宁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再说帮衬一下小师弟而已，郑文龙自觉也是小事一桩。
    当年读大学时家庭条件不太好，靠着学校的奖学金撑过四年，这才有了今天的自己。
    现在母校有出色的人才涌现，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好袖手旁观。
    只不过年后比较忙，几乎每天都有各种会议和饭局，偶尔还要出差。
    问了一下秘书，唯一有空的时间就是从首都开会回来那天，大概在月中吧，于是就把那天让给了舒原和那位小师弟。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结果中午即将休息的时候，手机“嗡”的一声来个信息。
    郑文龙有些不悦，他睡前喜欢打开手机相册，欣赏下高剑父的画作，这个信息显然打扰到自己了。
    郑文龙没有太多的爱好，也不像其他银行家那样喜欢赌博，但是比较痴迷岭南画派创始人高剑父的画作。
    这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系，读大学时性格内向，同学们都选择了热烈的“交际舞”作为爱好，郑文龙就选择了安静一点的绘画。
    尽管最后被验证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并不妨碍他欣赏大师们的画技，并且高剑父作品中有一股力量，这可能和以前是革命家有关系。
    即便是温婉的芍药，在高大师的笔下，茎干也如松柏那样坚挺。
    这种力量给予年轻的郑文龙很大触动，每当遇到一些困难，他就端详着高剑父的作品，放松自己的同时好像也在汲取力量。
    久而久之，高剑父的画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人生精神食粮。
    事业有成后，他也想方设法收罗的一些高大师的作品，当然还有朋友赠送的，不过大多数都是鸟兽图，还有一些艺术价值没那么高的花卉图。
    最经典的那几幅花卉图，要不就是在博物馆，要不就是在高剑父后人的手里。
    郑文龙还辗转打听过，只知道高剑父有个儿子在澳门，但是更具体的信息就查不出来了。
    所以郑文龙经常自我安慰，人生本就是不圆满的，美好的东西未必就要得到，有点遗憾才能更珍惜现在的生活。
    当然道理是这样说，但是每当闲下来，郑文龙还是会恋恋不舍欣赏下，博物馆里那些已经成为文物的作品照片。
    这种时候，他是很反感被打扰的。
    不过看到是中大岭院院长舒原发来的信息，郑文龙怒气才稍减，毕竟舒院长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估计应该真的有事。
    于是打开看了一下，表情突然一凝，原来已经酝酿出来的困意也瞬间全无。
    因为舒原歉意的表示，中旬那场饭局的人数有些调整，许副校长还有马院的林堇平院长将同时出席，不知道是否方便？
    “许宁也要过来？”
    郑文龙怔了一下。
    许宁打个招呼是能理解的，如果学生非常优秀，师长们也愿意进行“举手之劳”的帮助。
    但是亲自出席就不是一个概念了，那都可以说是“竭尽全力”的撑腰。
    还有林堇平院长。
    舒原不知道，陈着也不知道，甚至林堇平可能都忘记了。
    但是郑文龙记得，自己以前在省党校进修的时候，其中一个老师就是林教授。
    “舒原电话里不是说，那个学生没什么特殊背景吗？”
    郑文龙搞不懂了，既然没有特殊背影，八竿子打不着的马院院长还要露面出席？
    谁都不是傻子，这种出席本就意味着支持。
    可能在学校的序列里，舒院长的地位要高于林院长。
    但是在郑文龙心中，曾经给众多厅级领导授课的林堇平，重要性和地位要超过舒原。
    郑文龙稍作思量，突然把信贷部主任卢杰英一个电话召唤过来。
    卢杰英四十多岁，身材有些矮胖，头顶光秃秃的呈现一片地中海之势，面对提拔自己的老领导，卢杰英低头哈腰压根的小跑过来。
    还没近身，郑文龙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一看就是上午出去应酬了。
    “现在有些记者喜欢无孔不入的暗访。”
    郑文龙皱眉说道：“你翘班出去喝酒，要是被发现就是一场风波。”
    “没办法啊，郑行。”
    卢杰英也很委屈：“美的那边人，他们是信贷部的大客户，总不能硬着脸推脱吧。”
    郑文龙以前也当过信贷部主任，知道这个位置的艰难。
    对于一些中小企业来说，银行不是很愿意给他们放贷，因为那些企业根基不稳，一旦倒闭了贷款很可能成为烂账。
    但是对于有着完整的财务制度、健康的发展方向，并且在行业里占据垄断型的全国知名企业，银行反而求着给他们放贷。
    先不说他们能够还得起本金和利息，就冲着“全国知名”这四个字，那就是一笔优质的抵押资产了。
    “反正你多注意吧。”
    郑文龙没有在这件事上面多纠结，而是说起了真正的问题：“最近有什么关于在校大学生创业的贷款补助条例？”
    “在校大学生创业？”
    卢杰英不明白老领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他想了想说道：“助学贷款就有很多，但是创业方面的好像还真没有。”
    “唔。”
    郑文龙咂咂嘴，他也记得是没有的。
    但是许校长、林院长和舒院长同时出席，我一个省分行的副行长师兄，只给批个1000万的贷款，这不仅是踩他们的面子，也是打自己的脸。
    所以郑文龙就想了解下，最近这两年有没有支持在校大学生创业的法规，那样自己就能有理可依的操作了。
    “没有就算了。”
    郑文龙靠在软软的椅背上，就好像闲聊似的说道：
    “现在啊，在校大学生自主创业已经没那么稀奇了，在我们那个年代几乎是不存在的。”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年轻人有朝气、有知识、有冲劲，对带动产业的转型升级和推动经济的创新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但是呢，他们又因为一些客观因素，比如说缺少资金，阻碍了一些好项目的实施。”
    ……
    郑文龙云里雾里讲了一大堆，好像始终没有一个重点。
    这个时候如果是普通人，估计也跟着摸不着头绪。
    要知道领导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的讲这么多“废话”，其中一定藏着他真正的主旨。
    卢杰英作为信贷部主任享受正处级待遇的领导，本身就是在这种环境里摸索着成长起来的，他很快就从这些“废话”中得出了几个关键词：
    在校大学生、创业、资金受限、贷款。
    卢杰英心头瞬间一片雪亮，咳嗽一声说道：“郑行说的是，我也觉得在校大学生创业很不容易，如果有机会，我们应该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持。”
    郑文龙满意的点点头，这说明卢杰英听懂了自己的潜台词。
    职场就是这样，如果跟得上领导的思维，下次提拔的机会就有你。
    如果一直跟不上，那可能就要换人了。
    每一个处级领导，几乎都要经历快速分析领导意图，并且精准把握的这个过程。
    “今晚有个应酬，你和我一起去吧。”
    郑文龙突然直起腰说道。
    对面是三位院校领导，郑文龙怎么可能那么没眼力劲，依然把聚餐时间定在出差回来后的中旬。
    传出去还以为自己摆架子！
    他马上就决定退掉今晚的其他饭局，专心和校友们聚会。
    当这个决定传回舒院长那里，他又转告陈着。
    陈着也没想到等了很久的一次机会，居然就这么华丽丽的在今晚落地了。
    ······
    （这一章写了不少职场干货。）

 第387章 如何贷到一个亿（1）

    第386章 如何贷到一个亿（1）
    本来应该在中旬的应酬，突然提前至今天晚上怎么办？
    而且应酬还很重要，涉及到溯回的扩张之路，如何在短时间内安排好一场优质的饭局呢？
    首先是确定吃饭的地点。
    这个要根据主宾的籍贯来安排。
    什么意思呢？
    假如主宾祖籍湘南，那就去湘菜馆。
    如果主宾祖籍川渝，那就去川菜馆。
    当然还会有这样一种情况，在川渝出生，但是在广州长大。
    就像cos姐那样，不熟悉的人一时间很难判断她的口味。
    答案是去粤菜馆，因为能吃川菜的一定能吃粤菜，但是能吃粤菜不一定能吃川菜。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原则：
    如果能提前了解到主宾的口味，那是最好了；
    如果了解不到，那就看主宾的籍贯；
    如果籍贯也不好判断，那就以清淡鲜美为主，因为这样所有人都能吃。
    这也是「鲜」为主的淮扬菜，为什么会成为国宴菜系的原因之一。
    好在郑文龙本身就是粤东人，不管从什么角度都应该选择粤菜，所以陈着毫不犹豫预约了利苑酒楼的包厢。
    吃的定好了，喝的也没什么问题。
    公司储藏室还有好几箱茅台酒和中华烟呢，这是去年元旦的时候，陈着特意买来放着的，就是担心有应酬，饭店里的茅台不够正宗。
    接下来就是关于「礼」了。
    中国是礼仪之邦，哪怕串个门都不好空手，更何况请人办事呢，礼物是坚决不能少的。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糟粕，是封建主义的陋习，是利益交往的开始，是滋生腐败的摇床。
    这些观点可能都有道理，但是我们既然生活在这个环境里，要不顺从，要不抵制。
    对应的结果，要不出众，要不出局。
    陈着当然不想做出局的那个人，所以他精心准备了礼物。
    他先来到万逹在广州的分公司，再次和王有庆开口借车借司机。
    陈着倒不是为了接人，郑文龙那个级别肯定有专职司机和公务车，陈着是为了给自己存放礼物。
    普通人给领导送礼：
    把礼物拎在手上，在饭局上见到领导，客气的说道：「领导，这是XXX，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给您带了一点—”
    陈着给一定级别的领导送礼：
    先把礼物存放在自己车上，看似「空手」赴宴。
    但是吃到一半的时候，找个理由出去结账，然后把自己车里的礼物，悄悄转移到领导车上。
    饭局结束和领导握手告别时，悄声说道：
    ：「一点土特产，已经放您车上了———”
    这两种方式，只要领导脑袋正常一点，肯定更喜欢第二种。
    因为送礼这种事，最好还是隐蔽一点，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是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也许是条件不允许，也许是考虑不周到，反而是第一种比较常见。
    在王有庆那里顺利把s600和司机马海军借到以后，陈着返回科技谷，开始思考礼物的种类和样式了。
    听说信贷部主任也会和郑文龙一起到场，那么礼物肯定要两份了。
    信贷部主任这个角色，有点像是电视台广告部部长杨光。
    属于领导手下的得力干将，领导拍板做出一些决定，但是要由他来具体操作，所以也是不能得罪的。
    陈着先让张广峰从储藏室里搬出两箱中华和两箱茅台。
    这远比元旦时给电视台梁浩泉和杨光送礼要贵重的多。
    当然两者的反馈也不一样，梁师兄只是帮忙延迟下广告费，但是郑师兄却能够提供不知道多少个广告费的贷款。
    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并没有，陈着又让蒋馥从银行取出20万的现金。
    蒋馥是个非常专业的财务，以前夏慧兰管账的时候，陈着每提一笔钱，夏老师总是提心吊胆。
    她担心从公账上取太多，到时不好抹平。
    蒋馥就从来不会担心这些问题，她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账面看起来平平整整，只是不清楚要20
    万现金做什么。
    不过现如今转账这么方便的情况下，还要以「现金」形式交流，说明一定是不想留下任何记录。
    拿到了现金，陈着把20万分成两沓。
    10万块的厚厚一叠，红包已经放不下了，陈着也没准备使用红包，
    他用报纸包成两个长条形状，看起来毫不起眼，拿在手里也硬邦邦的好像砖头一样。
    做完这一切以后，陈着亲自从保险柜中，取出高剑父大师的两幅画。
    一幅是《松鹰捕食》，关教授赠送的鸟兽图。
    雄壮的白头鹰立于树梢之上，伸长脖颈，目光阴势，左顾右盼的等待猎物出现。
    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市场认可和艺术价值并没有那么高。
    另一幅是《芍药》，在淡淡的墨色流转中，一枝芍药于春风中葳盛开，茎叶大肆吞吐着阳光。
    那旺盛的生命力，犹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炼钢厂工人，又或者样板戏的演员。
    这幅画看似写景，实则拟人，甚至还隐喻当前时代的意思。
    艺术价值非常高，哪怕现在捐给省博物馆，也立刻能成为几件重要文物之一。
    陈着手里明明有四副花卉图，艺术性都很高，但是为什么只拿出《芍药》，还要顺便搭上一副完全不同档次的《松鹰捕食》？
    一是「物以稀为贵」，哪可能一次性把所有底牌都露出去，饵食要一点一点放，这样才能一直钓着大鱼。
    二是形成对比，幸福这个东西就是个比较级，陈着想通过两幅画的比较，着重衬托《芍药》的昂贵。
    周星驰版的「唐伯虎点秋香」里，秋香乍看并不是一位绝色美人，但是因为有其他丑丫头的衬托，所以才显得美如天仙，这也是同样的道理。
    礼物这边搞定了，陈着看了看时间下午3点左右，立刻搭车前往利苑酒楼。
    这里又是一些关于饭局的tips。
    陈着直接找到利苑的楼层经理，主要沟通几件事：
    第一，定下今晚的菜品。
    以前陈着接待一些重要领导，他都要亲自前往酒店审核菜品和例汤，还有确定上菜的时间。
    这样饭局开始了，上了几道菜，还剩下什么菜，他基本能做到心中有数，一旦发现不够的话，
    还能够灵活的进行调整。
    第二，先给一半定金。
    这是为了防止客人悄悄去抢着买单，给了一半定金后，这种级别酒楼的服务员都很懂事，不会再收其他人的钱了。
    第三，和经理混个脸熟，并且拿到她的联系方式。
    这是以防出现紧急情况，能够直接联系到负责人。
    可能有些人觉得没必要这样繁琐，会有多少意外发生呢？
    可是真的等意外发生了，做好准备的我，不就是得到表现机会了吗？
    把这一切全部落实妥当，陈着又返回了学校。
    这个「落实」就是在心里呈现出一张清晰的程序图今晚做什么、说什么、何时做什么、何时说什么，基本在心中有个脉络，这是做事时胸有成竹的保证。
    在宿舍里冲个澡，打开电脑百度，搜索这样一个词条「农业银行副行长郑文龙考察（调研）—
    按下回车键，出来了一条条报道链接。
    其中既有在国企考察的，也有在私企调研的，陈着快速浏览十几条，发现郑文龙在考察时经常表露这样一个观点：
    银企（银行与企业）合作是深化产业升级的关键突破口，着力打造一套优势互补的金融「组合拳」，从而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银企合作。」
    陈着默默把这个关键词记下了，一抬头发现已经4点半了。
    关掉电脑赶紧联系了舒原，先把包厢的房间号告诉他，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舒院长在联系郑文龙，顺便询问三位校领导今晚怎么过去。
    不要以为「主宾」郑文龙很重要，「主陪」许宁、舒原和林堇平同样需要尊重。
    不过这一点别说刚工作的年轻人了，就连一些混了很多年的牛马都会遗漏。
    道理很简单，哪怕这次郑文龙不给批复大额贷款，只要有许校和舒院长在背后支持，他们肯定会介绍其他融资渠道。
    但是如果让许校和舒院长产生了不好印象，哪怕拿到了贷款，以后的日子也未必顺利。
    这有点像「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舒院长回答说，学校有七座的商务车，自己三人准备坐商务车过去。
    陈着一听，果断把舒适的奔驰s600弃之不用。
    其实也不是弃之不用，就是让马海军单独载着礼物去酒楼，陈着自己要和校领导坐一辆车。
    看看这多机智，时时刻刻在校领导面前刷刷存在感，增进良好的互动关系。
    傍晚5点左右，舒院长打来电话，他说商务车已经等在办公楼下了，他和许校长、林院长在闲聊，大概15分钟后下楼。
    「呼～」
    陈着长吁一口气，关于贷款这件事，自己已经最大的努力，今晚不论成败都不会后悔！
    想到这里，他拿起近三个月校园网的账目流水，揣了几包零散的中华，赴向重生后最重要的一次饭局。

 第388章 如何贷到一个亿（2）

    第387章 如何贷到一个亿（2）
    陈着年轻，步伐也轻快，几分钟就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楼下，那里果然停着一辆打着火的别克商务车。
    就好像考斯特是省级领导调研的专属大巴，七座别克商务在粤东这边，也是许多单位迎来送往的专车。
    原因是因为别克厂家比较会做推销，舍得下血本，硬是啃下了这么大一块蛋糕。
    商务车司机是个30多岁的平头男人，外表看起来比较沉闷，胳膊搭在窗户上，发呆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学生。
    高校里司机待遇可比体制内差多了，不过相对而言也轻松一点，适合没什么太多心眼的老实人。
    「你好。」
    陈着走近一点开口问道：「请问这是在等许校长吗？」
    「你是？」
    正在走神的司机一抬头，发现是个阳光帅气的男大学生，眼神明亮而深邃，但是没有咄础逼人的攻击性。
    「我是2007级岭院经济班的陈着。」
    陈着主动表明身份：「我也是在等许校的。”
    「哦哦哦。」
    司机原来以为这是许校长的学生，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对。
    许校长的行政工作非常繁忙，早就不带硕士生了，手底下只有三四个博士生。
    哪个博士长得这么年轻？
    正在疑惑的时候，就见这个男生从书包里掏出两包中华烟，直接往自己手里塞。
    「不用不用.—」
    司机连忙推脱。
    他不是专职给许校长开车，只是司机班中的一员，平时哪个校领导要用车了就打个电话，自己都要乖乖听从安排。
    平时也仅仅是司机作用，并没有被赋予其他角色，比如说「领导的心腹」等等。
    所以基本上也没有人会巴结自己，更别提一下子送两包软中华了。
    「客气什么啊，交个朋友嘛。」
    陈着看了一眼办公楼，突然说道：「许校长来了，我们这样推推影响不太好。”
    「啊？」
    司机不由得一愣神，两包中华已经被塞进怀里了。
    司机这才发现办公楼门口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明白是中了计。
    不过既然已经到怀里的东西，再还回去就有点矫情了，司机只能半推半就的收下，但是看这个男大学生已经顺眼了很多。
    对于陈着的搭话，他也乐意回复。
    「大哥，你平时给许校长开车很辛苦吧。”
    「还行，许校长不怎么喜欢用车，他很多时候喜欢搭公交，除非真的有需要，一般也不会使唤我们。”
    「喷！许校长可真是值得敬佩的师长，为了学校的发展，估计都没什么时间培养业余爱好。「
    「嗯-—-还好吧，许校长喜欢写写诗歌，然后在自己的博客上发一发，应该不耽误什么时间。」
    「许校长这么文雅啊！大哥你有许校长的博客地址吗？我想去学习一下。」
    「我哪里有那玩意啊，也是听其他人说的。」
    都没几分钟，就在陈着的刻意套话之下，还有两包软中华的面子上，司机无意中透露了一些生活中看似平常的琐事。
    「原来许校长喜欢诗歌？」
    陈着又想起郑文龙痴迷画作，心想到底还是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啊，爱好都那么的有格调。
    到了我们这一代，唱K和按摩。
    到了下一代，王者荣耀和原神启动。
    精神食粮真是一代比一代匮乏。
    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陈着也只是稍微打听一下，然后就跳过这些话题。
    不一会儿，许宁、舒原和林堇平三个院校领导身影真的出现在办公楼门口。
    陈着也不再和司机攀谈，他主动过去打招呼，并且礼貌的打开车门。
    要注意的是，这种七座商务车，驾驶座后面一排的两个座位，才是整辆车最舒服的位置。
    其次是副驾。
    至于最后一排，不仅空间比较狭窄，而且满座状态下要挤三个人，坐着非常憋闷。
    不过今天连司机只有五个人，应该怎么安排呢？
    以陈着现在的身份，肯定不能主动开口，正确做法是把副驾和后面的车门都打开，然后殷勤的站在一边。
    如果发现有人坐错了位置，提醒一下就行了。
    什么样的情况叫坐错了？
    假如许校坐到副驾上，那就是错了，他应该在最舒服的两个位置中挑一个。
    或者说，如果舒院长或者林院长因为太过谦虚，主动往最后一排走去，也必须要及时拦住。
    最后一排是陈着的位置。
    好在三个校领导都比较省心，没有给陈着添什么麻烦，他们按照正常的社会序列，全部找准了合适位置。
    舒院长在副驾，许校长和林院长在最舒服的两个位置。
    陈着在最后一排，他估计舒院长抢坐副驾的原因，因为林院长年纪比较大，资历比较老，所以才主动让出来。
    全部人都坐稳了以后，商务车缓缓启动。
    这个时候食堂也已经开饭了，大学生们三五成群走在校园里的逸仙路上，脸上挂着快乐而满足的笑容。
    「滴~，滴~」
    商务车按了几下喇叭，如同一只划动的船，轻轻拨开这些单纯的大学生们。
    偶尔也有同学好奇的打量着商务车，只不过被灰黑色的窗膜阻挡了视线。
    谁又能想得到，此时才大一的陈着，已经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手腕，和三个校领导同车而坐。
    车里车外。
    人前人后。
    从学校到利苑酒家的路上，三个校领导一直在闲聊。
    聊的内容比较杂，既有社会时事，也有学术科研，偶尔还夹一点家长里短。
    陈着在最后一排很安静，不掺和大佬之间的聊天。
    这场情况不需要自己调节气氛，胡乱出声只会给师长们留下「不够稳重和喜欢表现」的印象。
    除非舒院长主动问道：「陈着，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陈着这才答道：「溯回近三个月的财务流水，想请郑师兄和卢主任帮忙指导一下公司经营方面的问题。」
    三个领导都不是傻子，尤其许宁和舒原更是人精，他们都听出来陈着「求指导」是假，晒一下公司实力才是真。
    于是，话题又转到了陈着身上。
    「陈着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周到的。
    舒原毫不吝音的夸奖着自己院里的学生。
    「悟性也比较强，说明有政治敏感性和政治站位。」
    马院的林堇平教授也附和着说道。
    他始终觉得一个学生，能从父亲的对话讨论中得出一些重要结论，这简直就是天生的「马列圣体」。
    许校长和陈着平时没有近距离接触，但是对这个学生的所作所为都是很清楚的。
    他一边听着同事们的评价，一边转头微笑看着陈着，目光温和又带着一点点好奇。
    陈着立刻回以和善的微笑。
    就这么不紧不慢的闲谈着，20多分钟以后，商务车抵达利苑酒楼。
    陈着下车时瞄了一眼，装着礼物的奔驰s600已经停在露天停车场了，马海军正靠着椅背上打盹。
    陈着也没去打招呼，带着三位院校领导来到包厢，很快便有穿着旗袍装束的服务员进来倒茶。
    古色古香的装饰风格，配上冉冉升起的茶香，无不散发着东方宴席的魅力。
    许宁他们并没有直接上桌，而是在包厢的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等着郑文龙。
    这也是个很重要的礼节，有些人早早到了，他们会在桌上大喇喇的挑个椅子坐下来，甚至端起桌上的高脚杯倒茶喝水。
    这样的坏处是什么呢？
    饭局没开始，位置并没有完全定下来，那张椅子并不一定就是你的最终座位，你喝过的杯子也算是被「污染」了。
    有人说，换一个高脚杯不就行了嘛！
    有些宾客比较讲究，也可以说是矫情，他们就比较注意这些细节。
    所以越是重要的饭局，越要注重一言一行，
    一杯茶都没有喝完，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女人，踩着亮的黑色小皮鞋。
    见面还没开口，脸上已经堆起了职业笑容。
    「陈总，晚上好啊。」
    中年女人对陈着说道。
    「当着三位师长的面，你可别叫我陈总，叫我小陈吧。”
    陈着玩笑似的回了一句，然后对许宁舒原他们说道：「这是利苑酒家这一层的楼面经理。」
    「噢~」
    三个校领导都微微颌首，不过心里都有些奇怪，陈着和利苑很熟悉吗，怎么会熟悉这边的楼面经理？
    陈着好像知道他们所想，叉了叉手解释道：「我下午过来一趟，也是刚认识邹经理。」
    「陈总做事可仔细了。」
    这个楼面经理也很上道，她马上跟着说道：「不仅检查了包厢环境，还把菜品核对了两遍呢。」
    「陈着，你下午还特意来了一趟啊？」
    舒原满意的点点头。
    陈着有干劲有闯劲，做事又很踏实，而且情商还高，年纪轻轻的谈吐非常老练。
    站在师长的角度，对于陈着这类学生，几乎没有不喜欢的。
    更何况舒原还想以陈着为蓝本，研究在校大学生的创业上限有多高。
    「你们看，吃饭前还知道检查下菜品林院长更是一拍手，惋惜的说道：「我就说他选错专业了吧，太适合马院了，以后走仕途绝对一帆风顺！」
    许校长目光中也透着欣赏，目前为止陈着的表现，算是对得上舒院长平时的描述和夸奖。
    正在这时，舒院长手机响了一下，他瞄了眼说道：「郑行长的信息，他说有点堵车，不然应该早到了，现在还有几百米。」
    陈着听了，理了理衣襟站起来，
    果然，刚整理好就看见舒原扭过头。
    他发现陈着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禁笑笑说道：「那就辛苦陈总和我下去接人了。」

 第389章 如何贷到一个亿（3）

    第388章 如何贷到一个亿（3）
    陈着和舒院长来到楼下没多久，就看见一辆黑色最新款的奥迪，缓缓驶进了酒楼外面的露天停车场。
    陈着知道，郑文龙来了。
    陈着不是神仙，仅仅因为一辆奥迪就确定车里人的身份。
    他是看见车辆的挡风玻璃后面，摆着一张《粤东省农业银行大院车辆通行证》。
    这种出入证几乎就是彰显身份的一种标志，别人一看就知道你的「产地」。
    陈着心里晒笑一声，现在的八项规定还没出来，公务车还能直接停在KTV下面呢，来酒楼吃个饭算什么。
    当奥迪停稳以后，从下面走下来两个男人。
    一个大概50岁左右，个头不高，神色严肃，穿着休闲的polo衫，下车后面无表情的巡一圈。
    这是长期高位养成的习惯，好像世间这一切，都不能对他的行为造成任何困扰。
    如果认真观察，很多厅级领导身上都会自然而然流露出这种气息。
    这就是省农行的副行长郑文龙，中大的优秀毕业生，今晚饭局的主宾。
    比较有趣的是，当郑文龙看见了舒原，原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溢满了笑容，连眼角鱼尾纹都藏着见到老友的欣喜。
    实际上郑文龙和舒原并不熟悉，但是这种一秒钟的变脸技术，必须是在体制内浸淫许久才能培养出来的。
    另一个男人大概40出头，头顶的毛发已经掉光了，他个头其实稍高，但是跟在郑文龙身边的时候，故意弯下一点腰。
    这应该就是那个信贷部的卢杰英主任了。
    他穿着一件正式的工装西服，这也是一种陪领导的小tips。
    当领导身着休闲服的时候，如果我们陪在身边，最好穿的正式一点，这样一看就是服务人员的身份。
    穿得太帅太潇洒，容易抢领导风头。
    其实车上还有一个司机，不过正常来说，这种应酬都不带司机的。
    学校里那个开车的司机大哥，现在也是在车里等候。
    「郑行长，好久不见！」
    舒原也注意到了郑文龙，走上前几步迎接，
    郑文龙不是那种政治小白，他知道自己身份还当不起舒原的「降阶相迎」，所以步伐赶紧加快一点，这样显得自己也很热切。
    当舒原和郑文龙握手寒暄的时候，陈着就面带微笑，一边记下奥迪车的停放位置，一边不住的点头。
    这个「不住点头」的动作，好像是正在认真听取领导们的聊天。
    一是增加了参与感，二是不让自己显得无所事事，像根木头那样傻乎乎的在那里。
    这可是陈处多年的经验总结！
    前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陈着参与某次接待工作，由于没什么经验，所以只能跟在别人后面跑来跑去，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笑容僵硬，动作迟缓，找不到自己在整件事中的角色定位。
    因为身形总是挡住一位忙前忙后的科长，他再也忍不住，生气的说道：
    「你不要像根木头一样的在这里，麻烦动一动有点活力！」
    自此以后，陈着通过慢慢的观察和思索，终于总结出这个「不住点头」的诀窍。
    可惜的是，如果有人能在上班前告诉自己就好了，那样就能少挨一顿批，当时心中还志忑了很久。
    等到郑文龙和舒原客套完毕，他才好像刚刚看见陈着一样，伸出手笑容可的问道：「这应该就是在校创业的陈着吧。”
    「师兄您好。」
    陈着从容的和郑文龙握了一下。
    他肯定不会怯场，毕竟以前可是和省级大领导握过手的。
    握手的同时，陈着嘴里还说道：「舒院长给我们上课的时候，经常提到您那个银企合作，携手开创金融赋能企业的观点，我们听着受益匪浅。」
    「是吗？」
    郑文龙异的看向舒原。
    「深化银企合作」是郑文龙自己总结得出的主张，衍生出来的相关文章，还曾经得到总部领导的嘉奖。
    属实是郑文龙一件得意之作，所以他经常挂在嘴边，没想到居然还受到岭院这种全国top前3级别商学院的推崇。
    郑文龙顿时有一种「隔靴搔痒」的喜悦，根据马斯洛需求理论，「被认同」是一种高境界的心理满足。
    当然了，郑文龙嘴上很谦虚：「都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老舒，你可别领着学生误入歧途啊。”
    舒原本来还在纳闷，自己好像没讲过这句话吧，后来一看郑文龙这闷骚的反应，立刻就明白陈着是做过背调了。
    舒院长反应也不慢，马上就说道：「这怎么叫误入歧途呢？这明明就是指点迷津！早就想请你过来给岭院学生们上课呢，就怕你没时间..”
    「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
    郑文龙笑呵呵的说道：「就是担心水平不够啊，岭院可都是天之骄子，在他们面前不敢讲错一句话。」
    「那我们就约好了，上半年你必须过来传道受业一次，我把全院师生都集中起来听讲。」
    舒原立刻顺杆子约课。
    「老舒，你这是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啊——..”
    最后，郑文龙「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当然话题还是银企合作，这是他工作中最自豪的地方之一。
    经过这样一打岔，郑文龙对陈着的印象分「蹭蹭」拉高，因为是他率先提出来的。
    就连信贷部主任卢杰英都主动和陈着打招呼：「小陈，你的那个学习网啊，我们家上初中的小闺女都在用，她妈说省了不少钱呢。」
    正在上楼梯的郑文龙听到了，扭头对陈着赞赏的说道：「不错！这可是真正做到了学以致用，
    造福社会。」
    还没喝酒，彼此的气氛就已经很友好了。
    回到了包厢，再有许校长和林院长的帮衬，大家很快就熟络起来。
    陈着悄悄让楼面经理上菜，很快一盘盘清淡鲜嫩的粤式美食被端上桌，再有醇香扑鼻酒味萦绕郑文龙暗自点头，菜是对的，酒也是对的，今晚的饭局处处都让自己舒心。
    酒席上的座次，没什么好说的。
    郑文龙自然是主位，左右两边的主陪是许宁副校长和林堇平院长。
    当然林院长换成舒院长也可以。
    但是舒原用「党指导经济发展」的巧妙理由，谦虚的表示「马院」比「岭院」更重要，理应坐在自己前面。
    陈着暗暗点头，光是这句话，就足够普通人悟半辈子了。

 第390章 如何贷到一个亿（4）

    第389章 如何贷到一个亿（4）
    吃饭的过程，其实也没什么太多可以讲的。
    谁都知道今晚饭局的真正目的，但是拿出来讨论就太直白了，又不是大学生做小组作业，体制内都讲究「含蓄」。
    大家只是聊聊经济形势，谈谈如何保健身体，还有回忆中大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发展历程，
    陈着很少说话，只是专心的敬酒。
    他这个时候就应该做个小透明，因为连卢杰英都安静的听着四位大佬吹牛逼。
    直到许校长无意间透露，学校下面的中大创投公司，也给陈着的溯回贷了1000万的低息贷款。
    「1000万？」
    郑文龙脸色微动，忍不住和信贷部主任交换一下眼神。
    连学校都能支持1000万，自己这边作为银行，批少了可是真不太行啊。
    郑文龙原来计划的是「2到3」，但是由于对陈着的良好印象，所以选择了最高的「3」
    可是现在听到学校都贷了「1」，权衡之下，心中的标准被硬生生抬至「3到4」了。
    但是还没破「5」。
    直到陈着趁机把溯回科技近三个月的流水报告递过去，郑文龙翻了翻，又递给了信贷部主任卢杰英。
    卢杰英是负责这方面的资深人士，他只翻了几页，就瞧出溯回的财务结构健全，规模也在不断扩张，并且拥有稳定的现金流。
    连这份财务报告都非常的专业，不像有些公司钱赚了很多，但是记账方法非常老套，一点都不懂与时俱进。
    这种公司在银行的信贷部门，都属于比较优质的a+企业了。
    「溯回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卢杰英看完后，抬起头问道。
    别看陈着刚才敬了他好几杯酒，此刻卢主任就像是检查学生课文背诵的老师，神情一丝不苟的认真。
    陈着有很多计划，但是对于银行来说都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也知道卢杰英想听到什么内容，步子太大增加风险，银行往往不敢对赌。
    所以，陈着稳重的回道：「在目前的基础上，稳扎稳打不断扩大市场占有率，年底尽量拿下全国一半的份额。”
    这个回答让卢杰英比较满意。
    年轻人不要好高骜远，维持目前这个利润幅度的情况下，如果能拿下全国一半的市场占有，年利润估计得有几千万，足以偿还贷款利息。
    「小陈这个计划，还是有可操作性的。”
    卢杰英给出一个平平淡淡的结论。
    但是不要小看这个结论，「平平淡淡」恰好说明风险很小。
    如果卢杰英回答「陈总有鸿之志，相信最多三五年，溯回可能就闯入世界五百强」，郑文龙哪怕得罪学校的领导，也不会批给陈着太多额度。
    「也许可以破5了。」
    郑文龙端起杯子和过来敬酒的陈着碰了一下，心中做出这个决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着站起来好像上厕所一样的出门。
    桌上都是在名利场里混过很多年的「老专家」，虽然每个人看起来都喝的醉醺。
    但是陈着一抬屁股，他们就知道是去结账了。
    「陈着年纪不大，但是很醒目，连买单时间掌握的刚刚好，难怪老许老舒他们都愿意帮衬。」
    满脸通红的郑文龙仰倒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酒气，好像已经被灌得没有意识了，实际上余光一直在观察陈着的行为。
    陈着确实去买单了，但又不仅仅是买单。
    他结完账快速来到停车场，让马海军帮自己把所有礼物搬到奥迪车旁边，然后「咚咚咚」的敲了敲车窗。
    里面的司机好像正在打电话，摇下车窗后，他有些不耐烦的盯着陈着和马海军。
    领导司机的地位和领导地位是成正比的，郑文龙是省行的副行长，虽然不能说权势滔天，但是社会地位也不低。
    作为他的专职司机，有些架子很正常。
    陈着不会和一个司机计较，他礼貌的说道：「我是今晚和郑行长一起吃饭的小陈，有些东西要搬到车上来。”
    「哦，这样啊。」
    司机对这种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瞧见陈着手里搬着的箱子，于是挂掉电话说道：「你等下，我打开后备厢。」
    陈着眼尖，司机挂电话的时候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他是和一个备注为「亲爱的」在聊天。
    陈着估摸这应该不是老婆，有些领导司机喜欢狐假虎威，在领导面前伏低做小，但是在外面泡妞装逼样样很在行。
    陈着在基层挂职时经常遇见，在省级单位反而比较少。
    司机打开后备厢以后，陈着先把东西放到后备厢，又小心翼翼把两幅画塞进去。
    司机在旁边打趣的说道：「哟，情报很准确嘛，居然知道我们郑行长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陈着笑了笑没回应，不过掏出之前准备好的两包散装中华递了过去。
    这个司机可不像学校里那个司机顾虑重重，伸手就接了过来。
    不过拿了好处，他态度上明显客气了很多，甚至还帮忙一起整理后备厢。
    「烟和酒郑行长和卢主任各一份，不过画是郑行长的。”
    陈着叮嘱道：「到他们家楼下，还得辛苦大哥你帮忙搬一下了。」
    「没问题！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司机满口答应，好像帮了陈着很大忙一样，实际上这些杂事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眼里没活的司机，哪有资格给领导开车。
    陈着搬完了礼物，重新回到包厢，发现服务员已经在切水果和泡浓茶解酒了，这就意味着饭局很快要结束。
    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依然没有商谈贷款数额，
    陈着也是丝毫不慌，他本身就经历过这种事。
    某次帮别人协调工作，饭局中陈处也是不聊具体事务，直到快走的时候，他才对那个人说道：「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聊一聊。」
    今天估计也是这个桥段，这才符合体制内的「含蓄」风格。
    果不其然，几个人又喝了几壶茶，感觉差不多到点了，郑文龙看了下手表，对信贷部主任卢杰英说道：
    「把电话给陈着，明天你和我这个小师弟，约个时间谈谈吧。」
    郑文龙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陈着明天和卢杰英面谈贷款的数额了。
    此话一出，包厢里空气大概停滞了0.1秒钟，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的时候，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一刻如此的漫长。
    最后，还是陈着主动出声打破了凝结的空气，他笑着说道：「卢主任已经把名片给我了，我明天联系卢主任汇报工作。」
    「害！什么汇报不汇报的。」
    卢杰英摆摆手说道：「溯回是一家很有潜力的互联网公司，我也很想了解下具体的运营模式。
    本来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就是说定了，但是舒原有些不太放心。
    万一最后只给批1000万，这顿饭岂不是白吃了？
    舒原确实很看重陈着，有种岭院近十年的辉煌成果，终将在这个学生手中发扬光大的意思。
    于是，舒院长故意说道：「陈着，我明天可没有空陪你了啊，溯回下一步迈多大步子，全看郑行长对你的支持力度了。」
    这里没人是傻子，郑文龙一听就知道是在试探。
    他思索片刻，觉得还是透个底吧，
    2024年百年校庆的时候，自己已经退休好几年了，那个时候人走茶凉，还想获得学校的邀请，
    指不定还得看陈着这一代人给不给自己面子。
    「卢主任。」
    郑文龙也没有直接告知，而是扯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他说道：「我记得前阵子有个科技公司，规模和溯回差不多，但是财务状况比溯回混乱多了，
    他们好像就是贷了5000万吧。」
    「.是。」
    卢杰英嘴上答应，心里是一阵惊讶。
    那家公司能贷5000万，因为创始人的舅舅是省发改委的领导，陈着又没有这种关系。
    难道郑行长想进行对标？
    「我看溯回也不差在哪里啊，哈哈哈~」
    郑文龙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笑着打个「哈哈」。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额·——.
    卢杰英沉吟片刻，自己的意见不重要，领导的意见才是最终决定。
    在中大三位院校领导的注视下，卢杰英好像「不识抬举」，居然没有同意。
    他为难的说道：「溯回和那家科技公司还是不太一样，理论上不能获得一样的额度，不过具体情况，等我明天详细了解一下再看吧。”
    但是此话一出，中大系这边所有人居然都松了一口气。
    如果卢杰英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我们有程序——.」，这时反而要提高警惕了。
    在职场里请人办事，如果对方说「理论（原则）上可以——」，实际上可能是不行的意思如果说「理论（原则）上不行——」，这反而说明有操作空间。
    还有一个就是「这事很难办—」，实际上是能办的意思。
    如果说「这事尽量办—」，那就是办不了的潜台词。
    瞧瞧，这就是中国语言的美丽艺术。
    溯回能获得5000万的额度，对许宁和舒原来说已经很满足了，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不受到尊重。
    但是陈着有点嫌少，不过他还有大招留在后面，所以也不动声色的跟着一起下楼。
    可能有人会觉得，溯回一家成立几个月的公司，又没有什么固定资产，如何向银行贷款呢？
    其实很简单，找到一家第三方公司，对溯回的市场价值进行评估。
    需要贷多少钱，那就评估出相对应的抵押价值。
    银行会承认吗？
    包会的。
    因为第三方公司就是银行介绍客户过去的。
    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大家都在握手告别，轮到陈着和郑文龙卢杰英握手时，他稍微压低声音，
    分别对两人说道：
    「郑师兄，卢主任，我带了一些老家的土特产，放在你们车的后备厢里了。
    「土特产？」
    郑文龙和卢杰英都有些异，什么狗屁土特产，谁都不是小白，不过是隐晦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难不成现在真有人拿着花生大枣小鱼干来考验干部啊？
    陈着比大学生成熟不假，但是他居然会悄悄把东西拿到车上，这简直是一个圆滑的老江湖做事方式。
    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不仅如此，陈着还特意多加了一句：「有些瓶瓶罐罐的比较容易碎掉，郑师兄和卢主任要小心的轻拿轻放。”
    卢杰英听了，差点要把那句「我靠」喊出来。
    这摆明就是暗示我们，酒箱里面有猫腻啊！
    「陈着，没必要这样，把东西拿回去吧。」
    郑文龙皱皱眉头，他还是希望能够单纯一点，自己只想作为一个中大毕业生，帮助一下优秀的师弟而已。
    怎么最后变得像交易了。
    陈着可不那么想，名利场只有利益捆绑才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郑师兄。」
    陈着没答应，而是开口说道：
    「有个朋友出国前，给我留下两副画。」
    「但是我这人没什么艺术细胞，所以一直丢在角落里落尘，好几次差点把它们当垃圾一样丢掉「听说您业余时间喜欢画两笔，肯定也知道如何保管这些作品吧，我就擅自做主这把两幅画和那些特产塞在一起了，希望您能费力帮忙照看一下。”
    「画？」
    如果说送礼只是让郑文龙感到惊讶，但是还能理解，
    那么送画，那就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了。
    虽然陈着没说是高剑父的作品，故意留下一个悬念让郑文龙自己揭开，但郑文龙有90%以上的把握肯定就是。
    这种就是送礼送到心坎上，对方压根拒绝不了，连那些土特产都不再推辞，甚至都坐上车了，
    心情还在起伏和澎湃。
    奥迪缓缓离开利苑的停车场，平稳行驶在内环路上。
    坐在后排的郑文龙，透过黑漆漆的车窗，默默看着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水马龙。
    犹如一颗颗星，在银河里游动，
    副驾的卢杰英透过后视镜打量着领导，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很了解领导的爱好，如果真是高剑父的作品，贷款额度怕是要增加了吧。
    自己作为郑行长一手提拔的下属，为领导分忧责无旁贷。
    如何想办法提高贷款额度，突然成为卢杰英目前最大的问题。
    卢杰英住在市内的一套平层，但是郑文龙家是稍远一点的别墅，所以奥迪车先送卢杰英回去。
    到了楼下后，当着两位实权领导的面，司机可不敢装逼，麻溜的打开后备厢做起苦力活。
    当看到所谓的「土特产」就是茅台和中华时，卢杰英苦笑一声，但是你敢说这些不是独具中式韵味的「特产」？
    回到家里卢杰英看着地上的两个箱子，又想起陈着说过的话，于是找了一把剪刀，轻轻挑开茅台酒箱的封口。
    里面果然有一沓报纸包起来的东西。
    卢杰英拿起来掂量两下，像砖头一样厚重，但是价格堪比黄金。
    「哎～」
    卢杰英幽幽的叹了口气，拿人手软啊！
    郑文龙的反应和卢杰英不太一样，他对烟、酒、报纸砖头没一样感兴趣的。
    关起门就迫不及待把两幅画抽出来。
    还真是高剑父大师的作品！
    第一幅《松鹰捕食》，神骏的白头鹰威武雄壮，钢爪紧扣树梢，眼神充满着对世俗的不屑，只剩下对高空的脾睨。
    「横飞墨雨，英气袭人」简直就是这幅画的完美概括。
    郑文龙欣赏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幅画。
    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白头鹰的英气霸悍中，以至于开始只是随意把另一幅画拿了过来。
    然后，神情先是一愣。
    紧接着好像不敢相信，把眼晴凑到不能再近的地步，一点一点、一帧一帧、一寸一寸的察看。
    最后，当他终于确定是真迹的时候，手臂居然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丢！
    《芍药》啊！
    这是高剑父的《芍药》啊！
    做梦都不敢拥有的这样一幅画！
    「价值过亿，价值过亿郑文龙好像失了魂一样自言自语，不知道是说这幅画的价格，还是批复贷款的额度。

 第391章 不是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上）

    第391章 不是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上）
    高剑父的花卉图虽然很珍贵，但在市场上是不值1个亿的。
    不过对于郑文龙来说，真有人拿1个亿和他换，他又绝对不会换。
    所以说艺术品这个东西，在基于市场的正常价位上，赋予多少增值，完全就是看个人对它的喜爱程度。
    从利苑的应酬回来后，陈着因为敬了不少酒，所以很快就沉沉入睡。
    第二天的上午，室友们正常去教室上课，但是陈着又请假了。
    刘麒鸣忍不住开玩笑：“老六，你上学期一堂课都舍不得请假，这学期刚开学就连请两天。事业那么忙，是不是很快就要成为亿万富翁了啊？”
    “亿万富翁不敢想，亿万负翁倒是可以的。”
    陈着耸耸肩膀说道：“不过fu是负数的那个负，我现在到处欠钱，希望别还不上成为老赖。”
    “哈哈哈……”
    刘麒鸣以为是在说笑，他不相信，其他室友也没有相信的。
    “亿”对大学生来说，还只是一个存在于字面意义的量词。
    不管是赚的还是欠的，他们都觉得身边不可能有人达到这个水平。
    甚至稍微懂点生意的唐俊财，他还专门和室友科普：“如果真能欠1个亿的外债，其实和赚1个亿也没什么差别了……”
    “老唐你就别解释了，我们都是学经济的，又不是不懂这些。”
    快到上课时间，刘麒鸣阻止了唐俊财旺盛的分享欲，转而提醒陈着：
    “老六你忙归忙，但是宣布你成为副部长的那次大会，你必须得到场啊，这是杜部长让我传达给你的。”
    “大刘，你们宣调部的部长要找老六，怎么每次都是通过你转述啊？”
    徐木好奇的问道。
    徐木对学生会里的情况不太清楚，他只是觉得这个情况属实比较搞笑。
    “嘿嘿~”
    刘麒鸣咧嘴笑笑，没有解释。
    总不能实话实说，因为杜部长压根不敢使唤老六，所以才每次都找自己吧。
    “成年人之间的事情，你小孩子打听什么！”
    刘麒鸣胡扯一句，推着室友们下楼上课。
    等到五个男生呜呜喳喳的离开后，宿舍瞬间安静下来。
    上过大学都知道，当室友去上课了，只有自己偷懒在宿舍里睡觉or玩游戏的时候。
    仿佛是突然被放逐到真空月球上，一丝一毫的噪声都没有了，就连心态也异常的轻松，有一种独享宿舍的感觉。
    大多数男生可能会在此时打开c盘，大大方方欣赏下老师们の精彩表演。
    女生大概就是洗个澡，然后唱着歌洗洗内衣。
    陈着上午还有事，看多了表演肾虚。
    他和卢杰英约好10点在办公室见面，在宿舍里磨蹭到9点左右，直接出发前往粤东省农业银行大厦。
    粤东农行的地址位于天河区珠江东路，这是一栋18层的自有产权大楼。
    第一层是办事大厅，上面全是各种领导办公室。
    信贷部主任卢杰英的办公室位于12层，这里要说明的是，并不是领导的官职越大，办公室的楼层就越高。
    尽管大多数是这样的，例外的情况也不少。
    例如粤东省政府某个组成单位，他们也是一栋自有产权大厦。
    几个厅局级领导的办公室全部在大厦中间位置，最上面的反而是会议室。
    不过农行的这种总部大厦，肯定是要刷卡才能进入的，年轻保安一丝不苟的查验身份，免得混入一些可能对领导造成危害的“不法分子”。
    陈着没有出入证，只能在接受检查的时候，打个电话给卢杰英。
    “喂，我是1205的卢杰英，这是我的朋友……”
    信贷部主任在银行体系中是个含权量极高的职位，原本眼神中带着警惕与审视的保安小哥，态度立刻友好起来了。
    “谢谢。”
    陈着顺利过关后，和保安道了一声谢。
    保安陪着笑脸目送陈着离开，心里却有些忐忑。
    他刚才觉得陈着年轻，又有点小帅，所以不仅拦下他，还故意晾了一下。
    许多为政府单位守门的保安小哥，仿佛那身后的国徽，把他们手中那点微薄的权利放大了。
    看到女的，尤其是美女，就会忙不迭的放行；
    看到男的，尤其像陈着这种有点姿色的年轻男子，这些保安们就会皱着眉头，以“公事公办”的借口故意刁难一下。
    没想到今天踢到了铁板上，这个年轻人居然和卢主任认识。
    陈着不会和保安计较什么，但是也觉得这个现象很有意思。
    省级单位相对还好一点。
    在基层的一些部门，有些保安对待普通老百姓的恶劣态度，有时候让陈着这种挂职干部都会忍不住开口训斥几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搭乘电梯来到1205门口，门是开着的，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卢杰英在茶台边上泡茶。
    红色办公桌的侧面，摆着一个古朴的茶台，空气中也弥散着淡淡的烟味。
    陈着只是在门口站了一秒钟，脑海里就好像电脑程序一样，眨眼间“运算”出很多结论。
    一、卢杰英为了和自己谈事情，应该是推掉了其他工作，特意空出了一大段时间。
    不然以省级银行信贷部主任的忙碌程度，哪有空在这里泡茶呢。
    这说明昨晚的“土特产“和”砖头”起了作用，当然这还不够，更大可能性还是来自于上级的意图。
    上级就是郑文龙了，也侧面反映了郑行长对那两幅画应该是非常满意。
    二、卢杰英是抽烟的。
    有些领导滴酒不沾，也有些领导对烟味过敏，给他们送礼要稍微多花点心思。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中华+茅台”不仅是标配，也是硬通货，因为这两样可以随意在二手市场进行回收。
    三、卢杰英应该很爱喝茶。
    很少有人办公室放茶台这种东西，容易给群众造成“奢靡享乐”的印象。
    尽管银行系统的监管和约束力要小一点，但也说明卢杰英平时有泡茶饮茶的习惯。
    当得出以上三条信息后，陈着进入办公室的第一句话，他是这么开口的：
    “卢主任，这是什么茶啊，闻起来好香！比我之前喝过的所有茶都要香。”
    “是吗？这就是普通的毛尖。”
    卢杰英把泡好的茶，递了一杯过去：“我祖籍信阳的，从小就喝信阳毛尖，这些只是老家亲戚在山上采来的普通毛尖。”
    “这可不是普通的毛尖这叫正宗的毛尖！”
    陈着略有些遗憾的说道：“广州根本喝不到这种，卢主任这里还有多余的吗？我想带一点回去认真品尝。”
    陈着这句话，看似“很没礼貌”，直接开口索要东西。
    实际上呢，这就有点像和影视明星要合影，和足坛健将要签名。
    索要的前提，要先承认他在这方面的“好”。
    卢杰英听了果然很高兴，就好像遇见了同道中人一样，爽朗的说道：“这种茶我有很多一会你去完郑行长那里，回学校前我给你几袋。”
    “还要去郑师兄那里？”
    陈着有些诧异：“我还说专程来聆听卢主任的指示呢，郑师兄那边……有什么新的意见吗？”
    “没有没有，你别紧张。”
    卢杰英笑着安慰道：“不是坏事……”
    说到这里，卢杰英看了一眼门口。
    看见没有人走来走去，他才稍微压低一点声音说道：“老弟平时很喜欢国画？”
    陈着眼神一闪，紧接着镇定的回道：“卢主任目光如炬，我从小对传统文化一直有几分兴趣，高考语文还拿了138分呢。”
    卢杰英听了陈着打太极一样的谨慎回答，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聊起溯回科技的经营状况。
    卢杰英并不是想打听陈着给领导送礼的情况，这是职场大忌。
    今天早上刚到单位，郑行长就把自己喊到办公室交代一些情况。
    虽然又看似絮絮叨叨的没有重点，但是在云山雾罩的一堆废话中，卢杰英依然归纳出一个关键意思：
    对陈着的支持力度要加大！
    这在卢杰英的意料之中。
    他昨晚就猜测，那两幅画是不是高剑父的作品。
    如果是，那5000万额度很可能挡不住了。
    今天的谈话内容也验证了这一点，听着郑行长的潜台词，好像要上亿的节奏啊。
    经常帮企业协调银行贷款的挂职同志都知道，“百万”和“千万”是不同档次，“千万”和“过亿”又是另一个档次。
    不同档次之间，贷款利率、审核难度和下款速度都是不同的。
    以溯回现在健康的财务状况，再有郑行长的支持5000万稍微努力下，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昨天应酬时卢杰英故意表现的有些为难，这是也一种策略，总不能让外人以为这件事很好办吧，那样人情就落不下多少了。
    至于放款“过亿”，几乎是不可能的。
    溯回又不是什么大公司，凭什么享受这种待遇？除非老领导独断专行以他的资历和威望，哪怕是行长也要给这个面子。
    只是，需要帮到这个份上吗？
    所以卢杰英非常好奇，陈着到底搜罗了高剑父的什么作品，才让老领导这么用心。
    不过陈着嘴巴很严，打着马虎眼的不说实话。
    卢杰英并不生气，陈着不随意和第三人透露任何细节，哪怕是对于自己这种郑行长一手提拔的心腹干部。
    反而证明，陈着这个人是可以交往的。
    ······
    (本章完)

 第392章 不是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中）

    第392章 不是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中）
    接下来的交流中，卢杰英也没有再试探，只是听陈着描述溯回的现状还有未来的宏伟蓝图。
    听到陈着表示在未来一两年之内，溯回可能有上市的计划，卢杰英并没有当回事。
    所有来贷款的老总，几乎都把公司吹成未来的世界500强，不过又有什么意义呢？
    市场变化这么快，去年还信誓旦旦要成为行业龙头的企业，今年已经卷铺盖跑路了，只留给银行一笔烂账。
    不过溯回表现出来的东西还是不错的，创新的运作理念与客户线上沟通的简捷方式，相对比传统教培企业，大大节省了时间和成本。
    还有公司的创始人陈着……
    卢杰英不易察觉打量一下眼前的年轻大学生。
    昨晚应酬时，他见到了陈着身上机敏、圆滑和成熟的那一面。
    今天呢，又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定力。
    现在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两人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小时。
    在这期间卢杰英都没有提出带陈着去找郑文龙。
    陈着好像也不着急，更没有主动询问“郑师兄现在忙不忙？大概什么时候叫我？我现在要过去吗……”这类话。
    他就安稳的坐着闲聊，偶尔端起茶杯，不急不缓的抿上一口。
    然后咂咂嘴，感叹一下毛尖茶入口的清香与润滑。
    在卢杰英看来，“会说话八面玲珑”好比是招式，虽然精妙但是后天能够锻炼出来。
    而“泰山崩于前而巍然不动”的心态，那是一种“道”。
    古往今来，有高情商会来事，比如说像陈着一样，擅长沟通能获得成功。
    也有笨嘴拙舌的木讷寡言者，经过一番砥砺，也能获得成功。
    唯独，没有心态轻浮者能获得成功。
    所以，“从容不迫”才是一种成功人士所需有的稀有品质。
    卢杰英作为四大行省级分行的信贷部主任，不知道见过多少企业家，在来来往往的交往和观察中，眼神也非常的毒辣。
    他对于溯回的判断是这样的：
    在陈着的带领下，这家公司很可能会成为教培行业内的一匹黑马。
    如果一切顺利，纵然比不上新东方，在华南几省也算是很有影响力的教育培训机构了。
    卢主任以为溯回会深耕于教培这一块土地，实际上还是低估了溯回或者说陈着的野心。
    又过了一会，直到十一点半左右，卢杰英看了下时间，胳膊才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现在去找郑行长，他上午有个评审会。”
    卢杰英说道：“现在应该刚刚结束。”
    这在陈着意料之中，他就知道是真的有事。
    郑文龙的办公室在16楼，陈着跟着卢杰英到门口的时候，秘书正拿着一堆文件给郑文龙签字。
    陈着脚步落定，快速打量一下郑师兄的办公室。
    和自己熟悉的厅级领导办公室一模一样。
    硕大、安静、肃穆，哪怕是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的阳光，好像也带着一种臣服于权力的柔和。
    这种威严感，在处级领导的办公室里是感知不到的。
    包括陈着以前的办公室，和卢杰英的一样，就是很纯粹谈论具体工作的场所。
    如果用一个比喻，处领导（包括处级以下）办公室就像是一个吵吵嚷嚷的土地庙。
    里面什么问题都谈，但是只能决定一些小事。
    厅级领导的办公室呢，好像是一个城隍庙。
    研究的东西看似有限（政策制定、条例修改、拍板人事），每一件却都能改变行业发展的框架。
    郑文龙也看到了陈着和卢杰英的身影，但是他没出声，只是扶了扶老花镜，继续审阅一些文件和签名。
    陈着暗暗感慨，“副厅”其实已经是正常人所能达到的最高位置了。
    再往上要不就是有深厚的关系，要不就是得付出非一般人的努力。
    而且正常人成为副厅，也得像郑文龙这样——将近五十岁，大腹便便，鼻梁上还架着一个老花镜。
    还有因为久坐的原因，前列腺经常造反。
    这样看来，从商确实是缩短阶级跨越用时最少的方式。
    像二马和雷布斯这种民营企业家，到哪里都得省一级的领导陪同。
    但是如果正常走仕途，只是正处这一关，就能把99%的人都卡掉了。
    又过了十分钟，郑文龙签署完所有文件，秘书又说了下午的工作安排，离开前还冲着陈着客气的点点头。
    秘书是男的，一般这种级别的领导都很注意个人影响，男领导都用男秘书。
    女领导，既可以用男秘书，也可以用女秘书。
    甚至从比例来说，女领导也喜欢用男秘书（可以干苦力、还能临时充当保镖和司机、加班也不矫情……）
    “不好意思啊陈着，上午有个会一直耽误到现在。”
    郑文龙抬起头，突然褪下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孔，笑着和陈着打个招呼。
    这种临时变换神情的能力，陈着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郑师兄做的这么自然。
    “早知道您有事我就改天再来了。”
    陈着礼貌的回应，顺便把责任揽过来。
    “郑行长，陈着。”
    这时，卢杰英适时的开口说道：“我下面还有些事，先去处理一下。”
    这种就是懂事的下属。
    有些时候，当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留下的时候，那就不要留！
    如果领导需要你，他会说：“你也正好听听吧。”
    如果领导觉得得避讳，他就会平静的目送你离开。
    今天这个场合，郑文龙没有让卢杰英留下。
    所以卢杰英的脚步在门口稍微停顿一下，没有听见领导的声音，心里也明白郑行长有话单独和陈着聊。
    卢杰英离开后，本就空旷的16层走廊上，寂静的就好像荒无人烟的旷野，在那阳光照射不到的地带，仿佛都是晦暗不明的灰色。
    黑色太暗，白色太亮，彩色太鲜艳，可能灰色才是权利最好的外套。
    “陈着，你对高剑父很了解吗？”
    郑文龙推了推老花镜，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探究。
    陈着完全能理解，但凡经历过被人“投其所好”的领导，心里都是既惊喜又忐忑。
    惊喜的是，居然有人为了自己的喜好，专门进行搜寻；
    忐忑的是，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
    陈处当年也不例外，虽然他最后坚定拒绝了所有诱惑，党性占据了上风。
    不过作为一个有过亲身体会的人，陈着完全知道如何化解郑文龙心中的疑虑。
    “对，第一次听到高剑父这个名字，还是看了一篇关于民国时期艺术家的介绍。”
    陈着开始胡扯了，但他早早就做过功课，所以此时讲起来也是有根有据。
    “……后来我才发现，高剑父大师不仅是一位杰出的画家，还是一位抛头颅洒热血革命家……”
    “……这一点，在他前期画作上得以体现出来……”
    “……新中国成立后，高大师的画开始记录社会的种种进步和变化……”
    “……我觉得这不仅是艺术的瑰宝，也是记录时代的一种烙印……”
    陈着侃侃而谈。
    郑文龙越听越惊讶，以他的阅历，自然不会觉得陈着也那么凑巧的喜欢高剑父，很明显就是特意了解过的而已。
    那种“忍不住把年轻小友引为知己”的尴尬桥段，现实中是不会发生的。
    不过郑文龙还是有些触动，这种送礼之余还进行深入学习的做法，倒也没有玷污高剑父大师的作品。
    所以，这就是我们中大的优秀学弟吗？
    连送礼都带着一股知识的书香味。
    郑文龙微微一笑，取下老花镜放在桌上。
    沉吟片刻后，他还是问道：“那副《芍药》应该花了不少代价吧，我以前也托别人打听过，但是毫无头绪。”
    陈着目光动了动，他昨晚应酬结束，表示那两幅画是朋友出国带不走，才不得已留给自己的。
    这是正常的送礼理由，通过“贬低”礼物的价值，让收礼之人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收下。
    很显然，郑文龙不太相信。
    真有那种所谓的朋友把这么珍贵的画作随意丢下？
    这个时候呢，陈着有两种应对办法，一是继续咬死之前的理由，二是稍微坦诚一点。
    这两种选择，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不过考虑到现在是独处，并且郑文龙带着一点真诚的询问，陈着在电光火石之间，打算透露一点实情，顺便伸出一个更长的鱼饵。
    “实不相瞒，师兄。”
    陈着好像被看穿了一样，苦笑着说道：“《松鹰捕食》倒还好，我和广美的一位老教授讨要来的，但是《芍药》的拥有者，他压根不在国内。”
    “最后能够顺利的拿到，确实费了一些周章。”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
    郑文龙点点头，心说难怪我怎么都打听不出来，原来《芍药》根本不在国内。
    正当郑文龙不再纠结，打算说起其他事情的时候。
    陈着突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其实，那个人还有一副《柳梢落月》……”
    陈着一边说，一边注视着郑文龙的表情变化。
    《柳梢落月》也是万旭林带回来的四副花卉图之一，艺术价值一点都不比《芍药》低。
    果不其然，当听到《柳梢落月》的时候，郑文龙明显愣了一下。
    表情错愕的那一刹那，就好像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一样。
    对于郑文龙这个级别、这种城府、这个阅历的领导来说，有这种表现几乎算是失态了。
    陈着心想难怪古人说“无欲则刚”，一旦有了心心念念记挂的东西，那就刚不起来了，也就有了可以被攻破的软肋。
    “我的软肋是什么呢？cos姐和sweet姐？”
    陈着不由扪心自问一句，然后对处于微微愣神状态的郑文龙说道：“我目前也正在努力，尽可能的把《柳梢落月》取回来。”
    “你……”
    郑文龙差点脱口而出：“你不如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想办法。”
    可是又觉得这样太急躁了，陈着都说了正在努力，总得等他有个结果吧。
    “人啊……”
    郑文龙忍不住自嘲的说道：“要是痴迷一样东西，果然就会变得冲动起来。”
    这个时候，一般人可能会安慰道：“没有没有，我们也都是这样的……”
    这样也可以，但是总归有些平淡，而且也把郑文龙划归到普通人的行列中了。
    所以，陈处又加上了一句。
    陈着笑着说道：“谁也都是这样的，看见喜欢的东西就会很冲动，不过郑师兄和我们的区别是，您冲动以后大概率能够拥有它。”
    郑文龙不是傻子，他完全能够听出陈着这种巧妙的吹捧，同时还夹杂着一种隐约的暗示。
    “如果真能同时拥有《芍药》和《柳梢落月》，副行长我都不想当了。”
    郑文龙心脏“呯呯”的跳动两下，压抑住跃跃欲试的激动和兴奋。
    不过他也清楚，其中的关键就是陈着。
    而陈着目前所需的贷款，恰好就是自己能够给予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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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3章 不是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下）

    第393章 不是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下）
    “陈着。m.biquge85.com”
    郑文龙不再绕弯子了，终于切入正题，神色再次严肃起来。
    陈着也挺起胸膛，尽可能捕捉每一个关键字眼。
    “其实上午你没过来的时候，我和卢主任已经讨论过了。”
    郑文龙直接说道：“对于溯回这样的企业，5000万差不多是上限了，再多就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毕竟都要守着规矩……”
    陈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银行的一笔贷款都需要审核，以溯回现在的条件，正处于直接批个5000万没那么高调，而且郑文龙又能解释和照拂的范围。
    超过这个数字，解释起来就有点麻烦。
    不过，陈着也听出来，郑文龙还有半截话没说。
    “但是！”
    不出所料，郑文龙又继续说道：“溯回又不是只能贷一次的，我是这样想的，上半年贷一次，下半年呢，你再申请一次……”
    “卧槽，原来还可以这样。”
    陈着有些瞠目结舌。
    既然一个亿需要严格的审核，那我把它拆成两个五千万，这样既能够满足溯回的发展需要，又在相关条例的合理范围内。
    这个操作，好听一点叫“中国人民的智慧体现”，难听一点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谢谢郑师兄的支持。”
    陈着诚心实意的说道，尽管如果没有《柳梢落月》的出现，郑文龙未必愿意这样做，但是论迹不论心。
    只看最后的结果，中间的犹豫和揣度都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溯回是一家全国知名企业，其实都不用这么麻烦，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郑文龙摇摇头叹道，语气里也没有太过客套。
    他确实帮到了溯回，一个亿的贷款，足够让一家企业起死回生。
    如果是刚创立的新兴公司，更是能在短时间内实现三级跳跃。
    “我争取让溯回在今年之内闻名全国。”
    陈着很应景的说道：“不辜负郑师兄对我们的期望，也为农行增加合理的营收和业绩。”
    “还是一步一步来。”
    郑文龙摆摆手说道，他压根不相信一家目前还在粤东原地踏步的公司，有什么能力突然全国闻名。
    除非在央视打广告。
    但是央视的广告多贵啊，1个亿全砸进去都未必够。
    “稳扎稳打，我觉得会有那么一天的，许校长和舒院长他们很支持你。”
    郑文龙鼓励完毕，又开玩笑的说道：“过几年等你飞黄腾达了，我有事要麻烦你，你可不要推脱啊。”
    郑文龙还想着2024年的百年校庆呢，自己那时都退下来了，如果能作为荣耀校友回归，那么这一生也算是有头有尾、有始有终了。
    起于中大。
    归于中大。
    当一个领导说，以后你牛逼了，可不要忘记我……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应该怎么回复？
    可能大部分人会说：“没问题！有事您开口就行！”
    这样回答当然没问题，只是稍微不懂谦虚，有种“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的感觉。
    更完美的回答，陈着是这样说的：
    “郑师兄您太抬举我了，我这点微末的道行，如果真能在一些事情上出点力，那也是您给我表现和出头的机会。”
    “哈哈哈……你啊你啊，小小年纪这么自谦做什么……”
    郑文龙用手指点了点陈着。
    看似批评。
    实则褒奖。
    至此，事情基本已经谈完了，基本是个双赢的局面。
    “这都快12点半了。”
    郑文龙看了下时间，抬起头说道：“陈着，中午就不留你在这边食堂吃饭了。”
    陈着知道这是为了避嫌，免得申请贷款的时候，被人说成早有商量。
    目前来看，贷款的整体流程还是指不出什么问题的。
    “那晚上您有时间吗？”
    陈着打算再请郑文龙吃顿饭，毕竟算是谈成了合作。
    “这两天什么应酬都推了。”
    郑文龙笑呵呵的说道：“我要回去看花。”
    “看花？”
    陈着眨眨眼，终于明白这朵“花”其实是就是那幅《芍药》。
    “真是一个画痴。”
    陈着心想这就是艺术品的终极意义吧，用唯美的意境让人沉湎其中，同时还能记录着时代的变革。
    ……
    郑文龙不参加应酬，并不代表陈着就可以回学校了。
    郑行长只是做出大方向上的拍板，可是想要落到实处，还得依靠下面的具体操办人。
    陈着以前挂职的时候，亲眼目睹过一件类似的情况。
    有个委托人请书记办件事，书记答应了。
    但他工作那么忙，不可能具体的盯着，于是就交给下面一位副手。
    委托人觉得一把手都点头了，你一个下属还能不乖乖照办？
    因此，他就心大的没有把副手的关系打通。
    结果可想而知，委托人找书记原来是想提高效率，结果被副手左找一个理由，右find一个漏洞，硬是比预期时间晚了半个月才搞掂。
    你能说副手不听话吗？
    不能，人家在尽心竭力帮你查找问题和完善项目呢，连书记都不能批评什么。
    那能说副手听话吗？
    也不能，他摆明了就是在使绊子，报复委托人的目中无人。
    真以为“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只是歇后语？
    错了，那是前人无数教训总结出来的江湖经验！
    所以今天，陈着又回到12楼信贷部主任的办公室，卢杰英就是那个具体经办人。
    卢杰英好像在打电话他放下听筒后，看着门口的陈着说道：
    “郑行长和我说了分两次各贷五千万的办法，也叮嘱我要秉公办事，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哎……”
    卢杰英叹了口气，这个办法自己不是没想过。
    虽然申请的程序上虽然简易一点，但是年终核算的时候，明眼人依然能看出来。
    除非溯回能够在这一年里，快速成长为够格贷款一个亿的那种规模，否则还是会有议论声出现。
    “我倒是有信心。”
    陈着朗声说道：“郑师兄对我也很有信心。”
    “这些都不重要。”
    卢杰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是信贷部主任如果真有什么纰漏需要追究，我才是第一责任人。”
    “啊……”
    陈着差点没笑出声，合着郑师兄嘴上说着冠冕堂皇，实际上承担不了太多责任，主要背锅侠原来是卢杰英。
    不过有些职务就是这样，你不愿意冒险，大把人盯着这个位置。
    “卢哥为溯回付出这么多，我今晚必须多敬几杯。”
    陈着再次发出应酬的邀请，也不易察觉的改变了称呼，显得更加亲近。
    卢杰英也是那种一连365天不差酒局饭局的人，他的“档期”早就被排满了。
    不过介于陈着和郑行长的关系，还有自己莫名其妙成为溯回的借贷风险责任人，卢杰英毫不犹豫的推掉了其他饭局，决定进一步加深和陈着的关系。
    ……
    今晚的饭局没有许校长郑行长那些大佬参加，相对而言就随意了很多，陈着还把财务蒋馥喊上了。
    以后溯回和农行有很多业务往来，蒋馥需要提前混个脸熟，这样才能好办事。
    如何混脸熟？
    女性最简单了！
    应酬的时候端起酒杯，礼貌的叫两声哥就可以了。
    不过让蒋馥不能理解的是，陈着在饭局结束后，又拿出一块“砖头”送给了卢杰英。
    蒋馥知道砖头里面是什么，因为就是她取出来的。
    卢杰英也知道里面是什么，这和昨晚的“砖头”一模一样。
    他那蘸着酒意的脸上，迟疑了一下。
    “卢哥，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哈哈哈……”
    陈着趁着询问的功夫，直接把“砖头”塞进了卢杰英的公文包里。
    卢杰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只是打个“哈哈”回道：“人到中年，头发谢顶，酒量也大不如从前啊……”
    陈着毫不意外，这就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昨天晚上卢杰英没有正义凛然的拒绝，那今天他也不会推辞，明天他还照样会接受。
    但是对溯回来说，这个信贷部主任算是成功“招安”了。
    不过在应酬结束回去的路上，蒋馥的脸色颇为纠结，并且数次欲言又止。
    陈着余光察觉到了，没有主动询问。
    到了办公室以后，蒋馥在椅子上默坐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敲敲门找到陈着说道：“老板，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嗯？”
    陈着抬起头，平静的反问：“哪里不太好。”
    “就是……卢主任他那边万一出什么事，很可能会牵连到咱们……”
    蒋馥可能也是很紧张，毕竟入职都没一个月，就给大老板提出这样的建议。
    不仅说话断断续续，连裹着白色肉丝的小腿，也在地面上不安的碾动两下。
    “哦，你说这个啊。”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蒋馥担心的地方。
    他轻呼一口气，在蒋馥的注视下，走过去轻轻把门关上。
    蒋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大厅里还有其他加班的同事，自己居然忘记关门了。
    此时夜色寂寥，科技谷园区里的路灯昏黄而朦胧，光与暗的交织感，犹如一帧帧八九十年代的法国电影，在浪漫中延伸出一副波诡云谲的意境。
    “你说，卢主任出事可能会牵连到我们……”
    陈着沉着声，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射着吊顶白炽灯的缘故，显得炯炯有神。
    “很有危机意识，我也很感谢蒋部长的提醒，但是……”
    陈着突然一个转折：
    “一个企业如果想在过江之卿的竞争中脱颖而出，除了创新、方向、能力这些因素以外，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
    “如何维持这些关系呢？难道仅仅凭借一张嘴巴？不付出是肯定不行的。”
    “那些房地产企业，他们在这方面更加过分，难道就不怕被牵连和追究事后责任吗？”
    “这……”
    蒋馥想了想，带着一点反驳的说道：“房地产企业的影响力不同啊。”
    “是这个道理！”
    陈着不仅不反对，他居然也赞同的说道：
    “所以归根到底，并不是我做的有问题，而是企业的规模和影响力。”
    “如果是三五千万的企业，真的被卢杰英牵扯进来，大概说拿下就拿下了。”
    “如果现在有三五亿的规模，查处时会慎重很多，但是依然没有脱离危险。”
    “如果是三五十亿，对区域性经济发展有正向推动作用，只要你站队正确，基本上不会被波及。”
    “如果达到三五百亿了，还成为人大或者政协的委员，只要不做出什么危害国家安全的蠢事，在哪里都是座上宾。”
    “那时……”
    陈着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今晚的这些行为不是我的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
    看着沉稳中带着自信，甚至带着一点桀骜野心的年轻老板，蒋馥突然想起一句话：
    那年，我年轻气盛，总觉得全世界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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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4章 小人物的奋斗（上）

    第394章 小人物的奋斗（上）
    农行贷款这件事，基本上就这样尘埃落定了。m.biquge85.com
    一个亿的贷款很重要，这能让陈着有了施展拳脚的空间，不过更重要的是，从此他在银行体系有了自己的人脉，
    不是郑文龙，他地位太高了，目前只能捧着。
    而是卢杰英，他收了「砖头」拿人手短，从此以后只能为溯回服务。
    客气一点说，两人是兄弟是朋友，可以平辈论交；
    不客气的说，卢杰英在不易察觉中，慢慢会被陈着钳制。
    不过陈着又很高明，他不仅不会让卢杰英有这种感觉，甚至在郑文龙退下后，溯回还会全力支持卢杰英争取那个位置。
    这就是陈着的手腕和格局。
    电视剧里那些牛逼哄哄的企业，他们确实能影响一个地区的政治生态。
    这些可不是影视剧的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故事。
    了解一下南山必胜客、龙岗无敌手、海淀不倒翁、仓山不老松的「赫赫威名」吧！
    在当地扎下很深的根，施肥后开出美丽的花，却能够开在各级机关单位的门口。
    陈着，目前正在向着这个目标奋斗，一点一点把溯回打造成「羊城常青树」。
    当然了，现在陈着才属于刚刚起步阶段，就连一个亿的贷款，因为数额太大也不会那么快的到账。
    初步估计至少也得下个月吧，不过学校1000万的低息贷款，在舒院长的关照下没两天就到账了。
    陈着插上u盾，看着账面上多出来的八位数，第一件事就打算去买车。
    以后这种公务应酬会越来越多，总不能次次和王有庆借车。
    不过买车的时候，还真得找这个大流氓帮忙。
    一是王有庆的关系网三教九流，这方面的渠道比较多。
    2008年的4s店可不像2025年那么透明，「事故车和泡水车」直接当新车卖是常有的事。
    不过对于陈着这种指定要买s600款的买家，四儿子还不敢耍什么花招。
    毕竟几百万呢，但是有个熟人毕竟要踏实点。
    其次，陈着想和王有庆商量一下，把马海军借到身边专门给自己开车。
    陈着对这个老实、顾家、话少、曾经还当过兵的司机非常满意，总觉得他留在房地产行业里有点「明珠蒙尘」的意思。
    再次来到万逹在广州的分公司，陈着也算是熟门熟路，直接来到了王有庆的办公室。
    他正在骂着手下的一个项目经理。
    项目经理戴看一顶白帽子，这好像在工地上属于管理层了，
    可能当年也是土木专业的高材生，但是在王有庆面前唯唯诺诺的不敢反驳。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各个都在抽烟，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夹杂着「丢你老母、草你妈」这些国粹，看起来就像社团在开堂会。
    现在的房地产行业，和社团也没什么两样。
    陈着默默找个沙发坐下，屁股还没热，就有一个中年人走过来。
    他皮肤黑粗糙，好像经常在太阳底下做事，剃个大光头，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项链，卷起袖子的胳膊上刺着龙虎纹身。
    别看他是一副吓哭小孩的外表，但是对陈着很有礼貌。
    就像陈着在许宁副校长面前，只坐半边屁股的谨慎模样，这个黑社会大哥也是小心翼翼的挨在旁边坐下。
    并且不等询问，他就主动开口攀谈：「陈总，来找王哥啊？」
    陈着记性不错，知道这是体育西那家房产中介门店、还有黄柏涵奶茶店的装修承包人瞿保国。
    这两个地方的装修工程，陈着让王有庆搞定，王有庆就介绍给瞿保国了规模不大，赚的钱也不多，但是由于王有庆经常提起陈着。
    在王有庆的口中，这个狗日的大学生一肚子坏水，文静的外表下手腕狠辣，迟早是个众人之上的角色。
    王有庆在这帮狐朋狗友中的地位自不必说，连他都这么佩服陈着，翟保国自然也想深度结交。
    「是的，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王总。」
    陈着笑呵呵的回复。
    语气谦虚，神色，在这种烟雾缭绕环境下，瞿保国恍惚中差点就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
    这时，王有庆训斥完了项目经理，这才有精力关注到陈着。
    两人也是太熟悉了，现在利益又纠葛在一起，王有庆只是抬一抬下巴这就算作打招呼了。
    「有事啊？」
    王有庆大声问道。
    「嗯。」
    陈着微微颌首。
    「靠！老子正忙着呢！」
    王有庆不情不愿的嘀咕一句，但还是挥挥手把其他人赶走。
    瞿保国也乖乖退了出去，但他在门口没有离开。
    他是属于那种年轻时混过社会，甚至还蹲过局子，后来投身建筑行业并且拜了王有庆当大哥，这才成为一个小包工头。
    有了王有庆这座靠山，平时小活是不断，但是大活受限于资质，根本落不到自己头上。
    所以这么些年，就混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地位。
    车房都有，存款也有百八十万，隔三岔五去云海月会所疼一疼妹妹，也有这个闲钱。
    但是再想往上跨越阶级，哪怕拼命起脚尖，也总觉得还少了点距离。
    就好像一道悬在眼前的光，看得到但是触摸不到，勾得瞿保国内心痒痒的。
    这两年，他也一直在到处寻找可以更进一步的机会。
    但机会是比金子还稀有的东西，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落到自己手上？
    瞿保国现在也不是把希望寄托在陈着身上，只是习惯性的多打听一下，
    可能这些人从手里漏点滴落的汤汁，也能把自己灌饱。
    陈着和王有庆聊了很多内容，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瞿保国腿都站的酸了，办公室的门才「咯吱」一声打开。
    陈着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烟味，一边嫌弃的走出来，突然看见瞿保国站在楼梯口。
    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包工头，此时却像小媳妇一样点头哈腰的鞠躬，搞笑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心酸。
    陈着只是上下一打量，点点头就自顾自的下楼了。
    瞿保国低眉顺眼的目送陈着离开，然后甩着膀大腰圆的手臂，快步来到王有庆的办公室。
    「王哥！」
    瞿保国敲敲门，伴随着洪亮的嗓门。
    「啊？你怎么还在？」
    王有庆扭头看了一眼，会错了意：「今晚老子没时间去云海月，你自己去吧。」
    「王哥，我昨晚刚去过，也得给腰子休息两天。
    瞿保国跑到王有庆身边，殷勤的帮忙倒茶和点烟。
    王有庆是什么人？
    老色批老痞子老江湖，底下小弟翘翘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瞿保国折腾一通，然后美美的吐出一口烟，摇摇头说道：
    「保国，我和陈着谈的这个项目太大了，你参与不进来的。」
    「啊·—..」
    正在忙手忙脚的瞿保国，动作突然迟缓住了。
    脸色也僵硬了好一会，然后才使劲的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王哥不过也没有立刻离开，还是继续恭敬的把茶盘清理干净。
    「哎~」
    王有庆叹了口气，他手底下这些人里，有两个「怪胎」‘
    一个是马海军，这小子吃喝赌一点都不沾，恨不得完成工作就回家陪老婆孩子，一点都没有工程人「五毒俱全」的特质。
    还有一个就是瞿保国，他虽然五毒俱全，但是不像其他人沉涵其中，并且这小子很有事业心，总是主动揽活干。
    并且干的都还不错，不然体育西那间房地产中介门店的装修，王有庆也不会介绍过去。
    只是他那个工程队的规模太小，压根接不住后面的活啊。
    看着瞿保国垂头丧气离开的偻背影，王有庆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想起以往两人结伴去会所，同时看好一个女技师，这个小老弟都会立刻表态：「王哥先日，王哥先日————”
    「老翟。」
    犹豫片刻，王有庆突然叫住他。
    「大哥？」
    翟保国转过身，下午三点的太阳落在他的头顶上。
    像那束光，终于肯降临下来。

 第395章 小人物的奋斗（中）

    第395章 小人物的奋斗（中）
    「这个项目，我说了其实也不算。」
    王有庆指关节屈起，「咚咚咚」的敲击着桌面，他边思索边说道：
    「陈着才是真正的大股东。」
    「并且据我所知，他对体育西那间门店和奶茶店的装修效果也颇为满意「你倒是可以藉此为条件，尝试着和他争取一下，只要能保证以后门店都是这种质量——”
    「我可以啊！王哥我绝对可以！做不到你剁我手指头！」
    王有庆话还没说完，瞿保国就匆匆打断，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质量。
    王有庆看着情绪激动的小弟，半聋拉着眼皮，平静的说道：「谁说以后只是一家门店了？」
    「什么意思？」
    瞿保国证了惬。
    「他准备一口气开10家门店，同时还有两三家电影院。」
    王有庆轻飘飘的反问：「你那个工程队才十几个人吧，能保质保量的按时完成吗？」
    「十、十家门店？还有电影院？」
    瞿保国还以为听错了：「他有那么多钱吗？’
    「这不是你操心的地方，也不是我要管的范畴，我只知道——”
    王有庆潇洒的弹了弹烟灰：「陈着不是那种吹牛博眼球的人，他既然这样说一定有这个资本，关键是你能接下吗？」
    「我———我—.」
    瞿保国嘴唇颤动着，久久不敢答应。
    10家门店要想同时完工，至少得60个工人，电影院更不用说了，粗略的估计都得100人左右，这个规模甚至都直接去盖栋楼了。
    「哦，对了。」
    王有庆又补充一句：「他还真有通过我们拿地皮盖办公楼的想法，只是现在没有合适的而已。」
    说完这些，王有庆就闭上嘴巴，观察着瞿保国脸上神情的变化。
    从震惊到沮丧，这是评估自身实力后，发现根本没有能力揽下后的正常反应。
    可是过了一会，瞿保国脸上的沮丧逐渐消退，慢慢变成一种「咬牙切齿」的狠厉，最后展现出来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大哥。」
    瞿保国长呼吸一口气说道：「如果陈总真能把这个项目给我，我卖车卖房招人来做！」
    王有庆有些吃惊，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小老弟，实际上对他这个想法是赞赏的。
    毕竟很多时候，实力和能力虽然很重要，但勇气才是真正的入场券。
    房地产中介公司这个项目，连自己和陈着都承担了很多风险和压力。
    像瞿保国这种条件，没有孤注一掷的信念，压根进不了这个局。
    我刚才听陈着说，他打算一口气铺10家中介门」店的时候，我也觉得风险很大。」
    王有庆递了一根烟过去。
    瞿保国接过来，下意识的就要先帮王有庆点烟，
    王有庆摇摇头拒绝了，他居然少见的把点燃的打火机，送到瞿保国面前在摇摇摆摆的火苗中，王有庆咧嘴说道：「但是陈着那小子说，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我现在把这句话送给你。」
    「如果车房卖了还不够，我身上还有五六十万的闲钱，可以先拿给你用，其他都在你嫂子那里。」
    王有庆拍拍瞿保国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大哥———.」”
    瞿保国鼻子酸酸的，下次两人再同时看好同一个技师，坚决还是要让大哥先日。
    王有庆走了几步，一转身看见瞿保国还在原地发呆，忍不住吆喝道：
    「走啊！陈着还在楼下等着呢！你要拿下这个项目，必须得经过他点头呢。」
    「去哪里？」
    瞿保国茫然的跟在后面。
    「去订车。」
    王有庆边走边骂道：「这小子可能是坐习惯了s600，居然要去买一辆新的。妈的！以后都没办法嘲笑他是个无车人士了。」
    「奔驰s600？」
    瞿保国瞪大双眼，那种连车带税加配置，落地要将近300万呢。
    「陈总还在读大学吧，那么年轻开这种老气横秋的行政轿车，不觉得不搭吗？」
    瞿保国玩笑着说道。
    「开？」
    王有庆一听更加生气了：「他还要把海军给借走，当溯回的专职司机！」
    瞿保国自然是知道马海军的，忠诚、稳重、嘴巴牢，深得王有庆的信任「那—·—.
    瞿保国偷眼观察一下大哥：「您应该不会答应吧。」
    「哎～」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王有庆，突然叹了口气。
    「我不答应有什么用呢，海军自己也想走，给陈着那个小骚蹄子开了几次车，就被迷了魂了。」
    王有庆摇头晃脑的下着楼梯，看似放荡不羁，实际上语气中又带着一点欣慰：
    「跟陈着也好吧！」
    「我这里是个大染缸，海军是个好丈夫和好爸爸，老子还真怕带坏了他。」
    「再说，陈着打算安排他学习一下其他业务，总不能一辈子当司机吧这一点我也是认同的。」
    两人来到一楼，陈着正和马海军在说话，旁边停着的就是那辆被到处借来借去的奔驰s600。
    看到除了王有庆以外，还多了一个瞿保国。
    陈着眼神动了动，笑着说道：「怎么着？只是去帮忙挑辆车，还要瞿总跟着掌掌眼？」
    「没，没有。」
    瞿保国赶紧摆摆手：「陈总你叫我小瞿或者小国就好了，在你面前当不起总这个字眼。」
    陈着听到这个谦卑到不像正常社交的语气，马上明白瞿保国应该是有所求。
    他脑子也好使，前后一分析，基本上就能猜到王有庆和瞿保国的意图。
    陈着没说话，王有庆想帮小弟揽业务？
    当然可以！
    但得看小弟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上了车以后，马海军发动车辆前往奔驰4s店，瞿保国在副驾驶，陈着和王有庆在后排。
    陈着老神在在的坐着，他也想知道瞿保国如何说服自己。
    「陈着。」
    没想到的是，王有庆居然这样开口：「你今天就能订车吗？」
    「大概没问题吧。」
    陈着回道：「我已经让财务先一步去你说的那家4s店了。」
    「唔。」
    王有庆点点头，他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
    这种行政总裁级轿车都很长，1米8的人坐在后排，也能轻松自如的活动双腿。
    「市政府，年后给我们公司批了一套车牌—”
    王有庆扯起另一个话题。
    陈着有些疑惑，但是没有打断，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为了吸引大公司的投资和落地，有些城市除了在税收和租赁方面有巨大优惠以外，还会主动给予一些方便措施。
    比如说车牌，把粤aXXX01到粤aXXX30全部批给万逹的话，这样不仅管理起来比较统一。
    路上交警看到这些车牌，立刻就知道它们的来源，有些轻度违规就会酌情考虑拦不拦下了。
    「这套车牌里，有一张比较罕见的豹子号。」
    王有庆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着。
    所谓「豹子号」就是五个数字一样的意思，陈着笑着问道：「不会是66666或者88888这种吧？」
    真要是这种，陈着都觉得太老土了，一股挖煤暴发户的味道。
    「五个6和五个8的早就名花有主了。」
    王有庆撇了撇嘴：「五个7，粤a77777你觉得怎么样？」
    中国人好像更喜欢那些具有美好象征意义的数字，不是很喜欢4或者7这些。
    「五个7？」
    但是，陈着觉得这还挺好的。
    2008年现在还看不出来，再过几年会有一批年轻女孩子叫「七七、柒柒、小七———.」这些昵称。
    看到粤a77777这个车牌，她们一定觉得是特别的缘分。
    在这些小姑娘们拍照时，自己从车上走下来，邀请一起吃个饭喝个咖啡什么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着心里是这么意淫，但是面上不会表露出来。
    「喷喷～」
    他咂了咂嘴，好像是勉强觉得还可以的样子，然后才问道：「王哥要把五个7送我？你能做这个主吗？」
    「问题不大。」
    王有庆几乎没什么犹豫。
    他虽然只是粤东分公司的副总经理，但是经理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已经休息好几个月了。
    在总部曲董的建议下，王有庆现在已经全面主持粤东这边的所有工作了「再说，你不是马上就要加盟万逹影城。」
    王有庆说道：「那也是我们万达系的人了，拿个车牌谁能说三道四？老子过去削他！！！」
    「既然王哥这么诚心。」
    陈着微微一笑：「再推辞倒显得小弟不懂事了，谢谢王哥！」
    「额—.
    王有庆眨眨眼，心想你就这么不要脸的收下啦？
    真以为这个车牌很好拿到吗？
    本来老子是准备留着自己装逼的！
    「陈着，还有一件事啊。」
    王有庆生怕陈着吃干抹净提裤子走人，赶紧说道：「刚才在办公室，我们讨论了大批量铺设中介公司门店的事-—
    「王哥！」
    陈着突然指着窗外说道：「就是那家奔驰4s店吗？说真的还有点激动呢，也不知道蒋馥有没有到——...”
    陈着碎碎叨叨的念着，就是不给王有庆继续讲话的机会。
    车辆在4s店门口刚停稳，陈着直接推门下车，留下相顾无言的王有庆和瞿保国。
    号瞿保国转过头，大饼脸上都是委屈。
    陈着这个表现，很明显就是不想给自己机会。
    「没事。」
    王有庆安慰道：「陈着是典型的务实主义者，他心中肯定在琢磨这件事了，只是这人什么都不表现出来。」
    「门店总是要装修的，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只要能表现出胜过其他装修公司的优势，相信他一定会考虑的。」
    王有庆这一点倒是没说错，瞿保国也是有自己的优势，
    因为知根知底的缘故，瞿保国负责门店的装修，他肯定不敢不用心。
    但劣势也很明显，陈着现在资本雄厚，他可不会一家一家的开门J店，直接10家20家的一口气铺设开来。
    瞿保国那个小工程队，能满足这个需求吗？
    陈着什么都没表态，并且走进4s店，立刻被热情的黑丝女销售团团围住。
    王有庆和这家店的经理好像比较熟悉，反正他进来后，经理特意现身接待与寒暄。
    陈着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找对人了，这辆车大概能便宜又实惠的拿到手。
    「买车时王有庆出力不少，还要把马海军从他身边借走，再说那个77777的车牌就值不少钱，甚至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陈着一边看车一边思考，那瞿保国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
    目前看来，瞿保国实力不够，入局有难度，除非他能够展现更大的诚意。
    但是武断的拒绝，那就太落王有庆的面子了，毕竟瞿保国是他的小老弟。
    以为在基层当一把手书记很简单吗？
    并不是！
    常委会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有些常委明明是自己这边的，但是又不能杜绝人家有另外的利益谋划。
    人不是机器，设定好某个程序就会一直运行下去。
    人是很复杂的，想法每时每刻都在改变。
    所以在基层，书记的作用就是维持一个平衡。
    合理的要求，尽量满足；
    不合理的要求，巧妙的拒绝。
    但是在关键原则问题上，书记又要紧紧扣住不松开。
    生意场上的所有妥协、迁就与坚持，都是官场上玩剩下来的东西。
    所以，面对王有庆希望提携一下瞿保国的要求。
    陈着打算先拖延着，同时收集一下信息，同时看看瞿保国还能提供什么砝码。
    如果最后，瞿保国依然没有什么亮点，陈着会在补偿王有庆的同时，毫不犹豫的拒绝瞿保国。
    不知不觉走到一辆奔驰车的身边，黑漆漆亮的引擎盖上，倒映着一个年轻男人，双手抱胸陷入沉思的画面。

 第396章 小人物的奋斗（下）

    第396章 小人物的奋斗（下）
    「宋部长。」
    半响后，陈着拨通宋晴的电话：「你晚上有时间吗，一起过来吃顿饭，
    还有——·.·你对瞿保国的印象怎么样？」
    体育西门店装修的时候，陈着正在攻略高剑父大师的画作，所以几乎都是宋晴在那边负责。
    她和瞿保国接触的机会，远远比自己要多。
    「瞿总吗？」
    宋晴想了想说道：「做事还是比较认真的，就是脾气有点暴躁，他外形也比较凶嘛，有时候就觉得不好沟通。」
    「哦，那你怕他吗？」
    陈着问道。
    这是在开玩笑，宋晴这样的女孩子，独自拖个行李箱跑遍粤东22个地市，心中但凡有一点惧意都是不可能的。
    「我当然不怕了。」
    宋晴很干脆的说道：「瞿总是那种喜怒都放在脸上的人，其实很浅薄的，反倒是陈总您这样渊浸岳峙的老板，我们应对起来总是战战兢兢。」
    「原来在宋部长心里，我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陈着假装生气的说道：「待会要罚你多喝几杯！」
    挂了电话后，陈着看见王有庆冲着自己招手，原来他已经谈好了价格。
    2007款的奔驰s600，高配落地总价才266万。
    用4s店经理的话说，这辆车不仅没有赚钱，算上运费和管理费还是亏的纯粹是想和陈总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能够率先考虑这边的生意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陈着要是再砍价就不懂规矩了，再说266万这个价格，也比陈着心理预估低了十几万。
    「蒋部长。」
    陈着示意蒋馥去付款。
    蒋馥早就知道公司要购车的计划，所以二话不说就走向4s店的财务室。
    不过在瞿保国看来，这就是陈着财大气粗的表现。
    买辆200多万的车，就好像买辆20多块钱的电动小汽车那样随意。
    可能这样的人，才值得自己砸锅卖铁的跟着投资。
    自打下午做出「孤注一掷」的决定后，瞿保国开始是志志混杂着兴奋，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境反而越来越平和。
    就好像攒钱买房的人一样，当身上揣看百万巨款时，激动的彻夜睡不看觉。
    可是在售楼部把钱交完以后，迷惘中又有一种「就那么回事」的平静。
    2008年广州买车手续非常简单，没有摇号，交了钱就能拿牌。
    况且现在车牌都是现成的，只要明天带着一寸照片，拿着粤a77777的铁牌去车管所登记一下，直接就能上路了。
    瞿保国看到这里的事情基本上搞定了，下面就要轮到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陈着面前说道：「陈总，我刚才在渔民新村预定了一间包厢，晚上过去吃顿便饭吧。」
    这也算是应有之意，不过陈着客气习惯了，他说：「哪里能让瞿总破费，王哥又是帮忙谈价又是送车牌的，这顿应该我请。」
    瞿保国也好岁也是混了那么久，他赶紧说道：
    「难得请到陈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和您请教生意上经验。要是让您破费的话，不仅显得我不懂事，王哥私底下也得骂我了。”
    「嘴！」
    陈着心想这一套场面话，虽然听起来假假的，但是确实很受用啊。
    永远要记住这一点，人都是情绪动物。
    社交场合那些好听的话、谦虚的沟通方式，虽然未必能改变事件的结果，但是至少能争取到说话的机会。
    就像今晚，本来陈着一直以为瞿保国的工程队规模太小，满足不了中介公司的铺设需求。
    可是在一次敬酒之后，瞿保国红着眼眶说自己打算卖房卖车来扩充队伍，只为了在这个项目中贡献一份力量。
    陈着这才晓得，人家已经有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试想一下。
    如果瞿保国牛逼轰轰的压根不知道弯腰低头拍马屁，又或者胆子小怯于表达。
    他的这份决心，又怎么传达到陈着的耳朵里，从而有了一丝改变命运的契机。
    「卖房卖车啊.」
    陈着握着酒杯，并且由于下意识的思考，不自觉的把玩和转动着。
    此时的包厢里，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氛围，好像也被瞿保国释放出来的紧张感影响了，慢慢的安静下来。
    酒桌上的蒋馥和马海军，压根就不知道（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会是一家全国性的连锁门店。
    但是王有庆和宋晴知道，瞿保国因为王有庆的原因，现在也知道了。
    只要能把广州的门店做好，以后其他城市的装修业务岂不是也能顺利拿下？
    还有电影院，应该也是全国性的。
    陈总吃肉，我只要跟着喝点汤，那道门槛应该就能轻松跨越了吧。
    瞿保国在等待陈着回应的这几十秒里，不住舔着发白的嘴唇，手掌也是难以控制的握了松、松了再握。
    「也不是不行。」
    最终，就在瞿保国都要被室息感淹没的时候，陈着终于给出一个结果。
    「但是——」
    陈着还有附加条件：
    「不知道你临时招揽的工人能力怎么样，前十家的门店装修费用，我开始不会掏一分钱。」
    「等到你们在规定时间内，保质保量的交付后，经过核验没有问题了，
    我会一次性把费用结清。」
    「另外双方在合作期间，宋晴就是我的全权代表，如果我听到有冒犯或者违逆宋部长的流言，合作随时取消。」
    「呼~」
    旁边的王有庆轻呼一口气。
    陈着的这两个条件，其实都还好。
    第一个就是所谓的「施工方垫资」了，这在建筑行业里比较常见。
    但是像陈着这样让施工方全部垫资的要求，又不怎么常见。
    主要还是瞿保国一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业绩，现在又要临时拓充队伍，陈着谨慎一点也是能理解的。
    王有庆不仅是瞿保国的大哥，在中介公司里也是占着股份的合伙人，他并不反对。
    这就是真实的生意场，陈着不会因为你要卖车卖房就会心软，说真的瞿保国要是做不到这一步，他压根就没有入局的机会。
    连陈着这种副处级省直领导重生后，都要一步步营造自己的关系网，在那些大佬面前摆正姿态。
    瞿保国凭什么能坐享其成？
    至于宋晴全权负责这件事，王有庆更没有异议。
    要知道体育西这个门店筹办的时候，陈着那阵子很忙，他就是给予了一些指导性意见，员工的招聘和培训都是宋晴在操持。
    甚至很多时候，王有庆还得过去帮忙，比如说拟定公司的相关规章制度，还有中介的话术培训。
    他是万达省级分公司的负责人，现在因为自己的「私活」，不得不下沉到小门店里当一个培训老师。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王有庆也发现宋晴确实厉害。
    看看瘦瘦小小的模样，但是体内仿佛有用不尽的能量，那股不知疲倦的加班劲头，王有庆看看都感觉恐怖。
    现在陈着又让她负责后续所有门店的管理工作，这就是一种锻炼了，早早适应统筹大项目的能力，为以后成为职业经理人奠定基础。
    王有庆也毫不怀疑瞿保国的智商，他只要不傻就会答应下来。
    果然，当瞿保国估算房子车子卖掉后的资产，大概能付得起十家门店装修的成本，果断的答应下来。
    瞿保国举着一杯酒来到宋晴面前，块头都有两个宋晴那么大，他却毕恭毕敬的弯下腰，酒杯也放得低低的：
    「宋总，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但是可以当着大哥和陈总的面表个态，
    以后宋总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让我打狗我绝不攀鸡！」
    宋晴的称呼，第一次被抬举成「宋总」。
    「瞿总客气了。」
    宋晴虽然个头小，但气势并不弱，她毫不怯场的站起来，举起杯子说道：「希望在以后的合作中，您能多多支持和批评·”
    「操！」
    王有庆转头对身边的陈着吐槽：「你手底下的人，怎么都和你有点像呢？」
    「阿？」
    陈着忍俊不禁：「哪里像了？」
    「宋晴那么实在的一个人，一开口就有种官场里的体面感，敢说这不是受你的影响？」
    王有庆白了一眼陈着说道。
    「呵呵~」
    陈着端起茶，缓缓饮了两口：「我就是个学生会宣调部的（代）副部长，还得通过开会才能把前面这个（代）字去掉，哪里像个官了？」
    「不知道，但我见你第一眼就有那种气质！」
    王有庆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索性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刚才保国和我说，晚上还有其他活动。”
    王有庆压低了声音：「一起去云海月放松下？保国特意找经理给你预留个河源小姑娘，你们都可以方言交流。」
    这就好像给郑行长准备画作，给卢杰英送砖头，应酬后必然有「投其所好」的惊喜。
    但是陈着没想到，自己在瞿保国的眼里，爱好居然是女色？
    不过细想一下也没毛病，年纪轻轻事业有成，「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句话用在陈着身上，正是再恰当不过了。
    「算了。」
    陈着又怎么可能把第一次浪费在那种地方，打个「哈哈」说道：「我不爱吃老乡鸡。」
    王有庆听完愣了半天。
    老乡鸡是什么鬼？

 第397章 吻技不行

    第397章 吻技不行
    开学都没半个月，当其他大学生还在琢磨新学期专业课的时候，陈着已经把贷款和车这两件事都敲定了。m.biquge85.com
    结束和王有庆瞿保国的应酬后，陈着回到了学校。
    这个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大学校园已经沉睡。
    天空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是细碎流沙铺成的银河，似霜似雪的月辉铺满了一条条花荫小径，明亮的实验楼和教学楼，遮掩于重重树影之间。
    逸仙大道上的路灯，好像总是那么平静且温柔的亮着。
    偶尔一些从图书馆下自习的学生，他们抱着书，低着头，戴着耳机，从陈着身边小跑而过。
    那匆匆忙忙的步伐，仿佛在追逐着崭新的未来。
    陈着晒然一笑。
    想起前两天在酒桌上筹交错和算计，还有准备礼物时苦心积虑。
    两相对比之下，哪怕校园里随意的一阵风，似乎都带着轻松和惬意的味道。
    「如果不当官不做生意，在高校里当个编制内老师也挺舒服的。」
    陈着不禁痴心妄想起来。
    不追求什么课题和科研，每周就上几节课，然后就可以看着青春高挑的女大学生发呆了。
    「嗡嗡嗡~」
    这时，一阵讨厌的手机振动，打断了陈着的美好遐想。
    「喂？」
    陈着叹了口气接通后，里面传来黄柏涵急吼吼的声音：「陈着，明天皇茶开业，你记得请假早点过来啊，帮我检查下还有什么纰漏。」
    「知道啦！」
    陈着无可奈何的回应。
    说真的要不是黄柏涵，换成其他人，他百分百一定会拒绝，有空睡个懒觉也是好的。
    华工今年也是2月25号开学，不过皇茶的装修工作在开学前就已经完毕了。
    黄柏涵原来打算「开业」和「开学」一起进行，但是陈着觉得有些匆忙。
    瞿保国那个只是「硬装」，只有基础水电、地面铺设、还有门窗天花板工程。
    陈着看过，做得确实还不错，也比较用心，收费还不贵。
    但是一家奶茶店要想吸引顾客，尤其是开在大学里的奶茶店，光有「硬装」
    是不行的，还得有「软装」。
    软装就是花艺、绿化、桌椅等等这些，简称「氛围感」
    大学生对这玩意非常看重，哪怕你奶茶的口味稍微差一点，但是氛围感很好，适合拍照、闲聊、装逼，也会得到大学生们的青睐。
    黄柏涵在其他方面经常和陈着抬杠。
    但是在做生意这一块，非常能听进意见。
    陈着让延迟开店，他就延迟开店。
    陈着让进行软装修，他就特意请教广美的好朋友俞弦和吴妤，增加一些艺术感和时尚元素。
    大概几天以后，软装也差不多了，黄柏涵又打算定在3月1号那天开业。
    我们中国人做很事都喜欢赶个「头和尾」的整点时辰，就连睡觉都是。
    一看晚上11点40分，马上决定再玩20分手机，等到12点钟再睡。
    要是不小心太入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12点10分了。
    不是放下手机赶紧休息，而是心安理得的设定下一个「整点时辰」。
    比如，12点30分。
    要是连这个时间也错过了，那干脆就推移到1点。
    反正不可能是奇奇怪怪的时辰，比如说12点18分睡觉。
    不过对于黄柏涵这个3月1号开业的设想，陈着还是没有赞成。
    他觉得前面一直忙着软硬装修的缘故，对奶茶店的宣传力度还不够。
    陈着野心还是比较大的，毕竟是一个即将操控上亿钱款的男人，看着奶茶店就有一种小打小闹的感觉，
    他希望开业的第一天，皇茶就能彻底拿下华工的北校区，让那里的上万名师生对「皇茶」俯首称臣。
    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华工北校区里面一共有三家奶茶店。
    校外五公里范围内，大概还有八九家。
    这些都瞒不过「老华工人」陈着。
    不过那些店呢，全部都是叫「台湾丝袜奶茶」，除了甜腻腻的奶茶加珍珠几乎没有什么其他产品，连装修几乎都是以百色门为主。
    并且都习惯在门口放一个音箱，放着「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这种口水情歌，
    甜奶茶加《两只蝴蝶》的组合，听起来就觉得耳朵在掉土渣，毫无眼前一亮的创新。
    所以，陈着给大黄的建议是：
    好酒不怕巷子深，好货也不怕晚点上架，干脆就在3月8号开业。
    因为那天是妇女节，又是周六，正好是一个宣传的好头。
    在3月1号到3月8号这段时间里，先在全校拉横幅和发传单。
    就说为了庆祝女性在经济、政治和社会等领域做出的重要贡献，皇茶决定在3月8号的开业当天，所有女性顾客第一杯饮品全部半价。
    并且还赠送小礼品。
    而男性顾客只要是送给女性的，也一律半价。
    实际上谁知道你是不是送的，就是找个理由发福利罢了。
    黄柏涵开始有些犹豫，这成本实在太高了。
    父母给的六万块钱，早就在租赁门店的时候用完了。
    装修和原材料采购的钱，几乎都是借陈着的。
    而且还雇佣了一个专门做奶茶的师傅，工资也是找陈着借的钱。
    现在还要半价奶茶和赠送小礼品。
    要知道皇茶不仅仅卖奶茶，里面还包含很多「果茶系列」，那些货真价实的水果，打半折卖出去都要亏到内裤都不剩了。
    不过陈着表示自己可以继续借钱，以后还回来就是了，只是得加上利息。
    黄柏涵最终听取了死党的建议，不仅跑去市场采购了很多小礼品，还找了两个同学帮忙全校发传单。
    不得不说，动静还挺大的。
    连原来的高中班级群都在议论黄柏涵不好好研究物理推导公式，跑去当什么奶茶店老板。
    陈着心想这下可瞒不过牟佳雯了，不过他这阵子太忙，几乎每天都是醉醺的回来，也没有空调侃下小牟同学。
    陈着确实很忙，今天是3月7号。
    从三月份开始，他一次都没见过俞弦，当然也有不想打扰cos姐积极备战「迎春杯」比赛的缘故。
    两人都只能在手机上互诉相思之情，对于不能参加奶茶店的开业典礼，俞弦和吴妤都觉得超级遗憾。
    因为9号就是现场比试了，关老教授怎么可能在前一天放俞弦出来疯玩。
    其实吴妤是可以的，她参加比赛纯粹是「陪太子读书」，谁都不会想着以她的水平能获奖。
    但是吴妤也被禁足的原因，关老教授担心她的离开，可能会导致「太子」的备战心思松动，所以勒令她也不许出去。
    这让吴妤大呼委屈，但是又不敢反对，只能在群里哀豪cos姐获奖后，奖章上必定有一半她的功劳。
    「俞弦这次必定拿奖！」
    这不是关教授说的，这是广美的院长童兰看了俞弦的一些绘图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得出的结论。
    关咏仪教授，并没有反对这个结论。
    见不到cos姐情有可原，实际上陈着和sweet姐碰面的机会也不多。
    两人虽然是一个学校的，但不是一个专业，陈着又经常请假，回来时又都像现在这样已经大半夜了。
    所以只能掏出手机，QQ上给宋时微发个信息。
    但是不管几点，都能收到回复。
    宋时微从不催促应酬的陈着，但又好像是专门等到陈着的信息后，她才会考虑休息。
    就像今晚：
    沉着：我回来了，你睡了吗？
    时微：还没有，在看书。
    沉着：要下来抱抱吗？
    五分钟后。
    时微：你到哪里了？
    沉着：开个玩笑，晚上还是有点冷的，我不想你下来被冻到，这个抱抱延迟到明天，能变成一个吻吗？
    时微：我要睡了，晚安。
    「宋姐还是这么冷淡。”」
    陈着撇撇嘴，嘀咕一声：「不是说女生只要亲过嘴，就会爱上这种感觉吗？
    难道是我的吻技不行？」
    （尽量恢复正常更新。）

 第398章 纵马踏花向自由

    第398章 纵马踏花向自由
    华工五山校区、二食堂的二楼。
    和陈着打完电话后，皇茶还灯火通明的亮着，黄柏涵也默默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人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真正得到了幸福，也许又会有很多烦躁产生。
    这句话也可以用在创业方面：
    人在创业准备阶段，最是购满志，可是创业即将开始的时候，又变得患得患失了。
    黄柏涵刚租下这间档口时，心态是迷茫而惶恐的。
    毕竟以前从没创业过，这是人在踏入未知领域的正常反应。
    但是在慢慢筹备的过程中，看着原来灰的奶茶店，逐渐变得富丽堂皇，
    大黄心中就开始了无限畅想。
    就像所有眼高手低的年轻人一样，「三年集团化，五年必上市！」成了目标因为现在的这家皇茶，给了黄柏涵这个勇气。
    装修时候听从俞弦的建议，拆掉了原来的两堵墙，换成了三面透明的厚玻璃。
    这样看上去不仅有一种空间感的延伸，而且在这一排的门店里，显得独具一格。
    犹如一颗丢在煤炭里的钻石。
    只要不是瞎子，对比之下一眼就能发现这家「晶莹透亮」的奶茶店。
    玻璃墙壁上点缀着一些工艺品，陈着还让黄柏涵搞一个类似「校园表白墙’
    的黑板。
    旁边放上免费的便利贴纸和油性笔，让学校里那些害羞、或者因为其他原因不敢诉之于口的表白，都在这里宣于纸上。
    陈着以前去云南旅游的时候，在一些客栈的墙壁上，发现了很多很多别人的爱情故事。
    有些很短，只有一句「XXX，我替你来看洱海了。’
    有些很长，把两人从相识相知相爱到最后分手的所有过程全部写下来了。
    陈着每次都会驻足观看很久，在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里，感慨着别人的人生，感觉这也可以成为皇茶的特色之一。
    至于其他方面，桌椅全部是原木的，这是瞿保国的建议。
    他说摸起来显得很有质感，顾客心里下意识就会抬高这家门店的档次，并且看在王有庆和陈着的面子上，瞿保国基本都只收成本价。
    柜台是长条的奶白色大理石，不管滴上多少水渍，只要抹布一擦瞬间干净。
    对比其他奶茶店那些沾了水就容易发霉的三合板柜台，明显卫生状况就不是一个等级其实这些玩意，凭现在的黄柏涵做梦都搞不来。
    但是他命好，有一个牛逼哄哄的死党。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小细节，不仅凝聚着黄柏涵的心思，还有所有小伙伴的创新构思，一切都显得和市场上的奶茶店迥然不同。
    所以尽管还没有正式开业，但在华工校园里已经引起了巨大关注。
    因为皇茶这个口气很大的名字。
    因为新颖潮流的装修。
    因为老板黄柏涵，上学期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电信院新生，据说在学生会里也只是个跑腿的小干事。
    现在就好像火箭一样，「嗖」的一声从人群中窜了起来。
    同学们在二食堂吃完饭以后，都要瞄两眼皇茶什么时候开业，这几乎成为新学期校园话题之一。
    最近关于3月8号开业当天的半价传单，更是把这股热度炒上天。
    「黄老板，还不走吗？」
    一道声音把黄柏涵惊醒，原来是特意请来的奶茶店师傅江巧云。
    黄柏涵为了偷学制作奶茶的技术，了解购买原材料的渠道，寒假时在广州好几家奶茶店都打过临时工。
    那些老板习惯了压榨这些兼职大学生，给出的薪酬很低，一个小时只有两三块钱。
    很多大学生听了转身就走。
    呸！现在网吧的网费一个小时都不止两块了，这点钱在侮辱你爹呢？
    只有黄柏涵留了下来，并且从不抱怨什么都肯做。
    老板本来还很高兴，以为白捡了一个傻乎乎的大冤种。
    结果大黄学到了想要了解的东西，连工资都不要直接就走，并且还把那些店里的招牌奶茶，通过调试改进成了口味更好的饮品。
    在这个过程中，只有某家奶茶店的店员江巧云。
    当黄柏涵因为年纪太小被其他员工欺负的时候，仗义执言的帮他出过头。
    江巧云当时肯定没有想到，自己性格中的正义感，居然也会带来命运的改变。
    当皇茶店装修差不多的时候，陈着建议黄柏涵找个人过来帮忙。
    毕竟这只是兼职，学业千万不能落下。
    黄柏涵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江巧云，于是邀请她过来当奶茶制作师傅兼副店长。
    在这个过程中，甚至宋晴还出面了。
    黄柏涵脸皮还是有些薄，不知道怎么「挖墙脚」说服别人。
    江巧云在惊讶的了解完前因后果以后，被黄柏涵给出的工资和诚意打动，最后欣然前往。
    「江姐，你忙好就先回去吧。”
    黄柏涵客气的说道：「辛苦你了，今天又搞到这么晚。」
    「快要开业了嘛，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江巧云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丈夫在广州一个超市当摆货员，夫妻两人收入不高但是活的很有动力。
    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广州郊区买套小房子，五十平米就行。
    这样等孩子长大，就可以接来广州接受教育了。
    「明天开业，江姐可能还要早点过来。」
    黄柏涵不放心的叮嘱道。
    「我晓得，你也早点休息吧，不要太担心。」
    江巧云看黄柏涵，有点像是看着在老家读高中的小弟，温声鼓励道：「要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啊。」
    「我做这一行两三年了，还是第一次尝到这么好喝的奶茶，噢不—”
    江巧云特意纠正道：「应该说是奶茶加果茶，这几天很多学生都来打听开业时间，明天他们肯定会捧场的！」
    「嗯。」
    听到江巧云的话，黄柏涵志志的心稍微放宽一点。
    等到江巧云走了以后，黄柏涵眨眨眼，结果又坐回椅子上了。
    他的思绪很杂，既担心明天的业绩不够好，又觉得做了这么多准备，这样的焦虑真是杞人忧天。
    偶尔还会想起高中时的一些片段，那时真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大学里创业。
    也会念着大学到现在的点滴，但总是绕不过那个活泼的小虎牙。
    当然了，偶尔也会夹杂着许悦的身影。
    不过在黄柏涵心中，许学姐已经被判了「死刑」‘
    陈着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许悦居然在派出所出卖和背刺他，没有合理解释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又过了一会，黄柏涵突然觉得在万籁俱寂的食堂里，温度逐渐有些下降，星星好像都隐入了乌云里。
    连吹过来的风中，好像都有了雨丝的味道。
    「不会要下雨吧？」
    黄柏涵心中一惊，他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影响明天的皇茶开业。
    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又不是经营什么户外活动，下不下雨都没什么关系。
    「回去吧！」
    黄柏涵长呼一口气，准备回宿舍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打好那场硬仗。
    关上电闸，拿起钥匙正要锁上玻璃门的时候。
    黄柏涵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愣了片刻后又重新返回店里。
    「刷」的撕下一张便利贴。
    在上面写上这样一句话：
    直到昨天，我还只是个普通的中国大学生。
    青春里没有浮夸的音乐会、亮的机车、校花级别的漂亮女朋友。
    那些都不属于我。
    属于我的只是剃了又长的胡须、沾着手臂的试卷、还有偶尔一抬头父母鬓角的白发。
    向往着一段付出就有回报的恋爱，佩服死党在万众瞩目下的落落大方。
    我也曾这样安慰自己。
    这个世界总要充许普通人的存在吧，充许一段安静的青春。
    但是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当普通人了。
    我要将玫瑰采在手里，风起花落，纵马踏花向自由！
    写完了这段话，黄柏涵「嘿嘿」傻笑两声，他觉得以自己的性格，永远做不到「纵马踏花向自由」。
    不过那又怎么样，就当成是一个理想中的自己吧！
    「啪」的一声。
    黄柏涵把这张便利贴，狠狠拍在校园表白墙上面，成为奶茶店的第一张笔笺。
    （应酬回来没撑住，睡醒了码字的，洗把脸收拾下又要去上班了。）

 第399章 发传单的宋校花

    第399章 发传单的宋校花
    隔天3月8号，礼拜六，国际妇女节。
    天空也果然飘起了阵阵小雨。
    中国的气候一贯是这样的，季节与季节之间的变换，往往只是一场雨。
    今天这场雨以后，广州就要正式迈入春夏季了。
    陈着记着今天是皇茶开业的日子，所以都没有睡懒觉，早上8点半左右就起床了。
    宿舍里除了去图书馆的褚元伟以外，其他人都赖在床上，哪怕睡醒了也在床上翻着手机。
    陈看洗漱的时候，惊动了正在看小说的刘麒鸣，他扒拉看床沿上的护栏，伸头问道：「老六今天又有活动？」
    「昂，要出去一下。」
    陈着穿着衣服问道：「请问刘书记有什么指示？」
    「切~，现在学校里谁还能指示你啊！」
    刘麒鸣翻了翻白眼，紧接着又有些惆怅的说道：「看你整天忙来忙去，
    我老觉得放假睡觉有一种愧疚感，宁愿快进到周一回教室上课。」
    「大刘你可别胡言乱语了！
    ，
    隔壁床的徐木马上戳穿道：「你昨天的高数课上，还着幸好有周末，不然这个学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陈着笑着说道：「这就是当代大学生的矫情现状，我可以不想学习，但是不能没课上。」
    余豫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补充道：：「我可以不结婚，但是不能没人要。」
    正在说服客户报考雅思班的唐俊财，也赶紧说道：「我可以讨厌赚钱，
    但是不能没有工作。」
    最后，陈着风趣的进行总结：，「我可以抑郁的想死，但是体检报告不能出现一点问题。」
    「哈哈哈~」
    刘麒鸣虽然是被调侃的那个人，但是也哈哈大笑起来。
    大刘这一点挺好的，开玩笑也不生气，他看到陈着即将出门，八卦似的闲聊道：「老六，昨天部里开会，卞小柳一直和我打听你的现状呢。」
    「是吗？」
    走廊里，远远传来陈着的回应：「你就告诉她，我最近忙得很，请我吃饭要先预约拿号。」
    「靠！」
    刘麒鸣小声的嘀咕：「其实卞小柳长得还可以吧，当然和宋校花还有那个美院的女生比起来，那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
    「大刘你在说什么？」
    徐木好奇的问道：（「我怎么听到宋校花三个字了。」
    「听你个头啊！」
    刘麒鸣不想掺和进陈着的感情生活里，连忙否认道：「让你带早饭就装痴装傻，现在耳朵就好用的很！
    「嘿嘿~，
    徐木咧嘴笑笑。
    其实关于陈着的感情，要说室友不好奇那是假的。
    整个中大的男生，只有陈着能和宋校花同桌吃饭，甚至是一起散步。
    但是陈看从没承认过情侣关系，问起来就是同学，再问起来就是「高中也是同学」，一起吃吃饭怎么了？
    你们这些人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龈，多年老同学吃个饭也要说三道四？
    但他妈康良松也是同学啊，怎么不见宋校花和他吃过一顿饭呢？
    不过时间一长呢，大家又发现这两人在校园里确实没有什么楼楼抱抱kiss的亲密举动。
    上学期在校园BBs论坛上，还有陈看和宋时微在高中时就是情侣的帖子后来又有人回复说，高中他们也没有公开过，可能只是绯闻而已。
    总之，就是雾里看花一样。
    「管他呢！」
    徐木一拉毛毯，紧紧裹住身体。
    老六注定是要在中大校史上留名的人，所以和中大校花有些纠缠似乎也可以理解。
    至于自己嘛。
    小雨连绵的天、不上课的周末、拉上窗帘黑漆漆的宿舍、满格电的手机。
    这时要是再加上一杯可口的饮料，比如说甜甜糯糯的奶茶，简直就是大学生们梦寐以求的颓废生活。
    只可惜陈着今天享受不到这种颓废了，他下楼后直接走向西苑的女生宿舍。
    黄柏涵的奶茶店开业，他肯定得邀请所有朋友，宋时微也在列。
    幸好俞弦和吴妤备考都没空，陈着不需要进行时间管理，这才能大大方方和sweet姐一起出席。
    到了西苑楼下，陈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宋时微。
    她穿着一件否仁色的开衫针织毛衣，里面搭着一件乳白色的圆领T恤，
    下半身同样是否色过膝长裙，踩看一双有点底的白色平板鞋。
    皓白的手腕，撑起一把雨伞，站在渐沥沥的小雨中。
    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白色的透明发卡时隐时现，天鹅颈的线条细长而优雅，清风吹拂着柔软的裙摆，在脚踝边飘来飘去。
    这是一套极简又干净的穿搭，但是出现在清清冷冷的宋时微身上却正好合适。
    当然了，如果能忽略针织衫上小小的「dior」标识，还有手腕上那枚T
    cartier」蓝气球。
    西苑宿舍的地面不太平整，总是有一块一块的小洼地，积水落在里面，
    逐渐汇成一面面镜子。
    这样远远看过去，宋时微就好像站在湖心，犹如一朵在云端缥缈的莲花。
    即便什么都不做，也美得像一幅画。
    其实从妮也在旁边的不远处，但是她就和当年的牟佳雯一样，直接被衬的无影无踪了。
    更何况，从妮长得还不如小牟呢。
    这副如诗如画的「校花雨中撑伞图」，直到陈着莽撞的闯进来，这才打破了清水出芙蓉的意境。
    「穿这么少，你冷不冷？」
    陈着笑眯眯的打个招呼，顺便和从妮点点头。
    实际上陈看穿的也不多，只是一件普通的耐克连帽衫。
    3月份的广州，即便下着雨，也已经带着一股潮湿的温热感了。
    宋时微听见声音，抬起圆润的下颌，清澈的眼眸落在陈着身上，红唇下意识就向下弯了起来。
    幅度很小，宛如平静的湖面，吹皱了一抹涟漪，
    宋时微也好几天没见到男朋友了，上学期溯回成立的时候，陈着好像都没有这么忙过。
    难道这阵子又促成了什么合作项目？
    不过宋时微没着急询问，点点头回道：「不冷。」
    「圆圆还没下来吗？」
    陈着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接过雨伞。
    其实陈着也带了伞，但是哪有情侣各撑一把的，又不是那种结婚二十年互相嫌弃的中年夫妻。
    宋时微好像也明白男朋友的用意，并不抗拒的把伞交了过去，脚步也下意识往陈着身边移了移。
    哪怕偶尔不小心的肢体接触，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拘谨了。
    果然接过吻以后，两人之间那种薄薄的隔已经彻底消失了。
    陈着和这个清冷校花的亲密关系，大概只差最后一步了。
    「圆圆起来晚了，她在化妆。」
    宋时微轻声告诉陈着。
    赵圆圆也是黄柏涵的好朋友，自然也在邀请行列。
    不过从妮..—·
    从妮是个很有眼力劲的人，也很能抓住机会。
    上学期在和淘米汪海滨三个人的谈判中，她临时充当宋时微的助理角色，表现的也很好。
    后来就是「广州见微知着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成立，并且在中信大厦拥有了三间办公室。
    在这个过程中，从妮一直跑前跑后的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现在几乎成了宋时微小助理的感觉了。
    她察觉到陈着带着一点疑惑的看过来，马上主动解释道：
    「陈总，听说黄总的餐饮集团开了第一家分店，我非常想去学习一下，
    之前都没来得及和您请示一下，那是我的疏忽。」
    「哈！哪是什么餐饮集团，就是个小奶茶店。
    一陈着嘴上在谦虚，心里也在感叹从妮的进步。
    瞧瞧这番漂亮话说的，哪怕明知道她是个心思活泛且有点野心的女生，
    也不忍心把她向上攀爬的苗头掐掉。
    「不过呢陈着顿了一下说道：「我们这次都是朋友之间，赶过去无偿帮忙的。」
    从妮脸色一僵，她以为这是陈看在拒绝，毕竟自己又不是他们的朋友。
    哪怕心中难过，但她还是强忍欢笑的主动给陈着找阶梯。
    从妮准备说：1「没关系没关系，奶茶店刚开业肯定很多事，是我这边考虑的不周全了，瞎去凑什么热闹！等下次方便的时候，我再和黄总讨教经验。」
    结果刚要开口。
    就听到陈着说道：，「但你如果不嫌弃，愿意和我们这帮人胡乱打发下时间，我们也是很欢迎的。」
    「阿？」
    意外的转折让从妮措手不及。
    在短暂的错愣之后，她激动的语无伦次：「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我承认之前误会过陈总，后来才明白陈总只是低调，其实是比一般男生成熟。」
    从妮可太想当陈着的朋友了。
    如果说室友宋时微是一汪湖水，深邃宁静，也单纯透彻。
    简而言之就是聪明但没有心眼，并且很有容人之量，一般小事她都不会在意。
    但是陈着给人的感觉，就像大海那样看不透。
    也许这一刻风平浪静，下一刻就是铺天盖地的海啸。
    当然了，如果装逼太过，也会让人产生一种晕船想吐的感觉。
    不过总体来说，海，始终是神秘且拥有巨大力量的存在。
    并且蕴藏看很多宝藏，随随便便就能给予人巨大财富。
    从妮以往也想接近，不过都被排斥在外，今天居然被正式接纳了。
    「成熟吗？」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下次你可以直接说我老，不必这么委婉。」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从妮小脸都被吓白了，赶紧摆摆手解释。
    「哪个意思呀？从妮姐。」
    这时，化个淡妆的赵圆圆从宿舍楼里出来，就听到从妮在着急解释什么「没有什么。
    陈着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圆圆的小脑袋：「你这个妆画得还可以嘛。」
    赵圆圆这个寒假被她妈逼着减肥，还是有了些成效，再加上淡妆的遮掩，原来肥嘟嘟的脸蛋看起来都要精瘦一点了。
    「那是当然了。」
    赵圆圆听到夸奖也很开心，喜滋滋的说道：「我这个妆可是俞”
    咳..娱乐圈明星的妆容。」
    「我靠！」
    陈着心想好妹妹你说话注意点啊。
    如果现在爆出修罗场，能直接把你哥炸得粉碎。
    还好从妮为了融入圈子，马上接口道：「你是和明星学的啊，难怪这么好看呢·
    「好了好了。」
    陈着不想在话题上多纠缠，免得圆圆又说漏嘴了，岔开说道：「我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吧，黄柏涵就是希望我们过去做苦力的，很可能中午都没得吃—...
    于是，从妮和赵圆圆走在前面，陈着和宋时微跟在后面。
    四个人，两把伞，一起走向食堂。
    「你刚才干嘛要吓唬从妮？
    9
    走着走着，sweet姐突然小声的询问。
    「啊？
    陈着迎上宋校花明亮温和的眼神：「你看出来了吗？
    「唔，我还看出—
    宋时微的语调里有一丝活泼：「其实你还挺欣赏从妮的。」
    「哈哈～」
    陈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时微说的没错，陈着从来都不觉得有野心是一件坏事，有时候还会成为一针兴奋剂。
    这主要看团队的掌舵人，如何驱使和拉拢这些各有性格的下属罢了。
    从妮心思是有些复杂，但是半年观察下来，她并没有生出过什么坏念头她只是迫切想抓住一切机会，早日打破原生家庭带来的平凡牢笼。
    这样的人，陈着愿意给机会，也不反感和他们做朋友。
    「我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窥破了。」
    陈着看向宋时微，忍不住想捏捏她那像牛乳一样吹弹可破的脸蛋。
    这一次，宋时微好像又看穿了陈看的意图，
    她有些嗔怪的嘟了嘟嘴唇，转移视线不给男朋友捏脸的机会。
    其实，陈着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sweet姐有什么亲密接触。
    毕竟那样的话，，「朋友关系」就不一定能解释得通了。
    在中大食堂里吃完饭，刚走出校门，从妮刚要继续表现自己，准备跑去拦出租车。
    突然，一辆崭新如同黑濯石的长轴轿车，轻轻撞开连绵不绝的雨帘，稳稳的停在陈着身边。
    「差点忘了」
    从妮一拍脑袋，陈总上学期就拥有一辆300万的奔驰，甚至还有了专职司机。
    从妮以前对BBa这类豪车压根就没有接触，现在也只能勉强认识车标，
    对于其他细节压根注意不到。
    但是宋时微不一样，只是看了第一眼，立刻就发现这不是上学期的那一辆。
    这时，陈着冲着她点点头，表示就是她想的那样。
    陈着去年借车的时候，就和宋时微透露过，打算买辆属于自己的s600。
    现如今，好像已经实现了。
    「前两天就是去买车了吗？」
    宋时微不由想着。
    「哇！陈着哥哥！’
    圆圆突然惊呼道：」「你这是五个7啊，好靓的车牌！」
    「什么意思？」
    从妮这才醒悟，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关注车牌的习惯。
    「圆圆。
    c
    从妮看着「粤a77777」的数字，低声请教道：「这个很厉害吗？」
    圆圆父亲是警察，这种家庭的孩子对车牌多少有些基础了解，再加上为了给陈着哥哥助威声势。
    圆圆毫不犹豫的说道：「超级厉害的！这种连号牌有钱都买不到，走在路上连交警都不敢拦！」
    「也没有，就是比较稀有而已。
    陈着笑着把大家都唤上车。
    实际上这个车牌，马海军上午才刚刚在车管所安装好的，没想到在此刻装了一个小逼。
    「万逹地产一个朋友送的。」
    陈着悄悄和宋时微耳语道。
    「万达？」
    宋时微有些奇怪，陈着怎么会和地产公司扯上关系的？
    不过她不会在人多口杂的时候打听商业机密，只是安静的坐在旁边，听着陈着打电话。
    「喂，广峰啊—·皇茶的开业花篮，你有提前送过去吗？」
    「好的——做的不错。」
    「还有我和你说的那个投资公司呢？也有是吧—嗯嗯———辛苦了。」
    打完电话后，陈着转头对宋时微说道：「我让同事以你公司的名义，给奶茶店赠送了一个开业花篮。」
    「谢谢～」
    宋时微也没想到这一点。
    坐在副驾的从妮顿时很愧疚，这本该是自己这个助理的任务。
    「庆祝公司成立，一定要记得送花篮！」
    从妮干脆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这行字，准备回去誉写到笔记本上中大本部到华工本部的距离不算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从妮还是第一次来华工，在正门口的时候，s600在横放的闸杆面前停了下来。
    等了片刻保安都没有出来放行，从妮正打算下车打声招呼，不过被马海军叫住了。
    「不用。」
    马海军沉声说道。
    开玩笑这个年代300万的轿车，配上5个7的豹子号车牌。
    这种牌面拉满的派头，以为是出租车呢，还要专门下车登记？
    「滴滴～」
    马海军轻按两下喇叭。
    亭子里正在打电话的保安这才注意到，他不耐烦的推开门，正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牛逼，不登记还敢按喇叭催促。
    没想到只是瞟了一下，眼眶瞬间瞪大。
    然后连问都没问一句，马上按下遥控器，缓缓抬起闸杆。
    从妮心头震荡不已，原来赵圆圆说的都是真的。
    一些稀有的车牌，就好像身份证的ID一样，代表拥有者的身份。
    陈着哪里知道从妮长见识后的惊骇，当马海军停好车以后，陈着几个人立刻下车前往二食堂。
    因为黄柏涵已经打了两个电话催促了。
    皇茶打算中午12点正式开业，现在都已经快10点了。
    听着电话里吵吵的声音，陈着感觉现场的人·.好像有点多啊。
    来到二楼以后，哪怕陈着见过很多大场面，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周六啊！这些大学生都不睡懒觉的吗？」
    只见食堂的那些座椅上，黑压压都坐满了人，他们显然不是过来等着开饭，因为手里都拿着半价奶茶的传单。
    至于奶茶店的门口，更是被围得严严实实。
    这些无聊的大学生，他们一边对着皇茶的装修指指点点，一边悠闲的玩着手机。
    黄柏涵看见了陈着的身影，奋力挤出一条道走过来。
    「怎么这么多人啊？」
    陈着皱起眉头。
    他是下过基层的领导，最恐慌的就是发生群体事件，极容易影响社会安定。
    好在985高校大学生们素质都还可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踩踏或者推事故。
    「不知道啊。」
    黄柏涵眉间的喜悦几乎都掩饰不住了，他憋了半天说道：「大概是天下苦台湾丝袜奶茶久矣吧。」
    「操！」
    陈着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是什么理由！」
    他能预料到皇茶开业当天生意不错，毕竟这一系列的宣传方案都是出自他手，陈着对这一点很有信心。
    但是，唯独低估了大学生爱凑热闹的决心。
    关键你来凑，我也来凑，最后很容易形成一种经济学上的「羊群效应」。
    假如我们是羊群，看到其他羊都去吃大树下的青草，那我也要去试一下。
    虽然不知道那些青草是不是真的鲜嫩多汁，是不是比羊棚边的草更加美味。
    但就是要去尝一尝。
    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往往会倾向于选择人多的那一家，这也就造成了「排队越长的店，顾客反而越多」的状况。
    「哎呀！不管那么多啦。」
    黄柏涵现在肾上腺素被刺激的无比旺盛，只觉得浑身都充满活力，他甚至已经毫无顾忌安排陈着的工作了。
    「陈着，你嘴皮子利索，帮我去做导购和产品介绍。」
    「马哥你力气大，一会帮我维护现场秩序。」
    「宋校花。」
    黄柏涵把一沓传单塞过去：「你是大美女就做点轻松点的活吧，帮我去一楼发发传单。」
    我·——·
    宋时微看着手上厚厚的传单，眨眨眼神情有些呆萌。
    (今晚还有。）

 第400章 逼都让黄柏涵装了

    第400章 逼都让黄柏涵装了
    华工认识宋时微的人很少，可能除了以前执中的那些高中同学。
    大部分都不知道这是中大的校花。
    不过呢，人虽然陌生，颜值和身材却是实打实的顶尖。
    尤其华工本来就是个男女生比例8：2的「和尚院校」，女生资源本就少得可怜，宋时微这种级别更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就造成了这样一种局面：
    「打你爹电话做什么？」
    「放屁，明明说好这周我当爹的！儿子，爹告诉你一个劲爆消息，二食堂门口有个超级漂亮的女生在发传单！」
    「多漂亮？比国贸院的柴敏还漂亮？」
    「瞧瞧你这井底之蛙的德性，中国都加入wTo了，你就不能走出校门多看一看吗？柴敏在我们学校还算不错，但是和那个女生比起来跟个卖红薯的大妈似的。」
    「谢谢爹，我这就过来！」
    「刚才那个发传单的女生看到没？我们学校的吗？」
    「不知道啊，但是身材真好。」
    「什么意思？人家脸蛋就不好看了？」
    「脸蛋没敢看啊，哥，你不知道我在美女面前就会害羞的低头吗？
    ？
    「老三，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你他妈不是吹嘘计院第一帅，还贱兮兮回去换一身短袖篮球服要人家QQ，结果呢？」
    ‘我是去二食堂吃饭来的，换短袖只是觉得天气太热，咱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要联系方式的人吗？」
    「三啊，被拒绝就被拒绝，不丢脸！我看到你们篮球队队长也被无视了。」
    反正当sweet姐来到一楼发传单以后，因为奶茶店开业，本就比往日胀的人流量，几乎又多了一倍。
    有些性格活跃的男生，上课上一半都要假装去厕所，然后偷偷来这边验证下消息的真伪。
    回到教室就开始和室友吹嘘：「真的，发传单那个女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beautiful的.....”
    以至于都有很多不服气的华工女生，借看吃饭的名义，纷纷过来比较一下。
    这就导致学校里对皇茶的讨论度，再上一个台阶。
    「佳雯，你快点啊。」
    室友韩笑催促着牟佳雯：「听说二食堂出现一个超级大美女，比咱们院的潘琳还要出挑一百倍，我迫不及待要去见一见。」
    「潘琳整天自封华工校花，终于有个人能够治治她了！」
    韩笑好像是看那个「潘琳」不太爽，这属于女生之间的小隙，在大学里很常见。
    只是.
    牟佳雯好像很不乐意，慢吞吞的被韩笑拉着走路。
    不过小牟平时就有点懒兮兮的，韩笑都没有察觉，一边拖拽着，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
    「你也就是不爱打扮，脾气性格像男孩子，不然收拾一下，其实比小潘还标致呢，我觉得二食堂那个美女都未必比得过你。」
    「哎呀！」
    牟佳雯终于忍不住了，翻着白眼说道：「那是我们执中曾经的校花，现在中大的校花！小潘怎么比嘛，我也比不了的。」
    「什么意思？」
    韩笑停下脚步：「你认识她？」
    「何止认识，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牟佳雯着嘴巴说道：「今天来我们学校之前，她就给我发信息了。’
    「那你为啥不去找她？」
    韩笑疑惑的问道。
    「我——·
    牟佳雯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角下摆，好像赌气一样的说道：「我不想去二食堂！」
    韩笑眼珠子转了转，她听牟佳雯说过和那个电信院男生的故事。
    小牟上学期还打算和那个男生复合来的，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了了之。
    「我们又不是去看黄柏涵，而是看中大校花的，哎呀走嘛走嘛———
    韩笑央求的说道：」「我真的太好奇了，你陪我一下嘛，最好能介绍我加一下她的QQ，那我小韩也有个校花级的朋友了。」
    于是，牟佳雯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韩笑。
    一路上涌向二食堂的学生越来越多，耳边也是嘈杂的议论声。
    「这么多人都去尝鲜啊，皇茶生意得好爆炸吧！
    1
    「中大有个经常上报纸的在校创业大学生，我们学校不会也要涌现出来一个创业明星吧？」
    「那我们358宿舍说什么得去帮帮场子，咱华工比中大差哪儿了？！」
    听到这种言论，年佳雯心里是开心的，就好像目己创业获得成功一样。
    但是嘴上，却在硬邦邦的数落：
    「臭黄柏涵，混蛋黄柏涵，不声不响的创业很臭屁嘛！」
    「哼，哪怕你最后像陈着那样成功，可是我依然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谁让你那天要放我鸽子，笨蛋！」
    可是，也有些同学觉得这是皇茶的套路。
    先是利用三八妇女节的半价活动，引起了大家关注，现在又不知道哪里找来一个美女，把这个头无限扩大化。
    「虽然我不认识黄柏涵，但饥饿营销算是让这小子玩明白了。」
    「不过做生意最终还是要看产品的口碑，光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依我看这小子如此浮躁，奶茶口味一定很差，指不定开两个月就像前一家的奶茶店，最后落个倒闭的结局。」
    听到这些话，牟佳雯气呼呼的转过头，不由分说的瞪一眼过去。
    这让说话的男生们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个小美女。
    没多久终于来到了二食堂，要不是牟佳雯和韩笑早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二食堂今天免费供饭呢，所以才引来这么多白的学生。
    只见门口是一片赞动的人头，围成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巨大圆圈，
    几乎全是男生。
    那些没拿到传单的，脚步还在往前移动。
    好不容易拿到传单的，脸上带着惊讶的神情，心满意足的被挤了出来。
    似平在说「不虑此行色5
    由那般漂高」
    更有些男生好像还不过瘾，居然一把扔掉了刚拿到的传单，重新又投入领传单的队伍里。
    「至于嘛———·
    韩笑目瞪口呆的说道，哪怕是刘亦菲来学校也最多这个待遇吧。
    实际上如果单单是皇茶开业，还没有这个影响：
    又或者单单是宋时微发传单，也不会引起这种轰动，
    但这是皇茶开业加校花级美女发传单双重叠加效果，又在最喜欢凑热闹的大学校园里，结果就引发了这样的状况。
    「糟了！」
    牟佳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突然着急起来了。
    使劲拨开人群往里面钻，直到看见闺蜜身边，还有一个短头发的女生。
    身材瘦瘦小小的，但是眼神非常明亮，叉着腰也很有气势。
    举手投足间的呵斥，把一群没走上工作场合的大学生们，压制的压根不敢乱动。
    并且最后发传单的其实也是她，宋时微只是在后面帮忙整理而已，
    「我就知道，陈着那个小气鬼，肯定会把自己女朋友保护得好好的。」
    牟佳雯这才松一口气，走过去拉了一下宋时微的手臂：
    「微微。」
    「嗯？」
    宋时微抬起头，古井无波的脸蛋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惊讶：「你不是说不想过来吗？」
    「哎！我有个烦人的室友一直想见你。」
    牟佳雯没好气的回道，正要把韩笑拉过来介绍。
    就听见一声洪亮而浑厚的声音在外围响起：，「各位麻烦让一让啊，麻烦让一让，我草你妈的，不要碰到老子的花篮·—.」
    大家下意识的转过身。
    一个光头纹身，身材雄壮的中年男人，高高举起一个花篮打算挤进食堂里。
    但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忍不住骂出了国粹。
    年轻而优秀的大学生们，对于这种「社会人」都有一种天然畏惧，纷纷让开一条路。
    但是，有人却认识他。
    「瞿总，你也来了啊？」
    那个站在宋时微身前，短发很有气势的女生打着招呼。
    「哎呦，宋总你在啊。」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社会人」，瞬间变成了一只小猫似的。
    这自然是宋晴和瞿保国了。
    中介门店这块业务以后大概率由宋晴管理，瞿保国的装修工程要想开展起来，必须得看宋晴的脸色瞿保国憨笑的说道：「黄总奶茶店是我们装修的嘛，所以不论如何都要过来送个花篮的，祝黄总生意兴隆，以后多多给我们介绍业务——」
    瞿保国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身后的宋时微。
    宋晴轻咳一声：「这是陈总的女朋友——
    「卧槽！」
    短短的几个字，差点吓得瞿保国把花篮都扔掉。
    眼神也瞬间清澈起来，要不是手上有东西行动不便，他甚至都要点头哈腰的鞠躬打招呼。
    我先去找陈总哈。
    瞿保国突然像个懂礼貌的小学生，连上楼时的脚步都端庄轻巧起来。
    周围的大学生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们只是看见，一个社会人特意举着花篮过来庆祝皇茶的开业。
    皇茶的老板黄柏涵，他这么牛逼的吗？

 第401章 “香饽饽”大黄

    第401章 “香饽饽”大黄
    上午11点，距离皇茶开业还有一个小时。m.biquge85.com
    也不能说华工所有学生都来了，有些人上午是满课，第四节结束要到12
    点呢。
    还有些同学对这些玩意压根不感兴趣，他们懒得掺和这些热闹，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看书，真正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不过，有更多的大一大二大三的学生，他们发扬着「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我」的优良作风。
    哪怕多绕一点路，也要来二食堂的一楼，看看那个发传单的女生。
    然后又去二楼，等着尝上春天的第一口皇茶。
    「许悦。」
    二楼的某张桌椅上，几个大二年级的女生，不远不近的看着奶茶店门口人挤人的画面。
    其中的一个女生，个子虽小，胸部却很饱满，身材也很匀称。
    长相没那么精致，但是偏厚的嘴唇总会让人和「欲望」联系到一起，很想把她按在角落里狠狠躁一番。
    她听到室友在叫自己，开口应道：「怎么了？」
    「你不是说这个奶茶店的老板，只是你们科创部的一个普通小干事吗？」
    室友很纳闷：！「普通小孩有这么大能耐吗？瞧瞧这装修的格调，我感觉没几万块都砸不下来，还有那么多公司送开业花篮呢。」
    她念叻着：「溯回科技公司、见微知着投资公司、安居房地产经济有限公司、保国装修公司、长花音乐工作室—.
    「！这小孩的朋友圈子里，还有音乐家呢！」
    室友语气里都是难以置信。
    别看这些女生才大二，但这就好像L0L里森严的等级制度一样，在白银老祖看来，青铜就是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小辈。
    在这些大二女生的嘴里，大一的一律叫「小孩」
    「还不止呢！」
    又有一个室友开口了，她手指弯曲向下，指了指一楼说道：
    「那个发传单的女生，反正国贸院柴敏过来了一眼转身就走，估计是认识到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了。」
    华工是和尚大学，女生资源很少，「国贸院柴敏」好像是这堆稀有国宝里，唯一有机会问鼎「华工校花」这个称号的存在。
    没想到今天刚见面就被「秒」了。
    许悦她们觉得大快人心的同时，又有些不太自在，毕竟自己其实连柴敏都不如。
    「真是奇怪了—·
    许悦也不由得思索起来。
    因为经历比较多的原因，她自以为看男生的目光，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偏差。
    黄柏涵上学期，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大一男生。
    家境一般，和父母有些互相不理解的矛盾；
    性格真诚；
    但是和女生说话容易脸红；
    对爱情有幻想；
    遇到挫折容易摆烂；
    稍微和他说上几句话，他就单纯的很容易动心。
    这些，就是正常男大学生的特质啊。
    要说能力嘛，黄柏涵做具体小事确实比较踏实比如说让他去摆个水牌，或者写个报告，可以一丝不苟的完成。
    但也仅限于此了，在科创部半年时间里，他并没有表现出突出的统筹和社会交往能力。
    怎么就有勇气开始创业了呢？
    至于朋友圈子就更普通了，上学期两人关系还没有闹僵的时候，黄柏涵什么话都对自己说。
    除了那个中大陈着以外，还从没听黄柏涵透露过有什么厉害的朋友。
    为什么才过了一个寒假，怎么突然和房地产、装修公司、甚至是音乐家都有了交集。
    「你们说，皇茶开业的第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这时，一个室友突然好奇的发问。
    这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问题，马上就有人计算起来了：
    「我看过皇茶的饮品单价，普通奶茶好像是4元一杯。」
    「他们还有个叫果茶类别，大概是8到10元一杯，小蛋糕好像也要10元左右。」
    「今天是半价，奶茶两元一杯，可是我想尝尝果茶，估计大部分人和我差不多的心思吧，平均算五元一杯吧。」
    「如果卖100杯奶茶和100杯果茶的话，那就是700块钱了.—」
    「肯定不止啊！」
    另一个室友不同意：「二食堂的二楼就不止200个人了，我估计中午就能卖200杯，还有下午和晚上呢，嗯·——翻个三倍吧。」
    「三倍的话，今天就能卖2100块钱了。」
    第一个室友吐吐舌头说道：「二个月赚6万，许悦，你们部里出现一个大款。」
    「哪有这样算的。」
    许悦从思绪中醒悟过来：「生意又不可能每天都这么好，再说这些材料都不要成本的吗？」
    皇茶店门口摆着两台硕大的冰箱，里面全装着货真价实的橙子苹果草莓等等。
    这表明他们家推出的果茶，可是由真正水果制作而成的。
    「万一人家口味好喝，生意就一直这么火热呢。
    室友笑着问道：「黄柏涵有没有女朋友啊？不行就给我介绍一下呗，哈哈哈·—」
    「你不是一直说喜欢帅哥吗？黄柏涵又不帅。」
    许悦冲着奶茶店那边努努嘴：「穿着耐克连帽衫的男生是帅哥，你怎么不喜欢他？」
    「他啊？」
    室友站起来眺望一下，摇摇头说道：「确实还可以，但是我们华工的帅哥又不少，黄柏涵这样有胆子创业的男生才是潜力股呢。」
    许悦心里冷笑一声，蠢女人，你们不知道了吧！
    那可是中大学习网的陈看，有钱又有颜，而且早就兑换了潜力。
    许悦上次和陈着见面还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溯回的发展速度是日益千里。
    去年圣诞节的陈看身价+300万。
    现在陈着的身价是-110000000。
    不过在许悦的心里，尽管室友在开玩笑，但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并不喜欢黄柏涵，或者说许悦这类人，其实已经没有「喜欢和爱」的能力了，他们只会看重自已能在恋爱里获取什么。
    所以，去年黄柏涵做出明显划清界限的行为后，许悦哪怕知道自己有能力「挽回」，但也没有及时去实施，因为那个时候的黄柏涵就是普通男大。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黄柏涵就可以是别人的了，
    黄柏涵善良重感情，偏偏还单纯，实在是一个很稳定的接盘备选。
    尤其现在又有了一飞冲天的迹象，许悦突然有一种「自己曾经遗弃的东西，如今要被人抢走」的感觉。
    「得找个理由，重新和黄柏涵说上话。」
    许悦咬了咬嘴唇，看着奶茶店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我去个洗手间。」
    许悦站起来说道。
    「去吧去吧，还一个小时才开业呢。」
    室友也不以为意。
    许悦走向食堂卫生间的途中，不小心踩到一个同学的脚，连忙礼貌的道兼。
    遇到两个学生会的熟人，她也热情的打着招呼。
    但是当到了楼梯拐角处，那股春风拂面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
    她毫无表情的警了一眼皇茶的巨大牌匾，然后拨通一个电话。
    「什么事？」
    对方声音里有些厌烦，但是好像又不敢不接。
    「我要你帮个忙。」
    许悦也不废话：「二食堂二楼新开的皇茶你应该知道吧，它的顾客占了太多位置了，导致很多学生都没办法正常吃饭，你过来训斥一下。」
    电话那端顿了一下，然后问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奶茶店老板是你们科创部的大一干事吧，为什么要为难人家——·.
    「这你就不用管了。」
    许悦打断道：！「总之你训斥他们的时候，我过来打个圆场，然后你离开就行。」
    「！」
    对方终于明白了，嘲弄的说道：「又像以前那样，以白莲花的姿态上去装好人，让他们都欠你的人情，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董勇，听说你现在是保研的关键时刻。」
    许悦冷冷的说道：「要是让校领导知道我们的学生会副主席，居然曾经对我—.」
    「好了！」
    电话里的男生似乎被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说道：「等一等吧，我马上带人过去。」

 第402章 关门，放长花！

    第402章 关门，放长花！
    「黄总，大家对果茶都很感兴趣，冰箱里的水果可能不够。m.biquge85.com」
    「我已经联系市场果栏的老板了，他正在送货过来。」
    「柏涵哥哥，小蛋糕储量应该也不够，而且我刚才还吃了一个。」
    「这个没有办法了，甜点要提前预定，我这边也没有做甜点的机器和材料。」
    「大黄啊，要不咱关门收手吧，外面都是吃货。」
    「王长花你能闭嘴吗，傻逼！」
    第一段对话是奶茶店师傅江巧云和黄柏涵之间的。
    第二段对话是赵圆圆和黄柏涵之间的。
    第三段对话是王长花和黄柏涵之间的。
    好朋友门店开业这种热闹，以王长花的性格怎么能不来呢？
    王长花甚至比陈着他们还早到一点，后来发现别人都有开业花篮，就自已没有。
    这怎么能行！
    逼格上不能有任何缺失的王长花，立刻跑出去买了一个，并且还冠以「
    长花音乐工作室」的名义送了出去。
    反正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在他们胡扯闲聊的时候，陈着正忙着翻阅奶茶店的饮品单。
    毕竟黄总分配过来的任务是导购，陈着想着先熟悉这些产品的配料和名字，那样才能流利的进行介绍。
    其实，这里很多饮品取名思路还是陈着提供的。
    比如说：
    奶茶类的有「芋泥波波奶茶」
    果茶类的有「皇家芝芝芒芒」
    冰沙类的有「阿尔卑斯冰川草莓碎碎冰」
    不同于现在干巴巴的「台湾奶茶」四个字，而是往里面搪塞了很多可爱、俏皮、还有高大上的装逼感元素。
    赵圆圆和从妮都在店里进行预备工作，切水果、捣碎冰块、还有在江巧云的指导下分装牛奶。
    待会制作售卖的时候，能够明显提高效率。
    至于奶茶店外面的秩序，就是靠着马海军还有黄柏涵的两个室友帮忙维持。
    至于瞿保国，陈着让他先走了。
    瞿保国外形太像流氓了，随便往哪里一站，周围学生都会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陈着也能理解，毕竟他当年读书的时候，对于这些混混类型的社会人，
    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所以瞿保国就被赶走了，坚决不能让他的气质，掺和进大家对皇茶
    的印象中。
    不过这样算起来的话，一楼二楼搭手帮忙的小伙伴也有十来个人了。
    但是面对外面「气势汹汹」的顾客，依然像大海上一叶扁舟那样「势单力薄」。
    当然黄柏涵是高兴的，说真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火爆，不过当下也不是总结经验的时刻，都在兴奋而志芯的等待12点正式开业。
    可是等看等看，黄柏涵眼神突然一凝。
    只见店外拥挤的人群中，就好像大地震颤一样，缓缓出现一条裂痕。
    然后从「裂痕」中，走出三个男生。
    黄柏涵认识走在最前面那个器宇轩昂的学长，学生会的副主席董勇。
    可是他怎么一脸严肃，有点不太像过来祝贺的样子啊，况且自己平时和他也没有很熟悉。
    正当黄柏涵猜测对方意图的时候，就听到死党陈着在旁边轻声说道：「来者不善。」
    「为什么？」
    黄柏涵的震惊脱口而出。
    「我哪里知道。」
    陈着耸耸肩膀。
    只不过是董勇步伐中的那一丝尖锐被他捕捉到了，所以才觉得这丫是来故意找事。
    这种尖锐感，差不多就等同于攻击性。
    「那怎么办？」
    黄柏涵顿时紧张起来，尤其在今天这种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对开业有什么影响。
    而且他也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董勇学长。
    「慌什么。」
    陈着轻轻松松的说道：「我觉得这种时候来搞事，不亚于婚礼时去捣乱，非要挑个新郎朋友最齐的时候动手，这不是摆明了要挨吗？」
    「是吧，长花。」
    陈看扭头对旁边的王长花说道。
    「那还用问吗？操！」
    王长花毫不犹豫的说道：「老子又不是华工的，这个什么副主席要是来装逼，看我把他吊到飞起！」
    虽然陈着这是让长花当出头鸟，但王长花也很义气的应下了。
    「那个—..—还是尽量不要吵架吧。
    黄柏涵赶紧劝道。
    陈着和王长花都是外校的，自己不仅是华工本校学生，而且还是学生会的干事，无端和董勇结仇做什么？
    这可能是大多数人的正常思维。
    陈着却不这么想，他之前所处的环境中，见过了太多斗争了。
    有些斗争，可以从大局出发，以和为贵的妥善解决。
    而有些斗争，需要展示一番肌肉，让大家明白自己的实力后，然后再考虑和解。
    像这种开业当天故意来找茬的行为，在古代就相当于公开「断人财路」，当街杀了都不可怜。
    「我觉得—
    陈着看着越来越近的董勇，再次开口道：「要是我们能拿董勇立威，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奶茶店在华工都不会遇到别人刁难了，生意也会越来越稳当。」
    「呼啦！」
    黄柏涵霍然转过身子，惬的看着好朋友。
    陈着目光坚定，微微颌首。
    黄柏涵眼角跳了跳，似乎有一种叫「肾上腺素」的东西在体内汇聚。
    这时，董勇也来到了近前。
    他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大三年级的学长，看黄柏涵完全就是「处长看科员」心态，呵斥起来也没有一丁点的顾虑。
    「开奶茶店是一件好事，但是黄柏涵，你知道犯了什么错吗？」
    董勇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那张不苟言笑的正经面孔，看起来非常的有压迫感。
    以至于原来熙熙攘攘的奶茶店外面，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同学们互相对视着都不知所措。
    「哼！」
    已经从洗手间返回座位的许悦，看到这个情况心里有些自得，一切都在自己操控之下。
    「哎呀，怎么回事啊——」
    但是表面上，许悦还假悍悍的询问室友。
    她现在并不打算上前调解，让董勇再为难一会黄柏涵，自己出面效果会更好。
    「我犯了什么错？」
    奶茶店前，黄柏涵还在绞尽脑汁的反思，难道是皇茶手续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陈着撇了撇嘴。
    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是第一句就被喝问住了，哪怕皇茶饮品的口味再好，在华工校园里的逼格也拉不起来了。
    甚至以后开100家1000家分店，这件事也依然是皇茶抹不去的污点。
    于是，陈着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王长花。
    「丢！我们是开店又不是做数学题，整天错错错的干什么呢？」
    王长花也不负厚望，站出来就开：「你觉得哪里有问题，那就大大方方指出来，如果合理我们一定会改进。」
    「你现在像个大尾巴狼似的，装高深莫测的装你嗨妈呢？」

 第403章 人民的名义

    第403章 人民的名义
    王长花这一波的语言艺术，陈着还是很认可的。
    故意挑即将开业的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找茬，那就不要怪别人反击了。
    不过，这直接把董勇给整不会了。
    从他大二年级成为学生会的部长开始，还没有哪个学弟学妹敢对自己这样说话。
    至于大三成为学生会副主席以后，在普通学生入个党或者销个违纪方面，甚至都有了点话语权和建议权。
    没想到今天，就在学校的地盘里，居然被一个学弟蹬鼻子上脸的辱骂了。
    “你、你怎么骂人？”
    董勇此刻的模样，很像省直机关里那些毫无基层挂职经历的官员。
    遇到一些突发事件，脑袋瞬间变成了浆糊，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带来的两个小弟也是傻乎乎的，老大被吊了都不知道帮腔，只知道目瞪口呆的站在旁边，惊讶的打量着王长花。
    985的大学生还是太文雅了，压根都没有动手的意识和习惯。
    “你叫什么名字？大几的？哪个院哪个专业的？”
    就这样憋了半天后，董勇终于问出了符合自己身份的一句话。
    陈着在旁边表面平静，心中却轻蔑的一笑。
    连这个色厉内荏的反应都是一模一样，先把别人的姓名、单位和住址问清楚，方便以后报复是吧。
    “我叫王长花，大一会计专业的。”
    王长花大喇喇的回道。
    “会计专业？工商管理学院的是吧？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嚣张的大一学生！”
    董勇立刻掏出手机，好像吓唬人似的，当着王长花的面就拨了出去。
    “喂，少杰，你们工商学院大一年级是不是有个叫王长花的学生，帮我查查是哪个班的……”
    董勇一边问，一边歪头瞅了瞅王长花。
    仿佛在说，我这边有关系已经通到你师长那里去了。
    你等着吧！
    你等着挨批吧！
    你等着大学里的所有荣誉都远离你吧！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让董勇失望的是，这个学弟不仅毫不畏惧，眼神中还满满的都是挑衅和嘲弄。
    “不怕吗？”
    董勇心头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还真拿人家没什么办法。
    董勇在学校里不是那种手腕通天的学生，比如说和院领导校领导都有很深厚的关系，甚至是利益捆绑的存在。
    他只是和团委的某个老师关系很好，和团委书记握过几次手。
    但是正处级的书记那么忙，下次见面都未必能记住董勇。
    如果这个学弟无欲无求，只想顺利拿张毕业证，以董勇在学校里那点关系网，基本上很难设置什么障碍。
    “喂，董勇……”
    这时，手机里传来声音：“我刚查了一下，别说我们工商学院了，整个大一都没有叫王长花的学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王长花这个名字确实比较“稀有”，毕竟是当初在派出所录错了。
    如果是正常的“王长华”，指不定就有重名了。
    “没有？”
    董勇皱起了眉头看向王长花：“你到底不是会计专业的？”
    “是啊！”
    王长花理直气壮的回道。
    “那为什么查不到你的名字？你学生证给我看看。”
    董勇以为王长花没有实话实说，故意报个假专业糊弄自己。
    “我的学生证为什么要给你看，再说……”
    王长花调皮的笑了笑：“我又没说是华工会计系的。”
    “你……”
    刚才又是装逼又是威胁的忙乎了半天，没想到对方不是本校学生。
    仿佛这一拳打在棉花上了，那口气不仅泄不出来，而且重新吞咽了回去，心中更加憋闷了。
    “噗嗤~”
    附近目睹一切的学生，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们有些并没有进入学生会，压根不知道董勇是谁。
    只觉得这个学长有点搞笑，想过来耍派头，结果被人家逗的团团转。
    董勇也听到了那一声嗤笑，他用余光扫过去。
    一个女生正和同伴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还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感觉好像是在看笑话。
    董勇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转头喝问着王长花：“你不是华工的，为什么来我们学校？”
    王长花心想这人是傻了吧。
    气急败坏之下开始说疯话了吗？
    “呵呵。”
    王长花回忆了一下电影的经典装X镜头，先是邪魅一笑，然后伸手大力扯了一下衣领，悠然自得的说道：
    “我就请问了，有哪条法律规定，外校大学生不能来华工的？”
    “妈的……”
    现在的很多高校都是随意进出，但是看着眼前这人嚣张的模样，董勇真是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王长花高中时是瘦瘦高高的体型，上了大学后跟着室友举哑铃，块头强壮了不少。
    虽然还不是肌肉男，但是相对于文弱型花美男董勇，那还是能形成碾压之势的。
    当然即便体型上占据优势，董勇也不会动武。
    他在保研的关键时刻，只要动手立刻就丧失了资格。
    “我是学生会副主席，我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和这种混混计较……”
    董勇不住的默念这几句话来平复心情。
    “许悦，董勇脑残片吃多了一样去找茬，然后被皇茶的小孩削了面子啦。”
    不远处的许悦那一桌，室友踮起脚尖看着这场闹剧。
    “嗬……是吧……”
    许悦尽量挤出一副笑脸，心里却在暗骂董勇这个废物。
    一个大三的人了，居然被大一的学生挤兑破防。
    要是陈着就算了，那个人能力太强了，董勇和他不是一个层次的。
    关键陈着压根没出手，他就拿着喇叭，看热闹似的站在一边呢。
    “早就知道董勇是个银样镴枪头，喜欢到处睡学妹又没一点担当能力，脑子还不太灵活！”
    许悦恨恨的想着。
    黄柏涵才是奶茶店老板啊，而且他的性格也比较懦弱和腼腆，关键又是学生会的下属。
    你他妈既然找事，那就忽略别人，直接去找黄柏涵啊。
    和那个王长花纠缠越久，气势就会越低！
    “没用的男人。”
    许悦暗暗啐了一口。
    “咦，许悦。”
    室友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有阵子你和董勇还有过绯闻，真的假的啊？”
    “假的。”
    许悦冷冷的回道：“我们只是学生会工作的正常交流，嚼舌根子的人乱传而已。”
    “哦。”
    室友半信半疑，当时绯闻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人见过他俩衣衫不整的从晚自习教学楼里出来呢。
    这时，也不知道董勇是不是终于意识到了，还是因为和许悦之间存在感应。
    他终于绕过这个不是本校的王长花，把目标锁定在黄柏涵身上了。
    不过这个时候才醒悟，效果已经打了一点折扣。
    “黄柏涵，你不要让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在中间捣乱。”
    董勇沉下脸，盯着黄柏涵问道：“你看看你奶茶店的顾客，把食堂这么一片座位都占了，那些想正常吃饭的同学坐在哪里？”
    “你能不能有一点道德感，设身处地的为其他人考虑下？”
    这就已经上升到道德层面了。
    陈着不作声的看着。
    这个副主席董勇，真像机关里那种没能力，但又喜欢煽风点火、乱扣帽子的吊毛啊。
    黄柏涵也低着头，似乎在认真反省一样。
    “这样吧！”
    虽然董勇比较满意黄柏涵这个“认错态度”。
    但是呢，因为王长花桀骜不驯的表现，但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把这个惩罚转移到黄柏涵身上了。
    再说也是顺便完成许悦的交代，那个女生真是不好惹，心机太深了。
    “奶茶店就不要中午开业了，你改到下午三四点吧，那样就不会影响同学们吃饭了。”
    董勇叉着腰，好像他才是这里的Boss。
    嘴巴一开一合，抛出一个对他毫无影响，但是很可能让皇茶夭折的决定。
    王长花都被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
    宣传了快两个星期，皇茶将于3月8号中午12点开业，这要是被勒令改了时间，那些翘首以待的同学心中必定大失所望。
    人遇到不公待遇的时候，其实自己未必敢反抗。
    但是，当其他人遭遇不公的时候，我们又很希望他能够站出来反抗。
    仿佛他就是我们内心的缩影，每一次的有力回击，都会得到我们的支持和欢呼。
    如果他很怂，只会一味的退让，我们又好像是看到自己身上的那股软弱，瞬间觉得这个人不配当我们的缩影，吐口唾沫再走吧。
    今天这个情况，如果皇茶真改变了开业时间，以后就别谈“逼格”这两个字了，沦为笑话还差不多。
    最后变成大家怜悯的对象，连过来买杯奶茶都带着一点资助的心思。
    “我没问你，我在问黄柏涵。”
    董勇这次学聪明了，直接跳过王长花，把问题抛给黄柏涵的同时，还傲然威胁道：
    “如果你非要坚持开业，那我只能把巩心蕾老师请过来了，让她评评理到底是一家小奶茶店的开业重要，还是上千名同学的午饭重要。”
    “哗~”
    周围同学哄乱了一下，其实他们并没有觉得奶茶店的开业影响到自己吃饭，再说一楼和三楼还有座位嘛。
    但是没人敢说出来，可又希望作为老板的黄柏涵能够拒绝。
    黄柏涵依然低着头，有些同学不知道巩心蕾是谁，但是学生会里的都很清楚。
    巩心蕾是团委那边的老师，专门负责校学生会的管理工作，非常喜欢董勇并且多次在公开场合夸奖过他。
    据说，还想把董勇提拔为学生会的主席呢。
    巩老师要是过来，妥妥的会站在董勇这边啊。
    “唔……这就对了嘛。”
    不远处的许悦，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是她要的效果，黄柏涵陷入困境，事情也僵在了这里。
    但是通过自己的出面调解，最后得以顺利解决。
    这样不仅和黄柏涵之间的关系能破冰，还能收获他的感激。
    瞅瞅黄柏涵现在这个模样，以我对他的了解，估计内心是十分纠结和害怕吧。
    既想奶茶店准时开业，但又不想面对巩老师的怒火，没准他已经在思考如何与董勇道歉了。
    “黄总……”
    许悦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我这就来帮你解决这个困扰。”
    “哎呀！这小孩毕竟是我们科创部的，老董这是要做什么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许悦一边假意的和室友抱怨，一边站了起来，准备以盛大出场之姿，介入这场由她自导自演的戏。
    可是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饱含怒气的女孩子声音：
    “黄柏涵你在想什么呢？赶紧拒绝啊！”
    “这么多人为了皇茶，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你凭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还有那个……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既然奶茶店中午12点开业，那就一定是12点开业，你哪怕把校长叫过来都没用！”
    “谁？”
    许悦诧异的转过身，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女生。
    她可能由于生气的原因，又或者是气喘吁吁跑上楼的缘故，以至于原本白皙的肤色，轻染着一层动人的红晕。
    尖尖的小虎牙咬紧下唇，不甘心的盯着黄柏涵。
    很多男生看了都在想，如果这个女生不是生气状态，因为这对小虎牙，笑起来一定非常的可爱。
    许悦不认识“小虎牙”，但是心里却无端的升起一股嫉妒。
    她对每个比自己好看的女生都很嫉妒。
    最关键的是，刚刚在一楼发传单那个杏色针织衫的清冷美女，此刻也安静的站在小虎牙身边。
    像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小牟怎么上来了？”
    陈着心里有些奇怪，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从妮不见了。
    恍然大悟应该是冲突开始后，她立刻跑下去和sweet姐汇报了。
    这个小助理倒是很称职。
    黄柏涵听到牟佳雯的声音后，他突然难以置信抬起头，愣愣的看了过去。
    大概从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并且还鼓励了自己。
    你男朋友呢？
    他不会吃醋的吗？
    董勇当然也看到了牟佳雯，但是从这个女生的语气里，依然感觉到不到对自己的敬畏。
    皇茶店的这些小孩啊，真是没有一点尊卑之心呢！
    看来得给他们上一课，让这些小孩知道什么叫“权力”！
    董勇现在心态有些改变，他觉得自己作为学生会副主席、即将保研的优秀学长，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真是不懂规矩！
    哪怕许悦上来打圆场，董勇也要坚持强改奶茶店的开业时间。
    “黄柏涵。”
    董勇先瞄了一眼王长花：“这女生又是你哪个不三不四的朋友吗？但我告诉你，开业时间必须更改到下午三点，不然你就等着班主任和辅导员找你谈话……”
    “你在说什么？”
    黄柏涵猛地打断。
    董勇被这个凶狠突兀的反应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黄柏涵一直是个老实学弟。
    “我在说……”
    董勇下意识的开口解释，可是转念又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地位”，语气又立刻坚定起来：“开业时间必须改到下午三点……”
    “不是这句，上一句！”
    黄柏涵盯着董勇：“你说谁不三不四？她怎么就是不三不四了？！”
    “哦豁~”
    陈着心想到底还得是小牟啊。
    被人当面训斥都不说话的黄柏涵，被人为难都不说话的黄柏涵，看到牟佳雯被泼了脏水，终于硬了起来。
    其实陈着心里也有预案，如果大黄这次不支棱起来，那就自己顶上。
    声称皇茶是溯回的旗下产业，谁敢在溯回面前生事，直接以“妨碍公共场所正常营业”为理由，把他扭送到派出所。
    当然那个派出所，肯定是陈着关系网能够覆盖到的地方。
    那时，三棍打散不伦不类的官僚气，阿sir我想回去读大学。
    不过现在来看，倒是不用自己出手了。
    因为，黄柏涵正一字一顿的告诉董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皇茶中午12点开业的时间，绝对不会改变！！！”
    虽然声音还有点颤抖，脸色也因为激动或者兴奋变得有些发白，陈着闲适的回忆着，大黄好像是第一次这么man吧。
    “很好！”
    王长花也很会把握时间，马上鼓起掌来。
    黄柏涵这个吊毛，真担心他会妥协，还好最后坚持住了，也不枉兄弟们帮他撑台面。
    “这……怎么有点不像黄柏涵了。”
    许悦向前行走的脚步，原地顿了一下。
    记忆中的他，懦弱、躺平、习惯摆烂，说话也会结结巴巴的局促，好像从没有这么勇敢过。
    不过小牟听了黄柏涵的表态，眉梢间闪过一丝欣慰，嘴上却故作不在意的说道：
    “切，都创业了还这么让人不省心，他要是敢答应我就上去……我就建议你们上去打爆他的狗头！”
    小牟原来想说“我就上去打爆他的狗头”，可是后来一想，自己和黄柏涵好像都没什么关系了。
    这些亲密的玩笑，似乎也没有资格讲了，于是匆匆忙忙换成“我就建议你们上去……”
    看着小牟眼中逐渐黯淡下来的光。
    宋时微有些担心的牵了牵好友的手，一脸温婉。
    “没事的，微微。”
    牟佳雯勉强一笑：“看看后面怎么样吧，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董勇学长了。”
    董勇则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都把巩心蕾老师搬出来了，居然还有大一的学生不害怕？
    黄柏涵就不担心事情闹大了，剩下的三年半校园生涯会很艰难吗？
    还有，下面那些学生都是什么眼神？
    一个个好像都在敌视自己，似乎因为黄柏涵的拒绝，激起了他们作为普通人被恶势力欺负的同理心。
    董勇突然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那些普通学生眼中的不信任，仿佛是一迭迭人民反抗恶势力的浪潮，汹涌的盖过自己。
    但是董勇没有很慌张。
    因为他还有权力和身份。
    这两样东西，犹如两根冷冰冰的铁柱，硬生生的横亘在人民中间，把他们的骨气和脊梁压断。
    “黄柏涵，你不同意是吧！”
    董勇再次掏出手机，也不避讳黄柏涵，直接现场拨通一个电话：“喂，巩老师您好，现在有个这样的情况，我觉得很不妥当……”
    “真叫人了。”
    黄柏涵心里突的一慌。
    他刚才不吱声，就是极力想避免这种情况。
    要是巩老师来了，她一扶眼镜、一瞪眼、一呵斥，在校学生又怎么能和老师抗衡呢？
    大黄下意识想找陈着商量，却看见死党也举着手机，不动声色的走到另一边。
    他就好像一抹无人在意的幽灵。
    哪怕冲突发生的时候，陈着也没有站出来说什么，反而把“舞台聚光灯”给了王长花和黄柏涵。
    “陈着在和谁打电话？”
    黄柏涵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疑问。
    “喂，舒院长……”
    此刻，陈着正拨通了岭院院长舒原的电话，中大华工作为省内两所985，校领导应该经常交流教学和管理经验。
    当然陈着也猜不到董勇为什么要针对皇茶。
    显然是有原因的，正常人谁会管占没占座这些破事。
    但是以黄柏涵的性格，在学校里不太可能与人结仇，尤其还面对学生会副主席这种“大人物”，他避让还来不及呢。
    “不会是许悦在搞鬼吧？”
    陈着毫无证据，只是随便联想一下。
    反正当莫名其妙发生一些看不懂事情的时候，先挑个不爽的人怀疑一下，总之也不亏。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陈着啊，有什么事吗？”
    片刻后，听筒里中传来舒院长淳和的声音。
    “舒院长，我想请问一下。”
    陈着询问并解释道：“您在华工有熟悉的校领导吗？”
    “我投资了一家奶茶店，今天是第一家分店在华工开业，不过遇到一点小情况。”
    “当然也没什么大事，主要还是希望能和华工这边的师长认识一下，方便以后扩大规模。”
    ……
    陈着只能说皇茶自己也有入股，这样理由才正当一点。
    舒院长已经是“溯回系”的利益捆绑人之一了，他听说陈着又把手伸进了饮品行业，不由得摇摇头建议道：
    “陈着，你小心饭多嚼不烂啊，学习网和中介公司还不能满足你的胃口啊？”
    “舒院长，主要是我有信心。”
    陈着捂着话筒，不让外面嘈杂的声音传进来：“这家奶茶店的企业文化和风格都是我在主导，不说半年吧，一年后我能让它的投资收益翻100倍。”
    “100倍？”
    舒原有些吃惊：“你成本多少？”
    “大概20万吧。”
    陈着估算一下房租、装修和原材料等等，七七八八凑了一个整数虚报出去。
    “一年后就变成2000万？”
    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是舒院长对陈着的话并没有太过怀疑。
    毕竟人家一手把中大学习网运营起来了，而且在平时的交往中，陈着并不是那种咋咋呼呼喜欢吹嘘的人。
    相反，陈着认真对待的事情，十有八九能够实现。
    舒院长沉思了一会，然后问道：“你现在华工哪里？”
    “二食堂二楼。”
    陈着立刻回道。
    “经贸学院的刘祥富院长和我是好朋友，春节吃饭的时候，他经常说希望自己学校也能有一个陈着式的在校创业大学生。”
    舒原给出了一个名字。
    陈着就知道以舒原的朋友圈子，他介绍的人脉一定不会小。
    经贸学院的院长，那可是学校里的大佬之一了。
    “那可真是瞌睡碰上了枕头。”
    陈着笑着说道：“这家奶茶店的老板，其实就是华工的在校大一学生，不过现在情况有些复杂，能不能让刘院长派个人过来救驾啊，哈哈哈哈……”
    陈着打完了电话，又从侧面走了出来，依然没有引起太大注意。
    此时，王长花正和董勇带来的两个小弟争吵起来。
    黄柏涵似乎有些迷茫，就好像我们遇到难以解决问题的时候，抓不到头绪，也看不到希望。
    直到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两下：“黄总，这都11点半了，我们12点要开业，你可不能发呆啊。”
    黄柏涵转过头，迎上死党从容平静的眼神。
    “陈着，我……”
    黄柏涵想说些什么。
    “继续开工吧！”
    陈着示意什么都不用说，只是安慰似的回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但是我们的计划不要随意更改。”
    大概陈着这种镇定的表现，让黄柏涵的心态也没那么忐忑了。
    他长吁一口气，转头对江巧云大声说道：“江姐，我们继续准备着吧！12点准时开业，把可口的奶茶奉献给大家！”
    黄柏涵是“皇茶”的创始人，他这边义无反顾的一声令下，所有人瞬间都有了方向和自信。
    于是，该切水果的切水果。
    该搅拌奶昔的搅拌奶昔。
    陈着也拿着菜单走到前面，弯腰对一些女生介绍道：
    “美女你们好哇，这款果茶可是纯芒果制成的，清甜的果汁遇上绵密的冰块，可以交织出令人陶醉的水果冰沙盛宴……”
    董勇在一边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是可笑的无用功。
    台下，许悦因为黄柏涵的突然改变，震惊之余都没来及阻止董勇给巩老师打电话。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除了再次暗骂董勇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以外，只能思考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实现自己意图。
    不过想来想去，许悦也只能暗叹一声，她也完全没辙。
    董勇打了小报告，以巩老师护短的脾气，皇茶准时开业的希望基本是破灭了。
    在绝对权力面前，许悦也没有任何办法。
    好在她有这样一个能力，装成善良白莲花去安慰难过的人（此处只针对男生），趁机收获别人的好感，进而让对方对自己言听计从。
    这种操控别人情绪的感觉，让她异常的满足。
    今天这个情况，似乎也可以打着“安慰”的幌子重新和黄柏涵说上话。
    许悦打定主意后先拍拍胸口酝酿一下情绪，然后眼睛一睁，脸上瞬间堆满了急切和担忧。
    “董主席，柏涵……”
    许悦从人群中挤出来，看了看现场的局面，“懊悔”的一跺脚说道：“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大家都是熟人，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呀！”
    董勇看到是许悦，而且又在这表演起来，鼻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妈的！闹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在背后导演的？
    “许部长？”
    黄柏涵也非常错愕，今天到底什么日子，怎么牟佳雯和许悦都出来了？
    不过，黄柏涵心中对许悦依然有一根刺，所以只是出于礼貌的点点头，算是一种回应。
    许悦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这种疏远和冷漠。
    她不仅和黄柏涵打招呼，而且看到黄柏涵肩膀落着一点灰尘，可能是搬水果时不小心沾上的。
    她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走过去亲昵的拍了拍，嘴里还娇嗔着说道：“柏涵，你现在都变成了黄总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形象呢？”
    黄柏涵被这个“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并且下意识看向牟佳雯的位置。
    还好，小牟正低头整理着传单，应该是没有看见的吧。
    面对黄柏涵明显疏远的反应，许悦眼底闪过一片冷漠，不过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和王长花说话。
    “长花，你也过来帮忙呢。”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许悦和王长花在Blue酒吧碰过面。
    因为她假惺惺的一些关心，王长花和吴妤居然还觉得这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女生。
    “是啊，许师姐。”
    蒙在鼓里的王长花，也客气的回应着。
    “陈着呢，最近公司忙不忙啊？”
    直到这时，许悦才和陈着搭腔。
    许悦对陈着的印象，大概是很想接近但又有点抵触。
    接近是因为他真的很成功，抵触是因为陈着行事低调气质深邃，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看不透的神秘感。
    对许悦这类人来说，看不懂的就意味着难以把控。
    “还行吧，谢谢许师姐关心。”
    陈着的笑容比王长花还要真诚，完全看不出任何芥蒂，甚至还惋惜的说道：“要是许师姐早到一点就好了，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那我再去劝劝吧。”
    许悦为了继续增加好感，她又重新走到董勇面前。
    在背对着黄柏涵他们的时候，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变成了可怜巴巴的语气：
    “董师兄，柏涵是我们部里的一个小孩，平时做事积极又认真。”
    “他这个奶茶店啊，如果有什么做错了或者违规的情况，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不要追究了啊。”
    “反正，我就先谢谢董师兄了。”
    说完，许悦居然略微低头弯腰，看上去好像在鞠躬赔罪。
    虽然黄柏涵也觉得不解，我们明明没有违规也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落实这个罪名呢？
    但是看到许悦这样帮自己道歉，心里也升起一股触动和感谢之情。
    陈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就好像在动物园里看表演。
    反倒是王长花在一边感慨：“许师姐这人真善良啊，只可惜……”
    陈着一翻白眼：“傻逼。”
    “对！”
    王长花赞同的点点头：“只可惜董勇是个傻逼，非要没事找事。”
    “迟了！”
    被称为“傻逼”董勇，并没答应许悦的请求。
    他抬头张望两眼，冷着一张脸，硬邦邦的说道：“因为巩老师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奶茶店前围聚的学生人群中，再次分开一条道。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穿着灰麻色的格子西装，黑框眼镜下的眼神犀利而威严，不苟言笑的来到奶茶店门前。
    左边看看，左边顿时鸦雀无声。
    右边看看，右边立刻噤若寒蝉。
    只有董勇热情的迎上去，嘴里唤道：“巩老师……”
    瞧那娇滴滴告状的小模样，就好像在这里受了很多委屈似的。
    “这就是巩心蕾吗？”
    陈着心想看这面相，她就是一个超级自我、假正经、喜欢标榜清高但又滥用权利的人啊。
    看到巩心蕾的出现，刚刚还到处装好人的许悦，悄无声息的闪到一边，不让自己被注意到。
    与此相反的是，牟佳雯担心局面控制不住，连忙拉着宋时微往前面挤过去。
    犹如在大火面前，无畏逆行的消防员。
    巩心蕾也没有“辜负”董勇的期望，当她听完充满偏见的汇报后，马上把不满聚焦在黄柏涵身上。
    “你就是奶茶店老板黄柏涵？”
    巩心蕾薄薄的嘴唇里，吐出冰块切片一样的质问声。
    “巩老师，我是。”
    黄柏涵垂下脑袋，恭敬的回道。
    大黄是个在中国传统教育模式下成长的学生，面对师长辈的人物，没有一丁点反抗的勇气。
    其实周围除了陈着以外，基本上都是这类的学生。
    “听说你也是学生会的，难道不知道全心全意为同学服务的宗旨吗？”
    巩心蕾双手负背，目光像匕首一样，盯着黄柏涵教训道：“为了你一个人的奶茶店开业，影响这么多同学用餐，你觉得合适吗？”
    “学生会副主席亲自和你讲道理，你居然还不听！”
    巩心蕾略显尖锐的声音，在二食堂的这半边区域回荡：“我看呐，要不要把胡永健胡教授，还有陈燕老师都喊过来，你才肯听进去呢？”
    胡永健是黄柏涵的班主任，陈燕是辅导员。
    只要还在校园里的学生，不管是研究生大学生，还是高中生小学生，但凡听到自己任课老师的名字，都会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黄柏涵神情中也有一丝担忧。
    旁边的董勇看了，嘴角向上一撇，露出一种“获胜者”的姿态。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一个普通学生能和我斗？
    严厉叱责了一番黄柏涵，巩心蕾又转过头，看着周围即将成为皇茶第一批消费者的学生。
    她又是一瞪眼，毫不客气的批评道：
    “你们父母送你们过来读书，你们却聚集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那么馋吗？为了一杯糖水等这么久？”
    “我是真不想骂你们，但你们这种行为，丢父母的脸！丢学校的脸！丢自己的脸！”
    ……
    下面一片安静。
    但每个同学都很是不服。
    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喝一杯很划算的半价奶茶而已，就要这样被训斥，甚至还被冠以“对不起父母”的名头。
    不要动不动给我们背上那么沉重的负担好吗？
    我们只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对这个世界拥有热烈的探索欲和好奇心，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你都40多岁了，吃完喝完享受一切以后，反而要求我们也按照你的认知标准来生活？
    凭什么？
    巩心蕾这种毫无道理的洗脑似喝骂，引起年轻大学生们的逆反心理。
    但她还并自知，转而又责备着黄柏涵：
    “学生会副主席让你下午三点再开业，这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的结果了。”
    “要是换成我这种眼里不揉沙子的，直接关停你这店都有可能！”
    “真以为卖几杯奶茶，就能成为亿万富翁？还是能够推动社会的进步，或者有其他重要的意义？”
    “我……”
    黄柏涵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正要被一只大手按进尘埃。
    突然！
    一道温和而洪亮的声音，如同空旷平原上骤然响起的春雷，似要打破干涸旱季的笼罩。
    “谁说没有意义的？”
    “大学生作为国家的未来和希望，他们有创新的思维、有充沛的活力、以及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
    “他们在校创业的举动，不仅是时代进步的表现，也是市场包容的象征。”
    随着说话之人一步步出现，陈着注意到，那是一个和舒原院长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上穿圆领毛衣，下穿牛仔裤，虽然头发有些灰白，但是人显得非常精神，眼中闪着儒雅的光芒。
    “刘、刘院长？”
    巩心蕾看清来人面容，惊讶的叫出声。
    她原来还在想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反驳自己。
    没想到是经贸学院的刘祥富院长！
    这人可是博导、大教授、二级学院的院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祥富并不搭理巩心蕾，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在中央的十一五的规划纲要里，明确指出生产要素流动和产业转移加快，鼓励所有劳动者自主创业和自谋职业，促进多种形式就业。”
    “尤其是，培养大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
    “大学生是不是劳动者？大学生创业是不是培养实践能力的一种方式？”
    这时，刘祥富院长才看了一眼巩心蕾，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叫没有意义吗？还是你觉得自己的观点，胜过中央的高瞻远瞩？”
    “没有没有，刘院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巩心蕾差点被这一瞥吓到腿软。
    她万万没想到，刘祥富居然会为这么一间小小的奶茶店撑腰，黄柏涵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学生会副主席董勇没反应过来。
    许悦在发愣。
    黄柏涵也在发愣，其实他都不认识刘院长。
    牟佳雯同样在发愣。
    王长花、赵圆圆、甚至是sweet姐……还有许许多多的同学，他们此刻都有点懵。
    只有陈着，他突然扇了一下黄柏涵的后脑勺。
    “陈……”
    黄柏涵扭头，这才想起死党刚才躲起来打的那个电话，正要询问“是不是你喊来的？”
    “中午12点了。”
    陈着不说其他事情，反而把手中的喇叭，递给了黄柏涵。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是老板，你要来宣布皇茶的开业其他问题稍后再议。
    黄柏涵怔了怔带着一点迟疑接过了喇叭，默然半晌后，他突然深深调整一下呼吸，好像看不见团委的巩心蕾老师和董勇。
    视线只在牟佳雯身上略作停留，目光逐渐的坚定起来。
    “吧嗒。”
    黄柏涵拨开喇叭的开关，那“biubiubiu”的刺耳电流声，重新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黄柏涵只觉得心跳在无上限的加速。
    他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把喇叭举到嘴边。
    紧接着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张开嘴、闭上眼、大声的喊道：“我~宣~布~，皇茶正式开业！！！”
    声音在封闭的食堂二楼来回震荡，以至于大家的耳膜都有些发痒。
    仿佛是雪花落在湖面上，世界莫名安静了两秒钟。
    然后，又像煮沸了开水那样炸开了锅。
    等了许久的同学们，好像同样看不见巩心蕾和董勇，纷纷像奶茶店涌去，唬得江巧云不住的喊道：“别急别急，都有的都有的……”
    董勇傻站在原地。
    肩膀被被汹涌的人潮撞来撞去，犹如风中的残烛，仿佛随时要摔倒。
    这一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可能要成为一个笑话了，“皇茶”开业这天的曲折，注定会成为一个经久不衰热度。
    而自己，就是那块垫脚石。
    我是输给黄柏涵了吗？
    不是。
    那是因为刘院长的缘故吗？
    也不是。
    刘院长再厉害，难道还能强迫这些学生络绎不绝的抢着买奶茶？
    我输给了同学们那股喜欢和意愿。
    这股意愿，化为一股强大的力量，掀翻压在脊梁上那根权力的铁柱。
    毕竟，这是人民的名义。
    ······

 第404章 隐秘的喜欢

    第404章 隐秘的喜欢
    正如董勇预料的那样，「皇茶」踩着他的名字，在校园里声势大噪。
    有些同学原来只是知道「皇茶」这个名字，毕竟校园里前期发了那么多传单，又搞了一个3.8妇女节的半价活动。
    不过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又或者本身性格比较内向，他们不愿意凑这个开业第一天的热闹，所以就没去二食堂二楼。
    结果不管在学校的哪个角落，都能听到同学、室友、周围小伙伴都在讨论：
    校花级别的美女发传单、学生会副主席董勇装逼失败、巩心蕾老师被经贸学院刘祥富院长当众驳斥等等这些新闻。
    于是，那些本来不感兴趣的同学，在八卦和好奇心的裹挟下，也纷纷赶往二食堂的二楼。
    一般的八卦我不屑一顾。
    但是能八卦成这样的，我定要见识一下！
    当然「皇茶」也很争气，饮品的款式多种多样，装修新颖潮流，味道也比其他奶茶店好喝的多。
    那些水果都是真的，就这么不遮不掩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啪啪啪」被切成碎块倒进搅拌机。
    有一款叫「冬日莓好」的果茶，它的主要材料是草莓。
    制作的时候，红色的草莓汁就在案板上流淌着。
    围观的同学们都在拼命的咽口水，似乎觉得这样真是浪费，要是能舔一下就好了。
    那些牛奶也是真的，市面上常见的蒙牛伊利的牌子，拧开瓶盖就「吨吨吨」加入容器进行调制。
    童叟无欺，老少皆宜，喝过的都说好！
    以至于不仅在本校爆红，五山周围的大学城圈子，比如说对门的华农，侧门的华师，都知道华工新开一家超正的奶茶店。
    大学生是这样的，你和他们讲：
    XX学校有个很好看的校花（校草），要拉着对方去看一看。
    他们会说你神经病啊，下雨的周末睡个觉多舒服。
    但是你要和他们说，对面有家很好喝的奶茶店（很好吃的火锅），而且今天还是半价。
    他们会主动穿上衣服：「快走啊，明天可就没有半价了。」
    这就导致皇茶门口一直排着队，二食堂二楼也一直处于人满为患的状态。
    不过搞笑的是，因为的董勇的「前车之鉴」，后面再也没有人来耀武扬威了。
    甚至在晚饭的高峰期，二楼还突然多了一些穿着制服的学校保安。
    他们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帮忙维持秩序。
    皇茶，突然有一种被「官方」承认的感觉。
    不过即便是这样，奶茶店的人手还是明显不足。
    正在忙着切橙子的王长花，一抬头发现眼前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男生头发短，像一颗保龄球。
    有些女生会别着五颜六色的发卡，那就是彩色保龄球。
    「咕噜噜，咕噜噜」的在眼前滚动，眼花缭乱不说，心情也由刚开始的兴奋，逐渐被枯燥乏味的机械性劳作，折磨的只剩下疲惫了。
    恰好黄柏涵从身边走过，王长花扭头把他喊过来：
    「大黄，店里员工还是太少了啊，今天是有我们在这里，明天呢后天呢？以后呢？」
    「已经在解决啦。」
    黄柏涵停下脚步，擦了擦鼻尖上渗出的小汗滴说道：「我寒假时在好几家奶茶店打过工，除了江姐以外，其实也有其他还不错的师傅。」
    「当时没想到生意能这么好，所以就没有联系。」
    黄柏涵叉着腰，语气中带着一种豪气干云的气势：「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他们啦，大不了多加点钱！但是没关系，磨刀不误砍柴工，绝对不能让皇茶因为这些小问题倒下来！」
    「那就好。」
    王长花点点头，然后咧嘴一笑，调侃着黄柏涵：「你个吊毛，现在还真有点老板的模样了，陈着还没回来吗？」
    「不回来了，他给宋校花发信息，晚上和刘院长一起吃饭了。’
    黄柏涵回答道。
    中午刘祥富院长在关键时刻的出声，皇茶才得以准时开业，巩心蕾和董勇也灰溜溜的走了。
    但是陈着呢，下午就被刘院长喊去办公室坐一坐。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刘院长是陈着的关系网在出力。
    结果他们一直聊到现在都没有回，现在居然文出去应酬了。
    「这小子。」
    黄柏涵故作抱怨的说道：「我们在这忙得热火朝天，累得精疲力竭，他居然还溜去喝酒。」
    「哈？」
    王长花眨眨眼有些异，似乎这话不应该从黄柏涵嘴里说出来。
    还好能听出来是吐槽居多，王长花这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道：
    「陈着的任务也比不我们轻松，你们刘院长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有水平的教授。」
    「这种知识分子可难缠了，他今天帮奶茶店解围，这个人情肯定得还啊。」
    「我估计陈着应酬就是在还人情，指不定还得答应什么条件呢！不然这些保安大哥，能主动帮咱们站岗？」
    「丢！」
    听了王长花的这番话，黄柏涵有些不爽了。
    「这些道理我肯定知道啊，还用你教训我？
    黄柏涵翻着白眼说道：「我们做的这些事，陈着都能做；但是陈着能做的，
    我们未必能做，他已经和我们不是一个层面了。」
    「你知道就好。」
    王长花拍了拍黄柏涵肩膀，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黄柏涵没好气的「切」了一声，随即又「喷喷」的说道：
    「王长花，今天对你的表现真是刮目相看啊，你不会也和陈着一样，有一天突然变成牛逼哄哄的存在吧？」
    「不会！」
    王长花得意洋洋的说道：「陈着那是厚积簿发，但是你长花哥呢，一直就是个很有内涵的男人，你们以前没发现而已。」
    「你这牛皮和吴妤吹去吧，让她好好管教你一下。」
    黄柏涵「呸」了一声。
    「哈哈哈」
    王长花先是不在意的笑了两声，后来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自己也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大黄下意识就觉得吴妤能管住我？
    最夸张的是，我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好像他也没有说错。
    丢！
    王长花顿时有些不太自然了。
    似乎是竭力隐藏在心底最深处，自己都没有正视过的秘密，结果被人轻松的看穿了。
    关键看穿的那个人都不是聪明的陈着，而是愚蠢的黄柏涵！
    「难道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对于吴好同学的感情，王长花开始并不明确，直到上学期有个女生和自己表白。
    当时是果断的拒绝了，后来闲暇「复盘」的时候，发现之所以那么坚定的拒绝，实际上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身影。
    并且，这个苗头早就有了。
    当初郑浩追她的时候，因为担心她吃亏，甚至比她本人还着急。
    圣诞节听说她在酒吧被人为难，自己不顾一切骑着电动车过去，路上摔了一跤都感觉不到疼痛。
    虽然每天都和她在QQ群里吵架，见面也抬杠，看似水火不容，心里却觉得非常的充实。
    还有今年2月14日的那次情人节，打着「不浪费」的幌子和她约会。
    这些经历就像一面镜子。
    平时可能会忽略掉，但是当驻足照镜子的时候，一切就好像太阳底下的灰尘，昭昭无所遁迹。
    王长花想问一下黄柏涵，自己到底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他现在就像一个小男孩，偷偷在院子里种下一朵玫瑰。
    无意间盛开后被人发现了，还要辩称那朵玫瑰不是我种的。
    「咳那个—·
    1
    王长花心里正组织着语言，突然看见一群学生走来。
    他们昂首阔步，身上仿佛自带一种「学校半个主人」的气质。
    这股味道太冲了，不用想就是学生会里的人。
    王长花立刻警惕起来，毕竟前脚刚把副主席董勇给「侮辱」一顿，于是放下自己的私事，沉着脸询问道：「他们是谁？别是来报仇的吧？」
    「不是。」
    黄柏涵笃定的摇摇头：「不是来报仇的，因为他们是科创部的。」
    「科创部？那不是你的部门吗？」
    王长花正纳闷的时候，一个俏丽如春风的女生，因为个头不高的缘故，这才慢慢映入眼帘。
    许悦。
    王长花恍然大悟：「许师姐这是知道我们忙，所以特意带人过来帮忙了？」
    「好像是。」
    虽然多了一批生力军，但是黄柏涵好像并没有很高兴。
    似乎对于许悦的主动帮助，他还纠结着要不要拒绝掉。
    「怎么了？」
    王长花看出一些端倪，但是不明白原因。
    「因为—————害！你不懂的。」
    大黄没有解释，犹豫片刻后，可能觉得无动于衷很不礼貌，还是走过去迎接了。
    「神神叻叨！」
    王长花耸耸肩膀，继续弯腰切水果了。
    可是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自言自语的说道：
    「妈的，还没问黄柏涵到底是看出来了呢？」
    「反正老子是坚决不会承认的，要是被那只女暴龙知道我喜欢她。」
    「估计得嘲笑我几天几夜吧！」

 第405章 爱刷存在感的许悦

    第405章 爱刷存在感的许悦
    “许师姐、朱鸿、韩鹏……”
    不管在一边演小剧场的王长花，黄柏涵正和许悦、还有她带过来的那群科创部干事打着招呼。
    大家也纷纷回应，因为是一个部里比较熟悉的缘故，说话也没那么拘束。
    “柏涵，皇茶现在很有名气啊，我同学在华农都特意过来买上一杯。”
    “你怎么称呼呢？请叫黄总！黄总，小的们过来给你打杂了！”
    “你要这么说，那叫黄校长才对，毕竟董主席加巩老师都没占到便宜，叫一声校长不为过吧。”
    ……
    黄柏涵被科创部同学揶揄的有些脸红，但是心里也隐隐有种被夸奖被拍马屁后的满足感。
    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想成功？
    因为当你成功后，那些曾经平视自己的人，再说话时语气也会不知不觉加上一层仰视。
    不过黄柏涵还是不想接受许悦的帮助，毕竟心里有一道隔阂。
    “许师姐。”
    所以，黄柏涵礼貌中带着婉拒：“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真不用麻烦大家了……”
    “现在才想起来说谢谢啊？”
    许悦俏生生的说道：“中午我帮你撵走董勇的时候，你可是一点都没感激呢，真是个没良心的男人！”
    这个嗔怪的语气，就好像暧昧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
    黄柏涵被扰的心头一跳，同时也很奇怪。
    虽然中午那件事情上，许悦师姐有帮忙说过话，但是最关键的那个人应该是陈着吧。
    如果不是他的关系网，学生是根本对付不了巩老师的。
    其次……应该是牟佳雯。
    黄柏涵觉得，如果没有小牟的出现，自己未必能激起斩钉截铁对抗的勇气。
    怎么在许师姐的嘴里，她好像成为唯一的功臣了？
    不过黄柏涵的社会经验还是太少了。
    一是不懂怎么坚定的拒绝许悦。
    二是被许悦这样胡搅蛮缠一下，迷迷糊糊的好像又有一种她“确实帮了很大忙”的印象。
    然后，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犹豫不决的、看着许悦投入奶茶店的工作氛围。
    黄柏涵原地伫立片刻，悻悻然的挠挠头，也拿起奶牛奶搅拌器忙了起来。
    “哼~”
    余光观察着黄柏涵无可奈何的神情，许悦不禁得意一笑。
    自己还是太了解黄柏涵这类男生了。
    他们内敛拙言、心思单纯且热忱，有着青年人常见的自尊心，喜欢听到夸奖和鼓励。
    没出过国，甚至可能都没有出过省，完全没见过外面的世界，骤然有钱后，极其容易变得迷失方向。
    说到钱，许悦看了一眼正在奶茶店柜台里收款的赵圆圆。
    这个小胖妞无疑是黄柏涵非常信任的人，她从中午12点到现在，几乎没有停止过接钱。
    从这个频率来看，至少卖了8000元。
    毕竟连准备好的原材料都被用完了两批，还好广州是大城市，后续补充比较及时，这才撑住了今天的消耗。
    “8000块的话，一个月不就20多万了？”
    许悦心想室友还是估算少了。
    但是谁又能想象得到一家新开业的奶茶店，流水能这么高呢？
    金钱就是男人的腰杆。
    哪怕是黄柏涵这种以往不放在心上的男生，此时在许悦眼中也显得那样出类拔萃，值得付出精力再次掌控他。
    所以，许悦毫不犹豫放弃了董勇那枚棋子，彻底站到皇茶这边。
    董勇在学生会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威信，如果他不想保研也产生波折，只能硬生生往回憋住这口恶气。
    ……
    奶茶店就这样被连绵不断的订单驱使着，大家一直忙活到晚上9点左右，陈着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在奶茶店门口。
    他浑身萦绕着酒气，但是眼神清明，走在楼梯上的脚步也非常稳当。
    “怎么没看见宋时微？”
    陈着来到黄柏涵身后，拍拍肩膀问道。
    “我靠，你突然回来吓我一跳！”
    黄柏涵埋怨一句：“宋校花和从妮，被小牟拉着去宿舍门口发放最后剩余的传单了。还有你们聊了啥啊，居然能坐这么久？”
    黄柏涵感觉换成自己，和刘院长介绍完创业动机后，接下来就语言枯竭压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我们很少讨论具体的事情，只是说一些客套话而已。”
    陈着嘴里喷着浓烈的酒气：“后来岭院的舒院长也过来了，大家就去酒桌上吹牛了。”
    其实这和心态也有很大关系，陈着现在是亿万负翁，底气远不是黄柏涵能比得上的。
    黄柏涵感觉没话说，因为他仍然把自己当成一个学生，面对院长级别的老师自然很拘谨。
    陈着完全把刘院长当成同一个阶层的潜在合作伙伴，毫无拘束肯定越聊火花越多。
    “对了。”
    陈着还透露一个消息：“西区篮球场那边有一家打印店合同要到期，他们老板不打算续约了，刘院长可以做主留给皇茶。”
    “这就要开分店了吗？”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黄柏涵不太理解：“篮球场那边虽然人也不少，但是比不上二食堂的吧。”
    面对死党的疑虑，陈着耐心阐述着其中的商机：
    “你要是只想赚快钱，食堂确实是个很好的位置。但是扩大规模，真正从校园里走出去，发展成连锁加盟的公司形式，那就不能局限在食堂。”
    “这里就像个牢笼，看不到天也踩不着地，油烟味还很重，你不希望用心打造的皇茶文化，结果就和螺蛳粉永远当邻居吧。”
    “篮球场那边的人流虽然少一点，但它是独立的铺面，面积也比较大，足够把皇茶的特点完全发扬出来。”
    “你说的……也是哈。”
    黄柏涵到处看了看。
    其实外面摆放的原木桌椅非常有档次，但是很多同学们只是好奇的坐了一下就走了。
    毕竟这里是食堂，狭小又充斥着菜饭的油腻味，只能成为皇茶的起步场所，但是不能作为皇茶的最后落脚点。
    “这个分店的事情，要我自己去找刘院长谈吗？你也会在的吧？”
    黄柏涵还是不够自信，自觉没办法单独面对刘祥富院长。
    “我在不在都行，宋晴也可以帮你沟通，并且这只是第一步。”
    陈着娓娓道来：“第二步才是关键，我准备请报刊和电视台那边的朋友，帮皇茶炒作一下……”
    陈着正说着的时候，目光忽然落在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上。
    “嚯！有点意思。”
    陈着径直问道：“许悦下午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啊……因、因为……”
    黄柏涵最怕被问起这个问题，没想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晚高峰时期人手不够，她带着科创部的同学过来帮忙了。”
    他只能略显尴尬的解释一下。
    “是吗？”
    陈着撇撇嘴，心想这个女人也太会投机取巧了。
    下午假装去处理学生会的事务，晚饭时又拉着一帮人过来帮忙。
    当然了，这个人情还是记在她头上了。
    明明什么实事都没做，偏偏上跳下窜到处都有她的身影，好像为奶茶店付出了很多。
    一句话概括，超级能刷存在感。
    “陈着，我拦了，但是没拦住。”
    黄柏涵一边解释，一边瞅着死党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会生气吧？”
    许悦当年在派出所背刺陈着的行为，黄柏涵无法原谅，这也是疏远许悦的根本原因。
    “我生气什么？”
    陈着一脸的无所谓：“她来帮皇茶干活，免费劳动力我高兴来不及呢。”
    “再说……”
    陈着“嗬嗬”一笑：“你正牌女朋友牟佳雯都在这里，许悦还能耍什么花招？”
    黄柏涵突然诧异的看了过来，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新闻。
    ······

 第406章 柏雯不如一见，黄了！

    第406章 柏雯不如一见，黄了！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陈着被黄柏涵盯得有点奇怪，忍不住开口询问。
    “老是阴阳怪气我有意思吗？”
    黄柏涵撇过头，闷声闷气的说道：“我知道小牟很好，我也很感激她，但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三番五次的拿来刺激我！”
    黄柏涵准备和死党讲讲道理，请他不要老在伤口上撒盐。
    结果发现陈着满眼都是困惑和不解。
    “谁阴阳怪气你了。”
    陈着纳闷的反问：“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说牟佳雯是我的正牌女友，但你明明就知道！”
    黄柏涵也不乐意了：“我和小牟压根就没有真正的确定关系啊！”
    “什么意思？”
    陈着缓缓瞪大双眼，为什么在我的印象里，你们已经谈了一个寒假了？
    还有你这个皇茶，不就是为了在小牟面前证明自己不想摆烂，所以才开的吗？
    怎么突然说，从没确定过关系？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直以来都认为“地球都是圆的”，结果有一天突然看到课本上清晰写着“地球是方的”。
    瞬间感觉，记忆好像错乱到另一个平行时空。
    “寒假之前，你们不是重归于好了吗？”
    陈着皱着眉头询问。
    黄柏涵没吭声，默默打量了死党好一会儿，感觉他好像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情况。
    但是站在黄柏涵的立场，自己当时就告诉陈着了，而且他还安慰了自己。
    “大黄，难道是哪里搞错了？”
    “陈着，你真不是在逗我吗？”
    陈着和黄柏涵同时开口，并且表情都极为认真。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同时闭上了嘴巴。
    陈着在捋思绪，他想赶紧理顺记忆，找出什么时候开始错乱的。
    不过难度有点大。
    虽然没有间隔很久，但是他这一个多月很忙，对于黄柏涵的感情只能做到粗枝大叶的了解，压根没有具体的时间线。
    黄柏涵在思考陈着误会的原因，难道是小牟没有告诉别人，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尽管那个学长，看起来也完全配不上牟佳雯。
    不过现在想起牟佳雯把冰淇淋递过去的画面，黄柏涵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痛。
    “陈着，宋校花没和你聊过小牟的事情吗？”
    黄柏涵突然问道。
    “从来没有。”
    陈着摇头否认：“我以为奶茶店是为了给牟佳雯一个惊喜，所以没有主动打听过，生怕泄露了这个秘密。”
    “唔。”
    黄柏涵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大黄，你就别装高冷了。”
    陈着想不通，索性直接了当的问道：“到底什么情况，讲给我听听。”
    黄柏涵居然拒绝了。
    他说：“我们哥俩之间本不应该有什么秘密，但是这一次我不能答应。小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有些事她没说，我也不想主动替她宣传。”
    “嘶……”
    陈着感觉牙齿都酸到了：“什么事这么神秘啊？我越来越好奇了。”
    “反正你别问了。”
    黄柏涵仍然不答应：“我大黄不是那种爱而不得，就要在背后蛐蛐别人的男生！总之我心里非常感谢小牟，以后但凡她需要，我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至于现在……”
    黄柏涵紧了紧腰上的围裙：“我不想再谈什么情、说什么爱了，只想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皇茶上面，可能做生意比情情爱爱更简单点吧。”
    说完，黄柏涵大步走向忙碌的制作吧台，留给陈着一个自觉很坚毅，实际上很傻逼的背影。
    “居然一直都没有谈？”
    陈着懒得去做奶茶店的琐事，他随意找个椅子坐下，幽幽的了叹了口气。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原因，难道这两人真的不合适，所以才三番两次走不到一起？
    “陈着，喝点茶。”
    没过多久，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陈着一抬头，原来是许悦端了杯热饮过来。
    “大老远就闻到你身上一股酒味。”
    许悦放下茶杯后，淑女一样双手迭在小腹上：“我特意让江姐给你调了一杯热茶，你快点趁热喝下吧。”
    看着许悦体贴的话语，善解人意的举动，陈着也不禁感慨：
    渣女是通过让男人高兴来控制男人，但是很多笨女人，期望通过让男人不爽来控制男人。
    比如说管账、查手机、每个月只给一点点零用钱、和其他女性说两句话就要生气……
    这样一对比，要不是早认清了许悦的真面目，还真是很容易陷入温柔乡的陷阱中。
    陈着也是一位很好的影帝，总是能够让对戏的“女演员”进入高潮。
    他不揭穿许悦的动机，甚至还面露欣赏的夸奖道：“这里一大群人，唯独许师姐能想起来关心我的身体。”
    “哎呀！可能大家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许悦看似在帮其他人开脱，实际上却是暗示在她心里，陈着这边才是最重要的。
    “这茶里茶气的功底，快赶上挂职时那个离婚的妇女主任。”
    陈着自我调侃一句，端起热茶再次表示感谢后，许悦这才一转身离开。
    在奶茶店炽亮的LeD灯下，她故意一撩长发，似乎要把最完美的侧脸留给了陈着。
    她倒不是想勾搭陈着，只是习惯性在优秀男生面前，展现身上最美的一面。
    但是陈着差点没吐出来。
    这做作的搔首弄姿，又哪里比得过cos姐的天然妩媚，对比sweet姐的高雅出尘也是远落于下乘。
    不过有了许悦的打岔，陈着对“柏雯不如一见”的惋惜之意才淡化一点。
    就好像本来正思念一个人，后来刷抖音刷着忘记了。
    很快到了10点左右，奶茶店的生意逐渐趋于平淡，因为大学生们都回宿舍开始洗漱，二食堂也要关灯了。
    黄柏涵开始意识到，有个独立门店会自由很多，如果在西区篮球场那边，可以随意开到很晚。
    慢慢的，在外面发传单和维持秩序的那些小伙伴也都回来了，陈着注意力自然先放在宋时微身上。
    可能sweet姐这辈子都没有当过发传单的小妹，今天确实有点累到了。
    清冷沉默的小脸上，呆呆萌萌的夹杂着一些疲惫感，站在温暖但又没那么刺眼的食堂壁灯下，恍若一朵散发着香气的桂花。
    陈着走过去问道：“晚上吃饱没有？”
    宋时微还没说，牟佳雯就从旁边跳出来回道：“吃饱啦吃饱啦，我们在一食堂吃的面条。陈着你以前没这么啰嗦的，生怕饿着你家宋校花啊？”
    “她饿着了还有我。”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陈着开始在小牟这里刺探消息了：“你饿了找谁呢？大黄吗？”
    牟佳雯听了脸色一僵，但是又不愿意显得自己很狼狈，于是一仰头，很不服气的说道：“我饿了找我爸妈，他们总不可能舍得我受苦！”
    “又不是小孩，输了就叫家长。”
    陈着嗤笑一声，就好像刀子“嗖”的切进肉里那样，很突然的问道：“小牟，你当初要是不扔下黄柏涵，现在也会有人关心的。”
    陈着是故意这样说的，为了追求“第一手新闻”，主打一个措手不及。
    小牟也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回道：“谁说是我扔下他了，明明是他的原因！”
    牟佳雯一想起那天，她抱着所有期望去重归于好，结果黄柏涵压根没有这个心思，心里的火苗“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我其实都已经和微微说了，不想和那个人再有什么纠缠！”
    “今天要不是看微微，我才懒得来二食堂呢。”
    “连发传单也只是不想微微太辛苦，所以我才帮忙分担一下！”
    牟佳雯把锅甩到宋时微身上，不让自己的今天行为和过去的言论相悖。
    陈着不动声色的又指出一个漏洞：“大黄被董勇为难的时候，你还站出来声援呢。”
    “那，那是因为……”
    牟佳雯急中生智想出一个理由：“他好歹是执中毕业的，要是狼狈收场也太丢我们母校的脸了！”
    “嗬嗬~”
    陈着皮笑肉不笑的挤了一下脸颊，意思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你爱信不信！”
    小牟可能也觉得这样不能自圆其说，而且以陈着的狡猾，再聊下去自己暴露的漏洞越来越多。
    索性一跺脚，小虎牙一龇，拉着宋时微转身就下楼：“微微，我们回去。”
    “额……”
    陈着心想你走你的就好了啊，把sweet姐拉上算什么本事。
    不过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听出，牟佳雯觉得两人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黄柏涵的原因。
    但是按照大黄之前的表态，好像又是小牟的问题。
    “这俩必有一个撒谎！”
    陈着得出这个结论后，自己都不太相信。
    按照他对大黄和小牟的认识，两人都不是那种满口谎言的人。
    这就很难解释了，陈着一时间也想不通。
    这时，黄柏涵看到陈着几人都要下楼，似乎要离开的意思，马上大声喊道：
    “陈着，今天大家都很辛苦，收工后一起吃个宵夜啊。”
    “宵夜吃不吃？”
    陈着追问宋时微和牟佳雯，其实旁边还有从妮和韩笑。
    只可惜小牟不回答，sweet姐也只能任由她牵着的同时，转身摇了摇头。
    食堂楼道里暗黑的光，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还有几根碎发落于耳畔，映出一种转瞬即逝的暗格之美。
    要不是牟佳雯还在这里，陈着真想狠狠把宋时微堵在墙角，带着一种破坏美感的禁忌之心，狠狠的轻薄一下。
    只可惜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合适，陈着只能回应着黄柏涵：“我们要回学校啦，圆圆你也别吃了要减肥。”
    “噢……”
    黄柏涵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
    不知道是不是好朋友没有留下一起庆祝成功，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柏涵，那个不爱搭理人的漂亮女生和陈着是什么关系啊？”
    等到陈着他们的身影消失，许悦缓缓走过来，好奇的打听宋时微的身份。
    “她是……”
    黄柏涵差点就把“女朋友”这个名头说出去了，还好关键时刻嘴巴绷住了。
    “我们高中都是一个班的，彼此既是有竞争的同学，也是有共同话题的朋友。”
    黄柏涵镇定的回道。
    听到只是“同学”和“朋友”关系，许悦就没有什么八卦的心思了，招呼着科创部的干事出去吃宵夜。
    “还好你最后时刻管住了嘴巴。”
    王长花喜欢凑热闹，他自然不会那么早回学校，而是留下一起吃宵夜。
    “我在cos群里发了一些奶茶店热闹的照片，俞校花和吴暴龙都嚷嚷着明天比赛结束也要过来。”
    王长花如释重负的说道：“要是你刚才不小心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想一想都恐怖。”
    “这不是悬崖勒马了嘛。”
    黄柏涵也擦了擦额角冷汗，随即又高兴了起来：“要是俞弦过来的话，我也请她帮忙发传单！连续两天都有大美女撑场子，皇茶的影响力岂不是要更上一层楼？”
    “呸！”
    王长花一脸鄙夷：“商人的嘴脸，我一个音乐艺术家，耻于你等为伍。”
    ······

 第407章 开工大吉

    第407章 开工大吉
    从华工返回中大的路上，马海军开着车，陈着坐在副驾驶。
    宽敬的s600后排坐着宋时微、赵圆圆和从妮。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马海军主动放慢车速，他知道年轻的老板比较低调，不是很喜欢到处炫耀。
    果然，当不远处「国立中山大学」的牌匾隐隐出现的时候，马海军就听到陈着吩咐道：「靠路边吧，我们自己走回学校。」
    此时已经晚上10点半左右，白天的小雨已经停歇，空气中裹挟着一层湿润的凉意。
    下车后轻呼一口气，只觉得气管中充盈一股雨后常见的清爽与凛冽，忙碌了一天的疲惫瞬间都被赶到了脑后。
    这个点学校门口的学生已经不多了，偶尔有两三簇可能是在外面聚餐回来的呼朋唤友的打闹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有点突兀，不过也增加了很多青春的气息。
    陈着他们下车后，本来是四个人一起走的，后来走着走着，逐渐变成了圆圆和从妮在前面，陈着和宋时微稍稍落后的局面。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心有灵犀的会把空间留给有情人。
    学校里到处都是白雾，教学楼在雾中绰然伫立，就好像连绵不绝的远山，脚边小洼地里柔滑的水平面，倒映出灰蒙蒙的天空和已经悄悄拔丝的绿叶。
    陈着和宋时微在一起的时候，向来都是他说的多，sweet姐更喜欢安静的听着偶尔会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即便有小小的意见分歧，她也不会争吵，只是轻着细长柔和的黛眉，思索陈着话语里的意思。
    陈着走了两步，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开口，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宋时微的电话。
    陈着识相的闭上嘴。
    但宋时微也没想过要刻意避开。
    接通以后，听筒那端传来一声不容置疑的质问：「第一个电话怎么没接？」
    「原来是陆教授啊。」
    陈着心里想着。
    宋时微家里有个习惯，固定在10点半的时候，陆曼就会打电话确认闺女有没有在宿舍。
    以至于陈着每次和宋校花在一起，心里都会下意识惦记着这个时间节点。
    「刚才在车上，不太方便说话。」
    宋时微淡声回道，路灯下的面容平静，像是冬日初雪覆盖的湖面，透着一种冷冽的瓷白。
    「车上？」
    陆教授的声调一下子提高了：「你没在学校吗？去哪里了？」
    「今天同学的奶茶店开业，我们过去看一下，没注意忙到这么晚。」
    宋时微解释道。
    「奶茶店？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那个同学是什么人啊？还有你在什么车上？车牌号码是多少—.」
    陆教授显然很清楚，闺女的样貌是多么的「不安全」。
    纵然广州的治安其实已经很好了，但是一听这么晚还在外面，陆教授还是像猫踩尾巴那样跳起来。
    看她那样子，似乎打算立刻赶到闺女的身边。
    宋时微看了一眼刻意落后半步的某人，他的身影正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于是垂下眼眸说道：「陈着今天也在。」
    「喔——...」
    电话那端急躁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陈着咳就算他在的话，也不能这么晚才回来吧，这个点都不好打车了。」
    陆教授含糊其辞的嘟囊一声，好像是埋怨陈着不知道早点领着闺女回学校，
    但是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担忧。
    深夜的校园很安静，除了前面窃窃私语的赵圆圆和从妮，还有雨后时不时响起的蛙鸣。
    所以，听筒里陆教授骤然改变的语气，也清晰的传到陈着耳朵里。
    陈着咧咧嘴，尽管陆教授看不上自己，但是这个点能陪在sweet姐身边，她又觉得很安心。
    另外，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买车了呢。
    奔驰s600，车牌是稀有的豹子号，而且还有一个司机。
    「记得让陈着送你到宿舍楼下，回去后再给我打个电话。」
    既然闺女安全性没问题，陆教授也不会想着和陈着打招呼，叮嘱一句后径直挂了电话。
    宋时微也收起手机，本来没有在意这个插曲，结果听到陈着在身后调侃：「陆阿姨要是不放心，我整个晚上都可以陪着你的。」
    这话就有点暖昧了。
    晚风「鸣呼」的吹着，但是并不冷，也不猛烈，只是在漆黑的东湖上，掀起一层浅浅的水波。
    宋时微没有搭理这句调侃。
    就好像没听见，但也没有生气，这种玩笑别人说不可以，但是陈着没有问题他的身份是「男朋友」。
    不过在学校里，陈着一般也就是口头上的占占便宜，举止还是比较规矩的，
    不然「朋友关系」可能解释不了。
    「对了，你知道大黄和小牟复合失败了吗？」
    陈着打听起了正事。
    宋时微长长的睫毛，疑惑的颤了颤，好像对这个问题有点不解。
    半响后，她才回道：「已经是年前的事了。」
    「好吧~」
    陈着叹了口气，果然谁都知道了，就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倒也不能说被蒙在鼓里，而是自己在某个地方误解后，就一直陷入了定向思维中。
    「有点可惜。」
    陈着胃叹一声说道：「从小牟今天的表现来看，应该还是有感情的吧。」
    「我不知道。」
    宋时微抬起头，清澈的眼眸像流淌的冰川水：「但是佳雯说，不想再有什么联系了。」
    sweet姐都没谈过恋爱，在金融和投资方面可能受到父亲的影响，再加上大学也是这方面的专业，可能比同龄人看得更透彻。
    但是在感情方面，宋时微和小学生水平差不多，哪里能听出来牟佳雯的这句话，未必全是真心。
    「不联系就不联系吧，」
    陈着也觉得这一切太乱了，完全找不到什么头绪，默默地走回宿舍。
    经过西苑附近一片榕树群的时候，垂落的枝丫上，凝聚着一滴滴圆圆的水珠「滴答~，滴答~」
    不断有透明水珠落下来。
    当看到又有一滴跌落，不偏不倚，正要砸到sweet姐身上的时候。
    陈着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感动吗？」
    陈着摊开手掌。
    宋时微起初有点不明白，不过看到陈着湿漉漉的手掌心，马上明白这是男朋友在「保护」自己。
    嗯..··
    宋时微刚要表示感谢，结果陈着食指弯曲「嗖」的一下，居然把那些水渍弹过去。
    宋时微避闪不及，也完全没想到，只觉得肌肤一冰，然后就是湿湿的凉意附着在上面。
    再睁开眼，迎上了陈着恶作剧般的笑容。
    宋时微心中刚刚聚起「体贴男朋友」的温柔形象，转而变成了「陈着这样的男生也会顽皮吗？」
    宋时微意料之中的没有发怒，用针织衫的袖口擦了擦脸蛋，依旧一脸平静，
    继续往宿舍走去。
    不过走着走着，她很突兀的站住了。
    陈着正沉浸在恶作剧成功的喜悦中，也不明所以的跟着停下。
    「怎么了？」
    陈着问道。
    宋时微不回答，大概几秒钟后，陈着突然觉得后脊一凉。
    原来是一滴水珠，沿着自己敞开的领口直接滴了进来，敏感温热的后背就像烧红的铁块，突然被泼上了凉水，浑身控制不住的打了个激灵。
    这时，宋时微才再次迈开脚向宿舍走去。
    陈着愣了愣，追上去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sweet姐依旧不回答，不过加快了一些脚步，在前方宿舍楼灯光的照射下，陈着明显看见她的嘴角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如同碎在水中的琉璃，看着清冷冷的，轻轻一拨又漾开了敛滟波光。
    「你就是故意的！」
    陈着这次终于确定了。
    谁说执中校花是个不懂情趣的木头美人？
    只是以前没遇到值得她用心的男生罢了。
    到了宿舍楼门口，三个女生联袂上去，宋时微的脚步依旧轻盈，眼角的笑意还是那么明显。
    很显然，今天对她来说也是有趣的一天。
    陈着沿着大道返回男生宿舍，在路上的时候，他接到了黄柏涵打来的电话。
    「陈着！」
    黄柏涵声音里充斥着一种挥斥方遒的豪迈，周围还有一些「黄总，黄总」的声音。
    大多数是玩笑，但也不乏半真心的吹捧。
    一个大一的学生，一天就能赚到接近上万块的流水，这在2008年还是非常吓人的。
    不过听在陈着耳朵里，莫名的有些刺耳。
    尽管陈着也不知道原因。
    或许是刚才在华工校园里，小牟一个人回宿舍的孤独背影，对比黄柏涵现在的狂欢显得太过落寞了吧。
    「怎么了？」
    不过表面上里，陈着还是温和的询问，他不会把心底情绪完全表现在脸上。
    「你没来一起庆祝太可惜了。」
    黄柏涵大声说道：「大家都玩的这么热闹，但我总觉得少了个可以分享成功的朋友。」
    「成功？」
    陈着不觉轻笑一声，这个词用在这里实在不恰当。
    「王长花不是也在吗？」
    陈着问道。
    「他和我室友闹着喝酒呢。」
    黄柏涵有点掩饰不住的骄傲：「再说王长花也不懂做生意，和他讲没什么意思。宋校花回宿舍没有啊？回去了你要不要再过来一趟？」
    「没有，我们才刚刚下车。」
    陈着用谎言拒绝掉黄柏涵的邀请。
    「这样啊。」
    黄柏涵有些遗憾，转而又想起另一件事：「明天俞弦也来华工，我打算请她也帮忙发发传单。你说这是不是又会成为一个卖点，毕竟皇茶能请得动两个校花级的美女呢。」
    「哦，那你得亲自邀请一下了。」
    陈着不咸不淡的回道。
    「俞弦肯定会答应的，后面我是这样想的，先找刘院长拿下操场那间档口「
    ，
    黄柏涵完全没听出陈着语气中的冷淡，他还兴致勃勃谈及皇茶以后的发展路线。
    「—我一会还有点事。」
    陈着冷不丁的打断，让黄柏涵语气一噎。
    他惬了证，然后汕汕的说道：「那你先忙吧，还有今天第一天开业，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和补充。」
    陈着摇摇头：「没有什么太多的建议。」
    「多少说一点嘛，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奶茶店。」
    黄柏涵不依不饶的要求着，似乎在他心里，哪怕没有经过陈着的同意，也把股份分配过去一样。
    不过陈着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还是温和又冷淡的说道：「真没有，硬要说两句的话.」
    「新年新学期新气象，祝你开工大吉吧。」
    （祝大家开工大吉，事业进步，学业有成！）

 第408章 莫名其妙多了个“队友”

    第408章 莫名其妙多了个“队友”
    隔天3月9日，周日下午，每年一届的粤东省大学生“迎春杯”书画比赛在省体育馆举办。
    为什么文化类的活动，可以借用体育类的设置？
    一是省体育馆面积比较大，可以容纳这次活动的人数。
    二是“文体不分家”，十几年以后很多地方文化局和体育局都被合并叫“文体局”了。
    当然目前来说，“迎春杯”还是由省文化厅主办、省共青团联合协办的活动。
    两个省级单位牵头，不仅规格高，在省内的认可度和含金量也是比较足的。
    文化厅甚至出动了一位张姓副巡视员作领导讲话，张厅在上面讲话的时候，陈着也在下面听着。
    当然陈着不是参赛选手，而是以家属身份过来加油助威的。
    因为俞弦的作品顺利通过海选，目前正在场地里等待最后的决赛。
    场地就是篮球场稍微布置了一下，上午刚进行完书法的比赛，下午就进行绘画的角逐。
    所有选手都面前竖着木质画板，上面摊开一张张洁白的宣纸。
    俞弦也坐在一个小方凳上，不过是正对着主席台，留给家属的只有一头蜜糖棕色的秀发。
    高中时是酒红色的，但是慢慢的掉色后，变成了没那么亮眼的蜜糖棕色。
    发丝弯弯曲曲的，像是被海风揉皱的浪尖，随着身体的偶尔晃动，一Q一弹的披散在肩膀上，抑或垂落在曼妙的腰肢上。
    陈着都不知道俞弦的腰为什么会那么好看，又细又轻盈，就像系在红酒瓶上的丝绸飘带，丝滑且有韧性。
    “……各位同学，书画艺术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智慧和精神……”
    “……今年正值奥运会在我国举办，为传承奥林匹克精神，逐梦美好未来……”
    “……本届绘画比赛的主旨就是墨香四溢，奥韵风采，既是运动，也是韵味……”
    张厅的发言在陈着的料想之中。
    2008年不管什么官方活动，要是不带上“奥运”这个字眼，说明你没有政治站位和敏感性，不知道响应中央的部署和号召。
    连国考省考的题目都和奥运有关，毕竟这是整个地球人类都参与的一项盛事。
    “……下面我宣布。”
    张厅讲完这一堆废话后，终于说道：“比赛正式开始！”
    俞弦的性格烂漫活泼，除了陈着以外，她根本受不了这种繁琐冗长的官腔。
    所以张厅讲话的时候，她经常侧过头和隔壁的吴妤捂嘴说悄悄话。
    没错，吴妤同志也过了海选进入决赛了。
    她本来纯粹是“陪太子读书”，但是在潜移默化的陪同中，技艺和熟练度都在关咏仪这位名师的指导下，得到了显著提升。
    反正进入决赛圈，吴妤自己都很吃惊。
    “合着陪太子读书都不行，一定要陪到登基是吧？”
    吴妤郁闷的想着。
    听大傻子王长花说，黄柏涵的奶茶店开业很有意思呢，但是被这个比赛一耽误，估计得晚上才能过去了吧。
    “阿嚏！阿嚏！”
    站在陈着身边的王长花，莫名其妙的打了几个喷嚏。
    “妈的，昨晚喝酒很晚才回宿舍。”
    王长花鼻音有点重：“好像有点感冒了。”
    “那你就回去躺着呗。”
    陈着说道：“反正这里还有我们呢。”
    “你们？”
    王长花扁扁嘴，心想你们都是cos姐的亲友团。
    今天俞弦的亲友团比较“古怪”。
    首先，关老教授并没有到场。
    老太太的地位实在太高了，尤其在岭南这块土地上，她只要往场馆里一站，赛事组织者包括刚才那个发言的副巡视员，都要专门过来打个招呼。
    万一知道俞弦就是她的关门小弟子，信不信cos姐就算交一张白纸上去，那些官员综合各方面考虑，也会让俞弦获得第一名。
    这是关老教授想要的结果，但却不是她想要的过程。
    我关咏仪的弟子，必须拿第一，但是不能以这种方式拿第一！
    所以关教授索性就不过来了，甚至也不许广美院长童兰陪同。
    最后，陪着俞弦和吴妤参赛的师长，只有她们的班主任肖永芝，反正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要知道广美可不止这两个学生参加比赛，曾经的“天之骄子”贺元畅，他的指导老师夏儒才教授正在场馆里接受一些媒体记者的恭维呢。
    其次，陈着的父母居然过来了。
    其实这是之前说好的，俞弦比赛这天他们也要来打气。
    夫妻俩都以为陈着和宋时微已经没什么瓜葛了，自然一心一意向着这个“川渝儿媳妇”。
    所以王长花那样想也是对的，这里确实都是俞弦的人。
    吴妤就像是“蹭考”的一样，她自己不抱着得奖的希望，甚至都没有对家里人说起比赛的事。
    当然王长花也没觉得这头女暴龙能有多厉害。
    他想做的，就是不远不近的看着她、陪着她、然后再挖苦一下她。
    不过这些话王长花说不出口，不仅说不出口，甚至还要嘴硬的回道：
    “俞弦这么重要的比赛，我既然来了怎么能走呢？万一到了关键时刻她要向大家借元气，少了我可不行！”
    “这又不是《龙珠》，需要借什么元气？”
    陈着也没再劝：“你要觉得身体能撑得住，那就一起等等吧。”
    下午的决赛是现场作画，从两点半到五点半。
    一是考验选手的快速下笔能力，二是彻底杜绝用别人作品通过海选的“东郭先生”。
    其实对于基本功很好的学生来说，三个小时也足够了。
    当选手们开始作画的时候，亲友团们都慢慢的安静下来，耳边都是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的“唰唰”声。
    偶尔有些家长的手机没有调成震动模式，凤凰传奇的彩铃声在场馆里骤然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他们才手忙脚乱的挂掉电话。
    陈着观察着这些参赛选手，女生居多，当然男生也不少，大多数家庭条件应该都不错。
    高街潮品衣饰就不说了，甚至Dior、Lv、Prada这些奢侈品牌子也不算稀有。
    陈着过年时给俞弦送过一个香奈儿的小坤包，不过他说是a货，只要几十块钱。
    cos姐也就信以为真了，比赛时随意的搁在画架脚边。
    有个到处巡视的女评委，她已经在俞弦身边逗留很久了，时不时看看画，又看看包，再看看人。
    最后，她还记下了这个考生的名字。
    “你们也要等到结束吗？”
    陈着问着父母，他担心老陈的单位或者毛太后的急诊科有事。
    “等呗。”
    毛太后无所谓的说道：“今天周日我不轮班，晚上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饭，老陈你觉得呢？”
    陈培松正在发信息，估计是忙着工作，他最近突然被区领导召见的次数增多了。
    这是好事。
    领导一般不会随意找下属闲聊，除非下属无意展露出一些有价值的先见之明。
    听到妻子的声音，老陈抬起头轻松的说道：“我都可以，你安排就是了。”
    “但我们不可以啊。”
    陈着笑着说道：“晚上我们要去黄柏涵的奶茶店帮忙。”
    “什么意思？”
    毛晓琴有些纳闷：“柏涵开奶茶店了？”
    “对啊！”
    陈着还没回答，王长花就从旁边侧过头，抢着说道：“叔叔阿姨你们不知道吧，奶茶店是昨天刚开业的，生意好到爆炸，现在我们都叫他黄总。”
    “柏涵现在这么厉害了呀。”
    毛晓琴惊讶的说道。
    “照我还是差一点吧……”
    在王长花吹嘘自己的时候，陈着突然站了起来。
    陈培松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体制内领导，他马上察觉到了。
    “怎么了？”
    老陈问道。
    “去一下洗手间。”
    陈着从容的指了指场馆外面。
    其实陈着离开座位后，他并没有真的走出去，而是绕来绕去来到一处拐角，伸手拍了拍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
    中年男人身材本来是又高又挺的，但可能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他好像不习惯抬头挺胸的直视前方，所以就有一种“佝偻感”。
    可是不得不说，人家的五官非常帅气，甚至有一种7080时代香港男星的味道。
    “俞叔叔。”
    陈着打着招呼。
    “香港男星”一转头，发现是陈着以后，脸上堆满了热切又尴尬的笑容：“陈着，那个……你也来了啊。”
    这是cos姐的父亲俞孝良。
    他刚才挤进体育馆的时候，被陈着捕捉到了。
    陈着并不惊讶老俞关注闺女的比赛，惊讶的是，唐湘月居然也跟在后面。
    刚才唐湘月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并且假装不小心挽起老俞的手臂，暴露出一种“破镜重圆”的妄想。
    尽管老俞一直没有搭理，但是骤然碰到了陈着，他就好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样，这也是尴尬的主要原因。
    “唐阿姨，下午好啊。”
    陈着就很虚伪了，好像忘记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也没质问“你们为什么又在一起了”，而是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
    “啊……啊，您好。”
    虽然这个招呼把唐湘月吓得不轻，甚至还用上了尊称。
    唐湘月不怕别人和她吵架，就怕陈着这种表面笑嘻嘻，背地里下着狠手和死手。
    她哥唐泉要蹲两年呢，两家人也彻底闹翻了。
    所以唐湘月心里非常忌惮陈着，这种人一旦有了畏惧，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连高颧骨的尖酸刻薄感都被淡化了。
    “那个……我是路上碰到她的。”
    老俞还在竭力撇清，证明自己没有“重蹈覆辙”。
    陈着心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别影响到cos姐就成，他就已读乱回的说道：“我们也刚到不久，我爸妈还在那呢。”
    “你爸妈也在？”
    老俞懦弱是不假，但是基本的风俗程序还是懂的。
    俞弦对陈着的情深义重谁都看得出来，平时偶尔回家吃饭，她嘴上都挂着“陈着，陈着”。
    连奶奶感叹女生外向，经常用川渝话骂着——养了这么大的孙女，就要去老陈家洗衣做饭了。
    当然“洗衣做饭”是开玩笑的，但“相夫教子”大概率是真的。
    现在既然有机会见一见陈着的父母，俞孝良也想认识下未来的“亲家公亲家母”。
    “昂，在的。”
    陈着点了点头。
    其实老俞这个反问刚说出口，陈着马上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时机好像不太对。”
    陈着有些犹豫，初次见面好像应该正式一点吧。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俞爹这个性格没办法当家做主，至少要把俞奶奶叫上才行。
    “啧！”
    陈着咂咂嘴，但是如何解释呢？
    如果没解释好，老俞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抗拒两家父母见面，凭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正当陈着思索一个恰当理由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唐湘月注意到，陈着不经意的蹙起了眉头。
    难怪她能死死拿捏住老俞，两人对环境的观察能力和敏感度就不是一个level的。
    “你问人家父母做什么？”
    唐湘月突然大声说道：“难不成现在还想见见？老俞，这是不是你想甩开我故意找的借口？”
    “没门！”
    唐湘月压低声音，但是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事情没说清楚呢，你要是去和人家见面，那我也要跟着！”
    “你……”
    俞孝良怎么能让唐湘月跟着胡闹，这不是丢俞弦的脸嘛。
    “陈着。”
    俞孝良马上收起了心思，转过身说道：“我原来想去见见你父母的，但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
    “没关系的，下次我们约个地方，再把俞奶奶也接上。”
    陈着一边说，一边向唐湘月投去感谢的一瞥。
    唐湘月好像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讨好似的点头回应。
    陈着微微一笑，原来以为这人的戏份要“杀青”了，没想到她思想转过弯，彻底放下了她哥唐泉，居然又争取到了露脸的机会。
    后面陈着寒暄几句告辞离开，俞孝良和唐湘月都情不自禁的吐出了一口气。
    唐湘月是因为面对陈着很有压力，但她不知道俞孝良的原因。
    “怎么？”
    唐湘月斜睨着老俞，问道：“今天都不去见陈着父母了，你还在担忧什么？”
    “不是因为那个事。”
    俞孝良有些烦躁，盯着专心比赛的俞弦说道：“我是在想，弦妹儿要是得奖的话，也许就不能回老家立碑了，但总觉得违背风俗……”
    “为啥不能？”
    唐湘月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亡妻的事情，难道这还有人和你抬杠？”
    “也不是抬杠。”
    俞孝良叹了口气：“陈着说回去太折腾了，而且现在是关键时刻，来回一个月会影响弦妹儿的发展，他建议就在广州立碑。”
    老俞这个优柔寡断的性格，越是需要果断的时刻，他就越是很容易反悔。
    这种人好像就需要一个强悍点的对象，时时刻刻帮他稳住心神。
    “陈着？”
    唐湘月眼神动了动，突然一改口风：“其实我觉得吧，回老家确实很折腾，想想还是在广州更合适，先不说俞弦能不能得奖，以后清明节你们也方便祭奠啊。”
    “你也觉得应该在广州立碑？”
    俞孝良不自觉征询起别人的意见。
    “当然！”
    唐湘月为了显示立场，都拿她本人来举例了：“我以后要是死了，就让小叶子把我葬在广州，主要是方便孩子嘛，落叶归根那都是多久的老古董思想了。”
    “唔……”
    老俞心中的砝码，又开始偏向这个决定了。
    看着俞孝良纠结的神情慢慢放松，唐湘月盘算着得抽空告诉陈着呀，自己在这件事上面出过力。
    ······
    (本章完)

 第409章 吾妻虽傻，寿如松山（情人节快乐）

    第409章 吾妻虽傻，寿如松山（情人节快乐）
    陈着还不知道唐湘月的打算，他回到座位后，没有和父母说起老俞，只是耐心等待正在作画的cos姐和吴妤。
    三个小时的比赛，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可能对于场外那些「亲友团」来说，稍微有点无聊，不过刷刷手机聊聊天也不会太难熬。
    至于作报告的张厅早就走了，他们就是露个脸而已，哪怕是非领导职务的巡视员，也不会留在这里等到比赛结束。
    三点半左右的时候，已经陆续有考生把宣纸交上去了。
    「他们画的那么快？」
    王长花抬起屁股张望一会，有些不安的说道：「我看见cos姐和吴暴龙好像还没有上色呢。」
    「急什么。」
    陈着倒是一点不担心：「高考时提前交卷的，有几个能考上好大学？」
    陈着这些尖子生，哪怕做完试卷发现还有剩余时间，也一定不会提前交卷。
    他们来来回回的检查，或者复核一些没什么把握的题目，尽量提高准确率。
    只有那些「一瓶不满，不满当」的考生才会提前交卷，因为他们不懂就是不懂，留在考场也是浪费时间。
    王长花呢，正是这种人。
    所以他愣了一下，压低声音对陈着说道：「我高考时为了装逼，就是第一个跑出考场的，感觉你这是在骂我。」
    「是吗？」
    陈着都不否认，但也很奇怪：「我记得第一个跑出考场的人，一般都会被记者采访上新闻的吧，我们那一届好像不是你。」
    「我他妈是在二中考试的，有点不熟悉那个学校的地形。」
    王长花懊恼的骂道：「在花坛那里绕路了，被一个傻逼抢了先。」
    「不过.」
    王长花突然又转怒为喜，乐呵呵的说道：「后来知道那个傻逼和我一样，数学只考了80多分，心里瞬间平衡了。」
    有王长花在这里胡扯打岔，很快就等到了俞弦她们交卷。
    「毛阿姨，陈叔叔，你们久等啦。」
    俞弦小跑着来到亲友团这边。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灯笼袖缠着一些丝状的花边。
    下身是一条石墨蓝牛仔裤，九分长只裹住了小腿，露出汉白玉般白皙耀眼的脚踝，踩看一双5cm高的白色小皮鞋。
    这些衣服其实都不贵，但是俞弦身材窈窕高挑，这种白+青+白的搭配很合适。
    再披上一头富有光泽如绸缎般的长发，只看背影就很有模特的感觉。
    至于正面，瓜子脸精致娇艳，剪水一般的双瞳明亮而妩媚，杏仁状的眼尾天然上挑，浓密的睫毛好像是沾了墨汁的羽毛，扑闪闪点缀着繁星一样的眼眸。
    「哪里等得久，感觉一眨眼就过来了。」
    毛晓琴笑呵呵的迎上去，指着俞弦裸露的脚踝说道：「小俞，春捂秋冻，春天还是要多穿一点的啊。」
    「我回去就不穿这个了，穿上袜子换上板鞋。」
    俞弦弯着眼眸，甜而乖的说道。
    实际上这套穿着很有艺术家的风范，富有气质，但又不暴露。
    不过对于陈着母亲的建议，鱼摆摆一点都不愿意反驳。
    「妈。」
    陈着偏偏在旁边打小报告：「你都不懂俞弦，她大冬天的都能穿丝袜呢，川渝的女孩子就是抗冻！」
    「啊？」
    毛晓琴连连摇头：「丝袜不挡风的，冬天的寒气灌进体内伤到关节，年轻时感觉不到，等老了就会关节痛。」
    「总不能等老了的时候，陈着和其他老太太跳广场舞，你因为膝盖疼痛只能干坐看着。」
    毛晓琴唬着脸说道。
    「他敢！他只能和我跳！」
    俞弦瞪了一眼「告密」的陈着，然后又像温顺的小猫咪，听话的对毛晓琴说道：「那我冬天不穿薄衣服了。」
    「这才对嘛。」
    毛太后仰头打量着这个「儿媳妇」，心里不知道多满意。
    平心而论，宋时微和俞弦的相貌气质各有千秋，儿子不管和谁在一起，以后肯定都是让人羡慕的生活。
    只是生活形式稍微有些不同。
    也许和小宋在一起，两人很可能是参加商业晚宴或者开完董事会以后，在高楼林立的cBD园区里散散步、吹吹风。
    那孩子嘛，可能会晚一点要了。
    「和小俞在一起的话——」
    毛太后着俞弦丰满的胸，微翘的臀，还有甜甜蜜蜜挽起儿子胳膊的举动。
    这俩年轻人以后的生活状态：
    大概率是在温馨的灯光下，陈着推掉了应酬回家吃饭。
    俞弦则手撑着下巴，笑吟吟的陪在身旁。
    陈着问：「你怎么不吃啊？」
    俞弦一嘴：「小祖宗不吃，我还得伺候他呢。」
    在客厅餐桌的地面上，一个调皮帅气的小男孩把玩具抛的到处都是。
    「不对—」
    毛晓琴又觉得，以俞弦这种顾家的个性，肯定不会只有一个孩子。
    「难不成是一儿一女？那我可太幸福了啊。」
    毛太后正喜滋滋遐想的时候，陈着在旁边不合时宜的打断：「妈，我们去华工了啊，你和我爸先回家。」
    「去吧去吧，过马路对面坐公交要注意安全。」
    毛晓琴又叮嘱两句俞弦，让她有空多跟着陈着回家吃饭。
    毛太后还不知道，自己几子已经买车了。
    班主任肖永芝站在一旁，等到老陈夫妇俩离开，她玩笑似的说道：「俞弦，
    你公公婆婆对你真是挺好的，他们在这里整整坐了一下午，很多父母都没这么耐心。」
    肖永芝三十出头还比较年轻，和班级里年轻同学相处的都不错。
    上学期刚开学，cos姐还没有被关老教授挖掘出来。
    当面临贺元畅和夏儒才教授带来的压力时，肖永芝也是坚定站在自己学生这边的。
    「那当然了，叔叔阿姨对我都特别的好~」
    俞弦有些骄傲又有些害羞的说道。
    不管什么样的女性，能够被对象的父母承认和夸奖，其实都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不过鱼摆摆到底还是鱼摆摆，她不管事业多成功、性格多泼辣、外形多妖媚、穿着多时尚，骨子里就是一个回归家庭的性格。
    所以这边和班主任炫耀完，她又附在陈着的耳边，悄声说道：「陈主任，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吃吧，我想给叔叔阿姨做顿饭。」
    「不回了，我们去找黄柏涵玩。」
    陈着侧过脸说道。
    两人贴得很近，余光中看见俞弦玫瑰一样的润滑红唇，就停在离自己嘴边不远的地方。
    很有诱惑。
    不过陈着已经不是高中时那个听话的老实孩子了，平时父母抓不到自己，可是一旦坐下吃饭了，那些絮叻就会一直在耳边蒙绕。
    陈着不想回去被啰嗦。
    「不去吗？」
    俞弦小脸有些失望，昨晚她还觉得「皇茶」会很热闹，一定要去看看。
    可是今天见到老陈和毛太后，心中更大的冲动是给他们和陈着做一顿香喷喷的晚饭。
    吃完以后，自己喊上陈着，两人在厨房一边说着话，一边刷着碗。
    温水从指缝中流过，体会着日子的纸短情长。
    「服了啊！哪有上赶着给人家做饭的。」
    吴妤在旁边猛翻白眼：「肖姐你看，一个曾经能够当大女主的独立女性，现在因为爱情，脑海里整天想着的居然是素手做羹汤。」
    「我喜欢！」
    俞弦回了闺蜜一句。
    「好好好，你就乐意吧。」
    吴妤「切」了一声：「反正我以后要找一个什么都听我的男朋友，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打扫卫生，还要能逗我开心。」
    「大姐，你这是找男朋友，还是许愿呢？」
    王长花笑一声：「许愿请去庙里！给你5块钱打车去光孝寺。」
    「呸！你闭嘴吧！」
    吴妤没好气的骂道：「你这种二傻子，哪个女孩子那么倒霉当你女朋友，我都替她心痛。」
    「这不劳您关心。」
    王长花摸了摸自己涂着啫喱水的发型，得意洋洋的说道：「反正我们幸福的时候，你在一边羡慕就好了。」
    「德性！」
    吴妤嘴角上拧，表示出一种「不屑、不信和不爽」的态度。
    陈着哑然失笑，这两人要是最后能走到一起，足以证明这样一句话：
    两人在一起，未必全是因为爱情，也可能是因为病情。
    「走吧。」
    陈着已经听厌了这两货的斗嘴，帮忙拎起俞弦的画笔和颜料，径直走出去。
    cos姐虽然更喜欢家庭式的氛围，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她又不会违逆男朋友的意思。
    于是用指甲掐住陈着的手背，像小蜜蜂那样轻轻「叮」了一口，表达一下自已的不满。
    王长花则和吴妤互不相让，一边收拾一边抬杠。
    最后终于是王长花更胜一筹，用屁股把吴妤挤在最后。
    「略略略~」
    王长花「计谋」得逞，转过头做鬼脸。
    「神经病！」
    吴妤气呼呼的骂了一句，正要冲过去端王长花屁股的时候。
    听到班主任肖永芝在旁边无意中说道：「吴妤，和你吵架的这个男生，也在这里足足坐了一下午呢，他是等谁的啊？」
    「emmm——..是吗？」」
    吴好同学的脸蛋，莫名奇妙的一红：「可能只是睡着了说不定，这个人最懒了。」
    说完，她还是结结实实端了王长花一脚。
    不过，在吴妤自己都不曾在意的角落，这一脚似乎悄悄的收了一些力气。
    「呼～」
    不过还是把王长花吓了一跳。
    他手忙脚乱的把手机藏起来，生怕百度搜索的词条「没做过家务的男生，应该如何学习做第一顿饭」被别人看见。
    「你有病啊。」
    王长花怒目相向。
    吴妤一点不怕，挑畔似的回道：「你有药吗？」
    「哼！」
    王长花「心中有鬼」，揉着屁股不想回应这只女暴龙。
    吴妤又觉得自己胜了一局，像个耀武扬威的将军一样开心。
    看着这对小学生一样岖气的大学生，肖永芝摇摇头，正准备收拾一下接孩子下补习班。
    突然有个人影走过来。
    四十多岁，气质颇佳，正是刚才那个一直在俞弦身边巡的女评委。
    「林秘书长，您好。」
    肖永芝下意识的挺直腰，这是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的院长林钰，同时也是省美术家协会的副秘书长。
    在省内地位，比不上广美的院长童兰，但是也差的不远。
    「您好。」
    林钰笑着点点头：「你是广美的老师吧。」
    「嗯·我是广美肖永芝。」
    肖永芝嘴上回应着，心中很奇怪。
    今天这个场馆里，夏儒才教授才是我们学校最大的咖，还有他的学生贺元畅。
    去年贺元畅都获得了第三名，今年他多锻炼了一年，在你们这些评委眼里，
    不应该是第一名的有力争夺者吗？
    找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班主任做什么？
    很快，林秘书长就给出了答案，她和蔼可亲的问道：「那个陈着，是你的学生吗？」
    「啊？」
    肖永芝脑袋没转过弯，陈着明明是中大的，怎么是我的学生了？
    「我听说老太太新收了个关门弟子，她的名字叫俞弦，长得非常漂亮。」
    林钰指了指俞弦考试时的位置：「我原来以为她就是呢，画的那么好，小小年纪就能把意境美勾勒出来，而且在细节方面的处理，也有着岭南画派的特点。」
    「可是。」
    林钰百思不得其解：「她落款处的名字怎么是陈着。」
    「噢~，原来如此。」
    肖永芝终于记起来了。
    很久前俞弦说过，以后她任何展赛的笔名都要用「陈着」。
    当时，大家都以为只是一句随口的气话。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个丫头，很认真很正式的对外宣言。
    不过肖永芝都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说「陈着」就是「俞弦」，那岂不是把关老教授的话当耳旁风了？
    「反正陈着也好，俞弦也罢，都是我们广美的学生，也是我们粤东的后起之秀，还请林秘书长多多指点。」
    肖永芝敷衍的说完，赶紧以「接孩子」为借口溜走，留下依然困惑的林秘书长。
    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头绪，索性也就不拧巴了。
    肖老师那句话说得好，「陈着」也好，「俞弦」也罢，都是粤东的后起之秀。
    有这些年轻人才得涌现，以后全国八大美院交流的时候，广美总不会再排个中游了吧。
    陈着他们并不知道离开后场馆里发生的事情。
    陈着甚至都不知道，cos姐的落款笔名就是自己，
    依然坐着那款新奔驰s600前往华工，豪华轿车的体验感非常好，如流水一般平滑的在马路上穿梭。
    连放置于车里的水杯，都惊不起一点波澜。
    「陈着。」
    坐在副驾上的王长花好像没睡醒。
    他摸了摸中控台的高档胡桃木，又拍了拍真皮的座椅，一脸惊定的询问陈着：「这是你的车？」
    「嗯。」
    陈着点头。
    「啥时买的？」
    王长花继续追问。
    「准确的说——」
    陈着耸耸肩膀：「昨天才刚刚上牌落地。」
    「卧槽！」
    王长花一脸懊悔：「早知道你有这辆车，昨晚我就不留下喝酒了啊，说什么也要让你送我回学校，顺便找个理由把室友喊下来接驾。」
    「至于这么夸张吗。」
    陈着笑着说道。
    看到王长花这个反应，后排的吴妤也好奇的问道：「这个车很好吗？」
    「这可是s600，还有大名叫迈巴赫，男人的终极梦想，落地要300万呢。」
    王长花之以鼻的说道：「现在那些包工头开的金色大皇冠，给这辆车提鞋都不够。」
    其实吴妤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她能认识一些豪车的Logo，对于陈着能够买得起奔驰并不说异。
    只是没想到这款车居然是奔驰的高端系列，这就超出她的认识范畴了。
    不过对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王长花，吴妤感觉还得端两脚，因为她爸的座驾就是皇冠。
    结果腿都抬起来了，突然想起王长花刚才好像说过这辆车的价格。
    好像是300万。
    吴妤愣了愣，麻利的把鞋子脱掉后，才在王长花的座椅后背證了一下。
    「王傻子你别说话！」
    吴妤这才解了气，然后转头对俞弦调侃道：「你家陈主任买了这么贵的车，
    你居然都不像以前那样和我们炫耀一下，实属是罕见啊。」
    「因为我—」
    陈着刚要解释「因为我之前都没说过」。
    就听到俞弦截口道：「我又不懂车，以为和我爸的小夏利一样呢，那有什么好炫耀的。」
    「噗~，以为迈巴赫和夏利一个档次。」
    王长花夸张的做了一个吐血动作：「俞校花也有几分幽默的。」
    陈着异看过去。
    俞弦低下头，盯着脚下的踏垫，安静的微笑着。
    夕阳从车窗外折射进来，暮色像打翻的调色盘。
    于是，云絮被浸染成融化的琉璃，将少女的侧影镀上一层金箔。
    但是不知怎么，陈着总突然觉得那一抹朱砂色嘴角的笑容中，蕴藏着一丝难过。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家男朋友买豪车了呢。」
    吴妤倚靠在座椅上，懒懒散散的说道：「如果这种事都不商量一下，感情指不定就是出问题了。」
    吴妤同学只是随口一说。
    但是，陈着突然明白了鱼摆摆刚才说那番话的原因。
    脸上就好像被夕阳烤熟了，火辣辣的有点烫。
    最近这阵子自己搞东搞西搞关系，和cos姐的联系虽然很频繁，但是交流的好像有点少。
    两人的聊天记录里，大多数都是俞弦的分享。
    她会说：
    今天早上的阳光好好啊，陈主任你看，这是我在美术馆楼下捡的树叶，说明春天到咯。
    她会抱怨：
    中午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但还是要完成老太太布置下来的练习任务，好惨哦。
    她会开心：
    陈主任，昨晚涂了一个很好看的指甲，现在拍给你看看，嘻嘻总之，就是大学女孩子生活里的一切，她都想告诉自己男朋友。
    陈着呢，他有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的很多事需要保密。
    毕竟送礼这些行为，也会影响自己「老实正直」的形象，所以连买车这件事，也无意中一起忽略了。
    其实哪怕征求一下「汽车颜色」这种无关紧要的配置，可能也比较好一点。
    陈着顿时涌起一阵愧疚，不过车上还有其他人，他也没办法道歉或者安抚，
    只能怀着沉甸甸的心情，强打精神在华工下了车。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黄柏涵一门心思全部沉浸在提高「皇茶」的热度上。
    他看见俞弦过来了，高兴的把一大传单塞了过去。
    「俞校花，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黄总大声喊道。
    「柏涵，我是来凑热闹的，怎么无缘无故做起了兼职呀？」
    俞弦接过传单掂量了两下，然后歪着头反问，露出一片雪白的天鹅颈。
    「额黄柏涵这才想起来，这一位和昨天那位可是不同的。
    昨天那位清冷含蓄，哪怕有什么不满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今天的热烈泼辣，想白使唤这位姑奶奶，估计没那么容易。
    黄柏涵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死党。
    陈着却假装没看见，玩起了手机。
    「靠！」
    黄柏涵暗骂一句，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说道：「主要是现在奶茶店人手比较空缺，所以就想请你帮个忙，另外也想给皇茶制造更大的热度和话题，这是陈着教给我的宣传思路。」
    「哼～」
    大概是不想和黄柏涵开玩笑了，俞弦这才干脆的说道：「那你记得给我们每人送一杯招牌果茶。」
    「没问题，包没问题。」
    黄柏涵忙不选的答应下来。
    他以前很少和俞弦直接打交道，现在单独「对线」了，才知道有多大压力。
    有多少男生能在那张精致瓜子脸的直视下，不落荒而逃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俞弦发传单的轰动性也许还要超过昨天。
    事实也的确如此。
    俞弦站在二食堂的门口，明眸皓齿的展颜一笑，如同那天边的漫天彩云，在汪漾妩媚的眼瞳里碎成涟漪。
    在华工这种「和尚院校」，男生们哪里见过这般女孩子，带来的冲击性确实要超过昨天的宋时微。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黄柏涵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身边有这么多校花级别的朋友。
    陈着为了避嫌，又让宋晴过来充当「护花使者」。
    其实宋晴手里的工作也很多，对于老板这种无理要求，她本来很想拒绝，但是又念着和俞弦关系不错，只能一脸严肃的来到华工。
    不过比较搞笑的是，开车的司机居然是瞿保国。
    瞿总确实是个能赚到钱的主儿。
    宋晴几乎比他小一半的年纪，由于陈着指定宋晴是中介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瞿保国立刻鞍前马后的服务，没有一丁点的心理负担。
    「看来瞿总也很喜欢皇茶的饮品啊。」
    陈着和瞿保国打个招呼：「过来这么多趟也不嫌麻烦。」
    「何止是喜欢，简直就是爱上了。」
    瞿保国马上把话捧得更高：「以后我这个装修公司啊，也搞个什么下午茶福利，好好的洋气一回，并且这个下午茶就由皇茶提供！」
    瞧瞧这个话说的，花花架子人人抬，总之不让它落地。
    「瞿总是个有行动力的人，相信不管做什么都能很快成功。」
    陈着笑眯眯的评价一句，就去找到了宋晴。
    「不好意思啊，又辛苦宋总跑一趟。」
    面对这个信任的左膀右臂，陈着也是自知理亏，言语上很客气。
    宋晴开始是不苟言笑，并不愿意搭理。
    后来觉得自己作为下属，总不能对老板甩脸色吧。
    这才忿忿不平的说道：「陈总您年轻有为，风流一点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对我来说，才疏学浅只能伺候好一个老板娘，您还是早早作出决定吧！」
    说完，宋晴就去找到cos姐一起发传单了。
    留下陈着在原地发呆，这才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分aB站队了吗？
    一行人在奶茶店这里又是忙到九点半，随着二食堂的熄灯，生意才开始逐渐消停下来。
    「今天能有多少流水？」
    陈着询问大黄，他俩之间的关系，可以随便打听这些隐私。
    「如果俞弦不在，2000块最多了，但是她一过来，大概能有4000。」
    黄柏涵兴奋的回道。
    虽然今天没有昨天的销售额高，不过昨天是第一天开业，而且还有半价折扣。
    今天可是实打实的卖掉这么多，利润也随之在提升。
    「那你记得给给cos姐分红。」
    陈着本意是开个玩笑，结果黄柏涵很认真的说道：「没问题！我本来就预着皇茶里有你的股份，给你给俞弦给宋时微都是一样的。」
    「我靠，你声音小一点！」
    陈着连忙阻止。
    虽然黄柏涵在灯光下的眼神很真挚，陈着也相信，大黄依然把两人的友情看得远比金钱利益更重要。
    但是这种大嗓门，还是让陈着惊出一身冷汗。
    「这有什么啊。」
    黄柏涵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里都是信得过的人。」
    「那她呢？」
    陈着冲着一个娇小玲珑但又丰满的身影努努嘴。
    「她—....」
    黄柏涵顿时语塞。
    许悦今晚又过来「帮忙」了，之所以加个引号，因为她是在九点左右才出现并且一过来就道：「哎呦，今天学生会实在太忙了。柏涵，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不管多辛苦都可以。」
    这都快关门了，还能有什么事？
    也就跟在江巧云后面假心假意收拾一下，并且还要时不时弄出点动静，让大家知道她在干活。
    「我又不会和许悦说的。」
    黄柏涵嘟囊一句。
    「这女人没什么好心思。」
    陈着平静的告诫道：「我要是你，直接把她赶走。
    「毕竟还是学生会一个部门的，昨天她还帮忙阻拦董勇。」
    黄柏涵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陈着瞄了一眼黄柏涵。
    黄柏涵有些心虚，但是转而又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于是又伴装强硬的挺直胸膛。
    「反正你自己注意就是了。」
    陈着没有再劝。
    可能在大黄这种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单纯大学生心里，哪怕对一个人有看法，也不好意思彻底撕破脸皮。
    等到他们长大了，慢慢理解人与人之间相处的真谛，才会毫不犹豫的断绝联系。
    毕竟，社会关系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做减法的过程。
    「晚上一起吃宵夜了。」
    陈着跳过上一个话题，但是要求宵夜不带上许悦。
    许悦见过宋时微，万一她再和俞弦套上关系，指不定就是那枚定时炸弹。
    「行，但是陈着——”」
    黄柏涵喉结滚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
    陈着转过身。
    「没，没啥———·我就是想问问晚上吃什么。」
    不过，黄柏涵可能思来想去觉得不太合适，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陈着也看出来了，但也没有多打听。
    有些事，时机不对，问出来也是假的，
    有些事，时机对了，不用问他也会说。
    这就是所谓的「时间不语，却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吃烧烤吧。」
    陈着回了一句，然后就下楼去找俞弦了。
    黄柏涵甩甩手，感觉好像哪里做错了，但又不知道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我只是想找许师姐问一问，当初在派出所，她为什么要出卖陈着。」
    黄柏涵默默的想着。
    晚上宵夜的时候，人员分成了两批。
    第一批只有陈着、俞弦、王长花、吴妤、黄柏涵和宋晴。
    当然还有任劳任怨的司机马海军。
    第二批就是在奶茶店帮忙的那些大学生了，比如说黄柏涵的室友，学生会的同学，当然还有许悦。
    其实许悦也想跟着第一批，但是陈着他们走得飞快，油门一踩s600就静悄悄的消失在黑夜中。
    除了留下几片翻飞的树叶，还有脚生气的许悦学姐。
    夜宵就在珠江道那边的大排档一条街解决，这里到处都是烧烤摊，羊肉在炭火的烘烤下滋滋作响，油脂不断滴落，溅起阵阵火花。
    畅快的咬上一口，外酥里嫩的口感与浓郁的调料香味在口腔中散开，再灌上一大口啤酒，感觉人生的快乐不过如此了。
    周围其他桌坐满了客人，几乎都在高谈阔论。
    cos姐和吴妤的外貌条件非常出色。
    尤其是俞弦，喝了酒后的红唇，像是被炭火轻轻吻过，娇艳的色泽与妩媚的气质颗杂在一起，任谁都要多看两眼。
    珠江道耍酒疯的客人很多，偏偏没有过来装逼的。
    因为这桌成年男人比较多，尤其还有马海军那种转业军人。
    哪怕他坐在板凳上吃烧烤，腰背部还是下意识的挺直，眼神也很警惕，仿佛随时在防御着周围环境里的危险因素。
    这不仅仅是司机，还兼着保镖。
    耍酒疯的并不是真疯，只是借着这个理由做点出格的事罢了，因为酒后乱性的多，乱转账的几乎没有。
    「陈着，你怎么一口不喝啊？」
    过了一会儿，王长花发现陈着只是闷头炫烤串，但是酒一口没喝。
    「吃完我打算自己开车送两位美女回去。」
    陈着笑着说道，并且在俞弦紧绷绷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俞美人也不阻止，只是着笑，斜一眼男朋友。
    瓜子脸上荡漾着一股淡淡的酒意，眼神半阖半开的眯着，无意中流露出来的目光好像春水初融，陈着突然明白古人言「烟行媚视」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不过听了陈着的话，同样没喝酒一直在「震镊宵小」的马海军听了，突然变得惶恐起来。
    他以为是哪里惹了老板不快，所以才不要自己开车。
    陈着似乎看出马海军的担忧，笑着安慰道：「我今晚突然想摸方向盘而已你明天去学校停车场把车悄悄开走，然后去宋总那边忙一忙吧。」
    科技谷暂时不缺人，就算以后扩大规模，需要的也是高学历的互联网码农。
    只有房地产中介公司那边，不仅缺人而且也没什么门槛。
    马海军这才放下心，对这个安排也非常满意。
    以前在万逹的时候，虽然王总很信任自己，但也单纯的只能当个司机。
    很多不需要出车的时间，其实非常的无聊。
    马海军想学点什么充实一下，他和王总提过，不过王有庆大大咧咧的没当回事。
    没想到在陈总这里，他主动做出了安排。
    马海军握着玻璃杯在手中，紧张的转了两圈，找个时机对宋晴举起来：「宋总，我敬你一杯，以后请您多多指教。」
    「太客气了，我们一起努力吧，帮陈总的s600换成私人飞机。」
    宋晴的话引起大家哄堂大笑，这顿宵夜也是愉快的结束了。
    黄柏涵、王长花、宋晴和马海军都是各回各家，陈着开着车送俞弦和吴妤回广美。
    一路上陈着专心的开着车，后排两位美少女脱掉了鞋子，蜷缩在座位上讨论着「迎春杯」的展赛。
    琥珀色的路灯，透过挡风玻璃落在陈着平静的脸上，如同回忆的卡带一样，
    一遍遍「」掠过。
    车载音响里，放着周杰伦的一首冷门歌曲《回到过去》。
    一盏黄黄旧旧的灯，时间在旁闷不声-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陈主任。」
    俞弦突然在后面说道：「能不能换一首歌曲啊，这个词怪怪的。」
    「是吗？」
    正在想事情的陈着还真没注意，连忙切换到下一首《可爱女人》。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这才差不多嘛~」
    俞弦娇憨的说道。
    陈着也被这个可爱的要求感染到，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面他也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了，路上的氛围可谓是「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驶进广美的大门后，陈着把车停到女生宿舍附近。
    「谢谢陈主任给我们当司机啦。」
    吴好推开车门，正要拉着俞弦跑回宿舍。
    结果，听到陈着在驾驶位上说道：「吴妤你先回去，但是得把cos姐留下，我们要聊聊天。」
    「啊？」
    吴妤瞅了瞅陈着，又盯了盯俞弦，有些「鄙视」的说道：
    「我就说陈主任怎么好心送我们回来，还有俞弦喝酒时那眼神都要拉丝了，
    原来你们是商量好要搂搂抱抱了啊。」
    实际上陈着和俞弦没有商量过，但是他们的关系，也不需要解释这种小误会。
    不过最后，吴妤还很义气的说道：「那你们聊吧，阿姨查房就交给我了，你们在车里尽情的拉丝儿。」
    「就是这里学生太多了，换到雕塑大棚那里吧。」
    吴好还很好心的给出一个建议。
    陈着把车开到雕塑大棚附近，周围果然安静了很多。
    s600停在一株茂盛的大榕树下，熄火后前灯一关，垂下的缕缕枝叶遮住半个车身，感觉好像是深山里的无人区。
    「咳~」
    陈着轻咳一声离开驾驶位，然后「」的一声打开后排的车门，坐到了俞弦的身边。
    由于骤然关了灯，眼睛一时间还没有习惯，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轮廓，鼻间还能嗅到一股幽香。
    混着些许的酒意，在夜色的撩拨下，莫名的心跳有些加快。
    「吴妤这个家伙，居然早就在学校里找好了秘密场所，看来是为了和她以后男朋友亲嘴准备的。」
    陈着一边用吴妤打开话匣子，一边努力适应后排的环境。
    「小好怎么知道的我不管，但是陈主任———
    视线虽然模糊，但是耳边传来俞弦的声音，甜腻中带着慵懒。
    「你为什么要特意坐到后面？想聊天的话，坐前面也可以的呀」」
    黑漆漆环境如同缥缈的烟雾，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深陷其中。
    「那个—」
    陈着老脸一红，似乎心思被眼前的妖精看透了。
    好在这时，视力开始逐渐恢复，陈着扭头看向鱼摆摆。
    她像猫儿一样，脱掉鞋子侧躺在棕色的真皮软背上。
    双腿蜷缩着，但是因为太长的缘故，脚尖位置离陈着的屁股很近。
    似明似暗的光线下，似嗔似怪似含蓄又热烈的盯着陈着。
    「嘿嘿~」
    陈着干脆也不自欺欺人的解释了，坐到后面就是想和俞弦亲热一下，这有什么不行吗？
    他伸手准确抓住鱼摆摆的小脚，她为了搭配小皮鞋，所以穿的是那种丝质透明的船袜。
    光滑的脚背裸露在外面，握在手里感觉像是摩着一块美玉，忍不住就想送到嘴边。
    俞弦刚开始没有反抗，但是看男朋友居然要亲自己的脚，她忍不住就要缩回来。。
    「别动！」
    黑暗中，被情欲涌上头的男人低声喝道。
    「噢~」
    俞弦闷闷的应了一声，这才没有再挣扎，但是清晰感受到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脚背上，浑身也有一种发燥的感觉。
    「哼！臭不臭？」
    俞弦可爱的小脚趾弯曲一下，似乎打算用臭味把这个「恋脚癖」的男人熏走。
    「不臭，我都想脱掉袜子吸一下。」
    陈着咽了下口水说道。
    感觉到男朋友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俞弦这才红着脸的把脚缩回来，嘴里嘀咕着：「变态！」
    陈着有些恋恋不舍，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玩具」，揽过俞弦的细腰，把玩着她牛仔裤上的金属扣。
    俞弦依偎在男朋友的肩膀上，享受着许久未见的安宁与甜蜜。
    偶尔那只大手作怪，突然越过衣服伸向里面的时候，她才轻轻拍了一下：「能不能好好说会话呀。」
    「你说呗，我听着呢。」
    陈着的指尖触及腰间皮肤，犹如羊脂一般温润。
    「可是—」
    俞弦眨眨眼，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肩膀一垮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明明赞了很多话，想了很多事，但是见面一高兴就全忘记了。」
    俞弦像个多变的妖精，她外表妩媚性感，实际洒脱率真，但是在爱情里又是个实实在在的恋爱脑。
    这些特征，有时候就像六月的天气一样，短时间内出现好几次。
    「哎！」
    陈着也叹了口气，傍晚时的那股愧疚感，再次填满心头。
    「那个车其实买的很突然，前天刚刚下定。」
    为了安抚鱼摆摆，陈着也只能半真半假的编起了理由：「这两天我知道你在备赛，不是故意隐瞒的——”
    「我知道啊。」
    俞弦抬起下巴，眼中的水光盈盈晃动，全是不包含一点杂质的信任。
    「你肯定是有事的，小妤她们不知道，但我也懒得和她们解释，所以那时才打断你。」
    俞弦脆生生的说道。
    陈着听了心里愈发有些堵。
    这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身边的闺蜜和朋友误会，所以才帮忙找理由吗？
    真是个愚蠢的恋爱脑，对得起你那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吗？
    「我下次会注意的。」
    陈着沉声说道，也把怀中的川渝姑娘楼得紧一点。
    感受到男朋友语气中的郑重，下午的那一丝小委屈早就烟消云散了。
    「就是很久没见，你衣服上已经没有我的味道了。」
    鱼摆摆把脑袋埋在陈着胸口，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那你干脆留个狠的。」
    陈着拽开衣领，指了指脖子：「在这里留个草莓印记，宣誓你的主权。」
    「好呀！」
    俞弦居然真的屈腿凑了过来，陈着似乎都能感受到凉凉的鼻翼，碰到自己脖子了。
    「还好现在能穿长袖。」
    陈着心里想着。
    如果「草莓」印记很深的话，长袖长领一遮大概也看不出来吧。
    这样一想，陈着心态立刻放平，闭眼坦然接受要被小米牙咬上一口。
    这也是自己应得的惩罚。
    不过片刻后，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
    反而是脸颊，突然被手指「咚」的弹了一下。
    「切！谁要这样宣誓主权了，真幼稚～」
    俞弦明明是舍不得，但是回答的却有些小傲娇，然后又重新扑进陈着的怀里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再说话。
    有时候浪漫不一定非得是一束花，彼此愿意「浪费」时间互相坐在一起。
    听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其实就很美好了。
    爱意明显的时候，哪怕不说话，每一秒也像是告白。
    「陈主任~」
    过了一会儿，俞弦轻声开口呼唤。
    「怎么了？」
    陈着问道。
    「我觉得拥抱是世界上第二浪漫的事情。」
    鱼摆摆的声音犹如梦。
    陈着笑了笑：「那第一呢？」
    「和你见面啊。」
    鱼摆摆毫不犹豫的说道。
    陈着胸膛又一次被塞满了柔情，他低下头，在鱼摆摆的耳畔说道：「你怎么有时候傻傻的。」
    「你聪明就行了呀。」
    俞弦一点都不介意。
    「唔。」
    陈着点点头。
    他希望：
    吾妻虽傻，但福如东海，寿如松山（情人节快乐。）

 第410章 领导都是心理学大师

    第410章 领导都是心理学大师
    恋爱脑的少女总是很好哄的，只要搂着她说说话，亲一亲她的额头。
    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基本都能原谅你。
    再说，鱼摆摆本来也就没有责怪过陈着，再大的委屈见一面就什么都好了。
    第二天周一，陈着又开始了正常大学生的生活。
    早上和室友在食堂吃个早餐，尽管是亿方负翁了，但他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安安静静的排队买包子。
    可能这种体制内出来的人，身上保护色就是「虚伪的谦逊」。
    上午的前两节课结束，陈着对刘麒鸣说道：「我后面两节不上了，有什么事你帮我应付一下。」
    「能有什么事啊？」
    大刘满不在乎的说道：「下面两节课是老邵的，他就差把闺女嫁给你了，你放心大胆的逃课去吧，但是别忘记今晚学生会的会议啊。」
    「邵老师生的是儿子，陈着要想叫人家岳父，得去泰国变性一下」
    徐木伸个脑袋过来纠正，但也岔开了刘麒鸣的叮嘱。
    「说反了吧。」
    余豫也在旁边插嘴：「我们老六这条件还要去变性？说一句自己是男同，不知道多少起来的屁股和滑落的肥皂。」
    「哈哈哈~」
    唐俊财在旁边偷笑，他现在也逐渐摸清陈着的脾气了。
    你堂堂正正的提要求，陈着大概率会答应，这人心胸比较宽阔，不怎么计较和在意一些小细节。
    但是如果拐着弯的算计，在他那里绝对讨不了好，因为那点心机会被轻松看穿了。
    有了这样的认识，一个年过完回来，唐俊财反而知道怎么相处了。
    坦坦荡荡，有事说事，没事也能开开玩笑，两人之间逐渐恢复到正常的室友关系。
    寝室里唯一一个不怎么搭理陈着的就是褚元伟。
    大家都在说说笑笑，只有他一个人正襟危坐盯着前方的黑板。
    当然这也不是针对陈着，宿舍里他几乎谁都不搭理。
    曾经尖子生的骄傲在顶尖学府里被打破了以后，既没有康良松的那种家庭条件和视野，把国外藤校作为人生的另一种选择。
    又没有陈着的手腕和阅历，另辟蹊径在创业这条赛道越走越高。
    看似每天不厌其烦的泡在图书馆里，实际上是短暂迷失了人生方向，因为除了看书，他也不知道在学校里做什么了。
    什么时候能够重拾信心呢？
    也许要等到考研成功吧。
    但如果因为私心太重，比如过太过嫉妒陈着，分散了太多注意力考研失败的话，可能这一生就会在迷惘中蹉跎。
    虽然褚元伟才刚刚大一下学期，但是陈着已经用他过往的阅历，对他的未来做出一个大致判断了。
    并且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类似穿越或者重生，这很可能就是真实轨迹。
    陈着离开教室后，踩着被新叶顶落的旧叶，心情愉悦的来到科技谷办公室。
    所有员工都在，因为今天对「中大学习网」这个项目来说，可谓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根据年前的计划和安排，「学习网」年后要向外省扩张了。
    陈着没有另聘销售，而是在第二批客服里，就是姚蓝、向清、吕凡、封卓林、霍巧玲，毛欣桐他们当中挑选。
    「学习网」不是一般的实体产品，不需要太多的线下销售技巧，更需熟悉网站的运营模式，这些客服恰恰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另外，这次外派秉持着几个原则。
    一是「尽可能的自愿原则」，毕竟离家去外省，主观上最好不要有太强烈抗拒。
    这点上大家都没什么异议。
    一是出差有补贴，二是陈总明确说过，外省的分公司成立后，分公司经理就会从这些人当中挑选一个。
    这是个非常有诱惑的提议，除了在公司地位的提高，收入也会翻好几倍。
    二是「保证总部正常运转原则」，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总部的客服工作又不能落下，所以只能继续招人了。
    新员工什么都不懂，需要培训后才能入职，当然不能仅依靠张广峰这个培训部部长了。
    所以陈着把吕凡留了下来。
    吕凡三十多岁，话不多属于兢兢业业「老黄牛」那种类型，以前在国企被裁掉后，还是通过老陈介绍进溯回的。
    这类人的服从性比较高，但是开拓性就少了一点，留在总部给张广峰当副手正合适。
    三是「练兵原则」。
    这个世界除了少部分的天才，大部分人都需要一点点的磨砺。
    这次外派既是开疆拓土，也存在锻炼员工的目的，如果这次分公司能顺利开张并且盈利，这个团队里的所有人都会积累到经验。
    以后第二个、第三个-分公司开业，他们就是合格的经理候选人。
    四是「平衡性原则」。
    陈着是当了很久的领导，他深知任何团队或者小圈子相处久了，一定会产生矛盾。
    所以，外派员工必须是单数。
    单数的话，当意见产生分歧的时候，永远会有3：2的效果。
    所以一般政府党委都是单数，不管是7还是9，每逢举手表决的时候，都不可能陷入拉锯战。
    姚蓝、向清、封卓林、霍巧玲，毛欣桐加起来正好是五个人。
    五是「内奸原则」。
    这五个人出差，毛欣桐是财务。
    这源于蒋馥来了以后，她以缺少人手为理由，让年轻的毛欣桐过来帮帮忙。
    这当然是陈着的意思。
    别看只帮了半个月的时间，但因为其他人都没有财务经历，所以这个「管账」的差事理所当然落到毛欣桐头上，并且没有人有异议。
    实际上整个公司只有蒋馥知道，毛欣桐是陈着二姐。
    毛二姐管着账，这个团队所有人的行动都将在陈着的眼皮底子进行。
    溯回扩张的第一座城市，就是隔壁的省会长沙。
    粤东和湘南是一衣带水的两个省份，之前做过一个统计，每10个广州常驻居民，就有2个湘南籍。
    中大学习网在广州偌大的名声，所以趁热打铁「进攻」长沙是最好的选择。
    并且姚蓝还是长沙本地人，陈着就任命她为本次团队的负责人。
    在离开前，陈着特意把姚蓝叫到办公室，先进行一番勉励。
    这种勉励都是有「格式」的，每当挂职干部到了区县，当地组织部领导都会先进行谈话，希望这些「空降兵」端正思想，踏踏实实在岗位上做出实际责献。
    这些没有什么营养，但是又不得不说的套话讲完，陈着才语气一缓，换上了往日的平和语气。
    「其实这次挂帅出征，正常来说是由宋晴负责，但宋晴手里有其他工作。」
    陈着关起门，压低声音说道：「不过也应该轮到张广峰了。」
    姚蓝点点头。
    宋晴是大老板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如果她领头的话，确实实至名归。
    其次就是张部长了。
    姚蓝这些人理论上都是张广峰的下属，因为他们的入职培训就是张广峰一言一语教出来的，叫一声「张老师」都不为过。
    如果是张广峰的话，也没有人会反对。
    「但是我更看好你，觉得姚老师的能力和素质足够独当一面。」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当然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广峰那边我来做工作，但是拓展长沙业务的事，就拜托姚老师了。」
    姚蓝入职前是一名代课老师，但教书十年都没办法正式入编，
    陈着突然叫起那个熟悉的称呼，姚蓝恍间想起曾经每个月拿着1500块的工资，孩子生病都不敢去大医院的日子。
    对比现在的生活，姚蓝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坚定的说道：「陈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和寄托！」
    「好了，那你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陈着也不再废话，免得耽误列车的时间。
    姚蓝感激涕零的离开陈着办公室后，眼神不禁往向清的身上飘了一下。
    其实她更希望把向清换成吕凡，因为吕凡是老实人，封卓林又是朋友，这样的话整个团队都处于自己掌握之下。
    但是向清这个小伙子平时工作中就很「内卷」，总有一种希望得到陈总关注的欲望，并且霍巧玲和他关系不错。
    「老封肯定是站我这边的。」
    姚蓝暗自琢磨：「如果还想拥有团队的绝对话语权，必须得拉拢毛欣桐。小毛这人善良，而且从不拉帮结派，很适合争取过来。」
    「哼，神气什么！」
    向清和姚蓝打了个眼神交汇，心里颇为不服气。
    「你就是占了长沙籍贯的优势罢了，不然负责人能轮到你？」
    向清搓揉着下巴：「如果想在外派中有突出表现，引起陈总的关注，就得说话管用才行。老封是姚蓝的人，但巧玲和我关系好，所以———」
    「我应该交好小毛，她还是会计呢！」
    这几乎是明摆着的道理，向清很快就认清自己应该做什么。
    因此，五个人上车离开的时候，姚老师给毛欣桐买了很多零食，向清则是一把抢过毛欣桐的所有行李。
    留下婴儿肥的毛二姐在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
    大家发现陈着是我表弟了吗？
    「曾教授。」
    送走了五名下属后，陈着笑眯眯的来到曾堃的办公室。
    老曾正在对着电脑敲代码，看到陈着进来，两人先聊了会工作。
    「陈总。」
    曾教授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取下眼镜，略有些担心的说道：「姚蓝和向清工作都挺努力的，但是我听说他们之间有竞争关系，很多次例会都能看得出来，两人暗中别苗头，一起出差会不会——」
    老曾担心他们内斗，影响了公司的扩展计划。
    「不会！」
    陈着摆摆手，笃定的说道：「讲道理如果是铁板一块，那样我才担心呢，这种互相牵制和互相监督的团队，如果把内斗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只会提高工作效率。」
    「怎么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呢？」
    老曾搞不懂，自己和陈着又没有跟在身边，如何知道内情？
    陈着笑笑不说话，反而谈起了「安居网」。
    体育西那家中介店已经营业好几天了，其他门店也开始陆续的租赁和装修，
    于是这个被雪藏数月的网站，也终于到了它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曾教授听了很兴奋，这可是自已在溯回的第一个「成品」，「学习网」其实只是第二个。
    「技术方面也要招人了吧。」
    曾堃问道。
    「要的。」
    陈着点点头：「但我们现在有钱了，第二批程序员只要研究生，小打小闹的日子已经是过去式啦。」
    老曾有些错，因为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不过依照陈总以前的做事布局来看，他很可能有了更宏大的计划。
    「这是好事啊。」
    曾教授长吁一口气，现在的溯回，真有一种「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感觉啊。
    陈着在老曾那里坐了一会就离开了，路过工作区的时候，目光在黎高远和洪诚身上落了落。
    然后微微一笑，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谁能想得到，溯回的真正大招其实是「溯回手机助手」。
    至于现在的手机助手，居然只是华强北手机维修店「两个c语言漏洞大师」为了赚点生活补贴，鼓捣出来的一款软件。
    「草莽之间，亦是藏龙卧虎啊。」
    陈着舒服的躺在靠背上，默默把所有事过滤一遍，突然把张广峰喊了进来。
    「陈总，您有什么指示？」
    张广峰进来后恭敬的问道。
    「没有指示不指示的。」
    陈着指了指面前的座位：「我们聊聊天而已。」
    「哎哎哎—」
    张广峰一边答应着，一边小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并且脑海里快速把最近所有工作都想了一遍，发现也没什么纰漏啊。
    「广峰。」
    陈着盯着张广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想率队去外派拓宽市场？」
    「我——」
    张广峰刚想否认，但是看到陈着眼神中的深邃，嘴巴张了张，瞬间失去了撒谎的勇气，垂下脑袋点点头。
    「如果宋部长在，我肯定没这个念头。」
    张广峰老老实实的说道：「但是宋部长现在腾不出手，我以为能有出去锻炼的机会，但是您定了姚蓝，肯定是有您深思熟虑的理由———」
    「广峰。」
    听了张广峰的真诚剖白，陈着径直说道：「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的理由，就是溯回离不开你，总部这边离不开你。」
    张广峰惊讶的抬起头。
    原来自己这么受到重视？
    「还有，你以前也是在体制内工作过的。」
    陈着语重心长的说道：「难道不知道，离领导越近才越有可能进步吗？姚蓝看似好像领兵一方的诸侯，实际上她远离权利核心了啊，但你一直在权利的中心区域，以后的上限必然高过她的，这点道理还用我说？」
    张广峰惬了惬。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啊，陈总才是溯回的「核」，自己是不是傻了，居然想舍本求末的远离「核心位置」。
    所以陈总不让自己出差，其实是更加器重的一种表现。
    「陈总，我——」
    张广峰语无伦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甚至想狠狠责备自己，居然不明白陈总的一番苦心。
    「好了好了，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容易激动。」
    陈着宽慰的说道：「留在总部，帮我把新招的客服培训好。」
    「是！」
    张广峰响亮的答应。
    出了办公室后，张广峰还擦了擦眼角，这把不远处的吕凡看得一阵迷茫。
    姚蓝和陈总谈完话后，一脸的感激涕零。
    怎么张部长也是这个状态呢？
    难道陈总有什么能让人哭鼻子的能力吗？

 第411章 陈着在学校里的地位

    第411章 陈着在学校里的地位
    「安居网」如果要启动，贺裕不是不可或缺的人。
    但是呢，她一直满怀期待的等着，并且寒假之前陈着还给过一个似是而非的承诺。
    所以考虑半响，陈着还是给贺裕打了一个电话。
    「陈总，什么事？」
    贺裕那边的声音乱哄哄的，还有碗筷叮叮当当的声音，看来应该是在食堂吃午饭。
    「关于安居网的一些情况，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打算开个会谈一谈。」
    陈着在听筒里温和的说道。
    「啊！」
    贺裕尖叫一声，可能她都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不知道盼了多久的这样一个电话，居然就在这样一个稀疏平常的午后。
    恍然而至。
    贺裕甚至都来不及和陈着多说什么，立刻拨通了叶晓枫的号码，分享这个让人兴奋的消息。
    曾经的「安居网」学生技术团队，蒙放和郭源已经走了，只有叶晓枫这个好朋友，还陪着贺裕一直坚信事情有所转机。
    「陈着只说谈一谈，但是又没说一定会拿出来用。」
    叶晓枫叹了口气，并不抱太大希望：「再说他现在应该挺有钱的吧，完全可以雇佣其他人，没必要找我们。」
    「不会的！」
    贺裕信誓旦旦的说道：「他要是不想用我们，何必特意打电话过来？还有，
    宋时微之前可是让我们耐心等待的，陈着是个大情种，能舍得违逆他老婆的话？」
    贺裕和好朋友说话的时候，依然保留着「说话直接」的特点，惹得叶晓枫也笑了起来：「你从哪里看出来陈着是个大情种？」
    「这还用说吗？」
    贺裕不屑的回答：「我要是男的，如果有宋时微那样的女朋友，也会秒变天下第一情种。」
    叶晓枫想了想，居然颇觉有道理的点点头，然后问道：「那我们在什么地方谈？」
    「坏了！」
    贺裕一拍脑袋：「刚才太激动我忘记问这个事了，我靠，现在再去问会不会不好—.不过按照以前的习惯，可能是图书馆或者食堂找个地方吧。」
    以前的「安居网」团队开会，就是在图书馆或者食堂找几个位置。
    大学生嘛，也没有那么讲究。
    「那我们6点在图书馆门口集合吧。」
    叶晓枫也能理解好友的心情，说道：「那时再给陈着打电话，询问一下具体的地点。」
    「行！」
    贺裕匆匆吃了两口饭，回宿舍就整理起了相关资料，避免陈着问起什么，自己一时间答不上来。
    当年很有个性的寸头女生，被冷落半年以后，于是也学会了收敛个性，开始对社会的规则妥协了。
    下午的几节课很快过来，不过临近夏日，天黑的越来越晚了。
    昏黄的夕阳，将图书馆的玻璃墙化作会流淌的光，折射到地面上，阶梯看起来如同琴键在闪烁。
    贺裕和叶晓枫各拎着电脑包，站在图书馆门口痴痴的等了半天，直到暮色降临，风中也带了一点凉意。
    叶晓枫才转头对贺裕说道：「要不你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兴许陈着在食堂等我们呢。」
    「好吧。」
    贺裕原来想着要是在图书馆开会，指不定能在门口碰到。
    那样就省去打了这一通电话，也就避免给陈着留下「做事不仔细，连时间地点都没有问清楚」的印象。
    「喂，陈总—」
    贺裕掏出手机，陈着也很快接通。
    可是贺裕打着打着，表情慢慢变得有些疑惑。
    叶晓枫突然有些紧张，谁说他不关心安居网，这可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项目。
    只是之前不敢抱有太多希望，中午的态度才比较消极。
    现在贺裕又把那颗躁动的心给勾起来，叶晓枫一下午都没心思听课了。
    满怀心思的期待着，「安居网」能够像「学习网」那样取得傲人成绩。
    现在看着贺裕的脸色，叶晓枫猜测陈着是不是又有其他想法了，忍不住开始患得患失。
    「—.好好好，我知道了。」
    贺裕说了几句后结束通话，叶晓枫按捺住志芯的心跳，开口询问：「怎么了？」
    「陈着说，他在岭院mBa大楼等一个开会的领导，让我们过去一起。」
    贺裕愣愣的说完，又有些搞不懂了：「安居网和岭院领导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
    叶晓枫摇摇头说道：「但是既然让我们过去，那过去就是了。」
    贺裕也不知道陈着到底在做什么，于是两人拎着包，互相踩着对方的影子，
    彼此沉默着行走在校园路灯下。
    可是来到了岭院mBa大楼的一楼大厅，除了陈着以外，惊讶的发现这里还有很多人。
    有些明显不属于学校，他们既不是学生，也不是老师，还不是员工。
    比如说有一伙人，几乎都是五大三粗的黑壮身材。
    虽然都穿了得体的西服，但是袖口处不经意露出的青色纹身，显得和高等学府的环境格格不入。
    还有另一伙人，虽然也穿着西装，但是气质就要平和很多了。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态度，仿佛很希望别人成为他们的客户。
    不过奇怪的是，这伙人领头的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
    还好，这里也有贺裕和叶晓枫熟悉的人。
    陈着算一个，宋时微宋校花也在，还有曾堃曾教授。
    曾教授在和一名穿看平底鞋女士说话，
    那名女士气质很好，白皙的脸盘上有几粒白雀斑，像老师又像行政，但更像一名会计。
    其他的一些人，应该是学校里的师兄师姐，他们也聚拢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贺裕和叶晓枫对视一眼，他们还以为就两三个人呢，这加起来估计得有二三十了吧。
    一个安居网，居然能牵动这么多人关注？
    「陈总。」
    贺裕和叶晓枫还是走过去，先和陈着打个招呼。
    「贺师姐，叶师兄。」
    陈着特意走过去迎接：「你们来了。」
    仿佛不管什么时候，陈着总是这么有礼貌，语气也总是这么的随和。
    贺裕和叶晓枫都是心头一暖，虽然知道陈着可能只是礼貌，但就是忍不住会对这个人产生一丝「想要靠近的好感」。
    「这次会谈，我们在岭院大楼的会议室里进行。」
    陈着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
    贺裕心想我还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一少见多怪了。
    居然认为陈着和上学期一样，开个会还要抢占图书馆或者食堂的空位置。
    原来他现在的地位，都能随意借用学校里的资源了！
    「我给贺师姐叶师兄介绍一下哈—」
    陈着没有架子，还打算介绍大厅里这些人的身份，手机忽然「嗡嗡嗡」的有电话打过来。
    陈着瞄了一眼又是「刘麒鸣」，于是没有接。
    大刘无非是学生会的那点破事，陈着今天实在没空搭理。
    「那一群是房地产和装修公司的朋友，那群是中介公司的同事。宋时微你们认识，她身边的叫从妮，曾总旁边的是溯回财务，你们叫蒋姐就好了——.”」
    陈着介绍着，但是贺裕听得迷迷糊糊的。
    她感觉这些人，好像和安居网有些关系，但又没那么紧密。
    陈着正说着的时候，电梯「叮」的发出一声响。
    不锈钢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后，又从里面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岭院院长、
    博导、舒原舒院长。
    舒院长目光扫视一下大厅，最后目光锁定陈着，朗声说道：「周一开个会，
    有些指示要听一听，有些精神要学习一下，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在职场里或者生活中，领导（或者长辈）怎么会有错呢？
    所以，陈着立刻笑着回道：「主要怪我定错了时间，忘记了周一本来就有例会，搞得大家都要饿肚子。聊完以后请大家不要离开，这顿晚饭我来请。」
    舒原眼神动了动。
    实际上，这次关于安居网的会谈，时间是他定的，忘记周一要学习的人也是他。
    当然道个歉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陈着这种高水平但又不易察觉「揽责」的做法，还是让舒原又一次的发出感叹。
    有些人，天生就该成功。
    「这么多人，会议室可能坐不下啊。
    舒院长叉腰站在人群中间，嘴里说道。
    实际上本来可以坐得下的，但是舒院长希望自己手底下的硕博生都来听一听这可是真实的商业案例，远比书本上那些死板的概念更有意义，所以会议室就坐不下了。
    「那换一个？」
    陈着不会操心坐不下的原因，出现问题解决就好了。
    「是得换一个。」
    舒院长点点头：「待会许校长也要列席，唔」
    「算了！」
    舒原沉吟片刻，直接拍板道：「去活动中心的阶梯教室吧！」
    「你听到了吗？」
    贺裕赶紧推了推叶晓枫：「许副校长也要过来。」
    「听到了。」
    叶晓枫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怎么感觉好像要参加一个很高级的研讨会，
    我们的资格完全不够啊。」
    「管他呢！」
    贺裕警了一眼从妮：「连大一的小丫头都能参加，我们反正不是垫底。」
    一行人来到综合楼的楼下，舒原和陈着亲自上去邀请许宁副校长。
    没多久，三人一边说，一边走出来，
    也不知道陈着讲了什么新闻，许宁和舒原都面露笑意，看上去气氛十分融洽。
    「陈着走在许校长和舒院长中间，有一种没那么违和的自然。」
    从妮附在宋时微耳边，悄悄说道：「年纪轻轻的陈总，以后不会就要混迹于中老人俱乐部了吧？」
    宋时微轻轻抿了一下嘴角，其实她也有这种感觉。
    从妮这不是在取笑，而是在隐喻的拍马屁。
    说明大学生身份的陈着，已经能和这些五六十岁的人平起平坐了。
    许副校长身后也跟着几个人，于是汇合以后，浩浩荡荡的往活动中心走去。
    抽了个空，陈着转过头，招招手把贺裕喊过来。
    「贺师姐。」
    陈着吩道：「麻烦你先去和活动中心的管理员说一声，我们今晚要用阶梯教室。」
    「好勒！」
    贺裕爽快的答应，大学里使用阶梯教室都是需要提前申请的。
    贺裕快跑着越过人群来到大学生活动中心，等了小半分钟，才把玩手机的中年女管理员喊出来。
    「什么事啊？」
    中年女管理员看到只是一个普通女生，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贺裕知道这些人在学校后勤部有关系，再说自己身上也有任务，于是也好言好语的说道：
    「阿姨您好，我们今晚要用阶梯教室开会。」
    「没了！」
    女管理员套拉着眼皮，没好气的回道：「阶梯教室已经被预定了。」
    「可是—.」
    贺裕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下次要使用就请早，天王老子过来也得排队！」
    女管理员正碟不休教训贺裕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大群人，「哗啦啦」的就在自己眼前直奔阶梯教室。
    但她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因为，领头的是中大副校长许宁，还有岭院的院长舒原。
    其他人虽然不认识，但是许副校长和舒院长难道还不够吗？
    等到这三四十人走进了阶梯教室，女管理员才讷讷的问着贺裕：「那个今晚要用的————是他们？」
    「没错！」
    贺裕大声应道，看着女管理员吃的模样，她心里别提多爽了。
    难怪大家都喜欢看网文，原来打脸会这么满足情绪价值，只可惜无脑打脸太多了。
    「哦哦哦。」
    女管理员瞄了一眼墙上的《活动中心阶梯教室使用记录表》，上面清楚写着：
    3月10日，校学生会预定7点到9点之间开会。

 第412章 被迫“人前显圣”

    第412章 被迫“人前显圣”
    傍晚6：10，贺裕和叶晓枫来到岭院mBa大楼。
    6：30，一行人来到大学生活动中心的阶梯教室。
    6：35，稍作整理后，会谈正式开始。
    陈着主讲。
    贺裕原来以为自己只是「安居网」这个项目的小虾米。
    后来才发现，安居网在整个大项目中，其实也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陈着目标居然是铺设全国性质的房地产中介公司，所以才有这么多看似「不相关」的人员参加。
    好像连学校都有参与，并且给予了一定程度的援助，所以许校长才会列席。
    这是在陈着的发言中听出来的，他说：
    「首先，我非常荣幸能够站在这里，向许校长和舒院长汇报（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的前期发展计划。」
    「可以这样说，溯回和安居房地产经纪公司是在两位师长的关怀与指导下，
    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所以在正式汇报之前，我建议大家用热烈的掌声，向我尊重的两位师长，
    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啪啪啪~，啪啪啪~」
    在陈着的号召下，所有与会人员都鼓起了掌。
    「啧啧喷！」
    王有庆牙咧嘴对身边的瞿保国说道：「陈着这小子要是生在古代，就是那种官场上平步青云，把皇帝哄得很开心的侯臣，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记先表彰领导的功劳啊。」
    「嘿嘿~」
    瞿保国干笑两声：「但是我觉得，陈总还是非常有能力的，不是那种单纯的侯臣。」
    「这还要你说？」
    王有庆不满的瞪了一眼瞿保国：「他没点本事，能把这么多人都拢到这里开会？我说你他妈的也是个臣，现在靠上陈着了，连背后说他坏话都不敢。」
    瞿保国挠着头，只顾着傻笑。
    王有庆和陈着是朋友，他们可以互相开玩笑。
    自己可是把房车都抵押出去，就靠着房地产中介这个项目翻身呢。
    现在，陈着让瞿保国杀人，他不敢。
    但是让他吃屎，瞿保国保证能品出个咸淡。
    「..—目前，我们预备在广州一次性开设10家分店，其中天河区四家，海珠区三家，越秀区三家。」
    陈着侃侃而谈的说道：「这十家分店，将在一个月内全部实现对外经营，如果效果还不错，后续还会提高开设分店的效率，2008年的目标是在市内拥有100家正常经营的分店。」
    实际上，类似广州这种人口过千万的大城市，别说100家房地产中介门店，10
    00家都可以轻松容纳下。
    但是，对于目前只有体育西一家门店的「（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来说，100家的目标好像有点好高远了。
    陈着说到这里，很有经验的留了几秒钟的时间，给参会人员进行消化。
    然后，他才接着说道：「房地产行业的蓬勃发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个目标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要请王总和瞿总帮我选好地方、装修好门店。」
    王有庆深吸一口气，挺直胸膛的点点头。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陈着的目标。
    好小子，真是大手笔！
    瞿保国就更激动了，保质保量负责100家门店的装修工作虽然很累，但是这种赚钱的买卖，累死也甘心啊。
    但是他实力没有王有庆雄厚，所以专门站起来对着四周团团鞠躬，姿态非常的恭敬。
    「装货。」
    王有庆摇摇头，瞿保国初中都没毕业，以前一直是混迹工地的小包工头。
    但是踏入这个会场以后，他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已经在隐隐的转变了。
    阶级跨越，从瞿保国选择赌上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光有门店和装修还不行。」
    陈着又把目光，投向了宋晴。
    宋晴那一伙，就是同样穿着西装，但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参会群体。
    她今天带了几个亲手培训出来的得力下属，参加本次会谈。
    「宋总要抓好员工的招聘和培训工作，如果店开了但是没有人，就是你那边出了纰漏。。」
    陈着说道。
    「我明白！」
    宋晴沉声应下，她小小的身板很有力量感，而且也敢于提出自己的要求。
    她说：「各位领导，培训没有问题，但是场地有问题。以后随着新职工越来越多，体育西那家门店，已经不能承载培训业务了。」
    陈着知道这是实话，如果以全国性质的中介公司为目标，首先得有一个稳定的、宽敞的、专业的培新地点。
    「王总。」
    陈着看向王有庆。
    王有庆也没有丝毫犹豫，懒洋洋的举起手：「这个我来搞定，但是房租要正常给—」
    听到宋晴提出的要求，舒原也在低声和许宁说着什么。
    最后，许校长点点头，舒院长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陈着，科技谷这边也有一些暂时闲置的办公室，应该能满足培训要求——.」
    看看，这就是会议的好处，能够快速把资源集中起来利用。
    所以行之有效的务实会议，其实是一种解决问题的高效手段。
    正当阶梯教室里讨论的沸沸扬扬，大家各抒已见的时候，浑然没发觉外面的走廊上，慢慢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学生。
    他们脚张望着，还互相别过头窃窃私语。
    「靠，我是起猛了还是梦游了？陈着在上面讲课，许校长在下面听？」
    「嘘～，还有岭院的舒院长呢。」
    「许校长和舒院长都是博导啊，许校还是长江学者，就算是中科院院土来了也不敢说给他们上课，最多说是交流吧。」
    「陈着这人是有点邪乎劲的，感觉都把学校玩成他家后花园了。」
    有些是正常玩笑，有些则带着嫉妒或者嘲讽，不过本质上都是一种羡慕。
    都是大学生，为啥你能混到给副校长和院长「上课」？
    学生会宣调部的卡小柳，她也透过窗户，证证看着站在在最前面的陈着。
    虽然关着门，听不到陈着在讲什么，但是他的眼神明亮而坚定，扫视全场时，仿佛能够与每一位听众建立深邃的联系。
    神态也很自信，并没有被许校长和舒院长的身份吓到，他时而严肃认真，时而展露微笑，年轻的躯体上展现出从容的气度。
    「这要是我男朋友多好。」
    下小柳心里下意识的想着。
    如果是我男朋友，跟室友介绍起来的时候，虚荣心不知道会有多满足。
    可是现在，卡小柳视线落在一个女生的身上。
    她超级漂亮，皮肤在炽光灯的照耀下，好像是冷白瓷器泛着釉光，安静坐在阶梯教室里的一隅，犹如月下散发着幽深香气的桂花。
    她也在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陈着。
    偶尔，细长如松针般的眼睫毛轻轻垂下，再抬起时，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温柔。
    后来，可能是察觉到外面有人一直在注视自己，远山般的黛眉轻轻起，不经意的流露出一股清冽疏离的气息。
    莫名其妙的，卡小柳有些自惭形秽。
    「凭什么？」
    卞小柳又觉得不太服气。
    陈着未必就是那种肤浅的男人，只认一个女生的脸蛋和身材。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和宋时微比起来，好像处处都比不上。
    卞小柳正在暗自纠结的时候，突然听到杨锦祥在旁边自言自语：「你说，陈着以后会不会成为我们十六中的骄傲？」
    陈着、卡小柳和杨锦祥都是初中同学，当年杨锦祥是班长，陈着和六小柳还曾经当过同桌。
    上了大学后，缘分又让他们在学生会同一个部门「团圆」。
    「我怎么知道？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六小柳不想把「垂涎」表现的太明显，毕竟自己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在学校里也是有好几个男生表白的。
    「我觉得十有八九了。」
    杨锦祥好像在故意刺激着卞小柳：「年龄就是陈着最大的优势，没准10年以后，我们得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他呢。」
    卞小柳也是意料之中的生气了，其实更多是懊恼。
    当年要是知道这个只会理头学习的男生，现在能有这种成就，我肯定牢牢的霸占住啊！
    「真烦！」
    下小柳也不知道是抱怨命运弄人，还是在嫌弃杨锦祥啰嗦，总之她一转头，
    发现宣调部的部长杜修，还有副部长艾文涛都来了。
    「怎么回事？」
    杜修很奇怪阶梯教室门口聚集这么多人：「你们为什么不进去呢？」
    杨锦祥不哎声，默默让开一条道，让杜修看得更清楚一点。
    杜修凑近打量了一会，沉默半响后，突然掏出手机玩起了java游戏《狂野飙车》。
    现在没苹果也没安卓，只有塞班系统的java手机游戏。
    「老杜，这合适吗？」
    艾文涛小声提醒道：「周围还有很多学弟学妹呢？」
    杜修白了一眼艾文涛：「你觉得不合适，推门进去让陈着快点结束啊。」
    「我又没那么傻逼。」
    艾文涛笑了笑，居然也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不过他玩的是《世界足球》。
    后来，阶梯教室外面的很多同学都玩起了手机。
    被通知7点来这里开会，但是场地又被「恶霸」侵占了，关键这些「恶霸」地位还很高，压根没人敢去催促。
    甚至连询问一句「你们还要多久结束」的勇气都没有。
    没过一会儿，刘麒鸣也气喘吁吁的出现了，他左手着手机，嘴唇因为剧烈跑动一片发白。
    刘麒鸣虽然也疑惑这么这多人都站在走廊做什么，但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来到杜修面前，抹了抹脸上的汗渍说道；
    「杜部长，陈着身体不舒服，昨晚他回宿舍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现在去医院看病了，我刚从医院看他过来。」
    「开会内容我会转达给他，再狠狠的批评-嗯？你们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刘麒鸣正给陈着编理由呢。
    尽管大刘心里也很气，自己不知道强调多少遍：
    陈着，今天的这个会，其中一个议题就是宣布你成为宣调部的副部长，你务必要出席才行！
    结果下午就找不到人了，手机就好像被外星人拿走，不管怎么打都是无法接听状态，宿舍找了几次也是不在。
    但是气归气，到底还是一个宿舍的哥们，刘麒鸣心想干脆用「拉肚子」请个假吧，这样赵主席和杜部长面子上也能过得去。
    不过说着说着，刘麒鸣突然发现旁边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就是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看傻子」的意思。
    「今天手感不好，我刚才那局才跑了第二名。」
    杜修没搭理刘麒鸣，而是和艾文涛讨论起了游戏中的胜负。
    「是吗？我还可以。」
    艾文涛说道：「选了中国队，已经踢对面巴西2比0了。」
    刘麒鸣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最终也发现了正在阶梯教室里高谈阔论的某人。
    「emmmm—.可能是治好了肚子，他又打车回学校了，我是坐公交回来的。」
    刘麒鸣编造的自己都不相信了。
    还是无人搭理，实在是杜修也不知道回应个啥，总不能你装傻，我们还得充楞陪着你吧。
    「妈的！」
    刘麒鸣尴尬抠了抠脚趾，心里怒骂陈着这个混蛋，早知道就不帮他打掩护了。
    好在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杜修也没有责怪刘麒鸣的意思，最后连刘麒鸣也加入了一起打游戏的行列。
    又过了一会儿，中大学生会主席赵晨陪着团委老师郑炬走了过来。
    瞧见门口乱糟糟的形势，两人起初也都是一愣。
    「都站在外面做什么？」
    赵主席也比较醒目，都没等领导发问，马上快步跟秘书处主任尚冬玲打听。
    「因为有人在用，我们进不去啊。」
    尚冬玲冲着里面努努嘴说道。
    赵晨勃然大怒：「我们都预定了，谁这么没礼貌？！」
    赵晨还以为是学校里什么不开眼的兴趣社团，没经过管理员充许，私自来这里召开什么活动。
    正要摆出学生会主席的架子，狼狼把他们训斥一顿，结果一抬头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眼晴就好像动画片里的人物一样，「biu」的一下子瞪大了。
    尚冬玲耸耸肩膀，自己刚才这个反应。
    赵晨喉结滚动几下，慢慢冷静下来后，转头正要和郑炬汇报，
    「你们集结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却传来郑炬的声音：「没看到领导正在开会吗？都给我往旁边楼梯散一散—..」
    「哎~」
    赵晨叹了口气，我果然还是很年轻呢。
    自己在震惊的功夫，郑老师已经帮领导扫除眼前的障碍了。
    「就是说啊，你们都围在这里，里面的领导还开什么会？」
    赵晨马上也一起「驱赶」学生会的同仁。
    枪头不仅调转的快，而且还很丝滑。
    「老赵。」
    尚冬玲低声调侃：「陈着也算领导吗？」
    「嗯嗯—.咳咳—」
    赵晨脸红了一下，没搭理朋友的戏谑。
    很快，阶梯教室外面的走廊就被清空了，郑炬则悄摸来到一个无人的拐角，
    拨通了团委书记黄毅的电话：「黄书记，我们本来打算召开新学期的会议—」
    「嗯。」
    黄毅淡声应道。
    虽然团委负责学生会的管理工作，但是完全轮不到他这个书记来操心这些琐事。
    「然后在活动中心的阶梯教室，看到陈着和许校长，还有舒院长他们在讨论一些事情。」
    郑炬继续说道。
    郑炬和陈着关系非常好，但是在职场里，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
    郑炬今天看见陈着和校领导开会不汇报，一旦黄毅书记后面知道了，会不会觉得郑炬的屁股歪了？
    你是团委的人，居然不向着团委？
    在这些一把手的心中，「我」=整个部门。
    好在陈着和校领导也不是那种闭门会议，而是堂而皇之的在阶梯教室举行，
    说明也不是那种需要严格保密的内容。
    如果偷偷在商讨什么，以郑炬和陈着私底下的交情，他大概率是不会选择汇报的。
    所以这次「告状」，属于既讨了领导欢心，但又不算背叛陈着，在职场里这种行为是非常划算的献殷勤。
    黄书记也有自己的想法，自打陈着「横空出世」，他就一直关注这个学生。
    「中大学习网」是一款很好的产品，黄毅自己都有亲戚在使用，不过以许校长和舒院长对陈着的重视程序，应该不可能只有这个产品才对。
    他们今天在阶梯教室，也许就是在研究新东西？
    「陈着毕竟也是我们学生会里的干事，听说这次还打算把他选为副部长？」
    黄毅字正腔圆的说道：「这样优秀的学生，如果在创业中遇到什么困难和需求，团委要主动靠近和主动关心，不能等着别人找过来，我现在过去看看吧...」
    「是是是。」
    郑炬表面答应着，心想还得是领导啊！
    黄书记这话讲的，就好像完全为了帮助陈着一样，而不是好奇许校长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大概一刻钟以后，黄毅书记身影也出现在阶梯教室的外面走廊。
    他压根就没有理会什么学生会主席赵晨这些人，只是冲着郑炬略一点头，然后不易察觉的浅呼吸一下，在阶梯教室的门前略微停顿了0.5秒。
    反正当推开门的那一刻，黄毅书记脸上瞬间挂满了热情的笑容。
    陈着正讲着呢，他也知道外面站着很多学长和学姐，但是有些内容还真得一次性说完，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在众目之下给校领导「上课」。
    不过，当黄毅书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陈着也是非常意外。
    中大学习网那边，团委还能占着一个「指导单位」的身份，但是今天正在商量的内容，和团委半毛钱关系没有啊。
    就连许校长和舒院长的眼神里，隐约都挂着「不速之客」四个字。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黄毅书记的官员水平了。
    他面带微笑的走进两步，并且嘴里说道：
    「今天这间阶梯教室啊，本来是学生会那边预定了，毕竟刚开学嘛，我们打算部署一下这学期的工作内容。」
    听黄毅书记的意思，就好像自己也要参加这个工作部署会议。
    实际上要不是郑炬的汇报，他已经开车下班了。
    不过听了这通解释，许校长和舒院长终于明白，刚才外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学生「围观」，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抢了人家的会议室。
    接下来，黄毅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笑着对陈着说道：「实际上也不仅仅是部署工作内容，还有表决一下你当副部长的提议。大一年级的副部长，建校以来这种情况都非常少见。」
    「啊？」
    陈着脸上的震惊不是装的，因为他这时才想起来，大刘上午好像叮嘱过这个事。
    下午他打那么多的电话，没准也是这个原因。
    「黄书记，我怕当不好这个副部长啊。」
    陈着也是嘴巴一张，那些话下意识的就飘出来了：「除非您和郑老师能够时时刻刻在旁边指导，没有你们的把舱，我可不敢挑这个担子。」
    「这本就是应该的啊。」
    黄毅满面正气的说道：「团委的本质，就是一个在校党委领导下的服务机构。」
    就这两三句话的功夫，黄毅连消带打，轻松解决了自己作为不速之客的突兀，并且通过和陈着的交流，也很自然的融入这个环境了。
    「黄书记。」
    这时，舒院长招招手，示意黄毅书记坐到自己身边，然后低声介绍这次会谈的内容。
    讲台上，陈着的汇报还在继续。
    他看向贺裕和叶晓枫，说道：
    「安居网在中介公司的发展规划里，作用相当的重要。」
    「网站日常维护就由曾教授负责，贺师姐和叶师兄要积极听候曾教授的指令2
    「当然仅靠这点人手明显是不够的，我也会再招聘一些优秀程序员，让安居网像学习网一样，服务于整个社会。」
    贺裕和叶晓枫在这种环境下，他们宛如贸然闯入角斗场的儿童，经历、阅历和气质都是格格不入，傻愣愣看着陈着在前面挥洒自如的安排任务。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们丝毫不敢托大，赶紧站起来应下。
    陈着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个方向：「蒋馥蒋总是整个项目的财务审核人，大家赶紧认识一下，以后要钱时才能方便一点，——”
    可能是不想让外面学长学姐久等的缘故，陈着几乎没有讲什么废话，终于在7
    点半的时候，结束了这场「（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发展研讨会」的所有流程。
    不过有些参会人员还存在疑问，于是大家又讨论了一会，直到8点左右才算是正式结束。
    阶梯教室外面，像杜修那样的已经把手机玩没电了，但是也不敢当着郑炬的面离开，只能巴巴的瞅着。
    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陈着走出去先和郑炬道歉，然后又和那些主席副主席各位部长道歉。
    可能大家心里都不知道骂过几百遍了，但是面上都笑着回道：「没什么啦，
    我们都没等多久。」
    「郑老师。」
    陈着又和郑炬请假：「一会我要招呼许校舒院长和黄书记他们，下面的会我参加不了。」
    「你去就好了！」
    郑炬大手一挥爽朗的答应，然后又低下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学生会这些玩意对你来说，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吧。」
    「也，也没有。」
    陈着颇为尴尬，怎么有一种「老师积极鼓励学生逃课」的感觉呢。

 第413章 世事总是意料之外

    第413章 世事总是意料之外
    10号这天的「阶梯教室研讨会」结束，陈着也不知道自己在学生会那群人之间又会发酵出什么舆论。
    晚上陪着几个校领导的应酬回来，陈着还特意询问刘麒鸣之后的具情况。
    「还能咋样？」
    大刘翻了翻白眼：「你把风头都抢光了，我们压根没什么开会的心思，赵晨宣布你成为宣调部副部长的时候，大家一点波澜都没有。」
    「真的！」
    刘麒鸣一本正经的挪偷道：「哪怕你现在替换掉赵晨，我们可能都觉得理所当然，我去拉屎了，不想和你这种关系户说话！」
    听着这「含沙射影」怨妇似的口吻，陈着故意等刘麒鸣进入卫生间蹲坑，才在门外喊道：「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我就和许校长申请把赵晨替换掉。」
    「操！」
    一阵抽水马桶的急促水流声，刘麒鸣急吼吼的推门跑出来：「我开玩笑的，
    你还当真啊？」
    陈着瞅着大刘都没提好的裤子，恶作剧的回道：「你能开玩笑，就不许我开一开？」
    「真的？」
    刘麒鸣狐疑的看向陈着他并不是和赵晨关系好，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句戏言，就让人家毕业前丢了学生会主席的职务，感觉好像是在故意毁人前程。
    归根到底，刘麒鸣还是觉得陈着真有这个能力。
    不过陈着不承认，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怎么能干涉到学生会正主席级别的任命呢？」
    「中大是人民的中大，不是某一个人的中大！」
    陈着语气坚定的说道。
    「切～」
    刘麒鸣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老六这官腔真是假的很熟练！
    他正要回去继续蹲坑的时候，就听到陈着说道：
    「我明天要继续请假，顺利的话可能要一两天，不顺利也是一两天，班级里有什么事的话，辛苦刘书记兜一下了。」
    「晚上也不回来？」
    刘麒鸣听出来了这个意思，所以有些吃惊。
    以前陈着多忙多晚都会回宿舍，像这种正常上课的日子，直接请假两天的情况还是首次。
    「不回来了。」
    陈着微微颌首，然后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自顾自的浏览起来。
    看着陈着平静且谦和的面孔，刘麒鸣下意识想起晚上在阶梯教室，陈着发表讲话时神采奕奕的表现。
    无端端的，刘麒鸣突然升起一种「这哥们太优秀了，好像即将远离我们」的念头。
    「陈着。」
    刘麒鸣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搬出宿舍住了，毕竟在这里处理事务不太方便。」
    「搬出去啊——...
    陈着倒也没撒谎，耸耸肩肩膀说道：「倒是有这个想法，而且很可能大二时就会实施。」
    此话一出，520宿舍里所有人神情都一变。
    「我靠！」
    刘麒鸣第一反应是不舍，还有类似反应的是余豫和徐木。
    陈着这个室友，有能力有背景但是很低调，而且还没什么架子，大家已经相处成朋友了。
    再说他在宿舍里，别说那些入党挂科的大事了，就连学生会偶尔过来查房，
    态度都会客气一点。
    褚元伟则是心头一喜，陈着就好像悬于天上的一片巨大阴影。
    好像他不走，整个岭院新生都没有出头的机会，以至于每次在宿舍里看到他，总觉得心头堵得慌。
    唐俊财就有些迷茫。
    他好不容易接受「大一年级有人比自己做生意厉害」这个事实，并且逐渐适应与之相处，没想到人家转身就要走了。
    陈着把所有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然后笑笑说道：「虽然搬出去，但宿舍我是不会退的，偶尔还会回来住两天。」
    「这就好，这就好——.—」
    刘麒鸣和徐木他们都松一口气，抛开感情来说，只要老六的床位还在宿舍，
    这种「隐形福利」就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唐俊财也觉得只要陈着不彻底和520脱离关系，以后自己有什么需求，他大概率还是会出手帮忙的。
    只有褚元伟脸色一僵，继续心不在焉的翻着书本。
    第二天早上9点，陈着出现在白云机场，同行的人有曾堃、蒋馥、黎高远和洪诚。
    「c语言漏洞大师」这两人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本次出差的主要任务就是「溯回手机助手」。
    目的地是川渝成都，陈着要去拜访的是一家叫成都吉胜科技的公司，这个名字可能比较陌生，但是他们公司有个产品叫「万象网管」。
    这是一款网吧服务系统，在2008年的中华大地上，几乎所有网吧都在使用它。
    因为实在太方便了，顾客来到网吧，从输入身份证开机伊始，就已经在使用这款系统了。
    由于万象儿乎装载好了市面上的所有游戏和QQ这类工具，并且自动更新，而且还囊括了计费服务和客户端收银的功能，界面简洁上手简单。
    如果要下机了，根本不用去柜台结账，顾客直接点「结账下机」就能走人，
    因为它在2005年的横空出世，彻底让网吧老板从纷繁的管理工作中解脱出来万象的另一个优点就是安全。
    2005年之前，有些男生会在网吧用vagga下载日本小电影，不小心把木马病毒一起下载到电脑上是常有的事。
    造成的后果，要不就是下一个顾客的账号密码被盗，要不就是电脑软件被病毒攻击到崩溃，这让网吧老板痛苦不已，但又没办法解决。
    不过用了万象网管后，因为这个系统禁止私自下载文件，小黄片是看不了，
    病毒没办法植入了，安全性也大大提高了，所以得到了网吧老板的一致喜欢。
    虽然服务费比较贵，每台电脑需要50元/月的服务标准，不过现在正是网吧行业最火热的时候，据统计全国范围内，网吧网民大概在1个亿左右。
    50元的服务费，还是很容易赚回来的。
    但是对于顾客而言，想去网吧下载个电视剧或者电子书到手机里，那就极为不方便了。
    陈着这次飞川渝的目的，就是想和吉胜科技公司负责人谈一下，把「溯回手机助手」植入万象网管的系统里面，先从庞大网民这里打开市场的突破口。
    陈着和吉胜科技那边并不认识，只是提前电话聊过两句，但是他来之前让蒋馥把公司账上所有资金都备好。
    只要吉胜那边愿意开口，溯回给多少钱都愿意。
    广州飞成都要1个小时40分钟左右，大概11点的时候在双流机场落地。
    黎高远和洪诚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在空中轻微颠簸的时候，他们强忍心中恐惧，紧紧咬着牙关不吱声。
    直到再次踏上厚实的土地，腿上才逐渐恢复力气。
    陈着注意到这两人的情况，心中略一思，对蒋馥说道：「快午饭时间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可以。」
    蒋馥点点头，她读书时来成都看过都江堰和大熊猫，对这个慢节奏的城市颇为了解。
    曾堃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但他心中记挂着工作，所以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和严肃。
    最后在蒋馥的张罗下，一行人坐进了位于青华路的「陈麻婆豆腐」里面，据说这是一家百年老店，「麻婆豆腐」这道菜就是他们家发明的。
    「这是不是有点像广州的陶陶居？」
    坐进包厢里，陈着笑着开启了闲聊话题。
    「很像，陶陶居也是一百二十年的历史呢。」
    蒋馥一边点单一边说道。
    这里不像炳胜或者利苑，因为那里的菜价太贵了，「广州陶陶居」和「成都陈麻婆」的人均消费都不高，这才是真正的平价百年老店。
    「陈总曾总要不要看一看？」
    蒋馥点好菜，准备递给陈总和曾堃审核一下。
    老曾摇摇头，他对吃喝玩乐没什么太大追求，哪怕坐在露天快餐店都能饱腹陈着也是摆摆手，冲着黎高远和洪诚说道：「这次洽谈我们都是搭台子的，
    你们才是主力，看看这些菜合不合口味，吃饱了才好打仗。」
    「啊—
    黎高远和洪诚都是一愣，连忙局促的摆手：「我们吃什么都行，陈总定就好了。」
    「那行。」
    陈着也没有再客气，吩附蒋馥道：「就这几样吧，不过记得叮嘱店家我们是广州来的，他们就知道怎么减辣了，顺便再给高远和洪诚点个杏仁豆腐，这是解辣解腻的甜品。」
    「不，不用—”」
    黎高远和洪诚受宠若惊的推辞。
    这种推辞完全是下意识的，两个从华强北手机维修店走出来的年轻人，有着这个年纪常见的和害羞，不习惯被人关注和关心。
    另外，他们对于陈着这个大学生老板，心中是好奇混合着敬畏，当然还有感激。
    如果不是陈着，他们现在每天还是汲着拖鞋，吃着5块钱一碗的猪脚饭，拿着微薄的薪水，过着被吆来喝去的生活。
    年轻人，谁没有梦想呢？
    但是在熙熙攘攘的华强北市场，抬头是晃晃悠悠的电风扇，低头是永远修不完的手机。
    感觉人生完全看不到未来。
    因为已经看到了未来。
    不过来到溯回以后，坐着宽松的工位上，吃着科技谷食堂荤素搭配的饭菜还有时时刻刻能见到的蓝天。
    这才是梦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一片蓝天。
    所以黎高远和洪诚工作的很卖力，尽力完善「溯回手机助手」的各项功能，
    希望能够对得起现在的收入和工作环境。
    他们知道今天陈总打算找其他公司洽谈，自己是产品讲解员，他们昨晚一夜没睡，对着镜子练习尽量减少口语里的粤语腔。
    这两人没有正经读过书，普通话虽然还行，但是总有一股掩不去的「港味」。
    好在陈麻婆豆腐的这顿午饭，在大家「嘶哈嘶哈」的吸气声中，他们心中的紧张感也在慢慢消退。
    「我都特意备注要微辣，没想到还是这么辣。」
    蒋馥嘴唇被染得通红，无可奈何的抱怨道。
    「风俗不一样嘛。」
    陈着指着表面浮着一层辣椒的水煮鱼说道：「这已经是当地的微辣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粤东那边的辣，放在川渝这边都能滴到眼晴里。」
    「额额额~」
    蒋馥笑起来，擦了擦嘴巴感叹道：「不过这里女孩是真漂亮，就刚才那个传菜的女服务员，已经有了我当年大学的班花水准了。」
    陈着笑着点头，此话不假。
    「陈总不打算找个川渝姑娘当女朋友吗？」
    蒋馥调侃道，因为是出差，所以气氛就没有在办公室时那样严谨。
    「我啊—哈哈哈—」
    陈着被问的一愣，打个「哈哈」敷衍一下。
    老曾是见过俞弦的，他心想没记错的话，那个高挑女孩好像就是川渝这边的吧。
    不过曾堃看到陈着没有承认没有否认，于是也没有多嘴。
    老曾不是情商高，而是他不愿意管得太多，什么情情爱爱，哪有c语言代码让人看得舒心。
    黎高远和洪诚在旁边闷着头吃饭夹菜，偶尔听到陈着讲一些笑话和奇闻轶事，都有些惊讶于这位老板的博学，要知道陈总比自己还小几岁呢。
    吃完后，大家打了两辆出租车，直奔位于锦城大道539号的盈创动力科技大厦。
    这也是陈着提前查询到的地址，吉胜科技公司位于这栋大厦六楼。
    判断一家公司是否处于上升期，其实主要看两点。
    一是员工们对待工作的态度。
    就好像溯回一样，只要一踏进办公室，立刻能感受到所有人对待工作的专注。
    倒不是说大家的工作热情都很高，那是不可能的事，懒惰是人类的天性，再说打工人又不是老板，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休息。
    之所以能够这样，还是因为优秀的制度、合理的提成，还有良好的企业文化促成的。
    二是领导的谦虚程度。
    陈着前世不是那种人生迷茫的失败者，他不仅接触过很多老板，也亲手招商引资过很多企业的落地。
    最后发现，始终对外保持谦逊态度的企业领导，哪怕公司偶有波折，最终还是会成功。
    那些取得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的老板，往往最后都关门了事，哪怕政府出台再多的帮扶政策，也扶不起这种阿斗。
    很显然吉胜科技就满足「蒸蒸日上」的这两个条件，刚推开玻璃门迎面就是一股空调的热风扑面而来。
    三月份的广州，早有人穿起短袖了，但是在三月份的成都，还要打着制热空调。
    当然也不仅仅是气温高，透过前台看见里面的办公室，那些程序员都在聚精会神盯着电脑，连送文件都是小跑着进行。
    这是一种「高涨积极的工作热情」。
    「请问你们找谁？」
    前台客气的询问。
    陈着瞄了一眼，小前台年纪不大，个子不高但是皮肤白白嫩嫩，笑起来甜丝丝的很讨人喜欢，这要是搁大学又是一个堪比班花的存在。
    好像在川渝这块地方，漂亮女孩子就是吹散的蒲公英，隔个几步都能随便遇见。
    「我们是广州溯回科技公司的。」
    蒋馥走上前开口：「之前打电话和叶总聊过，叶总说随时过来坐坐。」
    吉胜科技的创始人老板叫叶国雄，985高校川大的毕业生，年纪比陈着稍长但也就是30岁出头。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敢于一头扎进互联网这个行业的，大多数人的标签都是「年轻、高学历、不怕失败」，像杭州马那种教师出身的还是少数。
    叶国雄当时接到溯回的电话，听说是「中大学习网的运营商」，他还有些纳闷。
    自己一个网吧平台服务商，什么时候和教育网站有了联系？
    不过中大学习网在粤东地区很有名气，吉胜科技虽然公司总部远在川渝，但是在各地也有办事处和销售处，中大学习网在粤东地区营销做得很好，叶国雄听那边朋友聊起过。
    于是，他就礼貌的表示「欢迎学习网的朋友，随时上门坐坐」。
    本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很快人家就登门拜访了。
    所以叶国雄听到前台的汇报，一脸异的走出来，听到蒋馥互相介绍身份，
    得知曾堃居然是中大计算机学院的教授，他没有太吃惊。
    但是听说陈着是溯回科技创始人的时候，叶国雄下巴都要掉了。
    「陈总有20岁没有？」
    叶国雄有着川渝人的耿直，握手后就直接问起了年龄。
    陈着比叶国雄高不少，尽量不去俯视他，而是平视前方笑着答道：「今年19
    +
    「还在读大学？」
    叶国雄的下一个问题，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在中大读大一。」
    陈着回道。
    蒋馥以前出过国，还在大厂工作过。
    一个人基本素质的外在表现，就是能够在不同场合说出正确的话。
    「我们陈总不仅是中大的，还是岭院的呢，当年高考分数可以进北大。」
    蒋馥笑吟吟的说道。
    这是在帮自家老板壮势，也顺便增加一点融洽的气氛。
    蒋馥的外貌，不是俞弦那种一眼惊艳的顶美，而是结婚生子后的妇人，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润调和感。
    「我好歹也是川大的，能不知道中大岭院的门槛吗？」
    叶国雄重重握了陈着的手，两人走进了会客室。
    按理说叶国雄现在要比陈着更成功一点，但他依然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并没有展露出趾高气昂的表现。
    顺便，他也把公司技术方面的负责人施运辰喊了进来。
    两伙人先从川渝的天气开始，又聊了会美食，叶国雄听说陈着中午吃了「陈麻婆豆腐」，当即表示晚上他做东，一起去另一家川菜餐厅喝酒。
    等到第一壶茶水彻底泡开，氙氩芬芳的龙井茶香，丝丝沁入心脾的时候。
    陈着端起抿了一口，知道要切入正题了。
    果然，叶国雄放下茶杯后，询问起陈着等人的意图。
    于是，陈着就把「溯回手机助手」这款软件讲了出来，听说能够利用塞班系统的漏洞进行无缝刷机，轻而易举的把一些电影电子书等资料下载到手机里，叶国雄和施运辰都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陈总，能不能展示一下？」
    施运辰搓了搓手问道，作为一名资深程序员，他对任何新奇技术都有着热忧的探究欲望。
    「没问题。」
    陈着冲着黎高远和洪诚点点头。
    两人深吸一口气，打开溯回配备的笔记本电脑，当众演示起来。
    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随着对环境的熟悉，慢慢的也就放开了。
    叶国雄和施运辰都负手站在旁边，不过施运辰会时不时提出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比如和windowsXP/Vista是不是兼容啊？服务器稳定吗？是不是容易被封掉.·
    如果是书本上的死知识，黎高远和洪诚未必能准确答上来，但他俩都是野路子，走的就是「应用与解决」路线，擅长的就是发现问题的同时，立刻得出解决方案。
    在华强北那种走量地方，如果在一台手机上耽搁太久，可能连当天晚上宵夜钱都赚不回来。
    所以不管施运辰提出什么困惑，两人都能很好的应对。
    最后，施运辰双手抱胸揉着下巴，盯着手机助手的软件页面惬发呆。
    大家没有去打扰，叶国雄也是技术出生，只不过后来忙于商业渐渐疏于学习而已。
    但他不是瞎子。
    网吧服务这个行业并不是只有吉胜科技一家，竞争也非常的激烈。
    试想一下，如果溯回手机助手能够安装在「方象系统」上面，网吧顾客能够随意下载手机资料，这会不会又称为万象的一个亮点？
    叶国雄推了推眼镜，不易察觉的瞄了一眼陈着，心想这个大一学弟特意飞来，估计就是为了推销这款软件的吧。
    「小子，厉害的嘛！」
    叶国雄心想自己大一时候，虽然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但陈着已经能组建一个团队，千里跨越的过来推销产品了。
    叶国雄从陈着身上，看到了一些曾经自己的影子。
    当然又不完全像，陈着要稳重很多，他似乎把年轻人的冲劲都藏在了温和的外表之下。
    虽然比较欣赏陈着，不过叶国雄也是当了数年老板的人了，他不会意气用事，而是等着自己团队的综合意见。
    「陈总，曾教授，宋部长，两位工程师。」
    半响后，施运辰终于从沉默中醒悟过来，他对陈着一帮人说道：「介意我们其他同事过来看看吗？」
    「当然。」
    陈着点点头。
    做生意嘛，越愿意了解，反而说明越感兴趣。
    于是，施运辰返回外面，把一大帮子工程师都叫了进来，原来略显空旷的会客室瞬间变得拥挤。
    很多人还拿着数据线，准备连上溯回手机助手，亲自下载体验一番。
    黎高远和洪诚被包在中间，面红耳赤的和大家讲解着，不过随着问题越来越苛刻，最后也由「讲解」变成了「争论」，逐渐演变成「粤语大战川渝话」的意思了。
    曾教授刚开始还比较沉稳，后面发现有些程序员的问题太他妈刁钻了，于是也加入了「吵架」的队伍。
    只有陈着和叶国雄，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尤其是陈着，他屁股都没挪动一下，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叶国雄愈发好奇了，陈着才这么大年纪，修炼的境界倒是很高嘛。
    但凡出色的人才，一般都有四种外放表现：
    一是精神比较好。精神不是指身体，而是对待事情注意力，有些领导看似病恢的，但是一聊起工作（财务or人事），眼中进出的光好像路灯那样耀眼。
    二是心态平和。不管和谁交流，不管对方想法是否与自已相同，都能保证稳定的情绪。
    三是懂得多。懂得多的同时又有一两样精通，这样不管聊哪方面，他都不会让话题落地。
    四是敢于坚持自己的原则，与自己原则相悖的事，他未必会反对，但一定不会轻易的妥协赞同。
    陈着的身上，就有这四种很明显的特质。
    吵架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事人他们是察觉不到的，最后还是叶国雄大声喊道：「好了好了，都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我们先出去整理一下，然后一起吃饭！」
    陈着心里略微一松，其实不管是商务还是公务，如果会面后还有吃饭的安排，说明初步印象都是很好的。
    随着吉胜科技员工「哗啦啦」的全离开，会客室里只剩下溯回的一帮人了。
    「你们信不信—」
    陈着笑吟吟的推测道：「他们虽然说是出去整理一下，实际上是在讨论评估，我们这个手机助手的实用性。」
    「希望他们要价能低一点吧。」
    老曾叹了口气。
    他还不知道陈着已经从農业银行弄到了巨额贷款，他只晓得1000万的学校低息贷款，刚到账就被抽出去300万买了车。
    不过溯回要对外营业，接待什么的确实也要一辆豪车充充门面。
    好在中大学习网的营收能力一直不错，现在又在积极开拓其他省份的市场不然还真是周转不过来。
    「反正我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先开价100万吧。」
    蒋馥说道：「从100万开始，20万到50万加一次，400万到顶。」
    陈着微微颌首，来川渝之前他就分析过，即便万象系统的覆盖面很广，但是400万已经是溯回这边能够付出的最高市场价了。
    不过叶国雄身上有着川渝人常见的率真和耿直，这是合作中极为需要的一种品质。
    陈着想了想说道：「和叶总这样的人谈生意，还是不要兜太多圈子。我开口就出到200方吧，然后50万一次的往上加，直到他同意手机助手植入到方象系统里。」
    其实在心里，陈着悄悄把这个预期加到了450万，留着在谈判的关键时刻抛出去，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过了一会儿，吉胜科技那边来了六七个人，应该是他们今晚吃饭的管理层。
    差不多正好和溯回这边的人数相对应，很符合应酬之道。
    「我们这边经济发展比不上广州，但锦江宾馆都是省领导平时接待外宾的地方..」
    吉胜科技的销售总监是名女士叫尤香凝。
    她用谦虚的语气，特意点出今晚吃饭餐厅的档次，用来表现自家公司对溯回的重视。
    「下次叶总和尤总去了广州，我们也带你们去尝一尝炳胜，不过味道有点甜，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蒋馥也笑着接上话。
    陈着一边听着，一边和叶国雄他们攀谈。
    总体来说，蒋馥入职以来所体现出来的职业水准，其实可以完全拔擢到另一个高度。
    但是在溯回的框架体系下，她几乎已经是公司高层之一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大公司规模。
    对于这一点，她应该也是心里有数，多个项目蓄势待发，晨业银行的贷款很快会到位。
    只要不傻，就能看出来溯回的跃跃欲起之势。
    吉胜这边安排了两辆7座商务车接送，尤香凝陪着溯回等人一起。
    这也是商务接待的细节之一，如果车上坐得下，东道主要安排一名地位不低的人员，一起陪同客人。
    如果车上坐不下，那也要学会随机应变，把最重要的那名客人，邀请到自己车上闲聊。
    这样的用意，就是为了体现礼貌，不让客人有被忽略的感觉。
    与此同时，在另一辆疾驰的商务车上，叶国雄，施运辰等人皱着眉头，好像也在研究什么，但时不时又露出一阵轻松的笑容。
    就好像，女子发现一条心仪的项链，想开口询价但是看着项链上的璀璨宝石，又觉得可能不会便宜，所以处于纠结中。
    「反正我觉得，这个软件确实不错。」
    施运辰长呼一口气说道：「公司现在收到最多的反馈就是不能下载手机资料，有了这个助手，正好可以解决嘞个问题。」
    「有些难得的是，这个软件居然还分为塞班版和国产版。」
    另一个已经谢顶的工程师，他坐在前排，也扭头说道：「基本适配市场上所有手机，感觉——」
    谢顶的工程师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有点像街边的手机店，什么手机都能修。」
    「胡扯。」
    叶国雄摇摇头：「街边的手机店，做不出这种软件的页面，而且也不晓得如何接入windows系统。」
    其实，页面设计还有与windows系统的接入，这要得益于曾教授和方箐那个团队，总体来说，这一版的「手机助手」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吃饭的时候，稍微试探一下？」
    施运辰建议道：「陈总他们的意思，应该就是想把这款软件卖给我们吧，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觉得可以谈一谈。」
    其他几个工程师也都纷纷同意，叶国雄也慢慢陷入沉思。
    从吉胜科技到锦江宾馆大概40多分钟，下了车以后陈着放眼打量一下，这是一家很有年代感的餐厅了。
    尽管被翻新了很多次，但外观上依旧保留着浓浓的七八十年代国企味道。
    广州也有一些类似的饭店，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挂牌出售了。
    说真的在陈着看来，既然进入市场经济，这类资产就应该早早抛出，留在手里只是徒增政府的财政压力，毕竟还得拨款养着很多闲人。
    不过，川渝的经济敏感性毕竟比不上沿海地区，所以还一直花钱对这类饭店进行维持和修。
    踩着厚厚的地毯来到一家包厢，两帮人经过一阵推让，最后还是叶国雄坐了主位。
    陈着在主宾位置，销售总监尤香凝位于主陪，看来她喝酒应该是很厉害了。
    果然也不出所料，这个身材玲珑的川渝小女人，举杯就是干脆的三盅白酒。
    甚至还倒过来给大家看看，一滴都没有剩。
    这个操作把老曾和蒋馥都给惊呆了，也让叶国雄和施运辰颇有些得意。
    酒场就是商场的另一种延伸，酒场上胜了，商场上的谈判也会占据一点心理优势。
    虽然未必能主导谈判，但至少气势上是赢了。
    不过这时，陈着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举杯酒杯回应道：
    「溯回第一次来成都，就被叶哥和香姐的热情所包围，我年龄最小，依次敬大家一杯。」
    说完，陈着举着酒盅挨个打了圈，然后稳稳的坐下。
    尤香凝盯着陈着，发现他脸不红，唇不白，气不喘，于是咬着贝齿问道：「
    陈总酒量很好啊。」
    「没有没有。」
    陈着微笑回道：「我平时酒量一般，只是今天见到了叶哥和大家，所以才不由自主的涨了起来。」
    「老弟你也太客气了。」
    叶国雄马上说道：「其实我很佩服你的，才大一就鼓捣出这么多东西，放眼整个国内，比得过你的大学生也是屈指可数了，我们再走一个！」
    于是，这场酒就在欢快、融洽、和谐的气氛下进行着。
    直到曾堃被灌醉了，蒋馥也脸色殷红，黎高远和洪诚更是吐了两遍。
    叶国雄才推了推陈着的胳膊。
    叶国雄状态也算不上好，他被陈着的快酒搞了几次，虽然有尤香凝挡着，没有醉但也不太好受。
    「叶哥，有什么指示？」
    陈着微微低头，耳朵靠近叶国雄，只听他在耳边说道：
    「你这个手机助手，打算卖多少钱？说个底价吧，老哥是诚心想要。」
    「什么？」
    陈着心里猛地一跳。
    这个剧本，怎么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第414章 【回信】

    第414章 回信
    陈着原来的打算，只要吉胜科技同意溯回手机助手植入万象网管系统，自己这边可以开出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
    可是听叶国雄的意思，好像把「买家」和「卖家」对调了位置。
    陈着愣神的功夫，叶国雄误以为他在思索底价，于是给尤香凝使个眼色。
    于是，漂亮的销售女总监端着酒盅走过来，春风满面的说道：「陈总不要狮子大开口哦，现在正是行业寒冬，吉胜的处境其实也没有外界看起来那样顺利」
    要不是陈看城府深，他差点就要笑出声。
    2004到2014年应该都是网吧行业的黄金期吧，怎么会不顺利呢？
    后面电脑慢慢普及，再加上智能手机取代了电脑的一部分功能，最重要的是，当集团连锁性质「网咖」的出现，逐渐挤压个体化网吧的生存空间，万象网管才逐渐退出江湖。
    因为「网咖」都有自己的收营系统，完全不需要别人搭建的平台。
    不过这是时代发展的结果，并不是方象的问题。
    「咳——底价——」
    当然陈着反应也很快，他瞄了一眼万分期待的叶国雄，顺坡下驴轻咳一声说道：「200万。」
    这是原本打算开给吉胜科技的价格。
    现在变成打算卖给吉胜科技的价格。
    「200万？」
    叶国雄皱皱眉头，趁着抬头的功夫，和施运辰等人交换一下眼神，叹了口气说道：「老弟，我们承认这款软件不错，但是200万也太高了哇——」
    接下来，叶国雄从维护、更新、还有面临的风险等一系列原因进行压价。
    最终，陈着因为「感动」于大家的热忱，又觉得和叶国雄的性格投缘，于是红着眼眶「忍痛」把价格降到80方。
    当然，80万不是完全售出的价格，相当于一种合作关系，吉胜科技只有使用权，每年还得支付溯回20万的软件维护费用。
    并且在合作过程中，需要飞到成都，人工差旅和住宿也由吉胜科技负责。
    不过在叶国雄的视角里，从200万砍到80万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至于每年20万的维护费用，也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
    以自前万象的发展态势，20万是一笔非常少的支出，却能把这样一个独辟径的应用软件，纳入到万象系统里面，还是非常划算的。
    不过折扣这么大，叶国雄甚至都有些难为情，于是频频发动所有人继续和陈着敬酒。
    以陈着的酒量居然都没有挺住，回到酒店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陈着他们又被叶国雄带去一家麻辣抄手店，狠狠的出了一顿汗。
    然后回到盈创动力大厦，两方的技术人员测试「溯回」植入「方象」的难度，陈着和叶国雄则讨论着更具体的合作细则。
    不过中午的时候，在机房里忙碌的施运辰，突然找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曾教授、黎高远和洪诚。
    老曾明显有些不安，不住的推着眼镜，黎高远和洪诚处于一种迷茫状态。
    「陈总。」
    施运辰端着电脑，他也不是生气，而是用一种正常的、疑惑的语气请教道：
    「我们检查出手机助手这个软件里，隐藏了一款叫回信的程序代码，请问这是溯回的产品吗？」
    蒋馥听了，突然也紧张起来。
    她自然知道回信，这是一个在公司里极度保密，但是又很快要上马的项目。
    听陈总说，好像是一款即时的免费的通讯工具。
    蒋馥不懂技术，但是看得出来，老板对回信的重视程度。
    毫不夸张的说，「溯回手机助手」这盘醋，就是为了包「回信」这盘饺子。
    叶国雄眼神动了动，但是没说话，而是等着陈着的解释。
    隐藏的程序代码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溯回手机助手还有什么么蛾子？
    「施工，你说那个啊——
    陈着脸色不变，他甚至还悠闲喝完手中的茶水，放下瓷杯后才好整以暇的说道：
    「那确实是我们要推出的一款小工具，主要目的是为了方便学生与家教的联系，施工应该知道，中大学习网才是我们的主要业务。」
    此话一落，曾堃和蒋馥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并且都为这个理由竖起大拇指。
    溯回现在最出名的就是中大学习网，一个家教类型的网站，为了更好的服务会员，推出一个方便联系的通讯小工具，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吧。
    至于以后发现，原来这个通讯小工具，还可以应用到所有人的日常生活中，
    那也只是「意外之喜」。
    陈着的这个解释，也让叶国雄和施运辰放下了心中疑虑。
    「怎么样施工。」
    陈着还坦坦荡荡的朗声问道：「是不是这样不太好？如果对万象系统有影响的话，那我们撤下也行。」
    「没有没有—」
    施运辰很不好意思，其实自己只是想问清楚，怎么最后搞得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家可是200万可是一口气降到80万呢。
    「老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啊！」
    叶国雄也在旁边假装不满的说道：「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多安装一个小工具而已，对万象系统又没什么影响，你就放心大胆的留下吧。」
    「真的吗？」
    陈着还在假模假样：「如果不方便就直说啊，千万别影响咱们的感情。」
    「不会，完全不会！」
    施运辰也连忙说道：「除此之外没什么其他问题了，溯回手机助手和万象网管都是基于windows开发出来的产品，植入其实不会有什么太大困难，把它当成QQ
    就行了。」
    「那就谢谢施工了。」
    陈着客气的说道。
    一场风波，就这样揭过去了。
    当晚，又是一顿好喝。
    隔天13号的上午，陈着带着冷冰冰的100万汇票，和蒋馥搭乘飞机返回广州。
    曾教授、黎高远和洪诚暂时被留在成都，协助吉胜科技那边完成项目。
    等到万象网管系统的下一次更新，「溯回手机助手」大概就会出现在国内各个网吧的电脑桌面上了。
    总体来说，这次出差的收获太出乎意料。
    以至于在飞机上，蒋馥盯着窗外像羊毛卷之一样的白云，逐渐被反射的阳光照得目眩神晕，恍愧间好像是凭空中了100万的彩票。
    「陈总。」
    蒋馥闭眼休息一会，然后半开玩笑，但又带着一点认真的敬佩：「要不是我早知道去成都前，你也曾经志芯紧张，我都觉得这是安排好的剧本。」
    「我可请不起叶总那么贵的演员。」
    陈着先幽了一默，然后随和的表示：「只能说是运气比较好吧，万象系统也正处于推陈出新的时候，我们的溯回手机助手，恰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蒋馥微微一笑，这位年轻老板，有时候很有侵略性，但大多数时候谦虚的压根不像一名19岁大学生。
    很快飞机就到了广州上空，当透过薄薄的云层，高高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山川河流和林立高楼，蒋馥突然有感而发：
    「总感觉溯回今年要起势，陈总今年要撞大运。」
    「是吗？」
    陈着笑了笑：「那借你吉言了。」
    好像是一语成似的，陈着的运势从年后开始，似乎真是特别的好。
    其他的先不说，飞机落后打开手机，立刻就收到cos姐的一条消息：
    她在「迎春杯」全省大学生书画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

 第415章 风筝的线

    第415章 风筝的线
    「哈，还真是一等奖。」
    陈着低头看着手机，仿佛都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鱼摆摆的高兴。
    这个获得名次的讯息，应该是刚刚传到广美，因为昨天晚上醉酒后煲电话粥的时候，俞弦都没有提及。
    出了机场，马海军已经开着s600等在外面了，陈着先回了趟科技谷的办公室，既是为了放行李，也是为了送一下蒋馥。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让马海军驱车前往广美。
    在半道的时候，陈着特意下车买了一束手捧花。
    这叫「成功的花儿」。
    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cos姐在画室夜以继日临摹的时候，其实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知道。
    快到广美学院的门口，陈着同样让马海军把车稍远一点停在路边。
    陈着不仅在本校低调，在其他地方也不会刻意招摇。
    另外，俞弦刚刚拿奖，她在学校里一定是被瞩目的。
    或许已经有「如果不是关老教授，她一个大一的学生，怎么可能会获奖？」的类似言论了。
    可不能再产生「要不是那个开迈巴赫的男生，她能获奖？」这种谣言。
    这就和体制内升官有点像。
    哪怕是凭借自己努力工作换来的政绩，但是在很多躺平的同事看来，这个人肯定背后有关系，所以领导才会提拔他。
    陈着当年被提拔时，还曾经对这些流言语不忿过。
    因为我明明和XX领导没有什么太深的私人交情！
    等到日后逐渐圆滑，才懊悔早知道你们那样想，我他妈就半真半假的狐假虎威一下好了。
    进入广美校园都没走两步，陈着注意到通往食堂的显眼大路上，学校后勤人员正在悬挂一条红色横幅：
    「热烈庆祝我校俞弦同学与贺元畅同学，在省「迎春杯」书画比赛中分获第一名与第二名！」
    贺元畅名次比去年提高了一名，要是没有俞弦，很可能就是他夺魁了。
    捧着花找到俞弦的时候，她正在童兰童院长的办公室。
    关老教授坐在中间沙发上，周围是吴妤、班主任肖永芝，还有费悦明教授。
    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各个脸上都带着笑，连一向「刻薄无情」的关老太太此时都缓和着面庞。
    毕竟关门小弟子没负众望，当然也是在预期之内，顺利迈出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步。
    他们看到陈着来了，虽然没打招呼，但是大家都友善的点点头。
    此时的陈着，好像已经被cos姐的「师友团」所接纳了。
    「陈着。」
    吴妤率先开口：「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嗯——先坏消息吧，我比较喜欢先苦后甜。」
    陈着一边回答着，一边把手中的鲜花递给俞弦：「恭喜！」
    俞弦笑吟吟的站起来，一板一眼的正式伸手接过，眼中闪烁着绵绵的情意，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红唇大概都会「叭」的在陈着脸上印一下。
    「坏消息就是」
    吴妤说道：「你下半年可能要和cos姐聚少离多了。」
    「好消息呢？」
    陈着好像猜到一点什么，马上继续追问。
    「好消息就是你们见不到面的那段时间，cos姐准备代表广美，参加国内八大美院的交流比赛。」
    吴妤兴高采烈的说道：「如果俞弦这次也能斩获第一名的成绩，那她将会成为行业里年轻一代最有名气的学生。」
    「这么厉害？」
    陈着有些吃惊，他现在都做不到在全国经济金融专业里，那个最出名的那个大学生。
    「听她胡吹。」
    俞弦苦着瓜子小脸说道：「就是个交流赛而已，没有那么大影响力，再说我和央美国美那些天才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很远。还有，其实我也不想去—」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可能只有她自己听到了，鱼摆摆不想因为这些名次和比赛，成为和陈主任见面的阻碍。
    不过师长们文都对自己抱有很大的希望。
    「俞弦说的这两点啊，我都不认同。」
    费教授特意纠正一下：「这可是八院的交流赛，基本汇聚了国内所有优秀的美术生，如果能崭露头角，怎么就不能被称为年轻一代最值得期待的学生？」
    「要知道当年—」
    费教授瞄了一眼童兰，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童兰已经猜到这位师弟那剩下的半截话，笑着开口道：「这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当年我在八院交流的名次是第四。」
    其实广美在八大美院中的综合排名也是中等，原来打算把希望寄托在贺元畅身上，没想到关教授能把天资更高、心思更单纯的俞弦挖掘出来。
    「国美央美这两年也就一般吧。」
    班主任肖永芝也不愿意长他人志气，着手指头的数道：「比较突出的学生就是蔺静琳、高青旋、纪屿南和谭绮，我看过他们去年的作品，不见得比俞弦水平高很多。」
    「你也说是去年了。」
    这时，关老教授沉着声打断：「他们现在这个年纪，正是涨画的时候，这一周和上一周的作品可能都不一样，更何况隔了一年。」
    肖永芝吐吐舌头，她也是个硕士毕业生，但是在关教授面前，稚嫩的和俞弦她们没什么区别。
    「但是！」
    老太太突然又一个转折：「离真正交流还有半年多，只要刻苦用心的打磨，
    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只不过」
    关教授警了一眼「乖巧低调有礼貌」站在旁边的陈着，冷哼一声说道：「有些人别到时候又用一些稀奇古怪的笔名了！」
    大家听了，都用一种「逗趣」的目光看向陈着。
    陈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陪着职业性的假笑，心里却疑惑不已。
    什么叫古怪的笔名啊？
    这个问题直到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才在吴妤嘴里得到答案。
    「你是说迎春杯书画比赛，cos姐的落款笔名是陈着？」
    陈着几乎要惊讶的叫出声。
    要知道「迎春杯」在省内还是有些影响力的，而且又打着弘扬奥运精神的帽子，必然会登上《羊城晚报》等各大报刊的。
    当然肯定不会是头版头条的位置，可能在B版某个页面上，空出一块地方报道下这场比赛的结果，也就是获奖者名单。
    「俞弦，你看你家陈主任，震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吴妤看到陈着嘴巴都合不拢，赶紧拿他寻开心。
    「是吗？」
    俞弦有些不信，她和陈着关系很亲密，只差那最后一层薄薄的关系没有捅破。
    要说向来稳重的陈主任，会因为这种事惊骇到说不出话，那好像也不太可能。
    可是，他又确实是在愣神。
    俞弦也不顾食堂门前人多，川妹子从来都不会藏着爱和喜欢，于是大大方方的拉了拉男朋友的胳膊。
    「哎～」
    陈着这才反应过来，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只能祈祷sweet姐那边看不到这份报道了。
    不过两人认识这么久，好像宋时微对艺术绘画类的讯息并不太关心。
    这样一想，陈着逐渐放下心来，神情也慢慢恢复正常，挠挠头对俞弦说道：
    「我刚刚就是突然明白过来，关教授明明就是对你抱有很大希望，感觉你以后真会成为那种很有名的年轻艺术家。」
    「我只能站在灰扑扑的地面上，看你在艺术的瑰丽天空里徜祥遨游。」
    「什么意思喔？我是风筝吗？在天上遨游——」
    俞弦侧着脑袋，蜜糖棕色的微卷长发垂下，覆住天然妩媚的眼梢。
    她好像有些没完全听懂陈着的意思，但又好像明白了一点。
    陈主任的意思，好像是担心自己会离开他吗？
    「傻乎乎的.」
    俞弦心里想着。
    她牵起男朋友的手，然后用自己的食指，勾住陈着的食指，像两条绳子编织缠绕成的一根线。
    「看！」
    俞弦巧笑如花：「那我把风筝的线交给你，你只要不松开，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第416章 大学的重心是学习

    第416章 大学的重心是学习
    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少女眼底的认真，哪怕陈着在大染缸里浮沉过，心头也不禁愧疚的一颤。
    好在吴妤在旁边「作呕吐状」嫌弃的说道：「你俩差不多都收敛一点吧，咱就想吃顿饱饭，不想再被喂甜腻腻的狗粮了。」
    有了吴妤同志的插科打浑，陈主任一闪而过的羞愧，才没有被看出来。
    吃完了午饭，由于今天才周四，俞弦下午还有课，陈着也打算返回学校。
    两人在校门口依依惜别，后面至少一两个月，cos姐可能都要被关老教授带着，拜访这次「迎春杯」的评委。
    就比如省美术家协会的副秘书长、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的院长林钰这些人。
    一是请这些前辈对俞弦画作中存在的问题，以他们的视角指出来，在听取各方意见的基础上，进行不断的提高和改进。
    艺术不是数学，它的答案没有唯一性，纵然是关咏仪老教授这种泰斗级的人物，也不敢说自己的眼光永远正确。
    二是帮着俞弦拓宽人脉，同时也是向各方宣布，俞弦将代表广美参加全国八院的交流比赛。
    听起来应该挺忙的，不过陈着一颗心也彻底落了下来。
    这样的话，为了不影响cos姐的前途，奶奶和老俞肯定不会选择回老家立碑。
    「有些事，最终还是可以被避免的。」
    陈着心里想着，头顶上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犹如前世没有捕捉到一缕清风，现在终于努力的握在手心。
    「走咯，你也回去上课吧！」
    陈着亲了亲俞弦的脸颊，然后转身上了车。
    s600往前开了两步，陈着突然才想起，自己以前很少在白日的公共场合，主动和俞弦有什么亲密举动。
    大概今天是被「劫后余生」的情绪感染了，尽管表面上一切正常，但行为上还是做出了超乎以往的不舍。
    陈着转头回望，俞弦仍然站在原地，
    初春阳光从稀稀疏疏的枝叶间落下，少女发丝上的金边，衣服上的斑驳，眼眸中的明亮，汇成一副安静的画。
    无声的丁达尔效应，让光有了爱的形状。
    「我也不会离开你。」
    陈着闭上眼小憩。
    到了中大门口，陈着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先回宿舍换了套衣服。
    下午室友们都在上课，宿舍里空旷到有一种「和自己偷情」的舒适感。
    陈着一边哼着周杰伦的《菊花台》，一边换着衣服，无意间瞄到桌上的日历，「3月16日」那天被画了个圈。
    陈着慢慢缓下手上的动作。
    他倒不是忘记了，这一天是宋时微的生日，陈着这种数学很好的人，又怎么会忘记呢？
    只是还没想好要送什么礼物。
    包？
    宋校花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况且她也不缺。
    花？
    这倒是可以，但是只送花显得有点单薄了。
    「吃顿饭、订个蛋糕、再看个电影—」
    陈着感觉这可能是俞弦喜欢的流程，清清冷冷的sweet姐，也许更中意安静爬个白云山什么的。
    或者冒着被警察叔叔呵斥的风险，带她去江边放一场烟火？
    「算了，晚上问一问吧。」
    陈着不想胡乱猜测，打算和宋时微商量一下再做安排。
    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这个19岁生日，两人得一起过的吧。
    换了身衣服沿着逸仙大道到了教室，同学们似乎早已习惯这个班长「忽然神秘消失，又再次出现」。
    不过以往只有半天或者大半天，两天不见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除了宿舍里的几个室友，也没有谁刻意去询问原因，大学生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的标志之一，就是学会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老六，成都好玩吗？」
    但是室友不一样，毕竟是晚上洗澡后，光着屁股走出来也不会尴尬的存在，
    所以陈着刚坐下，刘麒鸣就兴致勃勃的打听起来。
    「还可以，好吃的东西挺多的，生活节奏也很慢，我感觉是一个幸福感很强的城市。」
    陈着说着，同时和讲台前教高数的江一燕老师点头致意。
    江教授微笑回应，经济班所有任课老师都得到过舒院长的指示：
    对于陈着不能用普通大学生的标准去约束他，需要适当的给予一些空间，才能发挥他最大的潜力。
    「很幸福吗？我感觉那地有点邪乎。」
    刘麒鸣神神秘秘的说道：「我一个高中同学考去了成都，寒假回来突然就变了。」
    「变啥样了？」
    徐木八卦的问道。
    「没事就喜欢从后面抱着我，晚上还说喝醉了一起睡。」
    刘麒鸣揉着没剃干净胡须的下巴，嫌弃的说道：「妈的两个大男人抱一起，
    不觉得恶心吗？」
    「并不会。」
    陈着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相貌在他眼里，可能是个萝莉。」
    「罗什么？」
    大刘刚才没听清，2008年「萝莉」这个词还没有火起来。
    「没有。」
    陈着摇摇头，转移着话题问道：「最近班里有什么事吗？」
    「就是正常的吃饭上课睡觉，还能有什么情况。」
    刘麒鸣不以为然的说道：「除了最近在搞什么辩论赛，大家都挺积极的报名。」
    「辩论赛啊—..
    陈着点点头。
    为了锻炼培养学生语言表达、逻辑思维、还有团队协作能力，几乎每一所大学都会举办辩论赛。
    先以班级为主体进行院系内的选拔，然后又以院系为主体，在全校范围内进行PK。
    以前陈着在华工读书的时候，看过学校里的辩论赛决赛，异常羡慕那些嘴皮子很厉害的同学。
    大家高考分数都是600+，凭什么我只能畏畏缩缩的坐在台下，而你们在台上能唇枪舌剑的争论。
    说实话这就是一种锻炼。
    陈着直到挂职以后，面对税收、农业、修路、招商等等巨大压力，与那些看似忠厚、实则有点小聪明，大多数骨子里还比较善良的村民打交道时。
    慢慢才学会卷起袖子，双手叉腰，不惧他们举起手机录像，斯条慢理的磨嘴皮子了。
    「～」
    陈着想着前后的变化，自觉有趣的咂咂嘴。
    不过落在刘麒鸣眼里，误以为陈着也想参加辩论赛，于是小声劝道：「大哥，我们班参加辩论赛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你现在已经是学生会副部长、舒院长口中的金疙瘩、许校长眼前的红人，
    不至于和普通同学跟抢风头啊。」
    刘麒鸣生怕陈着脑袋一热任性起来，尽管他有这个资本。
    「靠！我哪里说要去参加辩论赛了？我也没那个时间！」
    陈着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他还是挺好奇自己班级的辩题。
    其实无非也就是那些：大学生该不该穷游？大学生该不该兼职打工？人性是善还是恶·—
    「我们班对手是谁？什么辩题？」
    陈着问道。
    「金融班！除宋校花以外的那群犊子。」
    刘麒鸣知道陈着和宋校花关系匪浅，所以特意把宋时微摘出来，然后才损了金融班一顿。
    「哈哈哈.」
    陈着忍俊不禁：「那辩题是什么？」
    「大学生的重心是恋爱还是学习。」
    刘麒鸣叹了口气：「咱班很不幸抽到了反方一一大学的重心是学习。」

 第417章 你要不要喝口水？

    第417章 你要不要喝口水？
    「哈哈哈——爱学习是反方—」
    陈着心想大刘这个沙雕，有时候也挺搞笑的。
    虽然刘麒鸣自己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但是在晚上睡不着的「寝室茶话会」上，大刘始终是坚持大学不谈个女朋友，属实是白读了。
    接下来开始上课，在In、、o——-这些符号中，两节高数课愉快的过来了下午还有一节是《西方经济学》，纯理论的内容，只是下课后的时间有点尴尬。
    因为一看才4点30，这个时候拖拖拉拉的走回宿舍，可能刚躺一会就要下楼吃晚饭。
    但是不回宿舍，离开饭时间还有一小时左右，千等着实在有点无聊。
    上午没提前占座，图书馆大概率没有位。
    去网吧打游戏，还有小组作业没写完，打着游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还好天气不错，于是很多同学以宿舍为集体，在草坪或者东湖边上，挑个地方闲聊等着食堂开饭。
    向阳草木青，明媚春光暖，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阳光在睫毛上跳跃，周围是一群参加辩论赛的学生在大声讨论。
    热热闹闹的，大概这就是是20岁的青春。
    不过，以上只是单身狗的生活。
    有恋人的或者有暖味对象的，他们并不觉得下午三节课是一种反人类的设计，就像陈着那样，他很自然的就去找宋时微了。
    来到图书馆二楼熟悉的窗边位置，那里坐着一个人。
    俯着圆圆的小脸，正在笔记本电脑前敲敲打打，桌上摆着一袋话梅，她敲几行字，肉乎乎的小手就飞速捏一块放进嘴里，然后又「哒哒哒」的忙碌起来。
    「在写什么呢？」
    陈着走过去，笑眯眯的询问赵圆圆，
    「陈着哥哥！」
    赵圆圆惊喜的抬起脑袋：「你从成都回来啦？我在帮祁老师写机构改革的方案。」
    「是吗？圆圆越来越厉害了，连这种大文章都能主笔—」
    陈着面带微笑的夸奖，心里却想预算管理科那点地方还能怎么改革，无非就是顺应一下「潮流」罢了。
    因为今年的两会内容里，传递出来的中心思想就是机构改革，涉及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和科技等众多领域。
    既然是上面要求，下面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估计今年各地政府都会有「机构改革」性质的公文出炉。
    另外，每年两会的前前后后，也是各级政府大规模调整人事的时候。
    祁老师这个「副处」的门槛能不能上，今年也是很重要的一次机会了，所以他很想表现一番。
    陈着估计大概率没什么问题，汪老处长就要退了，但发展规划处的副处长一直都是悬空的，目前还没有人空降过来接手。
    连风声都没有。
    这在官场里不太符合常理，因为交接和熟悉工作都需要时间。
    唯一能够解释的是，校领导其实已经属意了某个人，而这个人本身就在发展规划处，压根不需要熟悉工作的时间。
    这样一推断，那只能是祁政了。
    只不过祁老师自己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一时间没有看清而已。
    想到这里，陈着就存着帮忙的心思，于是说道：「圆圆进步真是很大，不过这类公文呢，还是要紧扣热点，你搜一搜当前的政治聚焦问题——.”」
    陈着一边指导，一边等待。
    大概5点半左右，上完第四节课的宋时微和从妮，她们也走进图书馆。
    远远看见陈着的身影，从妮有些惊讶：「陈总从成都回来了？」
    「嗯。」
    宋时微轻轻点头，陈着刚下飞机就给自己发了条信息，不过他说有事情要处理，下午才能回学校。
    走到座位边上，从妮特意和陈着打个招呼。
    宋时微和陈着目光短暂的交汇一下，并没有刻意寒暄什么。
    只是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留下一缕幽香在陈着的鼻间回荡。
    宋时微也打开笔记本电脑，移动鼠标点击阅览着文件，对面是陈着压低声音和圆圆讨论公文。
    在这落日低垂的傍晚，听着他温和声音，浙浙沥沥如同小雨滴落在屋檐，耳朵里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在这种环境下，sweet姐很快也沉浸式的学习和工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察觉到声音消失了。
    一仰头，发现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从妮和赵圆圆丢下满桌的电脑和书本，人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看你太入神了，就没有打扰你。」
    陈着笑着说道：「让她们先去吃饭了。
    「喔。」
    宋时微习惯性的拿起保温杯，拧开瓶盖小小抿了两口。
    在余光中，她注意到陈着的嘴巴也有点干，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和圆圆说话大久的原因。
    喝水的动作停顿一下，心里也很突然的升起一个念头，但是又很犹豫。
    纵然初吻给了他，但是和他共用一个保温杯喝水，真是很不习惯。
    陈着是很聪明，但也猜不到清冷少女的心思。
    他还认真的指着笔记本屏幕说道：「你也在看汪海滨的报告吗？我也看过了，他打算3月22日那天正式发售《摩尔庄园》，就是下周六。」
    随着宋时微和陈着的同时入股，淘米科技窘迫的经济状况一下子缓解了。
    不仅换了工作地点，还多招了两个员工，连游戏宣发都有了资金。
    汪海滨自认为占股最多，于是默认自己是董事长。
    再加上之前也说好，陈着和宋时微只出资但是不干涉经营。
    所以，汪海滨每次只把财务报表和重大事项的决断报告，按照程序分别给宋女士和溯回那边送一份而已。
    当然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当初是溯回出资70方，收购淘米科技30%的股份。
    见微知着投资管理公司出资74.7万，收购淘米科技32%的股份。
    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三个人加起来才占股38%。
    「我觉得这个时间选择还可以。」
    陈着说道：「先经过几个月的预热，暑假那些初中生小学生放假，正好可以注册成为新玩家。」
    《摩尔庄园》虽然游戏画面很Q很萌，但是针对的游戏群体，其实并不全是低龄学生。
    有些上班疲倦想偷懒的白领，或者想休闲但又看不懂复杂机制的游戏初学者《摩尔庄园》都是一款很好的选择。
    其实类似的还有《开心农场》，这几年类似的「弱智」游戏特别火。
    「嗯。」
    不过，宋时微只是应了一声，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前期宣传的也不错。」
    陈着心里有些奇怪，又继续说道：「在17173那个国内最大的游戏门户网站上，已经有不少玩家在期待和推荐《摩尔庄园》了。」
    「嗯。」
    宋时微反应依旧不大，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陈着。
    陈着脑海里闪过一个问号，尽管sweet姐平时表情就不多，不过她今天明显是有心事。
    「我能看出来汪海滨好像有一点其他念头，也许是《摩尔庄园》的大好前景，让他对公司控制权产生了别的想法。」
    陈着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还在说着自己的观察和结论：「我觉得最好能飞一趟沪城，给汪总敲敲边鼓，暗中提醒他一下。」
    这是正事，陈着以为宋时微会发表一些看法。
    没想到的是，她沉默片刻，好像终于下了很大决心。
    「你·——」
    宋时微把白色保温杯，轻轻的放在桌上，靠近陈着的手边。
    然后眼眉低垂，波澜不惊的说道：「要不要喝口水。」

 第418章 党校学习的通知

    第418章 党校学习的通知
    「哈？」
    陈着愣了愣，说真的他都没想到能有这好事。
    在恋爱里，「共用生活用品」可是关系突飞猛进的一种重要表现。
    陈着一直觉得，自己和cos姐是达到了这种境界，毕竟能够大大方方的喝一杯奶茶，吃饭时经常享受到对方筷子的投喂。
    和宋校花的话，陈看以为还得再发酵一段时间。
    不过陈着确实有点渴了。
    于是，他就像个点炮仗的孩子一样，一边拿过保温杯，一边观察着swee
    t姐的表情。
    清冷少女无动于衷。
    静静的看着电脑。
    除了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原来她也有些紧张。
    「都亲过嘴唇了，怎么整得像是刚刚认识一样。」
    陈着心里自嘲的想着，然后一使劲拧开杯盖，在内外压强的作用下，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扇子」颤的更快了。
    陈着「咕嘟嘟」喝了几大口，舒服的抹了抹嘴巴，故意说道：「里面像是混进了糖，特别的甜。」
    「糖」是什么？
    口水吗？
    听着这不着调的暗喻，宋时微只觉得耳根一片腾腾的灼热感。
    像是被烧红了一样。
    还好今天没有束起低马尾，有散落的发丝遮住。
    「去吃饭了。」
    强掩心中的兵荒马乱，宋时微平静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径直往图书馆外面走去。
    「啧！」
    没有成功的耍流氓，陈着有些遗憾。
    什么叫「成功的耍流氓」，就是女孩子因为害羞举起小拳头，痒痒的砸在男生胸口。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面对周围纷纷扰扰的人群，宋时微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
    陈着也没有继续不正经，而是问起了她对生日的想法。
    「生日想法？」
    宋时微好像并没有太看重，毕竟这是19岁，上不上下不下的。
    其次呢，她本身也是那种比较佛系寡淡的性格。
    以往的生日，都是按照母亲的想法来过。
    陆教授想怎么安排，自己就听之任之。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毕竟谈了恋爱，宋时微内心里更倾向于和男朋友在一起。
    和母亲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
    可能陆教授喜欢这种掌控欲吧。
    「我们去爬山吧？」
    宋时微想了想说道。
    这个要求完全在陈着预料之内，宋校花果然对什么鲜花、蛋糕、电影兴趣不大。
    她更喜欢两人借着月光，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的幽静感。
    「没问题！」
    陈着笑着答应下来。
    其实这样风险还小一点，在市区里那些热闹地方吃饭，就有被俞弦或者她的室友朋友看到的可能。
    吃完饭以后又回到图书馆，这一次两人都没有再暖味了，开始认真讨论着淘米科技和《摩尔庄园》的问题。
    当然还是陈着说的多，宋时微大多数时间都在倾听，时不时颌首表示同意陈着的观点。
    宋时微同样觉得汪海滨产生了别的心思，适当的敲山震虎，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汪海滨只是比较有市场前瞻性，技术方面还是陈云鹏比较好，不过他的那点前瞻性，实际上意义并不大。」
    陈着一边说，一边再次拿起保温杯。
    不过这一次的动作熟练了很多，又是「啵」的一声拧开杯盖，仰头喝了两口。
    宋时微的反应也愈发镇定，她只是轻瞄一眼，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商业方面了。
    不过对面的从妮和赵圆圆，看的有些傻眼。
    半响后，赵圆圆「沙沙沙」在本子上写道：「应该亲过嘴了吧。」
    然后，把本子推了过去。
    从妮看到了，悄悄回了两个英文单词：
    may be。
    第二天14号，星期五。
    按照以往惯例，周五下课后陆教授都要过来接闺女回家。
    今天没有特殊情况，那辆黑色沃尔沃准时停在中大校门口。
    陈着今天也被喊回家吃饭了，毛晓琴在电话里没有讲的很清楚，只是说回家庆祝一下。
    「不年不节能有什么好庆祝的。」
    陈着在宿舍里收拾着没洗的旧衣服，准备拖回去让毛太后干活。
    余豫在旁边看见了，有些惋惜的说道：「老六，明天就是我们经济班和金融班的辩论赛。你回家了，我们班啦啦队可就少了一人。」
    辩论赛基本都放在周六周日举行，这样不占用学生的上课时间。
    「辩论赛么？」
    陈着咧嘴一笑：「我去了也是站在对面，大学的重心就是恋爱！」
    「叛徒！」
    老余2了一口，帮陈着一起把旧衣服归拢到箱子里。
    回到家以后，陈着才知道原来是老陈要「升」了。
    就在中午的时候，陈培松突然接到组织部的通知，让他从明天开始去市委党校学习。
    谁都知道，市委党校就是正处级干部的摇篮，陈培松这个多年老副处，
    他自己都以为没有机会进步的时候，机会突然就砸下来了。
    陈培松不是官场小白，他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馅饼，再加上最近确实比较奇怪，区里领导经常找他谈话。
    谈话的内容，既有当前的工作，还涉及到另外一个话题一一关于「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发展」的对立统一性。
    老陈依稀记得，这个话题好像自己和陈着在某个深夜也辩论过，甚至还写过一篇文稿：
    《久久为功，共绘绿水青山的绚丽画卷》。
    于是，陈培松就把这篇文稿递了上去，没想到党校的学习通知很快就下来了。
    「爸，恭喜了。」
    吃饭的时候，陈着举起橙汁说道：「加把劲争取别掉链子啊，我这辈子能不能被称为陈局公子或者陈书记公子，就看这次机会了。」
    「，你怎么比我还积极？遇事心要放平，儿子。」
    老陈是真的在宦海里历经浮沉，以前并非没有被提拔的机会，不过都被各种各样的原因耽误了。
    「你爸说的是对的。」
    毛晓琴也叮嘱道：「党校学习只是意味着一个可能，哪怕提拔的红头文件下来了，公示期被举报翻车的不在少数。
    「这次提拔稀奇古怪的，我想不明白，所以就一切随缘了。」
    陈培松举起橙汁和陈着碰了一下：「哪怕重新回到原岗位，但是能在党校听到一些高水平教授上课，认识一些新朋友，这也是一段很好的经历。」

 第419章 强势的教授母亲

    第419章 强势的教授母亲
    「老陈对升官的心态，倒是比我当年要淡然。」
    陈着心里想着。
    不过两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当年陈着是「年轻的老领导」，起步的平台高，又下去挂过职（镀过金），并且还做出了一些成绩。
    除了「没结婚」以外，履历上是比较闪耀的。
    老陈则是扎根基层多年，年龄已经过了「干部年轻化」的45岁门槛，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基本上就要在这个岗位上做到退休。
    当然了，退休前还是会赏个正处级闲职，嘉奖一下为了工作而异常的「三高」指标。
    吃完饭以后，一家三口看了会电视，现在正是《闯关东》热播的时候。
    李幼斌延续了在《亮剑》里的出色表现，把一个山东汉子有情有义的讲究演绎的淋漓尽致。
    毛太后看着看着，突然一转头，看见儿子仰在沙发的另一头。
    姿态闲适，表情自由，双手举着手机正在快速的打字。
    毛晓琴心里动了动，也许这就是人生最舒服的阶段之一吧。
    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自己身边，没那么有钱，也没那么潦倒，心中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压力，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陈着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
    985的录取通知书在抽屉里安静的躺着，儿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自己和丈夫在客厅八卦看别人的家长里短，
    外面下着雨，连绵的雨势像是城市的滤镜，把喧嚣都调成了慢镜头，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和舒缓。
    「陈着，你在和谁发信息啊？」
    毛太后突然好奇的探究。
    陈着脸色变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朋友呗。」
    「看你手指都要飞起来了。」
    毛晓琴撇了撇嘴：「什么时候和你爹妈发信息也这么利索就好了。」
    「你们又没有QQ。」
    陈着强行诡辩道：「我们都喜欢QQ上聊天，不习惯发短信。」
    老陈往这边瞟了一眼，也参与到母子俩的闲聊中：「QQ那界面太复杂了，花里胡哨的，要是能有个简单点的聊天工具就好了。」
    老陈只是随口一说，陈着也随口似的回应：「等等吧，可能不会太久。」
    这一边，陈培松一家三口吃完饭在热热闹闹的说着话。
    另一边，广州塔附近的珠江帝景小区里，sweet姐一家也在吃饭。
    论地段、房价和装修的档次，珠江帝景不知道比陈着家的东湖北院高档多少倍。
    光是那大理石的餐桌，蓝白交叉的纹路如同被时间凝固的泼墨山水，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垂下的吊坠宛如串串珠帘，洒下的光芒璀璨而明亮。
    这里不像是吃饭的地方，更像是艺术的殿堂。
    确实像是画廊，因为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夹菜时的动作，宋作民和宋时微就像两座没有思想的雕塑。
    即便这样了，宋作民不小心筷子触碰到瓷盘，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有点大，陆教授都要下意识的一下眉头。
    至于两个保姆，很知趣的没有和主人家一起吃饭。
    可能也别人压根不想，谁愿意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用餐，在厨房里虽然只能站着吃两口，但胜在轻松自如。
    「吃饭就吃饭。」
    不知为何，陆教授突然又不满意了：「老是看手机做什么？」
    原来她在指责闺女，吃饭时经常拿起手机看信息。
    宋时微是在看陈着的消息。
    宋时微不像陈着那样，能够和自己母亲随意争辩，因为陆教授会不悦、会生气、会觉得自己权威受到了挑战。
    于是，宋时微两口快速吃完，放下筷子淡声道：「我吃好了。」
    「嗯。」
    陆教授点点头。
    仿佛没有她的这一声应允，谁都不能离开餐桌。
    不过闺女拿起手机离开后，偌大的餐厅变得更加空旷了，就连水晶灯洒下的光，都带着一丝喜马拉雅山巅的冷意。
    明明是热腾腾的饭菜，嚼在嘴里像冰块一样。
    「你那个」
    陆曼想和丈夫说两句话。
    老宋刚从首都开会回来，年后他在家吃饭的次数寥寥无几。
    「我也吃好了。」
    没想到丈夫也是筷子一放，站起身快步离开餐桌。
    仿佛多逗留一刻，吃在胃里的食物就要被重压催吐。
    陆教授愣了愣，然后扶了扶金边眼镜，默默咽着像冰块一样的饭菜。
    吃完以后，她轻呼吸一口气，发现丈夫和闺女都不在客厅，也没有在书房。
    闺女的卧室里，依稀有一些声音传来。
    陆曼走过去，在门口听到丈夫说：
    「.—.鸟巢可漂亮了，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宏伟，水立方晚上开灯后就像一颗夜明珠，反正奥运会的时候你们也放暑假了，爸爸搞几张记者证，你们可以随意进出场馆看比赛—..」
    「你们父女俩，原来在这聊奥运会呢。」
    陆曼推门而入。
    兴高采烈讲话的宋作民，还有微笑倾听的宋时微，脸上原本绽放的表情，下意识的收敛起来。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有些吵闹的高中教室，当班主任出现后，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学校里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班主任有威信，管教学生有办法。
    但是在家里出现这种情况，那就非常的违和了。
    陆曼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她这次没有「计较」，而是笑吟吟的说道：「微微，后天就是你的19岁生日，还记得吗？」
    「哗啦！」
    宋时微眼皮一跳，犹如石块平白无故的跌进水潭，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妈妈是这样的安排的。」
    陆教授自顾自的说道：「带你去友谊商店和正佳商场，买几件香奈儿的外套，我发现你挺喜欢小香风的款式—.」
    宋时微的许多衣服，都带着昂贵的奢侈品logo。
    但几乎都不是她自己买的，而是陆教授逛街时看见合适的款式，直接打包买单。
    不过有些失望的是，闺女从小到大对这些衣服首饰并不感兴趣，完全一种「
    只是你让我穿，那我就穿」的反应。
    反而对那件去年她亲自挑选，并且搭配一枚假钻戒的香奈儿小香风，表现的比较珍惜。
    陆曼以为那是闺女喜欢的款式，于是决定多买两件当成生日礼物。
    陆教授完全没想过，可能是那枚假钻戒的问题。
    「妈。」
    有些罕见的，宋时微打断正在做着计划陆教授。
    「怎么了？」
    陆曼有一点点不悦，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还尽量温和的反问。
    「我生日那天，有了其他安排。」
    宋时微轻声说道。
    下一刻，卧室里的气温，似乎骤然下降十几度。
    宋作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大片，他这种级别的领导，心中都产生了一丝不安，可见平时妻子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什么安排？和谁？去做什么？」
    陆教授冷冷的抛出三个问题。
    声音里的情绪，犹如釉面上细细的裂纹，「砰」的一声碎裂后布满整个家。

 第420章 枷锁

    第420章 枷锁
    “和陈着。”
    宋时微明知道母亲不会喜欢听到这个答案，她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爬白云山。”
    不过，哪怕迎着母亲的凝视，宋时微还是坦然说了出来。
    “坏了！”
    宋作民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
    窗外明明皓月当空，但是自己都可以预见今晚的狂风骤雨了。
    “不行！”
    果然，陆教授一字一顿，强势拒绝了这个要求。
    “我都说了，我不同意你和陈着的交往，为什么就不听呢？”
    “我是你妈，难道我会害你吗？你和陈着是两个圈子的人，他父母的工作我了解过，就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
    “我之前确实有些动摇，想着你们接触看一看，但是后来发现错了。”
    “你和他这样家庭的男生处对象，没有共同语言和爱好，没有和谐的生活习惯，没有对未来的合理规划……妈妈观察过很多这类男生，他们心眼很小的，总是斤斤计较利益的得失。”
    “不信你等着看，没准你们出去吃饭的钱，陈着都会记在心里，就等着什么时候通过其他方式要回来。”
    陆教授越说越激动。
    有些只是她对“凤凰男”的观察和社会经验，此时也凭空加诸到陈着的身上。
    这些观察并非不正确，但她之前就对陈着有了成见。
    所以不管陈着说什么做什么，陆曼看来都是错误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哪有那么夸张。”
    不过，宋作民对陈着印象很不错，什么“吃顿饭都记在心里，等着以后会要回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结论。
    自己和陈着又不止接触一次，他要真是这样的人，难道还能看不出来？
    “陈着能力很强的，他白手起家创业，还能笼络一帮大人跟着他做事，心眼就不可能小，也不可能斤斤计较。”
    宋作民开始还讲着道理：“再懂人情世故他也才大一，如果不是在物质上满足了员工，人家凭什么相信他？”
    “那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陆曼一句话，就把丈夫噎了回去：“运气好搞了一个什么中大学习网，他又没做什么实事，只是坐在幕后收钱，慷他人之慨有什么不能大方的？”
    “哪怕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个土大款！”
    气愤之余，陆教授甩出这样一句话。
    “……你这样子，都不像一个大学教授说出来的话，水平太低了。”
    宋作民摇了摇头：“中大学习网怎么是运气好搞出来的？你们华农也有很多学生都在上面找到了兼职，解决了学费生活费问题，这不叫实事吗？”
    陆曼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但是在这一点上找不到任何理由。
    不过对于已婚女人来说，吵架时她不反驳，并不是代表认输了。
    她会在其他不相干的地方，重新找回场子。
    这是已婚女人的惯用手段，无关身份，无关年龄。
    “宋作民。”
    陆教授很漂亮也很有书香气的一张脸蛋，突然冷冷的看向丈夫：“所以你现在嫌我水平低了，是吗？”
    “比不上你们公司那些年轻善解人意的女下属了，是吗？”
    陆曼眼眶也红红的：“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和闺女！过完年一个多月了，你就是到处出差开会，在家都没吃过几顿饭，要不是我提醒，你能记得闺女的生日？”
    “我怎么就不记得了？不然我今天能回家？”
    宋作民真是特别的烦躁，就事论事不行吗，非得动不动就扯到其他地方。
    哪怕和集团书记待在一起，感觉都没有和妻子在一起压力大。
    这还真没错，以宋作民在集团里的地位，他是可以和书记随意开开玩笑，一把手都不会放在心里。
    “好好好，要不是闺女的生日，你都不会回家。”
    没想到老宋的这句话，又被陆教授抓住了痛点：“16号过完你继续回办公室吧，把办公室当家，明年闺女生日的时候你再回来！”
    “你……”
    面对这些不讲道理的言论，宋作民只觉得胸口都要炸开。
    这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吗？
    为什么总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然后把它当成吵架的理由呢？
    宋作民很想使劲的摔东西，但是多年身居高位的职场生涯，让他不习惯通过这种方式发泄怒火。
    他想声嘶力竭的和妻子吵架，但又觉得当着闺女的面，还是要顾及父母的形象。
    至于动手的话，那更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打了个转，最后如同月光倾泻而下，最终在窗台上化作一片失望的惨白。
    “我的意思……”
    宋作民长呼一口气，无力的说道：“闺女长大了，她有自己的选择权和思量，我们作为父母可以适当建议，但是不能过度参与，要学会放手。”
    “我不答应！”
    陆曼毫不犹豫的驳斥：“闺女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可以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但是我不能。”
    陆教授的意思，丈夫所谓的“学会放手”，其实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这让本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老宋，心里的气“腾”的一下又起来了。
    处于气头上的女人，总是能用一两句话，把只想解决问题的男人瞬间撩拨上火。
    “这怎么叫不负责任？你不觉得给微微的枷锁太窒息了吗？”
    “抱歉，我觉得这也不叫枷锁！难道要任由微微不顾光明的未来，和一个普通男生恋爱吗？”
    “首先，我觉得普通男生没什么不好。其次，陈着也不是普通男生，他只不过没有达到你心中的要求罢了，你高看的藤校精英，在我看来就是一些傻子罢了。”
    “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外甥外甥女和他们爱人都是藤校毕业，你这是在骂他们吗？”
    ……
    眼看着中年夫妻间的吵架，即将愈演愈烈。
    一道清冷但平静的声音，突如其来的插了进来。
    “我要休息了。”
    宋时微说道。
    就好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突然被伸手盖捂住。
    宋作民和陆曼同时停了下来。
    他们到底还是有身份的人，很快意识到刚才的行径如同巷子里的老妇骂街。
    “幸好有闺女在，不然真得吵起来。”
    夫妻俩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宋作民一言不发的去到客厅。
    陆曼也要转身离开，但是突然想起什么，严厉的告诫道：“后天，你不许离开家一步！”
    宋时微不说话亦不回应，只是漠然的关上门。
    随着“咯嘣”一声门锁的响，房间里变得像死灰一样的寂静。
    火山，被及时的伸手捂住了。
    于是，大家都在庆幸火山没有爆发，但是谁能发现，捂火山的那只手被烫伤了。
    父母争吵的压力，其实转移到这个19岁少女的身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胸口仍然憋闷的厉害，母亲霸道的控制欲，再一次套牢全身。
    宋时微轻轻站起，“哗啦”一下打开窗，外面的景色很美。
    黑漆漆的珠江静水流深，褚褐色的云，在天边慵懒的打着哈欠，透彻的月亮洒下明晃晃的光，落在地面上。
    无拘无束的江风一吹，自由便在夜色中漾开。
    “自由吗……”
    宋时微又想起那个晚上，陈着带着自己在江边散步的场景。
    关掉手机、不接电话、拒绝控制、只想散步。
    对自由的渴望，仿佛是挣脱枷锁的力量源泉，一次次的促使宋时微拿起手机，手指按在陈着的电话上，但又一次次的放下。
    难道要说：
    陈着，我们当着陆教授的面，故意牵手吧！
    或者：
    还要告诉她，我非常非常喜欢这个男生，你不要想着拆散了吧！
    再或者：
    我们去私奔吧！
    ……
    无数个离经叛道的念头，最终落到实处，只是变成了一条具有可操作的短信。
    委委屈屈、可怜巴巴。
    “陈着，16号那天早上，我们去爬白云山吧。”
    宋时微发信息过去。
    “早上？几点啊？”
    陈着很快回复了。
    “三四点左右可以吗？”
    宋时微说道。
    “啥意思？”
    陈着问：“你是想看日出朝阳吗？”
    “不是。”
    宋时微说：“我想爬完后，趁着家里人没睡醒，早一点回来。”
    陈着这人很聪明的，他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猜测道：“陆教授不许我和你一起过生日？”
    宋校花没有说很多，只简短的回道：“我想过。“
    这一次，陈着那边沉默的时间稍微长，然后他在短信中心平静和的劝道：
    “既然陆教授不同意，我建议就不要暴力对抗了，万一被她发现了，可能又要在你耳边絮叨。”
    “其实庆祝方式也很多，我们可以提前一天过，这样既能爬山，又不用违反她的命令。”
    “明天还是经济和金融两个班的辩论赛，我们先去瞧瞧热闹，晚上再爬山，照样是精彩纷呈的一天！”
    “你觉得呢？”
    陈着这是老成持重之言，属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宋时微知道陈着是为了自己好。
    在当前状况下，这也确实是最稳妥的解决方案。
    可是总觉得，母亲给予的那道枷锁，还是没有挣脱掉。
    ……

 第421章 枷锁，碎了！

    第421章 枷锁，碎了！
    第二天15号，宋时微早上睁眼，发现父母也已经起床了。
    宋作民昨晚是自己睡的，当然肯定不是睡沙发。
    拥有300平的大平层，男人即便和妻子吵架，也不会沦落到睡沙发的地步，随便挑个卧室就能躺下。
    只是吵完架后的夫妻，在家里谁都不搭理谁，哪怕面对面的擦身而过，也是互相冷着一张脸。
    有点像是大学宿舍里发生矛盾的室友。
    不过两者不同的是，室友之间不说话会尴尬，吵完架的夫妻不会，而且他们都会搭理自己的孩子。
    “微微起床啦？”
    宋作民正在客厅打八段锦，看到闺女穿着短袖睡衣走出来。
    宋董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兑了一杯温开水递过去：“润润嗓子。”
    宋时微正小口喝着的时候，陆曼也从卧室里出来，手上拿着一件稍厚点的居家外套。
    “早上有点冷，先穿着。”
    陆教授语气没那么友好，像一个严厉的高中班主任。
    但是把外套披到闺女身上的动作又很轻柔，然后看都不看一眼宋作民，自顾自的去厨房让阿姨准备早餐。
    吃早饭的时候，按照陆曼的习惯，本该又是静悄悄的。
    但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陆曼本不想搭理，但是一直“嗡嗡”震动，最后只能皱着眉头拿起手机。
    不过看见来电显示，原本不耐烦的神情突然舒缓下来。
    她接通以后，听了一会儿说道：
    “朱蕾，你爸爸不是已经转到南方医科了吗？那里是粤东治疗尿毒症最好的医院，你为什么又想着退学？”
    “我知道最后都要换肾，但那是一两年以后的事了，你先安心的读研！”
    “实验结果错了就错了，做学术不可能有一帆风顺的时候。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的走下去，我上午回学校，咱们分析下你的实验结果，一起查找错误的地方。”
    “你不要谢我，也不要哭，我既然把你们录入门下，就要稳稳当当看着你们毕业。”
    ……
    陆曼打完电话，摇摇头放下手机。
    但是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好像在赶着时间。
    宋作民在旁边默默吃着馒头，他知道朱蕾这个学生。
    很刻苦也很有悟性，所以报考妻子的研究生一下子就通过了，只是命运多舛，母亲早逝父亲罹患尿毒症，她很多次表露出退学赚钱照顾父亲的念头。
    不过都被妻子拦住了，并且还托关系把朱蕾父亲送到南方医科大学的肾内科，平时透析的费用，也都是妻子在垫付。
    其实类似的事情，在妻子的教学生涯里，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哎~”
    宋作民叹了口气。
    为什么妻子对她门下的学生，那么包容与负责，并且能够设身处地理解他们的不容易。
    为什么偏偏对家里人，就要有那么强的控制欲。
    “咳……”
    宋作民清了清嗓子，闲聊似的问道：“小朱吗？”
    陆曼有些奇怪，平时两人吵架不会这么快和好，难道这次是他良心发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嗯。”
    所以，陆曼应了一声。
    “小朱生活也挺不容易的。”
    宋作民叹道：“有什么力所能及的方便，我们都可以提供。”
    “好。”
    陆曼点点头，丈夫的这些话，让她感到一丝熨帖。
    “对了。”
    宋作民又问道：“我记得你还有个已经毕业的学生叫杨瑞丰，他之前恋爱时好像被女方家人嫌弃，一度为情所困想自杀，现在怎么样了？”
    “都准备结婚了！”
    提前这个学生，陆教授顿时有了兴致，这可是她引以为豪的事情之一。
    毕竟促成了一段姻缘，甚至是挽救了一个年轻人的生命。
    “小杨最后一次想自杀的时候，我就找到了女生的父母。”
    陆曼眼中都是得意的神色：“我和他们打了包票，不要嫌弃小杨是从山里来的孩子，他是真正的潜力股，你看现在……”
    “小杨在日本读博，发了好几篇顶刊，还没回来已经被中科院生物研究所预定了。”
    陆曼笑吟吟的，连眉间的皱纹仿佛都被抚平：“听说这对年轻人准备在暑假摆酒，还邀请我去当证婚人呢。”
    “真好。”
    宋作民自言自语的说道：“陈着所表现出来的潜力，不知道比小杨高多少……”
    陆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宋董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可是那能一样吗？
    学生只是学生，他们有可以不听自己的权利，自己对他们的责任也可大可小。
    换句话说，学生在自己心里永远都有“试错”空间。
    但是闺女不行，她必须按照我设计好的路线去读书和择偶。
    再说了，让她找一个家庭条件出众的藤校精英，毕业以后定居国外，这是在害她吗？
    当初闺女读这个破中大，没有选择去读北大，陆曼就已经把这个责任怪到了陈着身上。
    “我要去学校了。”
    陆曼打断丈夫的劝说。
    今天是周六，但是为了安抚朱蕾的情绪，陆教授还是打算回学校，帮助学生查找实验中的问题。
    至于丈夫的观点，陆曼一点都不想听，也懒得再争辩。
    等到微微以后出国读书，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他们就知道当年这个决策多么的正确！
    发现妻子压根没有交流的欲望，宋作民只能把一股无力的憋闷，任由它躺在心底。
    不过下楼之前，陆曼也关心似的问着闺女：“今天有什么安排？”
    夫妻间吵架，他们可能因为心里有气，好几天都互不搭理。
    但是父母和子女之间吵架，只要睡一觉，或者吃顿饭的功夫，父母就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
    并且，只要父母觉得觉得过去了，子女必须也放下芥蒂，不然就是不听话、不懂事、不孝顺。
    “上午看游戏公司的资料。”
    宋时微淡声回道：“下午去学校看辩论赛。”
    “喔。”
    陆曼知道闺女投资了沪城的一家网络科技公司，据说最近有款游戏要发布。
    可是没走两步，陆曼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你真是去看辩论赛的吗？”
    陆教授目光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尖锐，紧紧盯着闺女。
    毕竟自己阻止了他们一起过生日的计划，不知道陈着那个心思极多的男生，又会想出什么点子来应付。
    “是。”
    宋时微坦坦荡荡的回道，本来也是这样的安排。
    不过母亲这种怀疑的态度，让那本就窒息的枷锁，好像突然长出来一排尖尖的荆棘，一呼一吸间都极为不畅。
    “确定吗？”
    不过陆曼好像并不太相信，她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问道：“有什么证据，让我相信真的有辩论赛？”
    “够了！”
    宋作民大声打断：“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作民感觉妻子已经疯魔了，这种话就是在严重伤害家庭成员之间的信任。
    宋时微也是非常惊讶，没想到母亲居然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
    她抬起头，怔怔的看向母亲。
    陆曼心中也闪过一丝不妥，但是脑海里更坚定的声音是“都是为了她好、她以后迟早会感激我、现在心肠必须要硬一点……”
    于是，陆教授不避不闪的回应着闺女的眼神。
    半晌后，宋时微似乎明白了，像一尊冰冷雕塑般的站立片刻，打开了手机QQ。
    班级群里，同学们正在热热闹闹的讨论：
    “下午辩论赛要加油啊，必须要把经济班给干下去！”
    “只可惜我们论点不太好，大学的重点居然是恋爱。”
    “喂喂喂，你们两个家伙，我们这是内部比试，主要是为了选拔参加校内比赛的成员，不要太敌视人家啊。”
    ……
    陆教授看了几条信息，终于不再怀疑。
    最近华农也在搞辩论赛，校园里那几株樱花树下，经常有一群同学坐在下面准备材料。
    “看完早点回来吃饭。”
    陆曼收起质问的语气，不过即便是叮嘱，也下意识带着命令的口吻。
    “好。”
    宋时微机械般的应了一声，吃完最后一口粥，起身离开饭厅。
    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不过走回卧室的幽凉背影里，平静的如同覆盖于海上的坚冰。
    表面上无风无浪，实则冰下早已是波涛汹涌。
    “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宋作民忿忿的对妻子说道。
    “我不会后悔！”
    陆教授像是一位刚愎自用的国王。
    这个家就是她的国土，家人就是她的臣民，所有人和事必须听从她的安排。
    “但我已经后悔了。”
    宋作民看都不看妻子，丢下筷子径直离开。
    “你后悔什么？”
    陆教授莫名的一慌，在身后大声的质问。
    宋作民没有回应，但是那两个字，在心中越来越清晰。
    以前不是没有想过离婚，但是对妻子的感情，始终没办法真正割舍得下。
    另外，离婚身份不仅会影响体制内的领导形象，还会影响到正在读高中的闺女。
    可是现在这样下去，宋作民感觉妻子已经偏执到进入一条死胡同。
    他真的害怕，闺女有一天会忍受不了酿成惨剧。
    “等孩子上大学就离婚……”
    来到书房的宋作民，闭眼自嘲起来。
    原来自己和许许多多中年人一样，终于也要走到了这一步。
    ……
    下午两点半左右，宋时微出现在中大南校区门口。
    陈着今天是在办公室里度过的，他上午和姚蓝向清这些外派长沙的员工，通过QQ语音聊了很多，对一些问题给予批复，有效推动市场开拓的速度。
    一直忙到下午，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提前站在公交站台等待。
    看着宋时微一步步从公交车上走下来，陈着先观察她的神色，清冷柔和的脸蛋稍显苍白。
    有一点像，陈着刚重生时，第一次见到宋时微的模样。
    那个时候，陈着还没有走进她的世界，也正是长年累月在陆教授“爱的枷锁”之下，被压抑最严重的时刻。
    陈着心里有数了，可能是在家里，发生了一些让sweet姐感觉回到那个阶段的冲突。
    陈着没有多问。
    不问不代表不关心，既然那是一段不美好的记忆，何必还要再去重复一遍。
    成熟男人与年轻男生的最大区别，就是面对问题的时候，能够不急不躁的先观察、再思考，最后才以合适的方式解决。
    而不是冲上去就问“你怎么了？你别冷着脸不吱声啊？有什么你说啊，真是急死我了……”
    这样的交流方式，虽然本意也是在关心，但最后很可能产生相悖的效果。
    “今天中午在科技谷的食堂吃饭……”
    陈着开口说话了，挑了件很寻常的小事：“我不小心把一块红烧肉掉到桌上了。”
    宋时微看向陈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讲述。
    “你也知道科技谷的食堂有点贵。”
    陈着咂咂嘴说道：“一碗红烧肉要4块钱，而且里面只有几片肉。我当时就在想，肉掉桌上了，怎么样才能毫无心理障碍的重新吃到嘴里呢？”
    “你说怎么办才好?”
    陈着故意把问题抛过去，分散sweet姐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两人也并肩走向举办辩论赛的教室。
    由于陆教授的行为，宋时微本来心境是失望、难过、委屈、还有一种对打破枷锁的渴望和冲动，不过此刻全都安静潜藏在冰面下。
    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讲述昨晚到现在发生的这些过程。
    宋时微本身也不是一个遇到难过的事情，就喜欢到处倾诉的人。
    陈着没有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刨根问底询问为什么要更改爬山的时间，这让她有一种被理解的体贴。
    “洗一洗再吃？”
    宋时微回答着男朋友的问题。
    “不是。”
    陈着微笑着否认。
    “吹一吹？”
    “不是。”
    “换一碗？”
    “也不是。”
    宋时微一连说了好几个答案，不过都被陈着否认了。
    最后，她实在想不出来了，懵懂的冲着陈着摇摇头。
    “红烧肉掉地上了，怎么样才能毫无障碍的重新吃到嘴里？”
    陈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只要不被其他人看见就行了啊，夹起来快速塞进嘴里，反正只有自己知道，完全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啊？”
    宋时微眨眨眼，有一种被人耍了、又像是听了个很冷笑话的感觉。
    可是原来心中的那些压抑感，因为这个有点无聊的冷笑话，骤然散去了很多。
    大概这就是很喜欢和陈着在一起的原因吧，他总是能够用一种接地气的方式，让自己慢慢松弛下来。
    完全不同于在家里时，光是听到走廊上母亲的脚步，内心都会如临大敌。
    那样，真的好累。
    “抱歉……”
    宋时微轻声说道，到底是自己更改了原定计划，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快要走到辩论赛教室的门口，比赛还没开始，嘈杂的声音隐约传了出来。
    陈着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宋时微身上，如今日阳光一般温和。
    就这样对视数秒，陈着忽的展颜一笑：“生日快乐~”
    说完，他当先走进教室，继而传来一片欢呼声。
    “我靠！我们的大忙人班长都过来助威了！”
    “快快快，老板来了，兄弟姐妹们好好表现，今天赢了的话，陈总请大家吃宵夜！”
    “老六你可以啊，偷偷给大家一个惊喜是不是？但是这边没你位置了，你要不坐中间吧，免得我们吵着动起手，你在中间还能拉一下架。”
    ……
    陈着在班级里还是挺受人尊重，除了“班长”这个头衔，性格也比较随和。
    有些大学里的班长，在同学们面前不知道下巴仰的多高。
    另外，他在学校里肉眼可见混的很好。
    人都有这样一种心理，能够和一些“大人物”亲昵的开着玩笑，似乎能显得自己也很有实力。
    所以经济班的同学看见陈着，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大家都会热情的打着招呼，并且期待陈着的回应。
    当然了，陈着也从没让大家失望过。
    宋时微还在教室外面，她感受着“生日快乐”这句简短的祝福。
    只有四个字。
    但是好像却包含了对变动计划的理解、对那些委屈的安慰、还有在沮丧难过时的陪伴……
    宋时微轻轻的深呼吸一下，把所有念想都藏在心中，然后也走进了教室。
    不过那层覆于海面上的坚冰，仿佛听到“咔嚓”一声响，底下汹涌翻滚的海水，似乎就要突破这层桎梏。
    “哇！！！”
    教室里传来比刚才还要大的欢呼声。
    “你们陈着来了，我们宋校花也来了啊。”
    “宋校花这个称呼的含金量，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好好表现啊，宋校花一般都不关注这些活动，今天为了咱班荣誉都过来了，大家可不要在她面前露了丑。”
    ……
    两个班都在各自打气，毕竟班级里的“灵魂人物”都出现了。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宋时微居然坐到了陈着身边。
    忽略周围所有的目光，默默看着前方的投影仪，上面打着一行字“大学生的重心是恋爱还是学习？”
    两个班同学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但是又联想到一些当事人从没承认过的传闻，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传闻”变成了“事实”。
    其实陈着心里也有些诧异，这不太像以前宋校花的作风。
    “和陆教授赌气吗？”
    陈着的余光里，宋时微手背置于膝盖上，白嫩而纤细，泛着迷人的光泽。
    “小妮子想什么呢？”
    陈着心里也在思考。
    ……
    三点整，经济班与金融班的辩论赛正式开始，在主持人的一声号令下，双方辩手开始了唇枪舌剑的交锋。
    首先是经济班一二三四辩的发言，他们持有的观点是“大学的重心是学习。”
    总结来说就是几点：
    一、大学生应该以学习为重，提升知识储备和技能，为以后的就业奠定基础；
    二、大学生没有经济能力，谈恋爱就是在花父母的钱；
    三、大学生恋爱容易感情用事，一旦感情有巨大波动，如得不到合理的情绪疏导，后果不堪设想。
    四、大学恋爱的成功率很低，90%以上面临着毕业就分手的问题，综上所述大学里恋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
    接下来是金融班一二三四辩发言，他们持有的观点是“大学里的重心是恋爱。”
    他们也是总结出以下几点：
    一、大学里的恋爱最纯洁，没有金钱和世俗的困扰，这种真挚的情感体验在工作后很难找到；
    二、恋爱能够提高社交能力，有助于更好的理解与处理人际关系；
    三、恋爱是一个成长与自我发展的机会，通过与他人相处，可以更好地了解自己的优点和缺点；
    四、恋爱是一种美好的情感体验，它能够带来更多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提高生活质量。
    ……
    双方刚开始因为经常一起上大课的原因，互相之间还比较客气。
    后来随着气氛上来，尤其是每当把对方辩驳的哑口无言时，下面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渐渐八个人都有些上头，交锋逐渐激烈。
    裁判就是校学生会的学长，不过打心底里，他们希望经济班获胜。
    因为宣调部副部长陈着就来自经济班，而且经济班的观点确实比较讨巧——
    你一个大学生，不来穴习，难道专门谈恋爱？
    恋爱哪里不能谈？
    提高社交能力哪里不能提高？
    高中毕业也可以结婚生娃，那你为啥不做呢？
    所以，经济班逐渐掌握场面上的优势。
    其实陈着对这种胜负看的不是很重要，毕竟这只是选拔赛，还不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当然自己班级能获胜是最好了，所以陈着一脸放松笑呵呵的看着。
    可是后来，金融班有个参赛女选手，不知道是输急眼了，还是被经济班那群货给怼的失去理智了，
    突然一指陈着和宋时微：“如果爱情不重要，为什么陈着和微微选择谈恋爱呢？”
    “像他们这类出色的大学生都会坠入爱河。”
    女生大声的说道：“足以证明，恋爱可以成为促进两人进步的动力！你们觉得学习更重要，只不过是没有遇到陈着或者微微这样的对象！”
    “哗~”
    教室里几十双眼睛，“唰唰唰”全部看向两个当事人。
    有些男生嘴上起哄，眼神却有些黯淡。
    宋时微这样的漂亮女孩，哪个青春期的男生不偷偷暗恋呢？
    不过暗恋终究还是暗恋啊，当有人摘下月亮的时候，只能选择悄悄释怀。
    “卧槽！”
    陈着则是如坐针毡，好好的看个辩论赛，怎么就被牵扯进去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和宋时微的关系，第一次被这样不加掩饰的暴露在大众面前。
    “sweet姐会是什么反应？”
    陈着有点担忧，但也有些好奇的瞄向身侧。
    宋时微没有脸红，没有分辩，她低头注视着脚尖。
    胸口不太自然的起伏着，可见她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
    不一会儿，似乎察觉到了陈着的目光，宋时微淡淡瞥过一眼，眼底有一种玉碎后的坚决。
    “是做了什么决定吗？”
    陈着心脏不安的跳动两下。
    最终，这场辩论赛以经济班获胜，不过金融班那个“祸水东引”的女生，一致被评为本场“最佳辩手”。
    陈着也没有驳了大家的兴致，表示不管是参赛的选手，还是助威的同学，包括裁判，今晚都由他做东在学校附近的烧烤店安排一顿。
    不过他没办法出席，所以只能委托刘麒鸣同学买单。
    “没问题！”
    刘麒鸣大喇喇的说道：“只要老板经费管够，我保证让这群吊毛满意而归，顺便问一下……”
    大刘声音突然压低：“宋校花是不是也不出席？”
    “废话！”
    陈着白了大刘一眼，这还用问？
    安排好这一切，大概5点不到，陈着笑着对宋时微说道：“现在去到白云山，算上堵车也就6点多到，大概9点可以下来……”
    陈着正兴致勃勃的安排着。
    “我不想去爬山。”
    宋时微突然打断。
    “不想去……”
    陈着怔了怔，各种念头在脑海里快速走一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改了主意，但他依然温和的说道：“是不是太累了，那我先送你回家……”
    “我也不想回家！”
    宋时眺望着远方，目光似云似雾。
    “什么？”
    陈着讶然抬头。
    此时，落日坠海，人间暮色。
    少女逆光而立，发丝和肩膀染着晚霞，略显刺眼的光芒，差点让陈着觉得模糊不是视线，而是耳膜。
    “我不想在广州过这个生日，《摩尔庄园》要发布了，我想去沪城看一看。”
    在努力对抗光晕的过程中，陈着听到宋时微这样说着。
    “……陈着，好不好。”
    最后，她轻声问道。
    “我就觉得今天多少有点不正常，看来第六感是正确的。”
    陈着不由得苦笑一声。
    陆教授，你看一看啊，这些年你所施加的重压，今天终于迎来了反噬。
    片刻后，夕阳倾斜，那些光芒不再刺眼。
    陈着缓缓直起腰，看着晚风起，拂过宋时微鬓角的碎发，撩动着她白皙通透的耳垂。
    这个往日清冷少女的眼里，此时有勇敢、有期待、亦有一丝不安的彷徨。
    陈着心中一软。
    他明知道可能会面临什么结果，可还是说道：
    “wait a minute，我看看最近一趟去沪城的航班是几点吧。”
    ·····

 第422章 离婚

    第422章 离婚
    广州上海都是国际性大都市，来往的航班几乎是24小时不间断的。
    陈着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他和宋时微六点左右到的白云机场，并且直接买了七点的航班。
    经过一系列的安检，两人最终坐上了飞机。
    周围都是陌生人，吵吵嚷嚷的放着行李，谁也不认识谁，陈着干脆就像正常情侣一样，越过扶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宋时微的小手。
    宋时微没有抗拒，只是抬起澄澈的眼眸，轻轻看了下陈着，然后就任由他握着了。
    当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因为巨大的惯性，所有乘客身板都被迫后仰在座椅上，感受着脚下离地面越来越远。
    于是，冰冰凉的手指因为飞行中的颠簸，在陈着掌心或深或浅的划过。
    如同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划痕。
    “你昨晚没睡好，现在休息下吧。”
    当飞机进入稳定的平流层，陈着给sweet姐一个建议，并且把胳膊向她那边移了一点。
    宋时微有些惊讶。
    “我没在你家安装摄像头。”
    陈着笑着解释道：“你昨晚和陆教授发生争论，能睡好才怪呢。”
    宋时微这才醒悟，原来是男朋友的合理推测。
    陈着真的很聪明，和他在一起，心情不知不觉就会很放松，而且事业上也有共同话题。
    就连这一次的“私奔”，压根没有想象中那样惊世骇俗，平静的就好像两人是去上海旅游一样。
    人在安全感充盈的情况下，心理和生理上的疲惫感就会逐渐蔓延。
    陈着正在翻着飞机上的杂志，突然觉得肩膀一重，继而嗅到了一股好闻的发丝幽香。
    “还是睡着了。”
    陈着微微一笑，把胳膊尽量舒展开来，让宋时微枕的更舒服一点。
    ……
    就在这两人关机“私奔”的时候，住在广州珠江帝景的陆教授，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闺女回家。
    “六点半的时候不接电话，七点的时候不接电话，七点一刻也不接电话，七点半直接手机关机了。”
    陆曼“咚咚咚”走到书房门口，皱着眉头对里面的丈夫说道：“微微到底要做什么？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宋作民正在电脑上“斗地主”，听到妻子的责怪，心里冷笑一声。
    这个家不要也罢！
    你那窒息的控制欲，孩子产生逆反心理也是正常的。
    闺女能忍到今天才“反抗”，她已经是很给你这个当妈的面子了。
    “只是去爬个山而已。”
    宋作民不以为然的说道：“又不是没有爬过，再说还有陈着在身边，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就别催了吧。”
    老宋以为闺女和陈着为了反抗压迫，两人去“报复性爬山”了。
    越是不允许我们过生日，我们偏偏就一起过，能拿我怎么样？
    宋作民甚至还觉得很有趣。
    闺女平时看着清冷淡泊，陈着成熟理智，没想到两人居然也能有怄气的一面。
    “这样挺好，年轻人不要老气横秋的，偶尔耍耍脾气才对得起自己19岁的年纪嘛。”
    宋作民心里想着。
    这时，电脑里传来一声“你牌打的也太好了吧！”
    “你还在打牌？！”
    陆曼本来只是过来抱怨一下，站在她的视角，闺女也应该是和陈着去白云山庆生了。
    七点半正式爬坡，为了不被电话打扰，这才关了手机。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可能。
    但是丈夫这种“不重视还有心思打牌”的反应，让陆教授心里的怒气值瞬间拉满。
    “宋作民，微微恋爱这种大事你能不能和我站在统一战线？”
    “闺女现在敢违逆我的意思，这和你平时对这段感情的纵容是分不开的！”
    “陈着条件真的不行，你能不能让我给闺女介绍几个更好的男生，前后对比一下。”
    ……
    陆教授把今晚的烦躁情绪，一股脑都推到丈夫身上。
    “我为什么要和你统一战线？”
    闺女没在家，宋作民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了。
    他今天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才用打牌来排解情绪，现在又被打断，所以一点不客气的回道：
    “我不反对闺女认识更优秀的男生，但是这一切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不过你所谓的那些优质男生，其实都是草包，包括你的那些外甥外甥女。”
    “宋作民，请你礼貌一点，那是我娘家亲戚！”
    “不管是谁家的亲戚，我只是实话实说。项小慧她老公读书读傻了吧，居然我在面前抨击国内的金融政策，纸上谈兵真是太可笑了！”
    “宋作民，我第二次提醒，请你学会尊重人。”
    “有什么好尊重的呢？我最反感这种美西方教育，远看是海上指引方向的灯塔，近看才知道是海盗的火把。对于这些利益集团，只能选择合作，谁完全相信谁就是傻子！”
    “呵呵，我终于知道中信证券萎靡不振的原因了，有你这样带着偏见的领导，这是必然的结局。”
    ……
    不用顾忌闺女，夫妻俩这次吵起来可真是互相挖对方心窝子了。
    相伴几十载，互相最了解对方的弱点了，说出去的话都带着真伤，基本上刀刀都是暴击。
    两个保姆听得心惊胆颤，在厨房里大气都不敢多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话赶话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陆曼突然传来一道不可遏制的声音：
    “好，离就离，但微微要归我！”
    紧接着传来宋作民的回应：“闺女19岁了，法律上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你给她建造的是一座监狱，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在里面坐牢？”
    “离婚？”
    两个保姆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震撼。
    ……
    广州到上海是两个小时的航班，大概在八点半左右，当飞机播报里响起悦耳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将于30分钟后虹桥国际机场，地面温度为9摄氏度……十里洋场烟花地，风云际会黄浦江……
    陈着知道快到了，看了眼舷窗外面，脚下的城市灯光繁如棋盘，纵横交错，漫界无边。
    如果说，山是地质年代里极其缓慢的浪花。
    那上海，就是改革年代里最璀璨的那颗宝石。
    没有之一。
    广州少了摩登气息，首都又太过严肃，深圳则太新了。
    只有上海，才是中国对外展示经济快速发展的成绩单。
    ······

 第423章 上海的月光

    第423章 上海的月光
    不过，这座国内最modern的城市，带给陈着的第一感受就是“冷”。
    虽然飞机广播提示大概有10度，但是上海的10度和广州的10度完全不一样。
    广州的10度还能穿着短袖在街上溜达，上海则需要一件外套御寒，刚出了气温适宜的机舱，只穿单薄长袖的陈着不禁打个寒颤。
    “好冷！”
    因为是临时做的决定，陈着压根没带厚衣服。
    沿着机场通道走向出口，光洁的大理石地面锃亮如镜，反射着亮如白昼的吊灯，两侧的商业区也比较热闹，透明橱窗里人影幢幢。
    “等一下。”
    走着走着，宋时微突然挣开陈着的手。
    陈着以为她要去洗手间，正好自己也记挂着一件事，所以走到另一边掏出手机。
    “喂~”
    陈着拨通俞弦的电话，表示自己已经到上海了。
    在广州白云机场的时候，陈着就给cos姐汇报过，公司要去上海出差，所以这两天应该都在这边。
    因为陈着有过飞成都出差的经历，俞弦倒是没有怀疑，毕竟这种真假混合的谎言，实在太难勘破了。
    另外，鱼摆摆最近刚刚拿奖，手头的事情也不少，只能认真叮嘱陈着要注意身体，吃饱喝好并且每天睡前给她信息。
    “我知道了。”
    陈着结束和俞弦的电话后，想着要不要给父母打个电话。
    其实不打也行，反正他平时又不回家睡觉，老陈和毛太后以为儿子还乖乖在中大男生宿舍呢。
    正犹豫的时候，胳膊突然被拍了一下。
    陈着一扭头，发现宋时微站在身后，手上搭着一件BuRBeRRY的男款长风衣。
    热乎新买的，连吊牌都还没来及扔呢。
    “……你刚刚是去买衣服了？”
    陈着讶然问道。
    “嗯。”
    宋时微没有多说什么，把衣服递了过去。
    陈着嘴角动了动，瞄了眼吊牌上的五位数价格，他很想说“算了吧，我买个200块的地摊货就行了”。
    在机场的高奢店买衣服，多少都有点交智商税。
    可是宋时微仰头凝视着自己，似乎还带一点期待，陈着转瞬反应过来，这可能是sweet姐第一次给男生买衣服。
    以陈着的情商，又怎么会让这份期待落空？
    “哈~，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这么心细，我只是打个喷嚏你就记在心里了。”
    陈着一边说，一边接过衣服套在身上。
    机场里别的不多，正衣冠的镜子随处可见，陈着走到走到镜子边，整理着衣领夸奖道：“眼光也很好，大小正合适呢。”
    其实新衣服上面有种独特的“包裹”味，但是陈着一点都不嫌弃。
    这哪里是包裹味，明明是钞票的甜味。
    宋时微安静的站在身后，像一位新婚妻子，欣赏着自己亲手买的衣服，被丈夫穿在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连清冷冷的疏离感，都带着点温柔。
    “你怎么不给自己买一件？”
    陈着注意到宋时微还是穿着在广州的针织衫。
    “我不冷。”
    宋时微摇摇头。
    “是吗？”
    陈着又抓起宋时微的手，这个动作在两人的相处中，真是越来越熟稔了。
    果然，宋时微手指虽然冰冰凉凉的，掌心温度还比较适宜。
    “女生都这么不怕冷吗？”
    陈着下意识的开个玩笑，不过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漏洞——
    如果没有牵过其他女孩子，又怎么知道这个情况？
    “学校里有些女生，大冬天都穿着薄丝袜。”
    陈着巧妙的补上这个漏洞，然后不易察觉的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去淘米科技的办公室吗？估计汪海滨还没下班。”
    现在还九点半不到，《摩尔庄园》发售在即，这些人能下班才怪。
    宋时微那张完美无瑕的鹅蛋脸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陈着还是很聪明的，能够成为“年轻的老领导”，除了能力和酒量以外，还需要的就是对别人一举一动的敏感。
    举个例子，询问一个女孩子晚上要不要吃海底捞？
    她第一反应没有立刻说“好啊，我好久没吃番茄锅了”，而是先停个两秒钟，然后才答应。
    那就说明，女孩子内心可能更想吃日料、西餐、或者粤菜。
    不是说海底捞不行，但肯定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所以陈着马上就说道：“不过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也很累了，就算要给汪海滨敲山震虎，也真的不急在这一个晚上。”
    “明天就是你生日。”
    陈着想了想说道：“干脆我们在黄浦江边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庆祝一下好了，你觉得呢？”
    陈着的这个计划，明显更切中sweet姐的心思，哪有人“千里私奔”完全是为了工作。
    不过她对酒精并不感兴趣，而是晃了一下两人牵着的手，像小女孩那样说道：“我想散散步，上海有些弄堂很安静呀。”
    “弄堂散步？”
    陈着自无不可，并且还笑着调侃道：“刚才你是在撒娇吗？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你这个样子。”
    宋时微的脸颊上，顿时染上一片淡淡的红晕，就如同寂冷的雪山之巅，突然被落日染上一层动人的色彩。
    上一次撒娇，好像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吧。
    父亲工作还没有那么忙，母亲也没有变得这么偏执，也不知道家里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走吧！”
    陈着似乎永远都很有精力，情绪也永远稳定，他拉起宋时微走向门口的士：“我们去霞飞巷吧，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条霞飞巷，半部民国史。”
    “好。”
    宋时微没有反驳，一想到能在沉淀历史的静谧地方，挽着陈着的手臂，吹一吹前人吹过的风。
    心中莫名轻松，脚下好像踩着一条花瓣盛开的小路。
    上了出租车后，陈着又开始发挥社会阅历的优势了，他重生前经常来上海这边开会，毕竟这个城市有很多发展经验值得学习。
    所以对上海非常熟悉，以至于司机大叔都另眼相看的说道：“小伙子，侬在上海呆过好多年伐？”
    “倒是没有。”
    陈着对司机解释道：“我们系广州人，第一次嚟上海。”
    “哦哦哦。”
    司机透过后视镜，飞快瞄了一眼宋时微，然后由衷的说道：“侬帅气英俊，侬太太比我们上戏的女生都邪气标致！”
    陈着微微一笑，后一句可能才是这个本地司机真正想夸的话。
    后面陈着就与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经过著名的“延安高架桥”时候，陈着指着不远处一栋大厦说道：“现在淘米科技搬到这里办公了……提起这个，我突然想起一个事。”
    宋时微在半明半暗的车厢里，目光如流光琥珀，等着陈着下面的话。
    “我们既然要敲打汪海滨，最好就把股份合到一起，这样才能占据名义上的优势。”
    陈着盘算着说道：“我现在就给蒋馥打电话，让她把我名下关于淘米科技的股份，一次性转到你公司吧……”
    陈着只顾着专心谋划，完全没意识到，暗光中的宋时微轻轻抿起嘴角，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妈妈曾经说过，陈着是个小心眼的男生，连两人出去吃饭的钱，他都会偷偷记在心里。
    可是此刻，他把淘米科技的股份想都不想赠送自己。
    难道以陈着的眼光，他不清楚《摩尔庄园》发售后，这些股份价值可能会数以万计的翻倍增长吗？
    他一定懂的。
    他只是不计较而已。
    黑夜如幕，所以我们要借着月光才能读懂。
    就是不知道这抹月光，什么时候才能照到母亲的心头。
    “没事的。”
    宋时微阻止了已经掏出手机的陈着，淡声道：“在谁名下都是一样的。”
    陈着倒也没有坚持，他心里也觉得在谁名下都是一样的。
    当然最好还是归到一个人手里，等这次从上海回去，就把这些股份转给sweet姐。
    陈着把手机揣回兜里，这时才注意到：
    宋时微的手机，好像下了飞机直到现在，屏幕黑漆漆的一直没亮过。
    不对啊，这不符合常理。
    陈着陡然反应过来：“你一直没开机？”
    宋时微颔首承认。
    “卧槽……”
    陈着以为宋时微好歹会和父母说一声，然后拉个飞行模式拒绝打扰。
    没想到她更狠，直接就是不开机状态，可见这个挣脱枷锁的反噬力度有多大。
    宋董可能还好一点，他应该能猜到宋时微和自己在一起，可是陆教授那个性子，她打不通电话不得被急死？
    尽管陆教授对自己一万个不满意，陈着还是不忍心一个母亲，因为担忧女儿彻夜无眠。
    “我觉得还是给宋董或者陆教授说一声吧，不然陆教授可能要报警了。”
    陈着笑呵呵的劝道。
    其实陈着估计，陆曼要是知道闺女悄悄飞来上海。
    她第一反应就是甩锅过来，甚至照样还会报警，以“拐带170女校花”的名义来逮捕自己。
    不过那又怎么样，所有后果陈着都预想过了，甚至包括进派出所。
    反正这辈子都不打算考公了，别说不可能留案底，留案底也不怕。
    “说了的话，他们很可能也会来上海。”
    宋时微轻声道，她还是很了解陆教授的性格。
    “过来就过来呗。”
    陈着洒脱的说道：“反正那时我们散了步，还能压着点给你过完生日，这已经够了。”
    宋时微沉默片刻，认同了陈着的话，于是按下开机键。
    陈着余光瞄了瞄，只见开机后的手机屏幕，信息就好像雪花一样“唰唰唰”的飘来，并且还有一排排红色的未接号码。
    “都不知道被轰炸了多少次。”
    陈着咧咧嘴，要是老陈毛太后也有这样的控制欲，自己也是一天都不想回家。
    最后，宋时微打开“爸爸”的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此时的广州，宋作民正和妻子吵到最激烈的时刻，他都没有第一时间看见。
    后来“中场休息”的时候，宋作民才烦躁的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亟待解决的工作事务，这才发现原来闺女有信息过来。
    “已经爬完山了吗？”
    宋作民心里想着，顺手打开手机，不过只瞥了一眼，表情瞬间石化。
    夫妻之间日子过久了，一般都会有“心有灵犀”的效应。
    陆曼看见丈夫的神色，马上就知道这不是工作的缘故，而是因为闺女。
    “怎么了？”
    陆曼莫名想起电视剧那些不好的案件，慌乱中忘记了刚才还在激烈的争吵。
    “微、微微……”
    以宋作民的城府，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磕巴了两次才顺畅的回道：“微微去上海了。”
    ······

 第424章 一张床or两张床？

    第424章 一张床or两张床？
    “上海？”
    陆教授先是愣了一下：“不是在爬白云山吗？在上海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脑袋才从宕机中反应过来，脸上也是肉眼可见的慌张。
    “微微为什么去上海？”
    “她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她是不是安全的？陈着人呢？”
    ……
    一连串急促的问题，无不显示出一个母亲心底的担忧。
    就连那一句“陈着呢？”，都不经意的暴露这样一种心态：
    虽然很讨厌陈着，但希望他俩现在是一起的，至少闺女安全能得到保证。
    “你不要着急。”
    宋作民握住妻子的手掌，稳重的安慰道：“微微肯定是安全的，不然也不会给我发信息。”
    话虽然这样说，宋作民还是马上回了电话。
    直到电话里传来闺女熟悉的声音：“爸爸……”
    宋作民和陆曼才长呼一口气，刚才那些丢失的魂啊魄啊，仿佛才重新回到身上。
    下一刻，陆曼直接甩开丈夫的手，这个相伴二十多年的男人，刚才居然说出“离婚”那两个字！
    我为了家付出这么多，他怎么好意思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置”丈夫的时候，闺女的事情更加棘手。
    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一声不吭的去上海？
    确认了闺女安全以后，刚才的惊慌失措又化为了雷霆怒火，“离家出走”是完全脱离掌控的事情，陆教授怎么可能容忍。
    “宋时微你知道在做什么吗？为什么瞒着我们去上海？谁给你的这个胆子？是不是陈着，是不是他怂恿你去的……”
    哪怕手机在丈夫手里，陆教授也能大声冲着听筒苛责和训斥。
    “我丢！”
    陈着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陆教授的反应，简直就和先前预料的如出一辙。
    宋时微自然不可能让陈着背锅，再者这本身也是自己的主意，于是说道：“我想过来，陈着是陪我……”
    “你现在还为他说话？！”
    陆教授不由分说的打断。
    这个强词夺理的霸道语气，依然和平时一模一样。
    但是陆教授似乎忘了，此时闺女远在上海，并且决心打破控制的枷锁，直面内心真实的喜欢与讨厌。
    所以对于母亲这种不尊重人的表现，最好的回应就是挂断电话。
    看着突然消失的声音，还有慢慢黯淡下来的屏幕，宋作民长叹一口气。
    家里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是一件没有那么严重、或者说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但是在妻子干预下，最后变得复杂起来。
    关键陆教授并没有察觉奥这一点，她还怒不可遏的说道：“微微居然敢挂我电话，这肯定又是陈着在背后搞鬼，你现在立刻给我打回去！”
    到这个时候，陆教授依然没有想过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当然了，她也舍不得责怪闺女。
    于是，陈着这个倒霉蛋就成了最大的发泄对象。
    还好宋作民在家，这位集团里排名都比较靠前的领导，面对妻子不可理喻的命令，他无动于衷。
    “打回去啊！”
    陆曼再次催促。
    “你有没有想过，闺女为什么去上海？”
    宋作民锁着眉头，沉声反问。
    “不是陈着……”
    陆曼正要归咎到这个原因。
    立刻就被宋作民打断：“广州到上海相隔千里，买票、登机、还要搭乘两个小时，如果微微没有这个意愿，难道陈着还能逼着她做所有事？”
    听了这一针见血的话，陆教授神情一凝，情绪上也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
    如果闺女没有这个意愿，谁又能逼着她呢？
    “那微微为什么要去上海？”
    陆教授现在脑子很乱。
    她白天先是帮学生修改paper，晚上又和丈夫大吵一架，甚至到了“离婚”的程度，接下来又面临闺女的离家出走，感觉精力已经不够用了。
    不过宋作民还是很镇定。
    在国内但凡能突破“处级限制器”，拔擢为厅级领导，不管能力素质怎么样，有一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他们的精力一定非常旺盛！这是确定一定以及不用怀疑的！
    这个“精力”不是指床上的性能力，确切来说应该是身体的耐受力，用科学来解释这也是一种天赋。
    没有强大的耐受力，在写稿子、察言观色、推杯换盏的应酬……这些琐碎事务中，早就被淘汰出局了。
    “她不是投资了一个游戏公司吗？那个公司就在上海，最近好像有款游戏要发售。”
    宋作民思忖着说道：“我估计可能和这方面有关系。”
    这样一分析，陆曼心里莫名好受一点，原来是为了工作。
    可是，丈夫又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如果是正常出差，她又何必要瞒着我们？”
    “……更大的原因是什么？”
    陆教授下意识的询问。
    其实刚问完，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只是陆教授抗拒承认。
    因为一旦承认，就相当于全盘否定自己这些年的教育方法。
    “你把微微和陈着的生日计划打乱了啊。”
    宋作民幽幽的说道：“闺女已经成年了，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她需要被尊重被倾听，而不是被管教被控制。”
    “我哪里控制她了？！”
    陆曼弯弯的柳眉一下子竖起来，她在这个家已经强势习惯了，早已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
    “我这是为了她好！”
    陆教授不服气的瞪着丈夫：“陈着和微微就是两个不同的圈子，陈着出身太草根了，受限于眼界以后很难有大出息，压根配不上闺女！”
    不过，这次陆曼说完类似的理由后，宋作民罕见的没有争吵下去。
    “哎……”
    他只是长叹一口气，好像对“执迷不悟”的妻子已经彻底无语了。
    片刻后，宋作民才略显疲惫的说道：“你可以不听我的意见，但是下一次，闺女离家出走的地方就未必是上海了，也未必会给我信息了。”
    这句话，终于起了效果。
    不管语言上占据多大的优势，闺女离家出走的事实就在眼前。
    正如丈夫所说，微微这次去上海，难保下次是其他更远的地方，万一她一气之下出国呢？
    刚才还无所畏惧的陆曼，好像被揭开了那层故作强硬的面纱，暴露出自己的软肋。
    她不能失去闺女，这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在经历一段恍如隔世的沉默后，陆教授深深呼吸一口气：“我们去上海吧。”
    “什么意思？”
    宋作民皱着眉头：“既然微微是安全的，那就让她多享受一段自由时光，没必要马上剥夺。”
    “我可以让她享受自由，不过……”
    陆教授扶了扶眼镜：“晚上微微和陈着是睡一个房间，还是睡两个房间，你知道吗？”
    说完，陆曼丢下一个眼神，飘然离去。
    宋董愕然。
    随后他都不用妻子催促，自己主动给闺女回过去。
    不过，可能是刚才陆教授不分青红皂白冤枉的陈着，宋时微手机又关机了。
    宋作民没有丝毫犹豫，马上拨通秘书的电话：“小吴，立刻帮我和陆教授订最快去上海的航班，个人赶不上的话，就用集团名义吧……”
    虽然，自己并不反对两个年轻人的交往。
    但是，现在还不是你小子为所欲为的时候！
    ……
    中信是庞然大物，哪怕是中南空管局也得卖这个面子，最后机票顺利订好，十一点的飞机。
    尽管现在快十点了，时间上稍微有点紧，但宋作民是真正的特权人士，只要提前沟通好，机场那边可以为他省掉很多安检流程。
    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宋作民走出书房，发现妻子已经做好准备了。
    看来，她也非常担心两个年轻人今晚的休息问题。
    一间房or两间房？
    “走吧。”
    宋作民说道：“小刘最多十分钟就到了，我们先下楼等他。”
    “小刘”是宋作民的专职司机，听起来好像很小，实际上也是30多岁的稳重成年人了。
    陆教授点点头，夫妻俩搭乘电梯缓缓而下。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都没交流，并且一个站在电梯里的最左侧，一个站在最右侧。
    中间空出的那片地方，宛如是一道看不见的裂痕，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彼此，刚才吵架时蹦出口的“离婚”二字。
    宋作民抖了抖肩膀，有点不自然。
    陆教授也低头注视着鞋尖，好像宁愿吵架，也不想平静的面对丈夫。
    二十多年的夫妻，现在居然产生了这种情绪，说明婚姻的信任感已经在动摇。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一楼，外面都是散步归来的邻居。
    2008年能够买得起这个小区的邻居，在广州真是非富即贵，尽管大家未必认识，但也都是客气的互相点头，然后侧身让路。
    人真是一种很纠结的生物，他们可以把和颜悦色的那一面留给陌生人，但是却把最坏的脾气留给最亲近的人。
    站在小区门口等了不到5分钟，那辆熟悉的s600打着耀眼的白炽灯，从道路上飞驰而来。
    不过注意到宋作民与陆曼的身影后，像老虎一样咆哮着的s600，仿佛又突然变成了温和小狗。
    通过不断降速与刹车离合，最后稳稳的停在宋作民夫妻俩的身边。
    这个位置可以精密到，宋作民只要一拉门，就可以恰好钻进车里。
    谁说中国没有“精工”企业，几千年前我们就有领先世界了。
    小刘停好车，本来还打算跑下来帮忙放行李，可是环顾一圈才发现领导两手空空。
    表情稍微有点疑惑，但是看见宋作民径直坐上车，他也马上绕回驾驶座，一句话都不多问。
    为大领导服务，切记“多看、多思、多做、多记，但是不能多打听”。
    随着轮胎与路面的摩擦轻吟，车辆缓缓启动，其实今晚的月色很好，风也很温柔。
    广州的春天给人一种很焦急的感觉，明明还在三月，总觉得随时要步入初夏。
    陆曼依靠在窗户边上，静静看着城市里如潮的车道。
    世间冥冥之中，有个很奇怪的现象。
    比如说，一对情侣没有分手之前，他们很少注意到路上的其他情侣。
    可是一旦分手了，总觉得满大街都是恩爱的男男女女，想起往事忍不住黯然神伤。
    家里长辈没去世之前，很少想起要主动关心他们一下。
    可是一旦仙逝了，就觉得生活里处处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才真正体会到“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悲痛。
    陆教授现在也是这样的状态，因为她突然发现，怎么马路上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有刚从体育西购物回来的母女，也有接孩子下晚自习的父子，还有饭后消食减肥的一家人，他们说说笑笑，脸上都是温馨的神情。
    不过搜索记忆，陆曼好像都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和闺女散步是什么时候了。
    依稀曾经有过，但是忘记了何时何地，犹如一个婆娑的梦那般遥远。
    “我现在和微微之间，是不是已经有了很深的隔阂？”
    陆曼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目光依然看着窗外，
    小刘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当好一个“聋子”。
    宋作民正在给宋时微发信息，大概就是在委婉的提醒：
    爸爸支持你勇敢的追求自由，不过考虑你们现在年龄还很小，最好还是停留在“发乎情止乎礼”的阶段……
    父女之间说这些话其实有些尬，但是为了不让两个年轻人进展太迅速，宋董也不顾这么多了。
    突然听到妻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宋作民停下手中的打字动作。
    他想说，隔阂何止是“现在”产生的，其实早早就有了。
    “很多时候啊，你以为那是关心，实际上应该多问问闺女的意见。”
    宋作民说道：“毕竟，我们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别人。”
    说完，老宋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给闺女发信息。
    类似这种劝诫的话，宋作民以前不知道提醒过多少次了，但是有用吗？
    也许当时会有一些效果，可是很快又会“死灰复燃”。
    所以宋作民已经死心了，他懒得再费口舌。
    看着连安慰都如此敷衍的丈夫，还有两人明明都坐在后排，但是中间却“默契”的留出一片空隙，仿佛谁也不想挨着谁。
    “原来，我和老宋之间也有隔阂了啊。”
    陆曼藏在车厢里的暗处，路灯都照不到地方。
    车辆如同摇晃的红酒杯，总感觉下一刻眼泪就要被晃出来了。
    陆教授吸了吸鼻子忍住了，但还是很委屈。
    我明明一心一意都为了这家，为什么父女俩都这么讨厌我？
    ······
    就在宋作民和陆教授连夜赶往上海的时候，陈着和宋时微已经在霞飞巷散步了。
    白云团团，漏出了几点疏星。
    月光淡淡，笼罩着幽静深巷。
    上海弄堂确实别有意境，尤其是这种民国时代延续下来的风格。
    两旁是密集的老房子，多为两层或三层的石库门建筑，外立面保留着上世纪初的风貌，灰扑扑的墙壁斑驳掉屑，青石板的路面坑洼不平。
    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好像每一栋房子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故事，每一道门窗都在诉说着曾经的风流。
    这些小楼并没有闲置下来，而是满满当当住着人，穿梭在其中，偶尔还能听到邻居在家里窃窃私语的声音：
    “今朝天气老好了，月色那么亮，要不要一起喝杯coffee？”
    这好像是在和朋友说话。
    “侬再调皮，看我不叫侬吃生活！”
    这多半是在教育孩子。
    “周先生，明朝上半日，阿拉去荡荡马路好伐？”
    这大概是夫妻或者情侣之间的撒娇吧。
    ……
    这些方言对话就像涓涓细流，流淌在弄堂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连烟火气都带着一丝小资的味道。
    陈着笑眯眯的听着，不禁想起刚才在出租车上，当司机听到宋时微和父母的通话后，脸色出现了微妙变化。
    本以为这是一对来上海旅游的新婚夫妻，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瞒着父母私奔的年轻人啊。
    这要是换成一个“稳重”的城市，比如说首都，指不定中年司机就会语重心长的劝道：
    父母都是为了你们好，年轻人，还是早点回去和父母道歉吧。
    不过这个本地师傅，当陈着付完账下车的时候，他却特意转过头，挤眉弄眼的说道：“小伙子，自由爱情是伟大的，阿拉上海欢迎你！”
    陈着挑挑眉，笑着收下师傅的祝福。
    上海这座城市，浪漫是渗入骨子里的，连一百多年前的民国时期，就有很多躲避包办婚姻的有情人，在这些弄堂里找到了栖身之所。
    私奔，在其他地方也许是不听话的表现。
    但是在上海，那就是“大胆追求自我”的勇敢行为了。
    长空如墨，洒下点点星光，脚下的路宛如水中星河，压着一串旧梦如许。
    陈着和宋时微走得很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有时突然安静下来，互相之间也没有尴尬。
    散步是一件很有恋爱感的事情，两个人可以聊眼前的风景，聊最近的生活，聊过往的趣事……
    步伐一致，又不用一直对视，氛围放松又浪漫，偶尔驶过的车辆，或者路边散落的树叶，都会成为这场谈话的新话题。
    哪怕说累了，默契的沉默一会儿也很舒服。
    陈着和宋时微走完了整条霞飞巷，谁都没有终止散步的想法，于是又随意挑选一条安静的小路，漫无目的的踏上去。
    虽然看似漫无目的的行走，但又带着强烈的陪伴感。
    深夜的凌晨，淡如吻痕的月光，恋人陪你走在陌生城市的街头。
    这是散步吗？
    不！
    这是多年以后，美好记忆循环的波纹。
    最后，两人来到了黄浦江。
    当然不是最热闹的外滩，而是一处不知名的江边，月光照在水面上，青黑色的江流撞击着堤岸，仿佛在诉说着夜的温柔。
    这时已经快要零点了，江边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晃动，活力满满的一线城市，几乎都是不夜城。
    “已经很晚了，找地方住下来吧？”
    陈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建议先找酒店休息。
    顺便，再过个生日。
    “好~”
    宋时微点头答应，虽然走了快两个小时，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疲惫，甚至还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好快。
    所以说，我们可以和朋友一起唱歌、吃火锅、逛街，但是只会和他（她）耐下性子散步。
    江边附近也有些小酒店，如果是陈着一个人，他可能就自己住下了。
    不过和sweet姐一起，陈着还是多绕了一些路，最终来到久负盛名的上海花园饭店。
    这家酒店是老五星，外表稍显陈旧，但是胜在口碑不错，安全方面也能得到保证。
    后世那些更著名的东方文华或者外滩w都还没有建好，这家算是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了。
    由于是周末的原因，前台那里不少人在办理入住，两人只能站在富丽堂皇的大堂等待。
    不多一会儿，大堂当班的服务人员看见了，先瞄了眼陈着和宋时微牵在一起的双手，然后礼貌的说道：
    “您好，你们要预定什么样的房间？大床房？高级大床房？还是豪华大床房？”
    “嗯？”
    陈着本来没有其他心思，一人一间嘛，他还打算晚上和cos姐打电话呢。
    可是酒店服务人员的话，突然提醒了自己，不管是大床房、高级大床房还是豪华大床房，好像都是一张床的意思啊！
    “卧槽！”
    陈着顿时心热不已，难道今晚有机会睡到一起？
    那本人发誓，保证只是抱抱，其他什么都不做。
    ······

 第425章 生日夜的爱人和家人

    第425章 生日夜的爱人和家人
    陈着内心想和sweet姐睡一间房，但又不想背上「好色」的名头。
    受重生前的职业影响，他还是很注重自已形象和名声的，在体制内有个专业术语叫「爱惜羽毛」。
    所以，他不会直接提出「我要和你困觉」，那是没读过书的阿Q。
    那怎么委婉的表述这个意图呢？
    陈着先把热情的大堂服务人员打发走，免得她在这碍事，然后一转头，忧心的对宋时微说道：
    「刚才我们一走进酒店，很多双眼神都聚在你身上，尤其是那些男人，感觉都有些不怀好意，我有点担心。」
    宋时微很信任陈着，听到他这么一说，也谨慎看了下周围的环境。
    实际上以sweet姐的外貌条件，她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关注焦点，刚刚在霞飞巷散步，
    连挑剔的本地老阿都露出叹为观止的赞赏。
    不过在陈着嘴里，这种赞赏就变成了「别有用心」。
    「我们要换一家酒店吗？」
    宋时微征询着问道。
    「在哪里都一样的，倒也没必要那么麻烦。」
    陈着苦恼的说道：「反正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很容易成为坏人下手的对象，尤其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要不——」
    陈着挠挠头，好像很勉强似的说道：「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们干脆开一个套间吧，
    就是里外都有一张床的，你在里间睡，我在外面睡。」
    看看在体制内如鱼得水的男人多虚伪，明明是他想一亲芳泽，还偏偏找个理由把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
    「套间？」
    宋时微有点懵懂。
    sweet姐很聪明不假，但是对于这种套路还是没办法一眼看穿。
    毕竟陈着太狡猾了，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开一间单人房」，而是循序渐进的用「
    套间」来掩盖自己目的。
    「对啊，套间。」
    陈着巧妙的为自己找个理由：「我在电视剧里看到过，里外都有卫生间的那种，你把门一关，就是两个独立的房间。」
    其实都不用陈着解释，宋时微和陆教授寒假去新加坡的时候，母女俩没有住亲戚家，
    就是住的酒店套间。
    确实是门一关，就像两个独立的标间。
    基于这一点，再加上陈着男朋友的身份，另外两人关系已经到了一定的亲密程度，还有之前的危言耸听「..好。」
    宋时微点点头，答应可以定一个套间。
    陈着拼命压住上翘的嘴角，尽量不让自己「大灰狼」的那一面露出来，一脸忠厚诚挚的说道：「那我们去前台登记。」
    其实只要住进了同一个套间，那就有很多理由可以接近宋校花，毕竟已经接过吻，早就没有了「安全距离」这一说。
    陈着脑海里浮想联翻，甚至想象到自己和sweet姐躺在同一张床上看电视的画面了。
    结果在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客客气气的说道：「先生，不好意思，今晚的套间已经满了。」
    「什么？！」
    陈着第一感觉就是「卧槽，天塌了！白激动这么久。」
    第二个反应就是「不行！机会难得，哪怕厚着脸皮也得继续实施下去。」
    「真不巧，没套间了。」
    陈着转过头，还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换个酒店定套间，二是今晚先在这里将就住一下。」
    他还像「差额选举」一样，故意搞出两个选择，显得自己非常民主。
    「这里不是没有套间了？」
    宋时微清声发问。
    「是呀！不过现在再找酒店，很可能也没有房了。」
    陈着假装思索了半天，突然一拍屁股说道：「要不将就一下吧，我们先定个单间，明天再换酒店。」
    男人在这种时候说话都是放屁，今晚真要睡了单间，明天还能换酒店才怪。
    sweet姐虽然在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任由陈着涂抹乱画，但此时狗男人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了，她也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妥。
    「单间是一张床的吗？」
    宋时微看着男朋友问道。
    「咳—」
    陈着干咳一声，镇定的回道：「不太清楚，我以前都没住过酒店嘛，不过要是一张床的话，那就你睡床，我睡沙发好了。」
    毕竟在大染缸里锻炼过，心理素质异常强大，哪怕面对少女澄澈目光的凝视，他也能做到面不红耳不赤的撒谎，甚至还假装自己是一个从没进过酒店的单纯小男生。
    一时间，宋时微也判断不出来真假。
    但是没有套间的过渡，直接睡到一个单间，甚至可能要当面洗澡，这个进度还是太快了。
    「那你问再一问，有没有连在一起的单间。」
    宋时微想了想说道。
    「哎～」
    陈着心中一声哀鸣，有种煮熟鸭子最后飞走的遗憾，宋时微这样的态度，就表示她还没做好准备。
    不过，陈着又和一般老色批不太一样，他没那么激进，大抵攻破女孩子的防线就和升官一样。
    升官只有一上一下，才是最快最稳的方式。
    追女孩子也只有一进一退，才显得没那么讨厌。
    现在小退一步，赢取了更大的好感，等时机合适，再前进一大步，就和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一样，这叫「稳中有进」。
    所以，陈着马上改变口风：「还是你聪明，其实两个单间也可以，只要离得近，有什么情况你叫我就是了！」
    说完，陈着马上就和前台沟通，宋时微站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等着。
    可能连在一起的单间也有些紧张，反正陈着比划了很久，最后才定了下来。
    1805和1806，陈着在1805，宋时微在1806。
    登记好身份信息，两人搭乘电梯来到十八楼，不过陈着没去自己的1805，而是对宋时微说道：「把你房卡给我。」
    「喔～」
    宋时微也没问为什么，默默把房卡递过去，信任度拉满。
    陈着滴卡推开门，先一步走进房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这应该是打扫后留下的清新剂味道。
    开灯后环顾四周，标间的设施条件只能说一般般。
    地上铺着咖啡色地毯，床边焦黄色的书桌和背椅，虽然古朴沉稳，但也有点跟不上时代的审美，有一点像国营高端招待所的感觉。
    紧接着，陈着在房间里像检查工作似的负手转悠一圈。
    宋时微坐在床沿，长腿笔直的伸着，紧绷绷的线条宛若柳枝般柔韧，安静的看着陈着进进出出。
    房间又不大，陈着顷刻间就走完了，他这才解释道：「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逗留。
    分虽然是关心的行为，不过他做的有些夸张，宋时微莞尔一笑，嘴角如同鲜嫩的菱角，
    浅浅的含苞欲放。
    陈着心头跳了两下，cos姐有cos姐的美艳妩媚，sweet姐亦有sweet姐的温婉迷人。
    正常来说，陈着这个时候就应该回到1805了，但是他没有，而是顺势躺在床上，手托着脑袋，打开电视看着央视九套的动物纪录片。
    如果说，刚才答应开两间房是「退」，那么现在就是「进」。
    宋时微也不会觉得男朋友在这里很违和，反而觉得在昏黄的灯光下，两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反正，只要睡觉前回去就好了。
    电视里放着鬣狗家族的故事，不可避免传来赵忠祥老师浑厚的嗓音：「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陈着想起后世关于这条配音的梗，忍不住傻傻笑了两声。
    宋时微不明所以，见陈着还穿着外面的鞋子，于是站起身走到衣柜边，拿出两双一次性拖鞋。
    「换鞋子吗？」
    宋时微的声音像山涧溪流，安宁柔和清澈，但没有疏远。
    陈着懒懒的抬了抬脚：「你帮我脱。」
    宋时微没有搭理，只是把拖鞋放在床下，自己则坐到另一边，弯腰俯身换了起来。
    她以为陈着还在看电视。
    实际上，陈看早就用余光欣赏起来宋时微穿着一双阿迪的粉白运动鞋，她先拉开鞋带，拉松鞋舌，然后柔软浑圆的足裸，从鞋洞里轻轻拔了出来。
    她穿了一双白色的棉质袜子，这要陈着穿，指不定早就有了灰黄相间的块状汗渍。
    不过奇怪的是，宋校花的袜子上，除了有一点起球，几乎看不到任何污点。
    相反的是，因为「拔」这个动作，脚心向内弯曲，脚背弯成一道优美的曲线，有一种踩着云朵跳舞的感觉。
    「喷喷！」
    陈着忍不住咂咂嘴，果然漂亮的女孩子，全身上下都像雕塑一样的精致。
    宋时微这时才察觉到，原来陈着一直在偷看自己。
    心中倒是不反感，也没有一点怒，仿佛这些被他看见，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害羞倒是真的，宋时微红着脸快速换好，然后把运动鞋摆到门口位置，方便出门时穿上。
    结果，听到陈着在背后调侃道：「不用摆那么远，我又不嫌臭。」
    「才不臭！」
    宋时微在心里悄悄的回了一句，但是面上依旧平静，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来到吧台，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透过玻璃窗，看着淮海中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
    这个时候早已过了凌晨12点，sweet姐的生日已经悄然而至。
    虽然没有鲜花，没有礼物，不过她并不在意，自从登上前往上海的飞机，这个令自己难忘的生日party就已经开始了。
    穿梭而过的云朵就是鲜花，陈着的陪伴就是礼物。
    就是不知怎么，宋时微还有些莫名的担心，毕竟自己是瞒着爸爸妈妈过来的。
    以母亲强势的性格，都不知道这件事如何收场。
    所以说，父母和子女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就在sweet姐忧虑的时候，此时也有一架飞机，在虹桥机场缓缓落地。
    「我刚才右眼一直在跳。」
    飞机还没停稳，陆曼已经忧心的对宋作民说道：「微微会不会出事？」
    「她和陈着在一起，能出什么事？」
    宋作民嘴上安慰着，手上却不由自主的掏出手机，给闺女拨了过去。
    实际上宋作民也清楚，妻子这个「出事」不全指人身安全方面，危险因素反而就是来自陈着本身。
    因为，他是个正常男大学生，精力旺盛的男大。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听着话筒里的语音提示，宋作民摇摇头：「还是关机。」
    「我和你说！」
    陆教授更加烦躁了，她忍不住「咚」的捶了一下小桌板，气愤的说道：「要是陈着敢欺负微微，我非扒了他一层皮！」
    宋作民最不希望看到妻子这种状态，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容易把矛盾扩大化。
    「你这种威胁有什么意义？」
    宋作民锁着眉头：「现在都21世纪了，恋爱的年轻人在一起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微微已经是成年人，你要做好各种心里准备。」
    「我可以做好心里准备——
    陆曼说了半截话。
    宋作民知道，后半截是「但是陈着不行，他家庭和出身还够不上！」
    宋作民没去吵架，他心里想的是，如果两个年轻人真到了那一步，依着微微的性格很难再接受其他男生了。
    那就把陈着当做真女婿看吧待，利用自己的资源推他一把。
    「宋董。」
    这时，飞机上的女乘务长悄悄走近，在宋作民和陆曼面前蹲下。
    她礼貌的问道：「赵局指示，要不要给您安排一辆公务车，方便您在上海使用。
    「不用。」
    宋作民客气的回道：「我们集团在上海也有分公司，老赵那边我会亲自和他说的，谢谢你。」
    「赵局」就是粤东那边中南空管局的领导，也就是帮忙安排快速搭乘飞机的那个人。
    他肯定知道宋作民在上海不可能缺少代步工具，但这样多问一句，表示自己很关心这些小事。
    宋作民拒绝，一是不想多欠人情，二是不想显得自己「很没用」，连这点事情都需要别人安排。
    当然他又表示「亲自和老赵沟通」，这句话潜台词就是回广州后，他会请赵局吃饭。
    宋作民之前和中南空管的领导没那么熟悉，但是现在一来二去认识了，人际交往就是这样，在「你帮我，我回谢你」的过程中，逐渐拓又人脉。
    在宋作民和乘务长沟通的时候，陆曼在旁边点头颌首。
    好像只要不涉及到家庭润员的问题，陆曼就是一位受人尊重的高校女葡授，富有学识，气质典雅。
    但是只要一涉及，她就会被偏见和控尿所支配。
    所以下了飞机后，在步行前往出口的机场通道上，陆曼着急的对丈夫说道：「伍快把微微住的酒店和房间号查出来！」
    虽然宋时微的手机关机，但是对于宋作民和陆曼来说，只要想确定闺女的位置，根本就不是问题。
    其实就连陈培松，他都可以很快问出陈着的住宿酒店和房间号。
    这种事在2025年都能操作，更别说警务监管系统并不严格的2008年了。
    「我再提醒一下。」
    宋作民感觉到妻子语气里的不善，又一次劝道：「不管努生么，你都不能当着闺女的面努火，她来上海就是一种警示，她已经忍受不了你的葡育方式了。」
    「还不是因为陈着的蛊惑！」
    陆葡授不服气的分辩一句。
    宋作民停下拨电话的动作，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答应，那我就不查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陆葡授闷哼一声，好像为了闺女不得不答应下来。
    宋作民这才打了一个电话：「喂，小宋吗？我给你一个身份证号码，帮我查一下她住在此么酒店和房间号还有—」
    宋作民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又补艺道：「是一个住还是两个人住。」
    对面应该和宋作民级别相差挺远的，只是回了一句「好的领导」，其他此么没问就去策事了。
    一分钟后，宋作民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
    上海花园饭店（茂名南路58号），1806号房，单人住。
    「你看。「
    宋作民长呼一口气，笑着把手机递到陆曼面前：「微微和陈着应该开了两间房，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就说陈着很稳重，他不是那种急色的年轻人。」
    看到这个结果，陆曼一直提溜着的心才放下，冷峻的脸色稍稍舒缓。
    「还是伍快过去吧。」
    陆葡授催促道：「你觉得陈着稳重，我还觉得他虚伪呢。」
    「你的偏见太深了。」
    宋作民现在没那么担心，于是就好奇的问道：「陈着到底要达润此么样的目标，你才能正面承认他呢？」
    关于这一点，陆曼早就思考过了，马上提出三个条件：「硕博去美丞藤校进修、毕业后在华尔街找到一份稳定工作、并且拿到美丞的greencard。」
    「你这是故意难为人。」
    宋作民苦笑一声：「陈着学习不差，但从他现在的行为来看，志向肯定不是读书策举研。」
    「那没办法。」
    陆曼不介反驳的说道：「闺女这么优秀，达不到这种条件就别想来谈了，除非——」
    「除非山么？」
    宋作民警了一眼妻子，想知道除了「藤校进修并且拿到绿卡」，还能有么对等的刁钻条件。
    「除非他这所谓的创业，能够改变全世界！」
    陆曼冷笑一声，快步走出机场，中信集团上海分公司早就有人等在这里了。
    宋作民的身影刚刚出现，一个中年人小跑过来打招呼。
    这是分公司的经理徐晓焱，他恭剖的和宋作民与陆曼握手寒暄，脸上丝毫看不到大晚上被叫起来接机的怨念。
    「前几天刚在首都开会见过宋董，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您。」
    徐晓焱先和宋作民打了招呼，然后也没有冷落陆曼：「陆葡授您好，我闺女今年高三，她有点偏举但是生物特别好，我打算让她报考华农，希望她能跟在陆葡授身边学习，
    哪怕只学个一两层的本事，这辈子就够她用了。」
    看看这个话说的！
    真心不真心先不讨论，谄不谄媚也先放在一边，哪个领导听到这些话，心里能不开心？
    更何搞徐晓焱深知这样一个道理：当领导两口子都在的时候，猛猛吹捧领导夫人就对了。
    因为，领导是领导，但领导夫人是领导的领导。
    陆曼与其他人相处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她笑着自谦道：「华农不是此么很好的学校，你女儿过来，会不会有点大分小用了。」
    「一点都不会！」
    徐晓焱马上说道：「我一直觉得好专业大于好学校，好老师又大于好专业，毕竟知识是死板的，但是能跟着一位好老师，学到立身处世方面的道理，一辈子都会受用。」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面前。
    不过让宋作民惊讶的是，徐晓焱居然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怎么不让司机开车？」
    宋作民问道。
    「晚上我正好在公司总结材料，司机下班了。」
    徐晓焱「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没想喊他，但是宋董您放心，我开车也很稳的。
    ？
    短短的一句话，至少透露三个意思：
    我加班是常态般的现象；
    我亲自为您服务；
    我开车也很稳。
    这是一个很好的拍马屁方式，
    就是当你接触领导的时候，哪怕单位（公司）有司机，最好弃之不用，自己来担当这个角色。
    这样的话，领导印象会更深刻。
    这些都是藏在生活里的细节，但是一仁人领悟不到。
    等到真正能运用的那一天，你懂别人不懂，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就像今晚，本来宋作民只是知道徐晓焱这个名字，但是由于人家抓住了机会，在领导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宋作民就记住了这张脸了。
    以他在中信证券的地位，一句话就可以把一个分区经理提拔到总部任职。
    上了车以后，徐晓焱陪着宋作民夫妻劳嗑，但是他没有打探目的。
    摆明了这是私事，多傻的人才会主动询问「领导您这么晚来上海策么？」，除非领导主动开口，否则方不要多嘴。
    别克在机场高速上飞驰，宋作民和徐晓焱聊着天，当然隐隐也有一种考察的意思。
    只适合偶尔看着远处的星光，心里也会默默叹息一声，妻子说，除非陈着的创业，能够改变全世界。
    学习网是不错，但也最多影响一个行业的格局，根本不可能改变全世界。
    看来，陈着不论如何都得不到妻子的认可了。
    「在想此么？」
    上海花园饭店1805，陈着躺在床上已经把鬣狗整个交配繁衍的纪录片都看完了，宋时微还站在落地飘窗前努呆，于是关心的问道。
    「没有。」
    宋时微轻轻摇头，她不想让陈着也跟着担忧。
    「你好像有心事。」
    陈着从床上站了起来。
    透过玻璃窗的反射面，宋时微看见一个身影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他的眼神，在模糊不清的玻璃上，显得明亮而温和。
    「上海的夜景可真美啊。」
    陈着声音在没那么空旷的酒店房间里，散努着低音炮的磁性。
    这当然是故意的，他平时说话不是这个音色，但此时此刻正好需要。
    「嗯～」
    宋时微点点头。
    她没有转身，但是感觉陈着紧贴着自己，连呼吸出来的气息，似乎都能吹动脖颈和努梢。
    热热的、痒痒的，在耳边萦绕。
    宋时微想扭动一下身体，业开这股灼热的男性荷尔蒙，可是刚刚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额头就碰上了陈着的下巴。
    「你怎么了？」
    陈着问道。
    宋时微没声。
    陈着声音夹杂着几分戏谑，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好在狗男人暂时没有下一步动作，两人就这么一起，安静俯瞰着这城市繁华的夜景。
    18层楼的上海，和霞飞巷的上海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角度看不到弄堂里的人间烟火气，到处都是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璀璨夺目的七彩霓虹灯，就好像春药似的，给夜晚镀上一层迷幻的气息。
    被压力包围的城市牛马们，就在这半醉半醒的状态下，在梦境与现实的交汇处，陷入癫痫的狂欢。
    孤独，莫名其妙从心底衍生出来。
    但是后背传来的那股热量，又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孤独，
    宋时微悄悄弯起嘴角，笛能想得到，在孤独的18楼酒店，亢手可以摸到云朵的位置，
    有人陪着自己一起过生日。
    这是独属自己的小小幸福。
    只可惜幸福都没持续多久，宋时微突然感觉一只手掌，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宋董还夸「陈着稳重，不是那种急色的年轻人」，但他这次看走眼了，陈着稳重不假，但争必不急色。
    不急色、不气丙还叫年轻人吗？
    当然陈着也不是突然么起来的，一句话一一氛围到了。
    掌心温度隔着衣料传到肌肤，房间里空调也在「呼呼」的吹着，宋时微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火炉包裹。
    她抬头看了一眼玻璃窗，身后那双温和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具展击性。
    宋时微募然想起，自己上次在机场丢掉初吻时，陈着好像也是这种眼神。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拿瓶水———」
    宋时微好像预料到会努生此么，她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想躲业一下。
    「不渴。」
    陈着笑眯眯的回道。
    「我，我要洗澡休息了——
    宋时微又找了一个离开的理由，不过肩膀被牢牢的住。
    此时宋校花就像一只惊硬失措的小白兔，哪有平时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那—....」
    宋时微心脏跳的飞快，她还想找出其他借口，但是陈着没有再给机会。
    「我想抱一下。」
    陈着温柔的说道，然后手腕一用力，就把这朵高岭之花拽向自己。
    不过比较好笑的是，两人可能是初次使用这个姿势的缘故，所以比较生涩，手忙脚乱的调整了好一会儿，彼此才寻找到一个契合的位置。
    「咚~咚~咚~」
    宋时微脸蛋贴着陈着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的频率一致。
    「原来这就是拥抱。」
    宋时微脸蛋也烫的厉害，毕竟人生第一次这样依偎在男生的怀里。
    但是这种感觉很舒服啊，感受对方的呼吸，触及衣服上的体温，严丝合缝的像两块拼图，好像生来就该如此契合。
    为此么恋人之间要多抱抱？
    因为，爱在拥抱的这一刻，变润了具象般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宋时微听到耳畔边传来胸腔里的共鸣声。
    陈着在说话。
    「你此么时候喜欢我的？」
    陈着笑着问道。
    一对情侣之间，如果能够大大方方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不是那种冲动型的喜欢，而是经历过一些事情，最终选择爱上他（她）。
    不过宋校花的性格还是太内敛了，她心中有答案，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只是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一一离陈着心盛更近的位置，好像这样能够把答案无声的传递给他。
    陈着也没有刨根问底，这种时候讲究一个氛围，爱与不爱，难道以他的情商还能感觉不出来？
    那如何把氛围感推到高潮呢？
    陈着低下头，主动告诉怀里的宋时微：「我是高三时喜欢你的。」
    确实也是这样，他重生后看见宋时微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那么漂亮的执中校花，笛不喜欢呢？
    「嗯！」
    于是，在离陈着心盛最近的位置，宋时微也在坚定的回应。
    也许她还会在想，高三有两个学期，那是上学期还是下学期呢？
    或者，高一高二的时候，陈着是没有恋爱的心思，还是喜欢其他女生呢？
    那一届的执中，可是有个瓜子脸的漂亮女生，男生们好像更喜欢她多一点。
    不过陈着的动作更迅速，他压根不给宋时微胡思乱想的时间，亢手把她圆厕的下巴抬起。
    皎洁的月光下，宋时微可能意识到即将努生此么，眼神在闪躲。
    不过陈着怎么能介忍这种机会溜走，当俯身亲上去的时候，怀里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颤抖着的睫毛紧紧闭上，无力虚弱的惹人怜爱。
    陈着也不愧是七窍玲珑心，在这种时候，他甚至还有心思作比较。
    俞弦美艳但性格泼辣，她虽然也是初吻，但是熟悉了以后，不仅能热切的回应，甚至还会调皮的咬一口自己的舌头或者嘴唇。
    宋时微则显露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状态，此时她就像一只予取予求的小白兔，想让陈看停下但文没有力气阻止。
    在这一刻，好消息和坏消息同时努生。
    好消息是，终于追上了cos姐的「进度」了。
    坏消息是，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个声音就好像拂晓后的闹钟，它的出现瞬间惊醒了所有梦。
    「有、有人—」
    宋时微推了一下陈着，示意他先停下。
    陈着没办法，只能无奈的从床上站起来，刚才都不知道何时倒在床上了。
    「干嘛那么紧张。」
    陈着整理一下上衣：「我们又不是偷情的，我们是合法的，再说这是我叫过来的，」
    说完他打开门，走廊上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个子不高，穿着蓝白的酒店服务员尿服，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看见陈着出来，立刻操着一口苏南话说道：「陈先生，这是您在前台要的东西。」
    「谢谢。」
    陈着道谢后又关起门。
    这时，宋时微也从卫生间整理完衣服出来，她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清冷的气质混合着配红的脸颊，有一种异样的反差美。
    她好奇的盯着这个盒子，不知道这是此么物件。
    陈着没卖关子，来到桌前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居然是一块生日蛋糕，还有一袋烛。
    「这种五星级大酒店，我猜测都会有免费提供生日蛋糕的服务。」
    陈着一边说，一边把蛋糕拿出来。
    免费的档次肯定很一仁了，没有祝福语，也没有水果的点缀，体积也不大，再插上19
    根蜡烛，看上去就好像中箭的乌龟似的。
    不过在宋时微看来，这只「乌龟」是近些年来，最有意义的一次生日蛋糕了。
    尔岁之前，父母感情还很好，父亲没这么忙，母亲也没有这样偏执，全家人还能一起庆祝。
    后来，生日仿佛就润了一种形式。
    它变润母亲固执表达爱意的载体，变润父亲抽空回家的理由，虽然有珍贵的礼物，也有精致的蛋糕，但偏偏少了团聚的意义。
    连生日蜡烛，一家人都没有一起吹过。
    「谢谢。」
    宋时微看向陈着，这应该是在前台订房时沟通的，真难得在那种时候还记得蛋糕这件事。
    「别太感动，赶紧许愿吧。」
    陈着笑着说道：「不然一会蜡烛就要熄了。」
    陈着特意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只剩下一簇烛火，在摇曳的晃动着。
    单论尿造氛围感，陈看确实是独一档。
    宋时微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闭上眼晴。
    「第一个愿望。」
    宋时微心中默念，许给了过去：「如果可以，希望能像十岁前那样，能和父母一起吹灭生日蜡烛。」
    「第二个愿望。」
    宋时微打算许给争来：「希望我和陈着——”
    「咚咚咚~」
    这时，走廊上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比刚才的要急促一些。

 第426章 宋时微的阖家照

    第426章 宋时微的阖家照
    「怎么又来敲门，难道因为这份蛋糕卖相不佳，所以打算补送一份吗？」
    陈着心里嘀咕，他以为还是酒店的服务员。
    不过打开房门后，那句「我靠」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宋作民和陆曼风尘仆仆的站在眼前，宋作民的神态还比较平和，陆教授一脸严肃，金边的眼镜框折射着锐利的光芒。
    他们目光在陈着身上稍作逗留，然后就看见了里面的宋时微。
    完好无缺，安然无恙。
    肉眼可见的，夫妻俩情不自禁同时松一口气。
    「宋叔叔，陆教授———」
    陈着打招呼的时候，其实他是有些尴尬的，有一种勾搭人家女儿被抓现的感觉。
    当然对于陆教授他们来上海并不意外。
    找到这家酒店也不稀奇。
    就是很异这两口子的速度如此之快。
    如果刚才多散一会步，指不定能在淮海中路碰面呢。
    面对陈着的礼貌问候，宋作民微微颌首，态度上没有什么反感的表现。
    陆曼则厉声问道：「你在微微房间里做什么？」
    陈着很聪明，他知道陆教授在担心什么，于是挠挠头解释道：「我房间就在隔壁的1805，在这里给宋时微过生日。」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请陆教授放心，我不是那种没在前台登记，然后偷偷溜到您女儿房间睡觉的色批。
    尽管陈着是有这个念头，只是凑巧没房了而已，反而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一命。
    听到陈着这样一说，陆曼严峻的神情缓和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好脸色。
    她「哼」了一声迈步走进房间，打量着房间里面的宋时微。
    闺女衣服还算整齐，就是头发有些凌乱，脸蛋布满了好像被夕阳晚照后的淡淡红晕。
    不过房间里没有特殊的异味，被子也没有剧烈翻滚过的模样，应该是没有被欺负。
    至此，陆教授才算彻底放下心。
    宋作民跟在后面进入房间，路过陈着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是希望他不要在意陆教授的态度。
    陈着当然不会在意，要是老宋和陆教授晚来一会，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不吃掉sweet姐。
    门口的动静，早就打断了正在许愿的宋时微。
    她同样没想到父母会这样快赶到，一时间愣在原地。
    陆教授肩膀挎着小坤包，慢慢靠近宋时微所在的圆桌。
    「瞪瞪」的平底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一下一下，仿佛是身体被子弹打中后的声音。
    听着就有些压抑。
    原本苗条的身影，在烛光的作用下，好像膨胀了许多倍。
    宛如一片天上的乌云，遮住了这个生日夜的星光。
    「真是吓人啊——」
    陈着默默的想着。
    就这短短的这两步路，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以至于浓稠到空气都变得稀薄，连自由呼吸都成为一种奢想。
    只敢小小的喘着气，同时还要谨慎观察陆教授的态度。
    她只要一皱眉，陈着下意识的想屏住呼吸。
    和这样的人别说生活在一起，哪怕是当同事，陈着都觉得会短命。
    都不知道宋校花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毛晓琴虽然也望子成龙，陈着读高中的时候也被灌输过「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的思想，但是人家有个度啊。
    和陆教授比起来，毛医生宽容的像个鼓励孩子去纹身的家长。
    「咳～」
    最终，陆曼在桌边停下来，与闺女相隔几十厘米，皱眉凝视过去。
    宋时微坐在凳子上，神色平静。
    简陋蛋糕上的摇曳烛火，一点一点在绝美的脸庞上晃动。
    眼眸像是两团被点燃了火苗，每每轻眨一次，眼底的情绪仿佛都被烛光展现出来。
    「这里的生日蛋糕很好吃吗？」
    片刻后，陆教授开口了。
    她声音冷峻，自上而下的俯视道：「需要不远千里跑来上海品尝？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多担心？」
    「又来了—」
    宋作民深深的叹口气，妻子倒是谨记没有当面发火，但是这种冷嘲热讽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了好了。」
    心疼闺女的老宋，马上说道：「上海也不错啊，这里是东方明珠、是十里洋场、是海上花园——-微微想换个城市换个环境过生日，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陆曼很不满每次教育（Pua）闺女的时候，丈夫在旁边帮腔。
    她甚至觉得，女儿如今这样「叛逆」，陈着占大部分原因，但是和丈夫长久以来的纵容也有很大关系。
    她转头瞪着宋作民：「我在广州给她订好了生日蛋糕，还提前买好了生日礼物，难道不比这个破·小蛋糕要好吃？」
    说完，陆教授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Dior礼盒，「呼」的一声摆在桌面上。
    陆教授应该是真的很生气，动作幅度有些大。
    因为这些年宋时微的生日，陆曼每次都会准备一些礼物，结果闺女都是不咸不淡的应付。
    可是刚才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发现闺女惊讶的神情中，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收敛的浅浅笑容，这表示她前一刻很幸福。
    陆曼很不舒服，自己费心费力的准备，难道还比不上这么一个朴素的破蛋糕？
    不过sweet姐这次的反应，依然和往常一样。
    对于那个Dior的礼盒，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反而有些担心的看着蛋糕上的小小烛火，差点被母亲剧烈动作掀起的气流吹灭。
    幸好！
    烛火虽弱，最后还是摇摇欲坠的稳住了。
    宋时微清澈的眸光，才重新归到宁静。
    「喷喷！」
    陈着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中感慨万分。
    其实陆教授一点都不知道sweet姐要的是什么，她好像只是按照「我觉得你喜欢」这种观念来买礼物，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想法。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sweet姐就像是一个「玩具」。
    当然在陆教授心里，这个玩具肯定是比她自己生命还重要。
    但是呢，这个玩具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件漂亮衣服、每一句话，都要按照陆教授的意愿来进行。
    家里有这样的长辈，其实很内耗的。
    他们看似精益求精，拒绝任何失误和不完美，实际上底层逻辑就是希望每个家庭成员都听他们的话。
    因为他们可以犯错，但是别人不可以。
    把家庭成员逼的崩溃以后，他们又用「爱」或者「我都是为你好」的名义，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别人。
    但是这个问题又真的很难解决，因为基本都是直系血亲的长辈，而且他们主观上就是觉得「为你好」。
    就像陆教授和宋校花之间的问题，目前陈着都解决不了。
    除非发生什么重大变故，能够让陆曼幡然悔悟。
    但是以他们这种家庭条件，基本上也不存在什么重大变故的问题了。
    「广州蛋糕是一种的味道，上海蛋糕又是另一种味道。」
    还好家里有老宋，他再次帮闺女开解道：「订了也不会浪费，可以等微微回去再吃啊。」
    宋董就像个家里的「缝补匠」，哪里出现问题了，他就赶紧去打个圆场或者弥补一下。
    尽管不能完全阻止妻子这种恐怖的支配欲，但至少能撑开一片空间，让闺女获得喘息的机会。
    「什么时候回去呢？」
    陆教授咄逼人的说道：「现在买票吗？」
    陆曼实在不希望闺女继续留在上海，不是上海不好，而是不想她继续和陈着呆在一起。
    宋作民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宋时微，抬了抬腕上的手表，笑着说道：「这都几点了啊，哪里还有飞机？」
    「没有飞机和火车，可以让上海分公司的司机送一下啊！」
    陆曼生硬的说道：「来回的油费我们出。」
    「这样不好，不符合集团规定。」
    宋作民找个理由推辞。
    其实他就是集团的领导之一，所谓的「龟定」也规不到他的身上，只是不想让妻子连夜回去罢了。
    「要不这样吧！」
    陆曼显然看穿了丈夫的敷衍，冷冷的说道：「你借一辆车，我自己开车带着闺女回广州。」
    「胡闹！」
    宋作民怎么可能同意，大晚上开夜车奔波1000公里，这样多危险！
    明知道陆曼可能是在说气话，宋作民还是产生一种难以沟通的疲惫感。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很多年前的某次拌嘴中，宋作民就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在后来的日子里，这种疲惫感经常出现。
    现实里的缝补匠，如果累了，还可以选择休息一下。
    婚姻里的缝补匠，如果累了，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
    「你能借吗？」
    陆教授还在咄出逼人：「如果不愿意，那我就自己找上海的朋友借车了。」
    「就不能明天吗？」
    宋作民强压着内心的烦躁，依然慢声细语的说道：「还是明天回吧，再说微微投资的公司还有事，总得等她忙完吧。」
    以往家庭争执到了这个地步，陆教授感觉自己「赢」了，一般也就鸣金收兵。
    可是想起几个小时前，丈夫居然提出「离婚」这个字眼，陆教授觉得心中有股气很难平复。
    「那个公司有什么意思？」
    所以，陆曼冷冷的反呛丈夫：「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多背几个单词，早点把托福考过了早点出国！」
    其实陆教授并不反对女儿早点接触金融市场，既然有这个条件，真实的资本操作能够加速对所学知识的理解。
    只是知道上海这家公司也有陈着的投资，所以不乐意闺女继续参与进去了。
    陈着则看向宋时微，心想你要出国？
    宋时微好像get到了男朋友的疑问，没说话只是眨了眨澄澈的眼眸。
    陈着低下头轻笑两声，「觉醒」后宋校花，可未必会乖乖顺从的出国了。
    「你找不找车？」
    两个年轻人在默契的眉目传情，另一边，陆教授还在逼问着丈夫，
    她甚至掏出手机，带着一点威胁的说道：「你不找的话，我就给朋友拨过去了....」
    这一刻，宋作民先前努力堆出来的笑容，逐渐凝固起来。
    自己已经数次退让，妻子还这样盛气凌人，如果不是她不管不顾强行改变闺女的生日计划，微微又何必逃离广州呢？
    宋作民虽然是央企领导，但也是婚后的中年男人，他这次忍了又忍。
    最后，情绪像是冲破堤坝的海浪，没有控制住的大声回道：「不找！你也不准开夜车回去！」
    陆曼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
    你一个整天不沾家还敢提「离婚」的人，有怎么资格冲我大吼大叫？
    陆曼沉下脸，正打算把在广州那场未吵完的架，重新在上海续上。
    突然一个声音，在旁边传来：「宋叔叔，陆教授」
    「陈着？」
    宋作民心中奇怪，他这时要说什么？
    难不成打算劝架？
    以这小子的情商，应该知道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出言劝解的吗？
    因为在妻子的心里，他很可能就是闺女离家出走的「始作俑者」。
    果不其然，陆曼已经在质问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如果换成其他时刻，以陈着「明哲保身」的自觉性，早就装成小透明悄悄离开。
    不过现在嘛，他离开前想做一件事，应该也是sweet姐心中深藏的遗憾之一。
    「我是看见—」
    陈着给宋时微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表明自己不是乱出风头，然后指着圆桌的蛋糕说道：「蜡烛要熄了。」
    「什么？」
    宋作民和陆曼开始都没听懂。
    蜡烛熄了又怎么样呢？房间里不是还有吊灯吗？
    直到陈着重新解释：「一年就只有这样一次吹生日蜡烛的机会，耽误了就要等到明年。」
    宋作民和陆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陈着是建议先让微微吹灭蜡烛，过完今天的生日。
    两人同时向闺女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差的原因，宋时微的侧脸上，
    有一股莫名的哀伤在隐现。
    尽管她的神情依然冷冷清清，淡漠的听着父母吵架。
    一阵懊悔之意在宋作民脸上闪过，
    今天是3月16，微微的生日，为什么要挑今天和妻子争个谁输谁赢呢？
    「道个歉服个软，早点把这件事揭过去吧。」
    宋作民满是内疚。
    这就好像我们在大年初一骂完人，然后才反应过来今天不能说脏话。
    陆教授虽然没有宋作民那样明显自责，但也不再坚持今晚就要找车回广州，
    而是一扭身子看着窗外，默默的不再声。
    毕竟，这是闺女19岁的生日，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苛刻。
    一时间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摇晃的烛光给整个房间披上一层迷蒙的薄纱，
    渐渐有了一丝温暖的味道。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陈着居然又唤着宋作民：「宋叔叔，你要不要一起来吹蜡烛？」
    「我？」
    宋作民有些意外，但是想了想坐到了桌边。
    感受着烛火拷在脸上的炙热感，宋作民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微微很小的时候，担心她不能全部吹灭，所以才会过去帮忙，微微十岁后就没有这样过了。」
    陈着笑了笑，在霞飞巷散步的时候，已经听说过这些事了。
    所以，他又理所当然的对陆曼说道：「陆教授，您也过来吧。」
    陆曼异的转过身，审视的盯着陈着。
    陈着坦然相对。
    「哼！」
    陆曼好像明白了陈着的用意，把大家都喊过来吹生日蜡烛，他才能有理由一起参与进来吧。
    「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机灵，凤凰男的特征之一。」
    陆曼心里想着。
    不过她没有揭穿陈着的举动，只是吹个蜡烛而已，希望他不要想太多。
    陆曼坐下来的时候，甚至盘算着：
    要不要拿话点一下这个善于心计的年轻人。
    不过，事情的走向完全出平陆曼的意料，
    等到宋时微一家三口坐稳，陈着居然一步一步向后面退去。
    「陈着？」
    宋作民大概也是误会了：「你不一起过来吗？」
    「不了，宋叔叔。」
    京着掏出手机说道：「我给你们一人拍照留念。」
    「请酒店服务员帮忙就行了。」
    宋作民招呼道：「你也一起嘛。」
    「刚才听宋叔叔说，您俩久没给宋时微吹过生日蜡烛。」
    京着依然拒绝，并且打开手机亥像头：「这种阖又纪念的日子，我就不参与了，蜡烛快要燃尽，你们快开始吧。」
    酒店赠送的蜡烛本就很短，现在已经快要烧到最后一截，即便去找服务员可能也赶不上了。
    看到京着坚持不落座，宋作民没办法，瞅了一眼妻子，然后对宋时微说道：「那我就祝闺女生日快乐，青春像花儿一样绽放，勇敢逐梦！」
    陆曼嘴角动了动，可能是京着的行为，让她十分疑惑，
    又可能是刚才和丈夫的吵架，不好意思当面讲出松么太矫情的祝福。
    最后，陆曼轻呼一口气说道：「我希望闺女永远幸福。」
    京着在不远处举着手机，他能感受到这是陆教授的程腑之言，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前置条件一一在听我话的前提下，闺女会永远幸福。
    「1、2、3—准备吹蜡烛！」”
    京着就像一名专业的亥影师，喊着预备的口号，让sweet姐一又做出拍照的姿势。
    在分辨率并不高的摄像头里，宋作民的表现最积极，宋时微有时会温婉的看向陈着，陆曼则有些生乍。
    宋作民俩久没在女儿的生日上吹过蜡烛，陆教授又何尝不是。
    但是，当她和丈夫女儿一起鼓着嘴巴，那微弱的烛够好像能事牵引记忆，俩多年前的往事骤然涌上心头。
    那时，闺女的每一个生日，全又人都会唱着歌庆祝，然后一起吹灭蜡烛。
    那时，又还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缩方。
    现在，怎值变成一开口就要吵架的情绪黑洞呢？
    莫名的，陆教授鼻子有些发酸。
    吹灭蜡烛开灯之前，房间里有一段短暂的黑暗。
    借着18楼的月够，陆曼依稀能辨清丈夫和女儿的轮廓，还有摸黑走过去开灯的京着。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有洗涤心灵的作用，陆曼突然在想，如果不是京着和闺女身份上不合适，这也是一个俩不错的985大学生。
    这还是陆教授自打知道「京着」这个名字，第一次以稍微正面的视角去评价。
    随着「啪」的一声打开灯，陆教授又变成了往日的嫌弃模样。
    「宋叔叔。」
    京着把手机给宋作民：「我觉得还不错，大的表情都俩自然。」
    「我看看。」
    宋作民看着照片上一三口，脑袋凑在一起吹蜡烛的画面。
    就这值端详片刻，感慨、怀念、晞嘘、难过各种情绪在宋作民面孔上交叉出现，他主动对妻子说道：「你这张照片，有点十年前的模样。」
    「是吗？」
    陆教授心中也有点点温情环绕，这好像是近些年来，全人唯一的合照。
    她想把这张照片要过来，但是又拉不下面子开口，正准备放弃的时候。
    突然听到京着说道：「陆教授，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把照片发宋叔叔了。」
    「喔。」
    陆曼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或许是京着的提议，让自业重温了记忆里最美好的片段。
    又或许是宫觉到，陈着并没有像自业想的那样市偿，尽管还是不能宁受他和闺女恋爱。
    但是心里对京着的印象，突然好上那佤几分。

 第427章 “结婚”和“离婚”

    第427章 “结婚”和“离婚”
    宋校花的19岁生日，就以这样一个「以争执为开头，最后归于宁静」的方式结束了。
    陈着拍完照，立刻很识趣的离开1806，把空间留给sweet姐一家三口。
    吵架也罢，和好也罢，总之自己已经不适合留下了。
    回到自己房间都快两点了，陈着打开手机，QQ上立刻跳出很多俞弦的信息。
    11:20
    鱼摆摆：陈主任，我洗过澡上床了，你回酒店没有？
    12：10
    鱼摆摆：我好困啊，陈主任还在应酬吗？
    01:06
    鱼摆摆：回酒店记得和我说喔。
    陈着赶紧回复：「我刚到酒店房间，刚才一直在忙，要打电话吗？」
    这句话并没有撒谎，他确实刚回到房间，刚才也确实在忙。
    大概半分钟后，陈着都以为俞弦已经睡着了，手机「喻」的一声来信息了。
    鱼摆摆：不打，我要睡le。
    最后一个「了」都打成了「e」，可见眼睛是迷迷糊糊睁不开的状态。
    俞弦应该是坚持到现在，确认男朋友回到酒店才放心，估计发完这条信息，
    她直接秒睡过去了。
    陈着叹了口气，有种辜负深情的歉疚感，
    不过这边对cos姐的惭愧还没放下，很快「那边」也发来信息了。
    时微：你睡了吗？我要休息了。
    陈着：我快了，叔叔阿姨也都休息了吗？
    时微：妈妈今晚睡在我这里。
    陈着刚要回复「这是防着我的吗？」
    后来担心被陆教授无意中警见，于是改成「上一次你们母女俩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
    时微：好像是初中有一次全家出去旅游。
    陈着：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陆教授有没有拉着你说说心里话？
    时微：没有，她询问我到了上海，散步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着：hhh，估计还是担心我对你做了什么，我记得我们没有吧，是不是没有？
    时微：晚安，你也早点睡。
    「嘿嘿~」
    陈着躺在床上傻笑一声，这要是换成俞弦，她肯定会说「那刚才亲我的是小狗吗？」
    两个女生的性格截然不同。
    但是春花秋月，各有各的美。
    陈着洗完澡以后，反而有些失眠，他并不是认床的一个人，只是今晚不知为何辗转难眠。
    就这样闭眼瞎折腾，直到窗户外好像有鸟鸣声响起，这才缓缓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的没睡多久，突然被「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吵醒，这才发现窗外已经是一片刺眼的白光。
    昨夜的静谧，早被破碎的曙光点亮，阳光穿梭在氮氩的晨雾中，附近摩天大楼仿佛都披上一层迷蒙的金光。
    美妙的丁达尔效应！
    窗外的淮海中路，如同甲壳虫大小的车辆连绵不绝，一副现代化都市的梦幻之城。
    陈着把睡衣拢了拢，走过去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宋时微。
    应该是陆教授担心这边天气凉，昨晚特意带了一些衣服过来，所以今天宋校花换了件外套。
    一件浅粉色的荷叶边小香风，浅粉仿佛是初春树梢的颜色，穿在sweet姐身上正合适。
    她清清冷冷的站在门口，在幽深的酒店长廊里，如同置身于湖面上独自绽放的荷花。
    眼角眉梢，凝眸处别有一番温柔。
    「怎么了？」
    陈着揉着干涩的眼睛问道。
    「吃早餐了。」
    宋时微轻声说道，视线努力往其他地方转移。
    酒店的睡衣都是敞状的，中间只有一条可有可无的腰带系着。
    陈着一觉睡醒，腰带早就不见了，裆下的内裤走路时若隐若现。
    「哦。」
    关键陈着并不自知，还伸头张望了一下：「陆教授他们呢？」
    「他们先下去了。」
    宋时微装作不经意的看向另一边，淡淡的说道：「我说我要喊你一下。」
    「陆教授同意了？」
    陈着略有些惊讶。
    「嗯。」
    宋时微点点头。
    陈着敏感的意识到，这是一个细微处的转变。
    要是搁以往，陆教授肯定找各种理由强拉着闺女一起下楼，哪里会让她留下来叫自己。
    「那我去刷牙换个衣服。」
    陈着这才注意到sweet姐一直不敢直视自己，于是玩笑的说道：「你要不要进来等，有机会欣赏到我脱光衣服的模样。」
    宋时微举了举手机：「妈妈打电话来催了。」
    「哈！」
    陈着不再口花花的贫嘴，麻溜的洗漱后来到门口，结果宋时微还在对着电话说「大概还要10分钟，我们就下来——”」
    募然一转头，陈着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
    纵然是宋时微，她也忍不住张开小嘴，震惊于陈着的收拾速度。
    「你不懂男生。」
    陈着得意洋洋的说道：「以后我们要是8点出门，你完全可以7点50再叫我起床，但是我保证，第一个站在家门口换鞋的肯定是我！」
    「家？谁的家？」
    宋时微眨了眨眼，募然有些愣神。
    她能听出来，陈着只是随意开个玩笑。
    不过这个画面，好像是两人住在一起的场景。
    宋时微以前从没想过结婚，当然并不是说她没想过和陈着的未来。
    实际上她非常喜欢和陈着在一起，轻松、愉悦、有安全感，事业上还有共同话题，很期待两人在商业方面的继续合作。
    但是「结婚」这个字眼，还是第一次这么突兀的闯进脑海。
    这里就能看出cos姐和sweet姐对于感情归途的异。
    鱼摆摆喜欢一个男生，最重要的念头就是相夫教子，回归自己的小家庭；
    宋校花喜欢一个男生，同时还希望两人在事业上互相扶持，互相鼓励，成为彼此在前进道路上的助力。
    这可能是家庭教育的原因，也可能是成长背景的原因。
    不过正是这样，才造就不同女生的魅力。
    「去吃饭了。」
    宋时微发呆的时候，陈着牵起她的手走向电梯。
    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宋时微至今仍然记得，第一次被陈着牵手时，自己故作平静的外表下，心脏紧张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很久很久以后，还会这样牵着吗？」
    宋时微有些调皮的想了想，毕竟很久都没有见过父母牵手了。
    前往餐厅的路上，由于sweet姐的外貌和身材，引得这家五星酒店的宾客纷纷侧目。
    好在陈着的卖相也不错，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坦荡从容的大气。
    到了一楼自助西餐厅的门口，陈着识趣的松开手，免得刺激到陆教授。
    「先生女士，麻烦二位把房卡登记一下。」
    服务员友好接过陈着和宋时微两人的房卡，并且温馨的提醒道：「我们早上自助餐10点结束，因为中午这里要作为别人的婚宴场地。」
    「结婚也是自助餐吗？」
    陈着心想到底还是大上海啊，才2008年就有这种西式婚宴的形式了。
    可能现在广州也有，只是陈着还没参加过。
    「是呀。」
    服务员指了指旁边的一张迎宾海报，上面写着：
    新郎：董浩新娘：孙思琪喜结良缘，幸福永久，祝福新人，百年好合！
    除了这行字，还有一男一女的婚纱照。
    陈着瞅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评价道：「新郎新娘还挺年轻的，大学刚毕业就结婚了吧。」
    「是的，先生。」
    服务员笑着回应：「准确的说，他们还都是华东师范大学的准毕业生，听说今年7月份才正式毕业。」
    「！」
    陈着咂咂嘴：「那就是在校大学生办婚礼了，真不愧是国内第一都市，比我们广州还要潮流。」
    陈着边说边准备进去，一转头发现宋时微还在原地，惬惬的看着那张结婚迎宾海报。
    「你认识他们？」
    陈着问道。
    「没有。」
    宋时微摇摇头。
    「那你在看什么？」
    陈着有些好奇，不过没有多打听，因为他已经看见宋董与陆教授了。
    宋作民挥挥手，示意坐到他们隔壁的位置。
    陈着大步向前。
    宋时微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张海报上年轻的新郎新娘。
    原来。
    大学时就可以结婚了。
    吃早餐的时候，一切还算正常。
    宋作民和陆曼一桌，陈着和宋时微在相邻的一桌。
    四个人交流并不多，因为是自助的形式，周围时刻都有往来的客人，所以并不会太尴尬。
    不过，对环境尤其敏感的陈着再次察觉到，陆教授对自己的抵触情绪明显在下降。
    她吃完都没有甩着一张臭脸直接离开，而是坐着聊了会天。
    尽管没有搭理陈着，好像也没有搭理宋作民。
    她只是询问闺女，这一天的计划，还有打算什么时候回广州。
    宋时微表示要去淘米科技看一下，毕竟《摩尔庄园》这款游戏22号就要发布了，两个最大的投资人对实地情况都没有那么的了解。
    「那个叫汪海滨是吧？」
    宋作民江湖经验多，很快就察觉到其中的猫腻，于是询问道：「难道他平时没有给你们传递一些公司运作的消息吗？」
    这个就涉及到双方交流方面的问题了，宋时微感觉自己表述的没有陈着清楚，于是看了他一眼。
    陈着会意，放下手中的油条说道：
    「汪总这个人呢，有能力也非常的自信，我们即便是重要投资者，他平时也很少沟通，只是按照惯例发一些财务报告过来。」
    「最近呢。」
    陈着笑了两声：「可能是公司太忙了，汪总连一些基本报告都忘记发了。」
    「喔？」
    宋作民和陆曼又不傻，立刻听出来陈着对汪海滨的做法有了意见。
    闺女的态度，大概也和陈看是一致的。
    宋作民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他最不怕遇到问题了。
    世间的问题，无非就是「人」或者「事」。
    「事」相对好解决一点。
    「人」稍微有点复杂，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宋作民喝了一口粥，他想听听两个年轻人的主意。
    「我是这样想的，正好请宋叔叔指导一下。」
    由于长时间养成的习惯，陈着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低调。
    他说：
    「待会去淘米科技的时候，如果注总能认识到不妥，我们就敲山震虎的警示一下，然后留下来一起等着游戏发布。」
    「如果汪总无动于衷，说明他打心底并没有很看重我们，不希望投资者深入了解公司的各项事务。那我们就简单的坐一坐，然后直接回广州了。」
    「嗯？」
    陆曼皱了皱眉心，她还以为听错了。
    怎么知错能改，还要敲山震虎的警示一下？
    相反，如果对方执迷不悟，反而不采取什么措施直接回广州了？
    宋作民却马上理解陈着的深意，他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你们回了广州，打算要换掉汪海滨？」
    「对。」
    陈着没有隐瞒：「我们都到上海了，他依然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已经没有挽救的必要了。只是游戏发售在即，一切以稳定为主，免得影响整个团队的情绪，所以我们打算先回广州，等到——
    「等到一切稳定下来，立刻把汪海滨踢出局？」
    宋作民接上去说道。
    「我们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顺不顺利。」
    陈着谦虚的说道。
    宋作民默然不语，低下头「呼啦呼啦」吃了两口粥。
    陈着的做事方式，带着一种很强烈的风格。
    这种风格就是体制内在处理一些突发事故时，以「稳定」为主旨，确保整体计划不受影响。
    等到任务顺利完成，再腾出手来收拾一些不听话的人。
    这怎么会不顺利呢？
    这就是最科学的处置手段！
    这时，陆曼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是老师，有自己的一套理解逻辑。
    经常被老师拎出去谈话的同学，反而是老师愿意花精力去纠正对方的错误。
    有些同学在课堂上睡觉老师都不管，这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放弃。
    这是陆教授第一次见到陈着处理公务，干脆中又带着一种镇密，没有商人的「逐利性」，倒是有企业家的「规范性」。
    所以职场中，如果犯错了但是领导看见就好像没看见，其实不是好事，说明合作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吃完早餐以后，陈着和宋时微打车前往淘米科技所在的办公楼。
    可能是陈着表现出来对整件事的掌控力，陆教授都没有要求一起跟着。
    「看吧。」
    两个年轻人离开后，宋作民忍不住夸奖道：「陈着能力已经远超大学生的范畴了，固执的让他提升学历，实际上是对他天赋的一种限制。」
    陆曼听出来这是丈夫有意为陈着开脱，希望自己降低对微微男朋友那些条条框框的门槛。
    「等他真正做出成绩再说吧。」
    陆教授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在这一点上继续和丈夫吵架。
    她反而纠结于另一个问题：「微微的生日已经过了，我现在想的是，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离婚？」
    「啊？」
    老宋语气噎了一下，汕山的解释道：「那就是吵架时的话赶话，你怎么还放在心上了？」
    「是吗？」
    陆曼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了1806房间，不想理踩宋作民。
    自己为这个家呕心沥血的付出二十几年，丈夫居然能说出那两个字。
    宋作民不是别人。
    以他的身份要是提出「离婚」，哪怕是气话，那一定连后续影响都考虑周全了，这是陆曼忍受不了的地方。
    所以夫妻（情侣）之间，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因为它很容易就成为这段关系里的一根小刺。
    平时可能看不出来，不过生活哪可能事事如意。
    一旦发生波折，这根刺被拔出来的时候，可能就会带出模糊的血肉。
    快中午的时候，在各自房间里的宋作民与陆曼接到电话，陈着和闺女回来了。
    这个点回来吃午饭，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怎么？汪海滨还是冥顽不灵吗？」
    宋作民挑了挑眉。
    「汪总警惕性很高，并且很反感我们的突然到来。」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直到我说我们来上海是参加朋友的婚礼，不是微服私访，他才放下戒备心，找了点资料敷衍一下我们。」
    陈着当时能想起来这个理由，还因为餐厅门口那张大学生结婚海报的启发。
    「那也不能连顿饭都不安排吧。
    陆曼同样觉得这个汪海滨，在人情世故方面一窍不通。
    「没关系，我们也能早点回广州。」
    陈着就显得很会说话了：「今天周一，您和宋叔叔都要上班吧，尽量少耽误你们的正事。」
    陆教授虽然没回应，但她在默默的感叹，陈着的家庭条件为什么不能更好一点呢？
    他现在和闺女恋爱的话，真的都不好意思和娘家人介绍啊。
    订好回去的机票后，四个人打算前往机场，不过在一楼等车的时候，陈着和宋时微都看到了自助餐厅的那场婚宴。
    司仪正拿着话筒询问新娘：「..-你是否愿意，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身体健康或不适，都与他永远在一起？」
    新娘：「是的，我愿意。」
    宋时微没说话，但是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
    经过两激小时的飞行，抵达亏州后宋作和陆教授各自上班，陈着和宋时微则回到工杆。
    sweet姐「离家出走」这件事，就这样表面上揭过去了。
    但是内心里，每激人都有自己的启发和感想。
    转眼一周过去，一切安好，无事发生，除了天气愈发温。
    3月22日这天工午，陈着和宋时微一起来到学校附近的网吧，他们本打算在12
    点《摩尔庄园》正式发布后，注册账号登录进去体验一下。
    不过就在等着电脑开机的过程工，陈着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呼叫：
    「卧槽，我发现了一三神软件！它居然能随便把电子书和电影下载进手机！」
    「溯回手机助手吗？有什么好惊讶的，我都看好几部苍老师的电影了。」
    （今晚还有。）

 第428章 CZSBD！

    第428章 czsBD！
    大学附近的网吧都是学生居多，哪怕是顶尖的985高校也不例外。
    这个名为「梦星」的网吧里，基本都是中大的网瘾少年，他们有玩《魔兽世界》，有玩《大话西游》，不过最火游戏还是腾讯去年代理的《穿越火线》。
    好战但又不想吃苦的大学生们，在运输船和沙漠灰圆着自己的军人梦。
    至于网瘾少女，玩《劲舞团》和看剧的居多。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把手机连接数据线，插着电脑的usB接口。
    不是下载资料，只是单纯的充电。
    在溯回手机助手推出之前，在网吧下载资料并不容易。
    因为有万象网管的存在，它就像一堵墙，在防御木马病毒的同时，也一刀切的把正常下载给禁止了。
    大家还没什么办法，因为万象网管的服务人群是一亿网民。
    同时间段来说，只比腾讯QQ的注册人数要少。
    不过最近这两天，聪明的大学生们突然发现了，某次网吧大更新以后，万象网管的桌面好像多了一款手机下载软件，它叫「溯回手机助手」。
    只要插上数据线，只要是塞班系统的手机，这个软件页面就首动跳出来。
    一心只想打游戏的同学，懒得多看直接关掉；
    但也有一些没那么浮躁的同学，稍微多瞄两眼，终于发现这是神器！
    因为利用这款软件，可以随意的下载资料存进手机，不管是电子书，还是歌曲或者电影，而且都不用担心成为一堆乱码。
    这种情况在2008年经常发生，好不容易找到的资料，存进手机就变成乱码。
    但是溯回手机助手，它就好像提前把塞班系统的漏洞补上了，并且在万象网管的防御区域里，专门辟出一块地方，给这款软件实施下载功能。
    大学生都是「懒惰的聪明人」，他们一旦发现这玩意的方便之处，立刻就开始口口传颂。
    今天在网吧里，算是凑巧听到「推荐溯回手机助手」的实际案例。
    陈着微微一笑，有一种大明星在街上被认出来索要签名的满足感，看着一脸疑惑的宋时微，他还谦虚的说道：「公司研发的一款小软件，方便大家下载资料。」
    宋时微不置可否。
    她还是有些了解自家男朋友的，这个人吧，经常轻描淡写的搞出一个「核弹式」的新闻。
    所以电脑开机后，她都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摩尔庄园》，而是研究了一下桌面上的「溯回手机助手」。
    嗯，软件页面果然是溯回的Logo，下面还有「下载管理、垃圾清理、手机杀毒..—.—」等等功能按钮。
    分门别类还挺细致，说明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的成果，肯定是偷偷忙活很久了。
    最底端，还有手机助手的官网链接。
    「哼~，居然悄悄研发出一款软件。」
    宋时微虽然平静的盯着电脑屏幕，其实心里有些「不开心」，因为陈着一点都没透露过相关信息。
    但是这些撒娇的话，她又说不出口，于是干脆嘟着小脸，等到《摩尔庄园》
    准时发布后，在注册角色昵称那里写下「czsBD」这五个英文字母。
    陈着还是照例「沉着」，这个昵称的重名度并不高，毕竟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扪×狠呦稚」这种火星文。
    两人都进入电信一区，陈着以前都没怎么玩过这种网页游戏，但是有听过汪海滨他们的介绍。
    摩尔庄园采用角色扮演+经营养成的模式，每个玩家扮演游戏内的一个摩尔，
    可以在餐厅或者服装店打工，又或者在农场种地或者养动物，然后获得一定数量的摩尔豆。
    摩尔豆能购买服装来打扮自己，还能装饰自己的小屋。
    听起来很简单，可是这个游戏没有绚丽的技能，没有花里胡哨的画面，人物模型是Q版的，并且还是页游。
    要不是陈着提前知道这款游戏一定会爆火五年，肯定不会押宝在这上面。
    不过sweet姐好像和这类安静的游戏挺契合的，她操纵着红鼻子的鼠，在地图上扭着屁股「吨吨吨」的跑来跑去。
    陈着傻乎乎的跟在后面，照葫芦画瓢的学着，有时候任务都来不及接，他还忍不住说道：「你等等我嘛。」
    宋时微不声，但是也没有停下脚步。
    等到1点半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她的角色已经买了一套漂亮的连衣裙了，陈着的角色还穿着新手套装在广场迷路。
    下机的时候，陈着特意在网吧里巡视一圈。
    将近100人的网吧里，终于找到一个人也在玩《摩尔庄园》。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游戏才刚刚发布。
    那个玩家是个女孩子，应该和陈着他们差不多大，戴着一个黑框眼镜。
    长相比较普通，坐在网吧不起眼的位置，一下一下点击着鼠标，一看就是那种文静且低调的性格。
    大概《摩尔庄园》的受众人群，除了中小学生以外，就是这类生活中毫不起眼的成年人了。
    她注意到有个男生一直盯着自己，脸色红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转移视线。
    陈着也没有去采访人家，只是离开时经过网吧前台，对里面的网管说道：「给92号机的女生拿一瓶可乐，我这里买单。」
    「靓仔，你喜欢人家就自己去表白嘛。」
    网管小哥笑嘻嘻的怂。
    陈着没说话，冲着身后的宋时微努努嘴，示意自己已经「名花有主」了。
    网管小哥更加奇怪：「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为什么还要请其他女生喝东西？」
    陈着耸耸肩膀：「因为她眼光好，挑了一款很nice的游戏。」
    网管一听，拿了瓶可乐就过去了。
    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游戏，居然能被陌生人请喝冰阔乐。
    梦星网吧离中大不算远，出了门以后，有好几簇都是返回中大上课的同校学生。
    陈着和宋时微中午都没吃饭，两人就在便利店买了一袋面包，准备带回教室垫垫肚子。
    不过在分别的时候，陈着突然叫住宋时微：「那个———你为什么骂我？」
    「喔？」
    sweet姐有些小迷糊。
    ”czsBD—
    一陈着是笨蛋，是不是？」
    陈着提醒道。
    万万没想到，原来狗男人早就读懂这五个字母的意思了。
    宋校花那张出尘冷冽的脸上，瞬间精彩无比。
    她戀着想笑，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能还有一点小小的不服。
    索性，一转身往自己教室走去。
    结果，又听到陈着在背后无奈的喊道：「你别把吃的都带走啊，那我中午吃什么？」
    「啊？」
    宋时微这才发现，原来两人的面包都在自己手里。
    宋校花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进退两难」。
    回去吧，感觉面对陈着有些颗。
    不回吧，午饭还在自己这里。
    最终，宋时微还是担心男朋友饿肚子，低头来到陈着身边，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头也不抬的就跑了。
    「等等！别都给我啊，你不吃吗？」
    陈着还在不依不饶的叫唤。
    宋时微感觉耳根子烫的厉害，应该早就红成一片了吧，又听着男朋友噪戏谑的声音。
    突然好想咬他一口啊！

 第429章 副区长和副局长

    第429章 副区长和副局长
    偶尔调戏了一下内敛的宋校花，陈着感觉还是蛮好的，整个下午的课都觉得没那么枯燥。
    三节课结束以后，室友有的回宿舍，有的去食堂等着开饭，有的忙着学生会的事务。
    可能只有到了下学期，大一的学生才能真正叫「大学生」。
    因为上学期都在习惯大学的生活方式，努力褪去高中时的青涩，如果认真观察，还能得到这样一个现象：
    大一下学期开始，身边谈恋爱的同学慢慢增多了。
    因为这些人已经彻底适应了，在学习和休闲之间找到了平衡，有精力开始发骚了。
    陈着不需要适应，他一直都很闷骚。
    不过今晚他要回家吃饭，因为老陈从党校回来了。
    上周陈培松就接到去市委党校学习的通知，在党校进修过的同学都知道，那里的制度其实比较严格，原则上不允许随意离开，实行相对封闭式教学和管理。
    不过「原则上」只是原则，除了第一个星期，由于经常有组织部领导过来讲课，大家还比较守规矩。
    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就不会那么苛刻了。
    想想也不可能嘛，这些学员大多数都是处级干部，把他们像苦行僧一样关上两月几乎不可能。
    谁手里不是一大摊子事？
    谁不是一大堆应酬要参加？
    陈培松还是想老婆儿子的，「放飞」后的第一顿饭留给了家人。
    陈着到家后，父母正在厨房里忙活，熟悉的油烟味把客厅都填满了。
    陈着忍不住摇摇头。
    公务员收入其实低的可怜，老陈都是副处即将升正处的人，因为不贪不腐，
    一家三口至今还住着这种老城区的房子。
    没有什么外债，存款应该也不多，总之就是「比下稍有余，比上不不不不不足」的状态。
    好在他们精神状态比较富足，没什么太多物质追求。
    「当然也可能是知道买不起的原因。」
    陈着心里笑了笑，也不介意调侃一下父母。
    「吃饭咯！」
    很快，陈培松就端着一锅靓汤从厨房出来，打量一下陈着说道：「感觉最近瘦了点。」
    老陈夫妻俩都不知道自家儿子现在忙活什么，以为他一直乖乖呆在学校里。
    「快到夏天了，没什么胃口。」
    陈着找个理由敷衍一下，接着也问起了老陈：「你怎么好像胖了啊。」
    「在党校除了学习就是吃饭，没什么活动时间，都胖三斤了。」
    陈培松叹了口气说道。
    「赶紧减肥吧！」
    毛晓琴端着一盘切好的鼓油鸡出来，拍了拍丈夫圆滚滚的肚皮说道：「甘油三酯太多啦，以后是不是想吃软化血管的药了？」
    「我也想啊，哪里那么容易。」
    陈培松小声嘟囊一句，坐下后把两个鸡腿分别夹给妻子和儿子，自己嗦着鸡翅。
    陈着他们家，可没有陆教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家三口随意聊着天，崂着家长里短。
    「爸。」
    陈着听着老陈谈论着党校里的「同学」，果真一个个都是广州各地各职的处级干部，他突然好奇的问道：「你下面职务确定了吗？」
    正常来说，在党校毕业之前，这些学生都不会知道自己要履新的职位。
    但是都混到处级了，谁还能没一点消息渠道呢？
    所以基本都对自己以后的去向心知肚明，甚至还有更夸张的，未来新单位的下属，他们甚至都会提前来党校拜访。
    陈培松稍微愣了一下，要是换成没重生前的陈着，老陈大概率不会透露，因为那时的陈着就是小孩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重生前的陈着也懒得打听这些「唔...—」
    现在，老陈决定告诉愈发成熟的儿子，他放下筷子说道：「市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嘴！」
    陈着心想还真是升了半级，市委政策研究室是副厅，副主任那就是正处。
    这个单位并不是一线，他们的工作内容就是对相关政策问题进行调查研究，
    提出意见和建议。
    或者协调有关部门制订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条例。
    还有组织起草市委有关重要文件等等。
    好像是耍笔杆子的地方，实际上对陈培松来说正合适。
    他一直扎根基层，就是缺少在这种「翰林」单位的任职履历，如果把这一点补齐了，再放出去大概率就是市局的头头脑脑了。
    尽管领导提拔他，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觉得他对「生态文明建设」和「经济发展」有很深刻的研究，当前政策研究室正好缺少这方面的人才。
    「实权少了，应酬估计也少了，我妈终于能放心了。」
    陈着笑着说道。
    「街道办副主任」虽然是个非常基层的职位，实际上还是有点实权的，毕竟和辖区内企业打交道的时间也多。
    「市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纯粹就是空中楼阁了，可能每年的福利，就是年底的两桶油和一袋米。
    但是在这种单位，和市委大佬接触的机会也多，一不小心被赏识，三级跳的火箭提拔也是有可能的。
    现实里这种例子非常的多，就看能不能耐得住清贫和寂寞了，毕竟在研究室坐一辈子冷板凳的也大有人在。
    「我那点实权，哪有什么少和不少的。」
    陈培松摆摆手说道：「我党校里的室友，他之前是番山区的副区长，现在要被调去通信管理局当副局长，这个实权才是削的厉害。」
    「这么夸张吗？」
    陈着忍不住咂舌。
    广州是副省级城市，下属区县的副区长，还有市局的副局长，其实都是正处级。
    不过，二者之间「含权量」差距比较大。
    下面区县的领导，调到市局除非一步到位拿下正职，否则这辈子基本都这样了。
    「难道是工作失误？」
    陈着好奇的问道。
    「应该不是，可能其他方面的原因。」
    陈培松慨叹一声。
    体制内就是这样，哪怕级别不变，也能让你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是财政局和发改委也就算了，怎么还是通信管理局，我都不知道这个部门管什么的。」
    毛晓琴一边说，一边给陈着添了饭。
    中年妇女就是这样，八卦可以聊，孩子也要关心。
    「我也不太清楚。」
    陈培松想了想说道：「不过他应该是分管三大运营商那块，昨天广州移动的总经理上门邀请吃饭，被老郭拒绝了，他正郁闷着呢。」
    老陈的那个室友应该姓「郭」。
    「政治从来都不是温情脉脉的。」
    陈着耸耸肩膀，他本来感觉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吃了两口饭，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等等！
    分管三大运营商？
    陈着的脑海里，好像黑暗中有两根电线突然接在一起，「滋滋滋」的擦着火光。
    若隐若现照亮了一些关键诀窍。
    「爸，我有空想见见郭叔叔。」
    过了一会儿，陈着把这些诀窍勾勒成一套做事的流程，然后和老陈提出这个要求。
    「见见老郭？」
    陈培松和毛晓琴都有些异，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
    陈培松沉吟片刻，缓缓问道：「是不是老郭，对你的事业有所帮助？」
    「不好说，但我想试一试。」
    在父母前面，陈着没有吹嘘或者掩藏，实话实说道：「总之就是希望郭叔叔当个桥梁纽带，不会滥用手中的权利。」
    末了，陈着耸耸肩膀又补充一句：「他那个位置，也没什么权利可以滥用。」

 第430章 天下苦腾讯久矣！

    第430章 天下苦腾讯久矣！
    其实陈着说的也不完全对，对于社会普通人来说，通信管理局确实是个没有太多存在感的单位。
    远远不如公安、财政、税务等部门。
    但是对特定行业来说，通信管理局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陈培松并不是海瑞，为了一块饼子就要饿死女儿，实际上在陈着心里，海瑞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
    他在小事上过于铁公无私了，这压根不符合国情，更像是一个被八股文茶毒后的迁腐分子，而且政事能力很一般。
    中国人当官的榜样应该是于谦于少保，为了社会和朝堂的稳定，他会妥协也会变通，同时有一定的原则底线。
    但是当国破山河的时候，他又有「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坚定气节。
    这才是真正符合国情、能够为老百姓创造福祉的官员。
    其实不仅仅是当官，在哪行哪业都是一样，水至清则无鱼，如果2008年突然出现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不用想，他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老陈这种在街道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当然不会那么顽固。
    面对儿子的要求，他盘算片刻后说道：「见见也可以，不过老郭最近心情抑郁，过两天机会合适我喊你。」
    陈着一听就知道妥了，而且因为进发出一个新的灵感，他都根本吃不下饭匆匆楼了两口就要返回办公室。
    「呼！」的一声关门后，陈着「瞪瞪瞪」的下楼，客厅里的热闹程度顿时减少80%
    并不是说陈着平时吵吵很喧嚣，而是他在家的时候，老陈和毛太后说话的欲望也会不自觉的增加。
    夫妻俩默默吃了两口饭，慢慢适应骤然安静下来的空气，毛晓琴给丈夫夹了几块鸡腿肉，这本来是特意做给儿子吃的。
    「陈着去见你那个党校室友。」
    毛晓琴问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会。」
    陈培松摇摇头：「我也会一直在场，就当成是一次普通的见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陈着最近忙着什么项目，我正好趁机了解一下。」
    说起这个事，毛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把爹妈当间谍防着呢，做什么都不和我们透露一下！」
    「和你透露干吗？」
    老陈夹了一块豆腐，悠哉的咀嚼：「万一他真遇到什么困难，你帮不上，又睡不着，儿子也会心疼的。」
    陈着到了科技谷的办公室，一个电话把曾堃和蒋馥都召来了。
    实际上这两人都是加班刚离开没多久，蒋馥刚到家正在换鞋，结果又不得不回去。
    陈着也不废话，直接表态要筹划上马「回信」的项目。
    曾堃和蒋馥并没有太惊讶，他们都是溯回的核心管理层，早就知道「回信」
    才是老板的终极目标。
    就连当前在网吧里炙手可热的「溯回手机助手」，计划中也只是作为宣传「回信」的载体。
    不过，陈着之前对回信的介绍比较简略，只表示这是一款「即时的、免费的、通讯服务应用程序」。
    「我之前一直在想—」
    陈着对着曾堃和蒋馥，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曾堃和蒋馥面面相，不知道老板为什么欲言又止。
    其实陈着想说的是，微信因为有QQ作为基础，所以才能快速的被广泛使用。
    那到底有什么媒介，能够超过QQ的受众呢？
    答案是呼之欲出的一一手机号码。
    移动、联通和电信这三大运营商的真实用户，一定是超过QQ的！
    那如何把三大运营商庞大的用户，转移到「回信」上面呢？
    换句话说，人家为何要对你实现资源共享？
    移动本来就有自己的通讯软件飞信，甚至都把联通和电信排除在外一一这两家的号码都没办法登录飞信。
    所以想把三大运营商的用户笼络到一块，几乎不太可能。
    陈着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如何破局，最理想的结果，就是「回信」推出后，
    所有人都能通过电话号码直接注册，也就是所谓的「一键登录」。
    但是一键登录的本质，其实是运营商那边的个人身份认证和互联网服务授权的结合。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都需要运营商的同意，才能实现一键登录。
    这个难度太大了，所以陈着宁愿先推广「溯回手机助手」，但是如何从正面切入，依然迟迟找不到最妥当的办法。
    陈着原来想着继续绑定中大这辆战车，在三大运营商的高层里，找到能说话的那么一两个人。
    这就是走「高层路线」。
    但是今晚无意中知道老陈党校室友的身份后，陈着突然觉得先从下面开始也未必不可，无非就是把「高层路线」变成「农村包围城市路线」。
    名义上需要更换一下，但是却更容易把控。
    「我之前一直在想。」
    陈着接上刚才的话茬，继续说道：「先把所有路铺好，然后再推出回信，现在突然觉得步子迈得太大了。」
    这是实话，「高层路线」要想走通，代价会非常昂贵。
    「所以，我们先把广州当成试点吧。」
    陈着叉了叉手，习惯性谦虚的说道：「毕竟在广州，溯回还算是个有点名气的小企业，大家都能给个三分薄面。」
    曾堃和蒋馥都笑了两声，「中大学习网」在广州何止小有名气，因为高性价比和多选择性，已经是中小学生找家教补课的不二选择了。
    三月开始，市教育局和区教育局都来了两三波领导「指导」工作，并且听说省教育厅也要组织参观一下。
    曾堃都有些无奈，溯回明明是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对口的指导单位应该是科学技术部门，结果在教育行业率先开花结果。
    但是陈着打算从广州起步，曾堃莫名觉得多了几分底气。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老曾问道：「有没有什么详细一点的步骤。」
    「还是先招人不，应该说是挖人！」
    当大方向确定后，陈着对于发展脉络一步步非常清晰：「我早就查过了，移动那个飞信软件，其实是一家叫神州泰岳软件公司研发加维护的，我打算从里面挖几个工程师过来。」
    「从移动的下属公司挖人？」
    老曾还有些担心：「人家会乐意过来吗？」
    「为什么不乐意？」
    陈着反问道：「泰岳只是外包做业务的企业，那些工程师又没有编制。」
    「哪怕真有编制，只要我们开的价码够高，照样能够挖角。」
    陈着语重心长的说道：「曾总啊，自由不是钱能够买到，但能够为钱卖掉。」
    2008年虽然「体制内官员下海潮」的趋势有所缓解，但是很多公立学校的老师，被私立学校高薪挖走的情况比比皆是。
    难道老师不知道去了私立学校，编制就没有了吗？
    他们肯定知道，只是私立学校开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曾堃被教育了也没放在心上，笑呵呵的端起水杯饮了两口。
    他早已经习惯了，年轻老板突然说出一两句超乎年龄的感慨。
    「我们挖人搞研发，要是引起移动那边重视怎么办？」
    蒋馥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毕竟在功能上，回信就是飞信的竞争对手。」
    「所以我们不要说这是一款通讯软件。」
    陈着早就有了应对办法：「就说这是为了方便联系中大学习网的补课家长，
    公司推出的一个小工具而已，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和教育。」
    「这是搪塞吉胜科技的理由。」
    曾堃笑着说道。
    当初在川渝的吉胜科技，叶国雄他们在「溯回手机助手」里发现了回信的隐藏代码，陈看也是这样解释的。
    「软件研发好了以后。」
    陈着搓揉着下巴：「就得想办法让广州这边的三大运营商，对回信开一个用户身份认证的口子，也就是所谓的一键登录—.」
    陈着自言自语的说着，当然注册方式不仅仅只有这一种。
    广州只是「一键登录」的试点，通过不断摸索经验，低调的完善自己。
    但是，回信肯定还会开放其他方式注册。
    比如说邮箱，网易的、QQ的、新浪的—..这些都可以。
    实在不行，还有用户名直接注册，只是编辑昵称有些麻烦罢了。
    不要小瞧这些麻烦，足以让很多中年人望而却步。
    但是如果在软件页面上，有一个「手机号码直接登录」的按钮，他们大概率会尝试一下。
    「蒋总，我们的5000万贷款什么时候能到？」
    陈着想着想着，突然抛出另一个问题。
    「听卢主任说，最快在下个月月初。」
    蒋馥唬了一跳，马上直起腰说道。
    年轻老板思维跳跃太快，她差点没跟上。
    省震行信贷部主任卢杰英，早就是溯回的朋友了，不过既然他可以，广州的三大运营商为什么不能当朋友？
    要知道，下个月陈着可动用的金额就有5000万了。
    半个小目标，加上这么多关系网，尤其还有主管领导「老郭」，再借着教育的名义，陈着不相信结交不了这些「朋友」。
    「天下苦腾讯久矣。」
    陈着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态：「所以我们的回信，要用便捷到不能再便捷的注册方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用户体验，给大家带去崭新的冲浪体验！」

 第431章 商和政

    第431章 商和政
    老陈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反正没过两天，陈着就被喊过去和郭家茂一起吃饭「郭家茂」就是老陈的党校室友，曾经的番山区副区长，即将到任的省会城市通信管理局副局长。
    「我听说，今天番山区政府那边，直接把老郭的办公室清空了。」
    陈培松电话里叹了口气：「老郭心情应该很差，还是他主动提议出去喝两杯「这也太绝了吧。」
    陈着颇为异。
    别说了体制内了，就算普通的职场，大家都讲究「做人留一线」，至少面子上要讲究个过得去。
    但是这种还没正式调任，办公室就给人清空的做法，摆明了是撕破脸并且不怕报复。
    当然了，郭家茂能够报复的几率也很小。
    还是那句话，县区领导调到市局，除非拿下一把手，不然几乎很难有出头的时候。
    因为提拔的机会，永远都不会落到一个「空降兵」身上。
    陈培松把前因后果讲清楚，就是让陈着了解郭家茂当前的心理状态，避免说错一些话触雷。
    比如说，无意中夸奖番山区政府的领导班子团结。
    郭家茂八成以为陈着是在阴阳他。
    「就是一顿便饭。」
    陈培松又提醒道：「不要带烟带酒带礼物，那样显得太刻意了。」
    陈着明白父亲的意思，郭家茂虽然被打压了，但他的政治情商还在，如果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有所求」，反而会让他心生警惕。
    「烟酒礼物不带了。」
    陈着想了想说道：「我先回家一趟，给你找两件衣服带过去吧。
    1
    「呵呵～」
    老陈在电话里笑了笑，这小子现在脑子真是灵活！
    为什么是衣服？
    见面后可以说：「爸，这是你让我带来的换洗衣服。」
    这个理由既合情又合理，而且还能顺理成章的留下一起吃饭。
    晚上7点左右，陈着拿着衣服出现在党校门口，没多久两个人影走出来。
    一个是老陈。
    另外一人居然比老陈还要年轻几岁，看上去大概四十刚出头的模样。
    身材中等，略微发福，挺着一个啤酒肚，尽管神情稍显萎靡，但是无意间扫视前方的时候，依然闪着几分锐利和威严。
    陈着心想都被打压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很有架势，可以想象曾经是区领导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意气风发。
    毕竟四十出头的实职正处，也本该气宇轩昂！
    不过从气质上看，郭家茂应该是个强势领导，在绵里藏针的体制里，大概率会因为工作得罪一些人。
    但是处于浪头上的郭家茂并不会察觉，等到这些被得罪人的拧成一股力量，
    在某个领导（级别应该高于郭家茂）的操作下，直接把他送去党校学习了。
    陈着虽然没有在番山区政府工作过，但是他的经验很丰富，整件事应该大差不离就是这样了。
    「所以啊，体制内就不是一个强调个人主义的地方。」
    陈着心中笑一声，随即换上轻快的神色，迎着老陈走过去：「爸~」
    「来了啊。」
    陈培松应了一声，然后对着身边的郭家茂介绍道：「我儿子，之前和你提过在中大岭院读大一。」
    「噢？」
    也正如预料的那样，郭家茂听说这个阳光帅气的高个男生，居然是陈培松的儿子。
    眼神里并没有审视，而是随意的打量着。
    片刻后，他笑着评价道：「轮廓上能看出一些相似的影子，但是老陈，你崽可比你帅多了啊。」
    「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谈什么帅不帅的。」
    陈培松摆了摆手，「顺嘴」解释道：「宿舍里没换洗衣服了，我懒得跑一趟，就让他送几件过来。」
    「好了，你回学校吧，我和你郭叔叔要出去吃饭。」
    陈培松接过衣服，作势就要「攀走」陈着。
    「干嘛？」
    郭家茂下意识的客气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呗，反正又不是什么正式应酬，那个陈.」
    郭家茂张了张口，这才想起来不知道陈培松儿子的名字。
    这是正常的，一般谈论自己家人都只会说「职业、年龄、上学or工作」等等，很少先介绍名字。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目前陈着表露出来的身份，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大学生，在郭家茂这种领导心里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那个陈啊—」
    郭家茂随口说道：「我今晚和你爸打算喝两杯，你也一起润润嗓子吧！」
    语气中，还带着一些令行禁止的豪迈。
    陈着酒量很好，可以陪郭副局长喝几杯。
    但是呢，人家是找老陈诉苦解闷来的。
    自己一个晚辈，闷头吃饭可以，端杯子好像并不合适。
    祝酒词怎么说呢？
    难道要安慰老郭别灰心，培养一点其他爱好吧，比如说爬山摄影写毛笔字什么的。
    毕竟如果没有大的意外，你的仕途已经到头啦！
    郭家茂能当场起身走人。
    所以，陈着今晚并不打算通过喝酒来表现自己，他想了想这样说道：
    「郭叔叔，我不太会喝酒，但我擅长倒酒。你和我爸喝好就行，我在旁边帮你们倒酒。」
    「喂？」
    陈着的回应，有些出乎郭家茂的意料。
    他以前听陈培松提过，独子在中大岭院读大一，高考的分数能达到北大录取线，以为这是一个内秀的学霸。
    没想到这一开口，满满的「太极」味道。
    什么叫「太极味道」？
    就是看似回答了，但又好像没回答，偏偏还没有得罪人。
    郭家茂对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番山区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嘴里，经常冒出这种谁都不得罪的话。
    郭家茂再看向陈着的目光中，明显多了一丢丢认真。
    「老陈，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郭家茂特意问道。
    「郭叔叔，我叫陈着。」
    陈着主动介绍。
    「陈着？」
    郭家茂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又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仿佛是惊鸿一警的掠过。
    郭家茂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他虽然强硬，但是并不莽撞。
    进了附近一家装修尚可的湘菜店包厢，陈培松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九江双蒸。
    「嘿！」
    郭家茂拿起酒瓶在手心转了几圈，发出一阵感慨。
    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自己以前喝茅台喝五粮液，现在居然「沦落」到喝九江双蒸的地步了。
    陈培松以前在街道的时候，由于经常和一些小企业打交道，对于这款粤东本地的白酒反而没那么陌生。
    陈着也正如他说的那样，一板一眼的帮父亲和郭家茂倒酒，自己一口不喝。
    「小陈，真不来点？」
    郭家茂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了，明天还有事。」
    陈着的摇摇头，看上就是一个经不起长辈逗弄的晚辈。
    郭家茂笑着颌首，然后看着陈着用最标准的姿势，把九江双蒸缓缓倒进酒樽。
    什么是「最标准的倒酒姿势」，就是「歪门邪（斜）道（倒），卑（杯）鄙（壁）下流」。
    意思是略倾斜杯子倒酒，并且让酒水沿着杯子内壁流入底部，这样显得倒酒之人从容不迫很潇洒。
    后面还有「恶贯满盈」和「改邪归正」，就是倒满以后，把斜放的酒杯摆正。
    这些都是酒桌上的顺口溜，在陈着看来，算不上陋习，但也绝对不是文化瑰宝。
    年轻人把它当成一种应酬的规矩记住就行了。
    「郭叔叔。」
    第一杯酒，陈着把几乎溢出来的酒盅，稳稳当当摆在郭家茂面前。
    这个时候，郭家茂要是再看不出来，室友的这个儿子不是一般大学生，他也是白混了。
    不过郭家茂并没有贸然打听，他一边和陈培松喝着酒，一边夹着热菜，讲述着体制内的奇闻轶事。
    大多数都带着点「风花雪月」，比如说，去年年底有个落马的国企女老总，
    就是靠着肉体一路攀附上去的。
    还有个退休的书记，他是依仗岳父才当的官，所以非常惧内。
    老陈和老郭都是谨慎又聪明的人，他们基本只说「退休」或者「落马」那些领导的花边新闻，在职的一个不讲。
    陈着听得都觉得大饱耳福，两个中年男人更是扯的兴高采烈，很快一樽白酒喝完了。
    陈着马上放下筷子，立刻给他们续上。
    郭家茂红着脸，眯着眼，看着酒樽一点一点被倒满，他突然半开玩笑的问道：「陈着，你觉得我和你爸的酒量哪个好？」
    「啊？」
    陈着稍稍一愣。
    这要是回答老陈好吧，好像有点得罪郭家茂，尽管他可能也不会在意。
    要是回答郭家茂好吧，又有点卑躬屈膝的感觉。
    5000万贷款很快到账，以届时溯回的地位，陈着并不需要对一个正处级的领导低声下气，尽管郭家茂能够在「回信」的项目上起到一些作用。
    陈着眼神动了动，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爸酒量到底有多少，反正没见他醉过。但是我能感觉出来，郭叔叔应该能和他喝到最后的最后，我再去给你们整两盘下酒的菜。」
    说完，陈着立刻走出去。
    非常果断，一点不给老郭再考量自己的机会。
    「叮～」
    包厢里，郭家茂又和陈培松碰了一下，玻璃酒盅碰撞发出悦耳的轻响。
    「老陈，你儿子是不是在中大学生会里当干部啊？」
    郭家茂好奇的问道。
    郭家茂多年领导，他和宋作民一样，都有自己的一套识人逻辑。
    哪怕刚接触不久，但是陈着所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在大学生群体里肯定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
    「这个——」
    老陈印象里似乎听陈着说过，他现在是学生会宣调部的副部长。
    「应该是一个部的副部长吧。」
    陈培松低调的说道：「大学生打打闹闹的，估计就和过家家差不多。」
    「话不能这样说。」
    郭家茂摇摇头：「中大这种学校，学生会主席在考公考研方面都有巨大优势，副部长不是你儿子的上限，往主席这个方努力一下吧。」
    「他志不在此，而且—」
    老陈摆摆手说道：「他也不像高中时对学习那么用心了，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挂科。」
    「当学生会主席又不要学习好。」
    郭家茂端起酒杯，又和陈培松碰了一下：「就好像我们当官一样，越有能力官就越大吗？」
    这话就有一点不忿了，但是结合郭家茂的经历，好像又能够理解。
    陈培松叹了口气，拎起酒樽主动给老郭倒满。
    就这样又喝了几杯，陈着从外面回来，并且点了「小炒黄牛肉」和「永州血鸭」两道经典湘菜。
    推杯换盏直到九点多，老陈和郭家茂已经像是多年的老友了。
    郭家茂站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才突然想起「结账」这件事。
    这也不能怪他，老郭以前是副区长，出去应酬什么时候轮到他自己买单了？
    哪怕是区政府请客，自然有办公室主任或者秘书悄悄的把这些小事处理掉。
    郭家茂掏出钱包快步走到前台，这才知道一个年轻人已经给过钱了。
    「陈着，饭钱多少？」
    郭家茂有些不好意思，这顿酒是他提议的，怎么能让别人花钱呢？
    尤其还是一个小辈。
    「老郭，不要这么客气。」
    陈培松阻止了郭家茂要把钱还回去的举动：「这小子在学校里不务正业，搞了一些兼职，兜里应该有两铜板，请我们吃顿饭没什么问题。」
    老陈说的这么谦虚，以至于郭家茂都误会了，他赞赏的说道：「老陈，你们平时教育的好啊！我以为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舍不下脸皮去推销电话卡和信用卡呢。」
    现在大学里最常见的兼职就是这两样，而且还真能赚到钱。
    「陈着。」
    郭家茂拍了拍陈着肩膀：「下次让你爸带着去番山吃农家乐，我有个朋友养的走地鸡非常紧实，到时让他打包几只！」
    「好的。」
    陈着笑眯眯的也不点破，跟在后面陪他们散散步。
    陈着并不是要隐瞒身份。
    不仅不打算隐瞒，还打算用一个膛目结舌的方式，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为以后说服郭家茂奠定基础。
    机会很快到来。
    大概40多分钟后，老陈和郭家茂散步累了，而且也溜达的挺远，身上酒味也散了不少，于是准备打车回党校休息。
    这时，陈着才开口道：「我们好像在城中村里，出租车很少过来这边。」
    「没关系。」
    陈培松不以为意的说道：「往外面走一走，路边可以打到车。」
    「你们喝了酒还是歇会吧。
    陈着掏出手机：「我给公司的司机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一下。」
    「什么？司机？」
    陈培松眨眨眼，溯回什么时候请了专职司机吗？
    但他不好拆自己儿子的台，于是含糊应了一声。
    郭家茂心里也有些纳闷，陈着不像是爱吹牛的孩子，怎么这个语气他好像是公司的老板呢？
    郭家茂没有把质疑说出来，那样就太没情商了，干脆又和陈培松闲聊，同时观察后续情况。
    好在他们并不缺话题，除了工作还有社会时事。
    现在到处都是「讲文明、办奥运」的公益宣传语，随便挑个运动项目都能扯半天。
    没多久，一辆沉稳大气的奔驰s600，缓缓驶进城中村。
    灯光下亮的漆黑车身，与周围陈旧的建筑格格不入，正在谈话的陈培松和郭家茂也被吸引过去瞄了一眼。
    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领导，并没有像城中村年轻人那样惊呼喊叫，只是猜测难道s600开错地方了？
    意想不到的是，这辆车居然在他们不远处缓缓停下，从驾驶座出来一个颇为稳重的青年人。
    陈培松和郭家茂对视一眼，他们宁愿相信别人可能要问路，也从没想过这是「小陈」的司机。
    「陈总。」
    直到青年人恭敬的一句称呼，把两个自以为见过世间所有离奇事情的（正）
    处级领导，惊的好像刘姥姥第一次进了大观园。

 第432章 聪明人

    第432章 聪明人
    这一声「陈总」肯定不是叫陈培松的，他目前也没有能力调动一辆300万的s6
    00。
    「辛苦了，这么晚还要麻烦你。」
    最后，在陈培松和郭家茂膛目结舌的目光中，陈着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
    冲着马海军点了点头。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对谁都没什么架子，既不高冷也不好为人师，感觉很接地气。
    「陈总太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马海军一边说，一边把副驾和后排的车门都打开。
    他不知道陈培松和郭家茂的身份，所以不敢贸然哎声。
    「爸，郭叔叔。」
    陈着和声安排道：「你们坐后排吧。」
    「啊—.」
    郭家茂看了一眼陈培松，他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实际上老陈更加震惊，毕竟陈着是亲儿子，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好像突然知道，身边有亲人中了1000万大奖！
    不过陈培松的城府也不浅，脑袋短暂的岩机几秒后，他马上反应过来，并且主动邀请道：「老郭，别愣着啊，上车。」
    「咳～」
    郭家茂揉揉鼻子，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然后弯腰坐了进去。
    首先感受舒适的是屁股，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坐垫，它像一朵轻盈的云，完美支撑着酒后的身体重量。
    然后就是车内的装饰，精致的金属部件闪着幽沉的光，中控和扶手的胡桃木，经过精细打磨与抛光，木纹的天然美感展露无遗。
    指尖滑过，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岁月沉淀下的温润质感。
    郭家茂不是没坐过豪车，但是300万的迈巴赫确实很少坐，毕竟这才2008年。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s600的司机居然称呼陈着为「陈总」。
    他不是才19岁读大一吗？
    陈着知道要给后排两人消化的时间，他在副驾驶自顾自的吩咐道：「市委党校，就是先烈中路那里。」
    「我知道。」
    马海军沉声回答。
    「你咋知道的？」
    陈着开个玩笑：「难不成你也去上过课啊？」
    「没有。」
    马海军是顾家稳重又很忠心的性格，陈着只是调侃一下，他却要专门的解释：「我之前送王总的客人去过那里。」
    「原来如此。」
    陈着笑笑没说话。
    王有庆这个逼，可比自己混多了，他要是请客吃饭，不一定就是单纯用上面嘴巴吃东西。
    和他搅在一起的人，也就是沾了「好时代」的光，等到八项规定出台，有多少都不够纪委抓的。
    随着s600油门的启动，因为车厢的高度密封性和私密性，外界的喧嚣被彻底隔绝，抗震性极佳的悬挂系统，将路面的颠簸过滤得一干二净。
    反正坐在车里的乘客，感觉外面的车水马龙就像无声电影里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向后滑动，自己仿佛是行驶在一马平川的丝绒地毯之上。
    陈培松和郭家茂，也在慢慢接受了眼前的情况。
    不过老陈还得端着一点，他不想让室友察觉到，自己这个亲爹居然对亲儿子的情况一点不了解。
    其实郭家茂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这上面，他内心有个疑问需要解答。
    当s600拐上内环，可能没几分钟就要到党校的时候，郭家茂身体微微前倾。
    这是一个细节处的身体语言。
    当某个人很放松的倚在靠背上和你说话时，不管他嘴上如何表达尊重你和崇拜你，那一定是在说谎。
    只有这种坐直身体并且前倾，这才是看重你的表现之一。
    因为这种表现，他是下意识的担心，你离得远听不到，
    「陈着啊。」
    郭家茂语气听起来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这只是在掩饰而已，毕竟刚才还以长辈自居，现在有点放不下请教的面子。
    这个时候，聪明人应该怎么做？
    继续给予郭家茂尊重，甚至是更多的尊重，把他的「失衡感」弥补回来，对方会在心底暗暗的感激。
    这就是社会相处中，不知不觉拿捏对方的一种方式。
    所以，陈着哪怕身上系着安全带，他也要挣扎着转过身，正脸对着郭家茂。
    并且，嘴上还礼貌的问道：「郭叔叔，您叫我？」
    今晚不管是见面，还是喝酒，陈着都没有对郭家茂用过「您」这个尊称。
    可是现在，当展现出一定的实力后，陈着态度上反而更加的谦逊，这让郭家茂非常受用。
    谁都会受用的！
    哪怕把郭家茂换成陈着，如果也有这么一个年轻人，也是这样的表现，他也会控制不住的产生好感。
    「你在大学里做什么兼职？」
    郭家茂叉了叉手，笑着说道：「我开始以为是推销信用卡和电话卡呢。」
    「其实本质上都差不多，郭叔叔。」
    陈着没有卖关子，再卖下去就有点虚伪了，他只是矜持了一下，就实话实说道：「我和几个朋友，搞了个互联网教培网站，名字叫中大学习网。
    2
    「啊！」
    郭家茂忍不住抚手出声：「我就说好像听过你的名字！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我以前看过报纸上你的专访，你的公司—叫溯回科技是不是？」
    「是的。」
    陈着观察老郭的反应，他应该是真的看过《羊城晚报》上的报道。
    「中大学习网很有名气，不仅经营模式新颖，而且也方便了很多家长，我爱人都是你们的年费会员。」
    郭家茂可能还对中大学习网的火爆有过思考。
    这是父母官的通病，对于一些社会现象，总是会不自觉的分析一下。
    「老陈。」
    郭家茂忍不住扭头「埋怨」着陈培松：「你说陈着在中大岭院读书，又是学生会副部长，怎么偏偏最关键的内容要藏起来？」
    「害！」
    陈培松也很会演，中国体制内能做到处级，都是影帝的苗子。
    老陈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和他妈都不想他创业，就希望他安安静静把书读好，以后再考个研，找个安稳点的工作，不要胡乱的折腾了。」
    陈培松这句话呢，虽然有「演」的成分，但也未必不是真心。
    也许多年以后，所有人都很羡慕陈培松和毛晓琴，因为他们儿子那么牛逼。
    但是在父母的角度，永远有一颗希望子女「不要胡乱折腾」的心。
    「你和毛医生的观念都太落后啦。」
    郭家茂摆摆手说道：「有本事的年轻人就应该闯一闯，我儿子现在读高中，
    他上了大学有陈着十分之一的本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陈培松又谦虚了几句，很快就到了自的地。
    陈培松和郭家茂今晚喝了不少，但又都没有喝醉，散了一会步连酒味都消了很多，两人稳稳当当走进党校大门。
    陈着，今晚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回信」的内容，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通信管理局的工作内容。
    因为一旦被郭家茂意识到，陈着今晚是别有用意，效果就要打折扣。
    聪明人就应该如陈着这样，第一次见面只留下很深的好印象。
    等到以后，项目上需要郭家茂出面的时候，只要找到他，客气又不乏尊重，
    不卑不亢的说道：
    「郭叔叔，为了方便广州地区学习网会员之间的联系，溯回推出了一个小工具，有些家长反映不会注册，我在想能不能用手机号码一键登录呢—」
    理由正当，也有好感基础，郭家茂十有八九能答应陈着的要求一一把广州地区三大运营商负责人约出来。
    「能约出来，事情就成功一大半了。」
    陈着在s600的靠背上，轻轻闭上眼。
    广州地区三大运营商的经理，既不是行政编，也不是事业编，那陈着手里可交换的资源就有很多。
    最简单的，以公司发展缺人为理由，把他们的爱人（小孩）招到回信的项目里。
    只要回信存在，他们一个月工资，直接开5万人民币。
    陈着很清楚，一个公司想做大，就得有两种员工，一种是业务能力很强的人，一种是必须要养着的人。
    陈着正盘算着这些事，手机突然「叮」的来信息了。
    低头一瞧，居然是老陈的。
    陈着咧咧嘴，也算是意料之中吧，老父亲肯定不太放心。
    果然，打开手机就是很直接的询问。
    陈培松：陈着，这个车是你买的吗？
    陈着：嗯，公司接待要一辆体面点的车。
    陈培松：那需要迈巴赫？我刚才查了下，居然要好几百万！
    陈着：爸，你放心吧，我不是赚了钱就随便撒出去的人，买s600是因为公司的业务需要s600。
    陈培松那边沉默了一下，大概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片刻后，他又问道：「车牌是怎么回事，要不是老郭回宿舍讲了一嘴，我都没注意车牌居然是粤a77777。」
    「万達给的。」
    陈着知道老爹精明，一般的谎话糊弄不了，他干脆实话实说：「我和万逹分公司经理搞了个房地产中介公司，他送我的。」
    陈培松真没想到，儿子居然还涉足了地产行业。
    直到陈着表示，学校也有股份在里面，他才没那么担忧，毕竟这个行业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水深、人乱、事杂」。
    陈着：想起一个事，今晚这些情况，你别和我妈说啊，她总是喜欢瞎担心。
    陈培松：！我敢说吗？她要是知道你买了300万的车，没准就开始计算身上器官的价值了，肝脏50万，肾脏20万，眼角膜5万——·
    陈着：为什么？
    陈培松：万一你亏本了，她做好准备帮你还债！
    陈着：哈哈哈，算算那也不够啊。
    陈培松：还有我的。
    （今晚应酬回来写的。）

 第433章 “二愣子和孙猴子”

    第433章 “二愣子和孙猴子”
    尽管陈着很有自信，能够拿捏所有合作伙伴的心理，但是面对父母无意中的「亲情一击」，还是显得有些猝不及防。
    所以说，小时候孩子是父母的软肋。
    长大后，父母依然想成为孩子的铠甲。
    和郭家茂提前把交情埋下，这条线就暂时不用管了，实际上老郭在整个「回信」大项目中，他的作用没有那么大。
    只是在某个特定阶段，特定情况之下，他能够给予一定程度的帮助。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陈着一直信奉着：
    一路走来，全是朋友，哪怕有敌人，也要想办法把他们转化为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陈着虽然也在盘算着很多事情，不过还是比较轻松的。
    上上课，见见朋友，抽空和同样忙碌的鱼摆摆吃个饭。
    自从cos姐在「迎春杯」现场作画摘得桂冠以后，关咏仪教授就带着她，时不时拜访省内的一些名家前辈。
    关老太太嘴上不说，但是她对这个关门弟子给予了相当厚望，以后还要靠她在全国八院的交流赛上，为广美争荣誉呢。
    在本校的时候，陈着也会去图书馆找宋校花。
    《摩尔庄园》发布已经快一周了，注册玩家「刷」的在增长，很多测评网站都对这款网页游戏给予高度褒奖，认为这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
    但是呢，社会评价越高，汪海滨的反骨就越明显。
    不仅拒绝陈着和宋时微了解情况的电话，甚至在接受一些媒体采访的时候，
    根本都不提其他投资人。
    陈着能理解这种心情。
    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一款产品，认可度还这么高，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用淘米科技的股份去换投资了啊。
    实在太亏了！
    可他已经忘记了，以前没人看好的时候，如果不是宋时微和陈着的资助，公司股份要被吃掉更多。
    陈着默默冷笑，现在是游戏的关键上升期，先给你高调的机会吧。
    希望你不要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28号的那天早上，陈着正在上课，突然接到蒋馥的报告，表示農行5000万贷款已经到账。
    「2008年的第二笔贷款，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
    陈着哼着刀郎的歌词，直接去找舒原院长。
    「中大」在陈着的计划里，可比郭家茂重要多了，毕竟985高校的能量，真不是一般个人或者团体能够比得上的。
    现在钱到账了，那些计划就可以大胆实施，
    两节课后的时间，差不多是上午九点半。
    清晨的雾气已经消退，但是阳光又没那么热，晒在人的身上，有一种清心寡欲老和尚的感觉。
    大学校园里到处都是花开的景象，有些陈着也不知道名字，红的、白的、紫的·簇簇叠叠铺展在三月底的光影里。
    春天像是一封没有署名的情书，寄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嗅着花香和泥土的芬芳，陈着心情也不错，在岭院mBa大楼的时候，还碰到了一群企业家也来这里上mBa课。
    他们衣冠楚楚，气质不凡，2008年能够来岭院读mBa的企业家素质还是不错的。
    不像几年以后，一些「名媛」抱着找饭票目的来这里充数，为精英教育填补了没有野鸡的空白。
    以陈着和舒院长的关系，他并没有提前打招呼，所以到了办公室才发现，舒院长正在指导手下的硕博生改论文。
    七月份左右就要答辩了，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修改大论文。
    这些师兄师姐们，手拿着打印好的a4纸，一个个紧张的就好像要上战场。
    陈着看着有些熟悉，他以前也经历过这一幕。
    眼下可没有wps的文档修改功能，大家都是打印好paper，导师拿着圆珠笔，
    一字一句的给你修改。
    有时看的久了，难免烦躁起来，就连舒院长都不例外。
    「闻瀚，你这篇论文在我看来，娱乐性拉满，学术性毫无！我建议你把前面致敬的删掉，因为你可能还要在学校里再呆一年。」
    「冯又菱你别笑哈，你最后把我名字打错了是不是？别改，就这么留着！你的论文在学术界毫无建树，但在教育界能让我名声扫地。」
    「吴威你是少数民族是不是，我说怎么像吃羊肉串呢，东一把孜然，西一把辣椒，能不能扣住中心思想写？」
    「代珊你第二段写的不错，真的不错，水平非常高，但我请你删掉它！」
    陈着揉揉鼻子，为什么「高水平的段落反而要删掉」，因为明显不是这个学姐写的，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
    论文里的那些借鉴，导师读起来其实非常的明显。
    就好像正行驶在一段山间泥泞的小路上，突然毫无预兆拐上一条平坦的高速路，但是跑了一小会，「咯」一声又回到了山间小路上。
    前后差距太明显了，明显不是学生真实的水平。
    舒院长可能被这些论文气的够呛，他看见陈着过来，只是扶了扶眼镜，连招呼都不想打，继续「鞭」着其他不省心的学生。
    有些还没被骂到的师兄师姐，悄悄友好的和陈着点头致意。
    如果说大学本科阶段，还是有着「同班同学」的概念，读研读博以后，基本就只认识「同门」了。
    陈着虽然还是本科生，但是以舒院长对他的偏爱，以后百分百要收到门下的，所以也算是小师弟了。
    陈着也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性格。
    部分大学生就挺傻逼的，看到别人挨骂，他在旁边找个沙发坐着，玩着手机，翘着二郎腿，喜滋滋的像蛆一样动来动去。
    有点恶意看热闹的感觉。
    陈着正襟危坐的听了一会，然后走到烧水的茶壶边上，默默开始泡茶。
    今天小少妇闵雨芳可能有事不在，舒院长的保温杯还是空荡荡的。
    大概五分钟后，所有的师兄师姐，人手一杯陈总泡好的绿茶。
    舒院长也抿了一口热腾腾的茶水，低头吐掉细小的茶叶根子。
    他心里在感叹，自己已经讲半天了，没一个学生能够主动泡茶，甚至是帮忙倒杯水。
    陈着刚来，立刻就找到了融入环境需要做的事情。
    这就是眼里有活啊！
    手下这些硕博学生啊，还没意识到这间小小的办公室，其实就有一张隐形的社会考卷。
    陈着无疑能拿高分。
    但是有些人都不能及格。
    现在不及格，毕业后就会一直「补考」，直到他们意识到这张考卷的存在。
    就这样把所有学生的大论文都过了一遍，已经中午11点了，陈着一直呆在办公室帮忙倒水煮茶，偶尔还帮忙打印文件。
    「上午没课了吗？」
    等到其他学生都离开，舒原才问着陈着。
    「唔——·我在舒院长这里，也是一样在学习。」
    陈着耍个滑头，默认了逃课的事实，但又没有直接承认。
    舒原笑了笑。
    手底下哪怕有一个学生能说出这句话，论文就算是一堆垃圾，自己都不用担心他毕业后的未来发展。
    陈着这小子，眼里有活的同时，嘴上也像安装了弹簧，再加上985名校的buff，像个武林高手一样「内外兼修」。
    好在他也是自己的学生，也是中大的学生。
    不管以后陈着的成就如何，自己都是他的老师。
    这样一想，舒院长心里文舒坦起来，
    「找我什么事啊？」
    舒原也在猜测陈着目的，难道是学习网那边的事务？或者安居网遇到问题了？
    没想到，居然都不是！
    陈着关起门，一点一点把「回信」项目说了出来。
    几乎没有什么隐瞒，要想获得学校方面更多的支持，那就不能对舒原有什么保留，因为还需要他从中斡旋。
    「陈着，你一会学习网，一会中介公司，还搞个什么手机助手，到底要做什么呀？」
    可是舒院长听着听着，眉头皱得像牛皮纸一样。
    自己这些学生，要不老实的像个二愣子，要不就爱折腾的像个孙猴子。
    「我要不要给他带上个紧箍咒啊？」
    舒院长着一脸真诚人畜无害的陈着，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今晚还一章）

 第434章 平地一声惊雷（上）

    第434章 平地一声惊雷（上）
    舒院长觉得陈着「饭多嚼不烂」，想劝他踏踏实实深耕某个板块。
    陈着只能振振有词的解释：
    「中大学习网」的业务已经走上正轨，哪怕开拓省外市场，只要萧规曹随的学习省内这套步骤即可。
    「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呢，上次的扩大会议后，总部办公室已经落实天河区广园快速路那一片有很多厂房，其中一家制作工艺品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打算搬走。
    万達地产的王有庆提前获知信息，代表安居网接手了这块地方。
    因为房租便宜，所以面积还挺大的，瞿保国的装修公司已经动工了，稍微改造一下就能分成「办公室、培训室、食堂」等区域。
    可以预计，数以方计的房地产中介人员，经过这种流水线培训后涌向各个门店。
    至于「溯回手机助手」，一是为了增加公司名气，二是为了宣传回信。
    还有那个淘米科技—
    「淘米科技又是哪里的？」
    舒院长忍不住打断，他事务太多，已经忘记去年和汪海滨见过面。
    「我投资的一家游戏公司啊，和您汇报过。」
    陈着愣愣的说道。
    「是吗？」
    舒原这才有点印象。
    他铁青着脸，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突突的倒出几粒黑色药丸，一股脑的全吞进嘴里了。
    陈着感觉眼熟，问道：「逍遥丸？」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知道这个？」
    舒院长没好气的说道：「自从我给学生改论文开始，经常得吃点这个药疏肝理气！」
    陈着汕汕一笑，他当年挂职的时候，因为一些无理取闹的村民，也会嗑几粒平复心情。
    不过因为「吃药」这个小插曲，舒院长反而能够耐下心，听一听陈着必须研发「回信」的理由。
    陈着口才是真的经过锻炼，重生前行业内上百人会议的发言或者主持，那些都是常事。
    另外他公文能力很好，加强语气的排比句信手拈来，即便没有初稿，也能随便用「基础稳、优势多、韧性强、潜力大」来概括回信在国内的发展前景。
    舒院长一脸严肃，时不时抿两口茶水。
    他不仅在听，也在观察。
    陈着举手投足间坚定的身体语言，彰显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决心。
    「哎.—」
    舒原幽幽叹了口气，不免欣慰和纠结。
    欣慰的是，陈着身上这种「不怕失败、永不停歇、开拓进取」的精神，正好契合当前这个时代的发展潮流。
    纠结的是，既然要创新、要开拓、要打破当前人们的固有使用习惯，实现从「短信、QQ、飞信」到「回信」的转变。
    这个过程一定是艰难的，稍有不慎就全盘皆输。
    作为一名经济学教授，舒原希望看到新时代的出现可是作为陈着的老师，舒原又担心学生会失败。
    办公室里不知不觉安静下来，只有墙边的蓝色窗帘，一下一下的鼓动着，好像在努力追逐风的轨迹。
    「咯咕~」
    门突然被推开。
    小少妇闵雨芳大概是忙完了，不过她刚踏进一只脚，立刻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氛。
    于是，原来脸上绽放的笑意，瞬间收敛起来。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尽量让呼吸都和办公室里凝重的节奏同步，然后也走到茶台前烧水。
    泡茶、递烟、自罚三杯，这都是快速有效融入环境的好办法。
    「舒教授，可以吗？」
    陈着知道小少妇进来了，但是恍若未闻。
    他带着一点期待，等着舒院长对新项目的看法。
    舒原的目光一直在审视陈着，可是这么久了，他看到的除了坚决还是坚决。
    「你第一步打算怎么做？」
    舒院长终于发问道。
    陈着心头一松，对具体操作步骤感兴趣，这代表一种积极的信号。
    小少妇闵雨芳还在办公室里逗留，不过陈着顾不了太多，而且最关键的内容她也没听到。
    「第一步，我想把动静搞大一点。」
    陈着微微俯身，犹如猎豹进攻前的姿态：「我们学校目前没有计算机网络重点实验室，但是华工有—”」
    舒原眉毛动了一下，不过没打断，等着陈着的下文。
    中大的计算机重点实验室确实2010年才成立，华工在2002年就有了。
    主要两所院校的定位不同，中大是综合性高校，华工的理工类是强势学科。
    「所以我想成立一家机构，以溯回科技、中大创投和华工的计算机网络重点实验室为发起单位。」
    陈着表情有些兴奋，声音却非常冷静：「溯回要求对这家机构百分百持股，
    但是对于参与项目研究的两校师生，发放高额补贴和课题奖励。」
    中大和华工这两所省内985，共同研发同一个课题的情况并不少见。
    少见的是，这次居然有私企参与，以往只有政府才能让这两所高校联合起来「你准备出资多少？」
    舒院长平静的问道。
    把中大和华工拢到一个锅里吃饭，在省内百分百算是一件新闻了，难怪陈着说要把动静搞大一点。
    当然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难的是，两家高校存在竞争关系，人家为什么要对一家私企言听计从？
    不难的是，只要钱给到位，甚至一直加钱。
    别说中大创投和华工计算机重点实验室了，两个学校的副校长都能被抓来当苦力。
    听到舒院长的询问，陈着竖起两根手指。
    「嗯·—.—」
    舒院长神情凝重，似乎在计算。
    闵雨芳站在旁边，也在估摸这两根手指到底是多少。
    「两万？」
    闵雨芳一口否决，实在是有点低，只能请到博士生。
    「二十万？那倒是有可能。」
    闵雨芳在高校工作，自然知道拿不到课题的教授收入并不富裕。
    二十万的话，足够雇佣他们来做项目了。
    其实别说2008年了，2025年国自然课题的经费也就几十万而已，依然有很多年轻教授抢着申请。
    「会不会是二百万？」
    闵雨芳突然想到这个数字。
    要是二百方的话，足以让行业内的专家大教授心动了。
    但是小少妇又分析陈着的公司，总资产也许有二百万，一口气拿出所有钱搞项目，绝对不可能。
    所以最后，闵雨芳觉得二十万应该是正确答案。
    「你拿出两千万。」
    这时，舒院长缓缓说道：「项目要是失败了，可得还很久的债啊。」
    「什么？！」
    小少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435章 平地一声惊雷（下）

    第435章 平地一声惊雷（下）
    两千万是什么概念呢？
    中文只是冷冰冰的「两千万」，但要是换成阿拉伯数字，它有20000000这么多个零。
    2008年，两千万的购买力足够在广州市区买下一栋别墅了。
    「陈着就直接拿出来做项目了？」
    闵雨芳完全不能相信。
    要是她有这么多钱，一定先去国外玩一圈，然后买几个包包再说。
    「还债就还债吧。」
    陈着揉揉鼻子，轻松但不轻浮的说道：「我现在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多欠个2000万完全没什么区别。」
    舒原点点头。
    有些人能力很强，但是心态上并不抗压，陈着身上就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豁达。
    如果不是知道他才19岁，真以为他都死过一次了。
    「你要是有了承担失败的觉悟。」
    舒原不再阻挠：「那我万分期待，以后能见到一款划时代的通讯工具了，学校能帮你做什么？」
    舒原不仅是经济学博导，还是中大创投的董事长。
    以他的阅历，自然猜到陈着把「中大创投」拉进项目里，应该是有所求。
    陈着也不，大大方方的坦露道：「第一，我和华工计算机实验室负责人不熟悉。」
    「这事好办。」
    舒原径直说道：「我和罗校许校汇报一下，他们在学校层面协商就行了，你放心——」
    舒院长顿了一下，晒然笑道：「这种好事没人会拒绝的。」
    什么都不用付出，哪怕对华工来说，也只是借用一下重点实验室，相当于平白分蛋糕，为什么要拒绝呢？
    并且，如果项目成功，所有的参与者都有功劳和荣誉。
    倘使项目失败，那也是陈着独自承担，参与者在过程中依然有钱可以拿。
    所以舒原断定，只要陈着真金白金的拿出2000万，那个两校合作机构明天就能挂牌成立。
    陈着现在确实有2000万。
    「第二—」
    陈着的问题不止于此，他又说道：「项目还需要招聘工程师，学习网那个两层办公室已经不够用了，科技谷能不能租给我一整栋办公楼。」
    合作机构不像房产中介的总部，可以放在二五不着六的厂区。
    这个合作机构，要不靠中大近，要不离华工近，这样才能尽可能白高校的资源。
    陈着是根正苗红的中大本科生，自然还是选择留在科技谷。
    舒原皱了皱眉头：「科技谷的办公室虽然不算紧张，但也没有一整栋闲置下来的。」
    陈着不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舒院长倒了一杯热茶。
    碧绿色的茶叶在沸水中浸泡洗礼，翻腾沉浮，然后逐渐归于平静。
    犹如人生，沉时坦然，浮时淡然。
    「那能不能整合出一栋呢？」
    陈着看了一会，突然沉声问道。
    闵雨芳唬了一跳，陈着可真敢说啊。
    为了自己的企业，居然要求把某一栋楼里的其他公司，全部安排到别的地方舒院长神色严肃，盯着陈着打量。
    陈着目光落在红木办公桌的尖角上，深邃自信而平和。
    最后，舒院长好像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苦笑一声：「可以。」
    科技谷归属中大创投管理，舒原又是中大创投的董事长。
    这事对他来说有点难度，但是只要铁了心整合，问题倒也不大。
    陈着这小子，提的这些要求都很「擦边」。
    就是有点难度，但是努力一下又能实现。
    舒原又喝了一口茶，「噗」的一下把茶叶根子吐到脚底的垃圾桶，并且打定主意。
    陈着的下一个要求，千万不能随意答应下来！
    「第三。」
    陈着果然很贪心，他真的继续提要求了。
    他说：「合作机构的负责人，能不能由舒院长担任？」
    「我&%@—..」
    舒院长本来都打算先不听，浅浅的否决一下再说。
    结果话到了舌头尖，才狼狼地刹住车。
    舒原是中大创投的董事长不假，但他上面还有校长、副校长和校党委会，中大创投的账面资金是一点不能乱动的。
    但是合作机构的负责人，理论上拥有这2000万的分配权。
    尽管舒原是个逢年过节购物卡都不收的学者型领导，相当的爱惜羽毛，他并不会做出中饱私囊的举动。
    但是万一！
    万一「回信」真的成功了呢？
    按照陈着对这款软件的前景描述，毫不夸张的讲，研发机构的负责人很可能在「中国通讯软件发展史」上面留名啊。
    对于一名饱读诗书的教授来说，这个诱惑能和普通人单开族谱相提比论。
    「咳那你呢？」
    还好舒原也比较矜持和冷静，仍然记得问了一句陈着。
    「我一个大学生，忽悠一下员工还行，可是面对那些硕导博导，人家乐意听我的吗？」
    陈着站起身，拎着茶壶再次倒茶：「必须得舒院长这样深孚众望的资历才能压服。」
    「请！」
    陈着把一杯茶，像敬酒一样双手捧着递过去。
    舒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像接过帅印的将军一样，端起了这杯茶。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舒院长如同举着庆功酒，说着祝酒词。
    接下来的两三天，陈着没事就往华工跑。
    第一天黄柏涵还挺高兴，以为好朋友来找自己，结果陈着只喝了杯果茶就跑了。
    「干嘛啊？」
    黄柏涵有些纳闷。
    第二天陈着又来了，黄柏涵以为陈着昨天有特殊情况，所以也没当回事，准备晚上和他出去吃宵夜。
    可是，陈着这次只喝了半杯果茶，接了一个电话又匆匆离开了。
    「什么意思？」
    黄柏涵有点心慌，难道陈着什么都知道了？
    第三天，陈着再次出现。
    这次黄柏涵直接不上果茶了，而是把好友拉到一边，认真且诚挚的说道：
    「陈着，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谣言，但我必须要解释一下，不是我非要留下许悦学姐在皇茶店里帮忙，她自己要留下的！」
    「啊？」
    陈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黄柏涵。
    自己来华工是为了开会，还有与这边的校领导和实验室主任商合作细节。
    大家谈得头昏脑涨的时候，中年人出去抽烟，自己就过来喝杯果茶，什么谣言不谣言的？
    至于许悦.·
    「以后再说吧。」
    陈着现在哪有精力关注她，匆匆丢下一句话，再次返回华工的副校长办公室。
    看着好友离开的背影，黄柏涵眨眨眼。
    不是过来「捉奸」的吗？
    第四天，4月1日，愚人节。
    那些演技拙劣的沙雕大学生们，借着这一天的特殊性，开始大胆的表白了。
    以至于，情人节那天的表白好像例行公事的敷衍，愚人节的表白才像是心里话。
    陈着今天没有去华工。
    但是这一天，广东卫视、广州卫视、《羊城晚报》—-这些省内有影响力的媒体，甚至还有机关喉舌的《广东政报》，突然爆出来这样一条新闻：
    中山大学的大一学生、溯回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始人陈着为回馈母校的教导、促进省内计算机互联网行业的蓬勃发展、为中大和华工师生创造更好的科研条件.
    捐赠2000万用于相关项目的研发--并与中大华工联合成立「中华计算机软件科学研究所」，中大岭院的舒原院长兼任所长这样的示范效应，激励着在校学生怀抱梦想勤奋学习，也激发了更多企业家和社会公众关注并参与到教育公益事业中来这条报道里，刨除一堆官方废话，闪烁着两个明晃晃的关键词：
    大一学生、捐2000万。
    凑在一起，乍一看像是愚人节的玩笑。

 第436章 2000万的反应还在发酵

    第436章 2000万的反应还在发酵
    「陈着，你傻吗？白白给中大和华工分钱？」
    陈着能猜到新闻播出去以后，自己的电话要被打爆，就是没想到第二个打过来的是王有庆。
    颇为遗憾，有一种弹钢琴召来水牛的感觉。
    第一个打来的是电视台副台长梁浩泉，他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相关新闻还没发布，他就看到了通讯稿。
    马上联系了陈着，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并且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你有这2000万，不如投资到中介公司里啊！」
    王有庆还在电话里大声抱怨：「我半年就能把中介公司铺满半个中国，保证给你赚两个亿———不，四个亿回来！」
    「王哥，成立研究所不是为了钱。」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主要还是为了促进省内软件行业的发展，我们读书人嘛，总是喜欢忧国忧民，先不说了我还有点事，有空一起去会所——」
    瞿保国靛弯腰，站在一边听着电话，此时看到陈着挂掉了，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
    「王哥，陈总的境界是真高啊，以后我有钱了，也要向他学习到处做慈善。」
    「操！」
    王有庆差点被气笑：「他是假傻，你他妈是真傻啊！连这种糊弄鬼的理由都信？」
    「不是吗？」
    瞿保国挠挠头，他看事情只能看到第一层或者第二层，但是王有庆能看到第三层或者第四层。
    「当然鸡8不是了！」
    王有庆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后徐徐吐出一口：「我用四个亿当诱饵，陈着这小子都看不上，可见这个研究所的价值远超四个亿。」
    瞿保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短暂的两三句对话，所体现出来的真正含义。
    「那可是四个亿啊。」
    瞿保国忍不住咂舌：「陈总他到底要做什么？」
    「老子怎么知道！走了走了，我们去门店巡视一圈。」
    王有庆猛吸两口，熄灭烟头后又骂着瞿保国：「你当年为什么不考上清华？
    不然老子也去搞那些互联网了，何必冒着大太阳跑工地！」
    瞿保国擦了擦额头冷汗。
    我要是能考上清华，你在我面前还敢耀武扬威？
    我直接一声吆喝：「小庆，给你爹倒点水！」
    先烈路的市委党校。
    能够在市委党校进修的领导，基本上都有一定的政治敏感性，他们能从简简单单的新闻报道中，取提炼出重要信息。
    「啪！」
    郭家茂把今日份的《广东政报》，搁在陈培松的面前。
    「老陈。」
    郭家茂语气里都是难以置信：「你和我说句实话，陈着砸2000万投资互联网软件这个事，你先前知道吗？」
    「这个—」
    陈培松瞄了一眼，他还真的知道。
    不过也就是早了一晚而已，可能是这个儿子担心他爹妈第二天会被吓出心脏病，所以才特意告知了一下。
    除了老陈两口子，俞弦和宋时微也知道。
    陈着感觉这么大的事，不希望她们觉得是从报道上看见的消息。
    「其实他没有那么多的资金。」
    陈培松说道：「除了公司合伙人的支持，还有把公司抵押给银行，这才东拼西凑的攒出了这么多。」
    这是陈着昨晚和父母解释这2000万的来由。
    自然是「八分假，两分真」。
    如果实话实说，陈培松和毛太后要是知道儿子欠了一个亿的银行贷款，别说睡觉吃饭了，连水都焦虑的喝不下。
    现在，陈培松又拿出来解释给郭家茂。
    「老陈啊，这不重要！」
    郭家茂摇摇头：「这件事上了《政报》，表示2000万不仅仅是所谓的经济投资，而且被赋予了一定的政治意义，说明——」
    曾经的郭副区长、现在的郭副局长，竖起食指，指了指天花板「说明上面对大学生创业，是支持的；对投资高新技术产业，是赞赏的；对回馈教育和公益，是鼓励的。你信不信今年全省的工作报告里，陈着可能都要被提上一嘴。」
    「没那么夸张，老郭，2000万在我们省都摆不上台面。」
    陈培松赶紧摆摆手。
    全省工作报告那是什么级别的公文？
    每个字都经过无数次推敲，但凡能够留名，无一不是去年在省内做出巨大贡献的团体（个人）。
    「大学生创业和回馈社会的意义不一样，再说现在才四月份，到年底还八个月呢。」
    郭培松拍拍室友的肩膀：「指不定你儿子又搞出什么大动作！」
    「巧妇还难做无米之炊，他现在花了2000万，后半年就要艰难还钱啦，哪有什么精力搞大动作。」
    老陈不管什么时候，说话总是很谦虚，这样一般不会得罪人。
    郭家茂笑了笑，陈培松家这小子表面看着温和，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2000万绝对不是他的上限，以后还要玩一波更大的。
    「只可惜啊。」
    郭家茂叹了口气：「我现在沦落到通管局这种冷衙门了，要是搁以前，多少要给你家小子一点助力。」
    陈培松眼神动了动：「老郭，你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哪怕只是提点两句，也够他用了。」
    华农生命科学学院的办公室，坐着三位中年老师。
    两女一男，这个年龄还能留在高校，基本都是教授（副教授）那个级别了。
    其中一位女教授正在审阅学生发来的邮件。
    她年轻时应该非常漂亮，即便现在步入中年，也依旧依然保持着优雅的风姿。
    只是偶尔抬起头，黛眉下的那双凤眼稍显凌厉，额间还有因为皱眉挤出来的淡淡横纹，轻微破坏了这种高雅的雍容美感。
    这是sweet姐的母亲陆曼。
    陆教授办公桌上的资料虽然很多，但是每一样都摆放的特别整齐，连学生交上来的作业，每一个角都被特意抹平了。
    可见，陆教授身上就是有强迫症。
    「老孙，你看这个新闻。」
    另外一个女教授，手里大概没什么活，正在翻看着《羊城晚报》。
    这是学校订的，每个办公室都有一份。
    她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哗啦啦」把报纸展示给隔壁的男教授：「有时候真是不得不承认哈，用高考分数来筛选学生有点作用的，中大的好像是比咱们学校厉害一点。」
    男教授「老孙」侧过头，快速打量一下：「！现在的大学生可真有钱，不过老薛啊，这是家里人资助的吧。」
    「未必喔。」
    薛姓女教授摇摇头：「这个学生我早就关注了，他上学期就开始创业，中大学习网你没听过吗？」
    「这是中大学习网的创始人？」
    老孙异的问道。
    陆曼本来没怎么没怎么关注同事间的闲聊，可是听到「中大学习网」，正在敲键盘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
    「是啊。」
    薛教授还在感叹道：「都不知道这个学生的创业能力，到底是岭院教出来的，还是他本身就有这个天赋。」
    「岭院？」
    陆曼心中又是一动，于是开口问道：「薛教授，报纸上什么新闻？」
    薛教授对陆曼的态度，远不像对老孙那么随意。
    她把报纸拿稳，双手递过去说道：「中大学习网的创始人，那个大一年级的学生。新闻报道他砸下2000万用于网络软件的研发，还联合中大华工成立一家计算机研究所—”
    「2000万？」
    陆曼不动声色的推了推金边眼镜。
    2000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不能摸到的财富，但是对于陆曼这种家庭，并非遥不可及。
    中信宋作民的收入很高，时代的福利，最先体现在金融就业者的薪资上。
    并且，如果宋作民愿意下海做生意，以他的名声和影响力，能够撬动的资本可能达到好几亿。
    所以陆曼并不眼红，她只是惊讶陈着一个年轻人，家庭一般般的大学生，到底是怎么拿出2000万的？
    正在疑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丈夫打来的电话。
    「喂？」
    陆曼踩着小高跟，来到外面走廊接通：「什么事？」
    「你看到新闻报道没有？」
    宋作民问道：「陈着投了2000万—
    「我正在给学生改论文。」
    陆曼本来不想承认，但是突然想起上个月闺女生日，陈着的一些行为，改变了自己对他的固有印象。
    于是，她又加了一句：「后来听同事说了。」
    「怎么样？」
    宋作民声音里颇为欣慰：「陈着居然不声不响搞出这么一大笔投资，我都吃惊了许久。」
    「很多吗？」
    陆曼不是抬杠，而是真心的发问：「对很多企业来说，2000万才刚刚达到门槛吧。」
    「不是这样看问题的。」
    宋作民耐心的解释道：「投资可不是倍数增长，不是说今年2000万，明年4000万。在经济学上，投资往往是指数增长，今年2000万，明年可能就1个亿，后年5个亿这种趋势。」
    「陈着哪里有这么多钱的？」
    陆曼不禁问道：「学习网应该没这么赚钱吧。」
    「不好说，但是能够公开，这笔钱来路一定是清白的。」
    宋作民饶有兴致的怂：「要不，你去问问闺女？」
    「神经～」
    陆曼怎么可能拉得下这个脸，再说2000万又不是天文数字，她「切」了一声：「有你一直帮陈着说话，他一点成就都跑过来显摆，我还要去问闺女？」
    「嘿嘿~」
    宋作民笑着说道：「主要还是希望你能褪掉有色眼镜，正常看待一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哼～」
    陆曼没想搭理丈夫，但是准备问问他，这周有没有空回家吃饭。
    突然，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宋总，袁处长她们又欺负我——...」
    「先不说了哈，我这边有点事。」
    宋作民匆匆挂了电话。
    「好吧。」
    陆曼内心里，还是希望丈夫能够多回家吃饭。
    但他实在太忙了。
    陆曼返回办公室，对着电脑又敲了几行字，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陈着这笔2000万的投资吗？」
    陆曼沉思片刻，好像并不是因为这个。
    她又努力想了一会，原来是丈夫挂电话前，那个矫揉造作的女声。
    宋作民为官几十年，位高权重，外形上也风度翩翩，不过从没发生过一件桃色新闻。
    所以陆曼向来对丈夫比较信得过，以至于刚才都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察觉到不对劲，也只是女性的第六感在提醒自己。
    「她是谁？」
    陆曼目光逐渐警惕起来，弯曲着手指关节，在桌面上「咚咚咚」的敲着。
    此时，宋作民的办公室。
    一个二十八九岁的花信少妇，身材窈窕，样貌秀丽，正哭的梨花带雨，眼眶红红诉说自己的委屈。
    宋作民掩着眼底的不耐之色，似乎这种情况不止一次出现了。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讲完，宋作民才严肃的说道：「小陈，老书记退下去之前特意找到我，他说你婚姻出现了问题，希望能够调离原来的岗位，来总经办历练一下，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老书记以前为集团累坏了身体，他临退前的愿望也不是很过分，我们必须要满足。」
    宋作民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继续说道：「但是你要明白，总经办是个标准很高的地方，小袁那些都是正常要求。你现在需要做的是适应环境，而不是抱怨环境！」
    「是·我知道了。」
    花信少妇一抽一抽的点头，伸手整理衣服的时候，「不小心」露出香肩上的胸罩窄带。
    宋作民立刻撇过头，冷声说道：「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花信少妇看到宋作民这个避之如蛇蝎的动作，心中生出一股委屈和怨。
    在以前单位，领导不知道多垂涎自己的身体和美色，只是碍于父亲的威望不敢伸手。
    但是从那些男人渴望的眼神中，陈紫萱知道自己的吸引力。
    甚至听说自己离婚以后，男人们愈发狂热。
    没想到换到了总经办，接触到了一些大领导，这个成熟潇洒的公司执董，压根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哪怕利用父亲和他的关系，经常找不同理由接近，他也依旧不假辞色。
    「我就不信，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陈紫萱听说过，宋作民的爱人是大学老师，但是因为工作原因，两人经常异地。
    像他这种级别的领导，家里有个年老色衰的啰嗦老婆，外面有个陪伴生活的红颜知己，难道不是正常操作？
    所以陈紫萱觉得，宋作民只是在悍悍作态而已。
    她一步步向外面走去，突然听到宋作民在背后喊道：「等一下！」
    「宋董！」
    陈紫萱飞快的转身，以为宋作民要借着「谈工作」的名义，约自己晚上出去吃饭。
    中年领导都喜欢使用这个理由。
    「以后进我的办公室。」
    可是，宋作民认认真真的警告道：「麻烦先敲门。」
    截止晚上应酬的那段时间，陈着又接了好多个电话。
    有母亲毛太后的，她虽然昨晚知晓了投资情况，但是真的以新闻形式曝光出来，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志芯。
    没办法，2000万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实在太多了。
    还有校团委的黄毅书记和郑炬。
    自打「学习网」被团委绑定了一次，好像沾上了甩不掉一样。
    上次安居网中介公司的项目，黄书记也赶来了。
    这一次的回信项目，黄书记同样没有漏下。
    不过人家「亲自过问」，并咨询「团委有没有什么能帮到的地方？」
    以陈着的性格肯定不会回绝，借坡下驴的表示中华计算机软件科学研究所缺少一个党务指导单位。
    如果团委不嫌增加工作量，请黄书记派一名得力干将过来指导工作。
    于是，好哥们郑炬顺理成章的被推荐来了。
    创业为主，但是在创业的过程中，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慢慢形成一个叫「溯回系」的玩意。
    不过在大学生群体里，倒是鲜有联系陈着。
    哪怕黄柏涵和王长花都没看见。
    这也正常，毕竟他们很少关注社会新闻，可能过两天慢慢发酵后，才会后知后觉的惊讶起来。
    还有一个电话，意料之外但文情理之中。
    邓栀。
    自从春节逛花街的无意碰面后，陈着当时表现出很理解邓栀「不婚不育」的想法，两人日常的闲聊就多了一些。
    并且不限于工作。
    比如说元宵的时候，陈着半夜玩手机，看见邓栀QQ头像还是亮的，于是给她发了一句「元宵快乐」。
    邓栀秒回：「元宵快乐。」
    她正在加班写稿子，陈着也没有多打扰，丢下一句「有时间吃饭」的客气话，继续和cos姐谈情说爱了。
    又比如情人节的时候，邓栀也八卦一下，陈着和女朋友在哪里过情人节。
    陈着说「在医院陪着俞嘟嘟挂吊水。」
    邓栀问「俞嘟嘟是谁？」
    陈着回答「女朋友的小表妹。」
    邓栀就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然后也没有回信息，把空间留给陈着和女朋友。
    邓栀知道陈着有女朋友。
    也没有因为陈着小时候说过「长大后要娶栀栀姐」，就表现出吃醋的模样。
    好像早已忘记了这句戏言，并且她太热爱工作了。
    「陈着！」
    邓栀声线其实也蛮好听的，清清爽爽的好像「咬一口脆李子」的感觉。
    但她语速太快，似乎紧赶着马上说完，然后返回岗位工作。
    「栀栀姐。」
    陈着温和的应道，他大概能猜到邓栀的意图。
    「晚上见个面吧！」
    邓栀依然是快人快语，带着工作女强人的语气：「报社主编知道我们认识，
    他给我下了任务，一定要领先其他报刊，第一个拿到你的专访。」
    「哈～」
    陈着开个玩笑：「要是没有你们主编的任务，我们是不是就不能见面了？」
    话刚说完，陈着就忍不住一拍脑袋。
    是不是刚花了2000万，心态有点飘了？说话怎么都没个把门！
    这是栀栀姐，不是cos姐！
    幸好邓栀压根没有听到一样，她仍然自顾自的安排道：「晚上7点，我去你们学校接你。」
    「栀栀姐，我今晚没时间。
    陈着抱歉的说道：「我和广州电视台梁台长约好了。」
    「哪个梁台长？梁浩泉？」
    邓栀有点意外，陈着怎么和梁浩泉认识。
    不过转念一想，陈着都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了，似乎一切都能说得通。
    「你们吃完饭，能不能匀出两小时给我？」
    邓栀说道：「我可不想你的第一篇专访被电视台拿走。」
    陈着心想「我的处女访」不是给你了吗？
    在学习网刚起步的时候。
    不过这话只能心里浪一下，嘴上陈着还是说道：「不知道要到几点，太晚就改天吧。」
    「多晚我都等你。」
    邓栀对工作有一种澎湃的热情，毕竟可以替代结婚。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陈着只能答应下来。
    晚上，陈着来到熟悉的利苑酒家，推开包厢发现里面除了梁浩泉和杨光，还有一些不认识但很有「官气」的中年人。
    同时，还有三位样貌端庄的漂亮女主持人。
    其中一个就是久违的大胸姐「黄灿灿」。

 第437章 yyds=有一点骚

    第437章 yyds=有一点骚
    「不好意思，梁师兄，东风东路那边发生车祸，堵塞了半个多小时。」
    陈着来晚一点点，进门和梁浩泉点头致歉。
    顺便扫了一眼，梁浩泉是正对门的主位。
    这说明什么？
    今晚的饭局上，没有人比他的辈分、资历或者官职上更大了。
    应酬时先观察主位的身份，基本能判断这一桌客人的层次。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不久，广州的路就是这样难走。」
    梁浩泉丝毫不在意，顺便招呼陈着坐下，就在紧挨着他的右侧。
    要是搁以前，包厢里还有好几个年龄比自己更大的中年人，陈着肯定会推脱。
    但是这一次呢，他一边坐下，一边冲着大家微微颌首。
    这不是飘了。
    而是在秩序里重新找准自己的位置。
    都说现实社会是一个丛林，猛兽的每一次进化，都要在丛林的食物链里慢慢递进。
    现在的陈着，相比较刚上大学那会，综合实力不知道强了多少，在「食物链」里的位置也在不断上升。
    这就是所谓的丛林法则。
    但是呢，当「丛林法则」遇到「中国式人情」，那就得退让一步。
    比如说，哪怕陈着以后非常牛逼了，但是在酒桌上见到梁浩泉，也要推着他来到主位。
    因为梁浩泉不仅是学长，更是宋作民的朋友，陈着在辈分上永远要低一辈。
    如果觉得复杂，那就记住「天地君亲师」。
    「师」除了字面意义上的师父和老师，还有一层「老领导」的意思。
    在应酬场合遇到「天地君亲师」，务必要谦虚一点，这才符合中国的国情和舆论。
    至于其他人，陈着完全不用顾忌了，连业务部部长杨光也是平辈论交，所以要用新的身份和他们相处。
    什么是「新的身份」？
    投资2000万的互联网新贵！
    「老苗，这是我刚才提起的中大小师弟———」
    梁浩泉先和左手边的人，介绍陈着的身份和过往（荣誉）。
    然后又和陈着，介绍包厢里的其他人。
    陈着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叫「苗铭」的中年人，居然是市宣传部文化发展处的副处长，他是准备来接替梁浩泉电视台副台长的位置。
    而梁浩泉，即将被调去新闻出版处当处长了。
    「两人都是升职？」
    陈着反应很快，马上举起杯子说道：「梁师兄这次提拔，既是市委领导慧眼识珠，也是民意上的众望所归，就是我们心里挺不舍的，宣传部门头高任务多，
    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和梁师兄对酒当歌。」
    宣传部的一把手是市常委，所以说「门头高」，这也是抬一抬梁浩泉的身份。
    但是呢，也没必要那么谄媚。
    宣传部门的处长，对溯回的直接帮助很有限了。
    「干嘛？」
    梁浩泉端起酒盅，直接和陈着喝个满杯，然后嗔怪的说道：「难道我去了出版处，就不是你的师兄了？你以后和宋董闺女结婚，我还要包个大红包呢！」
    陈着笑着点头，又和苗铭端起酒杯：「苗台长，溯回是个年轻的企业，梁师兄当台长的时候，经常给溯回指点迷津。现在您过来当台长，溯回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还能继续领导我们。」
    实际上，梁浩泉从来没有对溯回发展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溯回也不需要苗铭指手画脚。
    不过梁浩泉和苗铭听了都很舒服。
    梁浩泉还好，他体会过陈着的情商。
    苗铭还是第一次认识到陈着的语言艺术，他实在不相信这是一个19岁年轻人能讲出来的话。
    就在刚才，广告部部长杨光是这样说的：「希望在苗台长的带领下，我们电视台能越来越好。」
    意思差不多，但是艺术性天差地别。
    「陈着你太客气了。」
    所谓投桃报李，陈着现在可不是随意能打发的小角色，于是苗铭也端起酒盅，两人「叮」的碰了一下：
    「电视台也需要像溯回这样的潜力企业，在背后贡献力量！咱们既要建设新时代的新媒体，也要促进企业的新发展，双赢！」
    双方都在吹捧对方。
    于是，宾主皆欢。
    酒桌上还有三个女主持人，还有其他一些业务部门的部长和科长，但是他们已经成为不值得专门介绍的「小人物」了。
    中国式酒桌，其实是最讲究实力对等的地方。
    黄灿灿默默看着陈着，他就这么潇洒的和那些中年人推杯换盏。
    年轻的面孔混迹于领导圈子，气势上一点都不弱，甚至豪爽的酒量，在交锋中还一度占据了上风。
    性张力十足！
    「就是不爱回信息。」
    黄灿灿心里想着。
    至今两人联系的短信里，最后一条还是大年初一时，黄灿灿邀请陈着加入「圈子」的内容。
    但是陈着没回。
    不过黄灿灿觉得他肯定看到了。
    因为刚才进包厢的那一刹那，陈着注意到自己也在，眼神不自然的闪了一下。
    「我又不是什么领导。」
    黄灿灿起嘴巴：「不至于让他这种男人避讳，明显是心里有鬼嘛！」
    陈着越是表现的不自然，黄灿灿心情越好，表明他至少认真的幻想过那些事，所以现在才不好意思面对。
    「这个陈着——·还挺帅的啊。」
    不过，黄灿灿的好心情，很快被身边的一道声音给打断。
    「烦人！」
    黄灿灿翻翻白眼，没想搭理。
    今天还有两个女主持人一起过来，一个是段蕾，一个是李美琪。
    段蕾就是去年抢走「最佳新人」的那个女主持。
    去年刚见陈着的时候，她还故作高冷摆着谱呢。
    现在穿着职业装，但是明明应该过膝的裙子，她却故意换成了短短的包臀裙。
    每次站起来敬酒，她都要「下意识」的伸手往下拉了拉，好像是企图把自己美腿多遮住一点。
    但是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反而吸引了桌上男人的自光。
    不过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仅用余光打量，只要段蕾有什么动作，男人们都是迅速在笔直光滑的小腿上瞄一眼，然后不经意的转移。
    虽然段蕾在卖弄风骚，但是黄灿灿一点都不想腹诽她，甚至还有些「物伤其类」的悲叹。
    年后电视台领导大调整，段蕾的靠山曾建业副台长正式退休了。
    女主持人看似在荧幕前风光无限，不过这都是表面上的，如果身后没有靠山，分分钟被拿下来换成别人。
    这是「行规」，哪怕黄灿灿在台里，大家也都以为她是前前任台领导吕鸿的情人。
    只不过吕鸿是违法进去了，所以导致黄灿灿现在很尴尬。
    段蕾现在迫切的寻找新靠山。
    但她手里的牌并不多，除了一具还算年轻漂亮的身体。
    至于刚才出声评价的是李美琪。
    她是华师毕业的研究生，年后来到电视台，直接成为黄灿灿那档节自的助理。
    名义上是助理，但是黄灿灿已经看出来了，人家只是在混脸熟。
    等到观众接受了李美琪的存在，就是取代自己的时候。
    大年三十那晚的「调情」，陈着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性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的「靠山」已经不在了。
    李美琪在这三个主持人里，明显是「独一档」的存在，因为她是另一个女副台长卞筠的亲戚。
    这一次台里人事调整，卡筠虽然没有升，但也没有动，所以李美琪不仅稳如泰山，还能按计划取缔黄灿灿的位置。
    李美琪问出口后，发现黄灿灿和段蕾都没有回复自己，明显是在搞针对。
    她冷哼一声站起来，端着酒盅来到陈着身边：「陈总，我是电视台的李美琪。我有一些同学就在中大读博，改天去中大东湖玩耍，你要不要一起呢？」
    陈着不认识李美琪，但看她过来敬酒，也礼貌的说道：「当然没问题，春天的中大校园百花盛开，很多新人婚纱照都特意选在里面拍摄。」
    「那就说定了哈。」
    李美琪一脸天真：「我还没去中大南校区的食堂吃过饭，陈总也顺便带我品尝下吧。」
    「没问题。
    陈着干脆的答应下来。
    酒桌上许下的承诺，可能出了这个门就忘记对方是谁了。
    李美琪和陈着寒暄完毕，返回座位后拿起餐巾纸，轻轻印了一下嘴边的酒渍，自傲的左顾右盼。
    段蕾以前毕竟是「特权人士」，面对李美琪的挑畔，落差心态一时间没有转变过来，忍不住嘲讽道：
    「美琪，陈总虽然年轻有为，但是刚才听梁处说，人家有女朋友啦。」
    「有女朋友怎么了？」
    李美琪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和陈总交个朋友，又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我可不像某些人，加了联系方式就想—.呵呵呵—」
    这是指槐骂桑呢，段蕾以前和曾建业就有一段不正当的关系。
    段蕾脸色顿时涨红起来，端起茶水抿了两口，冷冷的说道：「我不靠男人怎么办呢？毕竟我没有一个亲哥，能够舔上领导的高跟鞋。」
    女副台长卞筠是离婚人士，据说第三者就是一个姓「李」的男人。
    李美琪马上也不淡定了，她以为这些秘密只有自己清楚。
    殊不知在单位里，你做了多少工作，同事未必关心。
    但你背后有什么关系，可能几天就被八卦的清清楚楚，只有你还在傻呵呵的自以为无人知晓。
    于是，酒桌的一边，男人在筹交错。
    而另一边，女人在唇枪舌剑。
    还是女人要文雅一点，尤其还是女主持人。
    段蕾和李美琪都用手掩着嘴巴，脸上带着机械性的工作假笑，但是低声说出来的话，都在互相揭对方的老底。
    「你研究生时的那个男朋友，到底分了还是没分啊？
    段蕾挖苦道：「没分的话，为什么在台里一直立单身的人设啊？哎呀，男朋友知道得多伤心啊—
    黄灿灿虽然没完全参战，但是她听得很爽。
    听着听着，突然看见陈着又和苗铭喝完一杯酒，走出去准备接电话。
    黄灿灿心中一跳，犹豫片刻后，也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离开包厢。
    陈着就站在外面打电话，可能事情没那么重要，两分钟就讲完了。
    一转身正要返回的时候，这才发现黄灿灿不知何时也出来了。
    胸颤姐，其实也挺漂亮的。
    比不了俞弦宋时微，但毕竟是主持人，模样就不可能差。
    绸缎一样的长发，像空姐一样盘在脑后，可能是她这个节目需要的发型。
    皮肤白皙，脸颊两侧有一点酒后的晕红，高挺的鼻梁下，檀口精心描着唇线，柔柔软软的看起来就能让男人很舒服。
    不过最吸引目光的，还是她胸口硕大的波涛，在薄薄的小西装下面，轮廓若隐若现。
    果然，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一一胸颤。
    「咳~」
    陈着干咳一声。
    他感觉单独面对胸颤姐，稍微有一点尴尬。
    触及了对方在性方面的隐私，但是两人连手都没牵过，这导致了以陈着的社会阅历，索性都以回避为主。
    就是不认识、忘记了、没说过。
    就在陈着假装没看见，直接返回包厢的时候，两人错身而过的一瞬间，黄灿灿突然说道：「唔—那个苗台长·——」
    「什么？」
    陈着停下脚步。
    黄灿灿咬着嘴唇，如果陈着是故意回避，那她就是真的紧张。
    其实胸颤姐更想陈着主动一点，不管是攀谈还是一些其他举动，但是这个年轻男人太闷骚了，哪怕心里想当「主人」过过瘾，面上还要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
    所以最后，生怕错失机会的黄灿灿，不得不踏出第一步。
    并且，她还知道陈着是个假正经的人，所以第一句话不暖昧不撩骚，也从正经事开始。
    「我听说·——」
    看到陈着终于停了下来，黄灿灿赶紧讲出一个她听来的八卦：「苗台长在宣传部竞争处长失败，他年龄已经大了，下一次提拔不会再有机会，所以就来电视台捞」
    这时，走廊上突然有服务员走过，黄灿灿谨慎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陈着是什么人，他马上明白黄灿灿的意思。
    有些领导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了上升的希望，干脆去下属二级单位当负责人，那里钱多、事少、监管松。
    这个消息对陈着来说，实际上没那么重要。
    这只能说明苗铭没有上进心了，精神也松懈下来，如果要「拿下」他非常容易。
    不过拿下一个电视台的副台长，对现在的溯回已经没有了太大助力了。
    「好，谢谢。」
    陈着干巴巴的道了一声谢，好像还应该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sm的话题，在两人中间不是禁忌，只是缺乏一个启动的钥匙。
    「我先回去了哈。」
    最后，陈着略显窘迫的摸摸鼻子，头也不回的进入包厢。
    黄灿灿在身后数次欲言又止。
    她刚才很想问一句「你还要加入这个圈子吗？」，但是走廊上人来人往，也担心陈着当面拒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可是看着陈着消失的身影，黄灿灿又懊悔为什么要犹豫。
    就在这样患得患失情绪的作用下，今晚接下来的应酬，胸颤姐都不记得是怎么度过的。
    就知道最后喝完杯中酒，然后稀稀拉拉跟着大家往外走，被清爽的晚风一吹，这才陡然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已经在握手告别了。
    还是老规矩，杨光送梁浩泉回家，估计这位老下属，也没几次服务的机会了剩下来的几个人，要不就是没开车，要不就是没买车，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辆亮的s600，在陈着面前缓缓停下。
    「陈总，你的车？」
    李美琪按捺不住好奇的问道。
    「公司的车，公司的车。」
    陈看装看没那么露骨的逼，谦虚的说道。
    「哈！」
    李美琪故作萌态：「你是创始人，公司的车不就相当于你的车呀？」
    陈着笑笑不说话，他在思考今晚送谁回家。
    黄灿灿？
    段蕾or李美琪？
    还是苗铭？
    正在考虑的时候，段蕾突然跟跟跑跪的要摔倒在地上。
    她今晚是找「爸爸」来了，穿的裙子最短最迷人，敬酒的次数也最多，中间已经出去吐过一次了。
    看着快要不省人事的段蕾，陈着没办法，只能发挥绅士精神，挥挥手让马海军扶着段蕾坐进后排。
    「所以——今晚要送段蕾回去吗？」
    陈着有些迟疑，目光转移到黄灿灿脸上。
    胸颤姐一脸的哀怨。
    李美琪则是羡慕混合着不忿。
    苗铭—·
    他倒没什么情绪，正准备去路边拦的土。
    「算了，还是这样安排吧。」
    陈着叹了口气，对苗铭喊道：「苗台长，我们一起打车。海军，你送三位美女回家。」
    陈着的做法是，让黄灿灿、段蕾和李美琪坐s600，不多不少正好三个座位。
    对于这个安排，三位女主持人好像都没那么满意，但又没有那么不满意。
    陈着的中庸之道，谁也不得罪。
    当豪华的迈巴赫离开后，陈着和苗铭站在路边闲聊等的士。
    他想起黄灿灿关于苗铭的那些话，心中盘算片刻，试探着问道：「苗台长今晚喝的好像不过瘾，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再喝第二场？」
    「这—」
    如果苗铭当副处长的时候，他一定会拒绝。
    但是现在竞争失败，主动选择来下属单位「享福」，苗铭现在心态就像是「放了很久的风筝，有一天风筝突然被风刮走」的少年人。
    虽然手中没了线，但也因此少了拘束。
    「太麻烦陈总了吧。」
    苗铭心口不一的说道。
    陈着听出了这软绵绵的拒绝之意，于是笑了两声：「不麻烦，苗台长以前操劳辛苦了。今晚我叫个朋友，带你见见广州纸醉金迷的那一面吧。」
    陈着把「五毒俱全」的王有庆喊了出来，既然苗铭有心玩乐，在广州还有比王有庆这个大流氓更熟悉的呢？
    再说，今晚陈着也没办法陪到底，他还有一个约呢。
    在云海月唱歌唱一半的时候，陈着手机「嗡」的响了一下，掏出来瞄一眼，
    黄灿灿发来的信息。
    陈着并不意外。
    黄灿灿：我到家了。
    陈着：好。
    黄灿灿：这一路上，李美琪一直都在和司机大哥打听你的事，感觉她对你很感兴趣。
    陈着：玩笑了，她只是好奇而已吧。
    黄灿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李美琪、段蕾三个人，你挑一个当女朋友，你会选择谁？
    陈着：都不挑，我有女朋友。
    黄灿灿：那如果我们三人，都愿意叫你主人呢，你会选择谁？
    陈着看到这条信息，心中「咯瞪」一声。
    他冥冥中有个预感，不管怎么回答，都是进入那个圈子的启动钥匙。
    就这么蜘厨一会，苗铭又开唱起另一首歌，王有庆在旁边大笑着鼓掌。
    他们身畔各有两个陪唱的女郎，陈着身边空荡荡的。
    也不是空荡荡，不远处有个浓妆艳抹的商K，时不时惆怅的看向陈着，仿佛很不满他赶走自己。
    陈着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回复道：你。
    黄灿灿：真的吗？为什么？
    陈着：要听实话吗？我女朋友样貌已经是非常顶尖那个层次了，单凭外表很难吸引l我。但是你的身材嘛，yyds。
    黄灿灿：yyds什么意思？
    陈着：一个短句的中文首字母。
    黄灿灿：哼！那你可小瞧我了，我可不止「有一点骚」哦！我悄悄在你车上留了个小皮鞭，记得收好别被发现了。
    「自认有一点骚，还留下一个小皮鞭。」
    陈着心想你的m属性要不要这么明显！
    这一次的见面，虽然什么都没做，但相比过年时的生疏，无疑是强化了某种关系。
    等下一次见面，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喂，海军—”」
    陈着又给马海军打个电话，让他把车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扔掉。
    片刻后，马海军汇报：「陈总，车上除了一个鞭子，还有两张名片。一张是段蕾女士的，还有一张是李美琪女士的，请问这些要扔掉吗？」
    「额—」
    陈着一阵哑然。
    很明显，三位女主持人，各自都在迈巴赫上留了点东西。
    李美琪就算了。
    段蕾不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吗？怎么还能想起来给我留联系方式呢？
    都是yyds吗？

 第438章 这是我弟！

    第438章 这是我弟！
    陈着纯闷骚，所以也不会觉得没经过自己同意，她们在s600上留名片是一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
    这可是对自己魅力的认同！
    先别管这个魅力到底是因为钱or权，反正不可能是因为爱。
    等到马海军送完三位女士，重新回到云海月会所的楼下，陈着起身和苗铭告辞。
    彻底放下底线的苗副台长，在x0和马爹利的作用下，在商K的软磨硬泡下，此时已经喝的神志不清了，连招呼都打的没那么顺利。
    陈着也不在意，笑笑转身离开KTV的包厢，王有庆从身后追出来，
    「老苗和老梁不一样，老梁是年富力强的少壮派，苗铭就是一个落了势的老头子，我们至于对他这么用心吗？」
    王有庆掏出一支烟，顺便递了一支给陈着。
    陈着摆摆手，王有庆自己塞嘴里了，他知道陈着不抽烟，这只是一个礼貌的举动。
    「我碰巧遇到了也没办法。」
    陈着说道：「学习网在电视台还有广告，以后可能还会投放其他业务的广告，顺便结交一下吧。」
    王有庆叼着烟点点头，晦暗不明的KTV的走廊上，五彩霓虹灯疯狂的转动着。
    如同在山里豌妖娆的蛇妖，引诱着那些精力旺盛的男人。
    「看这样子，老苗今晚必定是醉了。」
    王有庆努努嘴问道：「要不要安排到楼上休息？」
    云海月是会所，安排到楼上休息的意思不言而喻。
    陈着不置可否。
    到了楼下，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陈着才把密封包厢里那股混杂着烟、
    酒、女性化妆品的浊味排出来。
    王有庆明显看不上苗铭。
    这是正常的，圈子里的友谊都是在精心计算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不具有民间友谊的自发性。
    一旦不在重要位置，友谊自动终结，
    坐到车上，陈着给邓栀打了个电话。
    一是道歉，毕竟安排苗铭多浪费了一个多小时；二是询问她在哪里，专访还要继续吗？
    「要啊！」
    邓栀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还在报社加班，你方便过来吗？我车昨天送去保修了，等会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还在加班？」
    陈着看了看时间都快12点了，报社这工作量也是真够大的，都和2025年省直公务员（挂过职）的差不多。
    就是这个点能去哪里坐呢？
    咖啡厅茶馆都关门了，酒吧不合适，难道还开个钟点房一？
    听起来有点像渣男哄女孩子去开房的手段一一我保证只是专访，绝对不做其他事。
    会所离报社并不远，陈着下车后，仰头看着还亮灯的几间办公室，给邓栀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到了。
    陈着卖相不错，车又豪奢，报社看门的大叔审视了好几遍，觉得这是个陌生面孔。
    从负责和八卦的角度出发，看门大叔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我找邓栀。」
    陈着笑呵呵的回道。
    「喔，小邓啊。」
    大叔就更加好奇了。
    有些保安在单位里待了很多年，他们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关系，唯一的特长就是能把单位里所有人都认全。
    包括，他们的家庭、配偶、小孩等等境况。
    所以陈着一说「邓栀」，看门大叔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几条标签：
    天生丽质（报社第一靓女）、工作上强势、未婚（好像也没有男朋友）、深得领导欣赏。
    「那你和她约好了吗？」
    看门的大叔，既是好心提醒，又是看热闹的说道：「想找小邓的男人很多，
    但是据我了解啊，一个都没有成功的。」
    「是吗？」
    陈着刚才打电话，邓栀说发完邮件立刻下来。
    这段时间陈着也有点无聊，于是从车里拿了一包招待烟，笑吟吟的抛了过去：「那你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看门大叔接住后，发现居然是一包软中华，立刻眉开眼笑：「找小邓的男人虽然多，但是像你这么聪明醒目的还是第一个，我和你说啊——”」
    陈着半躬身，装作一副受教的模样。
    大叔非常受用，以前谁这样尊重过自己，他美美的点上一根软中华，不遗余力的分析起来：
    「第一、小邓模样很漂亮，整栋报社大楼就没有比她更标致的了！所以她对象的外貌不能太差，不能说刘德华那样，但是要看得过去吧。」
    「第二、小邓父亲去世了，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嫁远了肯定不放心，所以对象最好是省内的，要是两家熟悉就更好了。」
    「第三、小邓是暨南大学毕业的，她是文化人，对象的学历总不能差吧，广东比暨大厉害的大学就两所，中大和华工。」
    「第四、小邓是个女强人，所以她对象的事业不能太弱，至少两人能互相欣赏互相学习。」
    「第五、据我了解啊，小邓好像不是很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中被他们搭汕太多的原因。」
    「第六你有没有在听啊？」
    看门大叔正说的津津有味，突然察觉到陈着有些走神。
    他有点不高兴了：「小伙子，这可是我辛苦观察得来的宝贵经验，一般人我根本不会讲！你居然开小差，难不成所有条件都满足了吗？」
    「我——」
    陈着一阵语塞。
    他开始也是当成玩笑消磨时间，但是听着听着突然发现：
    这些条件怎么像专门为自己设立的一样。
    「萝卜坑？还是躺着也中枪吗？」
    陈着心里想着。
    「第六——」
    大叔还要继续讲。
    这时，一个人影从大楼里走出来。
    166到167左右的身高，穿着浅白色的针织衫搭配棕色呢子半身裙，胸口挂着晃来晃去的工牌，脚底的黑色小高跟，「瞪瞪瞪」的踩在瓷砖上。
    等到离得近一点，邓栀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
    垂肩的短发混染了一些金色，在炽亮的灯光照耀下，一圈圈泛着迷人的色泽，小巧的耳垂上缀着熠熠发光的耳钉，口红在忙碌的工作中逐渐掉色，呈现出原本的粉润。
    眼袋虽然有一点疲惫，但是目光依旧锐利，好像随时准备发现工作的不足。
    她拎着包，身姿摇曳，胸虽然也不算小，但却一点都没有性方面的暗示。
    在普通人看来，好像是遇到了领导。
    在学生看来，仿佛遇见了班主任。
    在看门的大叔看来，远远的就伸手吆喝：「小邓，你又加班这么晚啊？这里有人找你，我拦着不让他进去，就怕打扰你工作。」
    「操！」
    陈着翻着白眼，拿我去讨好栀栀姐啊，下次不给你软中华抽了！
    「没事，他就是等我的。」
    邓栀冲着看门大叔点点头，明亮的目光在陈着身上一扫：「喝了很多酒？」
    嗯。
    陈着知道身上酒味很浓，毕竟参加了两场局。
    「少喝一点，你还这么年轻。」
    邓栀摇了摇头：「现在药房都关了，醉酒过夜对身体不好，嗯——-你一会和我回趟家吧，我把解酒清肝的药拿给你。」
    「啥？」
    看门的保安大叔，看见邓栀和陈着居然认识，他就有点惊讶。
    现在又听说什么「跟我回趟家」，下巴都快跌到地上了。
    「报社第一靓女名花有主了吗？两人还同居了？」
    大叔难以置信的在陈着和邓栀身上来回打量。
    就在陈着邀请邓栀上车的时候，在熊熊八卦之火的刺激下，大叔终于忍不住喊道：「小邓，男朋友啊？」
    邓栀转过身，碎钻耳钉在夜色中如同流星，划过一道绚丽的光。
    「这是我弟！」
    邓栀纠正道。

 第439章 “般配”

    第439章 “般配”
    邓栀好像是真的把陈着当成弟弟一样看待。
    哪怕多年未见，重逢时依然会选择无条件的帮助他，中大学习网的顺利起步，和邓栀的初期报道与推广是分不开的。
    所以，邓栀说「一会跟我回家拿药」，别人听着有歧义，但陈着知道邓栀只是关心自己的身体。
    不过也正如他先前所料，这个点能够安静接受采访的地方太少了，s600在市区兜了半天的圈，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场所。
    陈着想了想，说道：「栀栀姐，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然后在你家小区附近散散步，顺便聊会天？」
    「可以！」
    邓栀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自己家不在繁华的闹市地带，而是在东晓南一个相对安静的老小区。
    就是她还有点迟疑：「你喝酒了还要走路吗？会不会太累，不行就改天了。」
    「你们主编不是很着急吗？」
    陈着笑着问道。
    「急就急呗。」
    邓栀侧着头，短发像流苏一样垂在肩膀上，不以为然的道：「晚一两天又能怎么样？」
    「算啦，我能理解工作当头的紧迫性。」
    陈着耸耸肩说道：「散散步就当醒酒了。」
    深夜的广州虽然灯红酒绿，但是很少堵车，也就十几分钟后，马海军就把车开到「滨江瑞城」小区的门口。
    「滨江瑞城」比陈着家的「东湖北院」要新一点，只是位置没有那么好。
    用现今「时髦」的话来税，房子对应的学校一般般，不过邓栀好像也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所以无所谓什么「学区房」了。
    下了车以后，马海军把车滑到不远处的路边
    既不打扰老板谈事情，又能同时观察到老板的需求。
    「这车不便宜吧？」
    邓栀盯着闪烁着车尾灯和「豹子号」的车牌。
    她不研究豪车，但是工作和阅历原因，大概能猜到s600应该在200万以上。
    车牌更是稀有。
    陈着也没有藏着掖着，坦荡的解释道：「公司接待需要，必须有辆车来装点门面，车牌是一个合伙人送的。」
    邓栀微微颌首，她完全能理解。
    这是当前的常见做法，在时代大发展的背景下，几乎每个行业都能赚到钱，
    到处充斥着浮躁的喧嚣，双方谈合作之前，也会下意识的「以车取人」。
    导致现在很多生意人，为了业务甚至会贷款买豪车。
    这种不健康的价值观，以后会随着喧嚣落幕，经济环境越来越平稳，才逐渐追求朴素和实用。
    「怎么会想到从互联网，突然跨界到软件行业了呢？」
    没走两步，邓栀突然问道。
    专访，就在不经意之间开始了。
    陈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挺直腰杆沉声道：「严格来说，国内互联网和软件这两个行业没有那么细致的划分，互联网公司可以开发软件，软件公司也要通过互联网进行销售，它们都是计算机信息技术发展的产物。」
    邓栀的录音笔已经打开，看来她为今晚采访都准备好了一切。
    「中华计算机软件科学研究所的名字，是取自中大和华工的前两个字吗？」
    邓栀又问道。
    「是的，但不仅仅是这层含义。」
    陈着慨然道：「还有希望在我们国家，那些关系民生社稷的软件，最好都由中国人自己设计。」
    「陈着很爱国啊。」
    邓栀轻声问道，小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哒」的声音好像是宁静夜晚的呼吸。
    「那是当然的了。」
    陈着毫不犹豫的答道：「上小学时，地理老师说中国的国土面积不是世界最大，我都偷偷难过了很久。」
    邓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情绪好像每个中国孩子都出现过。
    「这个研究所，能为溯回做出什么帮助呢？」
    邓栀的采访还在继续。
    「目前肯定是优先为中大学习网服务，希望带给广大会员更好的体验，毕竟我们的口号就是服务会员。」
    陈着不可能在采访中抛出回信这个概念，依然用「中大学习网」当幌子。
    「那有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呢？毕竟那是2000万的巨资，毕竟你也才19
    岁。」
    邓栀这些经验丰富的记者，他们的采访都是循序渐进的富有逻辑。
    既包含夸奖和宣传，也有对隐患的质疑。
    「当然考虑过失败。」
    陈着并不避讳这个问题，朗声说道：「如果失败了，那就当成一次尝试和努力吧，但是我们不会放弃。我始终坚信，创业就和人生一样，低谷并不是常态，
    优秀的企业终将穿越周期—..”
    「说的真好。」
    邓栀暗暗赞赏。
    她和陈着聊过不止一回，但是每次交流，她都能感觉到陈着在进步。
    从一开始的「擅长人情往来」，到后来涉猎「互联网行业」，又到现在的「软件研究所」，陈着也处于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
    「本来就知道的多，但是并没有吃老本！」
    这就是陈着目前的状态，重生不是最大的依仗，善于思考和总结的习惯，才是一个人成功的根本。
    春天的夜晚，天空仿佛被精心擦拭过一般，清澈的能一眼望穿宇宙。
    树木丰腴了叶子，风也多了几分抒情，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梦。
    陈着和邓栀肩并肩的走着，一会他在前，一会她在前。
    这一幕，好像被装进翻转时间的沙漏里，再一次回到模糊记忆中的童年。
    后来，两人就不仅仅聊着中华软件研究所了，还有溯回的企业文化、创业路上的困难、上课和工作的时间分配这些都是之前拟好的采访提纲，甚至包括陈着的感情生活。
    一段优秀的个人专访，不能全是关于工作，一定要涉猎部分隐私，这样观众读起来才感觉有血有肉。
    哪怕是以后那些接受专访的商业大佬，一般也要捎带两句婚姻子女之类的内容。
    就好像一本小说，总不能全部都是干货吧。
    「之前听你说过。」
    所以，邓栀也自然而然的拐到这上面：「你有女朋友，并且感情很好，很好奇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正式交往的话——嗯—大学吧。」
    陈着揉揉鼻子：「但是喜欢在高中时就产生了。」
    这句话，毫无破绽。
    「哦？原来是高中时的恋情？」
    邓栀不由得追问：「那是她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她？」
    「她先喜欢的我！」
    陈着恬不知耻的回道。
    陈着本来打算幽默一下，邓栀却深有感触的说道：
    「你高中时成绩应该很好，校服年纪的女孩喜欢无非两种，要么是楼梯口抽烟的男生，要么是升旗台等着领奖的男生。」
    「哈——」
    陈着心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警了一眼邓栀，发现她神情中没有缅怀，只有感慨，就知道邓栀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借此怀念什么白月光。
    说起「白月光」，陈着也忍不住打听起来：「栀栀姐大学时的男朋友，现在哪里高就？」
    「我大学时没谈过男朋友。」
    邓栀大大方方的说道。
    「工作以后呢？」
    陈着又问道。
    「工作后—」
    邓栀开个玩笑：「工作就是我的男朋友。」
    「栀栀姐居然是母胎单身？」
    陈着开始有些不可思议，后来又想起报社看门大叔的「五个条件」，看似普普通通，细想之下还真能把99%的男生都筛选掉了。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
    「滴滴～」
    这时，一辆小轿车从后方驶过，贴地的车轮飞速转动着，旋起路面的落叶，
    悠悠卷入低矮的草丛中。
    一起一落，此起彼伏，与树梢上的蝉鸣相应和。
    邓栀无意中看了下时间，这才发现都快两点了，原来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
    「好了，采访结束！」
    邓栀长呼一口气。
    她平时工作太忙了，偶尔散散步，居然有一种度假的松弛感。
    「那我回去了。」
    陈着说道，掏出手机准备让马海军过来接自己。
    「你等等，我上去给你拿药。」
    邓栀还记得这个事，还真有关心弟弟的长姐风范。
    「不用啦。」
    看着s600已经闪着车灯缓缓过来，陈着摇摇头：「酒气已经散了，不用担心我，倒是栀栀姐—」
    「嗯？」
    邓栀以为陈着还有采访内容的补充。
    「听保安大叔讲，你经常加班到凌晨。」
    陈着想起以前自己的经历，由衷的建议道：「事情永远是做不完的，我们作为精力有限的普通人，应该出色的完成重要工作，而不是平庸的兼顾到所有工作，栀栀姐你说呢？」
    邓栀抬起头，看见这个小弟眼神中诚挚的关心，默然的点点头。
    陈着离开后，邓栀也上楼回家。
    她以为母亲已经睡着，动作静悄悄的，没想到换鞋的时候，母亲卧室突然打开一条缝。
    洒出的灯光，在地板上铺出一片温暖的光影。
    「你怎么还没睡呢？」
    邓栀惊讶的问道。
    「你没回家，我怎么睡得着。」
    邓栀母亲已经过六十了，再加上前几年丈夫去世的影响，头上多了好些白发，犹如岁月的毡帽。
    「是吗？」
    邓半弯着腰，小心的取下耳钉，嘴里说道：「前天也不知道是谁，我下班时那呼噜打的震天响。」
    「我是看到你的车进地库，然后才睡的。」
    母亲没好气的说道，随即脸上又堆满了笑意：「栀栀，那个男人是谁啊？」
    邓栀褪下了耳钉，又去了卫生间卸妆，随口问道：「什么那个这个的。」
    「还不想承认？」
    邓母语气中带着嗔怪，但是声音里藏着喜悦。
    她现在人生只剩下「女儿出嫁」这最后一桩愿望了。
    奈何闺女不配合啊，平时不谈恋爱不愿意认识男生也就算了，过年听说回老家要相亲，她直接都不回家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改邪归正」，和一个男人在楼下走了快两个小时。
    邓母年纪大不能熬夜，明明困的都睁不开眼，但是为了「未来女婿」的身份，依然坚持到现在。
    「就是刚才和你绕了小区十几圈的那个男人啊！」
    邓母以为闺女脸皮薄不想承认，索性挑明了直说。
    「哈？」
    邓栀停下洗脸的动作，水滴沿着尖尖的下巴，「嗒嗒嗒」的落在水池里，溅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半响后，她才啼笑皆非的说道：「那是陈着！毛阿姨的儿子，我是有事情要采访他！」
    「再说。」
    邓栀又捧起一捧水，浸过自己的脸颊：「他也有女朋友了，高中时的青梅竹马呢。」
    「陈着啊」
    邓母听到是陈着以后，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彻底不感兴趣了。
    「哼！小豆丁还谈上女朋友了。」
    邓母嘟嘧一声。
    在她的记忆里，陈着永远是那个留着鼻涕，可怜巴巴跟在邓栀屁股后面的小屁孩。
    老人家失望的返回卧室，在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脚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可是刚才你俩散步的画面，真的好般配啊。

 第440章 国情如此

    第440章 国情如此
    接受完采访，也就意味着愚人节的这一天已经结束。
    陈着返回学校后，宿舍里很安静，有些床上依稀传来微弱的亮光，可能是室友还在玩着手机。
    陈着悄悄洗漱后也躺到枕头上，脑海里把一整天的所有事情都过滤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的身体太需要释放了，经常想着正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黄灿灿的那一对巨型车灯。
    于是，宿舍奶色的墙壁就好像雪一样白，晃的陈着好像成为一名会计，记记账账的。
    真想用灰扑扑的手掌，狠狠抓在奶色的雪白墙壁上，留下清晰的指痕。
    「我怕不是真有点s倾向吧。」
    陈着心里想着，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刺激念头，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着特意观察一下室友，发现大家都还挺正常的。
    洗脸的洗脸，刷牙的刷牙，好像压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陈着心中吐槽着当代大学生不爱关心时事，当然也可能是现在获取资讯的手段，本来就不如信息大爆炸的2025年。
    「陈着。」
    这时，唐俊财突然不声不响靠了过来，手掌挡在嘴上：
    ：「那个——.2000万真的是你吗？
    「你知道？」
    陈着没有否认，心想老唐还是比同龄人更加敏感，这可能和他在社会兼职有一定关系。
    在校大学生，不管是勤工俭学，还是社会兼职，百分百能得到锻炼，并且远超学生会那点破事只不过在北方（湖南以北都算），家长一般都不会同意孩子打工，他们觉得自己条件不错，不缺孩子赚那几百块钱。
    实际上在粤东地区，哪怕家庭很优渥的孩子，他们寒暑假都得去打零工。
    「我知道。」
    听到陈着的疑问，唐俊财点了点头：「我兼职的那个地方，昨天突然收到科技谷通知，需要限时迁到另外一栋办公楼。经理特意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要给软件研究所让出位置。」
    「额陈着也没想到自已的要求，居然会影响唐俊财兼职的英语教培机构。
    不过这又不是室友的公司，陈着倒也不必因此而歉疚。
    「我后来打听一下，研究所居然是我们学校、溯回科技和华工发起成立的，而且还登上了报纸。」
    说到这里，唐俊财笑了笑。
    笑容里有一种释然和洒脱，好像觉得当初在陈着面前，自己大言不惭吹嘘「要当李嘉诚第二」
    有多荒唐。
    「公司发展遇到一点瓶颈，需要一个专门用于科研的机构。」
    陈着解释的很谦虚，具体原因也不可能和唐俊财详说。
    「对了！」
    陈着也很快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宿舍里其他人清楚吗？」
    「反正我没说，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
    唐俊财顿了一下，「幸灾乐祸」道：「估计上午就差不多爆了。」
    情况还真是如此。
    大学生不关注时事，但是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和传播，老师们基本上都知道了。
    在《微观经济学》的课上，邵宏教授率先喊出了「2000万」的口号。
    他正在给同学们讲述这样一个知识点：研发投入和企业最终收益之间的关系。
    邵教授开始是从「成本结构、生产函数、产品差异化、市场竞争力」等方面阐述，这里既有数学算法，也有理论研究。
    可是讲了半天，班级同学都有点似懂非懂。
    邵教授干脆把书一扔，直接说道：「陈着不是砸2000万，成立一个软件研究所吗？我们不妨请他现身说法，企业如何评估科研投入和未来盈利的关系。」
    「什么2000万？」
    「什么研究所？」
    「邵教授的意思，陈着投资了2000万？开什么玩笑，他已经赚那么多钱了吗？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邵宏教授也有点懵。
    「陈着，你没告诉他们吗？」
    邵教授看向后排的陈着。
    「那个我还没来得及和大家汇报。」
    陈着的说道。
    陈着的反应，似乎坐实了这个离谱的事实，
    「卧槽！」
    刘麒鸣没忍住爆了粗口，实际上班级同学差不多心里都是这句话。
    2000万啊！
    现在普通人做梦都是等我彩票中了500万.—
    2000万？做梦都不敢这么奢侈！
    陈着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
    康良松猛翻白眼，又让陈着这个混蛋装到了，高三下半学期就一直这样，真是烦死了！
    小康一直以「出国」为目标，平时自然会留意一些社会消息，他昨天就看到了关于溯回的报道康良松开始还以为看错了，连续数了好几遍才确定无误，心里怒骂「好人没好报，坏人赚大钱」的同时，干脆假装没看见过这些东西。
    小康可不会帮陈着宣传，最好这件事悄咪咪的过去，谁都不知道陈着这么牛逼。
    可惜事与愿违，邵教授不好好教书，居然去当僚机了。
    不过，邵教授也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僚机。
    他对半惊半疑的班级同学说道：「哎呀，你们去搜一搜昨天的省内新闻！还大学生呢，多看书多看报，晚上更要早睡觉！」
    大家马上掏出手机，用拙劣的wap2g网搜索着相关信息，经过短暂的安静后，同学们应该都看完了，再望向陈着的眼神已经不对劲。
    「中大学习网」从来没有公开过财报，外人根本不知道盈利水准。
    当然背后也猜测，不过以当前大学生的见识，基本上都是估算在月入2~3万左右。
    后来陈着买了一辆百万豪车，大家才提高一点上限，月入从3万提到6万。
    这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看来，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
    现在看了这些报道，这才明百陈着远比想象的要有钱。
    不过普通人的「有钱」和陈着的「有钱」是不一样的。
    普通人的有钱，都以存在卡里的定期为准。
    但是对企业家来说，存起来的钱，远不如花掉的钱更有价值。
    下节课是高数，江一燕教授是个喜欢互动的老师，她最喜欢讲题讲一半的时候，随机抽个「班级苦命人」上讲台，根据她的思路继续解下去。
    关键，她还美名其曰「今天谁当我们的小老师呢？」
    按照这种发展趋势，2025年江教授就是喜欢搞「翻转课堂」的那批人了，不过25年她应该已经退休，挨骂也骂不到老太太身上。
    当然现在江教授的每一节课，同学们注意力都是高度集中。
    既担心自己成为那个「苦命人」，又怕真成为苦命人，上去解不出来。
    不过今天，有人当了「出头鸟」。
    江教授又讲了一半，突然一转头，目光也不像以往那样到处巡了，直接落在陈着身上。
    「坏了。」
    陈着知道大事不妙。
    「来，今天请陈总当我们的小老师吧。」
    江教授笑吟吟的说道：「同学们要认真的听和记啊，舒院长都说陈着以后必然会在中国经济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堂课的含金量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于是，已经旷课好几节、压根没赶上进度的陈着，在江教授的善意调侃下，在同学们无恶意的嘲笑下。
    陈总对着黑板局促的站了半天，才被江教授拍拍肩膀赶了下去。
    江一燕有点遗憾，陈着的数学天赋不错，虽然达不到可以做研究的地步，但是就此荒废了，也甚是可惜。
    但是没办法，从罗校、许校，再到舒院长，现在甚至华工那边的领导，都希望陈着能够专注创业，成为粤东在新时代里的一面创新旗帜。
    抓大放小，一切以经济发展为导向，国情如此，
    上午的课结束后，陈着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已经能清晰感受到许多道目光中的探视。
    看来就这几个小时，通过口口相传、QQ、BBs论坛等方式，「2000万的陈着」已经是校内皆知的新闻了。
    「快一年了，嫉妒我和你一起吃饭的男生依然这么多。」
    陈着调侃对面的宋时微。
    sweet姐没搭理这个玩笑，垂下黑黑长长的眼睫毛，低头小口的吃着饭。
    「陈总。」
    从妮在旁边打趣的说道：「这次可不止因为微微，还有你的那笔投资呢。」
    「是吗？」
    从昨天被夸到今天，陈着已经免疫了，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比起什么投资，我更觉得今天的肉应该炖得更烂一点。」
    ”hhh.....
    从妮陪着笑，她现在越来越佩服宋时微和陈着。
    上午看到报道后，从妮连忙跑到宋时微面前求证，结果人家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从妮愣了愣，没忍住又追问一句：「你很早知道了吗？」
    「前天。」
    宋时微平静的答道。
    「喷喷！」
    从妮咂咂嘴，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做到泰然处之啊。
    要是换成自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男人的光辉伟绩。
    吃饭的过程中，几个校学生会的熟面孔，也特意过来和陈着打个招呼。
    就是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谈学业、谈事业、谈感情好像都不合适，最后只能尬尬的说一句「晚上开会要过来啊」，然后又尬尬的离开。
    晚上开会也没见到陈着。
    会议的主题是《开展中山大学2008年「春季长跑月」活动》，属于各院各系都要参加的全校活动。
    学生会主席赵晨正在挥斥方道的布置任务，点将到宣调部的时候，所有人「刷刷刷」不约而同的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杜修、艾文涛、刘麒鸣、严蕊、下小柳、杨锦祥、江韵都在。
    可是·陈着呢？
    「杜部长。」
    卞小柳一边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满足感，一边低声问杜修：「我听说中午吃饭的时候，陈着答应来开会的，他怎么又爽约了？」
    「你问我吗？」
    杜修一脸木然：「我去问谁？学生会里有谁敢管他吗？」
    （前两天要应付一个专项检查，工作量超出预期，实在不好意思，好在终于送走了。）

 第441章 一点点的转变

    第441章 一点点的转变
    实际上别说学生会了，整个学校里能管住陈着的也不多。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和这所顶尖985高校的部分利益捆绑在一起了，现在又加上华工。
    并且这2000万砸下去，已经惊起了一些水花，甚至是省里一些举足轻重领导的心里。
    只不过溯回现在的规模仍然比较小，他们目前都以观察为主，等到以后真正能掀起巨浪的时候，这些需要政绩的领导们都会出来助力。
    毕竟，「在校大学生创业身家过亿」这面旗帜，不仅仅意味着财政税收的增长。
    也意味着地方官员「教化有功」，贯彻中央自由发展经济的政策比较彻底，所以才能孕育出陈着这样的人才。
    当然了，中大被表彰几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现在就演变成，多方都在等着溯回的下一步动作，偏偏陈着一点都不急，他有自己的时间安排。
    因为隔天就4月3号了，今年的清明节是4月4号，5号和6号正好是周末，加起来有三天的假。
    假期当前，大家的心早就飘走了，或者计划旅游，或者回家祭祖，现在谈任何事情效果都会打折扣。
    再说，陈着这个清明节也有任务。
    3号的下午，随着各院各系最后一节课结束，中大也放假了，整个广州的大学都放假了。
    校园里都是「咯吱咯吱」拖着箱子的大学生，有的走向地铁站，有的走向公交站台，还有的走向附近宾馆。
    陆曼像往常一样，在黑色volvo里等着宋时微，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那些进出酒店的年轻大学生。
    陆教授并不反对年轻人荷尔蒙爆发，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但如果是闺女的话，那就当自己没说。
    「还是太早了。」
    陆曼想着，至少得订婚以后吧。
    不过这种事根本不受家长控制，最多只能口头约束，而且还要委婉一点。
    在这一点上，女生父母总是操心的更多一点。
    很快，宋时微窈窕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里。
    不过让陆教授惊讶的是，这一次闺女身边居然空荡荡的。
    以往都习惯了陈着的「尾随」，今天突然消失，陆曼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妈～」
    宋时微上车时打个招呼，礼貌但是没那么热情，这是母女相处时的正常状态。
    「这周过的怎么样」
    陆曼一边开着车，一边关心闺女身体、学习、还有生活等等方面。
    宋时微淡声回答着，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在一个红绿灯的岔路口，宋时微汇报完毕，静静看着车窗外的行人发呆。
    陆曼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闺女，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两下，好像在思考着怎么开口。
    半响后，陆教授干咳一声，似乎不经意的问道：「今天放假，怎么是你一个人推着箱子出来？」
    「什么？」
    宋时微刚开始没理解陆教授的意思，还以为她在关心行李箱重不重。
    后来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母亲真正想询问的内容。
    宋时微眨了眨眼，那张高洁透着书卷气的鹅蛋脸上，忽然莞尔一笑。
    「陈着有点事，下午先出去了。」
    宋时微轻声说道。
    声音里，仿佛还带着一丝丝隐匿的轻快，
    大一都快结束了，这还是第一次母亲接女儿的时候，彼此间的气氛没有那么淡漠。
    不过陆教授对于这种细微的变化，她明显还有点拧巴。
    座椅后面好像长了针，陆曼很不自然的扭动着后背，嘴里嘟嘧着：「谁要问他，我是以为你们吵架了.—.——”」
    「没有吵架。」
    宋时微摇摇头，她这阵子和陈着相处的很好，事业上齐头并进，感情上默契有加。
    所以，宋时微又特意补充道：「陈着投资那件事，他也提前和我知会过。」
    「噢～」
    陆曼本来想说「那就好」，后来感觉那个语气好像同意他们恋爱似的，于是改成生硬的「噢」了一声。
    但是在心底，听到闺女说她和陈着没有吵架，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
    从「16号的生日」到「2000万的投资」，陈着正在用自己的情商和能力，一点一点扭转陆教授的有色眼镜。
    sweet姐大概看出来了，母亲暂时是放不下面子的傲娇，于是主动问起了其他事：「爸爸清明节假期回来吗？」
    「他啊·」
    陆曼本来舒缓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上次和丈夫的电话里，听到那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声音，至今不仅没有放下，反而慢慢成了一抹阴影。
    目前的阴影很淡，像点过蚊香的屋子。
    虽然看不到烟，但是味道一直存在。
    平时忙的时候想不起这件事，可是一旦闲下来，它就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里。
    陆曼有心问一问丈夫，又觉得小题大做，这也代表着一种怀疑，
    夫妻俩虽然吵架很凶，但是从没有在这方面有过危机，陆曼不想打碎这种来之不易的信任。
    询问证券公司熟人的话，又担心会对丈夫的名誉产生影响。
    宋作民在集团里地位不低，而且由于去年他在金融危机来袭时，提前做出一些准确的预测，今年在领导轮岗的时候，已经由副厅擢升为正厅。
    虽然职务没变，还是中信集团下属证券公司的执董。
    不过级别变了，这也意味着调往集团下属银行一把手的门槛已经消失。
    如果能在银行系统的位置上过渡一下，经历将更加丰富，以宋作民相对而言比较年轻的年龄，
    日后的选择性会更多。
    所以在这关键时刻，陆教授也只是心中琢磨，并没有采取行动，也没有和任何人谈及。
    「他——应该不回吧。」
    陆曼同样不想和闺女聊起这件事。
    宋作民可能不是一个贴心的丈夫，但他一定是个好父亲。
    陆曼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胡思乱想的第六感，贸然破坏父亲在孩子心中的形象。
    volvo疾驰回家，但阴影并未散去。
    就在陆教授接女儿回家的时候，陈着已经等在在广美的门口，他下午先出去就是来这里了。
    今晚要接cos姐回家吃饭，这是毛太后的意思。
    （今晚还有两章。）

 第442章 帮你出头~

    第442章 帮你出头~
    放假了，美院也是同样的情况，大家三五成群的拖着行李箱，像下饺子一样冲出学校，
    不过仔细观察一下，艺术类院校的学生，穿着打扮明显要时髦一些。m.biquge85.com
    这种时髦不是说染个城乡结合部的黄头发，戴着叮叮当当的项链，而是在审美上更高级一点。
    比如说，陈着看见一个女生，她的五官没那么漂亮，但是个子挺高，并且还在脖子上系了一条透明的纱币。
    别小看这条纱巾，只是那么轻巧的一围，正好可以把她脖子细长的优点发挥出来。
    还有男生们，他们居然知道根据自己体型的高矮胖瘦，选择阔腿裤、休闲裤或者是工装裤。
    不像中大的那些学霸，远远看过去，十个有八个是牛仔裤，还剩下两个干脆就穿着大裤。
    俞弦还没出来，她打电话说被关老教授留堂了，布置了一些假期作业。
    「老马。」
    陈着等的无聊，于是和开车的马海军闲聊：「你孩子有没有什么特长？比如说画画唱歌什么的「唱歌还蛮不错的，就是——」
    马海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没打算让她走音乐生这条路，要是有可能—最好能像陈总这样读个好大学，然后考个公务员。」
    「考公有什么好。」
    陈着笑着摇摇头，都说宇宙的尽头是编制。
    但是他觉得吧，编制内最大的好处，其实都是来源于编制外的想象。
    稳定是真的，但也只有稳定。
    又过了一会儿，当校门口学生零零散散的时候，俞弦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cos姐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长裙，外面罩着一件乳白色防晒长衫，上露一点若隐若现的锁骨，下露一点白嫩纤细的小腿，踩着一双黑色平底鞋。
    平底鞋不是板鞋，它有点像跳芭蕾的舞鞋，薄薄的几乎没有底。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高跟鞋只能衬托一个人的身材，但是平底鞋却能证明一人的身材。
    俞弦穿着它，走路轻盈而活泼，既没有高跟鞋那样咄咄逼人的气质，也没有板鞋那样急匆匆的步伐，反而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温柔人妻感。
    旁边是稍矮一点的吴妤，两人就和高中时一样，走在一起长发飘飘，把这道风景线从执中带到了美院。
    唯一不合时宜的，后面居然还跟着王长花，
    他的推着两个美少女的行李，时不时擦擦脑门上的汗水。
    「这小子怎么来广美了？」
    陈着心里有些奇怪。
    尽管门口停着不少小轿车，不过s600还是鹤立鸡群一样的容易辨认。
    三个人上来以后，原来开着空调、舒适荫凉的车厢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混杂着少女淡淡体香的同时，还有王长花的汗臭味。
    「马哥，下午好！」
    俞弦和马海军打个招呼。
    吴妤和王长花也都先后打招呼。
    「你们好。」
    马海军一丝不苟的回应，目光看着前面道路，稳重的踩下油门。
    他知道这些都是大老板的朋友，尤其那个瓜子脸少女，还是老板的女朋友。
    放在古代，这就是以后的「主母」。
    不过相对于中大的那位「主母」，马海军个人觉得俞弦更容易相处一些。
    反正给宋时微开车的时候，马海军心里多少有一些紧张，生怕做错说错了什么。
    可能她总是过于平静，也可能是她和陈着在一起，谈论的大多都是事业。
    很少谈情。
    偶尔才说一些家长里短。
    也许陈着不介意，但是下面不了解情况的人看来，缺少了一种情侣间甜腻腻的互动。
    其实见微知着的互动并不少，只是sweet姐太内敛了。
    有些话，她更喜欢在没有外人的情况和男朋友说一说。
    至于「谈两个女朋友」这个情况，并没有影响马海军对陈着的尊重。
    他当年给王有庆那个土木流氓当司机的时候，还见过更离谱的事情。
    前面开着车，后面就抱在一起啃起来了，「咯吱咯哎」和「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主任，你下次别开这个车来学校。」
    俞弦和陈着的对话，就是非常的直接和自由，像过日子的夫妻一样。
    「为啥？」
    陈着问道。
    「俞弦获奖以后，这阵子又被关教授带着见了一些老艺术家，有时候和其他学校的座谈会，童校长都会拉上她见见世面，现在学校里风头正盛。」
    吴妤插嘴道：「我都没敢把你投资2000万的那份报道拿出来，不然都不知道轰动成什么样了。
    「是吗？」
    陈着挤眉弄眼的调侃道：「cos姐现在这么厉害啦？那以后见面岂不是要预约排队？」
    「别贫嘴～」
    俞弦用指甲掐了一下陈着的掌心：「不是小好那个理由，王长花说这个车好几百万呢，我是觉得办公可以，生活里哪里需要这么贵的东西。」
    cos姐虽然外表妩媚而泼辣，实际上传统的不得了。
    对于她来说，一碗亲手熬的粥，远比星级酒楼的鱼翅更加暖心。
    几百万的s600，也许还不如和男朋友搭公交时的温馨浪漫。
    不过这个要求倒是正中陈着下怀。
    他有时也觉得长此以往有点高调，现在自己在广美没那么出名，如果因为这辆车被有心人刨根问底，导致「修罗场」的发生，那才是冤死了。
    「以后我搭公交过来。」
    陈着从善如流，然后瞅了一眼副驾上的王长花：「幸好这次开了车，不然这么多人哪里坐得下。王长花，你来广美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王长花刚要解释理由，后来又觉得凭啥啊，于是不乐意的回道：「靠，我来广美还和你汇报啊？」
    「不是这个意思。」
    陈着笑嘻嘻的说道：「俞弦在广美，我来的勤快能理解，你来的勤快是为啥呢？」
    「那个—
    王长花小脸一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回复，
    王长花口才不差，不过陈着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
    他不知道陈着是不是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像往常一样胡搅蛮缠。
    就在王长花膛目结舌的时候。
    「干嘛？审问犯人呐？」
    吴妤突然「喊」了一声，好像是不乐意王长花被欺负，凶巴巴的帮他出头。

 第443章 高素质的父母

    第443章 高素质的父母
    「我之前在群里发消息说放假行李有点多，让你们三个男生谁有空帮忙搬一下，你和黄柏涵都当做没看见啊。m.biquge85.com」
    吴妤的意思，她的要求只有王长花回应了。
    「真的有发？」
    陈着看向俞弦。
    cos姐笑着点点下巴，蜜糖色的长发一弹一弹的颤动着。
    「原来是这样~」
    陈着看似被这个理由说服，实际上他觉得「满是破绽」。
    自己就不说了，最近忙的和狗一样，看群时间少的可怜，哪里能那么凑巧就注意到吴好的信息。
    黄柏涵情况也差不多，奶茶店的规模相对于溯回确实很小，但是工作量未必少很多，而且都是体力劳动。
    「看来，花言巧妤还真有可能成啊。」
    陈着心里想着。
    他也是刚才醒悟过来，两个人见面就吵架，但是却始终没有彻底闹翻，这说明什么？
    说明互相舍不得啊！
    只不过平时习惯拌嘴了，从「你个傻逼」改成「我的宝宝」，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
    「都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产生好感的？」
    陈着默默回忆了一下，难道是去年圣诞，王长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那一刻？
    不过抛开两人性格先不谈，他们秉性都是没有问题的，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陈着的朋友。
    陈着仍然不打算帮忙捅破。
    这种暖昧时朦胧的心跳、留白的悸动、小心的试探，还有死不承认的嘴硬，其实都非常的有意思。
    「好好珍惜哈。」
    陈着拍了拍副驾王长花的肩膀。
    「好的好的——
    王长花开始还点头如捣蒜，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涨红着脸分辩：「你在说什么啊？我这种伟岸奇男子，一生追求的是自由和放纵，不需要珍惜什么。」
    「哼！」
    这一声「哼」不是陈着发出来的，而是刚才还帮王长花说话的小吴同志。
    「你俩现在就嘴硬吧，等哪天亲上去就发现是软的了。」
    陈着恶趣味的想着。
    广美在番禺大学城，所以到陈着家里还是挺远的，不过这一路上聊聊天也不会枯燥。
    另外，王长花和吴妤听到陈着家里做了很多美味后，也着要一同去沾光。
    王长花父母出差了，他本来打算找个快餐店解决晚餐。
    吴好是本地人，不过父母没下班，她也懒得回家挨饿。
    陈着自然不会拒绝，给毛太后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后，然后对两人开个玩笑：「你们第一次上门，难道就空着手？」
    「自然不可能！」
    王长花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们带了两张厚脸皮。」
    「还有两张吃饭的嘴巴！」
    吴妤也马上补充。
    「你俩是默契啊。」
    俞弦「咯咯咯」的笑道：「陈主任，干脆这样吧。这次的礼物就先记账，下次让他们带两份补回来。」
    「啊？可恶！」
    吴好故作不满的抱怨：「cos姐你都还没嫁过去呢，这就胳膊肘向那边拐了，说好的姐妹情深呢！」
    就这样嬉闹着来到东湖北院小区门口，马海军把车停好准备离开。
    「一起上来吧。」
    陈着邀请道：「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不了，陈总。」
    这个时候，哪怕陈着是诚心邀请，马海军也不会没有眼力劲的答应。
    作为一名司机，他可以陪老板私底下小酌几杯，但是不能随意去领导家里吃饭。
    「我还得去接孩子，去晚了老婆要骂我。」
    马海军也给自己找了个恰当的理由，让双方都不会尴尬，这就是一种情商的表现。
    回到家里后，陈着给父母介绍王长花和吴妤的身份。
    老陈两口子对吴妤确实有点陌生，尽管陈着读高三时在派出所见过一次。
    不过那时大家注意力都在陈着和另一名「勇士」身上，所以就没怎么关注她。
    今天，那名勇士也到场了。
    「妈，这是王长花。」
    陈着刚说出口，毛晓琴就笑吟吟的说道：「我记得他。小王，今天家里有多宝鱼和九节虾，还炖了鸡汤，你有没有想吃什么，阿姨再给你做。」
    听这意思，好像是安慰一下当初替陈着挨打的冤屈。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培松还矜持一点，陈着和俞弦可就没什么顾忌了，不过笑声最大的还属吴妤同学。
    「哈哈哈哈，我当时就觉得他是个傻子。」
    吴好捂着小腹说道。
    不过王长花也不是一般人。
    都在这种情况下了，他还能脸不红心不跳，振振有词的对毛晓琴说道：「阿姨你可能不懂，他们也没少挨揍，我这一拳下去也是很厉害的。」
    陈着明白过来了，也许能让王长花脸红的，只有一个人。
    由于老陈和毛太后不仅把饭菜做好，而且已经端上桌，俞弦想帮忙做点家务都没办法，只能拿起筷子吃饭。
    这一点让吴好挺喜欢的。
    她上面有一个亲哥，在嫂子嫁进来之前，父母为了所谓的「立规矩」，经常故意找点家务事让嫂子做。
    对于这种服从性测试的锻炼，站在妹妹的立场，吴妤没办法指责什么，说出去就影响家庭和谐了。
    但是在女性的立场，她觉得父母有些过分。
    另外，吴好还发现陈着父母的素质确实很高。
    孩子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有些父母很喜欢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自家孩子小时候的那些事。
    可能他们觉得无所谓，这不就是饭桌上的一桩笑谈吗？
    实际上哪个年轻人不要面子？
    严重一点说，他们的这种做法，很有可能降低自家孩子在朋友圈里的地位。
    还有一些家长，面对孩子的朋友上门拜访，总是打听对方是做什么的、父母是做什么的，简直就像查户口一样。
    陈培松和毛晓琴这两件事都没做，他们只是兴高采烈聊着一些社会时事，甚至还包括娱乐圈那些明星的新闻。
    偶尔夹菜的时候，还特意用公筷。
    所以这顿饭吃的异常轻松，趁着老陈给大家盛汤，毛晓琴去卧室的时候。
    吴妤突然而然的问道：「王长花，你爸妈什么样的人呀？」
    「我爸妈—」
    王长花正纳闷不知道从何说起。
    毛晓琴已经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崭新的手机包装盒。

 第444章 人生小满胜完全

    第444章 人生小满胜完全
    「妈，这是什么？」
    陈着开口问道，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毛晓琴不搭理，而是重新坐回桌上，对俞弦说道：「小俞，这次叫你过来吃饭，就是两件事。」
    「第一件事呢。」
    毛晓琴把其中一台诺基亚n95递过去：「我和你陈叔叔都注意到了，你现在还用着国产的海尔手机，我们商量了一下给你换个新手机，哪有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用这么旧的电子产品。」
    「妈。」
    陈着一听就乐了：「这可是国产的机皇，哪是什么很旧的产品，去年我排队才抢到的「陈总，真以为你妈一直那么好糊弄？」
    毛晓琴白了一眼儿子：「几百块的手机说成几千块，省下钱去炒股是不是？」
    陈着愣了愣：「您早知道了？」
    「也不算早，但总归没有完全的老糊涂！」
    毛太后没好气的说道。
    陈培松在旁边「哎呀」的抿了一口果饮，笑呵呵看着母子俩对账。
    毛晓琴这边教训完儿子，又继续对俞弦说道：「第二件就是你母亲立碑这个事，我们也听陈着讲了。」
    「如果回老家操办，我们可能就帮不上忙了，不过听说最后决定留在广州，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直接告诉阿姨。」
    毛晓琴温和的叮道：「急诊科还是比较容易调休的，有些小事我可以去帮帮忙。」
    毛晓琴的语气里，满是真挚与诚恳，没有一丁点的客套与虚伪。
    于是，爽朗直率的川妹子，很快就被「婆婆」感动到了。
    眼眶红红的，犹如被暮色浸染的晚霞，被掠来贴在眼尾上。
    「哎呦，不哭不哭。」
    毛晓琴伸出手，把俞弦长长睫毛上的泪滴拭去：「你这么好看，要是哭出来阿姨就心疼了，陈着也得怪我。」
    「没事的，妈。」
    陈着逗弄着说道：「俞弦超级坚强，只要把汤里的鸡腿留给她，她马上笑出声。」
    「真的吗？」
    毛晓琴赶紧用汤勺把鸡腿蹈起来。
    「不是—没有—」
    俞弦连忙推辞，她哪里是想吃鸡腿了，这都是陈着的诬陷。
    可是毛太后已经不由分说的放进了碗里，俞弦感觉百口莫辩，假装生气的踩了一脚陈着。
    踩完以后，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瓜子脸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意，泛至眉梢时，嘴角也微微地上扬，似嗔似喜惹人怜爱。
    「但是阿姨，手机—」
    俞弦并没有打算收下n95，她觉得太贵重了。
    结果陈着又在旁边打断：「送你就拿着呗，没看见我妈准备了两个手机？你要是不拿，她都不能给我。」
    「这话这一点真是没说错。」
    毛晓琴一点不客气的说道：「小俞要是不收，我们也不会给陈着，反正他那么忙，也没时间给爹娘打电话，压根不需要换新手机。」
    陈着嘿嘿一笑，就知道最后肯定会阴阳自己一下。
    看着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吴妤和王长花都挺羡慕的。
    吴妤能看出来，并不是因为有外人做客，老陈夫妇才表现出对俞弦很好的样子。
    他们都不知道今天会有两个吃白食的家伙，人家只是单纯的把俞弦喊回家吃个饭，顺便给「儿媳妇」换个手机，并且还表示愿意在立碑的事情上出出力。
    「cos姐幸福就好，她幸福我就幸福。」
    吴好手臂撑着下巴，痴痴傻傻的想着。
    两人初中上补习班就认识了，那时的俞弦，漂亮、活泼、甜美，在补习机构的大楼里都是远近闻名的小明星。
    后来，俞弦家中发生巨变，吴妤还很担心好朋友会因此颓废，甚至还考虑过让自己父母资助她继续读书。
    结果，俞弦一不要别人的资助，二不要「负心父亲」的生活费，选择独立去便利店打工赞钱。
    高中每天下午的黄昏中，俞弦都背着小包离开学校。
    转头挥手告别时，教学楼玻璃墙壁折射的光斑，在她眼眸里如同星河倾泻。
    这一幕，吴妤感觉这辈子都忘不掉。
    可能正是这种坚韧和倔强，在大学时赢得了关老教授的青睐。
    至于爱情嘛，虽然陈着很牛逼，但是吴妤总觉得，还是有点配不上恋爱脑的cos姐。
    不过，要是加上陈叔叔和毛阿姨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正当小吴同学被好朋友幸福陶醉的时候，王长花突然悄悄凑过去。
    他压低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我爸妈也是这样通情达理的，不信你可以去见见。」
    「啊？」
    吴妤眨眨眼，看着满怀期待的王长花，她撇过头轻了一口。
    谁现在就要去见了？
    八字都没一撇呢！
    吃完饭以后，俞弦找到围裙系上，弯腰开始处理脏乱的桌面。
    毛晓琴倒也没有勉强，洗洗手来到客厅坐下。
    老陈在泡茶，他瞄了一眼问道：「小俞在洗碗？」
    「嗯。」
    毛晓琴端起略有些烫嘴的热茶，饮了一小口，然后舒舒服服的叹着气：「这么多年了，你们老陈家的担子，终于可以从我手上转交给别人了。」
    妻子形容的有趣，陈培松也忍俊不禁：「还早呢，年轻人精力虽然好，但也需要老同志掌舵把关啊。」
    「得得得，你这个研究室大主任别给我拽官腔。」
    毛晓琴丢个白眼给丈夫，然后看向厨房那边。
    俞弦在洗碗，吴妤在旁边打下手，陈着搬个椅子坐在外面，王长花倚靠在玻璃门上。
    他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传来一阵「哈哈哈」欢乐的笑声。
    「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毛晓琴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
    也不知怎么，脑海里不经意闪了一下那个清冷如月下桂花的姑娘。
    毛晓琴觉得如果「儿媳妇」是她的话，今天这一幕应该不会发生。
    「微微看起来就不是那种进厨房的人。」
    毛晓琴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触之略苦，回味甘甜。
    陈培松也不知道妻子为何有些怅然。
    就好像一个拥有金矿的财主，还对隔壁的钻矿念念不忘。
    人生小满胜完全，简简单单就是幸福。
    毛医生，你可不要太贪心啊等到碗筷都收拢完毕，「花言巧妤」和「陈着一家四口」坐在客厅聊了会天、喝了点茶。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起身告辞。
    陈着自然送cos姐回家，王长花呢了一会，然后才假装不耐的说道：「算了算了，
    谁让我绅士呢，我也送一下吴暴龙吧。」
    吴妤真是懒得和这个嘴硬的男人计较。
    她对陈着说道：「你投资那个事情，我有个朋友挺感兴趣的，他说有个问题要请教一下。」
    「是吗？」
    陈着没想到艺术院校的学生，居然对商业金融也有研究。
    「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们去阳台说一说。」
    吴妤把手机递给陈着。
    陈着接过，一边走向阳台，一边礼貌的问好：「喂，我是溯回陈着——喂———」
    「喂」了半天没人回应，陈着看了一眼屏幕，这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电话拨出去。
    「什么意思？」
    陈着有些纳闷，一扭头发现吴妤也走过来了。
    在没开灯的昏暗阳台上，小吴同学面色幽沉，居然有些阴森森的恐怖。
    「有话和我说？」
    这时，陈着也反应过来了，吴妤是找个理由把自己单独喊出来而已。
    吴妤点点头，皱着眉问道：「陈着，你和那个宋时微是怎么回事？」
    陈着心底，「咯」跳了一下。

 第445章 完美的爱情

    第445章 完美的爱情
    陈着早就料想到，随着自己越来越出名，企业的声势越来越大，有些东西肯定是瞒不住的。m.biquge85.com
    不过真到了这一天，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下策就是和其中一人说清楚，直接断干净。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是下策，陈着又怎么会选择。
    上策就是坚决不承认，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归会有解决的办法。
    不过选择上策，首先得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因为磕磕绊绊总归会有漏洞出现，那时就要伴装镇定的缝缝补补。
    直到避无可避，坦然迎接。
    「什么我和宋时微的关系？」
    现在陈着脑海里快速转了一圈，他分析应该还在可控范围内，所以直接来个一问三不知。
    这种事情向来就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陈着以前都和纪委的同志打过交道（不是被抓，正常业务沟通），难道连小吴同学都应付不了？
    「就是你投资和专访那些事登报以后，我们高中的班级群里，有同学说你和宋时微是情侣。」
    果然，吴妤并没有实质性证据，道听途说的而已，
    但她还是双手抱胸的问道：「怎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
    小吴同学说话的时候，陈着余光一直观察她的神情。
    发现吴妤只有纳闷而没有怀疑，只是平视而不是审视，并且她自己都先用「流言」来定义这些言论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吴妤目前并没有猜忌自己，只是想得到一个解释而已。
    通过对方细微处的洞察，陈着得出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结论，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就是高中时的那次事故啊，李建明去骚扰宋时微的时候，我觉得他打扰班级学习了，于是就站出来赶走他。」
    陈着苦笑着说道：「后来李建明怀恨在心喊人教训我，结果被王长花顶包了。你也知道的，高中同学就喜欢看热闹传八卦，所以就一直存在这个说法。
    这就是说谎的最高境界了。
    真真假假的同时，那些「真的」完全就是吴妤知道的事情，再配合陈着无奈的苦笑，
    吴妤本来就只是疑惑，现在已经相信了这个理由。
    「我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你高中不是挺内向的？」
    吴妤嘀咕一句：「怎么还有勇气驱赶小混混。」
    「我不仅有勇气驱赶小混混，还有胆子和体育生打架进派出所呢。」
    陈着笑了笑，温和的纠正道。
    吴妤顿时一嘻，如果说陈着只是为宋时微赶走小混混，那他当年可是为cos姐进了派出所。
    那时两人都还没确定关系呢。
    这样一想，陈着好像是由于性格上的嫉恶如仇，才被迫卷入这些流言语中了。
    「不好意思啊。」
    小吴同学还打算给陈着道歉。
    「没事没事—」
    其实陈着也真没脸接受。
    「喂，你们聊完没呀？我们要下楼了哦。」
    这时，客厅里传来俞弦脆生生的催促：「大家都等着呢。」
    「来了来了！」
    吴妤心中释疑，心满意足的要离开阳台。
    没想到，陈着又在背后叫住她。
    「群里乱嚼舌根的时候，俞弦有看见吗？」
    陈着这次是真的担心，千万别影响鱼摆摆的心情。
    「放心吧，她没看见！」
    吴妤嗅了嗅鼻翼，邀功似的说道：「cos姐最近练画都没时间登录QQ，而且她不想炫耀和你的关系，除了极个别好朋友，高中班里都不知道你们是情侣，至于同学的流言.」
    「我看到立刻刷了很多条表情，把那个同学的话刷上去了，cos姐节约，她才不会浪费流量去爬班级群的楼呢。」
    下楼的时候，陈着也没开车，四个人一起在小区门口的站台等公交。
    九点半的晚上，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只是好像起风了，夹杂了一些湿润的水汽，浸入cBD的高楼或者青瓷纹的马路。
    「是不是要下雨啊？」
    王长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狗啊？靠舌头感知外界气温变化。」
    吴妤马上就开了。
    陈着仰头看了看，天空乌漆漆的，像是沉入青灰的砚底，混沌的月亮在野云中时隐时现，如一暗星。
    「估计晚一点就要落下来了。」
    陈着说道。
    「那cos姐明天去扫墓，岂不是很不方便？」
    吴妤不禁有些担忧。
    「这又没事。」
    俞弦毫不担心：「去年天气也不太好，不过我和陈主任去的很早，当时还有点朝阳呢，直到上午才落了一点雨。」
    这样一说，陈着也想起去年清明节的那个清晨。
    没想到眨眼就是一年了，那么近那么远。
    近是因为，嘴里甚至都能回味起那天早上玉米的味道。
    远是因为，毕竟这一年来自己变化太大了。
    所以说，怀念过去的本质就是对自身成长轨迹的丈量，当努力创造出新生活的时候，
    那些旧时记忆就是成长路上的最好锚点。
    过了一会儿，吴妤的公交车先到了，王长花跟着上车。
    不过就这么几步路，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居然又吵了起来。
    一边走一边拌嘴，司机还以为这俩是仇人呢。
    「真是无语。」
    陈着摇摇头，这大概就是天生的欢喜冤家吧。
    公交车走后，也拉光了站台等车的乘客。
    看似孤零零的只剩下陈着和俞弦，实际上也是给情侣留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小妤朋友的问题解决了吗？我都不知道她有一个对创业感兴趣的朋友呢，你们聊了那么久。」
    俞弦亲昵挽住陈着的手臂，头发丝蹭着男朋友的下巴，甜甜蜜蜜的贴在一起。
    「她的邻居，你当然不认识了。」
    陈着一本正经的胡扯：「聊的久是吴妤还命令我要好好珍惜你，毕竟这么漂亮的老婆太难找了。」
    「是吗？」
    单纯的鱼摆摆信以为真，喜滋滋的说道：「那我今天这套衣服是不是很合身？上下九那边淘来的，花了59块钱。」
    她捏起裙子腰间的一角，轻盈的转动一圈。
    昏黄路灯的照耀下，俞弦肤色白皙如月下印雪，高挺的眉弓连接挺直的鼻梁，将五官轮廓撑起，瓜子脸饱满而精致，棕色的瞳仁上带着雾蒙蒙的水汽，没有涂口红的嘴唇照样明艳如桃花。
    陈着觉得，这拎裙子转圈的动作实属多此一举。
    有一种「数值怪并不知道自己超模，反而觉得自己很有操作」的感觉。
    「下次买贵一点的嘛。」
    陈着说道：「我都能拿出2000万投资了，真没必要还在百十来块钱的档次购物。」
    「穿着舒服就行啊。」
    俞弦反过来教育自家男朋友：「你的钱也是一分一分赚来的，为什么要大手大脚的花？其实我觉得海尔手机就挺好用的，不过叔叔阿姨送的礼物，我不收担心他们生气。」
    「这样吧！」
    俞弦伸出纤细白葱似的手指，在朦胧的路灯下「啪」的打个响指：「我今年尽可能多拿点奖，过年时我给叔叔阿姨买两件金饰。」
    「啊？为什么是金饰？」
    陈着问道。
    「你笨呀！」
    俞弦起小嘴：「因为金子保值啊！」
    「可以的。」
    陈着心想cos姐的理财观念，虽然简单质朴，但是十几年后都不会过时。
    家里有这样的妻子，不管男人在外面的投资风险有多大，永远都不担心失败后会没有钱花。
    就这么闲聊了一阵子，开往俞弦家的公交也来了。
    陈着先踏上公交台阶，然后一转身，冲着俞弦伸出手。
    俞弦弯着小弦月一样的眼眸，拉着男朋友的手臂上了车。
    陈主任不是那种特别喜欢说情话的男生，但是偶尔一次浪漫贴心的举动，足够开心很久了。
    这个点公交上的乘客不多，两人挑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来。
    鱼摆摆自然而然的靠在陈看肩膀上。
    热恋中的情侣，既不像刚谈恋爱时，有一点肢体接触都会紧张的不敢斜视；也不像中年夫妻，哪怕脱光衣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热恋中的情侣，甜蜜、温馨、而且还有说不完的话。
    「感觉叔叔阿姨好像挺喜欢我的，是不是啊？」
    「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
    「清明以后，立碑那些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不用太担心，我妈说了她有时间过去帮忙，我有空也会去的。」
    「立碑那几天俞嘟嘟也会过来，她年后在家太闹腾了，被她妈送去上幼儿园小班了，
    听说还被老师封为空气管理员。」
    「哈？空气管理员是干啥的？班里有同学抽烟，她负责去开窗吗？」
    「鹅鹅鹅~小心她来了咬你~」
    马路对面的一辆辆小轿车疾驰而过，车灯穿过公交窗户，黄光沿着天花板一闪而逝映照两张年轻的幸福面庞。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下了车陈着感觉风又大了一点，雨势要来的征兆越来越明显了。
    来到楼道口，俞弦问道：「要不要上来坐一下？」
    这是能当老婆的cos姐，她说的「坐一下」就是歇会喝点水，并没有其他意思。
    如果是胸颤姐，她邀请「坐一下」，那可能就是「玩一下」的意思。
    「等奶奶不在的。」
    陈着不正经的回道：「我不仅去坐一下，还要在你床上躺一下。」
    「哼！」
    鱼摆摆傲娇的哼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感应到男朋友没有走，于是转头看过来。
    他果然还在原地，正笑着挥手，示意自己赶紧上楼。
    几树黄花风铃木，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玉兰花也悄悄的开了，树旁小道满是香。
    人一过，落一身花瓣。

 第446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感谢溪溪谷谷的白银大盟）

    第446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感谢溪溪谷谷的白银大盟）
    告别了男朋友，俞弦上楼回到家，发现不仅奶奶没休息，父亲也在，
    老俞去年和唐湘月闹了以后，一直睡在竹丝岗的小区，后来也忘记是年后的哪一天，他突然就没住了。
    俞弦本身就住校，加上又要备赛，回到竹丝岗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再说即便偶尔碰面，一个女儿也不好意思询问父亲：「你最近住在哪里？」
    万一牵扯出另一段感情纠纷，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呢？
    「奶奶。」
    俞弦先和俞奶奶打个招呼，然后弯腰换鞋子的时候，才问候一声：「爸。」
    俞孝良注意到闺女手上的诺基亚n95盒子，好奇的问道：「新买的手机啊？」
    「不是。」
    俞弦摇摇头：「今晚在陈着家吃饭，毛阿姨送我的。」
    「哦·——」
    俞孝良表情有些汕汕的。
    他去年也买了新手机想送给俞弦，但是被无情拒绝了，没想到闺女居然会收下陈着家人的礼物，这样就显得自己这个父亲像是外人。
    但是俞孝良对闺女有看害怕和愧疚的心理，再加上他性格本就懦弱，所以不敢多问。
    奶奶就不同了，她直接就问道：「咋要凭金贵的东西！」
    一开口，还是熟悉的川渝话。
    「我不想要噻，毛阿姨硬是塞给我，我不想了老辈子们的心意，年底打算给他们置办点儿金货。」
    俞弦一边说，一边从柜子上拿起一瓶药，仔细的倒在掌心：「吃药没得？」
    年纪大了身体机能退化，奶奶大毛病没有，不过小问题一大堆，平时都需要吃药改善「莫吃。」
    奶奶用胖乎乎的手指，捏起药丸塞进嘴里，并且嘀嘀咕咕的说道：「金货？你娃儿硬是都没送过金子给我嗦！」
    「今年我一哈送嘛！」
    俞弦用甜腻腻的声音，哄着奶奶吃完药，也不搭理父亲，直接就打算回屋洗漱了。
    父女俩现在的状态，不能用「冰释前嫌」来形容，虽然可以正常交流，但不论如何是没办法坐下来好好聊天的。
    这还是cos姐心地太过善良了，换成其他人，按照以前俞孝良做的那些蠢事，真没那么容易原谅这个父亲。
    「弦、弦妹儿！」
    俞孝良眼看闺女就要离开客厅，他还是鼓足勇气喊道：「明天清早扫墓，我过来接你，要得不？」
    这次的殷勤，又被cos姐拒绝了：「不用，陈着陪我一起。」
    「哦哦哦。」
    俞孝良听到陈着也在，虽然遗憾也在意料之中，只能干巴巴的叮嘱道：「那你们先吧，我后面晚点再去。还有就是节后要忙着立碑了，别和你学校里的事产生冲突。」
    「晓得了。」
    俞弦应了一句，不过关上房门前，她想了想补充道：「立碑的时候，陈着爸妈可能也会过来帮忙。」
    「啊—·
    俞孝良愣了愣，有点纠结的自言自语：「那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俞弦没有听到，她已经关门洗漱了。
    「弦妹儿以后都给他们当儿媳妇了，有啥子怕麻烦的嘛！」
    奶奶看着唯唯诺诺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硬是胆子比耗子儿还小，连弦妹儿都比你经事！」
    老俞被骂了几句也不生气，他就是这样的好脾气，离开前还特意去了趟厨房，把垃圾都打包下楼。
    这个时候，室外已经有了落雨的痕迹。
    雨势并不大，但是肌肤能感觉到冰冷的凉意，城市的高楼大楼之间，团团低云包裹着水汽正在翻涌，地面也逐渐变得湿滑。
    老俞开车准备回公司，他现在一般都睡在办公室。
    一是因为在竹丝岗的家里，经常有工作电话，生怕吵到母亲。
    二是「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祥———」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中年人的手机响铃，基本都是刀郎、凤凰传奇、要不就是庞龙这些网络歌手其中的一首。
    年轻人多是周杰伦、林俊杰、she等等俞孝良瞄了一眼手机屏幕，虽然是陌生号码，但他记得这一串数字就是唐湘月的。
    这也是他不想住在竹丝岗的第二个原因，担心唐湘月的这些来电，会让母亲心情不好。
    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
    俞孝良不想接，但是电话一直在响。
    他之前试着拉黑过，但是两人在一个公司一个办公室，第二天就被唐湘月逼着拉出来了。
    「喂，什么事？」
    俞孝良不得已接通，努力摆出一副「不熟」的态度。
    不过，唐湘月似乎看穿了俞孝良的故作冷漠，这要是换成没有经历变故之前，唐湘月肯定要嘲讽甚至喝骂。
    但她现在，只是可怜巴巴的说道：「老俞，家里电灯坏了，可能因为下雨保险丝接触不良，你能过来看一下吗？」
    「我没时间。」
    俞孝良先是拒绝。
    最近这段时间，唐湘月动不动就是说「厨房水管堵了、洗衣机坏了、生病躺床上了......”
    总之，就是想让俞孝良回去。
    「可是灯真的坏了啊，屋子里一片漆黑，又下着雨，刚才好像还有人敲门。」
    唐湘月继续柔柔弱弱的说道：「我和小叶子无依无助的抱在一起，老俞，你真的不回来帮个忙吗？求求你了—.」
    俞孝良想象一下那副画面，隐之心差点动摇，不过又担心唐湘月使诈，最后还是坚定的说道：「我给你找个电工上门。」
    「混蛋俞孝良！」
    听到丈夫匆匆挂了电话，唐湘月没忍住埋怨起来，然后走到客厅里的电闸边上2
    「咔」的推上所有开关。
    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里，「瞪瞪瞪」亮起了灯。
    原来这些问题，都是她自己在搞出来的。
    「妈。」
    快要小学毕业的刘叶，很不理解这样的做法，忍不住问道：「妈，你以前不是最瞧不起俞孝良的吗？现在为什么一直要他回来？」
    「你懂什么！」
    唐湘月先是不悦的驳斥，后来觉得语气太轻了，没有警示的作用。
    她干脆瞪着眼，严厉的说道：「俞孝良名义上还是你爸，我们还没离婚呢！就算离婚，他以前对你那么好，供你吃供你穿，你叫声爸难道不应该吗？」
    「啊？」
    刘叶很不理解，母亲的态度为何变化这么大。
    看着女儿眼神中的疑问，唐湘月本来不想说，不过犹豫片刻，她担心小孩子以后又说错话，于是决定讲清楚一点。
    「你看这个吧。」
    唐湘月从抽屉里拿出三份报纸。
    皱皱巴巴的，好像被看了很多遍。
    第一份报纸的某块版面上，一行名为「广州美院俞弦同学，荣获2008年省迎春杯大学生书画比赛一等奖」的标题，映入刘叶眼帘。
    具体内容就是俞弦用「陈着」为笔名，在比赛中得到了一等奖。
    「这是什么意思？」
    刘叶知道俞弦是谁，俞孝良的女儿嘛，只是不知道母亲的意图。
    「我平时上班没什么事嘛，就喜欢看报纸，还特意查过了。」
    唐湘月的神情，比平时叮嘱刘叶好好学习还要慎重：「这个比赛的含金量很高，就相当于你们奥数比赛得到全省第一名的学生，肯定能上广州的重点初中，俞弦以后会很有出息....」
    说到这里，唐湘月突然叹了口气，人在泪丧时，连高颧骨都显得没那么刻薄了。
    「你后爸的这个女儿，又漂亮又有本事——
    唐湘月幽幽的说道。
    刘叶大概明白了，母亲是觉得俞弦以后会有出息，所以才开始转变对待俞孝良的态度。
    「那也不用这样讨好他吧。」
    刘叶气鼓鼓的有些不服。
    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正是觉醒「美与丑」概念的时候，唐湘月夸赞其他女生漂亮，没想到最先刺激到的是刘叶。
    「讨好？」
    唐湘月却冷笑一声：「我倒是想讨好呢，关键人家都不给我这个机会！」
    刘叶傻眼了，她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如此卑微。
    直到，唐湘月摊开另外两份报纸。
    在更加显眼的版面上，有两条被唐湘月特意圈起来的标题：
    《还在上大一的董事长陈着一一象牙塔里的破界者，豪掷千万链接科技与民生》
    《在校大学生创业第一人：溯回陈着的采访纪要》
    「这是俞弦的男朋友。」
    唐湘月指着报纸上陈着的名字说道：「你也见过的，就是你十岁生日那天，站在俞弦身边的那个男生。」
    刘叶回忆一下，模模糊糊只记得那个男生挺帅的。
    生日后半程发生的那些事，刘叶由于年纪太小，她压根没那么清楚。
    但是她知道那天以后，大舅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妈妈和舅妈那边也发生了很大矛盾。
    「陈着很厉害吗？」
    刘叶觉得既然都登报了，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非常厉害！」
    说到这里，唐湘月干脆就放开了，也不顾刘叶能不能听得懂，直接明说道：
    「小叶子，你后爸确实不值得我讨好，俞弦现在也不值得，但是她男人值得。刘叶你以后想有出息，就得学妈妈改善和俞弦的关系！」
    「我怎么改善啊—」
    刘叶本就在这个光彩妩媚的「姐姐」面前，有种自惭形秽和低人一等的感觉，现在又要卑躬屈膝，小小年纪的自尊心更加接受不了。
    「很简单！」
    唐湘月早就想到了主意：「下个月俞弦母亲要立碑，你就趴在墓前豪陶大哭。俞弦心善，你一哭她就能原谅我和你大舅之前的所作所为。」
    「对啊，大舅！」
    刘叶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们这样做，大舅知道了怎么办？」
    之前唐泉可是一直主张把俞弦那套房子抢夺过来的。
    唐湘月沉默片刻，然后像做出某种选择似的，长呼一口气说道：
    「你舅舅坐牢了，至少得两年才能出来，出来后估计也不会和我们来往了。小叶子，
    成年人世界很复杂的，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学也别念了，书也别读了，直接出去打工吧。」
    「大舅坐牢了？！」
    刘叶陷入巨大的震惊中，等到她反应过来，耳畔又响起唐湘月不容置疑的「退学打工」警告。
    唐湘月以前脾气不好，刘叶还是挺怕她的，但又不想在「姐姐」俞弦面前低头，于是尖声喊道：「我要是哭不出怎么办？」
    「妈，要不等几年吧，我长大了可能比俞弦还美呢！」
    刘叶努力抬头挺胸：「那样———-我就能找到比陈着还厉害的男朋友。」
    唐湘月瞅了瞅黑瘦小像非洲小野鸡似的女儿，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担心担心打击孩子的自信。
    「小叶子，我建议还是哭吧。」
    唐湘月认真的劝道：「这真是最简单的方式了。」
    隔天4月4日，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句诗好像一点没说错。
    每当清明，好像总会下雨。
    去年的清明，上午落了一点，今年更是下了一整夜。
    陈着凌晨5点就起床了，外面漆黑一片，父母虽然没有起床，但是桌上放着两袋纸钱和一个防风打火机。
    这是毛晓琴帮忙准备好的，一袋纸钱给俞弦母亲，一袋纸钱给陈着的爷爷奶奶。
    陈着爷爷奶奶去世很早，他几乎没什么印象了，以前读初中和高中时，学习很紧张，
    清明往往都是老陈和毛晓琴前去祭奠一下。
    现在上大学有了时间，毛晓琴就叮嘱记得给爷爷奶奶烧一份。
    拿了这些东西下楼，s600湿漉漉的停在小区露天停车场，雨水不断冲刷着亮的车壳，看上去有些孤独。
    上车点火踩油门一气呵成，从东湖北院赶往竹丝岗的路上，陈着发现虽然挺早，不过路上的车还挺多的。
    一辆辆小轿车破开雨帘，「」的往墓园驶去。
    我们中国人祭祀的传统源远流长，或者祖先，或者英雄，或者烈士。
    未必是血脉的延续，也有可能是精神的传承。
    可能在外国人看来这是一种封建迷信，但正是这种「封建」，才让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找到了根，不再是一句空泛的口号。
    s600行驶在路上，雨刮器安静的摆动着，偶有落下的花草树叶，此时也安静躺在人行道的洼地上。
    疏疏一帘雨，淡淡满园花，大概就是这样的意境了。
    快到竹丝岗小区的时候，陈着给俞弦打了电话，让她准备一下。
    「我现在就下楼。」
    俞弦急匆匆的说道。
    「没那么快。」
    陈着笑了笑。
    「我不想让你等嘛。」
    俞弦脆生生的回道。
    于是，陈着加快速度，没想到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一个模模糊糊打着伞的窈窕身影，在小区门口娉娉婷婷的站着。
    看见s600过来，她先挥挥手，然后收起伞小跑过来。
    「慢一点！」
    陈着担心踩到凹凸不平的洼地，忍不住开口提醒。
    后来想起自己在车里，俞弦压根听不到，于是「」的打开大灯，给她照清楚脚底的路。
    晕黄的光在雨幕中散开，朦胧且温柔。
    一个担心他等太久，一个担心她摔倒。
    两人都是先关心着对方，犹如雨遇上了光，浪漫便有了形状。
    上了车以后，俞弦在副驾坐下，陈着当司机时，够资格坐这个位置的人很少。
    但是cos姐绝对可以。
    她随意甩了甩栗糖色的长发，有几滴很小的水滴，混合着一股幽香，无声无息的打在陈着的脸上。
    陈着不易察觉的擦了一下，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先吃什么？」
    俞弦系上安全带问道。
    她手里也拿着两个袋子，一袋里面装了纸钱。
    另一袋是滚烫的早餐，都是她亲手做的。
    「玉米吧。」
    陈着想了想说道，去年的这一天，他也是先吃俞弦蒸好的玉米。
    「好呀！」
    俞弦伸着笔直的长腿，把早餐放在膝盖上，从里面取出一根金黄色的玉米。
    她先试了试温度，可能是感觉有点烫，于是用细白的手指，捏着玉米两端，放到嘴边轻轻的吹着。
    嘴巴小小的，唇色粉粉的，恍若初春的樱花，偷饮了半盏梅子酒。
    陈着侧身瞄了一下，突然觉得人长得漂亮，哪怕只是做一件生活中的小事，也有赏心悦目的效果。
    「饿了？」
    俞弦好像察觉到了，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抖落几粒偷藏的碎钻光尘。
    「上了大学后，毛医生就基本不给我做早餐了。」
    陈着笑着说道，然后张开嘴：「不过我在开车，你要喂我，啊———”」
    这也是去年清明时，陈着在川妹子面前耍无赖的举动。
    其实当时没有被赏一巴掌，说明就已经有了喜欢的萌芽。
    「～」
    这一次，鱼摆摆假装嫌弃的说道：「嘟嘟吃饭都不用人喂了，你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
    话虽这样说，但是手上的玉米已经塞进陈着嘴里。
    陈着一口咬下去，嘴里甜丝丝的。
    玉米很甜，但甜的不仅仅是玉米。
    半个钟后，陈着他们到了墓园的停车场，这里已经几乎停满了车。
    墓园里到处都是升起的寥寥白烟，混着连绵的小雨，氮氩成一团团云雾似的轻纱。
    不过雨中景色是真的不错，墓园本就多草木，青草纤纤丛立，枝叶苍翠欲滴，清新的草木气息悠悠飘散，令人心旷神怡。
    陈着拎着几袋并不重的纸钱，俞弦打着伞，沿着蜿曲折的小路，两人来到一座大理石的墓碑前。
    陈着抬头看去，正常来说，石碑上应该写有先人的名讳、籍贯、生卒年月日等等信息。
    如果讲究一点，可能还会在背面写上先人的身份和所取得的成就。
    不过眼前这座石碑上，空荡荡光滑滑的什么都没有，这就是还没有立碑的意思。
    立碑并不是说把碑立起来，而是在上面刻上亲人对逝者的认可与缅怀。
    虽然现在还没有立碑，但这并不影响俞弦的思念。
    俞弦缓缓跪了下来，膝盖触地，任由雨水渗入裤子里。
    陈着虽然心疼，但是没有阻止。
    相反，他自己也这样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还好是四月，湿冷感并没有那么严重。
    「陈主任—」
    俞弦眨着鸢尾花一样的红眼眶，抿着小嘴的看向陈着。
    眸光中，同样有心疼，还有惊讶、感动和依赖。
    「这是应该的。」
    陈着温和的点点头，这个时候不适合任何调侃或者肤浅的玩笑。
    他一边撑开伞给两人挡雨，一边掏出防风打火机，轻声对鱼摆摆说道：「告诉程阿姨，我们来看她了。」
    俞弦母亲叫程玉枝，名字带着那个年代该有的「土」，但又蛮好听的。
    陈着之前在竹丝岗的家中，看过丈母娘的照片，现在又在她的墓前，不知不觉把名字与模样结合起来，心中也升起了对长辈该有的尊重之意。
    「妈，我和陈着来看你了——」
    俞弦低声呢喃，把一沓纸做的元宝点着。
    陈看在旁边肃然不语。
    我们中国人的「烧纸钱」，不是只把纸钱烧了就离开，还要和先人讲一讲自己的状况、家庭的发展、取得的成绩，或者是面临的困难·
    尽管下着绵绵细雨，不过陈着依稀能从鱼摆摆的嘴里，听到好几次自己的名字。
    「可能在汇报我们的恋情吧。」
    陈着心里想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着也没有掏出手机看时间，就这么安静凝视着纸钱燃烧殆尽。
    然后，他跟着俞弦恭恭敬敬磕了四个头。
    等到站起来的时候，除了裤腿湿了，额头也沾着水渍。
    不过今天来扫墓的人，不管是衣冠楚楚的领导，还是流行时尚的明星，又或者是家缠万贯的富翁，基本都是这个「狼狐」的状态。
    「纸巾忘在车上了。」
    俞弦穿了长衫，她把袖口往下拽了拽，在手心给男朋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陈着低头看去，cos姐明媚的眼眸里，仿佛覆着薄薄一层水光，眨动时泛起阵阵涟漪「你头发丝也有水。」
    陈着正打算也给俞弦擦一擦的时候。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你好」的声音。
    陈着把伞举高一点，发现是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穿戴整齐，气质颇佳，手上的皮包和衣服的牌子，说明有一定的消费能力。
    但也排除了体制内领导的可能，官场的人一般不炫富。
    当然也不是什么巨富，他们眼神中没有行业霸主的自信，只有小富即安的随和。
    这对夫妻应该是中产阶级那个层次，职业的话，可能或者中小微企业的老板这一类。
    不得不说，陈处还是阅人无数，只是打个照面就能基本猜测出对方的身份，并且很少出错。
    「估计是认出我了，想趁机过来叙叙感情、找找机会。」
    陈着有些无奈。
    他做专访都不露脸的，没想到依然被有心人挂念。
    不过在墓园这种地方，陈着没办法生硬的拒绝，只能暗叹给你们一次机会吧，能不能抓住就看表现了。
    「你好。」
    陈着大大方方走过去，伸出胳膊准备握手。
    不过对方的反应有些奇特，夫妻俩先是异的对视一眼，然后僵硬但又礼貌和陈着沾了沾手掌。
    「嗯？」
    陈着皱皱眉头，这是结交贵人的态度吗？
    「小俞画家，你好。」
    不过中年夫妻下面的话，直接把陈着惊呆了。
    俞弦歪头打量，她觉得似曾相识，但又确实想不起来了。
    「关老教授和你在首都的时候，有一次在孔教授的饭局上我们见过。」
    中年夫妻先介绍自己的来历，不过发现俞弦仍然疑惑且茫然。
    他们也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当时我们坐在末席，孔教授她们又一直拉着你说话，
    你可能忘记了。」
    「啊——.不好意思。」
    俞弦是真的不记得了。
    她和陈着不一样，陈着对于人名、外貌、社会身份、甚至家庭成员的信息，他自带一种能够牢牢记住的反射弧（实际上是被锻炼出来的）。
    但是cos姐的脑袋，压根对这些信息不敏感。
    「没有关系。」
    中年妻子并没有生气，温婉的说道：「我们也是回来扫墓，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见，
    刚开始都没敢确认。贸然打招呼，只是想说我们很喜欢小俞画家的作品，你笔下色彩和构图，藏着超越现实的灵动——.」
    「居然不是找我的。」
    陈着证了证。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在事业上应该是遥遥领先于鱼摆摆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cos姐顾家嘛，她可以活得像一只漂亮的金丝雀，生活在美好的童话镇里。
    总之，一切有我。
    陈着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一一cos姐有一天会在事业上超过自己。
    虽然今天这个偶遇，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他还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也许并不是金丝雀，而是一只迟早会绽放的孔雀，她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只是自己并未察觉。
    「陈主任，愣愣的在想什么？」
    俞弦突然拉了拉胳膊。
    陈着一抬头，发现那对「夫妻粉丝」已经离去。
    他们确实是真粉丝，不要电话不要签名，只是表达一下喜爱，甚至看出来此刻俞弦的不方便，人家都没有提出一起吃饭的要求。
    「走了吗？」
    陈着问道。
    「是呀。」
    俞弦点点头：「人家听说你是我男朋友，离开时还打招呼来着，不过你没搭理。」
    「唔..」
    陈着都不好意思实话实说，那样显得自己心胸过于狭隘，好像有点容忍不了「老婆比自己还优秀」。
    不得已，他临时找个理由：「刚才烧纸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我的名字了。
    「那个呀~」
    川妹子挽起男朋友胳膊，踏着台阶往墓园外面走去，平平淡淡但又认认真真的说道：「我在请妈妈保佑你。」
    陈着胸口一堵。
    不过还没容他说什么，俞弦又怅然的说道：「以前和妈妈扫墓时，她总是求这个求那个保佑，陈主任，现在怎么就轮到她了呢？」
    陈看心里更加难受了，忍不住又转头看去。
    纸钱已经烧完，但是风刮着，雨飘着，卷起的灰在空中打着旋，好像是已经收到这边的来信。
    雨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犹如鞭炮的声响。
    陈着似有所悟。
    为什么清明要下雨？
    也许这是前人放的烟花。
    他们在欣慰，我们又来看他们了。
    （大家五一快乐！感谢溪溪谷谷的白银大盟！今晚应该还有！）

 第447章 自告奋勇的胸颤姐

    第447章 自告奋勇的胸颤姐
    想剩下来的清明假期，陈着几乎都和俞弦在一起。
    偶尔也去竹丝岗蹭两顿饭，不过陈着没想到的是，老俞居然也知道自己2000万投资的事。
    用俞孝良的话来说，物业集团又没有很忙，闲暇之余就会翻报纸，看到了也正常。
    不过老俞确实是个胆小的憨厚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趁机捞好处的心思，全心全意盘算立碑的那些程序。
    陈着有时候都忍不住感慨，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但是太自知了，就会像老俞这样太缺少自信了。
    连俞孝良都没这个念头，cos姐家里很多亲戚压根都不知道陈着取得的成就，只知道俞弦男朋友也是个大学生。
    不过这个假期陈着没有去见sweet姐，因为陆教授的「禁足令」依然存在。
    但是和宋时微的聊天中，陈着依稀能感觉到，「禁足令」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
    偶尔吃饭的时候，陆教授会若有所思的关心宋时微：「一直在家闷不闷？」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自顾自的安慰道：「放假到处都是人，还不如在家里舒坦。」
    这种看似反复的态度，其实也反映了陆教授心中的犹豫：
    到底要不要让闺女，假期和陈看一起见面？
    总归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于是陈着叮嘱宋校花，暂时顺着陆教授的意思，不要违逆或者激怒她。
    黎明就在眼前了，现在的稍安勿躁，那是为了永久的胜利！
    sweet姐也认同这个观点，不过她也会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准备要出差了。」
    陈着回道。
    陈着节后确实要出差，打算前往首都的神州泰岳软件公司，通过优渥的条件，把研发和维护「飞信」的工程师挖过来。
    陈着能开出的条件有多丰厚：
    首先是办公条件上的，在舒院长的催促授意下，科技谷园区利用这个清明假期，终于把一整栋办公楼腾出来给「中华软件研究所」使用。
    科技谷的环境就不用多说了，简直就是一座带食堂的小花园，在这里独享一栋办公楼，这可是公司实力和背景的象征。
    其次是薪水方面的。
    陈着大手一挥，直接在原来公司的基础上，无条件增加35%到50%，如果是特别优秀的关键人才，甚至可以翻倍，并且全部实行15薪制度。
    什么叫「15薪」，就是一年拿15个月的工资。
    这在2025年并没有多稀奇，但是在2008年还是很有鼓励性和创新性的条款。
    除了15薪，收入还包含项目奖励、年底分成、绩效评优等等一系列措施。
    大家努力读书和工作无非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陈着开出这些价码，一定会吸引部分工程师的青睐。
    第三，陈着开始在「人情世故」上发力了。
    因为神州泰岳在首都，所以但凡愿意跳槽来广州的优秀工程师，溯回这边都提供免费住房。
    并且！
    如果有家属愿意过来的，溯回会安排合适的工作（包含但不限于高校、地产公司、经纪中介、国企等等），孩子也无条件安排广州最好的几所中小学。
    第三个条件的吸引力尤其突出，这就相当于把很多IT男的后顾之忧解决了。
    如果他们有怀疑，那么2000万的投资此时就派上用场了一一咱能拿出这么多钱搞科研，帮你们安排个工作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然也不能全用「外地和尚」，那样中大和华工的校领导就得有意见了。
    从雨露均沾的角度考虑，陈着也会从本地两所985高校的计算机编程和软件专业里，
    挑选满足要求的师兄师姐来当牛马。
    陈着准备的很充分，所以这次挖角意料之中的顺利。
    泰岳软件的经理只是出差一周，回来后就发现好几个工程师被挖走了，有些甚至是组长之类的骨干。
    不过经理并没有及时上报，神州泰岳本质是中国移动的下属科技公司，经理担心汇报上去被领导苛责。
    反正首都文不缺高学历的毕业生，悄悄招几个填补上漏洞就行。
    看看，任何事似乎只要和「体制」牵扯上关系，瞬间就变得臃肿不堪、效率低下、欺上瞒下。
    这次挖墙脚，陈着不仅带着曾堃教授，还有张广峰也一同前往。
    毕竟管理人员也要通过锻炼长见识的。
    张广峰是第一次和大老板出远门，期间表现的非常积极，也算是立下了一点功劳。
    从泰岳挖来的五名工程师，一个博士，四个硕土，都是来自北理、北航、甚至还有清华的985顶尖理工科高校。
    其实也正常，只有拥有这种履历的人才，方能对得起陈着开出的条件。
    回到广州后，中大这边也贡献了三位硕土，华工出动了一位博士和三位硕士，组成了一个「以曾教授为主要负责人，最低学历985硕士」的科研团队，并且迅速投入「回信」项目的研究中。
    另一方面，陈看也找到了还在市委党校学习，但是即将上任的省会城市通信管理局副局长郭家茂。
    陈着表示，溯回打算推出一款软件，方便学习网的家长会员进行沟通与交流，第一时间收集反馈信息，更好的服务广大市民。
    但是呢，很多家长讨厌繁琐的注册程序，所以能不能请市内的三大运营商开放一个身份认证端口，让他们仅用手机号码就能实现一键注册和登录。
    郭家茂本就对陈着印象极好，再加上这也是对社会大有益的事情，所以二话不说就把三大运营商的分公司负责人约了出来。
    这些分公司负责人本来就在思考，怎么和未来的顶头上司搞好关系，结果人家主动递来橄榄枝，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纷纷表示准时赴约，不过又有一个问题摆在陈着眼前一一主宾有了，主陪是谁？
    「主陪」是应酬中非常重要的角色，需要掌控宴请的时间和节奏，带动客人喝酒，确保气氛融洽。
    但是吧，他的身份不能太高。
    比如说如果请舒院长过来，这会让郭家茂很不舒服，因为舒原的身份，很容易抢走这个主宾的风头。
    可是呢，身份又不能太低。
    太低了容易让郭家茂和三大运营商的负责人感觉受到轻视，所以王有庆肯定不行。
    但是王有庆可以作为「二陪」，至于主陪的人选，陈着挑中了电视台的副台长梁浩泉。
    身份上，梁浩泉很快要去市委宣传部门担任处长，足以和郭家茂半斤八两。
    感情上，梁浩泉是同校师兄，他一定会竭力帮助陈着促成此事。
    果然，梁浩泉接到陈着的电话后，压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站在他的角度，既是帮助这个前途无量的小师弟，也是拓宽自己的社交圈子。
    所以下班后，梁浩泉急匆匆的赶往炳胜酒楼，出电梯时还不小心撞到了刚下节目的黄灿灿。
    黄灿灿手里拿着一大堆提词板，「哗啦啦」洒了一地。
    「不好意思啊小黄。」
    梁浩泉也来不及捡，只能抱歉的说道：「今晚和陈着那边有个应酬，时间有点紧，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没关系。」
    黄灿灿蹲下来，晃荡着颤巍巍的胸部，打算捡起资料。
    不过刚收罗两张，她突然反应过来。
    陈着？
    主人的应酬？
    「额——.梁台长！」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叫住了梁浩泉。
    「怎么了？」
    梁浩泉不解的转身。
    「那个，需要我过去吗？」
    黄灿灿红着脸，自告奋勇的请缨。

 第448章 酒桌上的细节

    第448章 酒桌上的细节
    「你想主动去应酬？」
    梁浩泉有些奇怪。
    要知道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其实没有多少喜欢去酒局的，毕竟在酒桌上当个吉祥物或者气氛组，实在不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黄灿灿当然也不乐意去，但是又没有办法。
    因为胸颤姐满足三个条件：
    一、电视节目的主持人（对普通人来说，身份上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圣洁，就有点像明星下凡一样）。
    二、颜值和身材过关（酒桌气氛节拍器的充分必要条件）。
    三、「靠山」吕鸿进去了（这是最关键的原因，她没有拒绝的依仗了）。
    所以只能被迫答应下来。
    世间万事万物，其实道理都是相通的。
    比如说，为什么现在有些领导已经退了，但还是要查他？
    因为这也满足三个要素：
    一、体现坚定不移的反腐力度（只要你违法，退休了还要查你）。
    二、相对低的政治影响力（相比较那些在职领导，影响要小很多）。
    三、营造一种「汲汲自危」的氛围（警告那些在职领导，伸手必被抓）。
    要是平时黄灿灿这么积极，梁浩泉肯定就答应了，不过今天这个应酬不是电视台为主，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梁浩泉还是拒绝了黄灿灿的请求。
    成熟的体制内领导很多都是这样的。
    做了某件事，可能会有好处，不过坏处是未知的和不可控的，那么他们宁愿不做。
    翻译成简单白话文就是「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好吧。」
    黄灿灿被拒绝后，也不敢讨价还价的跟着。
    但是，她却记住了应酬的地点是炳胜。
    梁浩泉到了定好的酒店包厢，发现里面沙发上已经坐了一圈人了。
    居中的应该就是曾经当过副区长、即将履职的省会城市通信管理局副局长郭家茂。
    这是主宾。
    可能有人觉得，郭家茂应该是主陪，不过事实并不是这样。
    溯回是邀请「广州市三大运营商及其主管领导」赴约，郭家茂就是那个主管领导，三大运营商是看着他的面子才愿意过来的，理论上老郭才是今晚最尊贵的客人。
    不能因为他和陈着私底下关系不错，又和陈培松是朋友，所以就觉得他是「主陪」。
    梁浩泉来晚一点，于是陈着又重新介绍一遍身份：「这是电视台的梁浩泉台长，我中大的师兄这是广州移动的盛育才经理、广州联通的李云鹏经理、广州电信的金涛经理...」
    「万達王哥就不用我介绍了。」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
    王有庆也来了，他今天的任务就是陪好酒的同时，最好能再带三个经理去云海月放松一下。
    梁浩泉和大家交换了名片，也坐在沙发上，加入陈着他们的聊天话题。
    包厢里古色古味，还点着冉再升起的檀香，一个服务员正挨个给桌上的酒盅倒茅台，
    另一个服务员站在沙发边上，随时给大家茶杯里续茶。
    酒香混着茶香，从视觉到味觉都享受到了，不过几个人都浑没在意。
    大家都是应酬场的惯客，已经见惯不惯了。
    「陈着，你刚才说，正在给溯回新进员工的小孩，安排进东风东小学。」
    郭家茂对这项措施很感兴趣，他继续打听道：「东风东不好进吧。」
    「肯定不好进。」
    陈着笑笑说道：「我小时候都没有读上东风东。」
    「东风东路小学」是广州几大名校之一，创办于1948年比共和国的岁数都大，教育底蕴在全国范围内都排得上号。
    这种级别的学校，光凭溯回肯定安排不进去，但是如果请中大和华工两边的领导出面打招呼，再把钱交足，塞一两个孩子完全没问题。
    陈着又不是保证每个员工的孩子都能进东风东，只有挖来的那批顶尖人才能享受到这种资源倾斜。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啊。」
    梁浩泉插嘴道：「把孩子的上学问题落实了，家长不仅感激涕零的为公司奉献，还能够稳住这些人的心。」
    「梁师兄说的没错。」
    陈着自我调侃：「我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家里小皇帝挟持了，由不得他们不听话。」
    「哈哈哈.」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听起来有点谈谐，实际情况也是这样的。
    一旦孩子在某个地方读书，大人们考虑家庭发展问题的时候，不可避免会把教育
    考虑在内。
    就像这个进东风东插班读书的小屁孩，这就意味着他的博士父亲，至少要在广州工作好几年。
    如果一切发展顺利，甚至极大可能定居于此了。
    过了一会儿，倒酒的那个服务员走了过来：「各位老板，酒已经倒好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可以上桌了」。
    这种级别酒楼服务员都经过严格的话术培训，她们不会用命令的语气来指挥客人，所以只是告知一声，客人何时上桌由他们自己决定。
    陈着是酒局的组织者，他先耐心等着郭家茂喝完一口茶，并且把茶杯轻轻放下，这才不慌不忙的邀请道：
    「郭叔叔、盛总、李总、金总、梁师兄，王哥，我们一起上桌吧。」
    「好好好·请请请——」
    几个人又是一顿客气的。
    主要还是郭家茂看到梁浩泉来了，打算让出主位。
    梁浩泉自然不答应，于是，两个正处级干部就在你拉我拽。
    实际上，这些都是演戏。
    难道郭家茂不知道，今晚这个席他必须坐主位吗？
    不过我们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连禅让皇帝都要「三让三辞」，酒桌上客气一下，表明自己是一个谦虚懂礼的人。
    这个时候，作为饭局的发起者，陈着是不能光站着不说话的。
    这一点尤为重要！
    有些年轻人，在所有场合都像木头桩子一样的站着，推他一下，他才走一步，显得没那么机灵。
    落在领导眼里，嘴上不说什么，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印象。
    不过陈着开始也没有阻止，大概十几秒之后（这个时间不能太长），满足了老郭的「表演欲」。
    他才开口道：「我记得郭叔叔的年龄，好像比梁师兄大三个月——”」
    梁浩泉马上反应过来：「老郭，长者为尊啊，来来来，你必须坐这。」
    「哎呀！你们啊。」
    郭家茂只能「无奈」的说道：「就是看我年纪大了，欺负我！」
    话虽这么说，屁股终于坐到了主位上。
    两个级别相同领导的座次安排上，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就像今晚肯定是郭家茂为尊。
    下次宣传部电视台有什么活动，可能就轮到梁浩泉为主了。
    不过劝说的时候，不能傻乎乎的用权力大小或者影响力高低当理由，那直接把另一个人得罪到姥姥家了。
    什么意思？
    我的官小呗？
    但是，年龄却是一个不错的措辞。
    年龄这玩意是个客观存在的东西，大部分领导都不会因为客观存在的东西而恼怒，当然保险起见，还可以后面稍微的补回来。
    怎么补？
    就是当主位确定，大家都坐下去的时候，郭家茂和梁浩泉都简单的说了两句，轮到陈着提酒的时候。
    他端着酒杯站起身，说道：
    「感谢大家对学习网的支持，学习网一定不负众望，为社会多培育出几个清北的苗子。在此，我也祝各位领导大步小步，步步高升；官运财运，运运亨通。」
    「不长年龄不长岁，只涨薪水和职位！」
    陈着一饮而尽。
    （有些读者说，这本书没一个大反派。emmm”—-怎么说呢，这本书的「反派」之一，
    其实就是社会里看不见摸不着的潜规则。）

 第449章 你能像陈着那样会说话吗？

    第449章 你能像陈着那样会说话吗？
    一个人到底有没有水平，实际上不用接触太久，简短交流一下就基本能判断出来。
    尤其对于三大运营商这些分区经理来说，他们在这些年的工作中，把青春熬成了手中的枸杞保温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
    刚见到陈着时，听到称呼郭家茂为「郭叔叔」，再加上这么年轻，都以为是郭家茂哪个晚辈想找个工作。
    工作那是小问题了。
    虽然只是分公司，但职位可也不少，随便安插一下就行了。
    后来拿到陈着的名片，知道了他的身份和事迹，并且通过攀谈，终于明白这是个真有本事的年轻人。
    说话不急不躁，但是一开口，经常一针见血的点出问题中心：
    做事不争不抢，刻意把风头都让给郭家茂：
    行为不卑不亢，哪怕大家说起官场的黄色笑话，他不参与但也笑眯眯的听着，并没有摆出什么清高的模样。
    后来上了酒桌也是不慌不忙的模样，什么时候举杯，什么时候敬酒，什么时候说话，
    时机和尺度都掌握的刚刚好。
    难怪才上大一，就能赚到这么多钱，这不仅仅有商业天赋了，人情往来也非常熟稔。
    虽然移动的盛育才、联通的李云鹏、电信的金涛，他们并不知道陈着参与酒局的真实自的，因为郭家茂开始也谨慎的没有透露。
    但是很明显，这个在校创业大学生肯定有事，大家一边推杯换盏，一边好奇而谨慎的等待。
    我们日常工作的时候，经常要面对一些陌生人，那需要掌握一个什么窍门，能够让自已接待时显得游刃有余呢？
    就应该像陈着这样：
    对于利益相关的人（或者团体），展示自己的实力和智力（情商）；
    对于利益不相关的人（或者团体），展示自己的谦虚和礼貌。
    所以除了得体的举动，陈着也一直在讲述，中大学习网当前的规模。
    学习网现在除了牢牢占据粤东的市场外，现在已经拓宽至湘南、粤西、赣西、贵州和闽南省了。
    尽管，只是在五个省的省会城市站稳脚跟，确切的说，只是在省会城市的大学城有了知名度。
    但是呢，家教的主力就是大学生和硕士生，能够请得起家教的消费者也大多集中在经济相对发达的省会城市。
    这就是目前学习网的策略，自从姚蓝、封卓林、向清、霍巧玲和毛欣桐这个团队在长沙成功建立「根据地」以后。
    陈着直接让毛二姐留守湘南，然后分别以其他四个人为核心，重新搭建团队，分赴桂林、南昌、福州和贵州四个城市。
    有了广州的成功经验作为指导，又在湘南得到了锻炼，四个人倒是雄起起气昂昂的上任了。
    姚蓝、封卓林、向清和霍巧玲他们都很兴奋，毕竟这回可是当了领导，在经费和相关问题上再无人肘了。
    实际上这些人在长沙的所作所为，都被毛欣桐汇报给陈着。
    陈着甚至能猜到，这些员工里有谁会贪墨，只是现在人员紧张，在不太过分的情况下，陈着都会假装不知道。
    任何公司的外派业务骨干，本来就需要给予他们适当的灰色收入，这可是离家出远门的动力之一。
    陈着当过领导，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到了省会城市后，步骤也还是那一套了，先在离大学城比较近的位置租个办公室，同时招聘本地人当客服。
    这些客服都是要先回广州总部培训一周，熟悉下业务，顺便洗洗脑，回去后基本可以走马上任了。
    当然在此期间，还要通过发传单、打广告、登报纸等方式宣传「中大学习网」，因为有办公室的缘故，再加上确实有学生赚到了真金白银，很快「学习网」在这些大学城里好像瘟疫一样的传播开来。
    「这种铺设的方式，其实有些粗糙。」
    陈着介绍完毕，他自己也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但是话锋又一转：「毕竟现在是抢占空白市场的关键时期，等到和大学生、消费者建立互相信任的三角关系，有些细节可以再慢慢完善。」
    包厢里的其他人，其实未必很懂生意，但是看到陈着笃定的神情，他们都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那你就踏踏实实的做着。」
    郭家茂说道：「陈着啊，命运喜欢垂青你这种既敢仰望星空，又能从容不迫的年轻人，我相信不用很久，全国都能知道学习网和你的名字。」
    「郭叔叔说的是。」
    酒桌上得到夸奖，于是陈着端起酒，走过去和郭家茂碰杯，这是基本礼节之一。
    主陪梁浩泉和副陪王有庆看到了，他们都不用提醒，纷纷找到三大运营商的经理「捉对厮杀」。
    又是一轮新的「吨吨吨」。
    包厢里气氛已经热烈起来，郭家茂先前喝了好几杯了，眼神虽然清明，但胸中已经有了激荡的醉意。
    当陈着走过来，郭家茂也站起了身，他打量陈着片刻，低声的感叹道：
    「你的性格像你爸，重剑无锋，大工若拙，不像我年轻时那样锋芒毕露，人际关系肯定比我和谐，所以都不用指点你什么了，好好努力就行了。」
    老郭这是有点感伤自己的命运了。
    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副区长，被赶来当一个冷衙门的副局长，个中的酸楚和落差，不是本人实在是很难体会到的。
    陈着嘴角动了动。
    官场如棋局，执子时全力以赴是本事，落子不悔是境界，很多领导只有拿得起的担当，但是缺少了放得下的智慧。
    不过有时候，后退两步未必是坏事。
    老郭现在和「回信」挂钩了，如果以后能做出来，随便给他挂一个非官方类的指导职务，也将是一件非常耀眼的政绩。
    不过现在还不能说，以后的一切依然是未知数，
    「叮～」
    陈着和郭家茂碰了一下，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郭叔。」
    陈着也不多说其他的话，只是轻声说道：「放宽心，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是苏轼《定风波》里的一句词，大概就是说人虽处逆境挫折，仍然需要拥有旷达胸怀的意思。
    郭家茂并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领导，他听懂了这个晚辈有一点俏皮，但又十分真诚的安慰。
    「哈哈哈—」
    老郭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陈着肩膀，然后对包厢里所有人大声喊道：「学习网要走出粤东走向全国，其中困难可是不少，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提一提啊？」
    这句话表面上是「请大家提意见」，实际上是「对大家提要求」，希望能够对学习网给予一定的支持。
    郭家茂到底是当过副区长的人，言语之间总有一种「令行禁止」的豪迈。
    不像那些长期蹲办公室的省直市直的处级干部，中年男人戴个眼镜颇为文弱，说话也慢声细语。
    即便提要求，也要绕几百个弯子。
    不过梁浩泉和王有庆是陈着带来的，所以肯定不是对他们说的。
    移动的盛育才、联通的李云鹏，还有电信的金涛，立刻意识到这是郭局对自己的暗示。
    他们三人明白了，这应该才是今晚应酬的「戏肉」。
    不过吧，要真是安排一份工作，那就还好办了。
    但是以陈着现在的成就，很明显就不可能是一份工作能打发的啊。
    再说了，溯回一个搞教育网站的科技公司，需要我们三大运营商掺和其中做什么？
    咋了？
    给他专门建一个基站啊？
    但是别说，这还真的可以，反正又不需要我们花钱。
    由于不清楚陈着的具体要求，所以盛育才他们一时间都不敢答应下来，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应酬桌上出现「安静」，哪怕只有不到一秒钟，其实也会非常的明显，因为和刚才的热闹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对比。
    这并不是郭家茂提要求的方式鲁莽，而是任何人面对自己不确定事情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思考一下。
    只是再继续「安静」下去，气氛上可能就有点尴尬了。
    梁浩泉和王有庆两个「助攻手」，已经在眼神晃动着打算破冰了。
    「没有没有。」
    不过陈着的反应更快，他直接把酒杯倒满，走向三大运营商之一、移动的盛育才经理说道：
    「郭局的意思，以后盛总、李总和金总家里亲戚需要找家教，最好能通过学习网，我们也能赚点服务费，这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哈哈哈」
    大家笑了起来。
    原来略有些尴尬的氛围，在陈着的自我调侃中消失无踪，
    盛育才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挺欣赏陈着的。
    或者说陈着这样的大学生，连固执的陆教授都在慢慢改观，身上的闪光点谁都能看得到。
    尤其是他刚才的解围，更让盛育才忍不住暗暗赞赏。
    所以陈着的敬酒，他一次都没有托大，又准备站起来和陈着碰杯。
    结果，只听「当」一声响！
    原来，就在盛育才起身的一瞬间，他胳膊不小心打到了桌上的汤碗。
    浓郁的汤汁，立刻有一点溅到陈着的白色短袖上，黄色灰色混杂好像退潮后的海岩石，脏兮兮的非常难看。
    「陈总，不好意思—」
    盛育才把纸巾递过去，心里却忍不住想自己扇自己一个耳光。
    操！
    今晚怎么回事，也他妈没有喝醉啊？
    刚才因为陈着解围带来的轻松，似乎因为洒汤这个举动，莫名其妙的又有一点窘迫起来。
    陈着接过纸币，但他没有真的擦拭，而是环顾自周，笑呵呵的说道：
    「酒都没喝，我就已经收到了盛总的美好祝福了，这油水落在身上被我带走，预示着我今年要发大财喽！」

 第450章 一路走来，都是朋友

    第450章 一路走来，都是朋友
    满堂喝彩：全场观众一起大声叫好，表示对某人或某事的精彩表演或讲话效果的肯定和赞扬。m.biquge85.com
    这是「满堂喝彩」的成语意思。
    陈着刚才的那句话，就起到了这种效果。
    突发某件意想不到的意外后，用一种「不贫嘴滑舌，不哗众取宠，不高谈阔论，也不是低级趣味」的方式，帮自己或者别人化解难堪。
    等到大家反应过来，只会觉得「卧槽，真是妙啊！」，甚至还有一种风淡云轻的「艺术感」。
    移动的盛育才经理更是有点感激了。
    这可是在领导面前，自己的一个小失误，居然能被升华成美好祝福，把面子稳稳的抬住了。
    「陈总的未来不可限量，我干了！」
    盛育才把酒盅里的茅台，直接倒进了嘴里，然后翻过来给陈着看看，表示自己一滴没剩。
    这就是一种不宣之于口的感谢。
    另外他还决定，待会陈着提出帮忙要求的时候，只要不是特别的为难就答应下来。
    不仅仅因为陈着和郭家茂的关系，这本就是一个有能力、有胸怀、值得相交的年轻人实际上喝到了这里，由于陈着的表现，他的年纪几乎要被大家忽略，更像是一个平辈论交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是陈着所喜欢的，他是体制内的领导重生，一般不会用暴虐的手段打开局面。
    更喜欢像浣宗溪水一样。
    钱，无声无息的赚了。
    关系，也不知不觉的结交了。
    「咳！」
    郭家茂也在心里称赞陈培松这个儿子的发挥，总是能超出自己的预料。
    现在感觉时机更好一点，于是郭家茂又咳嗽一声，再次开口道：「陈着，现在学习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盛总他们商场经验丰富，没准能够帮你解决。」
    这一次，盛育才不再像刚才那样沉默了，他主动回应道：「郭局说的对，我们能多提供几条思路也是好的。」
    移动、联通和电信虽然都是运营商，不过彼此之间也存在竞争关系。
    但是在2008年的2g时代，移动发展最好。
    因为它的「全球通」、「动感地带、「神州行」三大品牌，主打不同人群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把其他两家压得死死的。
    现在盛育才又主动表态向郭家茂靠拢，联通的李云鹏和电信的金涛不甘落后，纷纷表示愿意为广州的教培行业添砖加瓦。
    「谢谢盛总、李总和金总的支持，困难其实没有，但要说不方便的地方，还真有一点—.」
    陈看先客气的感谢，然后缓缓道来：
    为了更好的和家长会员进行沟通，第一时间收集反馈信息，溯回打算推出一款内部软件。
    「内部」这两个字，陈着虽然没有加重音，但是他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就是让所有人觉得，这仅仅是一款针对学习网会员用户的软件。
    但是呢，现在很多家长别说注册软件了，手机也仅限于打电话和发短信的功能。
    所以，能不能请三大运营商开放一个手机认证端口，让家长们仅用手机号码就能实现一键注册和登录。
    「本来呢，QQ也可以。」
    陈着还假悍悍的叹道：「但是我爸妈那个年纪的人，他们哪里有QQ号啊，打电话沟通的成本又太高了，所以我们才打算自己搞个内部软件，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噢——」
    李云鹏和金涛听了，互相对视一眼。
    盛育才谁都没看，他原来以为陈着是想承包什么业务，然后趁机多捞点钱。
    这很常见。
    比如说移动有个项目要外包出去，虽然早就确定了B公司接手，但还是用招标的方式走个流程，最后稳稳的落入B的手里。
    项目呢，实际上只需要50万就能做好，但是预算的总资金是400万，那350万就是B能赚到的钱。
    当然实际情况中，远不止赚350万。
    后续维护要不要钱？系统升级要不要钱？人员培训要不要钱？专家调研要不要钱？
    总共加起来，很可能奔着1000万的预算去的。
    盛育才手里确实有类似的项目，但是已经谈妥了相关公司，如果陈非着要插一杠子，
    那就有点为难了。
    尽管他相信以陈着的情商，肯定知道赚来的钱如何分配，平衡所有关系。
    就在纠结的时候，听到陈着只是想开放一个手机认证端口，对公司又没什么大影响盛育才突然有一种「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这点小事，让郭局打个招呼不就行了？」
    这也是联通季云鹏和电信金涛的心底想法。
    又是炳胜又是茅台的，而且墙角还摆着一箱箱茅子，他们甚至感觉陈着这个人有点太懂事了。
    由于刚才被盛育才抢了先，李云鹏这次率先说道：「回去以后我和技术部门开个会，
    不过由于权限问题，只有广州的联通号码才能一键注册。」
    「我们应该也可以！」
    金涛紧接着表态。
    盛育才是最后一个同意的，但他却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个适合省内推广，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向上面打报告。」
    「谢谢盛总好意，我们想先把广州本地的会员服务好。」
    陈着婉拒了这个要求。
    目前局限在广州一个地区，实际上就相当于对「回信」软件的一种大规模测试，寻找Bug和不足，并且添加相应的功能。
    这条赛道目前没有竞争对手，倒是不急着一周之内就要大范围的宣传，做好了万全准备再说。
    至此，陈着的要求看似已经被满足。
    不过他的看法是，交情归交情，好感归好感，最稳定的合作方式还是利益捆绑与交换就像中大一样，现在捆绑的这么深，每当遇到什么事，校领导都会站出来帮忙摇旗助威。
    于是，又经过两轮热烈的推杯换盏后，陈着提出「中华计算机软件科学研究所」刚刚成立，人手相当缺乏，能不能请三位经理推荐点人才过来。
    「最好是三位大哥日常熟悉的，一个月2万起步。」
    陈着清了清嗓子说道。
    已经不知不觉的称兄道弟了，另外，他特意点出「日常熟悉」这个定语。
    本来，盛育才他们还真的在脑海里搜罗合适的高级工程师，后来听到「2万」这个数字，转瞬明白了陈着的意图。
    因为真正想招工的企业，不会在人都没接触的情况下，直接开出薪酬的。
    其次，2008年的高工，也值不了两万。
    再有，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叫「日常熟悉」呢？
    只有家人啊！
    这样一结合，陈着目的真是太明显了。
    「啧—」
    盛育才都想提醒陈着，只是开放个端口而已，不需要拿出这么高的成本和代价来交换。
    但是看着李云鹏和金涛蠢蠢欲动的神情，盛育才闭上嘴巴。
    毕竟，「断人钱财」是件很讨厌的事。
    最后，李云鹏的一个「不成器的侄子」、金涛的一个「生完孩子正在找工作的表妹」顺利入职。
    当然了，盛育才也把一个「刚毕业的外甥」推荐进来了。
    这个外甥是普通本科毕业，虽然值不了两万一个月，但是至少能做点事，不至于白拿好处。
    这件事谈完以后，李云鹏和金涛看陈着的眼神，哪怕是盛育才，也要更加亲昵一点了。
    在整个过程中，郭家茂、梁浩泉和王有庆都没怎么哎声。
    老郭隐隐有胃叹之色，目前来看，陈着虽然稳重方面和老陈相似，但是脑袋的反应和收买人心的能力，可是在他爹之上啊。
    梁浩泉因为在过年时，收到过陈着赠送的购物卡，所以并不意外这个举动，只是异成本这么高，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王有庆因为和陈着相处时间更多，他虽然也不太明白具体怎么回事，但他认为陈着愿意花这么多代价，日后的收益只会更加夸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包厢内的气氛是逐渐高涨的，陈着也因为达成了一些协议，忍不住敞开了多喝几杯。
    不过这一桌都是「浸泡白酒升官发财」的狠人，也就是梁浩泉弱一点，其他单对单拿出来都不是很忧陈着。
    以至于宴请结束的时候，陈着都有点被灌醉了，但他还是记得把准备的礼物拿给郭家茂和梁浩泉。
    老郭和梁浩泉都没推辞，一些酒而已，就当是晚辈（师弟）的心意。
    他俩被安排着先送走了，毕竟行政编的领导，下面的活动不适合带他们。
    表面上，陈着给盛育才、李云鹏和金涛准备的也是茅子。
    但是，陈着却特意强调道：「这个酒年份不同寻常，三位大哥一定不要送出去，留着自己喝啊。」
    「不要送人，自己喝」在送礼时也是一句潜台词，我们听得懂的同时，也要学会运用。
    盛育才是真感觉有点过分了，他和陈着握手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老弟，你是郭局的子侄，我们也是郭局的下属，说起来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咱们商量就行了，没这样花费。」
    李云鹏和金涛也点头称是，陈着这人可以的，属于值得一交的朋友。
    「三位大哥」
    陈着喷着酒气握手。
    他外貌本就颇为帅气，喝完以后气血上涌，但又因为解酒酶很厉害，所以看上去脸是白的，唇是红的，有那么一点「齿白唇红」少年郎的感觉了。
    但是他说的话，和少年郎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非常敬仰三位大哥的为人，所以花费什么的，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陈着笑呵呵的邀请道：「今晚王总找了个地方，我们去吼两嗓子散散酒气。」
    这应酬里的「黑话」了。
    「吼两嗓子散散酒气」是唱K，「蒸一蒸活动颈骨」是桑拿，「找个地方打打牌」基本是损蛋。
    盛育才他们是企业领导，在纪律性方面比郭家茂和梁浩泉松懈很多，甚至他们本来就有「第二场活动」的预估。
    所以也没怎么推辞，一起说说笑笑的下楼。
    陈着和王有庆跟在后面，王有庆压低声音说道：「又让你拉拢一批人当朋友，但是老子不相信，为了一个内部软件，需要这样耗费社交资源？」
    「妈的，你透个底可以不，溯回到底要上什么项目啊？」
    王有庆故作懊恼。
    「急啥，八字都没一撇呢。」
    陈着没否认但也没承认，只是微笑着说道：「真有好事，还能少得了你？」
    「操！」
    王有庆明白如果陈着不想透露，基本不可能从他嘴里骗出什么信息，只能幽怨的说道：「我现在都快成了你的办公室主任了，一直帮溯回做些接待方面的鸟事，你别忘了还有万逹影城的项目。」
    「你和总部那边先拖一拖呗。」
    陈着熟练的运用「拖字诀」：「我们又没拒绝，影城又不是亏本生意，我有闲钱了还能不做？」
    王有庆倒也不是真的催促，最近这一个月，中介门店像雨后竹笋一样在广州到处开花，估计陈着手里也没太多资金了。
    其实陈着还有钱，但在他心里有个先后顺序。
    「实在不行先开一家电影城，让你对万逹总部有个交代。」
    陈着想了想说道。
    「也行。」
    王有庆点头答应，他一直在利用万逹的资源帮助中介公司成长。
    这边发展的越好，王有庆的归属感越强，他也越来越有「二五仔」的味道了。
    只是陈着今晚确实喝多了，下楼时好几次差点踩空阶梯。
    出门来到露天停车场，风「嗖嗖」的有点大，吹在身上陈着忍不住打了个酒后寒颤，
    鸡皮疙瘩像小米粒起了一胳膊。
    「上车吧。」
    王有庆也确实尽心，都提前把公司的七座商务车和新司机都调过来了。
    陈着没回应，因为他有电话打过来了，而且备注还是「电视台黄灿灿」。
    「你好，什么事？」
    陈着简洁明了的问道。
    精神模糊的状态下，连鸡儿也有点涨涨的，他甚至都考虑在云海月来一次前列腺健康按摩。
    「喝醉了？」
    胸颤姐有点惊讶，陈看的酒量她很清楚。
    「你怎么知道？」
    陈着脱口而出。
    「我看到了啊，在外面都等你快一个小时。」
    黄灿灿的语气里，居然有一种「喝醉了我的机会就来了」的窃喜感。

 第451章 “征服感”

    第451章 “征服感”
    「你等我做什么？」
    陈着有些纳闷，这场应酬和胸颤姐没什么关系吧。
    「唔就是想着有空能聊聊天嘛。」
    黄灿灿顿了一下，明显言不由衷的回道。
    「～」
    陈着心想门口干等一个小时，就是和我聊聊天这么简单？
    这不就是相当于男生哄着女生去酒店，然后发誓「只是抱在一起睡个素觉」那种鬼话实际上，还不是馋对方的身子！
    对黄灿灿来说，可能是馋那种「被暴虐对待的感觉」，或者馋那种「低声下气叫爸爸的模式」。
    「我今晚没空，待会要去唱歌。」
    陈着没有直接拒绝，这种事哪个闷骚的鸟人不喜欢？但他确实没时间。
    「还有第二场吗？」
    黄灿灿语气里有点小小的失望，她能鼓足勇气过来还经过一番心理建设，生怕惹得陈着厌恶。
    但是还好，陈着的态度一直很平和，哪怕是拒绝也没有一丝不耐。
    「对，我们要去云海月，先不说了哈。」
    陈着挂掉电话后，和盛育才、李云鹏、金涛三大运营商的经理，还有老流氓王有庆一起上了车。
    「谁的电话啊？」
    王有庆不想车上太过沉闷，于是调侃陈着：「看你一本正经眼神下的猥琐笑容，电话那个不是啥正经关系吧。」
    陈着心想你狗东西看人真准，笑眯眯的反驳道：「比你云海月的那些小骚货要正经。
    」
    盛育才他们都抚掌大笑，这种听起来不三不四的对话，才符合第二场的氛围。
    有时候宴席上看似筹交错，但是却脱离不了勾心斗角的本质，如果把酒桌上那一套带到娱乐场合，难免有些僵硬。
    王有庆经验还是很老道的，他知道陈着不适合主动开口，于是自己率先当那个不要脸的人。
    接下来五个男人就在商务车里，说着一些下九流的笑话。
    刚刚还在酒桌上郑重其事讨论问题的联通李云鹏，没想到讲段子也是一把好手。
    他咳嗽一声说道：「虽然现在的经济形势不错，但是男人和女人依然很累。对男同志来说吧，两只手刚刚够用，因为一只手游山，另一只手要玩水，而女同志的成功，都是逼出来。
    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马上就听懂「游山玩水」的意思了。
    并且，他们还互相交换「鼓励」的眼神，示意「你也来一个」。
    王有庆不甘示弱，马上说道：「有个男人征婚，他说自己得了绝症，打算找个貌美的年轻女人生子留后，每生一个孩子奖励一套别墅。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后真有个女孩答应了。」
    「但是过了三年她都没怀上，男人也一直没有要死的迹象，于是女人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什么绝症啊？」
    王有庆挤眉弄眼：「男人轻描淡写的回答，不孕不育。」
    「哈哈哈~」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其实这些段子都挺符合体制内黄段子特点一一含蓄且值得回味。
    陈着作为今晚的主要宴请人，并且长辈身份的郭家茂和梁浩泉都不在，真不好一直不开口。
    于是，陈着搓搓手也说道：「王总说的可不是一个好男人，真正好男人的标准就是要尊老爱幼。」
    「啥意思？」
    王有庆知道陈着不是在讲大道理，这小子不会那么扫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尊老爱幼嘛，就是照顾奶奶的时候，不要忘记妹妹。」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段子又过于含蓄了，王有庆先愣了一下，然后才笑嘻嘻的反应过来。
    这就很符合体制内黄段子的「规范」了，商务车厢里立刻充满着淫荡的气息，连移动的盛育才都忘记了，其实他们公司还有个「飞信」。
    陈着那个所谓需要手机号码一键注册的「学习网内部交流软件」，其实就相当于简易版的飞信了。
    而且比飞信更厉害的是，联通和电信号码依然可以申请注册。
    不过这也不能怪盛育才，此时就算是总部一把手在这里，也绝对猜不到陈着的最终目的。
    一行人高高兴兴到了云海月，女部长很懂事，接到王有庆的信息就在下面等着了。
    陈着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叮嘱万逹的司机：「你就辛苦一下，车上有比较重要的东西，到时把几位领导送回家，你再回去休息。」
    「没问题的，陈总。」
    新司机知道陈着和王有庆的关系，语气客客气气。
    「比较重要的东西」就是指陈着送给盛育才、李云鹏和金涛他们三人的茅台，还有里面的信封。
    抛开信封不说，单说送礼这方面，烟和酒要远比茶更好。
    因为市面上茶叶种类繁多，而且没有统一的量化标准，导致价值模糊不好判断，不像茅子和华子具有市场流通性。
    所以送礼的时候，即便对方很喜欢喝茶，我们千万不能只送茶。
    「王总，各位老板，我们已经在房间里准备好了解酒饮品。」
    三十出头、面容娇丽、穿着旗袍的丰女部长，笑吟吟的打声招呼。
    王有庆在这些会所阿姐的心中，几乎就是「王者无敌」的存在。
    毕竟是万逹这边的负责人之一，有钱有势力有小弟而且很会吹牛逼，每次王有庆要招待的客人，她们也都会尤其重视，
    比如说获知王有庆等人是应酬完的第二场，还特意备好的解酒饮品。
    陈着和盛育才等人都不说话，这是领导在这些地方「懂规矩」的表现，任由王有庆招呼。
    「叫几个唱歌好听的过来。」
    王有庆故意落后几步，然后叮嘱着女部长：「再开好五间四间房吧。」
    「你们不是有五个人？」
    女部长点了点人头。
    「那个最年轻的应该没这要求。」
    王有庆瞅着陈着的背影：「那小子眼光高，不用管他。」
    「王总，我们这里姑娘的姿色也不差啊~」
    女部长好像有些不服气。
    「呵呵，你就按照我说的安排就行。」
    王有庆笑了笑没有争辩。
    他虽然没见过俞弦和宋时微，但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陈着，身边还能缺有学历有气质的漂亮女大学生？
    不管是谈心的谈婚的还是谈身体的，总之都不会缺，
    「王总您放心吧。」
    女部长先是打个包票，后来又起了眉头：「我们这边的规矩，醉酒不包出的，真有这种情况您朋友还得体谅一下哈。」
    就这样，一行人进了昏暗但又迷离的包厢里。
    落座后第一首歌是金涛点的《小白杨》，陈着咧咧嘴，心说这也是算是一个群体的烙印了。
    这个群体很广泛：
    生于60年代、政策原因当过兵、转业后又因为政策免考进入了体制，但是没读过太多的书和系统教育。
    酒量很好，中年以后当了不大不小的领导，进入KTV最喜欢点的歌是《小白杨》。
    如果当初没有进入体制，而是选择下海做生意，《爱拼才会赢》就是必点曲目。
    随着电视上出现一排排摄制画面低劣的杨树，一看就是90年代的画质，不过金涛的兴致没有受到影响，立刻抒情的唱起来。
    「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干儿壮—」
    这种歌对陈着来说代入感太低了，他是听周杰伦和蔡依林长大的那一代。
    不过在这个KTV里唱周杰伦的歌，多少有点「脱离大众」的意思，更会让盛育才他们觉得，原来陈着是个「小孩子」，从而下意识产生心理上的隔阁。
    这对以后谈事情是个障碍，于是，陈着来了首刘德华的《天若有情》。
    2008年的德华还是全民偶像，他的歌上至六十岁，下至十六岁，几乎所有人都能哼几句。
    而且现在这个年代，KTV还不叫「商K」，陪唱的也不叫「公主」，直接叫她「小妹」就行了。
    包厢里每个人身边都有个「小妹」，除了王有庆大大咧咧搂着人家的小蛮腰，时不时还要勾着头，嘴对嘴的说点悄悄话，陈着和盛育才他们都是正襟危坐。
    陈着是因为瞧不上。
    盛育才他们是不习惯直接上手，毕竟领导都要「含蓄」嘛。
    另外他们都知道，既然来了这里，肯定不止唱唱歌了，后面应该还有其他安排，所以不必心急。
    「老板。」
    坐在陈着身边的小妹，因为被冷落了好一会，有点哀怨的问道：「要不要唱首歌，我去给你点，其实你唱歌蛮好听的。」
    「不用，谢谢。」
    陈着不冷不淡但又礼貌的回绝。
    这个小妹的年纪，应该和陈着差不多，长相除了因为喝酒熬夜显得有点疲态，五官还算可以。
    这要是换成部分男人，可能稍微熟悉一点就开始追问：
    「你是哪里人啊？」
    「父母是做什么的？这个年纪怎么不去读书？」
    「我建议你考个大专吧，学点技术和知识，别做这一行了。」
    实际上「劝公主从良」并不是一个讨喜的行为，这就相当于追问一个差生，你为什么数学考不到150分呢？
    但凡有选择，谁愿意做这种陪酒卖笑的工作？
    还有，这些小妹也并不会觉得这是关心，她们更多感觉说这种话的人，更多是带着高高在上俯视态度的怜悯。
    要不就是想用语言打动，从而实现白的目的。
    其实她们不仅经历的多，不容易被嘴遁欺骗，也真的不需要普通人可怜。
    像云海月这种规模的高档会所，陪酒小妹稍微勤快一点，一个月两万块钱没什么问题。
    2008年的月薪两万。
    对于工薪阶层的男人来说，那就很像2025年「用屏幕碎掉的小米手机，给商K小妹崭新的iphone16扫码」的既视感了。
    所以陈着压根懒得搭理身边的小妹，不过只是疏远没有赶走，故作清高会很落客人们的面子。
    他吃两口水果，偶尔对唱歌的人鼓鼓掌，偶尔和不唱歌的人喝喝酒，然后带着一点醉意侧躺在沙发上，和黄灿灿聊着信息。
    陈着刚才在炳胜就喝了不少，有了三分醉意，结果在KTV这里又换成了马爹利。
    马爹利是洋酒，KTV里都以这玩意居多，除了崇洋媚外赶时髦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利润巨大。
    不过白酒混着洋酒，后劲上来神仙也得倒，即便酒量很好的陈着，他都有一点犯恶心。
    至于胸颤姐，她可能被陈着拒绝后回家没事做，总是缠着询问KTV里那些小姐的状况陈着在这里多少有点无聊，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黄灿灿：你身边的姑娘多大啊？
    陈着：看着应该20岁左右。
    黄灿灿：这么年轻就出来陪酒呀？
    陈着：尊重她人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陈着：你以前应酬也不少，不可能没来过KTV吧。
    黄灿灿：正常的KTV肯定去过啊，但是像你这种有陪酒小妹的，领导很少带我们。
    陈着想想也是，哪有来这种地方还带着女同事或者女下属的，不仅影响形象，也没办法放得开。
    「放得开」就是像王有庆那样，手都快摸到妹妹的裙底了。
    不过应酬时有这样一个货，他拉高了不要脸的下限，其他领导摸摸腿蹭蹭胸都显得很文雅了。
    过了一会，黄灿灿又继续发信息过来。
    可能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问的越来越细，尺度也越来越大，有一种迫切想知道「自己男人和其他陌生女人上床细节」的感觉。
    黄灿灿：陪酒姑娘的模样好看吗？
    陈着：还行，就是妆太浓了。
    黄灿灿：胸大不大？
    陈着：——这我没注意。
    黄灿灿：你别假装正经啊，我知道你肯定偷偷看了。
    陈着：嗯——不大，感觉还垫了一些东西。
    黄灿灿：那你想摸吗？
    陈着小脸一红。
    怎么说呢？
    他原来是不想摸的，但是经过胸颤姐这样「提醒」，陈着眼神就不自觉的飘了过去。
    此时，这个叫「小雅」的陪酒妹妹，正唱着当下点唱率比较高的《白狐》。
    「我是一只守候千年的狐，千年守候千年无助——」
    她双手握着话筒，包厢里昏暗的光影，堪堪勾住被烟熏的假眼睫毛，廉价的吊带裙肩带，总有一根将落未落，时不时用手往上提拉一下。
    便宜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浑身上下散发着腌渍成介于少女与妇人之间的混沌质感。
    小雅注意到这个年轻帅气、但是之前一直不搭理自己的男生，好像在观察自己。
    她转头讨好的笑了笑，眼角的劣质金粉，随着脸颊耸动在凹陷的锁骨处飘浮，双腿交叉时透亮的黑色丝袜，就像是钉在夜光琥珀里的单纯肉欲。
    陈着感觉内心好像有什么好东西被「腾」的勾了起来，他嗓子动了动，感觉有点嘴干舌燥，端起一杯掺看冰的马爹利倒进喉管。
    刚开始有一种冰冰凉凉的爽感，但是这就犹如往火堆上浇酒。
    起不到一点灭火的作用，火势只会愈演愈烈，没多久陈着身上的燥热感更加明显了。
    偏偏，黄灿灿还在追问。
    黄灿灿：你想不想摸啊？
    陈着：不想。
    黄灿灿：口是心非的男人，不想摸你犹豫这么久才回，刚才不会偷偷跑去卫生间了用手了吧？
    也不知怎么，陈着并不会和正牌女朋友讨论这些话题，总觉得怪怪的。
    但是和胸颤姐，可能是知道她最深处秘密的原因，又或者从没想过和她谈恋爱，总之并不反感和她交流「性」。
    可能成功的男人，都得找能为你持家的女人、能对你形成工作助力的女人、能像朋友一样相处的女人、在性方面能像奴隶一样满足你的女人。
    然后想个办法，让她们互相不见面。
    陈着面沉似水，但是内心的欲望在翻腾。
    黄灿灿并不知晓，还在撩拨着。
    她问：我要是去当陪酒小姐，会怎么样？
    陈着：如果你还是电视台主持人的身份，生意应该会好到爆炸。
    黄灿灿：为什么？
    陈着：男人都有猎奇感，高高在上的女主持人被自己搂在怀里轻薄，极大的满足内心的征服欲和变态欲。
    其实陈着都没意识到，在混合酒的作用下，意识看似清醒，实际上对身体和脑袋的控制程度已经下降了，回复的也是越来越大胆。
    黄灿灿：哈哈，怎么样算是征服？带着那个男人留下的草莓印，然后上镜对着观众直播，让他们猜测这是谁留下的？
    这句话太诱惑了，光是想象一下画面。
    电视上光鲜亮丽的女主持，脖子上一点欲盖弥彰的粉色齿痕，明知道这是自己吮吸留下的，偏偏还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询问身边的同学：
    「她脖子怎么了？」
    「可能是有点过敏吧。」
    同学凑近了观察后，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种深埋的变态征服感和偷情似的窃喜感，几乎都能把肾上腺素刺激到爆炸。
    于是，陈着也迷迷糊糊、鬼使神差、阴差阳错、不受控制的发了一句过去：
    「你现在哪里？」
    （今晚还有一章）

 第452章 又想当会计了

    第452章 又想当会计了
    陈着刚发完这条信息就有点后悔「你在哪儿」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不就是相当于「约吗？」
    尽管已经了解到黄灿灿背景没有那么复杂，或者说相对于现在的陈着，那点程度的复杂也不算上什么难事。
    不过真要迈出那一步，陈着还是比较谨慎的。
    「她万一不听话怎么办？」
    「以后索要更多要求怎么办？」
    「我现在还是个小厨男，宝贵的第一次就给她？」
    这是陈着跨曙的几个点，尽管第三条可能没多大意义。
    「叮～」
    黄灿灿回信息了，虽然字很短，但是却打破了陈着的犹豫，迫使他滑向「sm」的深渊。
    黄灿灿说，我就在云海月的楼下不远的地方。
    陈着叹了口气，他没有再问「你怎么来云海月了」这类话，很明显她就是专门过来等着自己的嘛。
    只能说，她当女儿的决心更大。
    陈着现在就像一个做好准备的大学生，本来因为距离太远，正打算放弃的时候。
    结果突然发现，原来会所就在大学的门口。
    在酒精、香水、环境.种种因素的刺激下，最终，蠢蠢欲动的心思战胜了理智。
    在欲望面前，连文明都显得很渺小，好色的男人更是脆弱不堪。
    「等我半小时。」
    陈着说道。
    「没问题！！！」
    黄灿灿回复。
    三个感叹号也同样预示着，她对一段关系改变的激动和志芯。
    利用这半个小时，陈着端着酒杯「以快打快」。即便他不擅长喝洋酒，不过盛育才他们到底将近五十岁了，新陈代谢能力下降，最后一个个被灌趴下了，送进了开好的房间。
    当然陈着也很不舒服，这纯粹是「杀敌1000自损800」。
    「你一会是不是有事？」
    王有庆瞧出了一丝端倪，低声询问陈着。
    「要考证了，我得回家复习。」
    陈看一边说，一边脚步虚浮的走下楼。
    「四六级吗？」
    王有庆听到是「考证」这个理由，大饼脸都纠起来了。
    经常快忘记陈着大学生身份的时候，他突然来一句要回去做小组作业，真他娘的有这必要吗？
    但是又没办法，人家确实是大学生。
    「你记得让小陆送你回去。」
    王有庆冲着楼梯口大喊道，他也看出来陈着此时处于半醉状态，有点不放心。
    「没事。」
    陈着挥了挥手：「你帮我照顾好盛总他们，明天一起去点都德喝早茶。」
    出了云海月会所的大楼，司机「小陆」接到了王有庆的通知，已经等在门口了。
    「陈总。」
    小陆礼貌的说道：「车就在外面，我扶您过去。」
    陈着没声，深呼一口气。
    皓月当空，闪闪发光的星星，犹如细碎的流沙铺在青色的天宇之上，偶尔几声蝉鸣，
    也很快被酒后醉客的吆喝声打断。
    陈着不动声色避开一帮寻欢的中年人，对小陆说道：「不用送，有朋友来接我。」
    小陆略有些惊讶，嘴唇动了动没有再劝。
    司机离开后，陈着掏出手机给黄灿灿打了个电话。
    「我在对面的公交车站台。」
    黄灿灿语气里有些不确定：「你还能走过来吗？我不方便去接你吧。」
    陈着明白胸颤姐的意思，她觉得自己的身份不能见光，所以不好在公共场合一起出现陈着虽然没那么懂女孩子，但他很懂人心。
    「没事。」
    陈着笑了笑：「你要是不帮忙，我真醉的走不动了。」
    「可是—」
    黄灿灿还有点迟疑，就听到陈着突然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过来就过来，你废话什么！」
    陈着要是无缘无故的呵斥cos姐，她会一叉小蛮腰，冷冷的说道：「陈主任，魔法披风！」
    「魔法披风」是川渝方言，翻译成普通话是「莫发批疯」，形容情侣（夫妻）之间好好过日子，莫搞幺蛾子出来。
    鱼摆摆不吃这一套。
    不过有些人身上的属性，她就是吃这一套啊。
    黄灿灿开始也被吓了一跳，后来又觉得这一声严厉的叱责，其实远比温声细语更适合自己。
    就好像雷霆骤雨，「哗啦啦」的倾泻在干涸的土地上。
    看似电闪雷鸣很恐怖，实际上滋润了久旱的稻苗。
    「我现在就过去。」
    黄灿灿马上柔柔弱弱的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陈着的视线里。
    她是夏日晚上散步打扮，穿着一件清亮的吊带露肩装，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肩，裙下粉白的小腿笔直浑圆，娇俏的小脚穿着一双缀着亮片的高跟鞋。
    脸上未施粉黛，高高的鼻梁让整个五官都立体起来，杏眼瞧见陈着稍显害羞，不过抬头俯首之间就有一种落落大方的气质。
    这是一张被镜头偏爱的骨相，尤其是她小跑过马路的时候，胸前如波涛般晃动的胸部轮廓。
    陈着光是看着，就差点想当会计了。
    ”hi~」”
    两人见面后，黄灿灿可能一时间也没有角色转变的准备，就像见到朋友那样，生疏又拘束的打个招呼。
    陈着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他确实有点站不住了，招招手说道：「扶我去路边打个车吧。」
    「好。」
    黄灿灿乖乖的走过去，架起陈着的骼膊往路边走去。
    陈着估计司机小陆应该看到了这一幕，他有可能认识黄灿灿，也有可能和王有庆汇报。
    不过对于老王以后的质问，陈着也找好了理由：「我又没说考四六级，普通话证书不行吗？我找一个主持人帮忙锻炼普通话，难道不合理吗？」
    从云海月到四岔路口打车地方的路程不远，但是陈着的胳膊，「醉酒后」无力的垂在黄灿灿胸前，指尖走路晃动时，经常不小心蹭到。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有触电的感觉，黄灿灿忍不住的抖动着，以至于她的身形也歪歪扭扭起来。
    好在这种会所附近都有大量出租车，很快就有一辆开过来，黄灿灿先把陈着送进去，
    然后擦了擦额头被「电」出来的香汗，也坐到陈着身边。
    出租车师傅还以为黄灿灿是会海月的小姐，谈好价格被客人带了出来。
    他还在纳闷，自己在附近拉客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气质的小姐。
    师傅可不会心生怜惜，觉得什么「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居然做皮肉生意———”
    等红灯的时候，师傅只会不经意的瞟一眼后视镜，目光在黄灿灿娇嫩的面容和硕大胸脯上一闪而过。
    然后，把自己带入那个醉酒年轻人的视角，幻想着今晚如何狠狠调查这个小浪货。

 第453章 “爱学习” 的陈着

    第453章 “爱学习” 的陈着
    夜色迷蒙，出租车飞快的行驶在内环道路上，撞散了前方的一缕缕白雾。
    车厢里除了偷偷摸摸打量和意淫的司机师傅，后排一直很安静。
    陈着仰在靠背上，看似醒着酒，实际上感慨着和胸颤姐的相处模式。
    多少有点奇怪吧。
    比如说，要是和俞弦搭乘出租车，她会兴高采烈的分享身边的小事，然后询问男朋友的意见；
    和宋时微坐出租车，虽然两人偶尔也会沉默，但是心中没有这么浮躁。
    就是和胸颤姐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心猿意马的念头。
    「商场的公共厕所，是不是也可以？」
    陈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emmm.·办公室呢？」
    陈着又跳出一个新idea。
    「最好是下班后的会议室，在最严肃传达精神的地方，做着一些混账事。」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或者，让她穿着指定颜色的衣服上班？」
    这真得感谢以前看过的电影或者小说，尤其要点名表扬白老师。
    话说白老师和胸颤姐的工作内容虽然不一样，但是性质颇为相似。
    都是公开的、面对社会大众的职业，私底下却是另一副面孔，于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不过，反差越大越是刺激。
    想到这里，陈着突然瞄了一眼黄灿灿。
    黄灿灿其实被这种像海底一样静谧的默，惊的有点不知所措，她正在反省刚才的一举一动有没有哪里做错了。
    突然警见陈着望向自己，在并不明亮的车厢里，胸颤姐赶紧出一个笑容。
    光线昏暗，但是笑容明媚，又带着一点逢迎的取悦。
    像是被扔在雨后泥泞中的花朵。
    谁先捡起来。
    就是谁的。
    陈着温和的笑了笑，落在黄灿灿眼中，紧张和志志顿时少了很多。
    她想找点话聊一聊，舒缓一下气氛，但是又不知道开启什么话题，就这么一犹豫，出租车已经下了内环。
    去过会所的同学都知道，一般会所都在郊区，现在下了内环就已经接近市区了。
    黄灿灿终于想起一件事，急急忙忙的说道：「那个，我家里比较乱。」
    刚才上了车，为了照顾醉酒的陈着，黄灿灿随口报了自己家的小区。
    不过这只是临时的，现在她的意思，要看陈着去哪里。
    「去—.」
    陈着思索着，哪个酒店比较合适呢？
    「没事，就去你家吧。」
    陈着淡声道。
    「去、去我家？」
    黄灿灿愣了一下，这是新租的房子，从来没来过其他人。
    「不行吗？」
    陈着不容置疑的反问道。
    「可以～」
    黄灿灿低下头，要是能加一句「不行吗？贱货」，听着应该会更刺激一点。
    不过，开车的师傅都傻眼了，这年轻小伙看着挺帅，没想到纯粹是抠逼啊。
    带小姐出去，居然连房费都不舍得出，不会最后也白吧。
    黄灿灿的家离电视台不是很远，属于一个半新半旧的小区。
    在出租车师傅异和鄙视的目光中，陈着和黄灿灿一前一后的下了车。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12点，小区里大部分住户都休息了。
    一栋栋楼房的轮廓隐入墨色天幕，仅剩零星的几扇窗透出暖黄光晕，路灯在树叶间隙中投下不规则的光斑。
    正在觅食的流浪猫听到动静，睁着琉璃一样的瞳孔，警惕注视着这对散发着春意的狗男女。
    「你家在哪？」
    陈着走了几步发现不知道方向，于是转身问道。
    「就是那一栋。」
    黄灿灿努努嘴。
    夜风习习，卷起裙摆贴在她的脚踝上，柔顺的长发盘在脑后，居然有一种「良家白月光」的清纯感。
    陈着又想当会计了，记记账账，
    另外，「爱学习」真不是一个好习惯，因为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他又想起一个桥段。
    并且，现在正适合尝试。
    「你们小区里面有监控吗？」
    陈着突然问道。
    「监控？」
    对于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一点都没反应过来的胸颤姐，迷迷糊糊的答道：「好像只有大门口才有吧，其他地方没注意到。」
    「那就好。」
    陈着心里说只要不在国产自拍区看见自己就行。
    不过现在才2008年，很多小区监控并没有那么多，找个椅角晃的地方并不难于是，陈着就像小偷一样，一边走一边左右巡，寻找哪里的位置比较偏僻。
    其实，小区里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了，到处只有寂寥的月色。
    到了某栋的一楼，她仰头说道：「就在三楼。」
    「嗯。」
    陈着看似认真的应了一声，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因为此时脑海里在酝酿一个计划。
    这栋楼没有电梯，那黑漆漆的楼洞，豌着就好像是邀请的暗语。
    「上去了。」
    黄灿灿咬了咬嘴唇，她似乎也预料到回家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腿莫名的有点发软，轻轻的深呼吸一口，最后还是踩上了楼梯。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仿佛能听到自己与对方的心跳，黄灿灿忍不住要一下脚，唤醒楼道的感应灯。
    「等等！」
    陈着阻止了她的这个动作。
    「嗯？」
    黄灿灿心想难道是担心他被认出来，可是即便开了灯，现在也不会有人啊。
    确实一个人没有。
    就在黄灿灿百思不解往上走的时候，突然，她感觉身后的呼吸声好像重了一点。
    还没等反应过来，胸颤姐只觉得背后一凉！
    原来是裙子后面的拉链，从脖子处「哗啦」一下被拉到了腰眼的位置。
    失去了拉链维持的白纱裙，仿佛是两叶软软的树叶，松松垮垮的向下两边落去，露出了圆润迷人的香肩。
    「啊！」
    黄灿灿忍不住就要惊叫起来（要出去一下今晚没有了，不写大章，主要怕和谐了什么都看不到，虽然我什么都没写。)

 第454章 箭在弦上也不发

    第454章 箭在弦上也不发
    「别吵！」
    陈着压低声音，喝止胸颤姐的惊叫。
    「别动！」
    然后，他又粗暴的阻止，胸颤姐打算伸手拉起衣服的举动。
    黄灿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放下胳膊，任由白纱裙无助的落至脚底。
    她虽然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
    但是对于陈着传达出来的命令，黄灿灿强迫自己必须接受。
    这种「接受」不是因为爱，而是当处于臣服的状态时，她心里也会产生一种爽感。
    在这种爽感的作用下，连羞耻心都能被忘记。
    人一旦忘掉了羞耻心，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尽管在本能上，黄灿灿还是会惶恐不安，她生怕楼上有人会走下来。
    「还好没开灯。」
    黄灿灿红着脸暗自庆幸的时候。
    突然，陈着轻咳一声，眨眼间一楼二楼的走道灯全部亮了。
    刺目的白炽灯，就好像是舞台剧中落下的光束，牢牢的罩在女主角的身上。
    「你干什么呀～」
    黄灿灿吓了一跳。
    黄灿灿第一反应是遮住眼，后来想起自己只穿着内衣，又有点惊恐的双手抱住胸部。
    下意识要蹲下去捡裙子的时候，突然想起并没得到陈着的指示。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去捡起衣服，但是轻轻的侧过身，似乎不好意思直视陈着酒后红通通的眼神。
    当然也有可能是兴奋的原因。
    其实呢，陈看更多是欣赏。
    尽管背身看不到正脸，但是胸颤姐脖颈肌肤白的都要反光了，腰肢没有一点赘肉，连胸衣也是半透明的材质，牢牢托住若隐若现的波涛汹涌。
    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大多数女性都是纯棉的白色内裤，黄灿灿已经穿起了真丝，只能说她认真研究过自己的身体。
    知道穿什么衣服，才能凸显女性的魅力。
    「你看完了吗？」
    黄灿灿垂着头，声音低如蚊呐：「我，我能穿上裙子吗？」
    「不能！」
    陈着毫不客气的拒绝，紧接着又换上一副温和的语气：「放轻松一点，那些游泳的、
    跳水的，甚至是跑马拉松的，不都是这样穿的？这不是色情和擦边，只是是正常穿搭。」
    听到这种安慰（洗脑），黄灿灿心中略有缓和，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的。
    正巧这时，只能维持20秒的楼道感应灯「瞪」的一声熄灭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黄灿灿悄悄松一口气，尽管刚才的举动让她觉得非常刺激，内心的某种属性被极大满足。
    但还是觉得很害羞，毕竟第一次玩这种「剧本」，现在她只想赶快回到家。
    在家里，陈着想怎么看都行。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黄灿灿低声的恳求。
    「急什么。」
    身形隐藏在黑暗楼道里的陈着，突然笑了笑：「我今晚喝多了，你陪我散散步。」
    「啊？」
    黄灿灿心脏再次「砰砰砰」的乱跳起来：「就这样吗？」
    「当然了，你不要过分紧张，就当成在海边的沙滩上散步。」
    陈着直接牵起她的手。
    尽管胸颤姐不断抗拒和后退，但是抗拒的并不坚决，后退的也并不彻底，还是被陈着强拉走了出去。
    室外的月色无比皎洁，恍若银河决堤，整个小区都被盛满了，连门锁上的锈迹都被镀成了银色雕花纹路。
    在这种光亮下，其实和刚才在楼道里的光束效果也差不多了，但是对黄灿灿来说，面临的压力全然不同。
    这可是露天的小区。
    尽管陈着一直在开导，正常大街上可能都有这样的穿搭，和擦边丝毫不沾。
    但是，他自己怎么不脱的只剩内裤散步呢？
    于是，黄灿灿几乎是半蹲下来，艰难的是被拉着向前走。
    看到这种情况，贴心的陈着也没有特别为难，他指了一个方向问道：「那是小区的花园吧。」
    「嗯~」
    黄灿灿一边点头，身子一边颤抖的厉害。
    这可是小区的主干道上，白天都是过往的行人，她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心慌的只想抱作一团。
    「我们去小花园走走。」
    陈着说道。
    由于有了茂盛树荫和草丛的遮掩，在一条狭窄的鹅卵石小道上，黄灿灿终于能直起一点腰。
    「怎么样？没什么事了吧。」
    陈着的语气里居然没有太多波澜，就像一位深谱规则的老手，引导着胸颤姐解锁新的场景和新的任务。
    「嗯—」
    黄灿灿大腿绷得紧紧的，额头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发丝，犹如一个橡胶人偶，任由陈着牵着自己在小公园里走来走去。
    募然一阵风吹来，黄灿灿忍不住打个寒颤，脑袋才突然清醒过来。
    一抬头已经来到了鹅卵石小径的末端，不远处的保安室已经映入眼帘。
    两个中年保安正在外面抽烟，他们还没发现树下站着的狗男女，但是尼古丁的烟味，
    已经飘到了黄灿灿的鼻子里。
    「回去吧，好不好~」
    黄灿灿苦苦哀求，她是主持人啊，要是这张脸真的被看到，那以后都不要想混了。
    「急什么。」
    陈着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一株香樟树的枝干，嘴角上弯：「我们要不要在这里试一试？」
    「什么？」
    黄灿灿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胆子这么大？
    就在这里？
    试一试？
    「我，我——..」
    黄灿灿想拒绝又不敢，但又没那个勇气尝试。
    不远处就是保安室，甚至都能听到中年保安的聊天内容，黄灿灿不禁担心，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答应？」
    陈着神色冷峻起来。
    「没，没有。」
    黄灿灿都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让她顺从的趴在香樟树前。
    扶着枝干的白嫩手臂，和粗糙树皮形成了一黑一白的鲜明对比，细瘦的腰线在眼前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好像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但是，陈着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是拍了拍她的蜂腰，淡淡的说道：「回去吧。」
    「不，不做了吗？」
    黄灿灿讫异的转过头。
    她其实很害怕，但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接受这一切，突然又被放了鸽子。
    心理上的落差，就像一个被抢去糖葫芦的小孩，
    已经做好了可能被蛀牙的准备，最后又舔不到了。
    「嗯。」
    陈着也不多说，这就是一种服从性测试，通过不断加深试探，慢慢让对方完全服从。
    黄灿灿脸上没有失望，只有深深的担忧。
    她以为自己又是哪里惹了爸爸不开心，默默跟在陈着的身后，绕回原来那个进入小公园的路口。
    正要经过主干道的时候，远处，突然有一束灯光射来，

 第455章 我家大门常打开

    第455章 我家大门常打开
    「有人！」
    黄灿灿第一反应就是连忙后退，毕竟她只穿着内衣。m.biquge85.com
    但是，陈着却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回退路。
    「干嘛？」
    黄灿灿心急之下，抬起头的眼眶里，泪水在打着转。
    「别怕。」
    陈着轻声安慰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
    「可，可是」
    黄灿灿也承认，刚才看见那两个陌生的保安，身体的汗毛似乎都要更敏感一点。
    不过，那是藏在树荫下啊。
    如果就在这个毫无遮蔽的路口，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远处的那道强光，已经越来越近了。
    「你在想什么？我们只是抱一抱而已。」
    陈着微笑着张开怀抱。
    黄灿灿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倒进了男人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肌肤相亲的原因，黄灿灿就觉得陈着的胸膛很温暖，带着一种洗衣液的香味。
    「随便吧，好痴迷这种气息。」
    黄灿灿认命的闭上眼，把脑袋深深埋了进去。
    仿佛只要闭上眼，再羞耻的事情都可以忍受。
    等到那束强光，即将照到黄灿灿的时候，陈着突然抱起她，稍微转个身，就变成了自己站在最外面了。
    光没有照到黄灿灿，而是尽数打在了陈着的后背上。
    一辆电动车疾驰而去，可能是一个急匆匆上夜班的职工，对方还戴着头盔，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小路口的具体情况。
    「回去吧。」
    陈着手掌搭在曼妙的腰肢上，拍了拍说道。
    「嗯～」
    胸颤姐无力的点点头。
    被陈着这样试探了两三次，黄灿灿只觉得身心兴奋到疲惫，但又深深痴迷于这种感觉。
    再次回到漆黑的楼道，刚才那件脱下的白纱裙仍然留在原地。
    陈着捡了起来，这可是今晚关系蜕变的「物证」。
    黄灿灿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弯腰，在模糊的光影里，仿佛要把他的一切印入心底。
    来到三楼的一户门前，陈着等着黄灿灿开锁，
    胸颤姐却一动不动的站了片刻，直至周围完全安静下来，连尘埃都选择以悬浮态凝固。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然后打心底里瞧不起我？」
    黄灿灿幽幽的问道：
    其实，胸颤姐本来是觉得无所谓的，自己和陈着又不是情侣，起初就是觉得他长得帅学习好，又能赚钱又会说话，很有人格魅力。
    于是挑中了他这个人，自己愿意在这段关系中扮演卑微角色，满足他欲望的同时，也满足自己的受虐心理。
    但是，刚才被拥入怀里的那一刻，那种如同恋爱时的幸福感，突然毫无预兆的渗透出来。
    黄灿灿知道陈看有女朋友。
    陈着也不止一次说过这件事。
    看得出来，他应该很爱女朋友。
    黄灿灿也根本就没想过要拆散人家，但是如果在享受这段关系的同时，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的喜欢，那简直就是太棒了！
    所以，黄灿灿刚才突然想，自己可以演绎的不知廉耻、低贱卑微。
    但是当穿上衣服的时候，她又希望陈着能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这听起来有点复杂，却是胸颤姐的真实心理。
    握着的钥匙已经插进了孔里，即便陈着的回答没有让自己满意，她也不会拒绝陈着进屋。
    「那以后———·就当纯粹的享受性吧。」”
    胸颤姐默默的想着。
    「为什么要瞧不起？这不就是一种爱好吗？」
    陈着反而有点奇怪，他紧皱着眉头：「现实世界那么尖锐，有时候拥有一种爱好，未尝不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撒野。」
    「再说了。」
    陈着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你想想生命这个词的首字母缩写是什么？没准这个圈子，本就是生命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
    「咯嘣！」
    防盗门轻轻打开，黄灿灿不易察觉的抿起红唇。
    真不愧是我挑中的男人，说话真是有水平！
    开了灯以后，陈着发现胸颤姐还真是没有「客气」。
    两居室的小家果然很乱，这里丢着一堆胸罩内衣，那里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mP3，
    沙发上还散着一些新闻稿，连坐都没地方。
    陈着把新闻稿收拢一下，最上面一页是关于一首歌的播报。
    这是一首上周4月17日刚出的新歌，群星演唱，专门为奥运打造，即便十几年以后依然有着巨大影响。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以至于看到这个歌词，中国人都会控制不住的哼起来。
    「在看什么？」
    黄灿灿问道。
    陈着抬起头，胸颤姐不仅没有穿上裙子，还把贴着亮片的水晶高跟鞋也踢掉了，只穿着内衣的身子，目光炯炯的站在自己跟前。
    「这首歌的歌词我家大门常打开，拥有过就有了默契，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陈着似有所感的说道。
    「是吗？」
    黄灿灿默读一遍，然后拉长尾音：「那~你会爱上这里吗？」
    两人眼神对视，一个睫毛轻颤，一个喉结滚动，呼吸早已被切割成不规则的菱形碎片，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接吻时，每个女孩子都是不一样的触感。
    比如说，sweet姐是生疏而清冷，有种刚吃完薄荷糖的清凉；
    cos姐是甜美而热情，有时候还会俏皮的咬一口陈着：
    胸颤姐就是听话与顺从，仿佛任何要求都不会抗拒。
    甚至，她还故意仰起头，眨着眼把口水咽下—
    房间里的氛围越来越旖旎，黄灿灿莹白光滑的肌肤上已经起了一颗颗寒栗，小腿虽然是蜷缩着的，但是纤巧的脚背却已无意识的挺直。
    这一切当然归功于陈着的「功劳」。
    窗外枝叶「」作响，猫儿也在疯狂的叫着。
    「还有小玩具，你要不要用？」
    「啥？你有所准备？」
    「我想着有一天你要去酒店，我就带过去，没想到你直接来家里了。」
    「哈哈哈~」
    陈着故意说道：「小玩具什么的都弱爆了，我听说还有舔脚趾的。」
    「你很想呀？」
    黄灿灿似嗔似怪瞧了一眼陈着，然后像美人鱼一样滑坐到地板上，「哗啦」一下扯开陈着的鞋带。
    看这样子，她似乎真的可以接受。
    「先去洗澡吧。」
    陈会计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了。
    「...嗯。」”
    虽然兴致有点被打断，但是胸颤姐白天上班，晚上又跑来跑去，还是洗个澡干净一点。
    「我去洗澡，一会把工具也拿出来。」
    黄灿灿抛了一个极具诱惑的媚眼，转身前往浴室，
    没多久就听到哗啦啦的水声，陈着知道女孩子洗澡都要很久，他等了一会儿，索性拿起刚才的废旧新闻稿消磨时间。
    一条关于「广美俞弦获得「迎春杯」」的新闻，在陈着眼前闪过。
    陈着知道这件事上过新闻，但是此时看见，眼神突然复杂起来。
    今晚对cos姐说，有个应酬，等忙完再和她联系。
    那她现在应该一边练画不对，这个点应该是忍着瞌睡的眼皮，等着自己平安回去后的信息。
    过了一会儿，黄灿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看见陈着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正在打量着自己获得的一些奖状和照片。
    「你要走吗？」
    黄灿灿问道，她注意到刚才解开的鞋带，又被系了上去。
    这是一个要离开的信号。
    「对。」
    陈着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云海月那边出现一点突发情况，有个领导身体不舒服，我要赶过去看看。」
    「这样—」
    胸颤姐这才想起，陈着今晚本来是有应酬的，只不过因为自己才提前离去。
    「那你快回去看看吧。」
    这个理由很充分，黄灿灿果然没有阻拦，也没有怨言，只是颇为期待的问道：「那今晚还过来吗？」
    「估计很难，我回去了再走就不好了。」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
    胸颤姐理解但又非常的惋惜，忍不住抱怨一句：「早知道，当时就在那颗香樟树下试一试了。」
    「哈哈哈！」
    陈着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说道：「今晚进度已经很快了，既然能用双手把握的事，
    暂时就不要在夹缝中求生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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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6章 走出阴影的小牟同学

    第456章 走出阴影的小牟同学
    陈着离开胸颤姐的住处，自然没有真的回云海月会所，而是一边打车回宿舍，一边和女朋友们打电话汇报。
    「我应酬刚刚结束，你今天做什么了——
    这是陈着的开场白，只不过要连续使用两次。
    最后，又都以「晚安」为结束语。
    陈处是个谨慎的人，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出现过差错。
    比如说，询问两遍「cos姐，你晚饭吃了啥？」
    这么细心的男生已经不多见了，多照顾几个女孩子是不是可以理解和包容？
    第二天早上，陈着又和移动盛育才他们去吃了早茶，四个中年男人昨晚估计折腾了很久，吃早茶的时候都不住打看哈欠，
    但是大家和陈着聊天时的神态，友好中带着放松，亲切中带着随意，偶尔还轻微抱怨两句行业政策或者领导。
    这是已经把陈着和王有庆当成「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了。
    昨晚陈着确实扛枪了，只不过没打靶而已。
    吃完以后，由于他们都是各自公司的领导，即便不去办公室也没人敢质疑，所以各个都先回家补觉。
    但是陈着不行。
    他是大学生，上午还有课，吃完早茶回学校还迟到了。
    还好是《大学英语》。
    《大学英语》的老师叫黎冰冰，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很年轻的名字，实际上黎教授已经55岁了。
    高校里似乎就容易「滋生」这样的女教授，她们性格温柔，说话声音还有一点嗲，但是不骂学生，也从不会对学生阴阳怪气。
    每天开着小奔驰，围着小丝币（还得是gucci的），打扮精致，穿搭高档，不过她们上课内容一点都不水，认认真真做好每一节的PPT课件，课后也仔仔细细的批改作业。
    有同学戏称她们是爱撒娇的「老公主」。
    甚至，她自己都听说过「老公主」这个带着一点讽刺意味的绰号，但是人家内心豁达而强大，所以并不介意。
    如果在大学里遇到这些老师，陈着觉得都是一种福报。
    除了真能学到知识以外，她们还很好说话。
    陈着上学期都没什么时间背英语，不过考试之前和「黎公主」诚恳道歉后，最后依然拿到了62分。
    62分不高，但是不需要补考。
    「黎老师，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来迟了。」
    陈着站在教室门口报告。
    「没事~，你快进来吧。」
    黎公主把新烫的小卷发授到耳后，又好心的提醒：「四六级和期末考试也就不到两个月了，陈着你要抓紧时间复习呀，有什么不懂的随时给我发信息。」
    「好嘞，谢谢黎教授。」
    陈着说道。
    要不是当着班级同学的面，陈着高低得夸两句黎公主的新发型。
    这类老师，从没想过以后要沾学生的光，因为她们自己的人生已经顺利到让普通人嫉妒的地步。
    上课纯粹出于一种热爱，如果能收获学生的一句称赞，心情能好一整天。
    上完黎公主的英语课，陈着先回宿舍换了套衣服，再回到图书馆那个靠窗的老位置寻找sweet姐。
    除了小助理从妮和小跟班赵圆圆，意外发现牟佳雯居然也来了。
    「欢迎华工的小牟同志来我们中大视察。」
    陈着笑吟吟的说道。
    「许久没见，陈总还是这么假里假气的。」
    牟佳雯着小虎牙，一点都不客气的杠回去。
    赵圆圆偷笑。
    从妮只能陪笑。
    从妮心想还得是从高中延续至今的情谊啊，大学里都没见过几个学生敢和陈着这样说话，真是羡慕不来的。
    「哪里很久没见，月初的时候你还来蹭过饭的。」
    陈着在宋时微旁边自顾自的坐下，顺便张望一下宋时微的联想笔记本：「在忙什么？
    」」
    宋时微没说话，把电脑屏幕向陈着转动一下，方便他观看。
    陈着瞄了一眼，发现她正在玩《摩尔庄园》。
    宋校花肯定不是沉迷游戏，而是隔三岔五来察看游戏的发展态势，毕竟自从四月份以来，汪海滨已经停止发送任何有关公司的财报信息了。
    不过从一些资讯平台和玩家的反馈来判断，发展应该很不错，《庄园》发布才一个月多，又开了两个新服。
    「哎～」
    陈着叹了口气。
    其实汪海滨这个人吧，技术上还是不错的，就是认知层次太低，也就是我们老百姓口中的「格局太小」。
    当然这和学历没有必然联系，汪海滨还是硕士呢，心眼小的和针尖一样。
    对淘米科技来说，陈着和宋时微明明是「扶危定难」的贵人，但是汪海滨却看成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座大山，千方百计的想踢开。
    实际上企业的壮大，光有技术是不行的，创业不是单线程的马拉松，而是多维度的棋局。
    就像一个人在体制内攀爬，光有笔杆子是不行的，还得能喝酒、善说话、看得清会议上的博弈，读得懂办公室里的人心向背。
    看看陈着给溯回绑定了多少关系，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
    「等六月吧。」
    陈着心里想着。
    再过一个月，《摩尔庄园》应该就在市面上彻底站稳脚跟了，陈着打算和汪海滨谈一次。
    并不是给他一次机会，而是希望好合好散。
    不过，陈着没在圆圆和小牟面前讨论这些正事，而是指着sweet姐操控的红鼻子鼠角色说：「它叫czsBD，看来我也得注册一个昵称，叫sswDBD。
    czsBD=陈着是笨蛋，sswDBD=宋时微是大笨蛋。
    听起来和小学生吵架口吻似的。
    不过恋爱中的幸福情侣，往往都会傻得像孩子。
    宋时微红着脸看向窗外，把浅浅的笑隐匿起来。
    「什么BD和DBD的。」
    牟佳雯好奇的追问：「你俩在play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对。」
    陈着认真的点点头：「但是我们不告诉你。」
    「神神叨叻的，别把我们当成你们play中的一环就好了。」
    小牟嘀咕一声，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等着吃午饭。
    看着萎靡不振的牟佳雯，再想想永远有活力的黎公主，陈着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有点癫。
    年轻人总是感觉体虚身体弱，过了12点就抑郁的要死要活，他们应该去养老院休养。
    老年人成熟稳重经验多，而且早睡早起身体好，挤公交地铁还有折扣，他们应该去上班，正是闯荡的黄金年纪。
    中年人呢？
    他们经常懊悔自己当年没有好好读书，又或者嫁错了（娶错了）。
    那就送他们回高中，既能弥补当年没有刻苦学习的遗憾，又能重新找回自己的白月光不过，小牟同学多少有点「恋桌」，在华工图书馆也许能睡着，但是中大图书馆滚了两圈毫无困意，干脆爬起来和赵圆圆吐槽八卦：
    「你不知道我们高数老师多搞笑，每次来上课，就要穿着他儿子斯坦福大学的校服，
    而且每节课必提儿子在美国怎么怎么样陈着看着牟佳雯小嘴「叭叭叭」的模样，感觉她已经彻底走出了上段恋情的阴影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牟佳雯觉得中大食堂已经吃腻，吵着想去隔壁科技谷的食堂尝一尝。
    「砸下了骇人听闻的2000万，我都不知道溯回现在的规模有多大了，在班级群里都没办法帮你吹牛！」
    牟佳雯挽着宋时微的骼膊，迫不及待的说道：「快带我去看一看，陈总为宋校花打下的江山。」
    （事情太多了，双休补上去，下段情节要解决一个难题。）

 第457章 青春的标点

    第457章 青春的标点
    科技谷园区就在中大的旁边，距离非常近，但是一般中大的学生都没有进过。
    毕竟，哪个青春韶华的大学生，愿意来这些地方沾一身「班味」。
    不过科技谷园区的环境确实不错，一座座办公楼并不高，最高只有四层，但都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玻璃幕墙在枝叶的缝里，反射着灼热的春日阳光。
    饭点时刻，一个个穿着格子衫的程序员、穿着office|ady的女文员、穿着实验服的研究员，沿着人工湖边慢悠悠走向食堂，造型独特的路灯下，蝴蝶在月季丛里忽高忽低。
    颇有一种，科技与自然交融的美丽风光。
    「环境这么好吗？」
    牟佳雯像个没什么见识的「刘姥姥」，左顾右盼后异的惊呼。
    「去年都不是这样子。」
    陈着笑着说道：「年后舒院长引进了一些生物科技和互联网公司，清退了部分老旧的传统企业，拨款改善了软硬件设施，估计以后还会对细节进行修，让园区成为学校的一个亮点所在。」
    这就有点「面子工程」的意思，因为园区的逼格越高，越容易从教育部和教育厅申请经费。
    不过这是深层次的问题，再说溯回在这里办公，也算是既得利益者，所以陈着就没有往这方面扯。
    宋时微也在观察，她不是第一次进入科技谷园区，同样觉得和以前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其实这主要怪陈着，他平时很少带sweet姐来这里，毕竟cos姐经常搞突然袭击。
    这阵子俞弦有「八院交流」的任务在身，再加上清明立碑的事，所以才没什么时间。
    不过这次人很多，宋时微也不是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的性格，注意一点不会有什么破绽。
    在园区干净明朗的食堂用餐时，经常有员工过来打招呼「陈总、陈总中午好、我们先回去了陈总你慢慢吃—.」
    陈着微微颌首的答应。
    「陈着，你这江山真是可以啊。」
    不同于牟佳雯没心没肺的调侃，有点城府的从妮，默默计算了一下，估摸着得三十多人特意来问候了。
    「陈总的公司，现在多少人了？」
    从妮好奇的打听道。
    「单指科技谷这边，还是整个溯回？」
    陈着随口搭腔。
    「唔科技谷这边多少？整个溯回又有多少？」
    从妮感觉陈着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大胆的进一步追问。
    「科技谷的话，大概四五十人吧。」
    陈着回答道：「整个溯回估摸着得有三百人左右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员工？」
    从妮「花容失色」，印象里溯回好像只有二十来人吧。
    「现在溯回的又不是只有学习网，再说了，学习网在外省还有分部呢。」
    陈着笑着解释道：「溯回下面还有个房产中介公司呢。」
    「啊·....」
    赵圆圆突然打断：「陈着哥哥，是不是叫（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我那天和妈妈逛街时看到过，当时还觉得这名字眼熟呢。」
    「对。」
    陈着点点头，大方的承认道：「现在整个广州有30多家分店，不过总部和培训中心设在广园路那边。」
    「这就合理了，随便一个中介门店都有好几个人吧。」
    从妮这样想着，顺便瞄了一眼室友。
    宋时微表情平静，显然是知道这个房产中介的存在。
    「难怪陈着对学生会里的职务不上心，我要是管着这么多人，谁愿意搭理那些小屁孩啊。」
    从妮叹了口气。
    从妮总觉得把精力耗费在学生会的事务上，这是糟蹋时间的一种表现，远不如跟着陈着和宋时微学到的东西重要。
    相较于溯回，宋时微的投资公司也很有前途，并且在广州地标之一的「中信大厦」里有间办公室。
    不过，溯回的发展更像是盖别墅，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有迹可循。
    当然从妮可不敢说跳槽到溯回，以陈着和宋时微的关系，得罪了一个人，那就相当于得罪了两个。
    另外，《摩尔庄园》的趋势也挺好的，最近都有一些刚成立或者即将成立的互联网公司联系过来。
    淘米科技这个公司能够起死回生，「陈着和宋时微」两个投资人的名字，还是被一些有心人获知了。
    尤其是大股东兼主要投资人的宋时微。
    她最近公开的邮箱里多出了很多邮件，全是一些新公司和新项目的简介，期待着金主的垂青和青睐。
    「陈总，现在到处盖房子和卖楼，房地产中介的生意应该不差吧。」
    吃完送餐盘的时候，从妮没忍住的多问一句。
    「还行。」
    陈着没说具体数字，只是概括道：「和学习网一样，基本都能自收自支了。」
    从妮未必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对一些正在加速扩张的公司来说，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就掌房产中介来举例。
    新门店的租金、装修、员工培训、基本工资、水电交通费用等等，已经不需要溯回总部的拨款了，旧门店的盈利就能覆盖掉。
    一句话总结，多开就是多赚。
    所以宋晴、王有庆和瞿保国那个三人小组，已经觉得原来的计划太保守了。
    现在他们打算在8月份之前，把门店数量激增到100个，彻底拿下广州的市场，然后再往外省铺设。
    当然能有这么好的业绩，首先就是时代的风口。
    没有房地产行业的蓬勃发展，中介公司断然不可能有这种壮大的机会。
    其次就是王有庆背后的万逹。
    看似没有实际支持，但是有时候给出来的关键信息（比如说哪块区域是政府规划的重点），那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第三就是完善的制度。
    在陈着的主导下，公司从培训到上班就好像流水线一样，在房地产中介还没有规模化的2008年，安居中介已经完成了制度化的升级，在众多草台班子似的同类公司里，鹤立鸡群一样的脱颖而出。
    第四，安居网这个网站也立了大功。
    它的存在就是提高工作效率，当其他中介还在拿笔记录、拿手机拍照的时候，安居中介已经实现了「无纸化」的工作进程。
    当然这些从妮是不知道的。
    她只能看到，「中华计算机软件科学研究所」在科技谷里独占一栋四层的办公楼，门口的喷泉正「刷」喷着银丝般的水花。
    研究所巨大的金属1ogo上面，形成了一幕五彩的彩虹。
    从妮喃喃的说道：「感觉溯回现在像一个跨国的外资公司。」
    陈着挑挑眉没哎声，2008年啊，正是全社会崇洋媚外最疯狂的时候。
    某些傻逼刊物（读者和意林）的文章：
    美国人非常守时，从来不迟到，因为美国人严谨，不像中国人那样懒散；
    美国人经常迟到，从来不守时，因为美国人浪漫，不像中国人那样呆板。
    这种夸张的洗脑方式，硬生生把很多20岁到45岁的这部分中国人洗成了「精神美国人」，其中一些不乏受过高等教育。
    可能2025年的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和美国首富吃顿饭，影响力和轰动远超奥运会的一枚金牌。
    「园区里还有个两层的办公室，那是溯回原来的总部，现在给了学习网当成客服培训部。」
    陈着一边介绍，一边领着大家进入这栋四层的办公楼。
    这里一层是休息区、接待室和会议室，二层是回信的地盘，三层是学习网、手机助手、安居网等技术部门的办公区域。
    四层是财务、行政和领导办公室。
    层层分明，最好的位置留给了回信研发部，并且独占一层，凸显其重要性。
    当然了，人家现在还不叫回信，对外暂用名是「学习网内部沟通软件」。
    几个人在休息区的环形沙发坐下来，没多久，一个戴着工牌，穿着整齐西装的年轻女行政，面带笑容的走过来询问：
    「陈总，你们要喝点什么？」
    「你去忙吧。」
    陈着摆摆手：「这些都是贵客，我亲自服务。」
    「好的~」
    女行政在宋时微的脸上稍微留意一下，太过漂亮的面孔，女孩子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美女们要喝什么？」
    陈着冲着玻璃墙角的冰柜吧台努努嘴：「什么都有。」
    「苹果汁！」
    圆圆率先举手，她看到好像还有奶油蛋糕，舔了舔嘴唇又加了一句：「还要个小蛋糕。」
    「苹果汁没问题。」
    陈着摇着头：「但是蛋糕不行，要是让你妈知道给你投喂甜食，下次吃饭时又得说我了。」
    陈着父母和圆圆父母还是保持着隔段时间就聚餐的习惯，家庭之间的友谊，并不会因为老陈高升而中止。
    「我要橙汁！」
    小牟也开口。
    「麻烦陈总给我一杯咖啡。」
    从妮客气的说道，她本打算过去搭把手。
    但是看见宋时微站了起来，于是识趣的和牟佳雯她们聊天了。
    「你是过来帮忙的吗？」
    陈着转头，笑吟吟的对身后的sweet姐说道。
    「不是。」
    宋时微声音轻柔，弯着淡墨如山水画一般的黛眉，娴雅轻松的开个小玩笑：「怕你不知道我的口味。」
    「考我？」
    陈着不服气的「切」了一声，来到吧台前，什么都没做先「吨吨吨」的倒了一杯温开水，自信的说道：「白开水是不是？」
    宋时微没说话，唇角却荡开一抹弧度，似湖泊深处惊起一尾红鲤，彰显了心情上的愉悦。
    女孩子嘛，哪怕再是清冷淡然，知道男朋友认真观察和牢记自己的喜好，总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陈着端着茶盘回到沙发，分发了饮料后，就着春日正午的明媚阳光，大家就这样闲聊起来。
    其实休息区都不止陈着这堆人，还有很多溯回工程师也在这里喝果汁晒太阳。
    他们对年轻老板的态度没那么畏惧，也会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陈着呢，一般都是点头回应，但是遇到身份特别的下属。
    比如说，那个神州泰岳挖来的博士，陈着就特意介绍道：「这是间晖间博，溯回一款新软件的技术负责人。」
    间晖他家孩子已经在东风东小学正式插班入读了，由于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间晖态度非常积极，尽可能实现陈看的总体要求。
    接下来，还碰到一个本科是清华的研究员，陈着也会特意介绍一下。
    最后，陈着还介绍一个既不是神州泰岳，也不是清北的研究员。
    「牟佳雯，这是你们华工软件学院的孟志学。」
    陈着喊住一个戴眼镜的格子衫青年人：「老孟当年可是华工的学生会会长。」
    「啊？」
    牟佳雯定晴看了看，突然捂住嘴巴：「好像是哎！现在孟学长那张优秀学生的照片，
    还挂在软件学院的公告栏里。」
    孟志学当过学生会的会长，自然不像一般理工科男生那样拙于交流，但是当着大老板的面，他也没那么侃侃而谈。
    扶了扶黑框眼镜，孟志学略显拘谨的说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我只是陈总手下的兵，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项目结束后能够转为溯回的正式员工。」
    中大的三个硕士、华工的一个博士和三个硕土，和间晖等人不是一样的身份。
    他们由于研究所和学校的合作，才被派来帮忙的，除了正常拿博土或者硕士津贴，最多从溯回这里再拿到一份算不上工资的补贴。
    但是，间晖等人可是特意被挖来的正式员工，而且之前在神州泰岳里就是「飞信」的研发主力。
    自然拿着高薪和多薪，并且住着溯回的人才保障房，问晖甚至还配了一辆代步小车。
    这个条件可是把孟志学他们羡慕坏了，华工那个博士都拿到高校的offer了，权衡后还是决定放弃，考虑项目结束后，有没有机会转为溯回的正式研发人员。
    陈看听到孟志学的恳求，并没有表态。
    领导一般不会随便表态，太喜欢许诺的领导，在底下人心中的威信会打折扣。
    孟志学没有得到期望的回答，有点志志的上楼了。
    「靠！」
    小牟还是第一次见到陈着在公司里的地位，毫不夸张的惊叹道：「我听说孟学长以前超级厉害，我们现在的学生会主席都是他带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
    陈着撇撇嘴反问：「学生时代的辉煌，能让c语言运用的更熟练吗？」
    「微微，你家男人没救了。」
    牟佳雯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满脑子都是资本主义的剥削思想，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数学满分boy，已经永远留在执中的教学楼里了。」
    「哈哈哈～」
    陈着忍俊不禁，高中时他数学确实经常拿满分，但是因为英语和语文太差，在总分排行榜上反而显得没那么惊艳。
    宋时微也因为小牟的话，思绪被拉回了高中月考发卷子时的场景。
    喝了一口白开水，因为角度的倾斜，玻璃杯里冒着一些小小的气泡。
    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透过玻璃窗眺望着园里的人工湖，完美的侧颊垂落着几缕发丝，平静中有一股不染纤尘的清冽感。
    但是，当她察觉到陈着看过来的目光，回忆起两人这一年多的历程，其实并不容易。
    直到最近这些日子，母亲严苛的态度才有所松懈。
    不过想想以后，总不会比刚恋爱那阵子更艰难吧。
    于是，sweet姐又温婉笑了一下，犹如积云裂开隙，漏下了一线春光，吻上清冷少女的眼脸。
    「真好看。」
    如果这里不是公司，陈着肯定会握一握宋校花的小手，不过现在的时机并不合适。
    在短暂的沉默以缅怀高中生涯后，陈着揉了揉鼻子，因为他突然发现，「黄柏涵」这个好朋友，始终是青春里绕不开的一个标点符号。
    对自己，对小牟，可能都是一样的。
    「那个——」
    陈着想了想，还是打算直接询问：「黄柏涵最近怎么样了？」
    「大黄啊」
    提起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名字，牟佳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长呼一口气，露出一副怅然、轻松和释怀的神情。

 第458章 “爸爸”决定再帮一次“儿子”

    第458章 “爸爸”决定再帮一次“儿子”
    「他现在挺好的。」
    牟佳雯说道：「皇茶在我们学校可火了，连隔壁的华师和华农都有了很多忠实粉丝，
    每天门口排着老长的队，西区篮球场那边还开了家分店。」
    陈着点点头，西区篮球场那家分店的位置，还是自己帮黄柏涵挑选和敲定的。
    牟佳雯说完，低头喝了两口橙汁，然后沉默不语盯着脚上的板鞋。
    像是电影只放了一半，后面一半被硬生生的掐断了。
    陈着咂咂嘴，小牟讲的这些东西，其实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
    但是对于黄柏涵的个人生活状态，她却半点没有涉及，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觉得这些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不过陈着仍然记得这么一件事，月初成立软件研究所的时候，经常要去华工商合作细节。
    可能是来往次数太过频繁，导致黄柏涵误会了，他便着急忙慌的解释：
    「陈着，不是我非要留许悦在皇茶，她自己要留下帮忙的。」
    当时陈着忙的晕头转向，哪有空考虑这些小事，现在折回头想一想，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欲盖弥彰。
    「黄柏涵现在的感情状态怎么样？」
    就好像六月间突然下起的小雨，陈着问起来的时候，一点都没给牟佳雯思考时间。
    这也是一种试探，看看小牟的反应。
    「靠！」
    牟佳雯先是了一下，然后不乐意的说道：「你和他关系那么好，还要从我这了解？
    」
    陈着耸耸肩：「这个月太忙了，大黄好几次想过来聊聊奶茶店的发展，还说什么分红，我都没时间见他。」
    「奶茶店的分红吗？」
    牟佳雯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吧。」
    陈着有点无语：「皇茶都是货真价实的原材料，就算流水多一点，但是盈利的空间被挤压了，我没催他还钱，都不知道那小子着急什么。」
    皇茶店开业的时候，除了房租以外，装修、机器、人工、原材料购入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这些全部都是陈着这边支持的。
    甚至还把大将宋晴派过去协助。
    不过为了让大黄体验到创业过程的艰辛，时刻有一种危机感悬在头上，陈着只说借没说给。
    但是这个借呢，既没有利息，也没有还款截止时间，连具体成本都没有计算过摆明了就是一笔糊涂账。
    「大黄自尊心挺强的，你可能不在意这点钱，但他觉得必须尽早还上，期望得到大家和你的认可」
    牟佳雯说着说着，感觉好像自己过于了解黄柏涵，于是转移视线闭口不言。
    陈着胃叹一声，要不是曾经认真的喜欢过，怎么会观察的这么仔细？
    「你还没说，大黄的感情生活咋样呢？」
    陈着嘴上继续问道。
    同时也在观察，如果小牟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那就意味着多少还有一点情绪在男女关系里，有情绪反而是好事，说明内心仍然没有完全放下。
    如果小牟回答·——
    「他最近好像和一个学生会的师姐走得挺近。」
    牟佳雯大大方方的说道：「就是皇茶店开业那天，帮忙过董勇的那个女孩子。」
    「凉了！」
    陈着心想小牟这种反应，基本说明她已经能够理智看待那一段懵懂初恋了。
    异性之间的喜欢，就像是手电筒的光，光看似打在对方身上，其实自己才是按下开关制造光的源头。
    如今牟佳雯卸掉了电池，关闭了光源，可能大黄在她眼里，已经褪去了所有的光环。
    「太可惜了！」
    陈着觉得小牟多好的女生，方方面面都比许悦强一万倍。
    虽然牟佳雯没有细致的介绍，但是陈着知道那个「学生会师姐」就是许悦。
    当然对于这个「重新吃屎」的结果，陈着并没有很意外。
    黄柏涵那点感情经历，在许悦面前和白纸一样，稍微用点小计谋，虽然说不能百分百的掌控，但是重新回到黄柏涵身边还是没问题的。
    也许站在上帝视角，能够看清许悦的不安好心，但是换位思考，大学里一个「贴心温柔」的师姐，这些小厨男也确实难以抵挡。
    「那女生怎么样？」
    陈着假装不认识许悦，准备听听小牟这个「前女友」的评价。
    「应该挺好的吧。」
    牟佳雯想了想说道：「我有时候路过二食堂，经常看见他们在一起忙碌，奶茶店那么累，我觉得同甘共苦很不容易。」
    「同甘共苦？」
    陈着不易察觉的笑一声，估计摸鱼居多吧，好不容易洒下几滴汗水，也大概率是做给黄柏涵和外人看的。
    因为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此时的许悦不仅没有和初恋男友完全分手，而且在学校里和学校外都有好几个暖味对象。
    在陈着这种谨慎的渣男看起来，许师姐胆子还是太大了，或者说太放荡了，一点都没有「脚踏几只船」的谨慎。
    看看陈看多小心，在中大几乎不和宋校花单独吃饭，要不就是拉几个工具人。
    现在黄柏涵和牟佳雯不了解许悦的真面目，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同届的学生，很难深入她的社交圈子。
    「要是有个人能告诉他们真相真就好了。」
    陈着默默思，「那个人」最好是华工本校的学生，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大家的饮料喝完了，于是纷纷站起来准备离开。
    赵圆圆和从妮回中大，牟佳雯回华工，陈着和宋时微去公交车站台送一下。
    广州的四月底已经很热了，头顶的太阳曝晒而下，白花花的睁不开眼，蝉鸣声不断，
    似乎有了几分夏日的色彩了。
    好不容易走到树荫下的公交站台，身上薄薄的衣衫像是时光蝉的透明羽翼，被凉风一吹，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
    那天，留着毛茸茸胡须的黄柏涵，正在被重生后的陈着指挥着搬凳子。
    远处的公交车，像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开过来，陈着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小牟啊，你还把黄柏涵当成朋友吗？」
    「嗯？」
    牟佳雯侧着头，垂着发，几乎没有犹豫的反问：「为什么不是呢？」
    然后「瞪瞪瞪」的上了公交，在「见微知着」的注视下挥手离去。
    下午陈着和宋时微都是小课，连教学楼都不在一起，所以各自前往教室。
    「干脆把黄柏涵喊过来？」
    分开前，陈着打趣的说道：「了解一下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够从小牟手里抢走黄柏涵？」
    宋时微不置可否。
    尽管她觉得陈着的描述有些差错，并不是从小牟手里抢走的，他们只是没有缘分而已。
    三节课以后的傍晚，黄柏涵来到了中大。
    就像陈着很熟悉华工一样，黄柏涵现在对中大也一点都不陌生，他轻车熟路的来到图书馆二楼，这个时候陈着和宋时微都没下课。
    五点多的时候，陈着才姗姗来迟的出现。
    「嘴，黄总大驾光临，你的劳斯莱斯停在哪里了？’
    陈着见到大黄还是很开心的，这种相处起来毫无压力的纯粹友谊才叫朋友。
    那种出于功利目的搭建起来、时而患得患失、时而满心焦虑的关系，不过是所谓的「人脉」。
    「还RolIsRoyce呢？我现在连ToYTa都买不起！」
    黄柏涵笑哈哈的说道。
    大黄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不管陈着现在多牛逼多风光，但是在他心里总有一个影子一一那个晚自习默默做数学题的内向同桌。
    「最近怎么样啊？」
    虽然陈着从小牟那里大概了解过，但是一来他想听听黄柏涵自己的描述，二来这也是朋友见面后的常见问候。
    「还行—」
    黄柏涵讲着这段时间的境况。
    陈着也在打量着大黄的精神面貌，可能是经常要亲自拉运水果的原因，黄柏涵肤色比以前又黑了一点，头发也剪短了。
    以前瓶底厚的眼镜，不知道何时换成了当前流行的板材镜框，嘴唇上也不再留着毛茸茸的胡须，虽然没有剃的很干净，但是零零碎碎的胡渣，反而多了一点男人味。
    果然，创业和出国都很锻炼人，毕竟需要一个人面对种种突发问题。
    期间宋时微和从妮也下课过来了，大黄说话这才有点结巴。
    毕竟是当年的宋校花啊，那一届的执中男生，有几个在她面前说话顺畅的？
    不过黄柏涵没有说起关于许悦的事，陈着也没有当面打听，而是喊着大黄去食堂吃饭「我就不去吃了，晚上是最忙的时候，奶茶店那边都忙不过来。」
    黄柏涵把双肩包拿到腿上，从里面掏出一张卡，神情突然有点不同寻常。
    像是健身房里撸铁的猛男，迫不及待想展示自己肌肉的小骄傲。
    陈着突然想起小牟的那句话：
    「大黄自尊心挺强的，他希望早点还钱，得到大家的认可」
    「咳！」
    黄柏涵轻轻咳嗽一声，陈着分析，这里的咳嗽大概率是为了吸引宋时微和从妮的注意。
    「皇茶店第一个月的分红，纯利润和你对半分，密码是123456，以后分红每个季度都准时打到这张卡里。」
    黄柏涵样装作若无其事，用一种平常化的语气说道。
    「哈？」
    陈着愣了愣。
    刚才黄柏涵摸卡的时候，陈着大概就猜到他的意思了，但是也有两个没想到。
    第一个没想到，大黄居然能说出这么拽的话，不明真相的群众听起来，还以为陈着是从大哥这里拿钱的小弟。
    第二个没想到，黄柏涵居然把纯利润对半分。
    「干嘛给我这么多？」
    陈着撇撇嘴：「正常还钱不就行了？」
    「我把你借的那些钱，全部折算成股份了。」
    黄柏涵挺直胸膛：「我也懒得盘算谁多谁少，你也别计较，总之咱哥俩就对半分。上个月纯盈利三万六，这张卡里现在有一万八，下个月我打算推出一款新产品，利润可能会高点·.」
    黄柏涵碟碟不休的说看，眼神兴奋而单纯，
    兴奋的是，仿佛在计划里，以后可以赚很多很多钱：
    单纯的是，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长此以往的对半分账，自己会是吃亏的那一方。
    陈着双手抱胸，后仰靠在椅子上，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默默盯着最好的朋友。
    「怎么了？」
    黄柏涵被看得有点心里发麻，忍不住问道：「你是觉得芒果奶昔这款饮料，可能没有市场？」
    陈着摇摇头，他刚才突然觉得：
    大黄这个沙雕，太重感情了可能并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现在奶茶店生意不错，只是占了产品创新的特点。
    其次呢，这点商业规模完全不需要考虑团队的利益分配、市场的战略规划、业务的合作共赢。
    往后奶茶店门店数量增加，员工也越来越多，再有其他人有样学样，也用起了真材实料，皇茶就会面临同质化的内卷问题。
    等到那个时候，黄柏涵老实厚道的秉性反而是一个「累赘」，皇茶即便占了先机优势，也未必能斯杀到最后。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和大黄交好，不就是因为他这个性格吗？
    太精于算计的人，压根不适合当朋友！
    「那是我脸上有花？」
    黄柏涵翻着白眼嘀嘀咕咕，性取向正常的男生，仇另一个男生直勾勾的打量，可能都会不太自在。
    「这倒没有。」
    陈着嘴角贱兮兮的上扬：「我就是觉得你赚钱了上缴的举动，很像工作后孝顺爹的儿子....””
    「操！」
    陈着话都没说完，黄柏涵就要把卡抢回去，不过陈着更快一步，抢先把卡揣到兜里。
    从妮还仗第一次见到陈着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她悄悄对宋时微说道：「陈总一直以来都仗稳重沉毅的老干部形象，估计连亲嘴都仗规规矩矩的，没想到也有活泼的一面。」
    「不仗。」
    宋时微淡淡的说道。
    「看出来了。」
    从妮叹了口气，以为仗自己这些人，关系不到位，所以见识不到陈着活泼的样子。
    宋时微眨了眨眼，颤么着的长长睫毛，犹如清澈湖面投下一粒小石子，形成湖中央未沉底的波纹。
    其实sweet姐仕定的仗，陈着并不总仗规规矩矩的，生日那晚在上海花园酒店的房间，他癫狂的有点吓人。
    不过这仗情侣之间的小秘密，清冷如宋校花，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讲。
    「走了哈！你们多去华工玩一玩，我请大家吃饭喝奶茶。」
    另一边，黄柏涵已经站起来，和宋时微和从妮的客套，并且故意不搭理陈着，打算离开图书馆。
    「等等。」
    陈着却喊住了他。
    「咋了？」
    黄柏涵转头。
    「..—·没啥。」」
    陈着欲言又止，只仗玩笑似的说道：「我觉得，爸爸总不能真的不管儿子，还是帮你最后一次吧。」
    「滚！」
    黄柏涵以为陈着在调侃自己，没气的骂了一句，背着书包匆匆离开。
    陈着也没有和sweet姐解释什L，只是说有点事要回公司一趟。
    在科技谷的办公室里，陈着把现在回信项目的工程师、曾经的华工学生会主席孟志学喊了过来。
    孟志学还仗第一次和年轻的大老板单独交流，因为陈着平时都和项目负责人间晖博土直接对接，压丞到不了孟志学这个层面。
    不过陈着当了那匕久的领导，非常善于拿捏人心，哪怕仗有事需要下属的帮忙。
    他把孟志学喊进来以后，并没有直接搭话，而仗低下头自顾自的处理着公务。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沙沙沙」签字的声音，要不就仗翻么文件纸张的声音，但仗这些么静落在孟志学的耳朵，哪怕仗雪花，也像仗重于艺斤的泰工。
    他以为自己哪里触怒了大老板。
    孟志学来这个项目之前，已经从媒体和一些专访上了解过陈着，最后分析得出的结论大老板要不仗天纵之才，要不就仗家里有很深的背景。
    年轻仗年轻，但绝对不仗一般人，也不仗自己能丫得起的存在。
    就这L仇晾了一会（这个时间不能太长），因为孟志学又不仗真的犯了错误，陈着只仗为了拿到交流的主动权。
    两三分钟后，陈着签下了最后一个字，然后合上文件夹，抬起头笑吟吟的打招呼：「不仇意思，孟工，太多事情要处理了。」
    孟志学此时正在提心吊胆的胡乱猜测，仗不仗自己要仇开除出项目了？
    突然见到陈着温和的笑容，那种感觉，就好像下了一个月的雨，天空突然放晴的救赎感。
    「没事没事，您本来就很忙。」
    孟志学屁股离开椅子，半站起来，赔着笑的回道。
    其实他不仗自已想站起来，而仗人在这种处境下，大脑已经失去思个能力了，下意识的受本能反应支配。
    陈着心想到底还仗象牙塔里的乖宝宝啊，虽然读了这儿多年书成为硕士，但仗太仿驾驭了。
    陈处以前怎L处置一些不听话的刺头？
    不要以为在编制内，反正不能开除，就拿你没办法了。
    他找刺头谈话的时候，先这样晾分钟，紧接着从抽屉里掏出一封关于刺头的匿名举报信，面也表情的说：「纪委那边的领导，让我核实一下这个情况仗仕属实。」
    先别管匿名举报信哪里来的，但仗举报内容一定仗真的，当公务员听到「纪委」这两个字，就问他怕不怕吧？
    又时再晓之以情、么之以理的警告式劝导，等到刺头读完举报信的内容，然后当着他面，重新把举报信塞回抽屉里，并且说：「这个事你不用管了，安心工作就行。」
    第二天刺头上班的时候，保证连屎都仗拉干净过来的，生怕工作期间上厕所，丫了领导不高兴。
    当然对孟志学用不到这些招，免得吓坏了「小白兔」，陈着只仗笑容不减，身体前倾的礼貌问道：
    「孟工，现在的华工学生会里，还有你熟悉和信任的又学吗？」

 第459章 黄柏涵那个傻子啊！

    第459章 黄柏涵那个傻子啊！
    孟志学很意外，大老板专门找自己，居然只是为了打听华工的学生会？
    他虽然不理解，但是只要不涉及工作方面的东西，不用担心被踢出项目组，也逐渐的冷静下来。
    回忆一下大老板的要求，自己熟悉和信任的同学孟志学脑袋像放电影似的过滤一遍，最终选择了一个人影：「有个学妹叫祝秀秀，我大四的时候她刚大一，不过人很机敏也很有锐气，现在读大三是外联部的部长。」
    「外联部？」
    陈着手指关节「咚咚咚」敲着桌面。
    外联部是个对外拉赞助的部门，能当部长还是需要一点能力的，至少得察言观色和能说会道，不然怎么说服那些小老板为学校活动买单。
    不过陈着担心对外接触太多，性格有点油滑。
    老板都喜欢用这样的办事人员，憨厚听话的同时还得随机应变，这个要求和「五年工作经验的应届生」一样有点离谱。
    「她人品怎么样？」
    陈着又问道。
    孟志学想了想，讲述了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留给大老板自己判断。
    「有一年迎新晚上出了岔子，横幅上赞助商名字打错了，照片还发到QQ群里被赞助商看到了。」
    孟志学说道：「这明明是秘书处打印的问题，但是祝秀秀自已揽了下来，特意跑出去和赞助商赔礼道歉，被骂的狗血淋头也没有推卸责任，我就是通过这件事认识她的。」
    「是吗？」
    陈着简单评估一下，然后开起了孟志学的玩笑：「有这样勇于担责的下属，你当年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怎么不扶人家一把，任由她当个小部长。」
    大三下学期还是部长，基本上和主席副主席这些职务无缘了，个人履历上少了重要一笔。
    「我是安排好了啊！先让她当副主席，如果机会合适再去竞争主席。」
    没想到说起这个，孟志学居然大倒苦水：「但是祝秀秀自己不乐意啊，她说董勇是个没品的渣男，不屑和他一起共事，等大三结束后就卸任外联部部长，不在那个染缸里折腾了。」
    孟志学以为陈着不知道「董勇」是谁，还特意解释道：「现在华工的学生会副主席，
    读大三和团委老师的关系很好。」
    「哼哼~」
    陈着心想他妈的世界真小，居然在这里兜兜转转又绕回许悦暖味对象的身上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一下楼买包烟都能碰到九个亲过你的男人。
    「你还认识现在那些副部长吗？」
    陈着进一步问道。
    孟志学摇了摇头：「我都离开两三年了，除了主席副主席还有一些部长，其他人都被轮换个遍。」
    陈着微微颌首，他也不说什么事，只是让孟志学把祝秀秀请来办公室一趟。
    孟志学不敢推辞也不会推辞，都有人佐证自己当年的辉煌生涯，难道这点小事还办不妥？
    不过他和祝秀秀感情是真的不错，这和男女间的喜欢无关，更像是「兄长与小妹」之间的感情。
    「喂，秀秀——」
    出了办公室，孟志学就联系了祝秀秀。
    「哈！老孟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道轻快的声音：「你不是应该在研究所里废寝忘食的写代码啊？还是说你太菜被人家开除了？」
    孟志学脸一黑，小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最怕的事情，她还偏偏拎出来说。
    「你放心吧，老板很好相处，不会随便开除人的。」
    孟志学给自己打打气，然后把陈着要求见面的事情讲出来。
    「有没有搞错？」
    祝秀秀惊呼一声：「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长得又有几分姿色，你们老板想见我什么意思？万一把我绑到国外卖了怎么办？」
    「别胡扯！」
    孟志学翻着白眼：「他可能是想打听我们学校学生会的某些事，具体我也不清楚，这是他特意给我下达的命令，你忍心看着孟哥完不成任务吗？」
    「那是你的事。」
    祝秀秀笑眯眯的说道：「完不成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吧。」
    孟志学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说，老板长得有点像superjunior那个谁来着———
    「真的假的？」
    现在正是韩国男团superjunior最火的时候，女团那边则是wondergirIs扛鼎，祝秀秀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晚饭都不吃就搭公交过去了。
    在科技谷的办公室，陈着见到了华工学生会的外联部部长祝秀秀。
    虽然这个名字比较秀气，实际上她是个很有英气的女生，短发利索，剑眉朗目，也不惧与陈着对视。
    祝秀秀那边呢，她虽然明白被骗了，因为陈着并不像superjunior里的任何一个团员。
    但是这个年轻老板也很有特点，五官阳光帅气，眼眸像海一样深邃，温和的笑容下，
    偶尔展露出一些鳞山角般的果断。
    这是一个好相处、但是不好糊弄、并且很有原则的创业者一一这个特点也是所有成功者的标配。
    「祝师姐你好。」
    陈着很客气，不仅称呼「祝师姐」，而且亲自倒了杯茶。
    祝秀秀这个外联部长，也展现了一定的社交能力，两人扯了一会华工的校园，还有软件研究所的项目，一点都没见胆怯。
    主要还是她和陈着初次见面，生不起太多的畏惧感。
    像孟志学那种，经常见到陈着召集公司中高层开会，那些什么博土、教授都得乖乖的听话，关键孟志学想进去挨训的资格都没有，自然而然就把自己摆在低位。
    就这么友好的聊了一会，最后就像大火收汁似的，慢慢拐到了学生会这个话题上。
    祝秀秀正在猜测，陈老板找自己什么事？难道要给学生会的活动署名赞助？
    不应该啊！
    学习网都这个知名度了，校园里但凡想赚点零花钱的同学，几乎都在网站上注册了账号，还有什么打广告的必要？
    「那个你们学生会科创部的副部长许悦。」
    陈着感觉沟通的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图穷匕见」的问道：「祝师姐认识吗？」
    「我靠！」
    祝秀秀瞬间呆了呆，差点就把下一句「那个小婊砸居然能结识到陈总这个层次的年轻俊杰？」甩出来。
    还好关键时刻止住了，但是她非常纳闷，以陈着的身份和见识，居然也能被许悦勾引到？
    「陈总对骚—咳—许师妹感兴趣？」
    祝秀秀抬起头，大胆的问道。
    看着祝秀秀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陈着心想可不能再有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但是我有个很好的兄弟，就是皇茶的老板———」
    「噢~」
    祝秀秀恍然大悟，摆摆手之以鼻的吐槽道：「那个大傻子啊——」
    「呵呵~」
    陈着一点都不生气，并且还附和着说道：「他确实是个傻子，但为了不让他一直傻下去，我想请祝师姐帮个忙。」

 第460章 生气的许悦

    第460章 生气的许悦
    陈着和祝秀秀聊了40多分钟，祝秀秀的神情时而惊讶，时而不解，时而义愤填膺。
    最后她终于点点头，应该是答应了陈着的要求，
    谈话结束后，因为过了华工食堂的饭点，陈着还邀请祝秀秀在科技谷食堂享受小灶。
    不过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祝秀秀依然不太明白，瞅着窗外喃喃自语：
    「让黄柏涵清醒过来没问题啊，可是——」
    「为什么一定要把生物科学与工程学院那个女生拉上呢？」
    「对了，她叫啥来着？」
    祝秀秀回忆半天，猛的一拍大腿：「牟佳雯！」
    「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
    公交车排放着滚滚黑烟，伴随着祝秀秀的碎碎念，一路颠向华工。
    与此同时，先一步回到学校的黄柏涵，他正在奶茶店里忙碌。
    现在皇茶有两个分店，虽然在同一个校区，但是华工那么大，有时候上课都要搭乘校内巴土，黄柏涵平时往返也比较辛苦。
    不过，大黄有自己化解疲惫的「良药」三味。
    第一味、听到熟悉的同学称呼自己为「黄总」，也许大家是开玩笑的，但是黄柏涵听了，就有一种「付出得到了大家认可」的满足感。
    第二味、偷偷登录学校内部论坛，看到有些帖子猜测皇茶每天的收益是多少。
    虽然大部分是错的，也有眼红故意击的声音，不过黄柏涵觉得明星才有绯闻，普通人哪里能被大家经常挂在嘴边提起。
    第三、许悦师姐对自己态度突然好了很多，QQ信息几乎都是秒回，隔两天就过来搭搭手，甚至还带点小零食过来。
    依稀间，黄柏涵有一种刚认识许悦的感觉。
    那个时候许师姐特别体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可惜好景不长，当自己慢慢被她吸引后，许悦突然又冷漠下来。
    那时黄柏涵已经上头，每天要给她发很多信息，然后把手机放在身边，连睡觉的时候塞在枕头下面，生怕错过许师姐的回复。
    甚至，半夜惊醒的第一件事，眼晴都没睁开，手先伸到枕头下，掏出手机迷迷糊糊的看看有没有新信息。
    不过那阵子也是黄柏涵最低迷最摆烂的时候，人生似乎没什么希望了。
    直到去年圣诞节的那天，他和王长花在酒吧与郑浩那群人发生冲突，在派出所录笔录的时候，许师姐居然出卖了陈着。
    那晚陈着确实是故意夸大事实报警，王长花、吴好和黄柏涵都帮忙做了假证，只有许悦「实话实说」，表示一切都是陈着在自导自演。
    当看到许悦笔录复印件的那一刻，黄柏涵突然很迷茫，感觉她和自己脑海里那个「善良温柔许师姐」的形象，怎么都没办法重叠在一起。
    不知道陈着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他都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害人家？
    2008年还没有「祛魅」这个词，不过用大白话来形容，就是突然间没那么喜欢了。
    后面的日子，虽然许悦依然不爱回复信息，但是黄柏涵也没那么执着了，最后两人几乎断了联系。
    再回首那段「舔狗」岁月，黄柏涵觉得喜欢许悦的时候，就好像头上蒙了块塑料薄膜透明但是不透气。
    所以总是缺氧一般的恍恍惚，每天上课、下课、等信息，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了。
    当慢慢不喜欢许悦的时候，日子突然就清晰起来，每一天都有值得记忆的留恋。
    后来就是小牟有了男朋友，「皇茶」应声开业，许悦师姐又回来了。
    仍然是嘘寒问暖，仍然是体贴入微，但是黄柏涵心中始终有一根刺。
    留下许悦在皇茶，纯粹就是他不习惯拒绝别人，不知道如何赶走一个经常过来帮忙的「前女神」。
    当然这种不干脆的性格，也是给了渣女可乘之机。
    晚上9点多，已经在西区篮球场那家门店忙了两个多小时的黄柏涵，终于能停下手歇一歇了。
    拿起水杯都没喝两口，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柏涵」」
    黄柏涵转头，许悦手里拿着一根烤肠，笑吟吟的走过来。
    烫过的小卷发在晚风中飘荡，奶茶店的灯光反射在眼眸中，好像星星眨着眼。
    虽然身高一般，但是非常的匀称，细白的小腿踩着水晶高跟凉鞋，看上去有一种御姐的性感。
    「学生会那边有事。」
    许悦刚走进，她就张嘴抱怨道：「主席副主席还有几个老资格部长都在，我也不好意思请假，你晚饭吃了没有呀？」
    「还没吃，下午去了趟中大，回来就忙到现在。」
    黄柏涵说道。
    奶茶店开业以后，学生会的很多事他都没办法参与了，心里还颇为遗憾。
    「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黄柏涵随口问了一句。
    「额.」
    许悦目光闪了闪。
    她哪里是在忙着学生会的东西，只是不想过来帮忙，但是又要假装心系黄柏涵与奶茶店。
    所以每次都是晚上9点左右才过来，这个时候高峰期已经过了，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塘塞一下，这样既没有累到自己，又在皇茶打了卡。
    「活动啊—
    不过听到黄柏涵的询问，许悦的的反应也很快，马上信口胡：「就是奥运会方面的呗，外联部的祝学姐已经拉回了赞助，她一整个下午都和孙主席他们讨论呢。」
    许悦就是欺负黄柏涵不善交际，和学生会那些领导都不熟悉。
    祝秀秀明明被陈着喊去了科技谷，但是在许悦嘴里就成了讨论学校活动。
    「噢。」
    但是被蒙蔽的黄柏涵，信以为真的点点头。
    「害！不谈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了。」
    许悦也不在谎言上纠结，叉着腰假装生气的说道：「怎么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忘记吃晚饭？幸好我知道你这人啊，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开会刚结束就买了根烤肠过来。」
    「快趁热吃吧~」
    许悦把烤肠递过去，意料之中看到黄柏涵感动的神色。
    许悦心中得意的笑了笑，拿捏这种男生，还不是手拿把的？
    「下午去中大做什么了？」
    许悦好奇的打听道：「和陈着闲聊？他现在应该很忙吧。」
    陈着的成就远远超乎许悦的预料，前阵子砸下「2000万」联合两所高校建立计算机研究所的时候，许悦就觉得他已经在另一个圈子混了。
    不过许悦也有自知之明，她能感觉到陈着瞧不上自己，所以还是紧紧抓稳眼前的黄柏涵，这样至少能支配奶茶店的收入。
    这也是一笔不菲的money！
    许悦经常过来，也总是找理由往收银台的边上凑，大概能估算出皇茶店的日销量，她也下意识当成自己的禁。
    「好久没见了就聊了会天，顺便把分红给他。」
    黄柏涵三口把一根烤肠炫完，顺便回答许悦的问题。
    「分红？」
    许悦皱起眉头：「皇茶的？」
    「是啊。」
    黄柏涵理所当然的说道：「开店时陈着赞助了很多，我把那些都算成股份，现在开业一个月，他当然有分红了。」
    「你这傻」
    许悦听完胸口一嘻，她此时脑袋里就两个想法：
    一、陈看都那么有钱了，需要这点分红吗？
    二、你把这些钱拿出去，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第461章 “礼仪小姐”牟佳雯

    第461章 “礼仪小姐”牟佳雯
    许悦很生气，但是强行控制住脾气没有大吵大闹。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既不是女朋友也不是恋人，并不能直接干预黄柏涵的资金流向。
    并且一旦发火，苦心打造的「知心姐姐」人设，还有之前的付出和示好可能都白费了。
    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流向其他地方」，许悦也是憋了一股子幽怨。
    面色由红到白，然后由白转青，最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不的转身离开。
    「嗯？师姐，许师姐——」
    黄柏涵还没反应过来，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走了？
    他背后喊了几声，结果许悦就好像上了发条的人偶，绷着腿，挺着腰，只会气鼓鼓的往前走，对于后面的呼喊置若罔闻。
    黄柏涵这才有所醒悟，原来许师姐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呢？
    换成去年最上头的时候，哪怕是正在拉屎，黄柏涵都要不擦屁股的冲过去，志芯不安的问道：「许师姐，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现在的黄柏涵，虽然也站起了身，但是刚产生追上去的冲动，突然想起每天关门之前，都要和店员们总结下当天的疏漏和问题。
    这已经成了例行公事和雷打不动的习惯，仿佛企业文化一样刻在每个员工的骨子里。
    就这么一犹豫，「许悦式发条人偶」已经越走越远。
    「算了。」
    黄柏涵摇摇头：「等到总结完以后，我再给许师姐打电话问一问怎么回事吧。」
    黄柏涵觉得这是成熟的标志，因为知道敦轻敦重了。
    但是在深谱男女关系的许悦看来，这就是「没那么喜欢」的一种体现。
    「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立刻追上来？我明明应该拿捏住他了啊。」
    许悦不免有一点恐慌。
    黄柏涵的反应出乎意料，许悦喜欢操纵男生情绪，不喜欢这种超出预期的偶发事件。
    难道是有什么地方，让黄柏涵厌恶了自己？
    不过当下是肯定不能回头的，有很多异性相处经验的许悦心知肚明，这看似是一件很平常的小矛盾，实际上蕴含了两人未来地位高低的拉扯。
    如果这次能够一举奠定强势地位，逼着黄柏涵道歉，日后掌控皇茶店收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强势地位」未必需要「强势手段」来争取。
    对许悦来说，眼泪也是一种武器。
    就这么盘算的时候，不知不觉回到宿舍楼门口，这时，有个身影从侧面擦身而过。
    许悦看清以后，原本想假装没看见，可是对方也已经抬起头了。
    「祝部长，晚上好。」
    许悦不得不违心的打个招呼。
    「哦，许悦啊。」
    这是一个很有英气的短发女生，她看到许悦先是一愣，然后扫了扫许悦的装扮，似笑非笑的说道：「打扮的这么漂亮，又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吗？还是那个喜欢舔老师的董勇啊？」
    「关你屁事！」
    许悦心里腹诽一句，不过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回道：「我现在单身呢，祝师姐面子大人脉广，干脆给我介绍一个青年才俊吧。」
    「呵呵～」
    短发的英气女生冷笑一声，有一种「我脑子有病，把好人往你这个火坑里推」的既视感。
    许悦心里又骂了一句，但文不敢表现出来。
    这是学生会里很有威信的外联部长祝秀秀，设计学院读大三，去年可是呼声很大的副主席接班人之一，结果她自己推掉了。
    不过即便这样，许悦也完全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只敢背后吐槽祝秀秀明明长得不丑，
    但是每天跟个男人婆似的到处疯跑，连穿搭都不会。
    「祝师姐怎么来这里了？」
    许悦觉得既然已经避不开了，只能边上楼梯，边硬着头皮扯话题。
    大三年级的女生住在另一栋宿舍楼，华工的老规矩了，享受两年新宿舍，然后发扬风格搬去旧宿舍和蟑螂为伍。
    「我来这里」
    祝秀秀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许悦：「有点问题，打算找个师妹谈谈心。」
    许悦心想找就找呗，看我干嘛？
    难不成还想让我免费帮你干活？
    部长找干事谈心，在学生会里也是一件稀疏平常的操作，好容易握到楼梯口分开的位置，许悦赶紧说：「祝师姐，我先回去了。」
    「好的。」
    祝秀秀挥挥手，看着许悦的身影慢慢消失，她才又往上爬了一级，来到大一年级的宿舍楼层。
    「生物科学与工程学院牟佳雯—”
    祝秀秀已经拿到了住宿表，以她在学生会的资历，能够轻松找到任何一个大一的学生。
    虽然她仍然想不通，陈着为什么一定要把牟佳雯捎上，不过只要能够打击许悦，祝秀秀就有义无反顾的动力。
    两人没有私仇，只是一个颇有正义感的女生，对一个喜欢玩弄感情女生的唾弃和不齿。
    至于陈着允诺毕业后，邀请进入溯回工作的「大饼」，祝秀秀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314....
    祝秀秀来到一间宿舍的门口，住宿表显示牟佳雯就在这里。
    「可是找什么理由呢？」
    祝秀秀突然有点头疼。
    总不能直接进去对牟佳雯说，许悦其实是个渣女，光在华工就谈过好几个男生了，有些恋爱还是同时谈的！
    这样不仅容易被当成傻子，也没有什么可信度。
    祝秀秀站在走廊上沉思片刻，想起自已部里就有个生物工程学院的大一干事，不过和牟佳雯不是一个专业而已，但是宿舍离得并不远。
    一个314室，一个317室。
    「孔兰！」
    祝秀秀立刻给这个大一干事打去了电话，理由也是现成的：「前天让你做的PPT表格，今天好了吗？做好了拿出来看看，我就在你们宿舍外面走廊——」
    很快，就有一个女生打开门。
    可能祝秀秀自已是这种讽爽型的女生，所以挑人的眼光同样如此，孔兰也是短发利索的风格，很适配外联部的需求。
    「祝部长怎么来了？」
    孔兰风风火火的问道。
    「缺人。」
    祝秀秀面无表情的说道：「缺礼仪小姐，我在到处抓壮丁。」
    华工是一所和尚院校，平均男女比例是8：2甚至9：1，所以每次有点什么活动，能够拿得出手的女生实在太少了。
    甚至还闹过这样一个笑话，机械与汽车工程学院举办年终晚会的时候，还去隔壁华农「借」了一些女生过来唱歌跳舞。
    「抓壮丁啊？」
    孔兰先是哈哈大笑，但是又不太理解：「按照以往的惯例，外国语学院会不会多一点？来我们这一层做什么？」
    「拜托！」
    祝秀秀白了一眼：「这是你们生物学院的活动！今年你们院的博土答辩据说有院士参加，王校长希望排场要气派一点。」
    生物学院的王营军院长，也是华工的副校长，还是近些年呼声很大的院土人选，
    不过我们国家院士候选人的条件，必须由院土进行推荐，所以这次看似是博土答辩，
    也可能是王校长结交那些前辈的机会。
    当然这些和大一的学生没什么关性，他们得到的任务，就是院校领导希颜排场能够隆重一点，横幅LeD灯牌鲜花礼仪小姐什么的都可以摆上来了。
    「这样啊。」
    孔兰觉得既然是自己院的任务，要是「沦落」到像汽修学院那样到处借人，那可真是丢脸了。
    「我们院其实也有美女的，只是不爱打扮而已。」
    孔兰一边嘴个，一边搜罗着记忆，盘点自己见过的同院美女。
    「这样吧—」
    祝秀秀本打算让孔兰带着自己在生亍学院的大一宿里转悠，然后假装无意挑中牟佳雯，紧接着在相处中把许悦的真实面目透露出去。
    这就是溯回陈总的要求，居然要先告诉牟佳雯，
    不过祝秀秀也能理解，黄柏涵可能早就掉入许悦的温柔乡厂了，别人好心劝告，他都未必能领情。
    虽然方上有点曲折，但也正好解决校领导的「排场」问题，算是搂草打兔子了。
    没想到孔兰的下一句乘，直接把曲折的事情简单化了。
    「我们院有个大一的女生，她其实挺漂亮的，一对小虎牙特别可事，稍微打扮下不会比国贸院柴敏差到哪）。」
    孔兰介绍道：「就在隔壁的314宿里。」
    「叫什么名字？」
    祝秀秀心头一动，不会那么巧吧。
    「牟佳雯！
    孔兰兴致勃勃的说道。
    让祝秀秀感到惊讶的是，说服牟佳雯进入礼仪队似乎没费什么口舌。
    牟佳雯本就不是那种矫情或者事B的女生，她听到孔兰把「院性尊严」拿出来当说辞，笑着答应下来。
    「祝学姐。」
    小牟眨着眼问道：「我要怎么做呢？」
    「额....」
    这本就是祝秀秀临时想出来的理由，没想到进展的这么顺利。
    「答辩还有两个月呢，有空先我先给你讲讲相关内容。」
    祝秀秀感觉今晚刚见面，不适合八卦其他东西，于是说道：「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牟佳雯明天没有其他安排，于是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把牟佳雯「拐」到手了，祝秀秀忍不住都想喝杯东西庆祝一下，路过西区篮球场的那家皇茶店，看见了「大傻子」黄柏涵还在忙碌的身影。
    祝秀秀原地驻足片刻，径直走了过去。

 第462章 要整点狠的！

    第462章 要整点狠的！
    「黄总，准备打烊了？」
    祝秀秀缓缓走近，发现黄柏涵和员工正在洗涮各种杯子和器皿，地上也是湿漉的，
    周围只有零零散散四五个学生，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自己的果茶。
    「祝部长？」
    黄柏涵抬起头，发现是学生会外联部部长祝秀秀。
    他和祝秀秀没那么熟，以前开会的时候，祝秀秀是高高在上的学姐or领导，自己只是个小干事。
    不过现在黄柏涵是皇茶店的老板，祝秀秀又只是个普通消费者。
    有时候连华工老师都会跑来买果汁，再大的学生，还能大得过老师？
    「还没完全打烊。」
    黄柏涵擦了擦汗水：「祝部长要喝什么，我请客。」
    「嘿，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学长学姐。」
    祝秀秀挑了张椅子坐下来：「来一杯冰沙西瓜吧。」
    「您稍等。」
    黄柏涵跑回饮料制作间，带上一次性手套，从冰柜里拿出西瓜和冰块，放在搅拌机里「咕噜噜」旋转起来。
    动作熟练，神态专注，很明显就是经常做这些事情。
    祝秀秀远远的看着，对黄柏涵的好感度有了点提升。
    她之前和黄柏涵也不太认识，毕竟大黄不仅在学生会里是个小透明，在许悦的舔狗队伍里，也不是什么很显赫的身份。
    直到「皇茶」横空出世，以健康卫生、创新口味、新式装修一举轰动整个五山大学城，祝秀秀才注意到他。
    当然也注意到了许悦在皇茶店里蹦踏的身影。
    当时祝秀秀还和朋友开玩笑，有许悦在的地方，准没什么好事。
    指不定皇茶年底就要「黄」了，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家好店，摊上了一个傻子老板赚两个钱就飘到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居然和许悦搞在一起。
    不过，今晚近距离观察一下，黄柏涵好像还是比较接地气的，我就说陈总的朋友，应该没那么差劲吧。
    「祝部长，你的冰沙西瓜。」
    黄柏涵很快就把冷饮制作完毕，并且擦干净底下外面的水渍，又拿了一根吸管，干干净净的把一次性塑料杯摆在桌上。
    祝秀秀不是第一次喝皇茶，不过平时都是让室友带回去，没想到堂食的体验也不错。
    就冲着这个细心程度，哪怕味道差一点，大部分年轻人也能够接受。
    黄柏涵制作完冷饮，本打算再回去忙一会，就听到身后祝秀秀喊道：「黄总别着急走，坐过来聊一会。」
    「我？」
    黄柏涵有些异。
    他和祝秀秀连QQ都没加过，两人除了同在一个学生会，其他地方没什么交集。
    不过大黄这个人，骨子其实是很温和的，他和陈着那种表面上的和蔼可亲不一样，黄柏涵是真的没什么攻击性。
    他坐在祝秀秀对面，有点拘谨的等着学姐先开口。
    祝秀秀先猛吸一大口饮料，透心凉的冰沙混合着甜甜的西瓜汁，顺着喉咙一路爽到胃，然后「扑棱棱」打个冷颤，那个滋味真是太爽了。
    「呼！」
    祝秀秀这边爽完了，看着坐立不安的黄柏涵，她撇撇嘴说道：「紧张啥？你现在身份比我高贵，创业处老师好几次谈起过你了，他们说中大能出陈着，华工也能出个黄柏涵。」
    「啊？」
    黄柏涵赶紧摆摆手：「我和他比不了，那小子奔着行业领头羊去的，我这就是小本生意。」
    「！你和陈着挺熟啊？」
    祝秀秀大大咧咧的问道：「关系很好吗？」
    「我们———」
    黄柏涵刚要实话实说，一个念头募然在脑海里出现。
    祝秀秀是不是打算通过自己去结识陈着？
    死党现在可不是一般人，还是不要让这些烦心事去骚扰他吧。
    「高中的同班同学，关系也就还行吧。」
    黄柏涵挠挠头说道。
    「切！」
    祝秀秀心想这小孩浓眉大眼一脸老实的模样，居然也会说假话。
    陈着都表示你们是好朋友了，你这边还矜持上了。
    不过黄柏涵不想承认，祝秀秀却觉得挺不错，没有把朋友的成就，挂在嘴边当成吹嘘自己的工具。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祝秀秀感觉黄柏涵基本素质不差，好奇的询问起家庭背景。
    「我家里？」
    黄柏涵憨厚的笑了笑：「我爸妈就是开早餐店的普通人，卖豆浆肠粉小笼包那些。」
    「啊？」
    祝秀秀有些吃惊，原来黄柏涵家庭条件这么一般。
    更吃惊的是，他居然能坦荡的说出来，很多大学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实际上黄柏涵去年当舔狗的那段日子，虚荣心可强了，总是在QQ空间里晒出一些自认为「小资、奢侈、格调」的东西。
    后来和许悦断了以后，瞬间就觉得毫无意义。
    不仅全部删了这堆文化垃圾，在门店装修的那段时间，因为经常和辛苦的工人混在一起，人也逐渐的回归了脚踏实地的本性。
    所以说，女神（男神）的秉性，一定程度上也能影响追求者的喜好。
    古语也早就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你谈过恋爱没？」
    这是祝秀秀最好奇的两个问题之一，不过黄柏涵听到后有点尴尬，碘笑着不说话，
    似乎觉得交浅言深。
    祝秀秀第二个好奇问题，你和牟佳雯什么关系？
    她心里有所猜测，但是又不敢明确的求证。
    因为太直接的询问，很可能影响陈着的计划，所以浓浓的八卦之火，在猛猛吸一大口冰沙的掩盖下，强制性的熄灭了。
    「走了！」
    祝秀秀吃完抹抹嘴，把六块钱纸币拍在了桌上。
    「祝部长，我请你——」
    黄柏涵打算把钱还回去。
    「行了行了，别推来推去的！」
    祝秀秀不耐烦的一甩手，自言自语的嘟道：「只能说掉入迷魂乡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敌人太能伪装了。」
    说完背着包，插着裤兜，在晚风中潇洒的离开。
    黄柏涵捡起钱，总感觉祝学姐今晚问东问西好像是打听什么，可是她又不明说。
    不过快要关门了，黄柏涵要和店员总结今天的不足之处，这是皇茶店雷达不动的规矩，就把这个疑惑放在了一边。
    所谓「关店前的总结」，就是把所有店员召唤到一起，从上到下依次反思，今天哪里做的不好和不足。
    这有点「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意思了，但又到不了「红红脸和出出汗」的地步，针对发现的问题，讨论后及时解决，所谓「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提拔积极性高的员工发挥「头雁效应」，落实「能上能下」机制，让有为者有位，让失职者失「职」。
    这当然不是黄柏涵能说出来的话，而是陈着偶尔「诗兴大发」扯了一段，简单易懂的描述就是「干事的多给钱，不干事的早踢掉」。
    以前总结完毕，偶尔还能出去吃顿宵夜，不过大黄想起今晚还有事，醉的可能说话都不清楚，关门后回了宿舍。
    在宿舍的阳台，黄柏涵本打算直接联系许悦，可是忙了一天身上黏糊糊的，索性先去洗个澡，然后泡杯茶，这才舒舒服服的给许悦打过去。
    好像要把所有问题处理完，空余的时间这才想起她。
    11点40分！
    「真是没爱了。」
    接到电话的许悦学姐，心中只剩这一个悲凉的想法。
    她从9点不到，一直等到11点40，从来就没有这么迫切的想接黄柏涵的电话！
    这他妈的每过一分钟，就代表着黄柏涵对自己的喜欢，比之前少了一分。
    「不来点狠的，看来是不行了！」
    许悦咬牙切齿的想着。
    （今晚应该还有一章。）

 第463章 “割腕自杀”

    第463章 “割腕自杀”
    「许师姐。」
    电话接通后，黄柏涵在听筒里叫唤。
    「嗯。」
    许悦刻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感情。
    「那个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黄柏涵关心的问道。
    许悦眼角跳了跳，她真的忍不住要骂人了，你家的刚才是三个小时以前啊？
    我要是想不开自杀，这三个小时都已经在医院里急救了！
    「没有！」
    许悦冷冰冰的回答。
    她嘴上说「没有」，实际上就是想传递出「我很生气，我超级生气，你自己想办法哄我」的情绪。
    黄柏涵听出来了，可是又想了一圈，仍然找不到原因，于是真诚但不急切的问道：
    「我的原因吗？」
    「真诚」是他确实想知道缘由，自己到底怎么惹到许悦了。
    但是「不急切」，说明目前还没有进退失据，理智仍然存于脑海。
    去年当舔狗的时候，许悦哪怕皱个眉头，黄柏涵都好像天塌下来一样，着急忙慌的不住询问。
    哪怕许悦懒得回复了，黄柏涵还要打过去一段话，把自已这段时间可能做错的事，挨个反省一遍并且保证「永不再犯」。
    舔狗是很卑微的，他们好像很容易用自虐的方式，制造出一种痴情的假象，使得自己站在感情的道德制高点，从而获得一种畸形的安全感。
    实际上打那么多字，舔狗感觉在表达满腔的爱意，对方却觉得「太长不看」，所以才有很可笑的记忆偏差
    那些你认为刻骨铭心的过去，对方往往没有同样的感觉，甚至茫然不知。
    但是今天这通电话，感受到黄柏涵语气中的冷静，虽然也有关心，可是少了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
    这让许悦非常难受。
    对她来说，让男生喜欢自己只是第一步，让他们畏惧自己才是最终目的。
    只有畏惧，才能更好的控制他们。
    许悦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硬」下去了。
    对于那些已经丧失自我的舔狗，态度可以硬一点，因为他已经完全陷下去了。
    即便走了，只要发一句「在吗」，他还是能乖乖的回来。
    但是对于现在的黄柏涵，许悦决定先拿出一种名为「眼泪」的武器。
    「柏涵～」
    许悦的声音，说硬咽就硬咽。
    尽管脸上没有一滴泪，目光中还带着一点嘲弄，她却能站在阳台「抽泣」着说道：
    「不是因为你，还能因为谁呢？难道还有其他人能把我气哭吗？」
    这个武器非常强大，如果许悦依然故作冷漠，以当前黄柏涵的心态，可能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
    但是听到许悦哭了。
    认识许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哭。
    并且她的意思，好像还是为我而流泪。
    单纯的大黄突然就懵了，结结巴巴的安慰道：「许，许师姐，你先别哭，到底是为什么啊？」
    「哼！语气的节奏果然乱了！」
    许悦有些自得，果然还是少年人啊，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因为—·我感觉你对我疏远了。」
    许悦委屈的「哭诉」道。
    她不会用「你居然没经过我的允许，把奶茶店的收益拿给陈着」这个真实理由，那样岂不是显得「知心姐姐」很贪财？
    正好黄柏涵疏远是真的，再一次回到他身边，许悦明显感觉到这只舔狗对自己有了隔阁。
    都可以更严重一点形容，不是隔，而是一根刺。
    许悦当时还在想，莫非黄柏涵知道自己和其他男生那些事？
    可是经过一番试探，黄柏涵并不知情。
    这才对嘛，以黄柏涵当初对自己的痴迷程度，哪怕有人告诉他，许悦有很多暖味对象，估计他都不会信。
    这就奇怪了，到底什么事能够让黄柏涵对自己瞬间下头？
    「我——」
    听到许悦的话，黄柏涵那边突然安静下来。
    许悦眼神转了几圈，又使劲的啜泣几声，硬是演出一种「声泪俱下」的气势，梨花带雨的说道：
    「柏涵，就算死，也得让我能够安心吧。奶茶店开业那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你对付董勇，还得罪了团委的巩老师。」
    「奶茶店开业以后，我只要一有时间就过来帮忙。」
    「你没吃饭我就给你带饭，还给你买擦汗的毛巾，哪个女孩子能对你这么好？可是你呢，一直对我爱搭不理，这些都没关系，但是你总得把疏远的理由告诉我吧，鸣吗鸣—」
    许悦这个「假哭」的技能包，可能是和以前那些男朋友在一起时候锻炼出来的。
    她能够一边轻松的翻着QQ群，一边回着「哈哈哈」的信息，一边「哭」的那么伤心。
    「就是、就是—」
    在眼泪攻势之下，对这种局面毫无应对经验的黄柏涵，只知道不住的安慰。
    可是越安慰，哭声越大，仿佛包含了许许多多的心酸和失望。
    最终，他还是没有绷住，低声说道：「因为你有一次出卖了陈着。」
    「什么？」
    许悦听清楚了，但又感觉听错了。
    我什么时候出卖过陈着？
    以他的地位，我能出卖得了吗？
    「去年的圣诞节，在Bue酒吧———」
    既然已经被迫打开了话匣子，黄柏涵也就没有再隐瞒，一五一十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许悦越听越心惊，自己和警察录的口供，陈着为什么能拿得到？
    他的关系网已经这么深了吗？
    不过当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快想办法把黄柏涵糊弄过去，应该怎么解释呢？
    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
    哎！有了！
    许悦还是有太多撒谎的经验，灵机一动，很快找到一条理由。
    「柏涵～」
    许悦依然带着哭腔，听起来那般楚楚可怜：「没想到你居然那样怀疑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本身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啊，又是当着警察叔叔的面，我害怕的只有实话实说，压根就没想起来帮陈着作伪证！」
    「更让我难过的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误会，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疏远我，好好好...」
    许悦的声音里，突然带着一丝决绝：「算我爱错人了，黄柏涵！」
    说完，许悦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轻呼一口气。
    再多打一秒钟，就要忍不住因为笑出声而穿帮。
    「我真是太聪明了，分秒之间居然想出这个完美的解释。」
    许悦弯着嘴角，感叹着自己的圆谎能力。
    可是很快，她文慢慢皱起眉头。
    刚才假装「愤怒的挂掉电话」，黄柏涵可能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为了让他全部相信，还得加上这一招！
    想到这里，许悦「瞪瞪瞪」的下楼，趁着宿舍锁门之前跑出学校，打车来到粤垦路的一家麦当劳。
    「请给我两袋番茄酱。」
    许悦说道。
    究极狠招来了一一假装割腕自杀！

 第464章 只是没那么喜欢而已

    第464章 只是没那么喜欢而已
    许悦拿到了番茄酱，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来到了附近一家医院的急诊科。m.biquge85.com
    急诊科里灯火通明，人员嘈杂，永远有停不下来的咳嗽声。
    不过这些和许悦都没关系，她找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给闺蜜打去了电话。
    名义上是闺蜜，其实只是塑料友情，许悦和对方在一次组局的KTV上认识的，无意中攀谈发现两人的恋爱理念居然很相似（臭味相投），于是结成了「战友」。
    就是当一个人被查岗的时候，另一个人帮忙打电话或者拍照片。
    比如说，初恋男朋友询问许悦「你今天做什么？」
    许悦本来计划和一个男生出去吃饭唱歌或者后续的其他节目，但是为了稳住初恋男发，就让「战友」和自己唱个双簧。
    在QQ上一来一回这样的聊天：
    闺蜜：悦悦，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喝个下午茶吧？
    许悦：可以啊，去哪里呢？
    闺蜜：体育西怎么样？还能在购书中心看会书。
    许悦：好主意！不过你记得手机静音啊，上次我们看书你忘记关闹钟，突然响了周围的人都看向我们。
    闺蜜：知道啦知道啦，不行我们就都关机，安安静静的学习一天。
    再把这段对话发给初恋男友，不仅能够让他安心，还能委婉的提醒今天不要打扰自己。
    当然了，闺蜜需要类似帮忙的时候，许悦一般也会义不容辞，两人通过这样演戏，已经欺瞒了很多男生。
    「喂，怎么啦？」
    电话接通后，闺蜜那边传来DJ的轰鸣声和喧嚣，一听就是在酒吧。
    「陈怡丹，快别喝了，我在天河区人民医院急诊科！」
    许悦顶着刺耳的音乐，大声喊道。
    「急诊？」
    「闺蜜」陈怡丹笑着椰输道：「不会是搭上哪个有女朋友的凯子，被人家正宫发现打进了医院吧？」
    「你别狗嘴吐不出象牙！」
    许悦没好气的说道：「快来吧，我真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好啦好啦。」
    陈怡丹好像是走出了酒吧，声音终于清楚一点：「等我把今天这个凯子打发走，哼！
    没钱也想来泡我，要不是长得有点小帅，我都不想和他来酒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怡丹来到了天河区医院的急诊中心。
    不是因为她关心许悦，实在是今晚泡吧的男大学生太穷了，连洋酒都点不起，再者她也好奇许悦又想整出什么损招。
    自己可以学一下，留待以后使用。
    「你可来了—
    许悦看见闺蜜，连忙拉着她坐下，并且详细描述了今晚的计划。
    「草！下这么大血本，居然还要假装自杀？」
    陈怡丹满脸惊讶，浓黑的眼线勾勒出满是血丝的眼球，厚厚的粉底覆住坑坑洼洼的痘印。
    她大专刚毕业，其实长得也不错，就是经常熬夜喝酒，如果不遮掩一下，皮肤早就显出老态的痕迹了。
    「你不懂。」
    许悦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男生是潜力股，最重要的特点是单纯憨厚，我觉得都可以当老公了。」
    「哪个男的那么倒霉，能被你选中当老公。」
    陈怡丹哈哈大笑，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对彼此的黑历史实在太熟悉了，说话倒是不用太顾忌。
    许悦也不在意，只是忿忿不平的捏着番茄包：「但他有个很厉害的朋友，连派出所的口供都能看到，去年圣诞节在酒吧———
    许悦又把去年整件事详细描述一遍，然后懊恼的说道：「我就是看他那个朋友很风光很能装，就想着使点绊子看他倒霉，没想到居然被知道了。」
    「唔唔.—.」
    陈怡丹不住的点头。
    正常人还真未必理解这种想法，但是作为「同样见不得别人好」的坏胚，陈怡丹特别清楚这种感受。
    损人不利已没关系，「损人」才是关键，自己在背后瞧热闹也是一种乐趣嘛。
    「所以你打算用假自杀装可怜的办法，重新融入他们的圈子？」
    陈怡丹拿起番茄包，挤了一点涂在手腕上。
    真别说，就算近看都很像血管破裂涌出的血液，关键自己还不用疼。
    这一招get到了！以后可以用来示弱或者表现激愤的情绪，保证能吓到那些狗男人。
    「什么时候开始？」
    陈怡丹问道。
    「就现在吧。」
    许悦恨恨的说道：「再晚我都担心他睡着，那就白折腾了！妈的，我挂了电话这么久都不知道打一个过来，等以后控制住他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他留下！」
    「记得给我花点。」
    陈怡丹忙不迭的邀功：「大半夜的跑来陪你演戏，你以后要是当上富太太，我要条金项链不过分吧。」
    「没问题！」
    许悦非常自信：「不止要金的，还得镶个钻！」
    在「镶钻项链」的刺激下，陈怡丹也积极起来，两人熟能生巧的对了对「剧本」，确保没什么纰漏后，由陈怡丹给黄柏涵拨去了电话。
    许悦说的没错，要是再晚半个钟，黄柏涵可能真就睡着了。
    尽管许悦一通伤心的哭泣，让黄柏涵有些自责，但是开了这么久的店，也管着十来号人，大黄已经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
    他虽然没有找到许悦话里的破绽，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录口供的时候，不会说谎可以不说啊，为什么要往对陈着不利局面进行描述呢？
    所以黄柏涵愧疚是真的，不是滋味是真的，茫然无措是真的，毫无经验两头为难也是真的。
    两头为难就是指，打电话吧，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打电话，把一个女生惹哭，毫无表示好像很不礼貌。
    就在这犹豫曙的时候，手下一个店长因为工作打来电话，黄柏涵又和对方聊了二十多分钟。
    有句话怎么说的，忙碌是失恋的「特效药」。
    有些恋人（不分男女）刚分手的时候，每当闲下来，就想着给对方打电话。
    但是如果手里有事，脑子里有活，这种联系的冲动就减少很多。
    黄柏涵和店长聊工作的时候，差点都把许悦忘记了，聊完了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于是又纠结起来。
    其实这也侧面反应许悦学姐在大黄心里的地位确实下降了，要是换成去年最舔的时候，他已经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急躁的绕来绕去了。
    现在，眼泪只能起到一时的奇效，等到他冷静下来，优先级连工作都比不上。
    「要不先睡吧。」
    黄柏涵心里想着，刚才壮哥说明天有一批新的葡萄到店，口味可能偏甜，我得早点去尝一尝正打算先放下许悦学姐的问题，结果刚起了这个念头，手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有人打电话过来。
    来电显示是「许悦」。
    黄柏涵莫名的有点紧张，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本来打算搁置一下，先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没想到许悦学姐就好像索命的小鬼，室息的电话已经扔过来了。
    不过看着来电没有终止的意思，黄柏涵有一点烦躁，也有一点害怕，又有一点口干舌燥的接通了。
    「喂？」
    电话里居然不是许悦的声音。
    大黄心里一松，好像不用再应付那种纠缠了，但是嘴里还礼貌的问道：「你是谁？这是许悦的电话吧。
    「你叫黄柏涵，是吗？」
    对方声音里混着喝完酒的沙哑，语气也比较冲，先是反问一句，然后才介绍道：「我叫陈怡丹，许悦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把她气哭？」
    「最好的朋友？」
    黄柏涵愣了一下。
    「和许师姐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叫陈怡丹。」
    黄柏涵心里想着。
    他脑海里好像有两根线突然撞了一下，至此才募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对许悦的生活并不了解。
    她的爱好，她的朋友，她的过去一概都是模糊不清的。
    「人还在吗？我问你话呢，为什么要气哭悦悦？！」
    陈怡丹语气中又加大了一些攻击性。
    刚才许悦说了，黄柏涵是一个内向碘的男生，现实里对方讲话强势一点，他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我——」
    面对陈怡丹的兴师问罪，明明没有犯错的大黄，只是因为不擅长吵架，下意识过意不去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陈怡丹转头冲着许悦挑挑眉，示意这个人确实比较老实，典型的没怎么谈过恋爱、却又爱幻想、然后成绩很好的理工科男生。
    「你不要一直说对不起！」
    紧接看，陈怡丹轻喝打断。
    她要一直维持着强势的态度，并且用教育的口吻，敲打着黄柏涵：
    「我和悦悦认识很多年了，追她的男生那么多，没想到她会钟情你这样的男生。」
    「悦悦的缺点就是太单纯了，我真的没见过像她这么傻的女孩。」
    「我其实一直怕她被你骗，悦悦没什么感情经历，连初吻都还在，结果你还欺负她。」
    陈怡丹碟不休吹嘘了很久，最后估计连许悦本人都听不下去了，她这才缓了一口气：「黄柏涵，你觉得对得起悦悦吗？」
    黄柏涵大概也憎了，自己什么都没做，突然间就成了「负心人」。
    不过，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都是讲道理为主，即使莫名其妙被诬陷一顿，他想的还是仔仔细细把事情讲清讲透。
    「我知道许悦学姐很好，但我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黄柏涵诚恳又认真的说道：「今晚是许悦学姐想知道疏远的真相，我才把事实告诉她。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就不多，陈着是我最好的兄弟，不管许悦学姐出于什么目的，哪怕是误会也好，反正看到笔录的那一刻，我就一下子没那么喜欢许悦学姐了。」
    「今天把这些事说开，我也可以不用憋得那么辛苦了。」
    黄柏涵长呼一口气：「可能许悦学姐会更加生气和讨厌我，她以后可以不用去皇茶店了。之前帮忙的那几天，我会按照正常员工的薪水结给她的，嘟嘟嘟.”」
    「等等！」
    这一声呼叫不是陈怡丹喊出来的，而是越听越不对劲的许悦。
    但是黄柏涵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坏了！」
    陈怡丹「吧唧吧唧」的眨着眼：「悦悦，好像弄巧成拙了，这个男生老实不假，不过好像也有三分火性啊。」
    「这些都不是关键。」
    许悦居然更加冷静，她咬着嘴唇，眼神中晃动着凌厉的光芒：「只是没以前那么喜欢我而已，所以眼泪也打动不了！怡丹，帮我一下，这是我最后翻盘的机会。」
    五分钟后，因为讲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宣言」，所以毫无睡意，心脏正「砰砰砰」剧烈跳动的黄柏涵，突然收到一条彩信。
    又是许悦发来的。
    黄柏涵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开，这才赫然发现，一条雪白的胳膊上，有一道仿佛被刀割后的痕迹。
    在没那么明亮的灯光下面，猩红的血液沿着手腕断线似的滴落。
    割腕的主人，正是仰在椅子上、眼神紧闭、面色苍白的许悦。
    黄柏涵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第465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465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sorry，
    the subscriberyou dialedis busynow，p
    pleaseredial
    Iater......”
    自从黄柏涵看到许悦「割腕自杀」的照片后，这已经第九次打过去电话了。
    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挂掉。
    没有关机，没有欠费，但是却刻意的一遍遍挂掉。
    其实这里面传达的意思很明显一一我很难过，我很伤心，但我不想和你说话。
    往深层次思考，这他妈挺矫情的，真不想接听，直接拉黑不就行了？
    这种举动的底层逻辑是「不是不要你关心我，但是我现在很生气，你得想办法把我哄好了，才有资格关心我。」
    另一边的天河区医院急诊中心，每当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黄柏涵的来电，许悦立刻狠狠的挂掉。
    每挂掉一次，她的笑容就灿烂几分，仿佛今晚受的委屈，都在这一次次拒绝中发泄出来了。
    「陈怡丹你看，不接电话，他还给我发信息了。」
    许悦把手机拿到闺蜜陈怡丹面前，摇头摆尾的炫耀着读道：「许学姐，你不要做傻事，今晚我说话过分了一点，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现在哪里了，务必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要是真关心我。」
    许悦一脸的嘲弄：「先往我卡里转5万块钱吧，我再考虑接电话。」
    「哈—.—」
    陈怡丹陪着笑，没说什么。
    看着计谋得逞无比得意的许悦，就连陈怡丹这样的渣女，她居然都有一点觉得，这样戏耍一个老实人似乎有些过分。
    看着许悦手机仍然「叮叮叮」的信息，陈怡丹想了想建议道：「悦悦，真的一个电话都不接吗？要不———咱还是回个信息吧。」
    「不回！」
    许悦果断拒绝：「回信息就给他脸了，要想控制一个男人，就得让他处于深深的焦虑和恐慌之中。现在回信息太早了，我要晾他一整天，明天晚上再见面。」
    「那不是穿帮了？」
    陈怡丹指了指毫无伤口的手腕。
    「这有什么，买点厚纱布包起来就行了，就说我失血太多都住了一天的院。」
    许悦擦掉番茄酱，随手丢进医院的垃圾桶：「然后我再温柔的表示，这些都不关他的事，这是我自己惩罚去年在派出所说错话，那时他担心混杂着感动，不信还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确实。」
    陈怡丹默默点头，如果自己不是策划者，而是像黄柏涵一样被蒙在鼓里，可能下场也是差不多的。
    越善良的人，越是容易对别人的生死动容。
    「我们现在做什么？回去吗？」
    陈怡丹问道。
    许悦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了，回去也被宿管骂，干脆去吃点宵夜吧。」
    看到许悦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宵夜的，陈怡丹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她也没有拒绝，以后被查岗的时候还要许悦帮忙作伪证，没必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黄柏涵而得罪她。
    就在许悦和陈怡丹开心烧烤的时候，黄柏涵因为一次次的打电话和发信息，不仅手指头用力过猛而僵硬，手机也因为没电而关机了。
    但是许悦一直不接，黄柏涵也就越来越担心。
    人是复杂、多面、又立体的，除非是陈着这样前世事业顺利的重生者。
    正常情况下，像黄柏涵这个年纪的男生，某次开房后女朋友大姨妈延迟一周到来，他可能都要惊慌的吃不下饭。
    更何况听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割腕自杀。
    这种担心不是因为「爱或者喜欢」，而是包含着担忧、害怕、心慌、愧疚等等种种负面情绪。
    主要还是经历太少的原因，面对这些事情大脑根本不知道怎么思考。
    手机没电后，黄柏涵愣了片刻，拿起另一块备用电池，一边下楼一边拆换，他打算去女生宿舍楼找许悦了。
    仿佛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咚咚咚」的脚步响彻楼栋，直到一楼锁起的宿舍铁门，才让大黄稍微冷静下来。
    「我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出去？」
    黄柏涵站在走廊上，「咔」的一声按上新电池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经过数次失败的教训和成功的典范，他现在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超级牛逼的好朋友。
    不过话又说出来，今晚事情闹这么大这么僵，居然有一半和陈着有关系。
    「喂？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陈着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困意，这都快两点了，他明天不仅早八，还有一堆工作和应酬。
    「许悦自杀了！」
    黄柏涵喘着急匆匆跑下楼的粗气，说出一句让陈着瞬间无声的短句。
    大概十几秒后，陈着才平静的问道：「跳楼吗？什么时候的事？救护车开进学校了？」
    「啊？」
    好友的镇定，让黄柏涵不免有点呆滞，他惬的回道：「不是跳楼———
    黄柏涵就把今晚的经过告诉死党。
    起初陈着还摒心静气的听着，但是后来听说是「割腕」，甚至都不是黄柏涵亲眼目睹许悦拿着小刀切血管，只是手机接收到的一张照片。
    「啊～」
    陈着突然打了个哈欠。
    「好了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啦！」
    陈着意兴阑珊的打断，有一种吃瓜吃了半天，只吃到了西瓜籽的感觉。
    「明天周三，早上食堂限时大肉包。」
    陈着打算就要挂掉电话了：「没什么事我先休息。」
    「你等等？」
    黄柏涵呆了呆，忍不住强调道：「许悦自杀，她自杀了啊，我把照片发你———」
    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要死了，你怎么还有空在意食堂的大肉包啊。
    「大黄，你信不信我？」
    陈着可能被骚扰的有点不耐烦了，突然打断道。
    「信、信啊！」
    黄柏涵当然信任最好的朋友了，但是这和许悦自杀有什么关系。
    「信的话，你现在就洗个澡、爬上床、放下手机睡觉！」
    陈着又打了一个哈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发个网址，撸一管睡起来更香甜。」
    「傻逼吧！」
    黄柏涵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这边说着「生死大事」，你那边推荐小电影，也就是「坟头蹦迪」这个词现在还没有火起来，不然真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自杀99%是假的啦。」
    陈着之以鼻的说道：「照片我刚刚看了，应该是P的吧，你可能不懂P图，但是没关系，我公司有人懂，你等等——」
    于是，黄柏涵就在一楼的走廊里，一边听着蝉鸣蛙叫，一边等着陈着。
    也就是15分钟左右吧，黄柏涵也收到一张照片。
    穿着高中校服的黄柏涵，正和《神话》里的韩国女星金喜善吃早餐，金喜善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大黄，仿佛是看着自己的恋人。
    「靠—....」
    黄柏涵小脸一热，他高中时曾经和陈着说过，自己第一次的梦遗对象是金喜善，没想到转眼就成了今天的笑料。
    但是也太厉害了吧，感觉像真的一样，黄柏涵盯着手机看了又看，除了自己神情有点傻，毕竟那是高中时的模样。
    照片后面还附着陈着的一句话：你喜欢哪个明星，我可以安排人给你P好！不限于日韩，欧美的也可以。
    「妈的！」
    黄柏涵嘀咕一句，但是好友的插科打浑，极大程度缓解了自己的焦虑。
    并且出于对陈着的信任，黄柏涵思索很久，打算这一次听从他的建议，
    但是上楼之前，还是给许悦发了条信息：
    「许悦学姐，不知道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及时和我联系。」
    自然和之前所有信息一样，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复。
    回到宿舍后，室友们已经睡觉，但是黄柏涵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悄悄来到阳台，此时冷月如钩，繁星点点，渺小的人类仰头看天，仿佛是泅游的小鲸闯入夜海，不断搜寻过去的记忆。
    小时候家庭条件一般，尽管成绩很好，但是比较内向，和父母的关系也一般，朋友也比较少。
    初中班里有个女生很可爱，不过三年下来，都没敢和人家说过几句话。
    中考奋力考进执中的实验班，那里到处都是天才，同桌更是怪胎，要不是文科不太好，他早就在年级前五晃荡了。
    当时就知道他很聪明，只是没想到以后的成就会这么高。
    上了大学，遇到过真正喜欢的人，但是最后也机缘巧合的错过了，现在这纷纷扰扰的一切，仿佛是对自己所有错误选择的总结。
    回首往事，居然觉得最美好的日子，其实就是在高三的时候。
    做着试题，听着广播里周杰伦的歌曲，便已觉得是一种幸福。
    就这么想着想着，黄柏涵突然掏出手机打开了久违的QQ日志，一字一字的写道：
    余幼时家贫，虽课业精进，但亲人间疏，友朋寥寥。
    及至初中，班中有姝丽者，三载同窗，未敢通数语。
    及至高中，奋力入得执信精舍，同皆俊才，邻座尤奇，若非文辞稍逊，早列五魁之次。
    彼时已知其颖悟绝伦，未料日后功业如此煊赫。
    泊入太学，尝遇倾心之人，然阴差阳错，终失交臂。
    今日尘务纷绘，恍若平生谬择之总汇。
    追忆往昔，竟觉高三时最为欢愉，伏案解题，闻杰伦之曲，便觉足慰平生！
    这段话潇潇洒洒，竟然一气呵成，黄柏涵一时间也有些想不到。
    但他在反思中隐隐有所悟，人生好像山顶的青松，总要经历风雪压枝，否则哪有来年的苍翠。
    「这篇小文还缺个标题！」
    黄柏涵突然反应过来，思索片刻，在漫天的清辉夜凝之下，缓缓打上一行字：
    《当时只道是寻常》。
    点「发布」以后，黄柏涵直接关掉手机再也不看，但是却觉得浑身无比的畅快轻松，
    像是把所有的烦躁和重担全部卸下，人生得到了升华，仿佛没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
    这一觉虽然睡得很晚，但却无比的踏实，第二天早上醒来后，黄柏涵看了眼手机，依然没有信息。
    虽然依旧担心，但却没有那么焦虑了。
    上午上课的间隙，黄柏涵又给许悦打了几个电话，还是马上就被挂掉。
    不过好消息是，许悦那边终于舍得回一条信息了，她答复道：「头还很晕，晚上见面说」。
    要是以前，黄柏涵看见「晚上见面」这几个字，已经坐立不安的想象会是什么一种什么情况了。
    现在有些紧张是真实反应，但却莫名的没那么忧虑。
    中午正常和室友去食堂吃饭，无意中居然警见外联部部长祝秀秀和牟佳雯同坐一桌。
    虽然不知道她俩为什么会混到一起，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新闻。
    只是她们好像在认真聊着什么，远远的没有发现自己。
    「对了！我那篇日志好像没有私密。」
    黄柏涵突然想起来，不知道牟佳雯会不会看见「泊入太学，尝遇倾心之人」这句话。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和现在男朋友说：「看，这个写的就是我。你要引以为戒，好好的珍惜我！」
    「小牟应该不会无聊吧。」
    黄柏涵哑然失笑，吃完饭以后，又了一眼祝秀秀和牟佳雯，发现她们居然还在聊天。

 第466章 《蒲公英的约定》

    第466章 《蒲公英的约定》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这句话很适用于今天中午的黄柏涵，
    他还好奇祝秀秀和牟佳雯为什么混到一起，浑然没想到，人家热烈讨论的话题中心就是许悦和他。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祝秀秀并没有和牟佳雯刻意提及，那样就太过明显了。
    难怪孟志学把她推荐给陈着，确实比较机灵。
    祝秀秀先讲了会活动礼仪小姐的注意事项，牟佳雯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偶尔还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一记关键点。
    「倒也不用那么谨慎。」
    祝秀秀摆摆手说道：「培训前还会专门打电话通知你们的。」
    「嘿嘿～」
    牟佳雯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第一次参与学校的活动，有点担心做不好。」
    「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你肯定没问题的。」
    祝秀秀还是挺喜欢这个可爱又活泼的小师妹，安慰了两句后，感觉到时机差不多合适，于是假装不在意的感叹道：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支持学生会工作就好了，之前我们有个礼仪小姐，还是科创部的副部长呢，让她排练一下都不愿意，宁愿和男朋友出去甜甜蜜蜜。」
    「我主要比较闲嘛——」
    小牟正打算谦虚一下，突然觉得「科创部副部长」这个头衔有点耳熟，还是个女生，
    可能就是现在和黄柏涵走得很近的那位学姐啊。
    「祝部长。」
    牟佳雯犹豫了一下，自己会不会有点关心太多了？
    「怎么了？」
    但是祝秀秀已经看过来了。
    她这里的演技就有点突兀，好像是生怕牟佳雯不开这个口，没有陈着平时表演起来那么自然。
    「唔—..—」
    牟佳雯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个科创部的副部长，就是许悦许学姐吗？」
    「终于要进入戏肉部分了！」
    祝秀秀精神一振，不过表面还是懒洋洋的神色，就好像劳嗑讲八卦似的吐槽道：「就是她啊，一点都没有集体意识。」
    「还有她那个初恋男朋友也是又蠢又可怜，压根不知道许悦在学校里多少个暖味对象，隔一两周就屁颠颠的过来找她」
    如果说祝秀秀刚开始只是意有所指的吐槽，到后来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唾弃了。
    「等等！」
    牟佳雯突然感觉有点迷糊。
    怎么听祝部长的意思，许悦有个一直没分手的初恋男友，然后还同时和其他男生保持特殊关系？
    「祝部长，这是真的吗？」
    牟佳雯忍不住身体前倾，目瞪口呆但又严肃的追问。
    「骗你做什么？」
    祝秀秀耸耸肩膀：「学生会里很多老人都知道她的黑历史，许悦也就在你们这些小孩面前演得像白莲花，现在学生会的副主席董勇，就是她前一个在学校里的炮-风流对象。」
    祝秀秀想说「炮友」，但又觉得这个词太露骨了，于是换成「风流对象」。
    牟佳雯缓缓放下筷子，陷入膛目结舌的震惊中。
    祝秀秀没再多说，给了她反应和消化的时间。
    等到牟佳雯好不容易理清这段话带来的冲击，迷茫的抬起头，祝秀秀又进行补刀了。
    「我听说啊。」
    祝秀秀撇撇嘴：「许悦现在和学校里的那个创业新星·-好像叫黄柏涵是吧，他们又混到一起了。哎，我们在背后都挺可惜的，这么优秀的一家奶茶店，可能就要进入关门倒计时了。」
    「不会吧—」
    牟佳雯压根不知道，这段话就是祝秀秀刻意说给她听的。
    小牟讷讷的问道：「我记得皇茶店开业的时候，董勇过来找茬，当时许悦还开口帮忙的呀。」
    「她帮了什么忙了？」
    祝秀秀不屑的说道：「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主要解决问题的是经贸学院的刘院长。董勇不是傻子，人家开业他神经病的找茬？估计就是许悦在背后鼓捣他去做的。」
    「为什么呀？」
    牟佳雯下意识的问道，
    「不知道。」
    祝秀秀摇摇头：「我觉得这得问问当事人黄柏涵了，可能之前发生过什么吧。」
    「这.」
    牟佳雯深深的皱着眉头，如果祝部长讲的都是真的，那黄柏涵应该也不知道许悦的这些私事吧。
    「不过对许悦这种人来说，董勇也只是工具。」
    祝秀秀拿起冰红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又说道：「她以前谈的余炜和乐正权，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过无一例外和她在一起以后，几乎都会倒霉」
    祝秀秀把许悦那堆并不算秘密的情史，像晒谷子一样拿到太阳下铺开。
    看似有背后说人坏话的嫌疑，但这些又都是事实，真是应了那样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牟佳雯也由刚开始的半信半疑，在祝秀秀具体到时间、地点、人物的详细描述中，感觉到这些并不是空穴来风。
    「那你们怎么不告诉黄柏涵呢？」
    牟佳雯有些不解的问道。
    「哈？」
    祝秀秀眨了眨眼，观察着小牟的神色变化，嘴里故意说道：「我们和黄柏涵又不熟，
    何必为了他去得罪许悦，今天也就是和你聊到这个话题，我才多说了几句，食堂要打扫卫生了，咱们走吧。」
    「喔~」
    牟佳雯绷紧小脸，默默跟在祝秀秀身后，两人不是同一栋宿舍楼，所以在食堂门口就一左一右的分开了。
    祝秀秀走了几步转过头，打量着牟佳雯满腹心事的背影，心想陈总交给我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吧。
    不过，能够看出来牟佳雯和黄柏涵的关系并不一般，其他同学听到这些校园轶事，大多数都是兴奋的问东问西。
    除非这些「轶事」中，涉及到了熟悉的朋友，他们才是牟佳雯这种反应。
    「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举动，高高挂起的置身事外吗？」
    祝秀秀思索片刻，缓缓摇头。
    牟佳雯是那种单纯又很够义气的小女生，哪怕不会完全的掺和其中，至少也会把事实告诉黄柏涵吧。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吃完饭刚到奶茶店的黄柏涵，正打算戴上手套干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周杰伦《蒲公英的约定》，去年刚出的新歌，黄柏涵莫名感觉很好听，就设置成了响铃。
    不过看到来电显示后，黄柏涵不禁有些吃惊，自己和这个号码的主人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在皇茶店开业典礼上，实际上那天私底下也没有交流，再后来感觉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了。
    不知道是他避着她，还是她在避着他，
    「喂～」
    黄柏涵接通电话，想称呼「小牟」觉得太过亲昵，唤着「牟佳雯」又好像太过正式，
    所以就干巴巴的「喂」了一声。
    「嗯—」
    可能小牟也有些不太适应，简短的停顿两三秒后，她终于想起还有急事，于是急吼吼的问道：「你和许悦确定恋爱关系了没有？」

 第467章 许悦，下线！

    第467章 许悦，下线！
    「小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黄柏涵听了心里一跳。
    虽然说起来很奇怪，明明都没有正式在一起，但是被这样一问，突然有一种在外面「包二奶」被原配发现的心虚。
    「没有啊。」
    大黄也斩钉截铁的否认：「我和许悦学姐之间没有其他关系，之前也只是朋友。」
    为什么要特意加个「之前」，因为黄柏涵觉得昨晚摊牌以后，以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牟佳雯倒是没有注意大黄的「别致小心思」，不过她听说两人不是情侣以后，倒是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小牟拍了拍胸膛：「你现在方便见面吗？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但是怎么判断你自己甄别。」
    「我在篮球场这边的奶茶店，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黄柏涵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宁愿自己辛苦一下，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不用。」
    小牟快人快语的说道：「我去找你吧，篮球场见了。」
    「啊.好的—」
    黄柏涵哪里知道小牟要说什么，但是想到牟佳雯主动约自己见面，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也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电话里说不清吗？」
    「不怕她那个帮忙发传单的男朋友吃醋？」
    「她问这种问题，还是说其实也有点介意我谈恋爱的？」
    只能说黄柏涵和陈着本质上都是属于那种闷骚类型，不过陈着在复杂的大染缸里打磨过，世事洞察和冷漠虚伪，慢慢掩盖了身上的骚气和天真。
    但是大黄这个年纪，还在处于「爱幻想」和「自卑和自信混杂」的阶段。
    「云姐。」
    黄柏涵唤着店长江巧云：「我有点事要离开，你辛苦一下。」
    忙得都没功夫抬头的江巧云，只是匆匆递过来一眼，根本没时间回应。
    在华工这种和尚院校，单身的比例远大过恋爱狗，所以精力过剩的男生们，
    哪怕大中午的也会打篮球。
    奶茶店距离这边比较近，黄柏涵到了以后，先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就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一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跑着过来。
    她穿着粉白相间百褶裙，上身的衬衫领口处有一朵精致的蝴蝶结，显得可爱而俏皮，阳光像是被白云裁剪过的梳子，一缕一缕落在清秀可人的脸庞上。
    于是，「」篮球撞击地面上的声音，传到球场外黄柏涵的耳朵里，变成了「咚咚咚」敲在心上的重鼓。
    「hey，美女！」
    突然，篮球场上有个男生喊道：「麻烦把球扔过来一下。」
    原来有人上篮被帽，篮球一路滚到她的脚下。
    百褶裙女生也没有什么架子，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抱起篮球使劲扔了过去，引起男生们一阵怪叫。
    华工这种级别的女生可是比较少见的，她往篮球场一站，basketballboys都亢奋起来。
    每当打进一个高难度跳投，都要忍不住看一眼百褶裙女生，期望她发现自己的帅气模样。
    只可惜今天的牟佳雯压根不是来看靓仔的，她径直向黄柏涵走来。
    黄柏涵没来由的有些自卑，读了大学以后的牟佳雯，好像一天比一天漂亮了，气质更是远远甩开高中那个时候。
    很多大一大二的男生，外形、性格、爱好几乎和高中时没什么变化，但是女生只要上了大学，就会莫名其妙的时尚和更有女人味。
    不过小牟的步伐已经逼近，黄柏涵瞄她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目光最后落在地面上打着招呼：「那个——什么事很要紧吗？」
    「也还好。」
    牟佳雯的语气中，又没有刚才电话中的着急。
    「我刚才听到了一些传闻，关于许悦学姐的。」
    她歪着头，叉着小腰，这个姿势倒是有点高中时的影子，又有点迟疑的说道：「可是在过来的路上，我觉得既然你们没有确定恋爱关系，那就不多嘴了。」
    牟佳雯觉得只听了祝部长的一面之词，又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更重要的是，黄柏涵都没有和许悦处朋友，那也不担心他被骗。
    即便那些都是真的，也属于许悦学姐的个人问题，不认同但也没有必要到处传播。
    「哦。」
    黄柏涵能感觉到，小牟原来很匆忙的想提醒自己什么，不过后来改变了想法。
    「那我走了！」
    小牟倒也干脆，既然没必要提醒，转身就要回去午休。
    她干脆的像是那个踩着风火轮的哪吒，晃了一枪没有发现妖怪，转身就要飞走。
    「啊？」
    黄柏涵还在努力适应和小牟见面的志芯情绪，结果突然就到了「886」的环节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相当于男生刚打开网页，刚看到影片第一秒的「FBI
    warning」，下一刻就撸出来了。
    「.—等一下.—」
    黄柏涵在背后叫道。
    他有一种感觉，虽然短短不到24小时，但是脑海里关于许悦的信息突然增加了许多。
    这些信息里，有些是主动想通的，有些是被动接受的，还有一些是强塞进来的。
    它们一个个就像碎片化的拼图，慢慢的要把一个人最真实的轮廓，在自己眼前拼凑出来。
    现在碎片还是不够多，总还觉得差一点，尤其在许悦眼睛和心脏的位置，少了关键的两张纸板。
    也许是这种想要看清一个人的迫切冲动，又或者说，黄柏涵也想找个理由，「留」一下牟佳雯。
    就在小牟要离开的那一刻，黄柏涵平静的说道：「许悦昨晚自杀了。」
    「什么？」
    牟佳雯浑身震了一下，缓缓瞪大双眼，半响后问道：「她为什么自杀？」
    「我不知道。」
    黄柏涵摇了摇头：「本来还好好的，然后她突然发脾气回了宿舍，后来我打电话询问的时候，只是阐述一些事实，她就说我不相信她，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自证清白。」
    「这样吗？」
    牟佳雯瞳孔里的震惊久久没有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也是第一次出现认识的人自杀。
    「不对啊！」
    可是片刻后，牟佳雯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头问道：「我和许悦学姐是一栋宿舍楼，如果她自杀的话，不可能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上次有个宿舍半夜吵架，第二天乱哄哄的都知道了。」
    牟佳雯看向黄柏涵：「为什么今天到现在，我们那栋楼还很安静——”
    「是啊！」
    黄柏涵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很不符合常理的漏洞。
    大学生哪有不爱八卦的，如果真有120的救护车开进校园，人尽皆知那是夸张了，但同一栋宿舍楼多少应该有所耳闻。
    「还有。」
    小牟挽着百褶裙的裙摆，自然而然的坐在篮球场的石阶上。
    等到黄柏涵也坐下来以后，她思索着问道：「你再想想呢，在她发脾气回宿舍之前，你有说过话或者做过什么事？女孩子发这么大牌气，肯定是有原因的。」
    「唔——」
    昨晚的经过回忆起来并不是很难，黄柏涵一边想一边说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后来告诉她，奶茶店的收益拿一半给了陈着—.”」
    说到这里，黄柏涵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看向牟佳雯。
    像是难以置信的恍然大悟，又像是不太自信的求证。
    牟佳雯的小虎牙咬了咬嘴唇，片刻后低声道：
    「我今天听到一些事，许悦学姐有个一直没有分手的初恋男朋友，他们每一两周都会见一面。」
    「学生会副主席董勇，他好像也和许悦学姐在一起过。」
    「电力学院之前有个师兄叫乐正权，家里蛮有钱的，他把所有零用钱都给了许悦学姐，后来终于被人点醒，伤心的出国了。」
    黄柏涵其实不傻，至少智商不算低，否则哪里能上得了985高校，
    只是性格比较内向，对于外部社会现象的发掘和归纳，别说比不上陈着，甚至都远远比不上牟佳雯。
    当然这类人很擅长做研究，所以上帝关上一门，也肯定会打开一扇窗户。
    不过许悦还是太嚣张了，明目张胆的欺负黄柏涵，自以为能够稳吃他，谁曾想这一世有人开高达了。
    随着小牟不断转述过来的信息，逐渐和黄柏涵的印象逐渐吻合起来。
    许悦，她确实每隔一两周的周四，突然就不在学校了，理由是去广州的亲戚家；
    去年刚认识许悦的时候，她也确实挺有钱的，用的化妆品和穿的衣服都比较有档次，出去吃饭都抢着买单，但是后来就突然「穷」了；
    之前在学生会里，董勇和许悦经常有说有笑，所以皇茶店开业那天，黄柏涵很疑惑为什么董主席要过来找茬，原来是计划好的安排。
    最后，皇茶店没有火爆的时候，自己疏远许悦学姐，她压根就没有想过理由。
    当皇茶店开始赚钱了，她终于想起来寻找答案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关心的并不是「自已是否疏远」，而是「皇茶店的生意是否火爆」。
    就连昨晚的自杀，应该也十有八九是假的，更像是一种谈判时的策略，通过这种方式来达成目的。
    「咔！」
    在黄柏涵的脑海里，那张代表着许悦形象的拼图上，突然被贴上了一双眼睛。
    这是一双贪婪、自私、势利、没有一丁点爱意的眼晴。
    她带着一点嘲弄的盯着黄柏涵，仿佛在笑他，甚至嘲笑付出过的所有男生黄柏涵胸口突然有点闷，这不是发现许悦真面目后的打击，而是纳闷之前居然会迷上这样的女生。
    像是被蛛网缠住了脑髓，完全不懂得思考了，一门心思的只希望对方别离开自己。
    这也是恋爱里最难以理解，但是却经常发生的一种情况。
    哪怕确定对方并不爱自己，却还要自欺欺人找到一个继续舔的借口一一我查过了，他（她）的那个星座，就是不爱回信息。
    回首往事，倒是应该感谢「派出所里的那根刺」，让自己一直有距离的再次接触许悦。
    大黄这还真没有撒谎，确实不是他要强留许悦在皇茶，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赶走。
    「可能这就是年轻的代价吧。」
    黄柏涵默默低下头，看着蚂蚁在脚边爬来爬去。
    还是小时候好，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可以看蚂蚁搬家，也可以等石头开花，哪有那么多坏人啊。
    想着想着偶一抬头，发现篮球场上早已空荡荡的，那些basketballboy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一看时间，居然已经两点半左右了。
    还好，身边不是空荡荡的。
    穿着百褶裙的小虎牙女生，仍然坐在自己隔壁。
    「上课了。」
    黄柏涵说道。
    「嗯嗯。」
    小牟点了点下巴，显然她也是知道时间的。
    「你怎么不去？」
    沉默片刻，黄柏涵突然问道。
    「我感觉你现在可能不适合一个人呆着。」
    牟佳雯眯着弯弯的双眸，灿烂笑容的回道。
    「可以了。」
    黄柏涵从地上站起身，压抑着心中的感激，语气平稳诚挚的说道：「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最好咯~」
    牟佳雯也拍了拍屁股上灰尘，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我也得赶紧回教室啦！下午可是专业课，估计要狠狠挨批了！」
    这一次，「哪吒」是真的架着风火轮离开了。
    黄柏涵默默的看着，直到她消失在拐角的树荫下，西风乍起，卷起树叶在空中飘荡。
    黄柏涵觉得那很像以前的自己，既不能落地生根，又不能直上青云，处处充满着矛盾和纠结。
    最终，错失了最好的归宿。
    「陈着！」
    黄柏涵并没有去教室，他给好朋友打去了电话，马不停蹄说着中午发生的事情，说着自己的感悟。
    「等等，慢一点。」
    陈着刚听了一会，就忍不住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着复述道：「什么我终于清醒了，难怪以前每到周四就看不见许悦的人影.自杀应该是假的蚂蚁在地上爬一副拼图，看清了许悦的眼晴，
    但缺少了她的心脏·很感谢小牟—
    「东扯一段，西扯一下，絮絮叨叨半天抓不住重点。」
    陈着叹了口气：「你这是要搞量子纠缠啊？把微观的、宏观的、真实存在的、想象得到的，全部描述成一段话？」
    「主要我想讲的太多了。」
    大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实际上陈着就是「总导演」，祝秀秀中午刚和小牟吃完饭就立刻汇报，表示任务已经完成。
    现在结合黄柏涵的反馈，陈着感觉效果已经起到了。
    牟佳雯终究还是关心着黄柏涵，听到不利于他的消息，还是放不下的。
    只是不知道这份「放不下」，到底是留有喜欢的种子，还是结出了友谊的花。
    「讲的太多没什么，但你说终于清醒了，我表示有点怀疑。」
    陈着在听筒里，淡淡的抛出三个问题：
    「第一，以后许悦要是还去找你，你见不见呢？」
    「第二，如果不见，她又拿自杀这些事逼迫你，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第三，你要是真感谢小牟，那就亲自和她表达，和我说什么？」
    黄柏涵那边沉默一下，老老实实的回道：「主观上我并不想和许悦有任何瓜葛了，但是她要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赶走。」
    「不过」
    黄柏涵顿了顿说道：「今晚原来打算见面的，如果推脱掉，许悦应该就能知道我的意思了。」
    黄柏涵又习惯性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对方的行为了，他说：「毕竟人还是要脸的，我们既然识破了她的真面目，许悦还会用这种拙劣的假自杀方式吗？至于小牟.」
    黄柏涵声音戛然而止，没有提及牟佳雯。
    其实他非常感激小牟，站在他的视角，要不是牟佳雯传递来的消息，还有后来的分析和陪伴，可能许悦的「人格拼图」没办法完成的这么迅速。
    但是人家有男朋友啊，黄柏涵刚才就努力让自己保持沉稳，就算心中激荡，
    也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就这些？」
    不过陈着听了，喷喷嘴的说道：「你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没一个满意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黄柏涵不明所以的请教。
    「我还有事，你先去上课吧。」
    陈看没有多说，直接挂掉了电话。
    大黄的年龄、阅历和性格就摆在这里，他没有办法说「许悦，如果你再恬不知耻的过来，我可就要当面你了！
    并且，如果许悦耍一些阴谋诡计，甚至当众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时候，他很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最好就是撕下许悦所有的遮掩，让她在黄柏涵面前彻底无地自容，否则只要有一丝机会，她肯定还会像昨晚那样缠上来。」
    陈着心里盘算着，拿起手机联系了祝秀秀，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调侃道：「为了好大儿，也真是拼了。」
    「喂~」
    那边电话接通后，祝秀秀的声音刻意压低：「陈总，我和你们不一样。你就算不用上课，学校都不敢让你不毕业，但是我们平头老百姓，期末挂科是真得补考啊。」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上课，那一会再联系你。」
    陈着马上道歉，他平时总是很客气、又很好说话的样子。
    「倒也不必。」
    随着一阵板凳的翻动，祝秀秀应该是拿着手机来到教室外面了，声音也骤然大了起来：「您还有什么指示啊？」
    「祝师姐太客气了。」
    陈着笑着说道：「本来你帮了这么大忙，我应该感谢你的。」
    「陈总昨天许诺我毕业能直接进溯回，还算数吧。」
    祝秀秀半真半假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
    陈着眼神动了动。
    所谓「以小见大」，就单从这件小事来看，祝秀秀贯彻领导意图果断又准确她还有一年毕业，到时真可以招到溯回的行政体系里，当个管培生进行培养。
    「不过，祝师姐昨天似乎并不在意，今天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陈着又有些奇怪。
    「下午老孟打电话过来，他倒是没有询问你找我具体什么事，只是担心我办不好。」
    祝秀秀笑着解释道：「后来听说您愿意特招我进公司，老孟就蛋疼的表示他现在还是临时工，别到时工牌上的编号比我还小，还得低声下气的叫我前辈。」
    「这应该不会，只要项目的市场反应比较积极，孟工很快就能转正。」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
    哪怕陈着对祝秀秀的印象很好，但是也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准确答复，领导哪有随意许诺的，永远要保持一个进退自如的空间。
    两人就这样闲聊一会，陈着才切入正题：「听黄柏涵说，许悦和初恋男友见面时间通常是周四？」
    「这我还真不晓得了。」
    祝秀秀回忆一下，发现对这个问题自己并没有印象，于是问道：「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
    「不用。」
    陈着没同意，贸然打听只会让许悦引起警觉，而且这个消息大概率是真的。
    祝秀秀不清楚，因为她既不是许悦的室友，也不是许悦的舔狗。
    黄柏涵去年最舔的时候，就曾经发现许悦每到周四就消失无踪，晚上信息也不回。
    之所以选定周四，陈着估计这应该和那两人的课表有关，许悦和初恋男友大概这一天的课都比较少。
    至于为什么不在周六周日，而是选择周四见面，陈着倒是能理解。
    许悦要在学校里维持「单身」人设，如果一到双休就不见人影，谁会相信她是单身？
    这个道理就像是渣男每到情人节或者520，反而会老老实实呆在原配身边一样，因为特殊日子的反常举动只会引起怀疑。
    「你有许悦的身份证吧。」
    陈着问道，这才是他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
    「有啊。」
    祝秀秀立刻说道：「学生会干部都有个人资料表，陈总要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陈着不会回答太敏感的问题，只是含糊不清的说道：「人物拼图上缺了一颗心，咱们就帮黄柏涵凑齐吧。」
    「啥意思？」
    祝秀秀不明白，但是陈着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不过今天就是周三了，陈着还因为昨晚被打扰了一下，食堂的大肉包差点没有买到。
    再结合刚才那番话，难道明天周四会有什么新闻？
    祝秀秀莫名的有点期待，顺便把许悦的身份证号码发了过去。
    傍晚大概5点左右，自以为机关算尽，但又什么都没算明白、实际上被蒙在鼓里的许悦师姐。
    对于黄柏涵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再发信息的举动，略有些不满。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这些「罪状」，待会见面时可以加到一起作为「审判」黄柏涵的材料。
    实际上这就是pua的一种，把别人一点小问题无限放大的进行控诉，
    下楼之前，许悦先掏出小镜子，用纸巾使劲擦了擦嘴唇，直到唇瓣苍白的毫无血色，又满意的看了看手腕上包裹着的厚厚纱布，这才给黄柏涵拨去了电话。
    响了数十秒以后，拨号自动终止。
    「没人接？」
    许悦第一反应就是黄柏涵在皇茶店忙碌，正思索着自己是「体贴」的过去找他，还是「娇弱」的让他过来。
    突然，手机接到了一条信息。
    黄柏涵发来的。
    虽然还没看到具体内容，许悦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不接电话但是回信息」的这个举动，要不就是对方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这个行为的底层逻辑就是「只想以最简单的方式进行沟通」。
    点开短信栏，里面只有廖廖几个字：
    许师姐，我晚上有些事，没有时间见面了，保重好身体。
    许悦初始还以为是有人发错了，直到又核对一遍发件人号码，确信是黄柏涵没错。
    愣了半响后，她突然非常的生气。
    「我都为你自杀了，你居然都不关心一下？’
    这就是许悦的逻辑，尽管自离是假的，但你的关心不能作假！
    「为什构？」
    许悦马上询问，难怪能同时钓那构多鱼，原亏谷字速三那构快。
    信息才发过去不到三来，可能觉艺黄柏涵回复太慢了，许悦又直接扔了一个电话过去。
    这一次不是没人接，而是直接挂掉了。
    许悦顿时烦躁起亏！
    有一种失火的时候谷119，但是却一直占线的急躁。
    「凭什构？为什构？他在想什构？！」
    许悦不甘心的又谷了一个电话。
    也许她根本没想过，现在这个场景，正是她昨晚还有以前无数次玩弄「黄柏涵等其他男生」的寻常操作。
    黄柏涵依然没有接，但是却回了一条信息。
    他还是脸皮太薄了，故意不回信息就好像「抗」别人一样。
    黄柏涵：因为我有点事，不在学校。
    许悦：那我手腕的伤怎构办？昨晚我差点死掉怎构办？一天都吃不下饭怎么办？
    这要是换成陈着，面对这种胡搅蛮缠，估计他就直接拉黑了。
    也只有黄柏涵，他一板一眼的谷字反问道：「许师姐，你是真的自离了吗？」
    「咯！」
    许悦心头一跳，黄柏涵这句话是什构意思？莫非他知道真相了？
    「不可能啊，他哪里能知道的？」
    许悦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快被翻干净了，依旧嘴硬的说道：「你没看见我在医院的照片吗？没看见手腕流血的照片吗？黄柏涵，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要是还不信的话——」
    「那我们就见见！」
    许悦在谷赌，黄柏涵没有勇气要求拆开纱布，检查自己手腕上到底有没有刀痕。
    不过她还是失策了，因为黄柏涵这次非常坚定，一点见面的机会都不打算给当然他也没有在「自离」这个话题上深枣计较，只是正式的告诉许悦：「许师姐，以仗你不用去奶茶店帮忙了，前蠢天的工资我会谷给你的。」
    「我看艺上那两三百块钱的工资？」
    许悦看到信息后，「砰」的一声把手机摔在桌上，恨恨的说道：「我要的整个皇茶店的丞枣！」
    「柏涵，你能告诉我这样做的理由吗？我手腕真的好痛——.」
    许悦发了一通火，发现没什构用，又改变态三扮起了可怜。
    只可惜这一招也失效了，原亏善良淳厚的黄柏涵，心突然就变成硬了。
    越说越硬。
    「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那我就去奶茶店等着你！」
    最终也像陈着预料的那样，当无计可施的时候，许悦耍起了无赖。
    黄柏涵不禁担忧起亏，他最怕许悦对皇茶做出什构不粮的事，哪怕就是在门口吵架，传出去也会对皇茶的名声造成影响。
    黄柏涵慌张了一会，还是选择给陈着谷去了电话。
    死党现在的生意遍布好蠢个省份，他应该有解决办法吧。
    「许悦这是砸场子啊。」
    陈着听了以仗一点都不着急，居然还笑嘻嘻的说道：「那绝对不能忍，大圣砸了南天门都被判了500年，许悦还能比大圣有面子？」
    「妈的！」
    黄柏涵现在忧心，一点都不想开玩笑：「我是真不知道应该怎构办了。」
    「那就先避一下吧。」
    陈着想了想说道：「最近不要和她正面发生冲突，不然闹起亏那就相当于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好在许悦对你没有太深的感情，她不会持之以恒每天都去骚扰你的。」
    虽然实话有点扎心，但是黄柏涵已经不在意这个了，他苦恼的说道：「总不能一直躲着啊，店里还有很多事呢。」
    「等个一周两周的呗。」
    陈着好像事不关己，轻轻松松的说道：「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好吧——」
    黄柏涵以为死党也没有办法，只能唉声叹气的接受这个建议。
    不过挂了电话仗，陈着就静静看着手机上许悦的身份证号码。
    他并没有告诉黄柏涵自己的计划，体制内的领导嘛，帮人办事哪怕有九分的把握，也艺说「原则上不行啊，还艺拿到会上讨论」。
    不过这就苦了大黄了，他已经听员工说了，许悦真去了奶茶店。
    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冷着脸也不和别人打招答，手上包着纱布，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在返回店里与许悦沟通」和「听死党的话稍安勿躁」这两个选择之间，黄柏涵犹豫片刻，这次终于不再自作聪明了。
    其实这就是陈看希望看到的节奏。
    自己一个最强王者，带他一个青铜上分，只要他缩在塔下猥琐发育，不要贸然出击的「送人头」，对面一定是先着急。
    就像许悦这样，她在奶茶店外面坐着，中间不知道谷了多少电话，黄柏涵始终不接不回，一副切割干净的状态。
    最仗，许悦都把电话谷到了「闺蜜」陈怡丹那里。
    「丹丹，你是不是和黄柏涵认识啊？」
    许悦觉艺，黄柏涵现在的变化应该是知道工什构了，尤其他刚才还质疑「自离」的真假，可是这件事只有闺蜜陈怡丹知道。
    从这里就能看出亏，许悦已经慌了。
    她就像一个撞船的海员，泡在冰冷的海水里，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有陆地，像只无头苍蝇那样乱游乱闯。
    「我怎构和他认识啊？」
    陈怡丹愣了一下，啼笑皆非的回道：「我和黄柏涵压根没有接触的渠道，发生什构事了吗？」
    「哦，没什么。」
    许悦没什构解释的欲望，也不太相信陈怡丹的话。
    也许是陈怡丹某次亏学校找自己的时候，在皇茶店买了杯冷饮，结识了黄柏涵也说不定呢？
    两人都是一样的性格，哪怕损人不粮已，但是能够看笑话，陈怡丹也可能是会做的。
    就这样一会怪这个，一会怀疑那个，不过也正如陈着所说，她对黄柏涵没有什构感情，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没了耐心。
    再次拨谷电话没有回应仗，许悦抓起手机咒骂着「男人都该去死」，踢着高跟鞋愤薄的不开。
    奶茶店的员工面面相，不知道这个平时总喜几当「知心姐姐」大学生，因为什么事情而恼火。
    回到宿舍仗的许悦依然生气，只是室友无人在意她的情绪。
    许悦当初是依靠少数民族加分政策上的华工，在她那个地方，满分750的卷子，只要能考400分就能艺到985高校的垂青。
    许悦当年的高考还不到500分，放在山河四省这点分根本无书可读。
    所以，许悦和那工正儿八经考进亏的室友，她们完全是两种人。
    许悦嫌弃室友只会埋头学习，室友也不太理解她的生活方式，彼此间蠢乎没有什构共同语言。
    可是心里又戀闷的很，陈怡丹现在又是「怀疑对象」，许悦盯着手机凝望片刻，突然拿起亏给一个号码发去了信息。
    许悦：在做什构？
    班鸿：和朋友在喝酒。
    许悦：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喝酒！还说以仗要给我好的生活，你那垃圾学校毕业了能做什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班鸿：今天这蠢个都是学校里的实力派学生，我把他们喝好了，以仗不管做什构都能顺粮。
    许悦唾弃的嘴笑一声，越是垃圾的学校，越是盛产「实力派的学生」。
    其实都是自吹自擂，喝两斤假酒，开口就是「高世那年，我赚了1000多万，」
    许悦是接触过陈着的，也谈过华工里一工非常优秀的男生，他们内心可能非常自傲，但是无一例外表现的都比较谦虚。
    许悦非常现实，她从亏不吃初恋男友的「大饼」，之所以没有分手，主要还是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接盘对象。
    要不就是找到了接盘对象，很快又被分手了。
    因此，许悦都是「骑驴找马」的状态，甚至找到了马，这只「初恋的驴」也不会随意扔掉。
    万一和马分手了，充者吵架了，还能有个情感寄托，自己永远不会处于孤独的状态。
    「明天周四，我们见见吧。」
    许悦说道。
    「我们不是上周四刚见过？」
    班鸿问道，他的名字带着少数民族的汉化特征。
    「有点心烦。」
    许悦「哒哒哒」的谷字：「我下午去从化找你。」
    从化距离广州市区大概四五十公里，那边也有一个所谓的大学城，但是质量和番禺大学城根本没得比。
    过了片刻，班鸿回复道：「如果你觉艺心烦，我也可以去找你，我都从亏没去过你的学校呢。」
    许悦：有什构好逛的，破学校到处修路，叮叮咚咚的听着就烦。
    班鸿：逛街也行啊，我们从来没有逛过体育西和正佳广场。
    许悦：正佳里面很多奢侈品店，随意一件就一两千块钱，你是能买艺起吗？
    班鸿：我现在买不起，但是以仗可以，你相信我。
    许悦：那就等以后买得起再说吧。
    许悦怎构会和初恋男友一起逛街呢，万一被同学看到了，这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这一夜还算平静，黄柏涵没有再接到许悦要死要活的消息了，虽然仍然担心着皇茶，总归能睡半宿好觉了。
    第世天傍晚，正准备下课的黄柏涵突然接到陈着信息，让他带着身份证赶紧出亏一趟。
    黄柏涵还以为出了什构事，急匆匆跑到学校门口，看见那辆300万的s600。
    陈着坐着他自己的座驾上，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稀奇的是祝秀秀居然也在黄柏涵有点懵，怎构这两天到处都有祝部长的身影？
    陈着正在谷电话，他也没说什构，只是挥挥手让大黄坐到副驾上。
    出于对死党的百分百信任，尽管啥都不清楚的大黄，还是不明不白的上车了司机马海军一脚油门，s600就如一只鬼魅，静悄悄的开上了高速路。
    车厢里的气氛稍微有点尴尬，本该活跃气氛的陈着正在谷电话，听起亏他确实很忙，一会决策学习网的事项，一会又涉及回信项目的内容，甚至还有地产中介。
    黄柏涵都不知道溯回囊括了这构多的业务。
    好不容易能业下亏休息蠢来钟，陈着才拍拍黄柏涵座椅道：「祝师姐听说你被许悦威胁，气不过要抱谷不平，准备带你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啊？」
    祝秀秀和黄柏涵同时有点吃惊。
    祝秀秀惊讶的是，我什构时候这样说过？
    自己正在图书馆看书呢，突然就被喊出亏了，并且还要求带着证件。
    不过陈着的地位摆在那里，祝秀秀倒是不好直接质疑和反打。
    大黄惊讶的是，你怎构把我这点破事到处说？我和祝部长又不是很熟，再说她真的能解决吗？
    于是，大黄和祝秀秀互相尴尬的笑笑，然仗默契的看着外面「刷刷刷」倒退的车辆，耳畔很快又响起陈着谷电话的声音。
    这一次，他谈论的好像是一家游戏公司。
    大黄心想皇茶刚开了两家店，但是陈着好像涉足了两百个行业似的。
    不过，陈着的语气没有刚才那构温和了，他似乎是下决心换掉游戏公司里的一个高层，正在想办法消弹可能产生的一⊥仗度影响。
    「这就是商业博弈吗？」
    祝秀秀和黄柏涵一边听着陈着的沟通协调，一边觉艺这好像是电视剧里才看过的那上桥段，路上倒也没那构无聊。
    一个小时仗，s600在一家连锁酒店的门口缓缓业下。
    「下车！」
    陈着说道，当下开门下去。
    「这是哪里啊？」
    黄柏涵谷量着周围。
    这里好像是一个正在开发的饶六线小城市，连绵不绝的铲车，把本就狭窄的马路压的坑坑洼洼，积雨的水坑里，漂浮着饶颜六色的机油燃料。
    s600在这里显艺尤其突出，因为附近都是两轮摩托居多，小轿车也仅限于廉价的弗用，偶尔警见一辆德用别克，还是挂着政府的车牌。
    「从化。」
    陈着淡淡的说道。
    「从化？我们亏这里做什构？」
    黄柏涵更不明白了，虽然官方上从化是广州的县级市，但是因为距离太远，
    以至于大家都觉艺「各过各的」。
    在亲个程三上，从化在广州人的心里，可能还不如佛山清远亲近一点。
    「祝师姐说要带我们亏看一场好戏。」
    陈着丢下一句话，走进连锁酒店的前台准备开房。
    面对黄柏涵「求解」的眼神，祝秀秀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她哪里知道这场戏是什构啊！
    「靓仔，你们三人开房话，都是要登记身份证的啊。这是公安局规定，不带身份证不能枣住。」
    酒店前台盯着眼前的两男一女，她可能也是见怪不怪了，不就是两男一女嘛，3P而已。
    但是把第一次进酒店的黄柏涵和祝秀秀闹个大红脸。
    「把身份证拿出亏。」
    陈着也懒和前台小妹啰嗦，但是他要求住在405充者403。
    「幸好你没要住404，那间有人了。」
    前台小妹翻着白眼说道。
    陈着含笑点头，他不仅知道404住人了，甚至连住的是谁都知道。
    2008年的警务用统可没那构严格，只要知道你身份证号码，稍微有点关用就能查到你枣住的酒店房间。
    等到呢的黄柏涵和祝秀秀登记完毕，沿着楼梯上去的时候，大黄又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干什构啊？」
    「帮你解决问题呀。」
    陈着很有耐心的回了一句，心里却腹诽「不会真以为是3p吧」。
    到了酒店的四楼，陈着先探头张望一下，然仗转头「嘘」了一声，好像生怕谁发现自己的到亏。
    祝秀秀和黄柏涵面面相，怎构像是亏当间谍？
    到了403房间的门口，陈着插卡的时候，警了一眼隔壁的404，冷笑一声才推开房门。
    一股洗衣粉混着消毒液的母道扑鼻而亏，房间里简陋而遥过，不过陈着也没谷算在这里睡觉，穿着衣服坐在床沿上，顺手谷开了电视。
    中央八套又放在《亮剑》，这是陈着的「减速带」之一，于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亏。
    不过黄柏涵和祝秀秀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祝秀秀就用眼神示意黄柏涵问一问。
    黄柏涵和陈着在一起的时候，他还真没那构拘束，毕竟整整三年同桌，连课间上厕所都是一起去一起回。
    「陈·——」
    黄柏涵刚要开口，就被陈着摆摆手谷断。
    大黄扁扁嘴，又把舌尖的话咽了回去。
    他不是傻子，死党那么忙还特意过亏，这本就不太寻常。
    就这构看了一会《亮剑》，等到三人耳朵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陈着才突然问道：「能听清楚隔壁404谁在说话吗？」
    祝秀秀和黄柏涵眨眨眼，这种连锁酒店都不是真正的水泥墙壁，有工更是轻薄的三合板，摒心静气还真能听到一工内容。
    好像是一男一女，虽然互相叫着「老公老婆」，但是应该年纪都不大，他们正在讨论看晚上吃烧烤还是火锅。
    「陈总还有听墙根这个爱好？」
    祝秀秀开着玩笑，听说有钱人玩的花，有工还很喜几让年轻漂亮的女人叫爸爸。
    陈着被调侃也不生气，而是微笑着说道：「再听听，那个说话的人耳熟吗？
    +
    这一说不谷紧，在电视剧的遮掩下，随着隔壁说话的声音继度传亏，祝秀秀和黄柏涵听着听着突然证住了。
    黄柏涵陡然望向陈着，嘴巴张了又张，他想说什构，但是又不敢确定。
    「许——.—·
    祝秀秀急着要抢企。
    「声！」
    陈追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不要讲出亏，因为这边能听到隔壁，那隔壁也能听到这边。
    只不过自己是有备而亏，隔壁则毫无防备，而且不市区这构远，她压根没有一点防患意识，正在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但是那个说话的女声，那个偶尔刻薄的语气、那个假装温柔的口吻，简直和许悦一模一样！
    此时，403的空气都已经安静下亏，祝秀秀震惊之余权当听着八卦，黄柏涵异的同时文惊叹看死党的能量。
    这都能找艺到！
    听起亏隔壁两个人应该认识很匙了，因为他们聊起了高中时的一工过往，而且「老公老婆」的称答十分自然。
    昨晚追责的时候，陈怡丹可是说许悦「很单纯，初吻都在」；
    去年刚认识的时候，许悦又称「自己很传统，很慢热」。
    关键自己还差点信了！
    「我在她们眼里就是傻逼吗？」
    黄柏涵苦笑一声，不知道是笑所谓的「慢热」，还是笑「曾经自己的愚仇」。
    陈着注意到大黄的神色变化，没有哎声。
    过了一会儿，隔壁404的两个人，既不谷算吃火锅也不谷算吃烧烤，他们准备买点零食回亏躺在床上睡觉，这倒是大学生情侣很喜几的一种方式。
    偷听墙角这构匙的祝秀秀，基本已经确定这就是许悦，另一个就是传说中「初恋哥」了。
    不过之前的消息也有误，原亏并不是初恋哥屁颠颠亏找许悦，而是许悦搭车亏从化。
    难怪这构匙都是「只闻其人不见其面」，原亏谷窝的点在蠢十公里以外呢。
    「祝师姐。」
    陈着这人也是坏，他怂着说道：「你要不谷个电话试试？」
    「可以！」
    祝秀秀纯粹看热闹不怕事大，并且担心被发现，她还特意走到卫生间。
    随着电话的拨出，404里立刻传亏清晰的手机铃声，还有那一声「喂？」
    祝秀秀用开会为理由，询问许悦在哪里？
    许悦回企，今天有事去亲戚家了。
    挂了电话仗，陈着他们还能听到初恋哥询问：「谁啊？」
    「校学生会的一个男人婆，傻逼的很！」
    许悦这样评价祝秀秀，然仗说道：「不管她了，我们出去买东西吧。」
    接下亏，隔壁就是窒穿衣服和拿包的声音。
    陈着捅了下黄柏涵：「一会他们经过403的时候，我们要不要突然开门？」
    「这—算了吧。」
    黄柏涵感觉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有必要当面让人难堪吗？
    陈着也没有勉强，只是说道：「对于有工人，你不把最仗一丝遮羞布拽下亏，她可是能用那块遮羞布，织成一个满是谎言的世界。」
    陈着的意思，现在不把许悦按死，以仗等她缓过神，还是能找到理由洗白。
    要是搁以前，黄柏涵可能还有点怀疑，但是昨晚她差点把背刺陈着这件事圆回亏，由不不相信。
    就在大黄犹豫不决的时候，祝秀秀已经走到门前，「咯吱」一声打开了。
    你说我是「男人婆」？
    那我就勇给你看！
    「还是和许师姐碰个面吧。」
    陈着拍拍大黄的肩膀。
    黄柏涵眼看躲不过，叹了口气跟着站了起亏。
    这时，隔壁「膨」的一声响，应该是关起了房门，人都有这样一种本能反应，看见旁边房间是开着的，下意识就会张望一下。
    然仗！
    许悦就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陈着倚靠在门边上，温和的点头致意。
    祝秀秀冷看脸，不屑的双手抱胸。
    那个昨天一直不接电话，曾经被自己玩弄成的黄柏涵，此时正站在门中间。
    目光平静，不自卑、不激动、不亢奋、不惋惜，甚至还算是友好的点了点头一米宽的门口，两步就跨过去了。
    但是，许悦的魂就好像留在了原地，
    初恋男朋友班鸿，还在担心的问道：「许悦，你脸怎构突然这么白？」
    「没，没什构—」
    连锁酒店的走廊上，传亏许悦颤抖着的声音。
    随着他们的不去，这一切很快复归于平静。
    灯光照射在地板上，明暗交杂，犹如一场落幕的电影，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
    许悦的拼图终于完整了，原亏她心脏的位置，是空的。
    她没有心。
    从化回市区的路上，有上沉闷的黄柏涵大概也想通了什构，突然骂着陈着：「妈的！你下次要是设局，把我拉进去没问题，但是能不能让我提前知道？」
    「不行。」
    陈着拒绝道：「你演技太差了，要是你早知道，很多戏就看不到了。」
    「混蛋！」
    黄柏涵只能的骂了一句。
    但是却无法反打，因为这是实话。
    这个时候，眼看关于许悦的这一切终于结束，祝秀秀也终于问出那个心底的疑惑。
    「陈总。」
    祝秀秀问道：「我明白你想让黄柏涵看清许悦的真面目，但整件事和牟佳雯有什构关用呢，为什构把她拉进亏？」
    陈着笑笑，熟练的把皮球踢回去：「祝师姐，你觉艺是什构原因呢？」
    「哎呀，你别说了。」
    黄柏涵原亏都谷算抽个空，认真和陈着谈一下小牟的问题。
    不要老是把她拉进亏，人家现在可能过艺很幸福。
    「我觉得吧——..」”
    黄柏涵在祝秀秀心里，现在还没什构威信，他要求「别说」，祝秀秀还偏要说。
    「陈总。」
    祝秀秀推断道：「是不是你觉艺佳雯和黄柏涵很适合，所以才把牟佳雯拉下场。其实我接触下亏吧，也觉这两小孩都不错。」
    「柏涵，你要加油啊。」
    祝秀秀开玩笑的说道：「佳雯在我们学校可是小美女一枚，你慢一点可就被人抢走了。」
    「已经迟啦！」
    黄柏涵小声的嘀咕。
    祝秀秀误会了黄柏涵的意思，以为他是没有勇气不敢表白，于是鼓励道：「哪里迟啦？佳雯没有男朋友，你也没女朋友，再加上白手起家创立奶茶连锁店，我觉艺男生还是要勇于尝试啊，否则就浪费了陈总的好意了。」
    「就是！」
    陈着也在点头。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柏雯不如一见」第世次闹翻的理由，黄柏涵坚决不透露，他的意思是小牟不主动说，自己也不会背仗低毁。
    不过听到祝秀秀的话，副驾的黄柏涵突然转头，眼神直勾勾的看过去：「牟佳雯现在单身？」
    「什构叫现在单身。」
    祝秀秀哭笑不艺的说道：「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还闲聊到这个话题她说除了刚上大学时喜几过一个傻子，仗亏就一直单身到现在。」
    黄柏涵突然不说话了。
    小牟和许悦不一样，许悦可以一个答亜一个谎言，但牟佳雯那对尖锐坚硬的小虎牙，根本咬不出谎言的发音。
    陈着也看出了一工端倪，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着大黄，所以去年的一工事自己也分辨不出亏。
    但是当他能够直接观察别人的表情变化时，就能通过某些细节推断出问题的症结。
    「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陈着温声提醒道：「回去仗问问清楚。
    「今晚就问吗？」
    黄柏涵觉刚解决许悦的问题，立刻找到牟佳雯，自己好像是个渣男。
    「不然呢？」
    陈着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乍，没有这构多文青的念头，他咧了咧嘴：「你都能在QQ弗志里发文章了，放下面子问清楚一上事很有难三吗？寻常哥！」
    「草！」
    大黄老脸一红，这个狗东西那构忙，居然还有空看到那篇《当时只道是寻常》。
    黄柏涵虽然嘴上迟疑，但是对面射亏的车灯照在脸上，又丑兴奋的像是一个割掉痔疮出院的病人，路上无意中买了注彩票，结果居然又中了500万。
    「沙雕~」
    陈着摇摇头，他估计第世次分手的理由，应该就是一场没头没脑的误会。
    回到华工仗，黄柏涵请陈着和祝秀秀吃了顿晚饭，陈着本以为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下去。
    结果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接到了黄柏涵长吁短叹的电话。
    「许悦把我QQ删了。」
    这是他说的第一个情况。
    陈着没说话，许悦还是有点脑子的，这边都能把开房的酒店准确定位出亏，
    这意母着什构，她确实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然仗，我也问了小牟。」
    黄柏涵又说道：「之前确实有误会，原亏那男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师兄。」
    陈着也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想亏就是误会的根源吧。
    「既然误会澄清了，那——」
    陈着想知道故事的结局一一女巫被消灭仗，「王子」和「公主」是否迎亏甜蜜的生活。
    「那也没什构用了！」
    黄柏涵却长叹一声：「小牟叮嘱我下次找女朋友要擦亮眼晴，然仗我就鼓足勇气问一句，我们还有机会吗？」
    「小牟怎构说的？」
    陈着都有点紧张了。
    「小牟很干脆的说，她觉不合适，不过还是朋友，所以不能容忍我被别人欺骗。」
    黄柏涵语气里充满着怅然。
    就好像一个凌晨睡不着的我，在床上翻亏覆去仗，突然意识到那个最想共赴一生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教和回忆。
    陈着一时间也有工语塞。
    从牟佳雯在中大的那工表现来看，她确实像是放下了这段感情。
    「现在有两个办法。」
    陈着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哪两个？」
    黄柏涵神色一震，自己已经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是好，陈着居然还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就是随缘，如果你和小牟命中注定有结果的话，兜兜转转总会在一起的。」
    不过这好像太过佛系了，黄柏涵听了没声。
    「第世个！」
    陈着大概明白了黄柏涵的意思，继度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小牟之前主动挽回过，但是你太自卑了不敢接受，这可能也是人家不再相信你的原因。」
    「小牟不是个矫情的女孩子，她说不合适，那就真是不合适。」
    陈着慎重的叮嘱道：「如果你想重新开始，那要先忘掉忘掉之前的那工感情纠葛，一点一点的谷动人家。」
    「不过。」
    陈着轻笑一声：「鉴于你上一轮表现实在太差，我觉艺难三挺高的。」
    「但是经历了这工事，我已经成熟一点了。」
    黄柏涵认真的说道。
    第世天清晨，太阳才刚刚露头，风卷着不知道哪个班的课程表掠过灌木丛，
    枝叶沙沙作响，像是青春正在翻阅自己。
    牟佳雯今天是早八，她本亏就有点赖床，洗漱完更是差不多要到上课的点了。
    「不吃早餐了吧！」
    小牟对室友韩笑喊道。
    「阿？」
    韩笑不乐意了：「可是我昨晚通宵看小说了！」
    这就是当代大学生的养生观，虽然通宵没睡，但是只要吃个早餐，那就相当于能虾消昨晚熬夜的副作用了。
    「已经赶不上啦！」
    牟佳雯拉着韩笑就往下冲，没想到在一楼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一扭头看见黄柏涵拎着个塑料袋，他好像也挺不习惯做这工事，浑身如长毛一样不自在。
    「你怎构亏了？」
    当然，牟佳雯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那个————我给你送早餐。」
    黄柏涵谷开塑料袋，里面装的是包子豆浆和鸡蛋。
    「我靠！黄柏涵你昨晚是吃错药了吧！」
    小牟脱口而出，她终于明白黄柏涵是什构意思了。
    宿舍楼下经常有给女生送早餐的（男朋友、准男朋友和舔狗），但是不管什构身份，牟佳雯都觉有点傻。
    你有这个空，多睡两分钟不好吗？
    「回去吧回去吧，我不要，以仗你也别送了。」
    牟佳雯就想赶走黄柏涵。
    这也是换成以前的黄柏涵，本亏就不自在，又是人亏人往的宿舍门口，他可能就真的拎着早餐，傻乎乎的谷道回府了。
    但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经历了这一轮的挫变，又是白手起家的创业，可能真是成熟一点了。
    他臀见韩笑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食袋，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渴望「同学，我请你吃！」
    黄柏涵把食袋往她手里一塞，也压根不给人家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往回跑。
    「嘿，你等一下！」
    牟佳雯在背仗喊也没用，追也追不上，尤其室友已经吃了起亏，只能无奈的接受。
    「我觉黄总还行啊，反应还挺快的。」
    韩笑嘴巴被填艺满满的，一边走一边说道：「要不你企应了吧，这样我每天都能陪你睡到7点50了，反正有人给咱们准备好早餐。」
    「靠！」
    牟佳雯揪了一下室友的腰肉：「两包子就把你丞买啦？」
    「谁说的！」
    韩笑从食袋里又掏出一个鸡蛋：「两包子加一个鸡蛋才把我丞买掉！」
    「鹅鹅鹅——.」
    小牟被逗的笑了起亏，半响仗，她眯眼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摇摇头轻声说道：「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喜几他了。」
    （好容易放假都没出去，求票求票！）

 第468章 露脸和露屁股

    第468章 露脸和露屁股
    小牟毕竟不是许悦，她从来不觉得男生对自己好，那就是理所应当甚至还觉得有点麻烦。
    所以中午的时候，她特意去了皇茶店里，给自己和室友韩笑买了两杯最贵的冷饮，并且坚持付钱，权当是还了黄柏涵送早餐的人情。
    「以后别做这些神经兮兮的事了。」
    小牟「教训」着黄柏涵：「两杯饮料要22呢，还一次人情就要这么多钱，真以为我是富婆啊？」
    「我都说了免费喝。」
    大黄挠了挠头。
    「算啦，这些水果也要成本，总之别傻乎乎的送早餐。」
    小牟冲着室友努努嘴：「最后都便宜她了。」
    「黄总，我是坚决站在你这边的！」
    韩笑倒是期望这种日子可以持久一些，毕竟早上有包子吃，中午还有皇茶喝，而且还不要钱，只可惜牟佳雯不答应。
    黄柏涵把这个情况和陈着说了，陈着安慰道：「你要摆正心态，忘记和小牟之前的所有纠葛，以一个普通男生的身份，一步一步的重新追人家。」
    「再说人家愿意礼尚往来，那些情啊爱啊的先放在一边，这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尊重。
    」
    陈着说道：「至少是把你当人来看待了。」
    「靠，你才不是人呢。」
    大黄嘟嘟囊的挂掉电话，不过他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
    没有回应的山谷，不值得纵身一跃。
    五月，在悲伤与忙碌中艰难度过。
    人类在自然浩劫面前，显得那样渺小与无力，陈着没办法阻止，哪怕他公开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应该跟着他避难，只怕也无人相信。
    他只能用「立碑仪式」为借口，把俞弦和她的部分亲人们拉到广州。
    不过日子总要继续，中国人也向来都是坚韧的，当政府机器快速转动的时候，举全国之力应对这一场灾难。
    所有的企事业单位、机关、社会组织都在积极筹款，光是中大校园里就有好几轮献爱心活动。
    艰难悲痛的重建工作，混合着动辄掉泪的低落情绪，仿佛天都被蒙上一层见不到日月的尘埃。
    尽管很快就是盛世奥运了，但是这场处于断裂带上的圣火，还要在两个月后到来。
    它没办法立刻弥补教室黑板上的那道裂痕，连都江堰涨潮时的水流声，似乎都是悬在中华民族耳边的鸣咽。
    在奥运之前，还需要一束穿透尘埃的光，不管体育科研军事还是经济，任何一方面都可以，增加一些和希望有关的东西。
    此时，学习网已经覆盖到鄂皖江浙豫这些华中和华东地区了。
    虽然仅仅还是在省会落地，还没有余力向周边城市铺设，但是这种粗犷的发展模式正合适现在的学习网。
    尤其鄂皖江浙豫都是高考大省，家长们对孩子的学习相对更加上心，补课什么的也是习以为常，民众的接受程度差点超过了大本营广州。
    学习网铺设和宣传的经费，基本都是粤东、湘南、粤西、赣西、贵州和闽南这几个地区产生的收益，算是达到「自给自足」的状态。
    如果还有不足，就用学校的1000万贷款补上，反正这笔钱本来也是用于支持学习网发展。
    同样达到「自给自足」，甚至还有余钱项目是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
    现在正是房地产发展的风口，又有万逹的中高层的协助，还有安居网的数据支持。
    门店像雨后竹笋，经过培训的销售人员像流水线产品，源源不断的奔赴前方满足市场需求。
    本来打算8月份开到100家门店，现在看可能7月份就达成这个目标了，并且都不需要溯回支持什么，那些门店的收益和支出，不仅实现了一个良性循环。
    甚至还有盈余。
    这些多出来的资金，陈着打算承包一家旧电影院，稍微改造一下变成「万逹电影院」，让王有庆给总公司一个交代。
    如果说这两个是不怎么花钱的省心宝宝，那「溯回手机助手」和「回信」就是吃金的黑洞了。
    手机助手稍微好一点，因为它绑定了万象网管系统，基本上没花什么宣传费，而且还产生了很好的效果。
    越来越多人上网吧的第一件事，就是插上手机usB线接通溯回手机助手，一边打游戏一边下载小说和电影。
    当然，在家里上网的人，也可以在手机助手的官网下载软件，目前下载频次已经有6
    万多了。
    当前的网络环境下，除了一些热门网络游戏的下载量，在应用软件这一块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总之，手机助手在完全免费的前提下，以实用的口碑慢慢被年轻群体接受。
    溯回这边要做的，只是构建一个以黎高远和洪诚主导的技术团队，维持正常的更新和检测bug就行了。
    最后一个就是至今为止，花费最多且毫无产出的回信了。
    光是一个「中华计算机软件科学研究所」就花了2000万，还有从泰岳那边挖来的工程师并且保障他们的衣食住行，期间关于这个项目的上下打点更不必说了。
    关键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收益，它同样是一款免费软件，注册起来也非常方便。
    广东的号码可以直接一键注册，省外的需要用邮箱进行注册，相对麻烦一些。
    名义上还是服务于学习网的家长会员，他们很多都是30+的年龄，压根不习惯使用QQ，对外联系方式仅存在于短信和电话。
    不过回信的出现，简捷的页面和简单的上手步骤，颇为符合他们的胃口。
    尤其在广东，即便不是学习网的会员，依然也可以用三大运营商的号码直接注册，这成为普通老百姓自认为「占便宜」的一种方式。
    因为2008年的短信，还是要1毛钱一条，并且限制字数。
    这些人在使用回信的时候，溯回也在紧锣密鼓的收集反馈信息，然后让技术团队进行修改，几乎相当于是一次大范围的软件测试了。
    六月，灾难的阴影仍然笼罩每个中国人的头顶，还好对奥运的期待，稍微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但是还不够，太多沉酒于悲伤的情绪，仍然需要更多积极的消息来鼓舞人心。
    下旬的时候，突然有一则财经类的消息，在满目疮的新闻中占据一块版面。
    首发的是《羊城晚报》，报道记者是邓栀，它的标题是：
    《竞拍成功！溯回陈着拍下与巴菲特共进午餐的机会，青涩资本即将对话世界首富！》
    2008年3月公布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前100名中，77岁的「股神」巴菲特以620亿美元的资产成为世界首富。
    这和去年的那场全球金融危机有关，像比尔盖茨等人在危机中资产缩水，但巴菲特看准形势逆势增长，于是成为了世界首富。
    巴菲特并不陌生。
    「巴菲特的午餐」也并不陌生，自2000年起每年拍卖一次与他共享午餐机会，全世界所有人都可参与竞拍。
    但陈着是谁？
    广东这边很多人都不知道。
    好在报道里有详细介绍：
    陈着，19岁的中大在校学生，溯回科技的创始人，
    以家教业务为主的「中大学习网」、以房产中介业务为主的「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还有手机软件「溯回手机助手」都是溯回旗下的产品。
    回信此时还不能暴露，它还得附在学习网后面发育一阵子，所以陈着没说，自然文章里也没写。
    不过这已经相当惊骇了，很多学习网的会员，还有被安居房地产经纪公司服务过的民众，他们才晓得原来公司老板那么年轻。
    但是这消息可信吗？
    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头而已？
    于是在这篇报道出来后，谨慎的财经记者开始寻找证据了，因为巴菲特的午餐都是放在eBay网站上进行拍卖。
    不过参与者的ID都是匿名的，今年出价最高的ID叫「z***。」，出价达到221万美元。
    反正当这篇报道发布以后，仅仅几个小时，全社会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所华南地区最好的985高校身上。
    毕竟那是世界首富！
    现在又正是崇洋媚外最严重的阶段，不是说中国人不配和巴菲特吃饭，前年段勇平也成功拍到了和巴菲特共进午餐的机会。
    可段勇平是消费电子行业的几个大佬之一啊，陈着一个才19岁的年轻人，他有这个资格吗？
    不过《羊城晚报》也不是三流小报，如果没有确定的证据，又不是愚人节，应该不会提前放出消息的吧。
    中大的校长办公室里，罗骏已经不知道接到多少询问的电话了。
    罗校是副部，能够把电话打到他这里的，基本就没有低于这个级别的。
    「—老宋，绝对是真的。」
    罗骏又一次握着话筒，言之凿凿的说道：「陈着是12号参与的拍卖，后面的每一次加价，都和我们岭院的院长汇报过，最后的221万美元我们也是早知道的。」
    对面是省里分管教育的大领导，其实说是「分管」，中大都不是省属院校，压根管不到罗骏。
    「那就好！我和晚报那边打听过，他们也说消息来源就是陈着本人。」
    对面先是兴奋的赞叹一句，紧接看又苦笑一声：「那你们下次也提早备个案嘛，搞得省里都有些被动，汪书记都亲自过问了。这样吧，我们先把通稿写好了，等到消息确定以后，我们第一时间配合着发出去——」
    结束通话后，罗骏盯着红色的话筒，默默轻笑了两声。
    省里自然是好心的，这可是露脸的机会。
    不过有些外省院校啊，他们单纯的只是「刺探军情」，部属高校之间亦有竞争，他们希望中大这次别露脸了，最好露个屁股。
    「怎么可能露屁股。」
    罗骏摇了摇头，他捡起桌上的《羊城晚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在「青涩资本」这个字眼上停了下来。
    「陈着是年轻—」
    罗校想着陈着和自己汇报工作时，温和而沉稳的神情，自言自语的说道：「但是一点都不青涩，不过这个词语用的很好，体现出他是一个在校大学生的身份。」
    「黄书记。」
    片刻后，罗骏给校团委书记黄毅打去了电话：「我估计学校要热闹一阵子了，你们团委要配合做好相关的服务和接待工作。」
    「罗校放心！」
    黄毅忙不迭的说道：「团委这边已经严阵以待，一定让中大在世界闻名！」
    罗骏笑笑，世界闻名嘛，错也没错，
    没错的是，「中大陈着」要对话「世界首富」，肯定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错的是中大本身就有一定的影响力，虽然Qs排名不高，但那玩意本就是西方世界主导的一个排行榜。
    连澳洲那些水校都能超过清华北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紧接着，罗骏又给舒原打去了电话。
    对于这位岭院的院长、经济学博导，罗骏语气明显亲和了很多：「老舒啊，你在做什么？干脆喊上老许，来我办公室一起等着最终消息吧。，
    「怎么？」
    舒院长开着玩笑：「罗校也会紧张啊？」
    「多少有一点。」
    罗骏自嘲的说道：「有些人可是巴不得我们露屁股呢。」
    「那是想多了。」
    舒原毫不犹豫的说道：「陈着那个eBay网站上的ID非常明显，今年注定是溯回腾飞的时刻，只可惜溯回没有上市，不然光这一波的曝光量，就足够拉升好几倍的股值了。」
    「不过明年应该差不多了，借壳上市又不难。」
    舒院长看到的是经济影响，但是对于罗校长来说，他更看重社会意义。
    在这个时候，由「青涩」的在校大学生发起对世界首富的对话，既能转移灾难的注意力，又能描述成中国经济复兴道路上的成就之一。
    如果是换成段勇平那样的中年企业家，还真没有这个效果。
    晚上1点左右，负责拍卖午餐的格莱德基金会终于在官网上正式宣布，一位名为「zhongdachenzhuo」的用户，成功拍得本年度和巴菲特的对话机会。
    「zhongdachenzhuo」这不是英文单词，这是汉语拼音，翻译成中文就是「中大陈着」。
    「居然搞到这么晚。」
    罗骏揉了揉眼睛。
    他和两位同事今晚不知道喝了多少普洱茶，精力毕竟跟不上年轻的时候了，幸好结果没有什么意外。
    至于格莱德基金为什么要在这么阴间的时间公布，因为有时差，美国那边才是中午。
    （不好意思啊，最近腰肌出现点问题，可能是太年轻了吧，小蛮腰有点脆。）

 第469章 向阳花开，艺术已成！

    第469章 向阳花开，艺术已成！
    连格莱德基金会都公布了竞拍者的真实ID（虽然这也是经过陈着的同意），不过身份终于确定下来了。
    这一夜，国内外的金融行业都炸开了花。
    其实国内都不止金融行业，从教育到互联网，从媒体到体制内，仿佛都被打了一针兴奋剂。
    实在是陈看的身份太具有话题性了！
    想象一下吧，在整个社会都被洗脑成向往西方的趋势下，一个不到20岁的国内大学生，突然得到了和美国首富，也是世界首富对话的机会。
    陈着和溯回瞬间得到了聚光灯式的关注，当然问题也扑面而来：
    「陈着那么年轻，为什么会产生竞拍巴菲特午餐的想法？」
    「溯回是去年成立的，那时陈着才18岁吧，这个企业真是他一手创办的吗？或者说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老板？」
    「陈着是学经济的，但是在互联网方面率先创业，然后又想和金融大亨对话，难道又想从事股票方面的业务吗？」
    「花了将近2000万人民币和巴菲特吃顿饭而已，大家觉得值吗？还是说只是年轻气盛想表现一下？」
    这一波操作在社会大众看来，争议性颇大，但是流量真的拉满了。
    也正如罗骏校长预料的那样，这些争议把老百姓的视线从灾难中拉回来，让灾后重建工作在一个平稳有序的环境下进行。
    再说这种争议也是在所难免的，也是需要陈着承受的。
    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出道」，就要预想到随之而来的压力。
    第二天，也就是在格莱德基金凌晨公布「正确答案」后的上午，陈着像往常一样前往教室。
    他昨晚和溯回管理层一边讨论后续工作，一边等着结果，后来太晚直接就在办公室休息了。
    虽然早知道221万美元应该没什么问题，也是看到最后结果后才彻底放心。
    重生前的时候，拿下今年和巴菲特对话机会的也是一名中国人，就是被称为「私募教父」的赵丹洋。
    消息一出，也是如这般浩浩荡荡的响彻大地，连篇累读的报道和采访占据了许多报纸的版面，赵丹洋利用和巴菲特对话的头，最后在股票市场豪赚了1.2个亿。
    当时还在华工读书的陈着，还和黄柏涵吐槽道：「花了211万美元只为和一个老头吃顿饭，真是傻乎乎的。」
    大黄也颇为认同，他说他有1500万人民币的话，先买一套顶级的梦幻西游装备，然后把游戏里的仇家堵在门口杀。
    因为这次的对话，即便是重生了，陈着仍然记得赵丹洋最后一刻出价是211万美元。
    当然陈着也没有恶心人家，故意出个211万零1块，他最后一刻开到221万美元，
    在体制内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乡镇挂职时也抓过经济方面的工作，现在陈着的想法早就和那时不一样了。
    221万美刀虽然奢侈，但它带来的效益能够翻好多倍。
    连个玩股票的都能赚1.2亿，溯回系都是实实在在的企业，只要合理运用赚12个亿不算过分吧。
    甚至在的陈着心里，他都觉得赵丹洋格局太小，居然只是为了钱。
    这场风波里，经济反而是最不起眼的收益，政治回报和影响力更加重要。
    「政治回报」不是说陈着要去当多大官，而是他的行为和举动，能够为当地政府塑造正面形象，那么政府就会默默支持和保驾护航。
    就像这一次，只有先进与完善的教育系统，创新与自由的社会环境，才能教导出勇于创业、敢于突破、善于实践的在校创业大学生。
    「影响力」就是在奥运之前的这段特殊时期，既能够振奋大家的情绪，又能够转移注意力。
    可能随着奥运的来临，陈着身上聚光灯会慢慢消退，不过只要抓住这段机遇，就是从「在校创业大学生」向「企业家」转变的重要一步。
    「陈着，你可来了啊！」
    刚踏进教室还没找到位置，大嗓门刘麒鸣的声音老远就传来了：「昨天看到你和老巴要吃饭的报道，到处找你求证。」
    「我昨晚有点事，在办公室睡的。」
    陈着笑着回道，他迎着同学们投射过来的目光，半低着头，像往常一样小跑坐到位置上。
    低调到不像是那个为了一顿饭，砸下1500万的狠人。
    他昨晚没回宿舍，甚至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短袖，都没来得及换一件新的。
    「老六，你也太牛逼了！」
    陈着刚坐下，唐俊财就迫不及待的勾着头喊话。
    唐俊财之前和陈着有些隙，后来才慢慢的消弹心结，现在两人之间也仅限于正常聊天和说笑。
    只是陈着这次搞出来的动作太夸张了，对于岭院这些学经济的学生来说，巴菲特在金融行业离「不朽的传奇」就差死掉了。
    他的许多收购和并购投资，在教科书上都被当成研究案例。
    现在，自己身边居然有同学要和他一起用餐和对话，
    「李嘉诚和巴菲特都是我偶像，关于他们的传记我都看了好多本了。」
    唐俊财认真的说道：「你见到老巴的时候，能不能让他给我签个名？」
    唐俊财刚上大学时信誓旦旦的宣布要创业，心灵鸡汤看了不少，什么《巴菲特的投资理念》，《卡耐基人性弱点》等等。
    「你要老巴的签名，还不如找陈着签呢！」
    刘麒鸣撇撇嘴说道：「指不定30年以后啊，陈着签名比老巴还稀有。」
    说完，大刘又狠狠拍了拍陈着的肩膀：「就知道你不会安稳到这学期结束。」
    细数陈着这一年的动作，总是默不作声又骇人听闻。
    从300万的迈巴赫，到2000万投资计算机软件研究所，后来安静了几个月，除了隔三岔五的请假，在学校里的时间都是规规矩矩去上课。
    甚至，偶尔还去宣调部开个会。
    大刘都以为陈着就要这样平静的过完大一，结果临了来了一波大的。
    「好喽，陈总，未来的唐总和刘总，还有各位其他总，我们要开始上课了吧，还有一些重点没有划完呢。」
    《大学英语》的「黎公主」，她知道现在的陈着是班级大明星，所以善解人意的任由同学们喧哗一会，然后才温柔的打断。
    还有半个月就放暑假了，现在各科都在梳理知识和划重点。
    陈着不想这学期又拿个62的人情分，所以就过来听一听，大家的反应在预料之内，但是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就响了起来。
    舒院长的电话，他说来一下行政楼的会议室，等等有个采访。
    陈着对于采访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居然这么早就来了，才刚刚过了9点半。
    「黎教授。」
    陈着毕恭毕敬的举手：「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你有空的话，找别人问问这堂课的重点或者直接去办公室找我。」
    黎公主忍不住摇摇头，陈着英语本来就差，应该好好听一下的，但他搞出这么大动静，已经身不由己了。
    轻车熟路的前往行政楼，一路上也收获了很多「指指点点」。
    「哎～」
    陈着叹了口气。
    看来以后都没有办法再韬光养晦了，但是这个时机又很恰当，正好合适溯回「扬名立万」，所以也不想错过。
    但是自己高调以后，修罗场可能很快就要到来了。
    这是2008年，不是2002年，手机已经是比较普及的年代了，随便一张高清照片就可能敲开「王见王」的大门。
    所以之前陈着在学校里不仅低调，而且都很少和sweet姐单独见面。
    幸好大学生都爱当电灯泡，什么从妮啊，圆圆啊，或者小牟，随便都能拉一个过来当工具人。
    就这么胡思乱想来到会议室，里面三三两两的站着好几拨人，许宁副校长、舒原院长、团委的黄毅书记，还有一些学生处的老师。
    陈着颇为惊讶，一个采访而已，需要这么多领导围观？
    许校长可是正厅，虽然是大学里的厅级干部，但是平调到地市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二把手。
    还有，既然是采访，那些扛着长枪短炮摄像机的记者呢？
    莫非迟到了？
    陈着脑海瞬间闪过很多念头，他擦擦汗来到舒原的身边，六月底的广州，稍微动一动就满身是汗。
    「舒院长。」
    陈着悄悄问道：「舒院长，今天是哪家单位采访？」
    注意，陈着用的是「单位」，而不是「媒体」。
    现在这个情况，许副校长都亲临现场，对面居然还能迟到。
    这么说吧，哪怕是粤东的宣传部门，他们都绝逼没有这么大架子，陈着一时间摸不准对方的来头，总之很「嚣张」就是了。
    「刚才没来得及和你说，这次的采访是临时安排的。」
    舒原侧过头：「新华社的广东分社。」
    「新华社吗？」
    陈着心想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切都合理了。
    新华社是省级机构，分社也是厅局级，并且，它可不单单是媒体口舌，还是意识形态的宣传机构，引导社会舆论，传递正能量的价值导向。
    对于其他媒体来说，那叫「约采访」，但是对于新华社来说，那叫「下达采访任务」
    ，难怪连许校都那么重视。
    「你不要紧张。」
    舒原担心陈着心里有压力，于是宽慰道：「正常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我怎么会紧张。」
    陈着嘿嘿一笑：「整天聆听舒院长的教诲，虽然只学了一点皮毛，但是我很有信心，
    即便广东分社的社长亲自采访，我也能够从容不迫的应付。」
    「不要乱说，徐社长怎么有空带队。」
    舒原假装嗔怪的摆摆手，但是陈着这个马屁，还是让他心里很舒服。
    老舒对这个学生实在太满意了，许宁刚才还问自己，要不要给陈着一些叮嘱。
    毕竟是新华社的采访，有些话还是需要斟酌一下的。
    不过被舒原拒绝了。
    舒原和陈着接触的时间更多，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陈着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就连在eBay网站上的ID，这是全世界都能看到的信息，他都没写「溯回陈着」，而是写「中大陈着」。
    罗校、许校、粤东的省领导，还有教育部里的一些大领导，他们嘴上不说，心里都对这个行为很满意。
    这说明什么？
    说明陈着不是只顾出风头，只晓得宣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而是一个有大局观、有集体意识、有团队精神、有政治站位的年轻人。
    舒原是铁了心要把陈着收为自己研究生，然后博士生，没时间写paper没关系啊，我亲自帮你写，亲自帮你发。
    老舒也有一点私心，陈着指不定以后就要在中国经济发展史上面留下一笔，自己作为他的导师，没准也能沾点笔墨呢。
    「陈着。」
    这时，许宁他们也注意到陈着，纷纷围了过来，
    陈着可是整件事的「核心人物」，可以说在未来的很多天里，学校都得给他搭台子唱戏。
    几个校领导又和陈着交代了几句，他们还是没有忍住，毕竟这是新华社啊。
    陈着也没有一点不耐烦，认真听着这些没什么意义的嘱托，直到黄毅书记突然说道：「陈着，你这个衣服要不要回去换一件？」
    陈着身上本就是昨天的旧衣服，有些皱巴巴的折痕，刚才跑过来时又出了汗，前胸和衣领的几处位置，都被汗水吸附贴在身上了。
    学生处有个老师也好心的说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陈着本来就很帅的一个小伙，
    要是换成西装接受采访，肯定更上镜。」
    黄毅和这个老师都是善意提醒，他们和陈着又没有利益竞争。
    陈着低下头看了看，确实应该正式一点，宿舍里也好有一套定制的休闲西装，正准备打电话让刘麒鸣帮忙跑一趟。
    结果，门卫那边电话已经打来了，表示新华社的采访车已经到了门口。
    会议室里的顿时安静下来，很明显换衣服已经赶不上了。
    「要不这样」
    陈着想了想说道：「没穿过的学校文化衫，给一件我应应急。」
    学校文化衫就是指搞活动的时候，大家集体穿着印有学校名字的衣服，在行政楼这种地方大概率是有的。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学生处的老师马上返回办公室找了一件，外面还套着没有拆封的塑料袋。
    「当时拿了大号。」
    他说：「我身高不够就没穿，陈着应该正好合适。」
    等到陈着去洗手间换好衣服回来，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看着胸前显眼的学校logo
    （sunYat-senuniversity），许宁和舒原相视一笑，有一种「误打误撞正合适」的感觉。
    没多久，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下去迎接的团委书记黄毅领着一大帮人走进来。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皮肤有点黑、但气质非常板正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两男一女相对年轻，不过也是样貌不俗。
    黄毅应该是刚才攀谈时熟悉了身份，给许宁介绍中年男人的身份，广东分社新闻中心的主任李军。
    级别也不低了，正处。
    两男一女就是扛设备和负责采访的下属，大家都还是按礼节握手，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个什么其他秘密身份。
    要知道在国外，这个单位可是承担着和锦衣卫差不多的职责。
    「听说中大出了一个要和世界首富对话的大学生，不仅老百姓好奇，我们也很好奇。」
    李军和校领导寒喧后，客气的说道：「所以就想认识一下这位很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6
    李军这样说，目光已经落到陈着身上，毕竟整个会议室里就只有他的年纪符合标准。
    陈着比李军预料的要谦和。
    脸上没有豪掷千万的飞扬跋扈，也没有年少成名的盛气凌人，他甚至都没有急冲冲的上前急于表现自己。
    站在人群的后方，神情温顺，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胸前印着中大的logo，下身也只是普通的牛仔裤和板鞋，像是一个来会议室帮忙倒茶的勤工俭学大学生。
    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特别的亮。
    「你就是陈着吧。」
    李军已经伸出了手。
    陈着紧赶两步走上去，和李军握手的时候，同时说道：「李主任您好，袁工、段工、
    程工，你们好。」
    那两男一女分别叫袁宇、段新杰、程迎梅，他们只是寒暄时介绍了一下，结果陈着已经记在心里。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职位，但是称呼为「工」，这一定是没错的。
    初次见面或者应酬的时候，被准确的叫出自己名字，其实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尤其对一些单位的下属来说，这是自己受到重视的表现。
    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陈着就轻松赢得袁宇他们的些许好感，
    李军对陈着的印象也不错，这主要体现在陈着朴素的穿搭上，这是一个做实事的人。
    「李主任。」
    这时，许宁副校长说道：「让他们忙着，我们去办公室里坐坐吧。」
    李军是带队采访的领导没错，但是具体负责采访的是三个下属。
    这就巡视组进驻某国企，带队领导并不会查账，而是由下面的人慢慢翻账本。
    那领导做什么？
    和国企那些头头聊聊生活，谈谈人生，听听行业发展，讲讲个人艰辛。
    要是没查出什么问题，皆大欢喜，不过一旦出现原则性事故，刚才的「称兄道弟」立刻作废，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次的采访也是一样，李军看似不参与具体的访问过程，最后定稿前还是会拿给他审阅一遍。
    于是，原来熙熙攘攘的会议室里，「呼啦啦」的几乎全部走光了，只留下陈着、袁宇、段新杰、程迎梅，还有两个学生处的老师在外面听候差遣。
    袁宇和段新杰主要负责灯光和摄影，采访的人是程迎梅。
    她带着一副眼镜，金丝边的看起来有点严肃，短发垂肩，肤色比较白。
    不如邓栀漂亮，但是都有一种「工作女强人」的风范，
    等到灯光摄像全部调好，陈着「出道」以来档次最高一次的专访便开始了。
    大概两个小时后，在许校长办公室里饮茶的李军接到电话，程迎梅表示采访已经结束。
    「谢谢许校和舒院长的招待。」
    李军喝完最后一杯茶，这就准备告辞。
    「中午在食堂里吃顿便饭吧。」
    舒原挽留道：「正好罗校上午的会也开完了，他能够赶过来。」
    实际罗骏校长上午没那么忙，但是除非广东分社的社长亲自带队，不然许副校长出面，这已经是一种高规格的接待了。
    「我们回去还得审核，尽量明天就把采访内容发出来。」
    李军客套的拒绝了。
    舒原也没有强求，刚才喝茶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位新闻中心主任很有原则和纪律性，不该说的一句都不透露。
    新华社旗下有很多影响力非常大的媒体刊物，比如说《新华每日电讯》、《参考消息》、《经济参考报》、《半月谈》等等。
    就连打听采访内容会在哪里刊登，李军都打个哈哈遮掩过去了，现在把罗校长搬出来了，人家依然不肯留下吃饭，估计就是公事公办了。
    李军和程迎梅他们离开后，尽管舒院长也有些七上八下，不过他还是很相信陈着，叉着腰说道：「大方向上，上面摆明了是要树立陈着这个在校创业大学生的榜样和标杆作用，所以不用太担心。」
    「这个我知道，只是李主任不偏不倚，我们也使不上力。」
    许宁叹了口气：「所以这根标杆立的有多高，还得看陈着采访时发挥的怎么样了。」
    《参考消息》创刊于1937年，它的历史比新中国还要长，并且当时只有党内一定级别的干部才能阅读，其意义是「中国人看中国」和「中国人看世界」。
    后来，在1985年的时候，《参考消息》转为所有老百姓都可以订阅，于是马上成为国内订阅量最大的报刊。
    当然了，这可能是体制内所有单位都必定的原因，不过也正是由于这种政治上的权威性，它所刊登的内容，直到2025年都具备一定的风向标意义。
    就在陈着接受完采访的第二天，8点准时开售的《参考消息》上，出现了这样一则消息。
    《中大陈着：向阳花开映赤诚》
    这就是《参考消息》的标题格式，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排比。
    不过乍看也有点没头没脑，陈着一个大学生，怎么整得好像是万里长征后的感想？
    当然照片拍的挺好，陈着一袭白色短袖，胸前映着中大logo，嘴角吩着微笑，温和的正视前方。
    他就好像知道，中国社会最喜欢什么样的年轻人，既不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也不是吊儿郎当的混子，就是这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读书人。
    此时，中大校长罗骏、副校长许宁、岭院院长舒原，还有粤东省市一些领导，还有省外的一些领导·他们都在读看这篇文章。
    文章前半部分，先是介绍陈着的身份背景，还有他曾经和当前的作为。
    这算是一个「帽子」，就像论文最前面的那段导言，接下来就是正式的采访内容了。
    罗骏校长不自觉的调整下坐姿，继续看下去。
    第一问：陈着你好，溯回是你去年创立的企业，那时你才刚上大学，我们都想知道，
    到底什么样的契机或者想法，让你在大一时就进行创业呢？
    陈着：我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是比较喜欢看新闻，我们国家「十一五」的规划中，
    打算着力培养在校大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并且支持大学生就业取向由一元向多元转变，我们省也早早出台了支持在校大学生创业的政策，所以就萌生了这个想法。
    罗骏校长轻笑一声，这些理由虽然是假的，但是用在《参考消息》上不仅合适，而且应景。
    第二问：为什么会选择「学习网」作为创业的初步落脚点？
    陈着：罗校长在新生大会上说过，虽然我们考进了中大，但是由于区域差异、城乡差距、校际分化等等原因，每个人面临的难度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进了中大后前面的一切清零，在学校的规划下以适应时代的发展需求，努力成为担当大任、全球胜任的拔尖创新人才。
    陈着：受到罗校的激励和启发，我就萌生了一种缓解教育资源不均衡的念头，通过把顶尖高校的学生变成家教，推向老百姓的家中。
    「唔—...」
    罗骏校长看到上面提到了自己，而且都是重点突出，扶着老花镜点了点头第三问：那溯回旗下的房产中介呢？按理说这和学习网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领域，你怎么也会涉足进来？
    陈着：上经济课时，我们院长舒原教授预测房地产会是未来十年的经济支柱，我当时没有能力进入这个行业，但又不想错过风口，在许宁副校长、舒院长、团委等其他老师的支持下，创办了（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
    「嘿！」
    罗骏忍不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陈着的这些回答，既是回应了采访问题，又趁机表达了感谢。
    而且这个感谢很有层次，从中央到省里，从校长、副校长再到岭院院长，甚至团委都有提及，方方面面几乎都包含了。
    他仿佛深请这个道理：
    领导参与了，那是领导的功劳：
    领导没参与，那是领导的教导；
    实在和领导没什么关系，那也是领导的薰陶。
    「难道是家庭影响的关系？」
    罗骏校长猜测，不然很难解释陈着这么年轻就懂得这么多。
    只有观察曾经的街道办副主任、现在的市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的陈培松，才能得出来这些经验和感悟。
    到了这一步，陈着的家庭和资料早就被调出来审阅过了。
    「不管那么多。」
    罗骏校长没有太纠结这一点，就好比在路上捡到一块金子，我们只会肯定它的价值，
    又有谁会在乎金子是从哪里的矿洞挖出来。
    罗校长又继续看下去。
    第四问：花费1500万人民币，只为了和巴菲特吃一顿饭，有人说这是哗众取宠的头，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
    陈着：如果仅仅当成一顿饭，1500万肯定不值。但是，如果看作溯回科技与伯克希尔公司的合作起始点，200万美元是不是就不多了？
    第五问：巴菲特先生的伯克希尔公司可是世界500强，陈总对溯回这么有信心吗？
    陈着：蝉鸣一夏的灿烂，是几度春秋的蛰伏，昙花一现的绝美，是无数日夜的努力，
    伯克希尔又不是刚诞生就成为世界500强，它也经历了许久的发展。
    陈着：溯回是一家创立一年的公司，但是已经可以和世界500强的掌舵人进行对话，
    这不是我的能力强，而是14亿市场的祖国，给了溯回无限成长的依仗和勇气。
    「好！」
    罗骏校长真想拍案叫绝，陈着的这番回答，终于有了点「年少轻狂」的味道了，但是他又巧妙把这种「轻狂」和和「祖国强大」紧紧结合在一起。
    这样读起来是什么感觉呢不可一世的言论中，原来藏着一颗闪闪红星。
    第六问：溯回在发展过程中，遇到过什么困难没有？
    陈着：在各级领导的帮扶下，在网站会员的支持下，遇到困难大多数都能顺利解决，
    不过为其他省份家长提供服务的时候，倒是遇到一些「水土不适」的问题，比如说他们担心我们收取年费后跑掉，提供的服务质量会下降。
    再下面问题就是关于溯回企业的文化、团队的构建、未来的发展陈着依然用一些堂而皇之的高大上理由进行回答，罗骏校长看了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程迎梅问道：「采访即将结束，陈总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或者心愿呢？」
    罗骏心头一动，这可是《参考消息》，几乎所有的行政事业单位都订阅的刊物。
    上面这是表彰陈着在特殊时刻的「出头」，所以奖励他一个许愿的机会吗？
    「陈着会许什么愿？」
    罗骏思考着，刚才陈着说在其他省份发展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挫折，如果号召外省领导多给予支持，那么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
    罗校长继续往下读。
    陈着说：「我希望下学期的时候，能够接受党组织的考察，成为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
    「嘶—.」
    罗骏倒抽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陈着的愿望居然这么「卑微」，但是放在《参考消息》上面，又显得无比「伟岸」。
    向阳花开，我心向党。
    至此，艺术已成。

 第470章 “父凭子贵”

    第470章 “父凭子贵”
    广州通信管理局，开完例会的郭家茂回到自己办公室，随意的把笔记本一扔，瘫在座椅上，思索看接下来的一整天要做什么。m.biquge85.com
    实在是太枯燥了！
    以前当副区长的时候，真是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每天忙的屁股都沾不到椅子，神经也每时每刻都是紧绷状态。
    听到手机铃声就是浑身一机灵，生怕分管的工作出现什么安全事故。
    现在好了，自打来到这个衙门，屁股简直就要黏在沙发上，每周除了开开会，要不就是外出调研一下。
    手机也像是坏了一样，半天才响那么一下。
    履职一个月，胖了都快四斤了。
    「除了周三要去省里开会，周五去移动公司参加一个项目评审，其余都没什么鸟事！」
    老郭自言自语的吐槽看，顺手拿起了《参考消息》。
    对于他这种年富力强的中年领导来说，坐办公室实在是一种煎熬，每天只能把各种报刊杂志看了个遍，深感理论水平比以往有了很大提升。
    郭家茂仰在黑色背椅上，举着《参考消息》，懒散而懈怠。
    但是翻着翻着，他突然一愣。
    然后缓缓的坐直身体，表情也没那么放松了，把《参考消息》平整的放在桌子上，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
    先是惊讶，然后赞赏，最后更是忍不住拍桌叹服！
    他马上拿起「坏了的」手机，找到「陈培松」的名字，立刻拨了过去。
    响了大概二十几秒后，电话才被接通。
    那里仿佛很安静，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
    怎么形容呢，如果说通管局是枯燥的冷宫，那「政策研究室」所在的市委大楼，就是金銮殿。
    冷宫因为没人才冷。
    金銮殿人很多，但他们来来往往都习惯性的放低脚步，也不知道会担心惊到谁，但是大家都会这么做。
    「老郭。」
    陈培松应该是快步走到了楼梯口，听起来声音都有回响：「怎么了？」
    「陈着当初砸下2000万成立那个研究所的时候，我就说他还要玩一波大的！」
    郭家茂「信誓旦旦」的问道：「怎么样，你就说准不准吧？」
    「哎~，就这事啊，我们都知道了啊。」
    陈培松好像有点无奈。
    《羊城晚报》刚报道这个新闻的时候，郭家茂就立刻打电话过去予以祝贺。
    结果陈培松居然一问三不知，郭家茂这才知道，儿子在外面的「捅破天」，
    亲老子居然还蒙在鼓里了。
    晚上回到家，老陈夫妻俩亲自电话拷问，这才明白了大致经过。
    也就是说，要不是朋友的提醒，可能要到第二天省级宣传部门发通稿的时候，陈培松才知道整件事。
    「他妈担心的饭都吃不下了，我就没那么焦虑，儿孙自有儿孙，随便那小子折腾去吧老陈继续压着声音说道，似乎都不想认下陈着这个儿子。
    当然他也不知道，当省宣传部门铺天盖地发通稿的时候，陈着那时正在接受新华社的采访。
    「还是那么忙吗？」
    郭家茂能感觉到这个党校同学，如今在新单位里没那么自在。
    「我都快习惯了。」
    陈培松笑笑，同时也奇怪，老郭打这个电话有什么目的？
    「你看《参考消息》没有？」
    郭家茂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问道。
    「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时间。」
    老陈叹了口气：「每天公文都写不过来。」
    「嘿嘿~」
    郭家茂不禁幸灾乐祸。
    老陈和自己本质上都不是坐办公室的人，他们都比较善于处理突发事件和复杂案例。
    结果一个坐了冷衙门，还有一个进了政策研究室。
    当然政策研究室可不是党史办那种地方，只要机遇来了，政策研究室是能够一飞冲天的「梧桐高枝」。
    「那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就不多说了。」
    郭家茂「开心」的挂掉电话，算是当成枯燥生活的一点调味剂。
    老陈把手机收进兜里，重新文回到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在靠窗位置，市委大楼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他现在是正处了，也没有资格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
    依然和一帮老中青的笔杆子，略显臃肿的挤在一起。
    不过毕竟是副主任了，所以能够靠窗，眼睛累的时候能够远远的眺望一下。
    「《参考消息》吗？」
    陈培松又不是傻子，郭家茂刚才那么说，他敏锐的意识到应该和陈着有关。
    但他实在太忙了，手里还有几份待审的公文，而且刚进来不久，实在不好意思在事情没做完的情况下，就去悠闲的阅览刊物。
    毕竟，研究室主任就在隔壁的单人小办公室里坐着呢。
    政策研究室主任通常由市委的副秘书长兼任，当然了，基本都是由排名最后的那一名兼任，因为这个部门的实权不大。
    所以老陈没看，只是抽空给陈着发了个信息。
    「少爷又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吗？」
    陈培松问道。
    「无。」
    陈着简短的回了一个字。
    「这小子—」
    老陈摇摇头，前天晚上妻子真是吓坏了。
    砸2000万建个研究所还好说，毕竟那是实物。
    可是花1500万吃顿饭，毛晓琴都想象不到，那顿饭的勺子是镶钻的吗？
    结果给陈着打电话，少爷倒是坦诚的承认了这件事，但是轻松的就好像「那块玻璃是我打碎的一样」，然后就要挂掉电话去忙了。
    气得毛晓琴，直接给远在首都的俞弦告状！
    「我养了他十八年，不能说功劳，苦劳总有的吧。」
    毛太后忿忿不平的骂道：「结果花了1500万，连个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小俞你说，我这个儿子是不是白生了—」
    老陈也不知道「婆媳俩」说了什么，反正一个小时后，妻子悠哉的走出卧室，应该是被儿媳妇安慰好了。
    正在神游外物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咳」，原来是研究室的一把手主任来了。
    主任叫计新荣，今年51岁，个子有点矮瘦，顶上没什么头发，平时话不多，神色间总之充斥着尿频尿不尽的阴郁。
    「计秘书长。」
    陈培松站起来问好。
    这个称呼很有学问，在一个人身兼数职的情况下，往往应该叫他最显赫的那个职务。
    「嗯。」
    计新荣应了一声，不咸不淡，声音像是被痰堵住了喉咙。
    他只是交代一些新任务，然后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负着手离开了。
    陈培松看着桌上本就像小山一样的文件，如今又多了几厘米高，不禁有些抑郁。
    他是基层走出来的人，察言观色最是擅长，能够明显感觉到，上司对自己的印象不佳，并且总是加派任务，让自己负重前行。
    陈培松确定从没有得罪过对方，不过有时候世间的喜恶，并不会因为你是好人，所以大家都得喜欢你。
    身份，才是真正被某些人厌恶的理由。
    站在计新荣的角度，虽然政策研究室有三个副主任，但是这个空降的陈培松威胁最大因为他有着丰富的一线工作经验，而且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现在又来深化一下理论水平，简直就是满足了中央关于干部提拔的新时代要求。
    所以陈培松的「身份」，天然就构成对计新荣位置的威胁。
    在体制内，正职和副职是一种「合作又提防」的敏感关系。
    既要一起搭台子做事，又要警惕对方的小手段，甚至是言语中的试探。
    比方说，普通科员可以劝道，局长你太辛苦了，应该给自己放两天假。
    这是关心领导。
    但如果是副局长说，局长你太辛苦了，总是忙着工作，放两天假休息一吧，那意味就不一样了。
    局长听起来，这是副手指责自已权力欲太强，大事小事都不肯放手，对班子其他同事不信任啊。
    所以对于陈培松带来的威胁，在不知道他背景的情况下，计新荣的办法就是不断加派任务。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旦吃不消就会犯错，只要犯错了，抓到机会在公开会议上批评几次，再安上一个「能力有限」的帽子，必然对陈培松的提拔造成负面影响。
    而且，这是阳谋。
    领导分配给你的任务，如果不做，那就是「刺头、不够团结和工作态度有问题」。
    如果做了犯错了，那就是「能力有问题」，还需要好好沉淀一下。
    对于这种情况，陈培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如果在原来的街道办，老陈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推脱，但他现在是研究室的「新人」，一旦反抗就掉进计新荣的陷阱里了。
    刚来新单位就不听指挥，体制内但凡沾上这个标签，以后就没有上级敢使用了。
    所以陈培松只能默默接受，并且还不能发牢骚和说怪话，因为这些抱怨要是传出去，
    那就相当于「割卵子敬神」。
    就是神也得罪了，卵子也没了，辛辛苦苦把事情做了，还没有留下好印象。
    就这样忙到中午，陈培松在食堂简单吃了两口又跑回来，此时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才有时间拿起《参考消息》，看见了新华社对自家儿子的采访。
    「嘿！真不错！」
    老陈边读边点头，尤其最后一个问题，儿子的回答可谓是把整篇采访拉升到另一个高度一搞出这样翻江倒海的动作，最大的愿望居然只是当个「预备党员」。
    这说明在陈着心里，纵然能够和世界首富的对话，依然抵不过党的认可。
    陈着这是用自己的辉煌，来反衬出党的伟大。
    「面对新华社的采访，我也不能电光火石之间想到这种回答。」
    老陈第一次觉得陈着审时度势的格局和眼光，远远超过了自己。
    至于商业天赋就不用说了，应该国内20岁以下第一人了吧。
    只可惜手头还有任务，都不能多欣赏几遍儿子在采访中的表现，不过晚上加班回家的时候，顺手拿一份《参考消息》，在妻子面前狠狠显摆一下。
    陈培松打定了主意，又回到办公桌前忙忙碌碌，同事们都有午休的时间，不过他这个「新人」压根挤不出来。
    一晃到了下午五点多，研究室里有些相对清闲的同事，已经等着五点半下班回家了。
    老陈则掏出饭卡，他最近加班已经成习惯，晚上基本都在食堂里解决。
    「咳～」
    又是一声咳嗽。
    计新荣计主任，他出来清洗茶杯的时候，顺便巡视一眼自己的地盘。
    看到陈培松没有一点要下班的样子，而是做好了加班的准备，计主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老陈啊，今晚又要辛苦你了啊。」
    计新荣捧着茶杯走过去，热情的说道：「那份关于中小企业改革的文件，咱们研究室里只有你能主笔，毕竟你在基层和他们打过交道，我们写起来没那么得心应手了。」
    「计主任说的哪里话。」
    面对计新荣假悍悍的客套，陈培松依然微笑应对：「我最多算是有点经验，但是缺少了高屋建领的战略眼光，写好以后还要请计主任帮忙改一改，让文章显得高大上一些。」
    「好说好说。」
    计新荣心安理得接受着马屁，心里却在思考着明天再加点压力，「一鼓作气」把他累去挂吊水得了。
    周围的同事都不敢参与进来，自顾自的关电脑收拾东西。
    谁也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到计主任对新来陈副主任的针对，不过计新荣官大资格老，
    纵然有人颇为同情陈培松，也不会表现出来。
    可以说在一把手的影响下，老陈在研究室里已经有着被孤立的征兆了。
    片刻后，已经过了五点半，但是计新荣仍然和陈培松说话，有些省直市直机关里的干部，作风和太监没什么区别。
    太监明明没有鸟，偏偏要装的很男人。
    他们明明看对方不爽，偏偏要装作一副很融洽的样子。
    不过计新荣不走，研究室里也没人敢拎包下班，听着他和陈主任在那「联络感情」。
    直到，开的办公室木门，突然有人「咚咚咚」敲了两下：「哟，今天都没走呢？」
    计新荣转头，先是错一下，瞬间又堆满了恭敬中带着谄媚的笑容，连头顶剩余不多的毛发，都要迎风飘荡起来。
    他小步着跑过去，肩膀下意识的佝偻起来，像是无形的官威压在上面：「林秘书长，
    您怎么过来了？」
    敲门的是一个国字脸的领导，年龄和计新荣差不多，也可能稍大一些，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拥有种「一锤定音」的气质。
    林伟宪，市委的秘书长。
    别看正秘书长和副秘书长好像是「一正一副」，级别也只是一个正厅，一个副厅。
    但是计新荣和林伟宪之间的鸿沟，远比陈培松和计新荣之间的差距要大的多。
    因为秘书长是挂了常委的。
    随着林伟宪的到来，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站起身，林秘书长扫视两眼，目光居然在老陈身上落了下来：「培松是吗？」
    「嗯？」
    陈培松和计新荣都是一滞。
    陈培松想的是，我和林秘书长认识吗？
    计新荣想的是，他怎么和林常委认识？
    「听说你最近经常加班，每天都吃食堂。」
    林伟宪没怎么搭理计新荣，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就越过他继续招呼着陈培松：「今天我也要加班，干脆搭个伙，去食堂一起吃饭？」
    陈培松脑子也不慢，只是顿了两三秒，立刻就拿起饭卡说道：「我听林秘书长安排。
    「呵呵，走吧。」
    林伟宪亲昵的拍拍老陈后背：「今晚食堂听说有油茄子，我年轻时下过乡，当时缺吃少喝的，饿了就是焖两茄子滴点油，现在都回忆那个味道啊——.」
    林伟宪压根不在意研究室其他人的看法，包括计新荣，随着聊天声音的远去，办公室里却慢慢安静下来。
    研究室里每个人都低下头，尽量不和计新荣对视，像是一场无形的暴风雨，在不断的汇聚着低气压。
    计新荣表情僵硬了片刻，一声不的返回了小办公室。
    随后，大家才缓缓的离开，依然小心翼翼，依然如履薄冰。
    另一边，陈培松和林伟宪走向食堂，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林伟宪问好。
    秘书长，不能因为带了「秘书」二字，就以为是服务人员，就像「董秘」一样，那是正儿八经的公司管理层。
    林伟宪这个位置，他甚至可以不用看二把手的脸色，只要和一把手保持一致就可以了。
    老陈也是第一次和这种级别的领导单独用餐，但他「官瘾」没那么大，所以谈吐时只是谨慎带看尊重，不谄媚也不卑微。
    同时也在奇怪，林秘书长找我有什么事？
    陈培松不是职场小白，领导约自己吃饭，这是一种示好的表现。
    不过任何事都是有原因和动机的，结合最近的情况，老陈逐渐明悟，十有八九是出在自家儿子身上。
    两人排队打好了饭，挑个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来，机关食堂晚上用餐的人很少，副处以下的回家，副处以上的大多有应酬。
    「老陈。」
    林伟宪吃了两口饭，又抬起头说话了，陈培松凝神静听。
    刚才在路上，林秘书长只是聊了聊天气、工作、还有健康这些大而泛的东西，始终没有切入正题。
    看他现在目光炯炯的模样，似乎要开门见山了。
    「你知道当初是怎么从街道办调到研究室的吗？
    林伟宪笑呵呵的问道。
    「这个—」
    陈培松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他心中有个大概推断，但又不敢肯定。
    不过当着领导的面，老陈还是宁愿装作不知道，让林伟宪主动解惑。
    「我一直以来都有点迷糊。」
    陈培松说道：「街道办和研究室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我自已也不擅长写公文，也不太清楚怎么就来这里了。」
    「培松你太谦虚了，公文的本质，不是看辞藻多华丽，而是看观点是否正确。」
    林伟宪摇摇头说道：「你撰写的那篇《久久为功，共绘绿水青山的绚丽画卷》，所体现的眼光就非常具有前瞻性。」
    「果然是。」
    陈培松确定了原因，他原来猜测的也是这个理由。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关键，到底谁把我对于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对立统一性这个见解，转告给林秘书长的？
    「我和中大马院的林堇平院长比较熟悉，陈着去年期未考他说那是你的看法·
    林院长有次和我谈到这件事，我觉得你比较适合研究室，所以就调了过来———”」
    随着林伟宪的娓娓道来，老陈这才明白，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眼前这位秘书长，
    才是自己的伯乐。
    看着陈培松震惊的反应，林伟宪笑了笑，低头吃了两口饭，给了这个新晋研究室副主任一点消化和理解的时间。
    「谢谢您，林秘书长。」
    老陈也得表现出感激的神情。
    「人尽其职嘛。」
    林伟宪摆摆手，似乎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小事，甚至可能只是无心之举。
    过了一会儿，林秘书长吃完饭，擦了擦嘴巴，这才有意无意的说道：「去年期末的时候啊，陈着都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要竞拍和巴菲特的对话资格。」
    「果然啊～」
    陈培松不出意料，林秘书长兜了半天的圈子，最后落脚点还是在陈着身上。
    「那小子一般都不和我们说太多，他这次闹这么大，我和他妈还是经过朋友提醒才知道的。」
    陈培松半真半假，秉着保护陈着的目的，即便面对常委也打起了马虎眼。
    林伟宪听出了陈培松话语里的谨慎，但他丝毫不以为意，而是感慨的说道：「老陈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所谓事业上的成功，不过是人事档案里随时可以替换的几行宋体字，但是我们错过了多少呢？」
    「儿女的成长、妻子的白发，还有自己来不及体检的身体。」
    林伟宪叹道。
    这话就颇为真诚了，何况上级领导拉着你谈心，肯定是不能一言不发的。
    老陈思片刻，也是真心实意的说道：「工作纷繁，我就想着能够对得起自己那份良心，至于提拔和成功都是顺其自然。以前有个老领导这样教导我，在权力的褶皱处活出筋骨，在规则的缝隙里守住本心，我一直牢记在心。」
    林秘书长听了，微微起敬。
    「难怪你能教育出陈着那样的孩子。」
    林伟宪语气中有看羡慕和敬佩。
    提起陈着，老陈脸上也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但他还是惯性谦虚的说道：「我平时太忙了，都是我爱人在管教。」
    林秘书长不太相信，陈培松的爱人好像是个医生，向组织积极靠拢这种精神，除了老陈还有谁能潜移默化的影响？
    林常委肯定想不到，「重生前的我」也可以影响「重生后的我」。
    「你们办公室，应该没人知道陈着是你儿子吧。」
    林秘书长调侃道。
    「没什么好提的，说了就好像父凭子贵似的。」
    陈培松也幽默的回复。
    就在老陈和林秘书长在闲聊的时候，这一幕早就传回计新荣那里了。
    原因有二。
    一是林伟宪的身份很特殊，其次市委大院里，闲人总是很多。
    吃完饭以后，两人又沿着市委大院溜达一圈，虽然林秘书长没有再提及陈着，但是老陈知道，秘书长找自己吃饭就是因为自家儿子。
    在权利的金字塔里，没有价值的人就像无根浮萍，领导需要帮他前进的干将，同事需要借力的伙伴，下属需要指路的明灯。
    很明显在林秘书长的心里，陈着拥有以后能帮到他（或者他家儿女）的能力。
    「就凭借一篇采访吗？」
    陈培松有些没搞懂，在没有其他事件发酵之前，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的示好啊。
    就这么百思不得其解的回到办公室，其他同事已经走完了，打开文件正要继续加班的时候，只听「咯哎」一声响，小办公室里的计新荣走了出来。
    「老陈。」
    计主任满脸笑容，就连凌乱的眉梢都藏着善意的友好：「吃完饭还回来做什么啊，赶紧下班！」
    「我这个还没做好。」
    陈培松指了指手里的关于「中小企业改革」的初稿。
    「啪！」
    计主任不由分说的一把合起来：「刚才是我想岔了，明明老宋也是当过镇长的人，他更适合主笔嘛，你不要管了，先回家先回家——」
    计新荣没有表现的前倔后恭，但是他话里话外，已经把「认错」态度表达的很清晰了。
    体制内就是这么现实。
    不过陈培松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多丰富，他不是那种只顾嘴上畅快的「热血少年」，得势后嘲讽一下计新荣：「我还是喜欢你刚才牛B哄哄的样子。」
    有点情商的人，这时都会接受计新荣的好意。
    如果情商再高一点，还会像老陈这样，他说：「谢谢计主任的体谅，但是这个初稿我都已经拟好了大纲，不如我带回家去写吧，这样既不用麻烦老宋，在家里也能偷个懒..」
    这是一个既回应了计新荣的「认错」，但又给他留了面子，并且还不用得罪老宋的办法。
    计新荣证了一下，拍拍老陈的胳膊，什么话都没说的离开了。
    能把工作带回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工作之余看还能吃两口水果，看一会电视。
    也就是在晚上粤东省的新闻上，陈培松终于明白，林秘书长突然找自己的原因了：
    原来就在今天下午，自己理头撰写公文的时候，分管教育的省领导去中大视察了。
    虽说理由是「叮嘱暑期安全，保障留校学生的日常生活」，但是真正的原因，懂的都懂。
    他给陈着打去了电话，那边乱糟糟的应该是在酒局。
    「在应酬？」
    老陈问道，顺便吐出一个名字。
    「是。」
    陈着点头承认。
    「你这可以啊。」
    老陈故作心酸的说道：「我一辈子都没进过省领导的办公室，你都能和人家同桌应酬了。」
    「爸，瞧瞧您这话说的，多俗~」
    陈着笑嘻嘻的说道：「这是省领导传达假期安全的会议精神，我作为学生会的唯一代表，过来听一听而已，顺便吃了顿工作餐。」
    「喊！和我们还神神叨叻的。」
    老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欣慰。
    他能想象到今晚的场合，即便是这样，陈着都能不抢风头，不把自己当成人群的中心，那他就会永远保持清醒，
    体制内的饭局，筷子夹起来的可能是饭菜，也可能是鱼钩。
    只有清醒而强大的人，才能对世俗的花言巧语说：「stop，我可是拥有退场和掀桌的能力。」

 第471章 宋时微：我有男朋友

    第471章 宋时微：我有男朋友
    一连几天，陈着都处于风口浪尖之上，采访和视察慰问连绵不绝。
    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自媒体，但凡能够扛着摄像机进学校的都是官媒，不过官媒之间亦有不同的分量。
    省级以上的，陈着亲自出席。
    省级以下的，更多都是由校团委接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放开了任由陈着接受采访，他连期末复习的时间都没有。
    经过这一两周的造势，陈着的名声几乎要和二三线明星齐平了。
    不过和娱乐圈明星不同的是，他们是红。
    陈着除了红，还有专，又红又专。
    而且这两个「红」含义也是不一样的，陈着的红是红头文件的红。
    借着这股东风，学习网铺设速度达令人咂舌的地步。
    在向清、姚蓝、霍巧玲这些经验丰富的市场人员带领下，在总部无限资金的支持下，「中大学习网」一路席卷向北。
    在很多省份，溯回找到当地的三大运营商，表示为了更好的服务家长、方便会员、联系同学，学习网的内部沟通软件回信，希望能得到一键注册的权限。
    并且，溯回的市场部人员也纷纷展示了，已经有不止一个省份，开通了省内号码一键注册的权限。
    那些三大运营商的领导就觉得，粤东作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人家都答应了，我们似乎也没有矜持看的道理。
    其实联通和电信是真无所吊谓，唯一有影响的就是移动，因为他们的飞信也是一款通信软件，同时也是一键注册。
    不过溯回始终坚称，回信只是学习网的内部应用软件，对于这一点，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向清和姚蓝这些中层管理也丝毫没有怀疑，
    整个公司里，只有寥寥两三个人知道陈着的真实意图。
    有了「粤东的榜样」，再加上陈着「又红又专」的身份，还有溯回「非常有诚意的土特产」，市场部攻克时几乎无往不利。
    只有西北（西新内青甘宁）那几个地方，暂时因为人手实在不够，还没有余力覆盖到这段时间，中大学习网的浏览点击量，每天都在几十万上下。
    年费会员用户，直接升到5万多人，并且还保持着不断攀升的趋势。
    毕竟再也没有群众担心「溯回收取年费后跑路」的问题了，这可是新华社背书的网站，难道政府还能骗我们？
    连回信的注册用户，也以每日两千多新注册用户的数量增加，要知道微信刚出来的时候，也是好几个月才达到100万用户。
    当然坏消息也不是没有，虽然大部分地方都能「平推」，但是在首都，学习网的扩张就遇到了一些麻烦。
    联通和电信都没有问题，大大方方开启了一键注册的权限，就是移动那里，根据市场部人员反映，不论如何都走不通路子。
    陈着以为是总部所在地，所以人家谨慎一点也可以理解，他把万旭林也派去了首都，
    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万旭林自从完成了「窃画」任务后，就被陈着安排进了房产中介公司。
    但凡和房地产沾上关系的产业，随着规模的扩大，难免会有所浑浊，把万旭林这个老江湖安插进去，能够帮陈着和宋晴发现搅浑水的原因。
    万旭林也在里面甘之若怡，女儿万玉婵虽然还没有匹配到合适的骨髓，但是因为在大医院里被照料得很好，万旭林一点都不担心。
    如今大老板又有了新任务，万旭林马上启程前往首都，协助市场部人员解决困难。
    上海那边也有些小问题，淘米科技的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大概也都认出陈着的真实身份，明白上次谈判时被摆了一道。
    尾巴翘上天的汪海滨、已经两三个月没向陈着和宋时微发送财务报告和运营状态的汪总，突然联系了陈着，要求当面洽谈一番。
    陈着笑着说自己要考试，等考完试再说吧。
    汪海滨一时语塞。
    这种人是要晾一晾的，直到7月11日的那天，下学期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大学生终于迎来了暑假。
    不过平心而论，现在的大学生对假期已经没有太多期待感了。
    因为对比高中，大学本就没那么多学业压力，另外还有父母给的生活费，大学生们不参与生产却有钱可以花，不需要结婚却可以体验爱情，再加上优越的地理环境，以最低的成本享受大城市的繁华与喧闹。
    如果说，暑假只是学习的周期性休息。
    那大学，其实就是人生的暑假。
    11号那天的中午，岭院也考完了最后一门学科，大家返回宿舍拿着行李，说说笑笑前往火车站或者汽车客运站。
    陆曼开着熟悉的黑色沃尔沃，静静停在学校门口，浅灰色墨镜下的目光，打量着这些像吹散蒲公英一样的纷涌学生。
    没过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里。
    闺女穿着白色短袖和石磨蓝的牛仔裤，短袖上没有花里胡哨的印花，也没有显眼的logo，但是看起来面料又很高档。
    绸缎般的直发散落在后肩，在炽热的阳光下泛着光泽，神情柔和而淡泊，漆黑清澈的眸子像是宁静的湖面，一阵风拂过，她驻足轻拢被风勾乱的鬓发。
    虽然离得远远的，但是下意识觉得这样的女孩子身上，应该散发着一股清幽的桂花香路上的男生们，不敢直视，但又在偷偷的打量。
    陆教授忍不住展露一丝微笑，微微继承了自已和丈夫外貌上的所有优点，压根都舍不得她嫁出去，自己又不是养不起。
    不过看着看着，陆曼突然眉头一皱。
    因为闺女一只手推着皮箱，另一手带着蓝色腕带的卡地亚蓝气球，虽然摆动间映衬雪白的肤色，也是非常的优雅漂亮。
    但是，她怎么又一个人推箱子？
    如果没记错，上周五放假她也是一个人搬行李。
    那个臭小子呢？
    陆曼快步下车，帮着把闺女的皮箱放到后面，一脚油门驶上了马路。
    当从胡桃木内饰的车内空调里，吹出的冷气掩盖掉热腾腾的炎炎夏日，车厢里也变得静谧下来，陆教授才轻咳一声问道：「陈着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学校里整天都见不到人影？」
    「嗯。」
    正在发信息的宋时微，闻言抬起头：「他今天上午还有个临时采访，考试考一半就被舒院长喊走了。」
    「连考试都不考了？」
    陆教授忍不住摇摇头：「年纪轻轻就这么忙，别以后和你爸一样，在家吃饭的日子屈指可数。」
    陆教授说的忿忿不平，仿佛有点替闺女「伸冤」的感觉。
    宋时微不禁轻抿嘴角，上挑的弧度，仿佛是工笔勾出的荷瓣尖。
    她倒是能理解陈着，并且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做，
    另外，自从母亲减少对陈着的偏见后，母女之间的感情也融洽了一点，不再是强迫症的母亲鸡蛋里挑骨头，清冷的女儿不言不语，两人偶尔也能说几句话家长里短了。
    不过也不是说就此没有偏见，陆教授对陈着依然有芥蒂，比如说她明知道陈着最近「红得发烫」，但就是故意不多问。
    母亲不多问嘛，以sweet姐的性格，她也乐得清闲。
    沃尔沃继续行走着，没有像往日那样拐下内环，而是上了另一条路。
    注意到闺女的疑惑，陆教授才解释道：「你大舅和大姨两家人前几天回国看外婆了，
    你在复习考试，我就没和你说，今天中午一起在利苑吃饭。」
    「喔～」
    宋时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都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大舅家的表哥陆秉棠，毕业于普林斯顿，现在香港花旗银行工作，年薪百万的主管级别。
    大姨家的表姐项小慧和姐夫刘鸿渐也都是美国读书工作，刘鸿渐就职的公司就叫伯克希尔。
    巴菲特的公司。
    看着安静下来的女儿，陆曼也习以为常了，又继续说道：「微微，你大姨让我们跟着一起去美国，在那边过个暑假，也算是提前适应一下北美的环境和气候。」
    宋时微读初高中的时候，陆教授的计划是什么呢？
    本科先读清北，研究生申请美国藤校，毕业后可以直接在华尔街工作，就像她的那些哥哥姐姐一样，也可以继续读博，在理论上深化研究。
    结果第一步就走岔了，分数明明足够，但是她居然为了陈着，宁愿留在广州读中大。
    这也是陆教授当初强烈排斥陈着的原因之一。
    后来嘛，虽然陈着用自己的表现，一步一步扭转了陆教授的偏见，不过他在国内的成就越大，也就意味着越不可能成为陆教授心中的「完美女婿」一一一位在华尔街工作的世界金融精英。
    那就退而求其次，闺女出去读个研吧，这样在娘家人面前，至少学历是不输给那些子侄的。
    这是陆教授现在的想法，而且闺女出国进修后，也能稍微弥补下陈着学历上的「短板」。
    陆教授已经没有那么坚决的反对两人交往了，但是想要她亲口承认，那也没门！
    「我暑假没有时间。」
    宋时微知道母亲的意思，更知道母亲的脾气，所以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道：「上海公司还有纠纷要处理。」
    陆曼知道一点汪海滨的情况，她单手开车，推了推墨镜说道：「那个纠纷要处理两个月吗？听说只是把人开掉，应该用不了多久吧。」
    「还有其他事。」
    宋时微看向窗外，淡淡的说道。
    陆教授皱起眉头，往常的她可能已经在控制欲的作用下，开始进行施压和管教了。
    不过闺女上大学这一年来，陆曼感觉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生日那天的出走，更是对她造成了很大触动。
    「你大姨那么疼你。」
    于是，陆教授改了一种说法：「他们本来前天就要回美国了，大姨就想着等你考试结束，要看一眼你———」
    陆教授一边说，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闺女的神情。
    女儿脸色依旧清冷，但是却没有刚才那番生硬的抵触了。
    「果然还是这种沟通方式有效啊。」
    陆曼叹了口气。
    以前的自己，就会说「你为什么不听呢？难道我还能害你吗？你为什么总是不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呢？」
    实际上这是非常错误的教育方法，它把家庭里很多复杂的事情，只用这样一个简单粗暴的观点强行解释和统一。
    看似是「爱」的表现，实际上却是一道控制欲形成的锁，剥夺掉孩子的人生主权。
    不过，陆教授这种反思和懊悔只是放在心里，她可不会说出来。
    甚至和别人聊起来的时候，她还要嘴硬闺女能有现在的模样，全是自己以前教育的好。
    利苑酒楼也是在市区，大概也就多走了十来分钟而已。
    进入明亮的包厢后，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人，衣着整齐，首饰精美，茶几上面更是像麻将牌一样，摆放着一个个「Lv和chaneI」的手提包。
    「啊！我们家的小公主来了！」
    表姐项小惠率先发现推门而入的姨妈和小表妹，马上笑着呼喊起来。
    大家的视线都投过去，看着娉娉婷婷立于门口的宋时微，恍若浸染过桂花的月光，忽然跌落在人间。
    哪怕不带亲人的滤镜，也都觉得现实里很少遇见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来来来，坐到外婆这里。」
    满头银丝坐在主位的外婆，伸手招呼着最小的外孙女。
    外婆退休很久了，家在珠海，不过这半年也跟着儿子女儿住在香港或者美国。
    接下来就是热热闹闹的介绍身份，表哥陆秉棠带了一个女孩过来，听说是上海财经大学的本硕，毕业后同样拿到了香港花旗银行的offer，然后和陆秉棠谈起了恋爱。
    能够出现在这种家庭聚会上，基本上就意味着感情的稳定，并且希望得到家人的认可。
    不过项小惠好像对这个女生并不感冒，她对小表妹是真不错，从美国带回来的限量版梵克雅宝手链，刚见到宋时微就硬是要系上去。
    但是对于表弟陆秉棠的女朋友卫琪，项小惠话里话外总是觉得对方的身份，有点配不上这个家族聚会。
    因为上海财经都不是985，尽管这所学校的分数线比普通985还要高，然后卫琪又没有留学经历，在一群国际高材生之间显得「格格不入」，家庭条件也比较一般，父母只是小县城的普通公务员。
    其实陆秉棠对这个女朋友也没那么满意，但他爸觉得女孩品质不错，而且儿子年龄也不小了，需要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了。
    「小惠，你老是提什么留学不留学的。」
    陆曼也听出来了，她不悦的教训着外甥女：「如果在国内有更好的发展，也不一定非得去国外啊，你的眼光不要太狭隘了！」
    「嘿嘿，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项小惠吐吐舌头，小姨和姨父都拥有很大的能量，这次还有事有求于他们，所以不敢与小姨顶嘴。
    不过她心里也在奇怪，小姨一直以来都是「留学高贵论」的支持者，怎么现在反而帮卫琪说话了。
    项小惠哪里知道，陆教授这是为了一年或者两年后，陈着出现在家庭聚会的可能做铺垫呢。
    陆秉棠本来也被项小惠说的心烦意乱，看见姑妈帮自己说话，连忙道：「就是啊，金子在哪里都是闪光的。还有你老是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做啥，你怎么不关心下小妹有没有男朋友？」
    「微微怎么会有男朋友！」
    项小惠的母亲，也是陆曼的姐姐陆琳，自信的「噗」一笑：「按照小曼的择婿标准，这得哪个诺奖得主的学生，可能才有资格吧。」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以陆曼平时的作风，她的择婿标准肯定不是一般的严苛。
    「诺奖」就是诺贝尔奖的得主，虽然稍有夸张，但是又觉得微微的综合条件，似乎没那么离谱。
    宋时微半低着头，弯弯的睫毛在眼脸投下青影，却又在凝视眼前茶水的时候，不经意漾开一丝柔软的波光。
    等到笑声渐小，宋时微才轻声说道：「我有男朋友。」

 第472章 “官宣”

    第472章 “官宣”
    「哈？」
    长辈亲戚们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烧红的铁块放进水里淬冷，迅速的凝固起来。m.biquge85.com
    「微微有男朋友了？」
    「真是完全没想到啊，我以为微微会学业结束才找对象呢。」
    「那个幸运儿是谁？」
    什么样的想法都有，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包厢里，也慢慢安静下来。
    陆曼只觉得闺女实在太冲动了，就不能晚个两年，等我完全铺垫好了再说啊！
    「那个—」
    陆教授干咳一声，尽力的「补救」道：「其实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还在观察，还在相处，还在了解。」
    「哗！」
    如果说宋时微的话，大家还有些不确定。
    那么陆曼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否认，反而是变相承认了确实有这么一个男生存在。
    「小曼，那个小伙子是谁啊？」
    外婆地位最高，率先发问。
    如果是别人，陆教授还能翻着白眼回去，不过这是母亲的询问，陆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说道：「高中的一个同班同学。」
    「噢～」
    所有人恍然大悟，但也不太意外。
    执信中学作为广州四大名校，再加上微微读的是实验班，男生应该也是非常的优秀了「在清华北大读书，还是直接出国了？」
    大姨陆琳笑着问道。
    除了「清北」和「美国」，陆琳压根都没有考虑过第三种选择。
    或者说在这些亲戚的心里，都觉得以陆曼的挑剔，压根不会允许除了上述两种以外的男生，出现在微微身边。
    陆琳甚至觉得，如果男生在美国读书，自己回去就要考察一番，看看能不能配得上家族里最漂亮的女孩。
    不过对陆曼来说，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陈着的学校和学历都没有达到要求。
    「嗯—这个嘛——」
    陆教授思考看如何委婉的表达，
    「和我一样，在岭院读书。」
    看着犹犹豫豫的母亲，宋时微喝了一小口白开水，淡淡的说道。
    「你—」
    陆教授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不必撒谎，但至少可以修饰一下嘛。
    比如：虽然现在岭院，但以后可能去哈佛商学院读研，这样才不会被侄子外甥女他们比下去。
    她看了一眼包厢里的亲人，果然，大家面面相，似乎都不太能相信，微微居然谈了一个大学同校的男生。
    这和高中可不一样。
    没有高考之前，乾坤未定，一切都是未知。
    但是上了大学，人生未来的70%可能就定了下来。
    当然不是说中大不好，但是和清北这两所学校存在着档次差距，就好像是一个女老师，如果找同校的男老师结婚，那就被认为是「下嫁」。
    看着异的外婆、惊讶的舅舅、纳闷的大姨、埋怨的母亲，不解的表哥和表姐不知怎么，sweet姐莫名有一种「离经叛道」的爽感。
    「这是我自己的爱情，为什么要受你们喜好掌控呢？」
    宋时微看着小小的气泡在玻璃杯里翻滚，面无表情的想着。
    项小惠反应稍微快一点，她想起寒假情人节的时候，表妹曾经收到过一个香奈儿的小坤包。
    那个包至少也是四五万了，对于一个正在上大学的男生来说，应该是家庭条件很不错。
    「嗯，一定是这样了！」
    项小惠自以为这就是正确答案，不然又怎么配和小表妹谈恋爱。
    「中大也很好啊。」
    项小惠开口打着圆场：「如果是本地家庭，再有几栋楼，身家不得好几千万啊。」
    如果是这个条件，倒也勉强能接受，外婆他们又把求证的目光转向陆曼和宋时微。
    「我都说了，现在还在观察中，八字都没一撇呢，让服务员上菜吧。」
    陆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了，匆匆岔开话茬。
    陆教授还是有着浓郁清高的文人气息，而且手里从没有缺过钱，所以对于立志从商的陈着，始终没觉得他有多厉害。
    哪怕「女婿」隐隐被宣传成为全国大学生的榜样之一，陆曼始终认为，一个人最大的社会价值，就是学有所成后改变世界，这才是有意义的地方。
    学者，风骨所在。
    钱嘛，铜臭而已。
    家里人都看出来陆曼的避讳，但是又不清楚原因，一时间气氛稍微有些凝固。
    陆秉棠的女朋友卫琪，悄悄松了松肩膀，她早就发现这一家人都有着强烈的优越感。
    尽管他们的条件，也对得起这种「高人一等」的傲慢。
    尤其今天来广州之前，就听到男朋友叮嘱，广州的小姑和小姑父多么的厉害，小表妹多么的漂亮。
    卫琪本以为要见到一位趾高气昂的家族小公主，没想到的是，公主确实漂亮，但是一点都不蛮横。
    她的话很少，安静坐在那里就像云朵一样，有一种缥缈不着边际的疏离感和空灵感，
    和家里其他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卫琪不由得对宋时微的第一印象颇好，但是她也没有勇气打破包厢里的尴尬气氛。
    幸好这时，宋作民推门进来了。
    他是上午开完会赶过来的，结果一进来就发现大家的表情有些怪异，并且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宋作民一边寒暄，一边在妻子身边坐下，左右扫视一番问道：「你们怎么都神经兮兮的？」
    「没什么。」
    有了宋作民的打岔，包厢里重新热络起来，陆琳就趁机笑着说道：「刚才聊到了微微的男朋友.」
    「姐，都说别聊这个了！」
    陆曼有些不高兴的打断。
    「小曼，你做什么啊？」
    外婆放下筷子，不悦的说道：「微微有了男朋友，难道对我们还要保密？这里都是她的血亲，我们也是关心微微。」
    「我知道—」
    陆教授小声嘟着，他当然清楚母亲不是为了看热闹，这些长辈从小就很疼微微，所以就更很想知道，谁那么有福气能和家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处对象。
    宋作民逐渐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扭过头看着闺女，笑呵呵的说道：「已经正式官宣了啊？」
    面对父亲的调侃，sweet姐抿了一口白开水，算是默认下来了。
    宋作民忍俊不禁，陈着近期的采访和表现他都在关注，简直就是完美的无以复加。
    在他这个级别的领导看来，只要陈着以后不犯什么原则性错误（比如说出卖国家利益），上面都会尽力保着这面年轻的旗帜。
    所以对于陈着这个「女婿」，老宋自然愈发认同。
    「小姑父，那个男生父母是做什么的？」
    陆秉棠八卦的问道：「到底是不是手里有好几栋楼的本地人啊？」
    「这个不是。」
    宋作民摇摇头：「他爸在街道办工作，他妈是急诊科的医生。」
    老宋并不晓得陈培松已经调往政策研究室了，仍然以为是在麓湖街道。
    「普通公务员？」
    卫琪眼晴亮了亮，这么说的话，这个男生岂不是和自己家庭差不多？
    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卫琪对这个「妹夫」也多了几分同仇敌气的好感。
    「街道？」
    不过陆秉棠听了，神情顿时僵住。
    他长期在国外和香港，并不知道广州这种省会城市的街道其实是正处级别。
    不过就算是正处，那也是街道啊，听起来就像是「低贱」到尘埃的岗位，每天工作内容就是和老大爷老大娘扯皮。
    难怪小姑都不想聊这些事情，原来表妹的男朋友实在拿不出手啊。
    「学历不行，家庭一般，难道一朵鲜花要被猪拱了？」
    外婆、舅舅、大姨神情也凝重起来，微微怎么能找这样的男生谈恋爱呢？
    他们都是这样觉得，自己随便介绍两个男孩，应该都要比这个男生优秀吧。
    「有什么好说的啊！」
    陆教授觉得有些丢脸，忍不住喝止丈夫。
    「啊？」
    宋作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问道：「又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能说？」
    看到丈夫居然还敢反驳，陆曼本就憋闷的心情，一下子发泄出来了：「你每次都这样，家庭聚餐总是迟到，搞得游离在状况之外，说错话了也不知道。」
    「我总得会开完再来吧，工作也很重要啊。」
    宋作民本来有个应酬都推了，结果还不被妻子理解。
    家里人也知道，这对夫妻现在感情不怎么和睦，没想到因为这点小事都能吵了起来。
    项小惠瞪了一眼陆秉棠，那么大好奇心做什么，平白惹的姨丈和小姨拌嘴。
    「小姨~，小姨～」
    于是，项小惠大声叫了好几句，终于打断宋作民和陆曼的争吵。
    「什么事？」
    陆曼冷声问道。
    「就是—」
    项小惠打算转移话题，聊点其他的事情，平复这场纠纷。
    最近广州有个很火的天学生，他叫陈看。
    项小惠带着点希冀的打听道：「你们听过吗？」

 第473章 陈着是一家人？

    第473章 陈着是一家人？
    「陈着？」
    老宋和陆教授这对中年夫妻的吵架，戛然而止连一直好像「置身事外」的宋时微，她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表姐项小惠。
    「小姨你们的反应，应该是都听过他了，在国内应该没什么人不知道中大学习网
    了吧。」
    项小惠笑着说道。
    「唔——你问陈着做什么？」
    陆曼眼神有些怪异。
    项小惠没有察觉到，她更没意识到，小姨对陈着的称呼中，带着一种熟稔的「随意」。
    项小惠的丈夫，那个本科毕业于北大、后来在沃顿商学院读研、现在任职于伯克希尔控股子公司的刘鸿渐。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有点事想拜———
    「咳！」
    刘鸿渐刚说到一半，项小惠似乎有点不想让卫琪这个「外人」，戳破自己身上的光环，于是干咳了一声打断。
    「我们有个很关键的消息，打算告诉陈着。」
    项小惠笑吟吟的接口道：「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不想看着他吃亏。」
    「吃亏？」
    陆曼皱皱眉头，难不成陈着面临什么未知的危险？
    她警了一眼闺女，果然，这个丫头原本波澜不惊的美人鹅蛋脸上，也显露出一丝关心的动容。
    「什么关键消息？」
    宋作民是见过风浪的央企领导，泰然自若的追问。
    他刚才分明听出来，刘鸿渐可能想说「有点事想拜托陈着」，只是被项小惠临时改了而已。
    虽然不明白项小惠这样做的用意，不过宋作民还挺好奇的，陈着和刘鸿渐一中一西，
    一内一外，有什么能帮得到刘鸿渐的？
    「哎呀~，小姨父。」
    项小惠仗着辈分小，不愿意实话实说，撒着娇的说道：「你们在广州那么大能量，能不能帮忙联系到陈总嘛，最好是能攒个饭局，我和老刘做东！」
    虽然项小惠刚才伴装强硬，但是语气中还是隐约透露出对陈着的尊重。
    这一点大家都听出来了。
    宋作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也笑呵呵的打着太极：「你又不说具体什么事，我们怎么帮你联系呢？」
    「我——.」
    项小惠顿时没辙，她这点修为在宋作民眼前，实在不够看。
    不过好消息是，听小姑父的口吻，他应该是能联系到陈着的。
    项小惠犹豫了一下，她原来打算把这个消息当成「投名状」，和陈着换取一些条件。
    当然在这里透露也不是不行，反正陈着又不知道，还能够在卫琪面前，衬托出自己作为一名「留子」的关系网。
    就在项小惠左右迟疑的时候，她妈陆琳忍不住询问：「那个·陈着是谁啊？」
    陆琳虽然也是大学教授，但是退休后长时间跟着女儿定居国外，对这边新闻知之甚少，还真不知道当前炙手可热的陈看。
    「你连陈着都不知道？！」
    第一句质疑，居然是来自快要八十岁的外婆。
    「哈？」
    陆琳也有点懵：「妈，这是娱乐圈的明星吗？
    1
    「可比娱乐圈明星要厉害多了！」
    外婆兴致勃勃的说道：「一个在校大学生，但他已经能够和世界首富进行对话了，这阵子他的事迹上了很多新闻，小伙子在采访中应对的也很得体—.”」
    外婆可能是年纪大了，东一句西一句的有时没那么注重逻辑。
    但是年轻人记忆力好，很快就把陈看的事迹「拼凑」起来。
    刘鸿渐说，那个世界首富就是自己的大老板巴菲特，他也没想到，居然有20岁以下的国内年轻人能够和大老板同桌共食。
    项小惠说，最近华尔街的很多机构都盯上了溯回，分析旗下的企业。
    陆秉棠说，有些港媒都把陈着称为重振颓势的人物之一，也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带着讽刺。
    就连卫琪都在弱弱的补充，陈着不是那种昙花一现的类型，他前期已经砸下2000万，
    联合两所高校成立了一所软件研究机构。
    这说明人家是有步骤、有计划、有章程的发展壮大。
    看着这些晚辈们「声势汹涌」的夸赞陈着，尤其是项小惠和刘鸿渐，这两口子居然吹的最凶。
    仿佛是要把陈着抬到一个很高的位置，这样他俩的恭敬和尊重，才显得没那么卑微。
    「额也没有那么厉害吧。」
    陆曼感觉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女婿」要是那么出色，自己之前一直排斥，岂不是显得我很草包？
    瞅着丈夫宋作民嘴角压不住的笑意，陆教授差点就要翻个白眼睇过去。
    「可能是机遇的原因。」
    陆教授扶了扶金边眼镜，尽量平淡的说道：「换成小惠和小棠，以你们在国外的见识，相信能做得更好。」
    「我可不行！」
    项小惠压根不明白自家小姨的意思，她还颇为夸张的惶恐一下：「学习网就算了，最让我敬佩的是，陈着还有勇气创立房产中介，有胆识研发溯回手机助手，还有能力去捏合两个高校的科研资源—”
    「我也不行哈。」
    陆秉棠也很没骨气（在陆教授眼里，承认不如陈着就是一种没骨气的行为）：「我要是在学校的时候，兴许还有点不服输的念头，但是工作后认清现实就不嘴硬了。」
    「虽然那些报道只说了结果。」
    陆秉棠笑嘻嘻的说道：「但是光想一想，就觉得每一件难度都很大，陈着要不就是很有背景，如果没有背景，他一定经历了很多苦思冥想和沟通协商，感觉都没时间谈恋爱了。」
    陆曼证了，她也没想到，两个晚辈居然都对陈着评价那么高。
    余光中警见闺女，她又端起玻璃杯，小口的饮了一下。
    看似平静的绝美面容下，纤细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
    好像她也很欣慰，居然有家里人能够理解陈着的辛苦，多少个本该是两人一起散步和说话的浪漫夜晚，陈看却在应酬和加班。
    不过sweet姐并不埋怨，她自己也有一颗事业心，两人顶峰相见，才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不一定没时间恋爱呢！」
    陆教授嘀咕一句，又看向刘鸿渐。
    这个外女婿的履历简直完美，去年的时候，刘鸿渐甚至能当着丈夫的面，对国内的经济政策评头论足。
    尽管被丈夫事后驳斥为「不知天高地厚」，但是总不至于像陆秉棠和项小惠那样，直接承认比不过陈着吧。
    你们可是在藤校读书的社会精英啊！
    「鸿渐。」
    陆曼很不甘心的问道：「你要是机遇合适，应该不会比陈着差到哪里吧。」
    此时此刻的陆教授，她不是偏执的一定要找人胜过陈着，而是要肯定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
    「不行！」
    刘鸿渐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陆教授短暂的有些失神。
    「要是其他国内毕业生，我自认为应该能胜过他们，但是陈着—」
    刘鸿渐看了一眼妻子。
    项小惠目光晃动着，随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本不愿意在卫琪面前展示自己生活困苦的一面。
    毕竟，自己和丈夫可是「高贵的留子」。
    但是事已至此，好像再硬撑着「虚假的繁荣」，似乎也没多大意思，于是冲着丈夫点了点头。
    得到了应允的刘鸿渐，放下筷子苦笑一声：「小姑，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回国，本来也有结识陈着并且请他帮忙的意思。」
    原来，「巴菲特午餐」并不是一对一的单人吃饭，竞拍成功者可以携带至多六个人同行。
    刘鸿渐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出现在这六人名单里，然后被公司的大boss所赏识。
    「结识陈着？」
    陆曼有些难以理解，「不如陈着」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怎么你们这群华尔街精英，还需求助陈着这个Qs排名很后面学校学生的帮忙呢？
    陆教授清高的书卷气发作，不禁教育道：「你要想得到大老板赏识的机会，就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表现，而不是通过这种走后门的方法。」
    「小姨，你不懂。」
    项小惠帮自己丈夫说话：「现在国外都是这样的，有能力但是没有展示的渠道，种族歧视还很严重，老刘就因为是黄皮肤，明里暗里已经背了很多次黑锅了，说真的.”
    项小惠忿忿不平之下吐出的下一句话，让陆曼长久以来的三观，「咔、咔」的出现了裂纹。
    「我都想回国发展了。」
    项小惠赌气的一拍桌子。
    「胡说八道！你在华尔街，难道不比中国企业更有潜力？」
    项小惠的母亲陆琳，她本来听了这么多，脑海里也逐渐勾勒出一个关于陈着的形象，
    现在突然听到女儿的愤满之语，赶紧出声制止。
    母女之间说话就要随意多了，项小惠「」了一声：「妈，你和小姨一样，还是二十年前的旧思想。」
    「上个世纪的美国，富庶、自由、安全，确实可以称为人类的灯塔。」
    项小惠现在好像已经摆烂了，完全卸下「留子」的荣誉和自豪，猛猛的自揭伤疤：「但是现在呢，美国经济已经陷入了死胡同，但是你们对那边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世纪的那个时候！」
    「有些事我都不敢告诉你和我爸。」
    项小惠转着茶杯，低下头说道：「在美国的时候我让你们天黑别出门，不是怕你迷路，而是市区的downtown晚上都会发生枪战。」
    「那个我当初申请来香港。」
    这时，陆秉棠尴尬的笑了一声：「就是觉得香港回归后要安全很多很多。」
    房间里突然一片肃静。
    项小惠的话，对陆琳和陆曼这些成长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知识青年，无疑是一种观念上的冲击。
    八十年代，那个时候正值改革开放，各种新思想纷至背来，而美国呢，又正处于历史上发展最蓬勃的时期。
    于是，「穿着牛仔裤、扛着收音机、扭着迪斯科、烫着金发的火辣美女」的画面，就像是烙印一般，刻进陆教授这批学生的心里。
    哪怕他们后来读了很多书，甚至成为各类行业的中流砥柱和专家，脑海里也始终不能忘却这幅白月光。
    于是，他们先自己想办法出国，如果年轻时没有这个机会，那就想办法让儿女出国。
    结果现在儿女说，爸妈你们错啦，美国已经走下坡路啦，不要再固守以前的错误观念啦·..
    包厢里静悄悄的，连上菜的服务员都察觉到气氛不对，放下盘子匆匆离开。
    偏偏这时，卫琪这个看似文弱的小姑娘，还要「残忍」的补上一刀：
    「我读研时的经济学教授说，世界的未来在中国。」
    「就你多嘴！」
    陆秉棠忍不住制止，这不是给存心给家里这些大爷大妈添堵嘛。
    「我又没说错！」
    卫琪很不服气的回道。
    两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项小惠心中颇为酸涩，其实脱掉虚伪的「皇帝新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卫琪呢？
    也许是这堂思想教育课有些沉重，陆琳和陆曼一声不的皱着眉头，满满一桌子的菜也都没什么人动筷子。
    除了宋作民，他心情爽的恨不得多吃两碗。
    宋作民是央企领导，对于中美社会的发展问题看得很清楚，结果一直无法改变妻子的认知，实在是颇为泪丧的一件事。
    以前为了家庭和睦，他对于闺女出国的计划，并没有坚持反对。
    总之也能学到东西，至于安全问题，那就住高档的社区喽。
    没想到今天意外之下，妻子似乎能有所醒悟的样子。
    「哎，蒜鸟蒜鸟。
    宋作民假悍悍的和稀泥：「国内国外都是学习，我们应该更注重孩子学到了什么，而不是在哪里学习，这个意识形态的问题先跳过，大家先吃饭吧。」
    「小惠，你是不是想见陈着？」
    宋作民掏出手机。
    「是啊。」
    项小惠愣了一下，立刻惊喜的说道：「小姑父要帮忙牵线搭桥吗？那我们得准备点礼物吧？还有吃饭地方定在哪里呢？要不要换到炳胜？」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宋作民悠哉的拨过去电话，在等待接通的时候，他才漫不经心的说道：「直接把陈着喊过来吃午饭就好了。」
    「什么？」
    刘鸿渐和项小惠还以为听错了。
    直到电话接通，两人对话开始：
    「陈着，你在做什么？」
    「哦，采访刚结束啊，午饭有安排吗？」
    「微微她表姐有点事想问一下，你方便过来一起吃吗？要是太麻烦就算了。」
    「那你就过来吧，利苑301。」
    刘鸿渐和项小惠面面相。
    小姑父好像是一个电话，直接就把即将参加应酬的陈着拎了过来。
    并且语气那么的「散漫」，以致于项小惠都有些怀疑对面那个不是陈着。
    否则就算是中信的执董也没有这个能力吧，这简直就像是父子间的对话。
    等等！
    一个念头突然撞进项小惠的脑海。
    小姑父没有儿子，自然不可能是父子，但是有一种关系，不是父子但类似父子！
    「咚！咚！咚！」
    心脏跳动忍不住加快，项小惠喉咙滚动着，连说话声音都有些骤然嘶哑：「小姑父，
    陈总要来的话，我们要不要重新点一桌菜？」
    「不用！」
    宋作民一摆手，简直是摆足了姿态：「一家人，没必要那么客气。」

 第474章 爱

    第474章 爱
    「一家人」的意思很简单，但是却肯定了项小惠的猜测。
    包厢里都不是笨蛋，相反几乎都是聪明人，一个个很快都反应过来，连外婆都没有慢半拍。
    多道视线汇聚于宋时微身上，顿时sweet姐也有点紧张。
    紧张的原因不是被注视，而是自己和陈着的关系，终于在家里人面前坦白了。
    宋时微又端起面前的玻璃水杯，目不斜视，「咕嘟」喝了一口。
    「小妹，你就别灌了。」
    陆秉棠身上明显带着点搞笑元素，他颇为懊恼的说道：「中大陈着这都已经是明示了，小妹也是中大的，我怎么就没有把他俩往一起凑呢？！」
    「我们也没想到。」
    刘鸿渐尴尬的接上话茬。
    陈着的履历里，一会创建这个，一会鼓捣那个，左边砸了2000万，右边豪掷1500万，不仅要和世界首富对话，在各种采访中表现的又那么的成熟稳重，已经逐渐趋于「企业家」那个范畴了。
    但是小妹呢，不管再怎么优秀，依然没有脱离大学生的身份。
    说到底还是两人取得的成就不同，所以社会对他们的评价体系也不同。
    但是回归现实，陈着也就是即将大二啊，他这个年纪，甚至可能还会睡懒觉、英语不好、爱看美女—
    说起美女，中大校园里又怎么可能不提微微呢？
    包厢里的长辈逐渐理顺了这个逻辑，也愈发觉得陈着和宋时微的恋爱，越来越合理了。
    「帅哥和美女、少年英雄和大家闺秀。」
    卫琪不由感叹道：「最正确的一集了。」
    「！」
    陆秉棠白了女朋友一眼：「满嘴顺口溜的，你当年高考语文多少分啊？」
    「141，怎么了？」
    卫琪问道。
    「没事，我就问问。」
    陆秉棠撇过脸，这分数比自己当年还要高。
    不谈这对有点幽默的情侣，自揭伤疤后的项小惠也不怎么装了，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微微，你和陈着谈了多久啊。」
    项小惠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半年以上，毕竟春节收到那个香奈儿的小坤包都快半年了。
    如今确定了陈着的「家人身份」，正如卫琪所说，这是「最正确的一集」。
    换成别人送这么贵的礼物，很容易就被当成富二代。
    换成别人父母只是普通公务员，也容易被认为配不上宋时微，但是陈着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刚才一直不声的陆教授，此时也看向闺女，她也想知道两人到底谈了多久。
    在陆曼的思维里，微微和陈着应该是高中时就确定关系了，闺女还为了陈着放弃北大。
    「我—
    被这样陡然一问，sweet姐也有些发愣。
    她不知道「谈」这个字眼，到底什么程度算是开始。
    第一次散步？
    第一次牵手？
    还是第一次接吻？
    表姐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标准，宋时微只知道，这些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陈着。
    于是，面对家里人包括父母的炯炯眼神，sweet姐又要拿起玻璃杯「战术性饮水」，结果才发现已经喝光了。
    「我也不清楚。」
    宋时微红着小脸，实话实说道。
    「哎～」
    陆教授听了，心中叹了口气。
    连谈了多久恋爱都记不清了，看来不是从高三开始谈的，很可能是高二或者高一，所以模模糊糊连具体日子都忘记了。
    「高一和高二，应该是我管教最严厉的时候吧，结果闺女谈恋爱了都没有察觉。」
    陆曼不免一阵酸涩，难道之前那些教育方法真是一点没有可取之处？
    陆教授在反思的时候，家里人的问题，也像炮弹一样向宋时微袭去。
    外婆问：「微微，那个小伙子的性格，是不是和采访时一样温和，他平时对你怎么样？」
    大姨问：「微微，陈着爸妈你见过吗？他们的素质如何，好不好相处？」
    表哥陆秉棠笑着问道：「小妹，你俩关系在学校里公开了吗？同学怎么看待你们的啊？」
    姐夫刘鸿渐探究的问道：「微微，你去过陈着的公司吗？规模大不大？科研人员都是什么学历？」
    宋作民自顾自的夹着花生米。
    这里每个人的问题，其实也都代表着他们对闺女的感情，有长辈的关心，有同辈的玩笑，也有「外人」的利用。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一个家族中本来就会有不同的想法。
    就像一个党委班子，一把手书记的格局，要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存在，但是心里得明辨他们的作用。
    只是这些问题太集中了，有些还过于私密，宋时微不是那种喜欢发朋友圈炫耀的性格。
    sweet姐的爱情观一一就像是风吹过庭院，恰巧一片花瓣落在肩头，悄悄拿下来夹在书中，偶尔嗅一嗅指尖的香味，那便是一种幸福了。
    所以面对这些「炮弹」，宋时微不想回答的太细致，但是不搭理又不合适，只能先从外婆和大姨那边回应。
    幸好，陈着很快到了。
    在当前这个时期，他就像是从报道里走出来的「大明星」，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sweet姐的家人面前。
    包厢里先是集体安静一下。
    然后，项小惠和刘鸿渐率先站起来迎接：「陈总·陈着。」
    刘鸿渐要称呼「陈总」，项小惠改叫「陈着」。
    从这里能看出来，项小惠情商要超过那个高学历的丈夫，这种时候肯定要快速拉近距离，才能更方便提出自己需求。
    毕竟，小姨父都金口玉言是「一家人」了。
    陈着目光在刘鸿渐夫妻俩身上稍一搁置，继而展颜一笑。
    「小惠姐，刘哥。」
    陈着打着招呼。
    这个称呼更妥帖，既没有直接叫「姐姐和姐夫」，也没有见外的喊「刘总和项总」。
    项小惠神情有些错愣，好奇的问道：「那个—我们以前没见过吧。」
    「没有。」
    陈着脸上笑意更盛：「但宋叔叔和我提起过，刘哥是北大高材生，又在沃顿商学院进修，对世界经济发展有着独特的见解，小慧姐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在华尔街是鼎鼎有名的东方美女。」
    「啊？」
    项小惠夫妻俩，又惊又喜的看向宋作民。
    他们一直觉得小姨夫不是很喜欢自己，没想到居然会在背后称赞两人。
    宋作民「嘿嘿」一笑，也不否认。
    自己只是和陈着发个短信，今天吃饭有什么人，还打算等他到了再挨个介绍，没想到陈着不知道从什么蛛丝马迹中，判断出刘鸿渐和项小惠的身份。
    不过陈着这样一夸的好处是：
    既哄得项小惠和刘鸿渐开心：
    项小惠她妈陆琳也信以为真，欣慰的同时，对陈着第一印象也很好；
    陈着自己呢，也容易被sweet姐家里的亲人长辈所接受。
    不仅如此，陈着接下来都准确叫出每个人的身份，并且毫无差错，
    连宋作民都惊奇了，他哪里知道，闺女寒假时就传过家庭聚会的照片给男朋友看过。
    陈着进门不到十分钟，该寒暄的寒暄（平辈）、该打招呼的打招呼（陆琳等人），该鞠躬的鞠躬（外婆），几乎每个人都有被「重视」的感觉。
    有水平的人，真就是在细微处体现自己的「修为」。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其实都是无数阅历的积累。
    最后，陈着才坐到宋时微旁边，隔壁是陆秉棠的女朋友卫琪。
    这个大表哥还蛮有意思的，刚才握手的时候，他挤眉弄眼的说道：「本来我是家里最靓的仔，
    结果你来了，我感觉第一帅哥的名头要保不住了。」
    看得出来是个比较好相处的逗逼。
    另外比较奇怪的是，刚才和「丈母娘」问好的时候，陆教授的状态似乎有些异常。
    她没有像平时那般横眉冷对，对陈着招呼也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她好像在皱眉思考。
    当然陈着也不确定，毕竟陆教授平时也很爱皱眉。
    随着陈着的坐下，包厢里短暂的沉寂一下。
    这是正常现象，毕竟突然多个「外来户」，而且身份也比较特殊，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开启新话题。
    陈着也感觉到了，但这不是公务应酬，不适合由他来打破沉寂，刚才一顿招呼已经让大家认识了自己，再表现就有些喧宾夺主了。
    和长辈们的初次见面，分寸感还是很重要的。
    「今天天气热，所以你很渴吗？」
    陈着抓住机会和sweet姐讲话。
    宋时微眨着眼，有些懵懂的摇头，表示不明白什么意思。
    「看你一杯水都喝完了。」
    陈着笑眯眯的说道：「不会是太紧张，担心我过不了你们家的三堂会审吧？」
    宋时微被说中心思，嘟着小脸轻轻撇过头：「才没有。」
    清冷少女难得薄羞呢，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长辈们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外婆和大姨对视一眼，心想这么多年了，都没听说过微微和哪个男生多说几句话，没想在陈着面前，也有着正常恋爱女生的反应啊。
    这也说明两人私底下的感情，确实应该很好。
    「咳～」
    宋作民轻咳一声，他看着陈着调戏宝贝闺女，心里有点吃醋。
    不过陈着的成就，又完全超过自己的预期，
    宋作民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和所有人说：「溯回创立之前，我就很看好这个小伙子。」
    颇有一种吕老太公在刘邦发迹之前，就笃定这人非池之中物的精准眼光。
    总之，女儿有了男朋友，老父亲的情感是最复杂的，既高兴又心酸，但又偏偏还得向着「女婿」。
    「上午的采访怎么样？」
    宋作民伸出胳膊，把餐桌转盘拨到陈着面前，正对着的是一盘澳龙。
    陈着明白「岳父」担心自己饿肚子，于是一边夹着龙虾，一边回道：「一家英国媒体BBc，舒院长说既然是外国友人，那就要比期末考试重要，所以让我考一半就去接受采访了。」
    「BBc啊。」
    项小惠不禁轻叹一声，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英国广播公司」。
    不过陈着都上过《参考消息》了，BBc似乎也没什么意外，只能说陈着这次的成功竞拍，还有后续他的一些言论，已经不止在中国和美国引起关注和讨论。
    「那你考试咋办？」
    陆秉棠的角度就比较搞笑了：「你们院长是不是大手一挥，直接让你满分过关。」
    这肯定是理所当然的，但陈着为了装逼，摇摇头说道：「下学期回学校补考。」
    「丢，中大这么不近人情的？」
    陆秉棠表示不理解，不过就这么聊着聊着，逐渐也熟悉起来。
    话题不限于工作和学习，外婆和大姨她们开始打听陈着的父母、工作、家庭—等等情况。
    这些仿佛是去女（男）朋友家里做客时的固定问题，卫琪前两天也经历过但是她和陈着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两人家庭类似，但是陈着的能力、谈吐、情商远在卫琪之上，卫琪就像小鹤鹑一样，规规矩矩回答长辈的问题。
    陈着抬头挺胸，眸光明亮端正，语速不急不缓，态度温和谦逊，既有大学生的朝气，也有成功者的自信。
    给人一种「这样的年轻人创立溯回」，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感觉。
    在整个聊天的过程中，陆教授一直没说话，
    一来她早就了解过陈着的家庭背景了，二来她现在脑子有点乱。
    关于「向往美国」的问题，她依然不觉得自己错了，当然外甥女和侄子的看法，也未必就是不对的。
    听起来好像有点矛盾，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随着时间的发展，可能旧时的观念已经落后了。
    怀念过去，就好比在时间的长河里刻舟求剑。
    也许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感触，但是如果一直把它当成锚点，甚至当成人生的经验，也很容易犯下「教条主义」的错误。
    陆曼不是一名很容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不会因为晚辈的几句话，她就动摇内心长久以来的观念。
    只是今天的情况不适合再讨论下去，所以她长呼一口气，暂时先放下心头的疑问，侧目观看「
    女婿」的表演。
    这个时候，话题也已经扯到溯回「即将面临的危险」上面了。
    「陈着。」
    项小惠用餐巾纸擦擦嘴，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没必要卖关子了，她正色的说道：「我一个同学在Psion公司工作，闲聊时他无意中说漏嘴，公司的法务部在收集证据，准备起诉溯回。」
    可能行业外的人不知道「Psion」是哪路神仙，但是陈着很清楚，这是塞班系统的研发和运营公司。
    他们要起诉自己，很可能就是发现溯回手机助手利用塞班系统bug发展壮大的事情了。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肥，自己现在出名了，溯回手机助手的隐患也曝光出来了。
    看到大家都有些好奇和疑惑，陈着也没有隐瞒，就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讲了出来。
    听到塞班系统的背后是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等手机业界巨头，陆秉棠忍不住「靠」了一声。
    虽然溯回现在也很有名，但是和这些跨国企业比起来，还是星星之火一样渺小。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打官司？」
    宋作民沉声问道，脸上也没有刚才的轻松和惬意。
    他是央企领导，考虑问题自然而然就带着政治性和社会性，陈着刚被上面树立为大学生榜样和典型，结果立刻面临国际官司。
    或者换句话说，这场官司本就不是那么单纯，往深了说，大概率就是一次有针对性的政治打击。
    你中国不是号称要崛起吗？
    你陈着不是被媒体形成中国崛起的大势下，爱国青年的榜样之一吗？
    那我就狼狠的羞辱你一顿，赔偿无所谓，就是要你国际上声名狼藉。
    所以，这场官司赢了还好，要是输了，灰头土脸的可不仅仅是陈着。
    项小惠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关键，她还安慰的说道：「可能是在下学期起诉，不过赔偿金不多，就算输了也不打紧。」
    陈着眼神动了动，他不接这个话茬，只是站起来端着茶杯说道：「小惠姐给我的信息非常关键，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以茶代酒敬小惠姐和刘哥一杯。」
    「不客气不客气。」
    项小惠连忙说道：「本来我们就是中国人，现在又是一家人，更不能让你稀里糊涂的吃亏了。
    「是的，是的，一家人。」
    陈着饮完茶，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就听项小惠继续说道：「那个—-陈着，我有个事想拜托你一下，如果太麻烦就算了。」
    「什么事？」
    陈着不表态，只是微笑以对。
    项小惠等了一下，发现陈着没有大大咧咧的「没问题，我一定照办」，就明白这个妹夫，
    心思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加稳重和深沉。
    「我们家老刘—」
    项小惠只能重新叙述一遍，而且面对陈着看不透的微笑，越说心里越没底气。
    终于讲完了，她还忍不住大喘气的「呼」一声。
    面对这种白手起家的创业者，不管年龄大小，果然交流起来真是有压力啊。
    不过，陈着听完只是略一沉吟，立刻就答应道：「没问题！」
    「什么？」
    刘鸿渐「哗啦」一下站起来，身后的椅子，控制不住的摔在地上。
    他虽然名义上属于伯克希尔，其实是集团的下属子公司，平时连子公司的boss都不能直接汇报，更别说和巴菲特这种大boss见面了。
    如今陈着给了这种机会，一点额外要求都没有提，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谢谢！谢谢！」
    刘鸿渐快步走来，要不是人多，这位藤校精英差点都想搂着陈着rua几下了。
    陈着呢，也没有摆出「因为帮了别人大忙，就高高在上」的邀功姿态。
    相反，他还特别真诚的说道：「刘哥不用客气，溯回和伯克希尔日后沟通时，如果有刘哥在旁边提点，指不定更加的顺畅。」
    「我·——」
    四十多岁的刘鸿渐，差点被十九岁的陈着整的硬咽了。
    项小惠也端着茶杯过来表示谢意，就连陆琳和外婆都在夸奖，包厢里热闹的乱作一团。
    趁此机会，宋作民悄悄对身边妻子说道：「还觉得你的这些藤校子侄，比得上陈着吗？」
    「哼！」
    陆教授不想搭理丈夫，但也不会再像瞎子那样，否认陈着的优秀了。
    或者退一万步说，就算陈着没这么优秀，从闺女和他的那些甜蜜小互动来看，强拆起来不知道得多难。
    「哎～」
    陆曼五味杂陈，她也情不自禁端起玻璃杯饮了一口白开水，然后问着丈夫：「陈着面临的那个官司，很棘手吗？」
    二十多年夫妻的默契，就算经常吵架，也能感觉到刚才宋作民一刹那间的慎重。
    「很棘手。」
    宋作民刚要解释，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拿起来了一眼说道：「我接个电话。」
    「嗯。」
    陆曼扭头看着丈夫离开的身影，依然是二十多年的夫妻默契，她冥冥中感觉这个电话并不是工作事务。
    不是工作，那就是私人的。
    到底是什么人，让丈夫这么匆忙的避开自己？
    几个月前那个矫揉造作的声音，已经不知不觉成了陆教授心中的一片阴影，只是这么多年夫妻信任，陆曼始终不觉得丈夫会出轨。
    片刻后宋作民回来，神情带着一丝怒气，随即恢复正常。
    陆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多问，这顿家宴终究还是在开开心心的状态下吃完。
    「自带光环」的陈着，再加上几乎完美的表现，赢得了外婆这边所有家人的认可。
    同辈的人都加了陈着的联系方式，下楼以后，大家才发现停着两辆s600，站着两名司机。
    一辆是宋作民的，一辆是陈着的。
    阳光瀑泻而下，霸气而优雅的奔驰车身熠熠生辉，虽然这款车对这些人来说不算奢侈品，也许咬咬牙都能买得起的，可是毕竟不如一名十九岁青年拥有它来的震撼。
    「小姑。」
    陆秉堂颇为无语的说道：「有这样的乘龙快婿，先前还说什么正在考察和了解，您以前可是快人快语从不谦虚的呀！」
    陆曼懒得搭理这个调皮的侄子，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好和小卫相处，人家是个不错的姑娘。」
    宋作民哑然失笑，平心而论，卫琪可比陈着差的太远了，妻子对「别人家的孩子」能够公允看待，而陈着需要努力这么久，才算是一点一点得到认可。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句谚语怎么不准了？
    由于陈着下午还有其他事，需要单独离开，大家也都能理解他此时的忙碌。
    不过临行前，宋作民把他拉到一边，特意避开亲戚，周围只有妻子和闺女。
    这是「一家人」的窃窃私语，至少在别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家人了吧。
    「带上刘鸿渐，会不会对你原定计划有影响？」
    要不怎么说还是岳父呢，他担心陈着因为不好拒绝，所以才被迫应下项小惠的要求。
    「这倒不会。」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我甚至还可以多带一个人。」
    宋作民这才放下心，听陈着的意思，他并不是太看重和巴菲特见面。
    他要的只是这个过程，还有发酵产生的影响，这么说的话，连世界首富也只是谋划中的一环而已。
    宋作民点点头，语气却更加严肃：「那场官司，你打算怎么应对？」
    「我不能输！」
    陈着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宋作民看到的关键点，他也一点不糊涂。
    「溯回有把握赢吗？」
    宋作民虽然不是学法律的，但是集团里面也不乏这种侵权案例，陈着的赢面似乎并不大。
    「我只是说，我不能输。」
    陈着有着自己的思量：「不能输不意味着一定要赢，也可以让这场官司打不起来，或者用和稀泥的方式草草结案，外人看起来好像打个平局。」
    陈着能有这种戒备心，这下老宋彻底不担心了，拍拍陈着的肩膀鼓励道：「必要时，国家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严格来说，这也确实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了，陈着笑着颌首，伸手拦了一辆的士。
    宋作民愣了一下：「你不搭自己的车吗？」
    陈着转头道：「外婆和大姨也要回去吧，我把车留下来给她们用。」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出租车关门溜走。
    「小曼，这个女婿可以啦！」
    陆琳走了过来说道：「陈着从进门到离开，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无懈可击，你就不要再坚持什么出国留学的要求了。」
    陆琳和陆曼属于同一个年代的知识分子，也差不多同时被洗脑，所以对于妹妹先前表示出来的犹豫，她最是能够感同身受的理解。
    陆曼沉默不语。
    「是不是陈着成为粤东首富，你才答应微微和陈着的恋爱啊？」
    陆琳开个玩笑劝道。
    「哪有～」
    陆曼摇摇头，自顾自的开门上车。
    宋作民的这辆s600依然坐着一家三口，车辆在内环上疾驰，车厢里却安静的听不到一点风声。
    陆曼坐在后排，她看着副驾上丈夫的手机屏幕，似乎又亮了一下，然后被丈夫皱眉点掉。
    「老宋。」
    陆曼突然唤道。
    「嗯？」
    宋作民扭头，妻子的语气带着些眷恋的温柔。
    和现在不一样。
    和记忆里一样。
    「暑假你有没有空？」
    陆曼问道：「陪我去美国逛逛怎么样？」
    「旅游吗？」
    宋作民有些疑惑：「我的身份出国旅游很麻烦的。」
    「不算是。」
    陆曼想了想说道：「我想去那边看看，真正的美国是什么样的？」
    宋作民依然不太理解：「你们学校不是组织过好几次，前往美国高校学习的吗？」
    「学习很忙，而且在培育实验室里，看到的也是比我们国家先进的一面。」
    陆教授认真的说道：「所以我想在美国街头走一走，吃一吃他们那边餐馆，体会一下普通人的生活物价，切身感受着这个国家的发展潜力是不是快要耗尽了。」
    「没有这个必要。」
    宋作民笑着摆摆手：「我先告诉你答案，这是一定的！网上搜搜新闻、看看头条、再不济问问朋友，基本就能得出结论了，没有必要亲自过去」
    「老宋，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旅游了！」
    陆教授突然打断。
    宋作民讶然。
    他转过头看过去，妻子的目光中，没有平时吵架时的歇斯底里，只有一种像是失望的悲凉。
    宋作民不由得心里一软，安抚的说道：「我暑假确实没空，奥运会集团也有任务，陆琳也没有见过真实的美国，正好你们一起结伴逛逛。」
    「噢。」
    陆曼凝视丈夫片刻，转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那些快速晃过的人、车、楼房，就像是一帧一帧的电影画面，在脑海里混合着过去的记忆，仿佛变成了一场漫长而煎熬的跋涉。
    自己和老宋是自由恋爱，在那个由相亲决定婚姻的年代，还是比较少见的。
    那个时候，丈夫没有陈着声势煊赫，自己也不如闺女漂亮和受人追捧，不过也是大家都看好的「神仙眷侣」。
    并且那时，自己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推崇美国。
    保守的制度和教育，让自己对于改革开放后出现的外国潮流，依然保持着谨慎观察的态度。
    直到有一天，全市最年轻的县供销社社长宋作民，在乡下收农业款的时候，因为太过劳累加上暴雨，突然发高烧了。
    自己匆匆忙忙赶过去，丈夫已经陷入昏迷，在乡下的简陋医院里，挂着吊水却不论如何都降不了温。
    从40度到40.5度，再从41爬升到42，丈夫已经到了说胡话的危险阶段了。
    可是外面的暴雨和泥泞的土路，县里的救护车始终进不来。
    这里医生是个50多岁的老妇女，她没有学历，原来只是一名赤脚大夫，在医疗人才稀少的乡下，这才被招募进医院。
    她知道昏迷的小伙子是个国家干部，也知道眼前浑身淋透的女士是一名大学生，但是已经用尽了办法，物理降温、中草药、还有国内生产的降温剂，全然没有作用。
    这就是命，可能老天爷要收走他吧。
    赤脚大夫经历过建国以来的所有大事，对死亡已经司空见惯了。
    「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可是，随着女大学生不顾湿透了的裤腿，「咚」的一下跪了下来。
    医者父母心的侧隐被动摇。
    医生走进药房，取出一小瓶药水：「这是美国佬的东西，但还没有人试过，据说能降温—”
    「用！」
    陆曼抹干净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斩钉截铁的说道。
    医生看着女孩子坚毅的脸庞，毫无把握的把这瓶「美国货」，慢慢推进了年轻干部的血管里。
    女大学生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的等着。
    她在想，如果丈夫因为这瓶药去世，那就是自己决定的过错，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走呢？
    半个小时后，奇迹出现。
    丈夫退烧。
    雨也逐渐停了。
    于是，那名女大学生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下意识就对国产的东西持怀疑态度，尤其在看病吃药这个问题上，更是不容置疑。
    久而久之，她开始接受并信任美国那边的文化。
    后来，女儿出生。
    那名女大学生决定，等闺女成人以后，一定要把她送到人类最先进的地方，接受高等且科学的教育。
    每个人信仰的改变，可能都有一个「导火索」，陆曼是这样的原因，也许陆琳又因为另外一件事。
    但是这些经历呢，那名年轻的国家干部可能都忘记了，过去的山盟海誓，终究湮灭为人生底片上的残影，再也感受不到分毫。
    到了小区门口，陆教授和闺女一起进入楼栋，连个招呼都没打。
    注视着母女俩渐行渐远的的背影，宋作民抹了抹脸，这才疲惫的说道：「去肿瘤医院，老书记被查出来癌症，估计已经时日不多了。」
    探望生病的老领导是应该的，但是他那个女儿，宋作民想想都觉得恶心。
    等到老领导走了，就一脚把她踢回原来单位！
    电梯缓缓上行，陆教授靠在像镜子一样干净透明的金属面上，无神的看着选层按钮，一格一格的往上跳动。
    宋时微自从上了车，基本就没有说过话，只是一直发着信息，偶尔掀起的长睫毛下，却透露着对母亲的记挂和担忧，
    「叮」的一声，16楼到了。
    陆曼凭着本能走出电梯，突然想起闺女是从学校里出来的，她手里还有行李，于是又转头帮忙拖箱子。
    「我自己拿就好。」
    宋时微轻声道。
    陆教授没说话，看起来就好像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只是一把将行李箱拽过来，拖行几步然后按响了门铃。
    很快，家里保姆就小跑着过来开门，点头哈腰的问好：「陆教授，微微，你们回来啦。」
    陆教授没有搭理，但是却在换鞋子的时候，皱着眉头对阿姨说道：「我昨天刚说过，微微的运动鞋和凉鞋不要放到一起，免得她出门太急穿错了！」
    「不好意思。」
    阿姨忙不迭的改过来。
    陆教授又进来厨房，那里还有一个做饭的阿姨。
    「微微中午吃了海鲜。」
    陆曼交代道：「晚上就不要煲凉瓜排骨汤了，免得太寒了伤身体。」
    随后，陆教授又走进宋时微的房间，看到床褥都是上午换过的，虽然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她依然不满的说道：「你还是青春期，可以用点花花绿绿的颜色，总是那么素净干什么—」
    如果忘记前面的一切，从进门以后开始「切片」，陆教授的表现就是一个吹毛求疵、追求完美、控制欲很强的一个「恶毒」中年女人。
    连闺女被褥的颜色都要管。
    但！她真是这样的吗？
    「我没有午睡，要去躺一会。」
    陆曼揉了揉太阳穴，命令式的叮嘱闺女：「你自己看会新概念英语。」
    实际上，她是一个「连头痛都要下意识安慰女儿」的母亲。
    「妈，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宋时微骤然问道，声音像是潺潺小溪般悦耳。
    「你爸没时间，我一个人也不想去了。」
    陆教授声音里有点不耐烦。
    她的头已经很痛了，听起来就好像是没有交流的耐心。
    「我有时间。」
    宋时微眸光如清澈湖水，神情娴雅而宁静，
    「中年恶毒女人」证了一下。
    「干嘛？你要陪我？」
    陆曼推了推金边眼镜：「你暑假不想见陈着啦？」
    「我和他说过了，他也支持。」
    宋时微举了举手机。
    陆曼恍然大悟，原来在车上的信息，闺女就是和陈着发的。
    这么说，那时就已经打算好了吗？
    陆教授倚靠在门媚上，「阴阳怪气」的说道：「刚才死活都不愿意，现在又主动要去，不会是看你爸拒绝你妈，这才大发善心的陪伴一下吧。」
    宋时微没有回应母亲的小孩子气。
    陆教授碰了个软钉子，这才「切」了一声说道：「好吧，就当你是一片孝心了。说起来你大学为了陈着留广州，暑假为了我去美国，在你心里我俩谁更重要啊。」
    「我要看书了。」
    宋时微淡淡的说道。
    「好好好～」
    陆教授拉着慵懒的尾音，把闺女的卧室门关上，一个人默默站了一会，然后，走廊里的脚步声突然轻快了许多，并且还有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
    「我又不想睡了，微微，一会下楼打羽毛球吧。」
    「好。」
    sweet姐一边回应，一边看着书桌上的那张合影一一漂亮妈妈搭着十岁女儿的肩膀，两人笑如花。
    陆教授可能始终没有发现，不管房间里的陈列如何变化，这张照片始终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你和陈着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但是，我先爱的你呀！

 第475章 用无赖的办法对付强盗

    第475章 用无赖的办法对付强盗
    陈着虽然不知道，宋时微为什么突然要和陆教授暑假前往美国，
    在短信里没有解释的很清楚，但是sweet姐询问自己的意见的时候，陈着毫不犹豫的赞成了。
    其一，这似乎是母女俩感情修复的开始：
    其二，自己暑假确实比较忙，比如说今晚他就打算飞首都，因为明天就是cos姐的生日。
    时间就是这么凑巧，但凡期末考试晚结束两天，陈着倒也不用辛苦了。
    反正这个暑假到处飞是必然的，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所以sweet姐的美国之行，无意间给了陈着充裕的时间管理不过当前还面临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离开利苑酒楼后，陈着推掉了一个下午的座谈会，立刻返回学校。
    项小惠那个消息还是挺重要的，至少给溯回留了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陈着回到中大后，先和岭院院长舒原汇报了这件事。
    学生放假了，授课老师可能也跟着轻松点，但是对于院校的领导来说，每天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许多应酬要参加。
    舒原听了陈着的叙述，他也非常重视，立刻拉上陈着去寻找许宁副校长。
    他们都是有政治眼光的领导，自然看出Psion公司目的不纯。
    如果败诉，学校同样脸上无光，毕竟陈着竞拍时的ID都是「zhongdachenzhuo」。
    二者现在捆绑的太深了，享受到陈着带来的荣光时，也不可避免会遭受到一些非议。
    「罗校去外面开会了。」
    许宁副校长说道：「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务必不能让国外的阴谋家得逞，学校要坚定的和学生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别看罗骏校长「满嘴官话」，都没有出个有用的主意，但是对于大领导来说，务必和坚定这种表态最为关键，
    有时候看中央下达的文件，但凡有这种字眼的，基本就是红线，
    「陈着，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许宁问道，他不是第一次和陈着接触，知道这个学生非常聪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智慧」。
    「溯回不能输！」
    陈着重申了这个观点。
    许宁和舒原都点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是如何保证不能输。
    接下来陈着没谦虚，快速讲出自己思考出来的应对措施。
    「第一个办法就是和Psion公司悄悄接触，付出一定的代价和交换，让他们打消起诉的念头，
    最终形成一个合作的局面，消可能产生的恶劣影响。」
    陈着说完这个建议，瞄了一眼两位校领导的脸色。
    许校长面沉似水，舒院长紧皱眉头。
    陈着马上明白他们的立场了，这就是所谓的「察言观色」能力。
    所以，他马上补充道：「但是这个办法容易受制于人，主动权始终被对方掌握，我不太会采用。」
    讲到这里，许校长和舒院长才神情稍缓许校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办法—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治标不治本，随时都有可能被拿捏舒院长也意味深长的说道：「西方人所谓的契约精神都是假的，他们本质上是海盗出身，我们国家吃过很多亏的。就像这次的官司，哪怕付出巨大代价和对方签订合作条款，但是他们转身就能毁约。」
    上世纪90年代，我们国家和西方做生意的时候，由于国力不够强大、技术受限、话语权低微等等原因，在军事、航空、科技等方面的合作屡遭玩弄。
    经常是付了定金，对方又随便找个理由毁约，但是定金又不退。
    网上鼓吹的「西方契约精神」，抛开别有用心的颠覆实力，更多就是纯粹跟风的傻，没见过世面而已。
    既然两个校领导都不赞成，陈着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跳到第二个办法：
    「溯回手机助手推出至今，始终没收过一分钱，等他们起诉的时候，我可以反过来指责他们系统不完善，对消费者不负责，溯回在毫无盈利的情况下，只是帮群众更好的使用电子产品而已。」
    「到时—」
    陈着笑了笑：「再收买一些媒体报刊帮助吹风，煽动一下舆论，最终达到虽败犹胜的结果，以和稀泥的方式草草结案，Psion公司胜了也没有任何收益，我们败了也不会损失一点面子。」
    这就相当于「魔法对轰」了，用无赖的办法来对付强盗。
    可能没有赢家，但也没有输家。
    许校长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比上一个好，学校方面能帮你做什么呢？」
    陈着没哎声，端起校长办助理泡好的热茶，稳重的抿了两口，然后神色一振：「我还有一个既不用妥协，也不需要和稀泥，甚至最后可以当赢家的办法。」
    许校长和舒院长对视一眼，舒原催促道：「那你说啊！」
    「两位领导，知道android系统吗？」
    陈着目光炯炯的问道。
    这还真把许宁和舒原难住了，他们一个是社科学的博导，一个是经济学的博导，对计算机方面的知识仅限于word和ecel。
    陈着也很有耐心，把安卓系统的成长轨迹都详细叙述一遍。
    2003年，android「出生」。
    2005年，谷歌收购了android团队，
    2007年，谷歌建立一个全球性的联盟组织，由34家手机制造商、软件开发商、电信运营商以及芯片制造商共同组成，并与84家硬件制造商、软件开发商及电信营运商组成开放手持设备联盟，来共同研发改良android系统，并且免费开放源代码。
    简称一一开源。
    其实这也是为了和塞班竞争的一个手段。
    今年9月，据说谷歌将正式发布了android1.0系统。
    同时，全球第一款搭载安卓系统的手机hTcg1，也将在9月份正式推出。
    许校长和舒院长默默听完，又费力的理解了一遍，还是有些稀里糊涂。
    许校长忍不住说道：「陈着，你一个搞互联网的，怎么对手机行业这么了解？」
    舒原最了解自己的学生，他心头猛地一跳：「等等！你不会又想进军电子产品行业吧？」
    其实许宁和舒院长也是「老辈子思维」，他们觉得「互联网=电脑」。
    但是用不了几年，手机也是互联网了，要是再过十几年，连他妈汽车都能叫互联网了。
    「没有没有。」
    陈着连忙否认：「我对那个行业没什么兴趣，我了解的多，只是因为溯回手机助手本就是一款根植于手机的软件，肯定要时刻关注行业最新消息。」
    「安卓比塞班更加的灵活和兼容，在当前世界，固步自封就是死路一条—」
    陈着给出自己的理由。
    听到陈着并不打算跨行业发展，舒原才松了口气。
    陈着现在的事业规划非常庞杂，舒院长经常担心「菜多嚼不烂」。
    实际上陈着的目标就是「字节跳动+小米」，围绕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和娱乐」打造一套全方位的服务体系。
    学习网、中介网还有回信，包括以后推出的产品，看似毫不相关，实际上最终都能被归到「服务」这个框架内，按照这个发展方向，那就一点都不乱了。
    「所以你觉得塞班会被安卓取代，是吗？「
    许校长问道。
    但是，和这场官司有什么关联呢？
    陈着看出了校领导的疑惑，主动开口道：「我想利用暑假这两个月，招聘高手全力钻研安卓系统，整出一款android版的溯回手机助手。」
    「只要Psion公司起诉，我立刻发声先斥责他们的系统不完善，溯回不仅帮你们擦屁股，而且还免费，你们居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陈着继续说道：「然后，我就铁骨铮铮的推出android版的溯回手机助手，并且表示安卓系统比塞班先进一百倍，溯回再也不帮他们擦屁股了，让这些人的起诉文稿，立刻变成一堆废纸。」
    「这一计我看过，叫暗度陈仓。」
    舒院长微笑着评价，这已经不光用无赖的办法来对付强盗，顺便还把强盗扒光了狠狠羞辱一顿。
    唯一也是最为关键的是，安卓确定比塞班更有未来吗？
    虽然舒原不知道确切的数据，但是放眼望去，市面上90%以上都是塞班系统的手机。
    「这个—」
    这是陈着没法解释，但却敢百分百打包票的事情。
    没办法，陈着只能另辟蹊径，以情动人的说道：「在当下这个时间段，面对着这场官司，可供溯回选择的办法并不多。」
    「要不投子认输，但始终受制于人，要不放手一搏，赌一赌自己的眼光和判断。」
    陈着深情而悲壮：「但是无数的历史经验教育我们，真正决定命运的那一刻，鲁莽永远比怯懦更接近勇敢！」

 第476章 “婆媳”

    第476章 “婆媳”
    陈着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并且还很有道理，许宁和舒原都没有理由不同意。m.biquge85.com
    平素里爱写诗的许校长，还颇为感触的赞叹道：「这就是年轻人啊，从不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气和重头再来的决心。」
    「许校长这句话，我要记下来。」
    陈着马上捧眼的说道：「以后每当遇到挫折，就要拿出来听一听自我勉励。」
    「行了行了」
    许宁笑着摆摆手。
    年龄小可能也有这样一个好处，就算是摆明了拍马屁，也没有油腻腻的感觉。
    「那塞班系统的溯回手机助手，从此以后就要关掉了吗？」
    舒原也是中大创投的董事长，他关心的问题就要细致一点。
    「这倒不会。」
    陈着早有预案：「我可以把这部分业务独立出去，用其他人的名义成立一家互联网电子公司，
    让它继续运营塞班系统的溯回手机助手，直至塞班被彻底打趴下。」
    「甚至，我连名字都不改。」
    陈着「恶作剧」的说道：「就是让Psion那帮人知道，这家公司是溯回成立的，但是法律意义又找不到和我的任何关联，恶心死他们。」
    「额许宁和舒原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站在师长的角度，他们教育学生要有一定的道德底线。
    但是站在商业竞争的角度，他们又觉得商场如战场，太有底线的企业家浑身都是漏洞。
    其实老许和老舒还是修养太高了，以后的商业竞争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ce0都能在产品发布会上直接骂「友商是傻逼」了。
    许校长不打算干涉陈着的具体操作，只是再次问道：「在你的计划里，学校能帮你做什么？」
    「这个嘛.」
    陈着挺直胸膛，收敛起刚才的玩笑之色，认真说道：「我想请校领导帮我联系，中大和华工在国外从事安卓系统研发的优秀学长学姐。」
    「待遇。」
    陈着诚恳的说道：「我竭尽所能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陈着请学校帮忙联系和邀请，
    一来作为校方，他们本身就有这种渠道和资源：
    二来他们沟通的时候，不仅可以「晓之以理」，还能「动之以情」。
    许校长答应下来以后，陈着抽空回了趟家，准备收拾一两件衣服然后赶往首都。
    结果很意外的发现，母亲毛晓琴也在家里。
    毛太后心情好像还不错，一边哼着歌，一边对着镜子比划着衣服。
    「妈，你今天不上班吗？」
    陈着异的问道。
    毛晓琴现在资历到了，在急诊科基本不用上晚班，但是白天还得坐诊。
    而且她没有换过单位，所以很多同事都知道毛主任有一个了不得的儿子，大家纷纷调侃让她回家享福，毛晓琴自己不乐意。
    她离50岁还有一截距离呢，哪里会想着现在就搁家里跳广场舞。
    「休年假了。」
    毛晓琴大概觉得手上的衣服还不错，叠好后放进地上的行李箱里，又从柜子中取出一件比划。
    陈着瞅瞅行李箱，又看看母亲，突然醒悟过来：「休年假打算去旅游？」
    「是啊。」
    毛太后随口应道。
    「！」
    陈着倚靠在门边上，逗趣的说道：「和关阿姨吗？我爸刚到新单位履职，不可能随意出去旅游。」
    「你爸没空的。」
    毛晓琴也这样说道：「周边泡个温泉还行，去首都哪有那么多时间。」
    「啊？你们也去首都吗？」
    陈着「笑哈哈」的说道：「我和俞弦说好了，今晚也打算去首——」
    可是笑着笑着，他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了，试探着问道：「妈，你不会也是打算找俞弦的吧？」
    这段时间，毛太后和cos姐经常煲电话粥闲聊，听老陈说，经常一打一个小时呢。
    毛太后没说话，目光在一件紫色衬衣和一件黑色短袖之间左顾右盼。
    「紫色的吧，现在天气太晒了，黑色更容易吸收阳光。」
    陈着乖巧的给予意见。
    「嗯—..
    毛晓琴犹豫片刻，也觉得儿子言之有理，于是把紫色衬衣叠进行李箱。
    这时，她才有闲工夫的回道：「你说的没错，明天是小俞生日，我过去看看她。」
    「我靠！还真是！」
    陈着心里惊呼一声。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陈着下意识就想阻拦。
    我们年轻人过生日，您老人家跟着添什么乱？
    用一句不恰当的话来形容一一人家秋雅结婚，你搁这又唱又跳的「怎么？陈总现在管的人多了，连我的行程都要管啦？」
    毛晓琴又挑抹了几双袜子，「咯蹦」一声把行李箱锁起来，自顾自的说道：「小俞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她喊了好多次，说要带我去看水立方瞧这架势，毛太后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她还煞有介事的说道：「我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陈着默默点头，对俞弦来说可能是惊喜，对自己....”emmmm”—..—也算不上是惊吓吧，就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面对亲妈，接不接受好像都不能更改结果了，毕竟没什么理由阻止人家去看「儿媳妇」啊，陈着只能问道：「那你票买了吗？」
    「还没有呢。」
    毛晓琴侧过头：「麻烦陈总代劳了，就你的那趟航班，也顺便给我买个座呗。」
    「万一没座了咋办。」
    陈着撇撇嘴问道。
    「没事，站票也可以。」
    毛晓琴轻飘飘的回道。
    陈着汕汕一笑，听出来亲妈语气中略带一点的「阴阳怪气」。
    陈着虽然阅人无数，深谱官场、商场、职场的潜规则，八面玲珑的同时又很稳重，但是他没当过父母，所以对这一块的经验完全欠缺。
    他全然不知，孩子就是母亲的心事。
    而母亲的心事，又像夏天的落叶。
    怎么落，都是落不尽的。
    所以每当陈着闹出大动静的时候，作为母亲的毛晓琴，总是担忧的辗转难眠。
    比如说，他请个人吃饭就花了1500万，要是事业失败了，我和老陈一个月这点工资能还得起吗？
    偏偏！
    丈夫最近调岗又很忙，压根没有时间聆听妻子的杞人忧天。
    幸好！
    有俞弦在旁边开导。
    俞弦说没关系啊阿姨，陈着要是事业失败了，我可以卖画一起还。
    好多大教授都说过，我以后的画，卖得可贵了。
    俞弦去首都可不是为了看奥运会，她跟着关教授到处寻师访友，接受提点和批评。
    陈着还好奇的问过，你哪有时间和我妈每天打电话的？
    cos姐只是「咯咯咯」的笑，她不想把压力传递给陈着，好在这些安慰有了作用，毛晓琴逐渐接受自家儿子「不是一般人」的事实。
    当晚十一点，一架从广州飞来的波音，在首都国际机场落地。
    陈着背着书包，手上推着行李箱，在混杂的人群中，和拎着小皮包的母亲一起往出口走去。
    毛晓琴特意瞄了一眼儿子，问道：「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在飞机上就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我哪有愁眉苦脸，在想事情而已。」
    陈着解释道：「这次来首都，除了帮俞弦过生日，还要了解清楚学习网在这里推广不利的原因，另外就是和万逹一个董事见见面———」
    正说着的时候，接机口已经在眼前出现。
    紧接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撞入视野。
    因为陈着戴了顶鸭舌帽，她着脚尖左顾右盼找不到人，于是又觉得不放心，跑去咨询处核对时间和航班。
    看着她急匆匆跑来跑去的模样，陈着嘴角下意识就吩起了笑容。
    「俞大画家！」
    走过了出口，陈着在背后喊道，
    听到声音，她霍然回头。
    栗红色的长发，像是人间浮光掠影的晚霞，划过一道炫丽的色彩。
    她也看见了陈着。
    眼眸顿时盈盈如水，犹如凝着朝露，忽闪几下就能激起阵阵涟漪，好像沾染着胭脂的红唇，抿出一抹半弯令人晕眩的弧度。
    像是日光下，池塘里粉白相间的初荷，妩媚无暇。

 第477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第477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陈主任！」
    俞弦开心的冲进男朋友怀里，算算日子，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到陈着了。
    陈着前段时间最「炙手可热」的时候，她并没有陪在身边。
    幸好，陈着不管再忙都会抽空打电话，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句「我今天喝了不少，先睡了」，
    cos姐也能理解和满足。
    陈主任很努力，自己也不能落下太多，一定要在八大美院的交流赛中拿下好名次。
    俞弦其实不是那么有事业心，但她不想当攀附橡树的凌霄花，所以才努力成为一株分担寒潮、
    风雷、霹雳的木棉。
    「好想你~」
    俞弦幸福的闭上眼，嗅着陈主任衣领上皂角一样的洗衣液香味，莫名的有股子安心。
    「嘿嘿~」
    陈着掌心在cos姐后背上拍了拍：「有人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噻。」
    俞弦声音慵懒的像一只猫儿：「我才不管别人的眼光！」
    「关键那不是别人。」
    陈着把嘴巴凑到cos姐耳边，低声说道：「是我妈。」
    「啊？」
    cos姐被「吓」的突然抬起头，这才发现姗姗来迟的毛晓琴。
    好在毛太后并没有打扰的意思，她只是微笑注视着这对小情侣的甜蜜举动，就好像是看到了，
    未来二十年后儿子和儿媳妇在家里的日常。
    「阿姨～」
    俞弦又惊又喜，还有一丢丢的羞涩。
    「没关系。」
    毛晓琴笑吟吟的说道：「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继续抱一会。」
    毛晓琴毕竟是上过大学的医科生，作为一名家长，她并不严厉，但又有点固执，还适度幽默，
    偶尔也能玩些年轻人的梗。
    「那好吧，阿姨都说并不介意了。」
    俞弦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陈主任，我们要不要再抱个20分钟———”
    话都没说完，自己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cos姐啊，她就是那种很受家里长辈喜欢的活泼性格，哪怕在婆家使点小性子，发点小脾气，
    公婆都会笑着容忍下来的那种。
    更何况她还那么的懂事。
    「小俞，你怎么还没长胖呢。」
    毛晓琴握着俞弦的手，有些心疼的说道。
    俞弦清瘦下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几个月前的那场灾难。
    虽然大部分亲人来广州参加立碑仪式，从而逃过一劫，但是也有少部分远房亲戚不幸罹难，再加上川渝口音相似，习惯相同，弦妹儿每次看到受灾人数上升的新闻，总是默默掉眼泪。
    陈着一看这怎么行，于是拉着父母、老俞、奶奶，所有cos姐亲近的人商量办法，
    最后还是关老教授表示，俞弦要换个环境，转移下注意力。
    正好艺术生没有期末考试，只要平时成绩达标即可，所以等到立碑仪式结束，关教授立刻带着弟子访名师、见旧友。
    在这些名家的指点下，不仅能提升专业水准和技能，也通过这种强制性手段，让她没时间关注那些新闻。
    效果还是不错的，陈着每次和俞弦打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状态一天天变好。
    陈着也会告诉cos姐，学习网在川渝地区的年度会费降到了99元，在受灾最严重的地区直接免费，配合着政府的各项措施，让灾区孩子重新适应学习的节奏。
    这个价格对于学习网「资金开路、广告打底」的粗犷铺设模式来说，一定是亏到姥姥家的。
    但是，又怎么样呢？
    陈着甚至都没有宣传这些措施，在那些虚头巴脑的地方，他是玩命的又装又立。
    但是真心想做的这些事，反而没有了张扬的动力。
    人就是这样，真正的热爱往往都是不动声色的。
    「那阿姨在首都多待几天好不好？」
    俞弦也牵起毛晓琴的手：「陪我多吃一点，我可能就变成一个小胖子了。」
    「好啊！」
    毛太后也忘记自己还有工作呢，马上答应下来：「阿姨一定把你养得胖胖的。」
    「陈着嫌弃我怎么办？」
    「他要是敢嫌弃，我们就先把他摔出家门！」
    听着「婆媳」的温馨对话，陈着心想毛太后当初还很中意sweet姐的。
    后来，自己先带弦妹儿上门，所以亲妈自然而然的认下了这个儿媳妇。
    要是知道如今宋时微也没有远离，不知道毛太后会是什么心情，估摸着会狠狠先给自己一巴掌c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陈着一路跟着来到了机场的地铁进站口。
    「哈？搭地铁？」
    陈着眨了眨眼：「还有行李呢，要不我们还是打车吧。」
    「为啥子打车。」
    俞弦像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两张花花绿绿的公交卡：「公交卡都买好了，以后有空，我就带阿姨搭地铁到处转转。」
    「就是！」
    毛晓琴也是持家的中年妇女，她也同意搭地铁，
    「好吧。」
    陈着不经意的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笑着说道：「两票大于一票，我只能个人服从集体了。」
    陈着当然不是不接地气，他是担心搭地铁时，自己不小心被人认出来。
    好在这个担心有点多余，穿着咖色百褶裙、露着细白小腿的cos姐，在地铁上收获的关注都要超过他。
    于是，就在这晃晃悠悠的车厢里，陈着一边听着毛太后和俞弦闲聊，一边看着液晶显示屏的电视上，播放着关于奥运的专题片和宣传片。
    时不时的，还会有戴着红丝带的志愿者在地铁里穿过，为旅客提供帮助和咨询。
    8月8号就是开幕式了，现在首都到处都是关于奥运的话题。
    陈着很清楚，随着奥运越来越近，关于「zhongdachenzhuo」和「首富」的对话热度会逐渐被掩盖。
    当然了，溯回也已经收获了很多东西。
    在搜取了大量关注的同时，在灾难和奥运会之间，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这一点引起上面的好感，所以在学习网推进的时候，基本各级政府都给予了一定的支持。
    现在热度即将降下来，陈着觉得要赶紧把遇到的困难解决掉，比如说首都的移动公司，始终不肯开放权限的问题。
    当然要一直维持公司热度也不难，比如说挑选一个未来的奥运冠军当形象代言人，陈着打算从首都回去就落实这件事。
    「可爱吗？」
    俞弦突然凑过来，红唇吐气如兰。
    她不是指自己的纤细小腿，而是说公交卡上的奥运福娃画像。
    「广美设计的吗？」
    陈着问道。
    「不是，清华美院设计的。」
    cos姐鼓着小嘴回道。
    陈着笑笑：「下次我们国家再举办什么大型活动，没准就能见到广美设计的吉祥物了。」
    这也算是一语成，2022年的首都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的设计团队就是来自广美。
    不过陈着觉得现在自己重生了，保住了岭南画派的独苗，指不定广美要比前世话语权更大一些大概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东城区的安定门，紧邻雍和宫，听说属于二环边上。
    更夸张的是，这是一户独门四合院。
    陈着在电话里听cos姐说起的时候，他也有点惊讶，原来以为是关教授朋友借给她们使用，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关教授名下的产业。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岭南画派已经有了百多年的历史，如今传承到关咏仪手上，可不仅仅是一份份的荣誉证书，还有数不清的藏品。
    就拿这套二环的四合院来说，现在也许没那么值钱，但是十几年以后，这个地段要是没两三个小目标，卖家都不会正眼搭理一下。
    上次来首都没有住进来，因为厢房里放着很多东西，后来关老教授特意整理一下，这次来首都就算有个固定落脚点了。
    出了地铁口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院门口了。
    陈着放眼望去，这里一片都是四合院，并不是影视剧里那种塞着很多住户的拥挤院子，清一色的几乎都是一进或者二进的独门独户。
    巷子的阴影里，人影幢幢的并不是列徒，而是一队队巡逻的武警。
    「喷喷~」
    陈看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跟看俞弦踏进院门。
    关上门以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昏黄的地灯洒着朦胧的光，却又照耀着雕梁画栋的古式纹刻。
    颇有一种「照过李白杜甫的月光，今天又洒在卫星飞机」上的时光穿梭感「关教授呢？」
    毛晓琴扫视一圈，她在俞弦母亲的立碑仪式上见过关老教授，对这位岭南老艺术家非常的尊重。
    「老太太应该睡着了。」
    俞弦指着一间关门的厢房说道：「明天再和她打招呼吧，就是———”
    俞弦顿了一下，她不知道毛晓琴过来，院子里只剩下两间空房了，其余厢房里都存着藏品。
    「要不阿姨和我睡一个床？」
    俞弦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可以的呀。」
    毛晓琴倒是一点不介意，她还笑吟吟的说道：「我们娘俩正好说说话。」
    「行！那我先把陈着安顿好。」
    俞弦拉着陈着来到一间朝东的厢房，外面看着古色古香，实际上里面空调、浴室、电视一应俱全。
    「这是今天刚晒过的床褥，首都的晚上有点冷，你空调温度不要打太低———」
    俞弦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陈着懒得听这些，他手搭在俞弦紧绷绷的小蛮腰上，「不满」的说道：「为什么要那样安排？」
    「哪样安排？」
    鱼摆摆感受着男朋友手心的热量，有些懵懂的问道。
    「房间不够，可以让我妈一个人睡嘛。」
    陈着喉声叹气的说道：「你来和我挤一挤啊。」
    「不要~」
    俞弦瓜子脸染上一层瓷釉般的红晕，指甲尖尖在陈着的手背上，不用力的掐了一下。
    老师和婆婆都在，她哪里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和男朋友住在一起。
    「要不这样吧。」
    陈着则越说越离谱：「让我妈和关教授挤一张床，我和你明面上各住一间，等半夜去找你—」
    「鹅鹅鹅～」
    俞弦笑着不让男朋友胡说下去，指着床头的睡衣叮嘱道：「这是新买的也洗过了，我猜你肯定嫌麻烦，没带睡衣出来。」
    「我猜你肯定都准备好了。」
    陈着振振有词的反驳道：「我为什么要带？」
    「亨～」
    cos姐现在没空和男朋友拌嘴，因为毛晓琴还在另一个屋里，她担心长辈等太久了影响不好。
    「我去给阿姨放水洗澡，对了，她平时睡硬床软床，要是软床的话，我就多铺一床被子—”」
    俞弦就像一只辛苦的小蜜蜂，在这边哄好陈着，又要立刻去安顿「婆婆」。
    陈着洗完了澡，依旧毫无困意，他是典型的夜猫子，干脆走出房间坐在石凳上。
    此时月色皎皎，凉风习习，满院如积水空明，偶有野猫从屋顶上轻快的跳过，一两声软绵的叫声，洒满京城的夏夜。
    俞弦的那个卧房，虽然关着门，但是透过在窗户，却能看到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剪影。
    陈着心想有句古诗是什么来着，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怎么网文写成了散文。）

 第478章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

    第478章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
    「咚咚咚！」
    第二天早上，睡梦中的陈着突然被敲门声吵醒。
    从这个熟悉的力度来判断，应该是毛太后。
    高中三年，她经常是这样做好早餐后喊醒自己。
    「陈着！」
    果不其然，门外响起了毛晓琴的声音：「快点洗漱吃饭了！」
    「啊？这才几点？」
    陈着迷迷糊糊的瞅了一眼，7点还不到。
    他昨夜在院子里，一边纳凉一边刷着手机，舒舒服服的玩到2点多才休息。
    不到五小时的短暂睡眠，现在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大家都起来了，你也不要赖床！」
    毛晓琴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好，知道了。」
    陈着叹了口气。
    正常来说，亲妈不太管自己睡懒觉的问题。
    俞弦呢，她知道自己平时辛苦，所以也舍不得喊。
    唯一的理由就是关教授也起床了，毛晓琴觉得儿子继续睡懒觉不合规矩，于是就来催促。
    这就是年轻人和老人同住的最大问题，作息时间不一致，尤其对陈着这种熬夜党来说，他宁愿多花1万块钱，今天多睡一个小时。
    只可惜，关教授也是不差钱的。
    就这么磨蹭五分钟，陈着才一跃而起穿好衣服，打开门发现太阳都没出来。
    远处的天空，有点像是撕破信封的锯齿状裂口，裂开一条长长的琥珀似玫红缝隙，金色的阳光，在里面欢呼雀跃的涌动着。
    关老教授穿着灰色的小西装，正站在庭院中间活动身体。
    首都到底还是北方，气候和广州完全不同，早晨空气带着点侵入皮肤的凉意，鼓起胸膛深吸一口，喉咙里还有一种被刺激到想咳嗽的冲动。
    困意顿时一扫而空，陈着笑呵呵的打个招：「关教授。」
    「嗯。」
    关教授面无表情的说道：「再晚起一个小时，我们都吃完早饭了。」
    被挖苦了一下，陈着浑然一笑也不当回事。
    关老教授的性格，本就是严肃中混杂着些许「尖酸刻薄」。
    这好像是老师的「基本操作和必备技能」，从开山大弟子童兰，到关门弟子俞弦，如果功课完成的不好，基本都要被她老人家挖苦一下的。
    不过换个角度，好像也只有被关老教授当成「自己人」，她才会这样说话。
    隔壁间的厨房里，抽油烟机发出「鸣鸣鸣」的声响，排风扇里冒出的白烟，一缕缕的如檀香隐入云中。
    「早上好，两位美丽的女士。」
    陈着笑眯眯推开嵌着琉璃的厨房板门，首都这边的四合院，似乎都是这种装修风格。
    「阿姨，皇上起床了。」
    俞弦瞄了一眼男朋友，转头和正在搭手的毛晓琴开起玩笑。
    可能是在家里，除了陈着又没有其他男人的原因，俞弦只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吊带长裙。
    象牙白的锁骨和肩颈就在眼前晃动着，几缕鸦羽似的碎发垂落鬓边，伸手往耳后一授，露出一张被水蒸气微微薰红的瓜子脸蛋。
    艳若桃李，妩媚迷离。
    陈着脸皮也厚，还凑过去说道：「母后和爱妃为朕准备了什么早膳？」
    「别贫嘴，赶紧刷牙洗脸。」
    毛晓琴故作不耐的说道：「我们就蒸点玉米和烧麦，小俞担心你吃不饱，特意给你煮了馄饨。」
    「哇塞，爱妃甚得朕心啊。」
    陈着离开前，还口花花的说道：「等朕继承大统，马上就下旨封你当皇后—”
    看到毛太后拿起擀面杖作势欲打，陈着这才落荒而逃，可是没多久，就听到他苦恼的声音传来：「牙膏在哪里啊？」
    「哎呦～」
    俞弦一拍脑袋：「昨晚我是把牙膏挤好放在他那屋，今天早上忘记了，他不知道牙膏就收在上面的柜子里。」
    「咚咚咚~」
    俞弦说完就跑了出去，没多一会，她又小跑着回来。
    长裙下的纤细脚踝，嫩得如同三月新抽的柳枝。
    「小俞，你别这样惯着他。」
    连毛太后都看不过去了：「他在家里都没这么矫情，一见到你就变懒了！」
    「好的！」
    俞弦也不反驳，同样「凶巴巴」的说道：「下次就不管了，不刷牙就不刷牙，让他一直饿着肚子！」
    毛晓琴撇撇嘴，心想你就嘴硬吧，大早上的起来还特意擀面皮包馄饨，换我这个亲妈都不一定能做到。
    由于起得太早，吃完一顿热腾腾的早餐也不过8点。
    当然陈着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他主动承担了刷碗的劳作。
    cos姐没有阻拦，她手撑下巴，笑吟吟的看着男人在洗碗槽边手忙脚乱。
    直到陈着「呼」的摔了一个碟子，她才一嘴，嫌弃的说道：「走开走开，刷两个碗，衣服湿了不说，还要摔我一个碟子。」
    「不行！」
    没想到陈着好像还来了脾气，倔强的偏要自己完成，
    俞弦劝不住，她干脆也站在厨房，一边指导着男朋友「洗洁精不要放太多」，一边闲聊着琐事。
    「吴妤啥时回广州的？」
    陈着问道。
    「26还是27吧，小好都不想回去，非要赖在这里，她说回去就得照顾烦人的妹妹，小学生就应该上12个月的课。」
    「那她和王长花一样奇葩，王长花闹着要当奥运会志愿者，可惜没组织搭理他。」
    「我看到了，他还问我有没有关系，老太太就有，但她肯定不乐意搭理。」
    「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当志愿者是假，想来首都是真的，他都没唐湘月会演戏，看看她立碑那天哭的多伤心。」
    「算了，我看她和老俞都没有彻底断开，能安稳过下去也行吧，就是感觉她好像有点怕你。」
    「怕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吃了她，你们八院什么时候比试？」
    「国庆后吧，那个时候天气舒适一点。」
    「我那阵子未必有空过来，下半年事情都比较多。」
    「你忙你的，我要是拿下第一名，回去你得请我吃大餐！」
    两人聊朋友，谈家人，说事业，语气平缓，心态轻松，就好像正常的婚后夫妻，不知不觉中碗就刷完了。
    「上午什么安排？」
    陈着擦着手问道。
    「我们平时去央美或者清美学习，要不就是去一些名家的画室观摩。」
    俞弦想了想说道：「不过关教授说今天过生日，她打算放个假，要不我们带阿姨去水立方逛逛？」
    陈着摇摇头：「我妈未必乐意，她已经过了特种兵旅游的年纪了，好不容易休个假，指不定更喜欢悠哉一点的生活方式。」
    正说着的时候，毛晓琴进来问道：「还没刷好？」
    「刚完工呢。」
    陈着也正好请示一下：「俞弦打算带你去奥运场馆转转，然后中午我们找个包厢，庆祝一下生日—
    「不着急今天去，那边肯定很多游客，挤来挤去累死了。」
    毛太后反应和陈着预料的一样，她反而兴致勃勃的提议道：「昨晚过来的时候，路过一个菜市场，干脆中午也别出去吃了，我们买点菜自己做饭。」
    「不用吧。」
    陈着笑着说道：「早上做中午也做？来一趟首都，就为了过这种家长里短的日子啊？」
    「这样不好吗？」
    毛晓琴教育着儿子：「偶尔暂停一下繁忙的脚步，和家里人说说话，进厨房做做家务，闻一闻姜葱蒜的香味，不也是一种很好的调剂？」
    陈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生日就在家里庆祝吧！」
    院子里，传来关老教授的声音。
    「现在她们是两票。」
    陈着转向cos姐：「但你要是站在我这边，凭我的逻辑思维能力，辩下去未必会输的。」
    「辩你个头～」
    俞弦拿手指在男朋友脑门一点，娇媚的说道：「你给我打下手！」
    于是，前阵子在媒体前风光无限的溯回陈着，现在变成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家庭煮夫。
    毛晓琴本来也要跟着出来，不过被俞弦劝住了，让她好好休息，自己指挥着便携式男朋友当工具人。
    「大娘，这捆青菜和西红柿多少钱？」
    「小姑娘，四块四。」
    「四块钱呢？」
    「真的不赚钱，但是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我给你一点葱吧。」
    「鹅鹅鹅也可以，陈主任来付账了～”
    市场虽然四面通风，但是在阳光曝晒下也闷热异常，还混杂着一股动禽身上的臭味，那味道属实不太好闻。
    陈着虽然不是那种飘在空中的人，但也从没像现在这样「脚踏实地」，不过看着鱼摆摆伶牙俐齿的砍价，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不同于陈着的鸭舌帽和墨镜，俞弦只是戴了顶渔夫帽遮阳，长长的帽檐挡住脸蛋，不过抬起头砍价的一刹那，惊艳的五官经常唬得菜农一愣一愣的。
    cos姐买菜精打细算，她都没有买太多，估计四个人正好够吃就挽着男朋友回去了。
    临近中午，外面阳光愈烈。
    好在俞弦早上出门时，在那件连衣裙外面又套了一件长袖的衬衣，挡住了裸露的手臂和锁骨，
    但是曼妙的腰肢不论如何都遮不住的，陈着已经暗赞几次「腰精」了。
    「陈主任，你看这朵小花好漂亮啊，还有这只小狗—
    不过鱼摆摆心情很好啊，她一会摆弄着绿化带的小花，为了迎接奥运，绿化带修剪的都像公园那样漂亮。
    一会看见巷子里的小狗，她还要蹲下来拍拍人家的脑袋。
    「回家啦。」
    虽然带着帽子，但是陈着感觉头皮都要被晒秃了，于是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说道：「我买的菜，
    还是我拎，你还让我等在这里，像话吗？」
    「哼～，那我待会和你aa好了！」
    cos姐递过来一个俏丽的眼神，依稀有种当年高中时的「泼辣」感觉，
    「这倒不用。」
    陈着潇洒的一甩头：「你亲哥哥两下，就算你a了。」
    俞弦扭过头，动人心魄的笑容，在微微上勾的眉梢上凝结。
    然后，她突然挽着裙子站起身，两小步跨了过来。
    就在陈着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的墨镜已经被推了上去。
    「”mua！ mua！ mua！ mua！ ”
    柔软的红唇，在脸上轻轻印了四下。
    陈着就像是一个被非礼后的小姑娘，错的感受着残留余香。
    「现在亲了你四下，中午这顿饭算是我请的！」
    鱼摆摆仰着下巴，「趾高气昂」的宣布道。
    陈着的心里，突然就柔情无限。
    回到家后，可能在郁郁葱葱槐树的遮掩下，院子里并没有那么热。
    依旧很安静，关老教授在她那屋，着大门，竖着画板，正在一丝不苟的作画。
    听俞弦说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为了共襄奥运盛事，关老教授这个级别的艺术家，都需要献上一幅自己的作品。
    陈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毛太后呢，她本来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摇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蒲扇。
    蝉鸣在枝叶间织成纱帐，风中传来淡淡的槐花香，笔画触及在宣纸上的「沙沙」声，就好像是最催眠的白噪音，连阳光都变得稠了起来。
    于是，困意缓慢的发酵，毛晓琴也无意识的闭上眼。
    陈着和俞弦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放轻脚步，既不吵到画画的，也不惊到小憩的，两人在厨房里准备着食材。
    「陈主任，酱油没了，你去转弯口的那家超市买一瓶吧。」
    「感觉这种跑腿活，应该是小孩子做。」
    「哪里有小孩子？」
    「现在生还赶得上吗？」
    于是，嘴瓢的陈着又被打了出去，回来时不仅带了酱油、买了橙汁、还拎着一盒奶油蛋糕。
    最重要的是，他背后还藏着一束玫瑰花。
    其实蛋糕才几十块钱，玫瑰花更是几块钱，他俩就像是上了一天班的工人丈夫，给做饭的妻子送上一枝花。
    「嗯～好香~」
    甜美的cos姐，情绪价值永远拉满，她深深的嗅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神情，四处寻找着可以把玫瑰插进去的器皿。
    玫瑰花廉价，但是「买花」这个举动很珍贵，所以我也要好好对待呀。
    只有送过花的才知道，女孩子把你送的花，并没有随意一放，而是高兴又珍重插进玻璃瓶的时候，男生内心在沉默中进发出无数的感动。
    「厨房里好像没有哎。」
    俞弦警了一圈，叉着小蛮腰指挥道：「一会油热了我要炒菜，陈主任，你和关教授问问，有没有适合插花的瓶瓶罐罐。」
    「没问题。」
    陈着脚步轻柔的来到关教授身边，老太太正在绘着一副《万里江山图》。
    通过纸本水墨的虚实相生，把山、水、石、松、海、孤舟凝练到方寸之间，近有「刀刻斧凿」的哨壁，远有「水天一色」的宏伟。
    「江山不言，威仪自现！」
    陈着观摩片刻，半是真心，半是夸张的吹捧道：「非常契合这次举办奥运会的主题，我们就是让全世界人民看一看，何为5000年的大国风范！」
    关教授可能被奉承太多次了，这种没有专业水平的赞扬引起不了太多情绪波动。
    不过该承认的是，陈着确实很会说话。
    「什么事？」
    关教授问道。
    「买了束花庆祝生日。」
    陈着举了举玫瑰，笑呵呵的说道：「俞弦让我找个东西插上。」
    关老教授瞄了一眼，冲着屋里的长条桌说道：「那里有个空瓶子，你拿去用吧。」
    老太太说的随意，陈着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物件，但是拿到手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沉甸甸的质感。
    再仔细观摩下花纹和色彩，陈着虽然不精通古玩，但是有些好东西，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琢磨出一点端倪。
    「关老。」
    陈着好奇的问道：「这个有些岁数了吧？
    1
    关咏仪倒也没有隐瞒，她一边控制着画笔，须毫间落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一边淡淡的说道：「成化年间的一件官窑。」
    「哈？」
    也就是陈着心理素质过硬，没有慌慌张张被吓到。
    「官窑」里的虽然未必是孤品和珍品，但一定是正品，再说也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感觉六位数以上还是随随便便达到的。
    其实当初寻找高剑父遗画的时候，陈着就知道关教授在广州有一栋别墅，专门存放一些艺术藏品。
    现在看来，藏品数量和质量可能远不止那些。
    难怪关老教授对俞弦这么上心，大概岭南画派的衣钵传人，不仅要有艺术方面天赋和刻苦，还得有守得住这些藏品的秉性，面对巨额财富不动心。
    总不能手头拮据就拿几件藏品偷偷卖掉吧，那样再多「祖产」也经不住折腾。
    在金钱观稍有扭曲的现代社会，还是挺难做到的，大概也就是俞弦，她完美符合了关老教授的所有要求。
    当然了，要是没那么恋爱脑就好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以陈着的格局自然不会惦记这些东西，溯回以后的征程可是星辰大海啊，混蛋！
    他把玫瑰花插进灌了清水的「成化斗彩瓷瓶」里，先是摆在餐桌上，后来又觉得不太保险，然后又换到cos姐房间里的书桌上，并且往里面推了推，这才差不多安心。
    这个时候，毛晓琴也睡醒了，她换了件利索的短袖，一起去厨房帮忙。
    这顿生日家宴，自己买的菜，亲手做的饭，并且都有陈主任陪伴，其实纪念意义一点不亚于宋时微的生日夜上海之行。
    「生日快乐！」
    陈着和毛晓琴都举起橙汁庆祝，
    毛太后也带了个礼物，她听说俞弦腕上的「手镯」只是个5块钱的玻璃，在广州时候就特意去周大福买了件带冰花的真手镯。
    关教授心情也不错，平时从不喝饮料的她，也破天荒的接受半杯橙汁。
    「谢谢毛阿姨，谢谢老太太俞弦眼波如敛滟流光：「也要谢谢你哦，陈主任~」
    「不必客气，滴水之恩而已，你记得涌泉相报。」
    陈着毫不正经的回了一句。
    「鹅鹅鹅.—..”
    鱼摆摆开心的笑了起来，可是喝了两口橙汁，她突然想起什么「瞪瞪瞪」的跑向厨房。
    不一会儿回来时，手上抱着一罐绛红乌黑的冰镇汁水，还有三个蓝白相间的瓷碗。
    「差点忘记了。」
    俞弦一边说，一边拔开罐塞：「前两天有个师姐来看望关教授，特意带了点自酿的杨梅汁—
    「喷喷~」
    陈着沿着口水，看着乌黑的杨梅汁倒进碗里。
    在温差的作用下，瓷碗壁内侧迅速凝结着小水珠，与青花样的纹路形成冷暖对比，嘴里不禁大量生津。
    匆匆忙忙端起来喝了一口，这股直冲天灵盖的酸甜凉意，仿佛在胸腔里劈开一道冒着寒气的峡谷。
    「好舒服！」
    陈着舒爽的叹道。
    「慢一点，又没人和你抢~」
    俞弦关心的嗔怪一句。
    陈着嘿嘿一笑，仿佛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螂响。
    （最后一句，来自剑网3的nPc同人小说《穆玄英挂帅》。）

 第479章 不想做手机！

    第479章 不想做手机！
    吃完这顿富有温情的自给自足生日餐，下午的时候，俞弦还是带着毛晓琴去鸟巢水立方这些地方转悠了。
    关老教授没去，陈着依然当个拎包的工具人。
    不过奥运场馆的游客实在太多了，沿途还看到了好几拨因为太热而中暑的人，甚至还有老外。
    当然抢救措施也很及时，因为现在的首都，几乎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咨询或者救助的遮阳伞，
    存放着一箱箱矿泉水。
    很多志愿者都是上了年纪本该在家颐养天年的老头老太，可以说为了这次奥运，首都几乎是全民总动员。
    就这么逛到了下午5点多，最后，毛太后收获了一堆照片，陈着收获了腰酸背痛，俞弦则收获了二十多次的被搭汕。
    毕竟，哪个男生能挡住一个妩媚、明艳、活泼的170女大呢？
    cos姐也是比较搞笑，最后因为拒绝的烦了，她直接表示自己「已婚」，在「婆婆和丈夫」的陪同下来首都医院做产检。
    又是「婆婆」，又是「产检」，这次的buff直接叠满，至少在水立方附近的南公园广场，没有人过来搭汕了。
    不过经过地铁五道口站的时候，又有个男生上来礼貌的询问联系方式，被拒绝后听说陈着他们来自广州，人家颇为遗憾的表示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降分去读中大了。
    听这个意思，要是他在广州读大学，肯定就能追到cos姐了。
    陈着冷冷一笑，现在知道后悔，当初该玩的时候干啥了？
    非要去学习，所以才导致上了清北？
    装逼！
    回到四合院以后，三个人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在床上或者藤椅上躺了半天，感觉被热晕的魂儿才重新复活。
    「我去做饭！陈主任晚上想吃什么？」
    俞弦坐起身，推了推陈着的肩膀问道，
    不管鱼摆摆外表如何精致，但她骨子里就是一个「贤妻良母」，好像让每个家庭成员吃上热饭，就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种责任感，能够战胜身体本能的疲倦。
    「算啦！」
    陈着一把拉住她，嘟脓着说道：「让咱也尝尝首都的地道美食吧，我不能来了首都，还一直吃川渝口味的菜系吧。」
    「干嘛？我做的不好吃啊？」
    俞弦举起小拳头威胁。
    「我是舍不得你辛苦。」
    陈着捏着俞弦紧绷绷的腰肢，好像在帮她解乏：「你现在偶尔做两顿可以，以后家里肯定请保姆的。」
    「多了个陌生人感觉怪怪的，我觉得没必要花这个钱。」
    cos姐不太乐意，她自然知道男朋友有钱，网上每个人都在这样说。
    陈着懒得争论，他给溯回在首都的员工，打个电话让他们去「全聚德」排队，然后又不由分说的搂着俞弦一起休息。
    可能也确实太累了，两人很快又睡了过去，毛晓琴听到房间里没动静，过来张望一眼并没有打扰。
    大概在毛太后眼里，这对小情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关系了。
    晚上的时候，「一家四口」前往全聚德，舒舒服服享用了一顿不需要洗碗的美食。
    当然关教授几乎没吃什么荤腥，陈着也是边吃边看手机，有些公务已经累积到必须处理的地步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回去后爬到屋顶吹风纳凉。
    此时，夜晚也碎成了星星，迷蒙的望着大地，俞弦突然问道，陈主任，你以后想生几个孩子？
    陈着愣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中午的酱油应该让小屁孩去买。
    俞弦着让陈着赶紧回答。
    陈着说两个女孩吧，一个孩子太孤单，两个正好，而且两个女孩可以收两份彩礼，我们就有钱退休去世外桃源了，岂不是美滋滋的？
    俞弦笑着打了两下男朋友，又问世外桃源是荒岛吗？
    陈着答不是。
    「为什么？」
    俞弦不解的问道。
    「因为有你就不算荒岛。」
    陈着说道。
    第二天，俞弦打算去清华美院听一些大教授的理论讲座。
    这种讲座是在小规模小圈子内举行，和放假不放假没什么关系，不过这对cos姐来说算是博采众长了。
    毛晓琴也打算跟着，她以前来过天坛医院进修过，但也没时间去清华校园里溜达。
    陈着自然没空再当工具人了，他今天有两个安排。
    中午和万逹的曲董见面，王有庆已经早早过来了，毕竟万逹的总部就在首都。
    晚上和溯回的员工吃饭，详细了解一下首都的移动公司，不愿意给予「一键注册」权限的原因。
    中午那是纯粹的应酬，地点也是王有庆定的，叫什么「程府宴」。
    陈着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中餐，打车过去的时候，司机听说是程府宴，居然一个劲的吹嘘这家饭店多么牛X，还说什么是中南海退休老师傅开的餐厅。
    「要是搁以前，那就是御厨，咱寻常老百姓哪里能享用啊——”
    首都的司机非常能侃，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
    陈着下车的时候，他还八卦的问道：「小伙子，你能定到这里吃午饭，谈吐又那么稳重，家里也是有点关系的吧。」
    「你猜。」
    陈着不说实话，笑眯眯的付钱离开。
    「喷！」
    司机看着陈着昂首自信的背影，偏偏又戴着墨镜遮住面容的神秘姿态。
    于是，一个「部委大院子弟」的故事，逐渐在脑海里有鼻有眼的编造起来。
    不过这「程府宴」应该有点东西的，它居然就坐落在离故宫不到1000米远的地方，同样是一座安静的四合院内。
    红墙灰瓦加个大宅门，其他地方可能就是个普通院子，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但是在首都大概就是顶流标配了。
    服务员领着来到包厢，王有庆已经等在里面了。
    应酬约好的时间是12点，陈着11点45到达，特意预留一刻钟的时间，表示对万逹和曲明的尊重不过和广州不同的是，包厢里没有茶台和沙发，只有一张光秃秃的餐桌，当然古色古香的装修还是颇有格调。
    「陈着。」
    老王正在发信息，坐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
    他冲陈着招招手，示意陈着去主宾位，并且解释道：「曲董有点堵车，他可能还得20分钟。」
    「没关系。」
    陈着并不介意，现在房地产行业逐渐迈入黄金期，万達又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房企，曲明有点架子也正常。
    当然陈着也没有坐到主宾位，而是拖开王有庆身边的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中午可能就三四个人吃饭，陈着本就应该是主宾。
    但是呢，如果现在就坐到那里，和王有庆中间就隔了一段距离，那样显得比较生分。
    所以应酬时遇到这种情况，就应该像陈着这样，先近距离聊聊天，等到所有人都到齐，再根据「客随主便」的规矩机敏落座。
    「最近怎么样？」
    陈着打量一下老王，这小子眼皮浮肿，精神有点欠佳，估计昨晚也是一通酪酊大醉。
    「我还是那个鸡8样子，在总部就是陪酒陪玩陪唱歌，大明星你呢？」
    王有庆说话还是那个混不吝的口吻，他好像挺忙的，手指还在飞快的发着信息。
    「我昨天去鸟巢逛了逛」
    陈着捡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信息闲聊，其实和老王之间的关系，俞弦的身份能够透露。
    但是解释起来太麻烦，索性也就不介绍了，有机会遇到再说吧。
    「铁笼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看奥运会的哪场比赛，我能帮你搞到票。」
    王有庆热心肠的说道。
    其实陈着也有办法，但他估摸着自己没有时间，于是不太上心的敷衍道：「到时再看吧你怎么一直打字，有什么急事吗？」
    王有庆短信几乎没有停过，陈着感觉从朋友的角度，还是关心一下比较合适。
    「真他妈烦。」
    王有庆「啪」一下把手机合起来，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一个朋友的逼事呗—”」
    原来，老王有个朋友在广州白云区开电子厂，主营生产贴牌手机。
    「贴牌」是什么意思呢？
    之前生产手机需要工信部下发的牌照，只有什么海尔TcL长虹这些大厂，才有能力有关系弄到一张。
    不过他们又不想花钱建一条生产线，所以就找个电子厂代工，但是成品要贴他们大厂的牌子。
    陈着之前的破海尔手机，就是这个样子出炉的。
    这种方式能够最大化的节省成本，什么都不用付出，一台集采成本二三百的手机，只要贴个商标就能赚上千元，抢银行也不过如此了。
    粤东省内很多这种代工电子厂，也催生了一大批千万富翁。
    老王的这个朋友就是，肆业后从修手机的学徒开始，最后成为一家拥有200多名工人、多条手机生产线的老板。
    但是呢，广东离澳门太近了，很多人都迷上去那边「过三关」。
    赌博这玩意十赌九输，当年金立手机那么牛逼，最后整个公司都被输掉了，老王这个朋友也是差不多的下场，不仅偌大的家业都被败光，还倒欠了高利贷1000多万。
    现在到处催着还债，王有庆这个朋友只能想方设法筹钱，甚至还委托王有庆帮忙卖厂，因为工人已经欠薪半年了。
    陈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关键他觉得这事和自己没啥关系，于是不疼不痒的说道：「赌博真是害人。」
    「谁说不是啊！」
    王有庆也是恨铁不成钢：「其实这个厂之前的收益还可以，就是接手后还得负担起200多名工人的欠款，别人一听就躲得远远的。」
    「换我也躲啊。」
    陈着耸耸肩膀：「谁愿意一分钱没赚，先花出去几百万。」
    「哎~」
    王有庆颇为遗憾的摇摇头：「但凡我有那笔钱，真就买下来了，他那些生产线和设备都打算对折出售，感觉目前这个电子市场，应该很快就能赚回来。」
    陈着笑笑：「你要缺钱，100万以下我可以借你，超过100万，我建议你用中介公司的股份来置换。」
    「靠，我又不是傻逼！」
    王有庆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
    陈着接受《参考消息》采访的时候，「（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可是被介绍过的。
    虽然这可能也有为房地产造势的深层次理由，不过因为是新华社的报道，所以在普通民众看来，就相当于国家社媒为这家房产中介打包票。
    这是一份万金难买的「国民信任度」，也是独一份的殊荣！
    王有庆手里的中介公司股份眼看着就要升值，他哪里会傻到现在出售。
    「但是——
    老王突然打量陈着，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你可以把这个手机厂盘下来啊！我和你说，绝对不会亏的」
    「不要！」
    这次换成陈着摇头了：「也许不会亏，但我真不想做实业，造手机什么的更是别找我，没空！」

 第480章 想摘桃子？没门！

    第480章 想摘桃子？没门！
    看到陈着拒绝的这么坚定，王有庆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劝了。
    12点10分左右，曲明推门而入。
    这个尺度倒是刚好，比约定的时间晚到10分钟，既能体现自己的身份，又不会让陈着等的太不耐烦。
    曲明年纪45岁往上，他不是万逹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只是企业在发展壮大中吸纳进来的高管，
    对万逹并没有太过深厚的归属感。
    所以，曲明才能够为了自己荷包，选择用公司利益来置换。
    这种事在任何公司都很常见，包括溯回也不能避免。
    所以作为老板的陈着，既要制定严格的制度，尽量减少这些情况的发生；
    同时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特定的时间段里，对这些情况做到包容和理解。
    就比如说学习网的推广过程中，销售和业务人员中饱私囊的事情，陈着一清二楚。
    不过，只要他们能完成既定任务，陈着当前并不会计较。
    没有额外的利益，谁愿意大热天的离家跑市场，只要不超过陈着心里的那根红线，用「小利」
    换取「市场」其实是划算的。
    「曲董你好。」
    陈着主动起身握手。
    「陈总，如雷贯耳啊。」
    曲明也在寒暄，他带了一个司机过来，这样王有庆也不用当茶童了，一切会有司机代劳。
    陈着和曲明虽然是合作伙伴，但是以前没见过面，因为曲明觉得陈着的身份有点低微。
    可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不过陈着也不知道曲明找自己什么事，连王有庆都没有提前获知消息，所以两人就从「首都的天气、奥运的热闹、国际国内的新闻」等话题入手。
    在闲聊中，一点点的试探和熟悉。
    曲明心中也在纳闷，陈着年纪轻轻的说话却滴水不漏，基本不发表太多主观性意见，油滑的像个领导一样。
    房地产行业和官员打交道的次数最多，所以很快嗅到陈处身上的那种「体制味」。
    这样兜了很多圈子，就在菜差不多上齐的时候，曲明才终于切入正题。
    「陈总，我们之间的合作，遇到一些阻碍了。」
    曲明叹了口气，脸上的愁绪倒不像是装的。
    陈着一愣。
    但他并不急着追问原因，而是先把筷子放下，然后用纸币擦擦嘴，又端起热茶抿了一口，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曲董请明示。」
    看似做了这么多没用的动作，但是，「这些没用的动作」一方面显示临事不慌的沉着镇定，让对面看不透自己。
    另一方面，在磨蹭的过程中，脑海里也在念头急转，猜测着到底是什么阻碍。
    「事情是这样的——」
    果然，陈着的从容不迫，也让曲明放下了最后一丝自傲。
    他过来的时候还想端一端架子，拿捏一下这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后来发现在这个信息透明的时代，「活名钓誉」之辈还是很少的。
    没有两把刷子，敢和世界首富一起吃饭？
    随着曲明的讲述，陈着也知道了原因。
    自从自己和（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出名后，万逹总部也注意到了。
    不仅注意到了，还陡然发现，这个陈着还加盟了万逹影城。
    于是再一排查，发现了更多千丝万缕的联系，曲明眼看瞒不住了，主动找到董事会告知一切。
    不过董事会并没有实施惩罚，因为到目前为止，曲明并没有出卖公司的核心利益，最多是打个招呼或者提供一些信息。
    最严重的就是把广州闲置的铺面，免费转给溯回使用。
    但是也算「因祸得福」，因此有了和陈着谈生意的基础。
    「董事会经过讨论，也觉得房地产中介有着不错的前景，广州就是一个很好的样本。」
    曲明看向陈着：「所以打算成立一个二级部门，打算共同把安居中介公司向全国推广.——”
    陈着一边听，一边转动着茶杯，这是一种专注的思考状态。
    宦海沉浮多年，陈着哪里能被这些说辞欺骗，所谓「共同把中介公司向全国推广」，不过是好听一点的说法，万達这是想入股了。
    而「广州是一个很好样本」的背后，可是自己付出了很多的努力，都把宋晴这名大将扔过去了。
    现在有了基础，有了框架，还有了偌大的名声，万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过来摘桃子？
    在官场上，这就相当于领导a辛辛苦苦引进一家外资，喝酒都住院好几回了。结果就在外资公司签合同的前两天，一纸调令下来，某个空降的领导B顶替了位置。
    最后，外资落地这个项目，在档案里成为空降B的政绩。
    这种事陈着见多了，所以尽管看透了万逹的心思，倒也没有那么激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嘛。
    「能够为全国人民服务，那自然是好的，贵公司打算以什么方式合作呢？」
    陈着心平气和的问道。
    「入股。」
    曲明干脆的说道。
    陈着点点头，并不意外。
    但是现在中介公司的股份已经瓜分完毕了，自己独占53%，曲明占25%，王有庆占了7%，这是私人的。
    还有中大创投占了10%，另外5%的干股收益用于中大的贫困生基金。
    万逹要剥走哪一部分？
    他们觉得哪一部分能拿走？
    陈着不言不语，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曲明等了一会，看到陈着并没有主动谈起的意思，只能开口问道：「陈总，我们要不要重新考虑下，中介公司股权的划分？」
    陈着依然把皮球踢回去：「曲董有什么高见？」
    陈着很清楚，房地产只有20年的高光，房产中介也差不多。
    所以对于这个行业的收益，陈着没有表面上那么看重，如果谁诚意足够，陈着也不介意分出一杯羹。
    但前提条件是「诚意足够」。
    「我的想法是，收回15%的中大股权，小王的7%也不要了，我拿出10%，陈总再拿出8%，这样正好凑足40%，我们愿意用400万购入。」
    曲明着手指说道：「那样陈总还有45%，依然占据大头。」
    陈着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情绪。
    实际上内心他在狠狠骂着曲明，狗日的当我是傻子？
    你15%，万逹40%，加起来就55%了，我这个45%还有什么意义吗？
    这好像是我曾经对淘米科技使的招数，没想到居然用回自己身上了。
    再说400万这点钱，真是打发乞巧呢，广州100多家门店的装修费用都不止了。
    不过呢，这也可能是万逹的谈判策略，先狮子大开口扔出一个条件，压低陈着的期待值，然后再慢慢的商。
    面对曲明追问的眼神，陈着揉揉鼻子，突然扯了一句题外话：「王总在安居中介的成长过程中，付出了很多努力——”
    「啊？」
    王有庆正意外自己被踢出局的震惊中，突然被cue了一下，他连忙样装自然的说道：「没，没事，一切以总公司发展为重。」
    「小王那边，董事会有补偿的。」
    曲明也这样说道。
    王有庆惬惬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经略有凉意的茶水。
    这大半年以来，他对中介公司非常上心，实在是期望可以当成一条未来的退路。
    没想到总部都没有多问一句，直接就牺牲掉自己，可能他们反过来还会说，你吃里扒外没有追究法律责任就算不错了，还敢多BB？
    王有庆满心悲凉，刹时间好像丢失了下一步的人生方向。
    「王哥。」
    就在这时，耳畔好像听到陈着在说：「来来来，续茶了。」
    王有庆抬起头，陈着居然亲自站起来给大家倒水。
    曲明的司机要伸手帮忙，但是被陈着一句「我自己可以」拒绝了。
    看着陈着走来，王有庆本能的把杯子端起，注视着汨汨热茶注入，放在嘴边饮上一口。
    刚才触唇的薄凉感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入人心的细流。
    「曲董。」
    陈着给大家倒完茶水，重新回到座位上，目光如炬，身姿亦巍然不动：「我不同意您的看法。」

 第481章 “暗斗”

    第481章 “暗斗”
    对于陈着的反驳，曲明似乎早有预料，因为谈判的策略就是「你来我往」，而不是一口价，最后更是看谁的底牌更多。
    万達的依仗就是中介公司前期发展中，不管是门店还是培训总部，都大量依靠了万逹的资源。
    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抽走，中介公司必然要陷入一阵混乱，并且以后攻占全国市场，同样离不开万逹的支持。
    毕竟，目前看来陈着的舒适区还是互联网，地产行业的这潭水，陈着在趟不明白的情况下，还是需要一个老大哥引路的。
    「陈总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来听听。」
    曲明身体前倾，他最怕陈着不开口，但凡能够交流，那就有协商的余地。
    「我母校15%的股份不能动。」
    陈着先说了自己的底线。
    「底线」这个东西就相当于不能触碰的雷池，一旦越界的话，就可能导致翻桌子走人。
    曲明点点头。
    其实他们也不想染指中大的股份，平白无故得罪一个副部级并且拥有大量优秀毕业生的985高校，那是脑子坏掉了吧，
    曲明刚才那样说，更多还是一种谈判的策略，逼迫陈着主动用自己的股份填补漏洞。
    董事会那边的理想状态是中大15%，陈着30%，万逹40%，曲明15%。
    只可惜，陈着下一句话就打碎了万達董事会的幻想。
    「公司股份，我必须占50%以上。」
    这是陈着的原则。
    「原则」这个东西呢，并不像「底线」那样不可触碰，如果对方过于强势，那原则就可以适当的调整。
    但是50%+15%=65%这样算下来，万逹那边能够拥有的股份最多只有35%了。
    这不符合公司利益，但是曲明也不着怒。
    商业谈判嘛，哪有像龙王或者兵王小说那样，一言不合就没脑子的互K。
    还是那句话，只要提出条件那就能继续商。
    「剩下的股份，如果万達要收购”
    陈着这是要说出自己的条件了。
    「条件」这个东西呢，更是没有一个具体标准，它就像女孩子的心，可晴可雨不可捉摸。
    「价值四个亿。」
    陈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噗！」
    曲明带来的那个司机，喝水时没忍住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小子疯了吧，居然敢要400000000？他是不知道那后面有八个零吗？」
    这是司机心中的想法。
    「干什么？出去咳嗽！」
    不过曲明很不高兴，沉下脸呵斥司机。
    陈着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人物，自己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包工头，我们俩在这边斗法，轮得到你一个小司机来表态？
    尤其刚才自己提条件时，哪怕面对400万的试探低价，陈着都表现的很平静。
    但是司机这种没什么文化的夸张式表演，把己方反衬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司机唯唯诺诺的不敢再哎声陈着眯着眼缝，不劝不说不哎声，淡定的像一尊入定老佛。
    「陈总别见怪。」
    直到曲明颌首致歉：「年轻人肚量小，就是很容易情绪波动。」
    陈着张开眼，洒然一笑，老曲这好像是借机点我呢？
    我把400万故意翻了100倍，他大概以为我在闹情绪，
    「曲董消消气。」
    陈着又端起茶壶，往曲明的茶杯里续着茶，像是不经意的说道：「等到他年纪大一点，见过了世面，就不会说些没轻没重的俏皮话了。」
    曲明顿时狐疑起来，打量着这个正在专心给自己倒茶的大学生。
    这小子，刚才是自己讽刺他一下。
    但陈着现在的这句话，怎么感觉也像是在阴阳我呢？
    曲明确定不了，大概最高级的骂人，就是这样似是而非。
    总之这一局「暗斗」以平局结束，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接下来又进入谈判流程。
    「陈总为什么觉得中介公司35%的股份，就能值四个亿？」
    曲明这下老实了，算是比较诚恳的请教。
    「我算的不是现在的价值，而是未来。」
    陈着也认真的解释道：「安居中介以后必然上市，市值不会低于百亿，在这个过程中万逹都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现在只需要用四个亿，就能换取未来百亿公司35%的股份，难道不划算吗？」
    「陈总啊。」
    曲明立刻摆摆手反驳：「你这里有三个逻辑错误，第一安居中介未必能上市，第二未必能有百亿的估值，第三，就算这些都被你说中了，我们万逹为什么不能自己做呢？」
    「小王现在应该都掌握了你们那一套流程了。」
    这个时候，曲明又把王有庆拽上了：「到时我们万逹另起炉灶，凭借着全国范围内的地产资源，信不信立刻就能取代你们。」
    王有庆默默注视着前方的餐台，没有回应，
    陈着余光扫了一眼老王，心里知道曲明并没有太过夸大，但是嘴上一点都不能认怂。
    「如果曲董认为事情是那么简单，估计早就开始做了。」
    陈着自信的反问道：「何必还要找我商量呢？」
    曲明目光一凝。
    要说溯回的底牌之一，那就是名声，这代表着普通民众的信任度。
    开一家中介公司很容易，去工商部门注册一下就行，但是这件事谁都可以做，压根就没有任何门槛。
    所以要借助名声，在过江之鲫般的中介公司里，率先抢得压倒性的优势。
    双方都很聪明，对各自优缺点有看清楚的认识，不过态度上又都是比较强硬。
    就这么僵了片刻后，曲明开始探底了：「四个亿肯定是过于夸张了，陈总的底价是多少？」
    陈着笑笑：「我猜曲董出来时，董事会肯定给过一个超过400万的数字，我能知道吗？」
    「哈哈哈哈.」
    曲明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董事会确实有一个大概金额，并且也是远超400万，陈着说的一点没错！
    不过那是建立在谈妥股份的情况下，现在陈着坚持要50%，那个数字也没有拿出来说的必要了。
    至此，第二局的争锋又以平局告终，并且双方谈判已经陷入僵持阶段。
    「陈总。」
    所以曲明都不谈工作了，因为没有什么意义，而是略有感触的说道：「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啊，我在你这个年纪，连在大学班级里作报告都不敢。」
    面对夸奖，陈着立刻收敛目光中的攻击性，端起手中的茶杯，温和又谦逊的说道：「我希望到了曲董的年纪，也能有您这样的成就。」
    「呼~」
    曲明和陈着碰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是一定远远超过我的。」
    似乎这才是高级商业谈判的模样，哪怕没有形成统一意见，但是也能和谐收尾。
    只有老王最苦逼了，仿佛这个世界最受伤的就是他。
    又聊了几句准备散场，但是下楼的时候，曲明突然问道：「陈着你有女朋友没有？」
    「啊？」
    陈着脑海里的电动小马达又快速转起来了，短暂的思考后说道：「有的，有机会我们一起聆听下曲董的人生经验。」
    「我哪有什么经验。」
    曲明笑着摇摇头：「我想说的是，你要是没女朋友，晚上就来白马会所玩玩，直接挂在我们公司账上就好了。」
    什么样的会所，才适合没女朋友的单身狗玩要？。
    「不去不去。」
    陈着一脸碘的拒绝：「曲董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和其他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

 单章：主任の任务

    单章：主任の任务
    原来想写「主人の任务」增加一下头，后来想想算了太傻逼了，万一被举报了怎么办。
    事情很简单，就是编辑和我讲，起点对《我真没想重生啊》做了个全订活动（已经上线到10号截止），可以获得两个称号「百年难遇」和「世上绝无」，还有300点成长值。
    我认真分析一下，「百年难遇」是小鱼儿，「世上绝无」是沈幼楚，大家说这波分析是不是很准确？
    因此，编辑就让我开个单章，很奇怪她居然知道我最近稍微有点空，能够配合着发个单章。
    希望大家支持一下《重生》，因为就还差一点点10万均订。
    然后呢，编辑还让我写一篇300字的全订活动感谢信，说是要放在活动页面上，结果我看了看并没有放。
    秉持着「厉行节约，杜绝浪费」的精神，干脆把感谢信放到这里吧，毕竟自己都差点写哭（原谅我这个双向情感障碍抑郁躯体化焦虑失眠症喜欢种小绿植二次元少男泪腺就如此发达）。
    标题比较含蓄，就和老柳的为人一样属于婉约派：
    《球球你们全订吧！》
    还记得，那是2019年的一个夏日双休。
    工作远没有现在这么忙，还能睡个早觉，睡醒听着外面不曾停歇的蝉鸣，也不想起床，下意识打开手机刷刷抖音。
    那时的抖音也比较单一，全是美女露大腿跳舞，哪像现在还有历史科普和电影解说打岔。
    无意中翻到一个高考快要出成绩的视频，突然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就这样思绪被推着倒退，
    像是穿堂风吹过教室的窗帘，最后停留在高中某个下晚自习的夜晚。
    仰头能看见银河和繁星，那是回不去的时光。
    于是，翻身而起，在电脑前敲下了《我真没想重生啊》的第一个字。
    初心是想刻画一个，和自己性格经历完全不一样的男主，没想到最后给大家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两个女主。
    也没想到「沈幼楚」和「萧容鱼」这两个名字，会成为都市文里的「形容词」。
    大家总觉得还有很多故事没讲完。
    其实老柳也觉得欠了一些故事。
    所以番外应该还会有的吧。
    肯定会有的！
    最后，非常非常的感谢大家，是你们让娇憨和傲娇具象化，是你们让偏执和风情成为了褒义词，也是你们让老柳觉得，遗憾可以在小说里弥补。
    （中午还有一章，这章免费。)

 第482章 创业并不是一帆风顺

    第482章 创业并不是一帆风顺
    陈着随后也离开「程府宴」，不过一看时间才三点，他本来以为至少要聊到四五点，然后把在首都的溯回员工喊出来吃饭。m.biquge85.com
    现在看嘛，饭是吃不了了，先喝点茶吧。
    陈着给姚蓝打去了电话，让他们找个茶室，自己打车过去。
    姚蓝很快就落实好了，茶室在西城区金融街附近，毗邻移动公司的总部。
    陈着到了茶室以后，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人。
    既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老板。」
    姚蓝主动介绍道：「这是任鸿，这是焦静，这是赵启文，这是我的助理邹清清。」
    这四个除了赵启文，陈着知道他是首都这边的市场负责人，其余都是第一见到。
    不过这也正常，现在光是溯回学习网这个项目，现在全国加起来就有四百多名员工。
    除了前期的那批元老，还有各个省份的骨干，在这种扩张速度下，陈着也没有经精力熟悉所有人。
    至于那一批元老，现在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中坚力量，并且都开始使用上了小助理，
    姚蓝这个曾经不在编的代课老师，如今早就褪去了那份柔弱，取而代之的形象陈着暗中咂咂嘴，怎么有点像前世「听懂掌声」的微商女强人。
    不过能力没得说，赵启文那边推广受阻，立刻向上级领导姚蓝求助。
    姚蓝一通折腾，虽然同样没有效果，但是她把首都移动分公司所有领导的联系方式、住址和爱好全部拿到手了。
    陈着又把大骗子万旭林派过来，期望打探清楚首都分公司不愿意给予回信「一键注册」权限的原因。
    结果—
    「还是不知道真相吗？」
    陈着温和的问道。
    任鸿和焦静都是首都市场部的员工，他们虽然都在广州进行过培训，但是始终无缘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在校大学生老板」。
    今日一见，emmmm”””.-他似乎脾气有点好，没有那种年少得志后的器张轻狂。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早就剪成小短发的姚蓝，打开密密麻麻的记事本，一点一滴的汇报道：「首都分公司的中层领导，其实是比较好接触的，送点礼物出来吃个饭，基本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们也不明白具体缘由。」
    「就是那几个大领导，对我们好像避如蛇蝎。
    姚蓝满是不解：「这在其他省份从没遇到过，原来我以为是市场部员工的原因，于是换了一批，赵启文他们都是第二波了，结果还是这样。」
    陈着默然不语，这些情况他先前已经听过汇报，不过当时远在广州，所以腾不出手专注的解决。
    「老万你怎么看？」
    陈着又问起万旭林，这个人在没有「招安」之前就是个专业大忽悠。
    两军对垒，如果没有直来直去的获胜办法，有时候试试鸡鸣狗盗的偏门或许有奇效。
    「我—
    万旭林咳嗽一声，刚要开口。
    姚蓝就抢着说道：「老万这几天申请了三万多块钱的办公经费，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开拓市场都有一笔可观的经费，这也是市场部人员的「小金库」，但是万旭林过来的时候，陈着就和姚蓝叮瞩：
    不管万旭林花多少钱任用，等到见面后再说。
    没想到姚蓝这么不给面子，当场就拆了老万的台。
    陈着笑笑，姚女士这个人呢，可能因为年轻时熬了十多年都没有转正，所以心性上有一点偏激她很努力，但是也很怕有人动摇或者影响她在公司里的地位。
    所以和向清共事的时候，她和向清斗。
    现在和万旭林搭档，看来两人的关系也不咋样。
    「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着心里想着，只是得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这就是当过领导的心胸，发现下属只有性格缺陷，但是没有做过伤害公司的事情，第一反应不是嫌弃和踢走，而是打算把她摆在「合适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老万你说。」
    陈着让万旭林继续汇报。
    「亨～」
    万旭林拽了拽衣领，斜视一眼姚蓝，有些得意的说道：「他们有个副总喜欢唱K—”
    「是不是叫高子川？
    姚蓝忍不住又打断：「我们约了很多次，但是高总压根不搭理我们。」
    「好了好了。」
    陈着皱起眉头，示意万旭林继续往下讲，也是警告姚蓝不要再干扰了。
    姚蓝立刻听话的收声，她是亲眼目睹溯回从一家小小的公司，成长为一家国内甚至国际都有名声的企业，这几乎都是大老板一个人在运筹惟。
    其实张广峰和向清他们也是同样崇拜，白手起家的创一代，他们的人格魅力会让部分下属成为自己的「脑残粉」。
    「高总喜欢的，可不是那种单纯的KTV，他喜欢的是沐足按摩后在KTV里豪一嗓子的爽快。」
    万旭林讲出了自已招数：「所以他前两天又去潇洒的时候，我就假装和他来个不小心碰面「应该不是用溯回的身份吧。」
    陈着不让姚蓝干扰，自己却打断一次。
    「对，什么都瞒不过陈总。」
    万旭林马上拍个马屁。
    姚蓝撇撇嘴，她并不知道万旭林的特长，只是觉得这个人既不能市场调研，也不会制作电脑文档。
    每天要不睡觉，要不直接见不到人，钱还花的贼快，不是大老板的叮嘱，姚蓝早就赶人了。
    「我假装香港的商人，来首都做生意的，所以就一下子和他聊上去了。」
    万旭林说到这里，好像解释似的说道：「不过这紫禁城的消费确实高啊，三万块钱进出两回就花光了，中间我还请了他一次。」
    陈着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不过万旭林这么说，他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熟悉后的一次闲聊中，香港离广州近嘛，所以我就把话题引到广州溯回和中大陈总
    身上。」
    万旭林语气慢慢严肃起来：「高子川无意间透露过这样一个情况姚蓝莫名的开始紧张，这就好像是体检，如果没什么毛病，医生早就让你走了。
    但是耽搁这么久，说明是出现了大问题陈着倒是不慌不忙，还有闲心煮着茶。
    「首都的分公司拒绝和我们接触。」
    万旭林竖起食指，向上戳了戳：「很可能是更上一层的原因。」
    赵启文、任鸿和焦静都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只有姚蓝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移动的总部？」
    万旭林缓缓点头。
    「坏了！」
    姚蓝脱口而出。
    因为，三大运营商总部都是副部级单位，溯回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尊庞然大物？

 第483章 “阶级的碰撞”

    第483章 “阶级的碰撞”
    对于可能被「移动总部」针对这件事，每个人反应是不同的。
    赵启文和焦静完全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有些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在突发事件中既没有自己的主见，也没有什么发表看法的权利。
    像是没有思考的机器人，只懂服从领导的命令。
    姚蓝则是担忧和不解，事出有因，但是「因」在哪里呢？
    万旭林还在继续说道：「今晚我原打算请高子川再出去唱歌，没想到您下午就召集过来了......
    万旭林是帮陈着做过「私活」的，明白这位年轻老板有两个特点：
    第一，做事时花钱不眨眼，只要有用那就尽管的花。
    第二，结果大于过程，下属汇报工作时，最好有明确的结果导向。
    所以，万旭林准备打探清楚再汇报，能详细就尽量详细一点。
    「唔.—.
    陈着微微颌首，他和这些下属不同，大概能猜到原因。
    无非就是回信和飞信有相似之处，尤其是「直接用手机号码注册」这个特点也被移动总部发现了。
    不过好消息是，其他省份包括粤东还没有传出回信被移动公司除名，陈着猜测自己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现在动手可能引起舆论非议。
    比如说「中大陈着」都被各级政府赞赏和推崇，现在只是使用手机号码注册一下而已，你们移动就这么小气？
    老百姓们哪里清楚，从产品性能来讲，回信完全就是飞信的高位替代。
    一旦回信布局完成，飞信立刻就没什么用了，这对移动来说是一笔巨大损失。
    「老万，你和姚总留一下。」
    陈着突然说道：「其他同事先回去吧。」
    其实陈着都不想留姚蓝，因为今晚要做的事，不适合一个女性同去。
    不过这个下属有点敏感，直接赶走的话，她会以为自己在公司里没有万旭林重要。
    陈着不想打击姚蓝的积极性，所以干脆也让她听一听。
    等到赵启文他们离开，陈着先给万旭林和姚蓝倒了杯茶，并且耐心的等到他们喝下去，这才说道：「老万今晚约了高总是吗？」
    「是。」
    万旭林说道：「就在白马会所。」
    陈着一眉，心想怎么有点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现在也不用在意这些细节，陈着又问起高子川的其他爱好。
    「没有！」
    万旭林果断的说道：「他不喜欢钓鱼也不喜欢打牌，就喜欢唱K。」
    「靠，就那么喜欢睡妹妹啊———」
    陈着忍不住低声吐槽一句。
    姚蓝听到了，她恍然明白自己一直约不到高子川的原因一一自己总是喊他去正规KTV。
    连人家真正爱好都琢磨错了，对方又怎么会赏脸呢？
    「白马会所的消费怎么样？」
    陈着打听道。
    「会员制，但是普通会员都需要充值一万。」
    万旭林早就了解清楚，源源不断的介绍道：「每五万就可以晋升下一个等级，50万是最高的钻石会员。」
    「给蒋馥电话。」
    陈着马上命令道：「让她打款过来，50万。」
    虽然早知道大老板做决定都很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姚蓝还是证了证说道：「陈总是不是知道了，咱们被针对的原因？」
    「不知道。」
    陈着摇摇头。
    虽然姚蓝和老万都比较可靠，但是回信的真正作用在溯回内部都是最高等级秘密，现在还不适合对外透露。
    不过陈着也有理由，他对姚蓝说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打听清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陈着顿了一下说道：「我们要确认，这是移动内部某个高层的意见，还是集体的决策。」
    这一点姚蓝和万旭林都是理解并赞同的，如果是某个高层的意见，只要把想办法公关他（她）
    一个人就行。
    如果是集体的会议决策，那难度就翻倍了。
    「但是也不用太担心。」
    陈着宽慰道：「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出来，我倒是觉得集体决策的可能性比较小，应该是某个大领导在暗中阻拦。」
    这是陈着根据体制内的经验判断，一般上了会议的决策，多少会漏出一点风声，至少广东移动的盛育才一定会偷摸把相关消息传递过来。」
    不谈平时的交情，他外甥还在溯回拿着一个月三万的高薪呢。
    不过这样的话，晚上就回不去家里吃饭了，陈着掏出手机给俞弦打了个电话。
    「喂～，陈主任。」
    甜甜糯糯的声音透过听筒，在静谧的茶室里回荡。
    姚蓝和万旭林虽然不对付，但也互相对视一眼。
    「我今晚有个应酬。」
    陈着说道：「不回家吃了。」
    「哦，好吧～」
    俞弦应该是嘟起了小嘴，有点遗憾但又可可爱爱的嘱咐道：「那你不要喝太多酒，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知道了，今天你和我妈玩的怎么样？」
    陈着关心的问道。
    「玩的很开心！」
    毛太后应该就在旁边，她抢着说道：「也算是当了半天清华的学生了，改明儿再去北大转转，
    相当于在清华读本，在北大读研·
    听筒里传来鱼摆摆清脆的笑声，陈着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眼神中还带着抑不住的笑意。
    仿佛是爱情的味道！
    「陈总。」
    姚蓝感觉陈着心情不错，于是八卦的问道：「阿姨也来首都了吗？」
    「是，前天就来了。」
    陈着随和的回应。
    「现在正是首都最好玩的时候—..嗯—嗯—
    姚蓝「嗯」了半天，她其实更想知道那个「声音像掺了糯米糖的女孩子」是谁。
    老板年少成名，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红颜陪伴，有时在外面出差，公司女同事们也会聊起这个话题。
    她们都觉得，虽然不知道未来的老板娘是谁，总之一定非常漂亮就是了，不然怎么配得上「zhongdachenzhuo」。
    现如今，「溯回老板娘」的踪迹要出现了？
    刚才老板那个语气，可不像是对女同学的说话口吻。
    姚蓝给万旭林使眼色，示意他开口去问，
    万旭林假装没看到，虽然自己也很好奇，但想让我出头是不可能的，你们这些女人自己猜去吧于是，万旭林和姚蓝都错过了知晓其中一位老板娘身份的机会。
    晚上的时候，三个人挑了家老字号饭店叫「便宜坊」。
    听说是明朝年间一直传承到现在，那就应该是「bian」而不是「pian」，表达「便利人民，宜室宜家」的意思。
    菜品倒是不贵，姚蓝又把赵启文那三人喊过来，省得他们胡乱解决。
    蒋馥转来的钱款也到账了，吃完消食了一会，三个人打车前往白马会所。
    十几年以后，白马已经不复存在，不过现在是紫禁城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声望直逼当年的天上人间。
    本来在门口核验身份的时候，因为只有万旭林有会员卡，所以陈着和姚蓝被拦在外面。
    后来听说陈着打算直冲成为「钻石会员」，门口接待的女经理立刻笑如花，不仅取消了门限，还召唤一个年轻美女相伴陈着身侧。
    「annie，好好陪着这位帅哥！」
    女经理大声交代，这小子卖相和气质都是极佳，出手也阔绰，听口音不是本地的，但又没有外地人的局促，背景应该也不一般。
    陈着趁机吩咐姚蓝：「登记会员时，记得用高子川的身份和联系方式。」
    姚蓝点点头表示知晓。
    接下来，姚蓝跟着女经理去办卡，陈着就在annie和万旭林的陪同下，在一楼随意转悠。
    这里的装修确实是奢华，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两侧鎏金罗马柱上缠绕的葡萄藤浮雕，
    中央喷泉池的水花，在《蓝色多瑙河》的旋律中，化作细密的水雾缓缓落下。
    进出的男士都是衣冠楚楚，女士大多旗袍礼服，许多像annie这样的女孩子，打扮的如同童话里的公主，踩着水晶高跟鞋「瞪瞪瞪」的进进出出。
    陈着心想这里和外面就是一墙之隔，但是最能体现阶级的差异性。
    在首都这种地方，有些路大概生下来有门票的人才能走。
    「老板在想什么？」
    annie看到陈着若有所思，打算找点东西聊聊，顺便探探这个气质不俗年轻人的底。
    「我在思考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差距。」
    陈着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板觉得，我和您之间相差多少？」
    annie抛个媚眼追问，算是成功挑起话题。
    「可能有五层楼那么高吧。」
    陈着一本正经的回复。
    「那么高啊？可是我想离你近一点嘛。」
    annie挽着陈着的肩膀，撒娇的摇了摇。
    「你这就不懂了吧，只有落差大—
    陈着意味深长的说道：「待会阶级碰撞的时候，才能更用力。」
    annie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爆笑起来：「老板，您，您好幽默啊———.”
    万旭林也在旁边嘿嘿一笑。
    大老板平时看着稳重，没想到在风月场合泡妞也是一把好手，而且还一点都不显得低俗下流。
    「陈总？」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讲道理在这些地方被叫名字，有点像小学时在街上碰到班主任一一很想假装不认识。
    陈着慢慢转过头，居然是中午刚见过面的万逹曲明。
    他瞪大眼睛，看着亲热挽着陈着胳膊的annie，仿佛在疑惑：你不是说，和女孩子说话都脸红？
    陈着脸皮也厚，连忙甩开annie的手臂，从容不迫的撒个小谎：「我是跟着同学来玩的，他偏要带我长长见识，一会就回酒店了，学校布置了一些暑假作业———」
    「老板！」
    陈着正说着的时候，接待的女经理快速走回，她双手捧着一张镶着碎钻的会员卡，恭恭敬敬的递上前：
    「恭喜您成为白马会所的钻石会员，今晚务必玩得开心。」

 第484章 没有任何困难抵得过修罗场！

    第484章 没有任何困难抵得过修罗场！
    要不是白马会所的背景音乐太大，差不多都能听到陈着面子碎掉的声音。
    前脚刚说完「不近女色」，后脚就被人家在会所抓个现行。
    幸好曲明也注意到陈着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理解似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其实我也是钻石会员，陈总有空来我包厢喝两杯，哈哈哈」
    离开前，曲明还眨眨眼，给出一个「都是男人我懂你」的暖昧眼神。
    虽然发生这么个小波折，陈着也没有责怪那个女经理，他收下50万的钻石会员卡，跟着万旭林前往约好的包厢等待高子川。
    不过走着走着，陈着陡然停下脚步。
    「老万，我和姚总就不出面了。」
    陈着很突兀的说道：「整件事还是由你打听吧。」
    「啊？」
    万旭林愣了一下：「陈总是担心被认出来吗？没关系的，这里不允许拍照—」
    「不会是这个意思。」
    陈着摆摆手：「我想了一下，既然高总对溯回讳莫如深，我直接出面的话效果反而不太好。」
    「你一个人把这张卡交给高总，然后再打听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2
    陈着解释道：「只要高总不是傻子，一定能反应过来你代表谁的利益，不过我们又和他不见面，他完全可以在闲聊中，把消息传递出来。」
    万旭林明白过来，这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一我知道你是谁，但又装作不知道。
    反正在高子川那边，万旭林就是个「在首都做生意的香港人」。
    两人因为爱好相同成为知交好友，我和朋友聊聊天，吐槽一下工作压力，谁能管得了？
    万旭林也觉得这个办法更为妥当，但他还担心一个情况，虽然极少可能发生。
    「要是高总收了卡，但是不办事呢？」
    万旭林有些担忧的问道，岂不是相当于50万打了水漂。
    「收了就收了，不说也无所谓。」
    陈着拍拍万旭林肩膀，洒脱的说道：「就当是和高总交个朋友！」
    陈着说完也不纠结，立刻向会所外面走去。
    姚蓝连忙跟上，给这样Boss做事是最舒坦的，成本和错误自己扛下，下属轻装上阵没有思想包袱的往前冲。
    「老板！」
    不过annie小姐看见陈着好像要离开，她赶紧小跑着追上去，高跟鞋踩着急促的节奏：「您是对这里环境和服务不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但是我一会有点事。」
    陈着略带敷衍的说道。
    「老板，您就不能玩一场吗？」
    annie拉住陈着的手指，依依不舍的说道：「唱歌按摩洗浴都可以啊——”
    陈着面带微笑，但是脚步不停。
    「要不—....」
    女孩一咬牙：「您想要的阶级碰撞也不是不可以，我刚上班不久，手里正缺钱，您就帮帮忙开个单吧。」
    陈着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女孩面露喜意，她是觉得这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男生，帅气多金才愿意「下海」一次。
    姚蓝默不作声，心中努力说服自己，老板也是男人，还是成功的男人。
    偶尔逢场作戏一下，那也是能理解的。
    陈着转身来到女孩身边，缓缓伸出手。
    女孩很识趣，把脸蛋主动往前凑。
    但是，那只手不是抚摸她的脸庞，更不是轻薄她的身体，而是把她肩上一枚不知道哪里落下的金箔，「嗖」的一下轻轻弹开。
    「annie小姐，能够无条件、并且不要回报帮助你的——
    陈着郑重其事的说道：「只有党！」
    女孩一脸然。
    「陈总，刚才你说的那句话，真的好帅啊！」
    白马会所外面，姚蓝兴奋的说道。
    她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的崇拜，大老板没有留宿欢场，这简直给他本就光辉的形象，又镀上了一层圣洁的buff。
    「不要这么捧我。」
    陈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咱们回去吧。’
    「不等结果吗？
    姚蓝有些论异。
    陈着摇摇头，招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过来：「老万他们那是一条龙，少说也得四五个小时，快下雨了我们先撤。」
    打发走姚蓝，陈着又在路边注视了「白马」片刻。
    巨大的水晶灯招牌闪烁刺眼，像是制造出来一堆模糊的幻象，吸引着灯红酒绿的男女进进出出。
    不过幻象始终是幻象，陈着也「呼」的一声关上车门离开。
    等到他又推开另一扇门，浅浅的白炽灯照着安静的庭院。
    如果说，白马是用棱镜折射出来的虚幻彩虹，这个庭院就是油烟沉淀后的温热微光。
    如果再有一句「你回来啦」，心中只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嗯，我回来了。」
    陈着把锁扣栓起来：「你们还不睡觉啊？」
    「可能要下雨，今晚风特别的舒服，我就和阿姨乘乘凉。」
    俞弦摇着扇子说道。
    「我是有点困，就先回家了。」
    陈着不会透露自己在会所的经历。
    「困了？」
    俞弦站起身，地面上映出一束窈窕的影子：「那我去给你铺床。」
    「妈，明天你们打算去哪里玩？真是北大吗？」
    陈着坐在cos姐的那张凳子上，询问着毛太后。
    「明天——”」”
    毛晓琴刚要说话，突然眉头一皱，压低声音呵斥道：「你先去洗个澡！」
    陈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衣服上沾了会所里的气息，和家的味道格格不入。
    「我没乱玩。」
    陈着赶紧撇清：「只是把朋友送过去而已。」
    「我知道。」
    毛晓琴当然明白了，不然哪里能这么快回来，不过还是催促道：「总之你先去洗澡。」
    陈着听话的冲了水，出来后看见俞弦还在铺床，
    腰肢轻折的曲线，仿佛是春风中摇曳的柳丝，带着一种不经意的妩媚，却又不失贤淑。
    陈着走过去把手搭在上面。
    鱼摆摆感觉到了，转头甜甜一笑，像是田野里條然开花的早春白玉兰。
    「吃饱了没有。」
    俞弦关心的问道，她还担心陈着在外面吃的不熨帖。
    「吃饱了。」
    陈着直挺挺的躺下，晒透的床褥里裹着阳光的焦香，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一声，拉起弦妹儿的手说道：「你今晚陪我睡呗。」
    可爱的cos姐还真犹豫了一下，洁白的小米牙咬着红唇，浅浅的齿痕像是胭脂色的月牙儿。
    不过最后，她还是俯下身子，在男朋友耳垂上咬了一下，低声呢语道：「不好，我要去陪阿姨陈着知道当着毛太后和老太太的面，两人不论如何都没办法睡到一起，所以也没有纠缠。
    但是也不可能真的睡着，耐心而志忘的等待消息，心中已然做好了最坏准备。
    大概在凌晨1点左右，万旭林的短信终于来了。
    「郑卫中。」
    只有一个简短的名字。
    陈着却精神一振，这说明针对学习网并不是集体决策，只是某个领导的个人意见。
    「原因呢。」
    陈着要确认具体的缘由。
    大概十五分钟后，万旭林的情报又来了：「飞信？」
    老万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加了个「？」。
    「果然是这样。」
    陈着心中了然，也抛弃了最后一丝幻想。
    这就意味着不是私仇，而是公事。
    不过私仇反而容易调和，公事公办的话，那就得拿出解决章程了。
    其实到了这里，50万的花费就已经很值得了，这是广东盛育才探听不到的消息，只有坐落在天子脚下的分公司，才能了解到的内幕。
    不过陈着还不满足，继续指使道：「郑卫中这个人怎么样？」
    五分钟后，万旭林回复道：「不是很讲情面，而且属于少壮派领导，现在是副部级副总。」
    三大运营商是副部级单位，他们的一把手都是副部，但是有些副总和总工，同样享受着副部待遇。
    「公事公办又不讲情面的大领导啊。」
    陈着叹了口气，心中沉甸甸的忽有压力。
    前阵子还觉得溯回发展的很顺利，现在一场国际官司、和万逹的纠纷、还有副部级领导的针对，好像商量好的一拥而来。
    陈着睁眼直愣愣的躺了片刻，突然一跃而起。
    压力大文怎么样？
    如果这些问题都不能摆平，以后怎么面对更牙疼的修罗场？

 第485章 不爱下雨的郑部

    第485章 不爱下雨的郑部
    「老万，你再问一问，郑卫中打算什么时候发难？」
    陈着又交给万旭林一个问题。
    也许是看在会所钻石会员卡的面子上，高子川几乎是知无不言。
    万旭林答道：「听说就是这个月底，那时奥运临近没人再关注溯回，他打算先挑选两个不起眼的省份，取缔移动和溯回的合作，如果没有太大的舆论，下一步就是全面限制合作。」
    「月底吗？」
    陈着心想那就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不过这50万花得实在太值了，「信息差」在商业竞争中本就是一种重要资源。
    「总部其他领导的态度呢？」
    陈着继续问道。
    过了一会儿，万旭林回复：「其他领导并不知道，因为郑卫中是首都分公司的一把手升上去的，所以首都分公司也是第一个落实下去的地方。」
    在高级007的帮助下，陈着逐渐理清了脉络，原来只是郑卫中一个人在「搞事」。
    「看来解决事情的关键，只要啃下郑卫中就行了。」
    陈着心里想着，转头又觉得这个口气很有问题。
    什么时候一个副部级领导，变成那么容易「啃下」了？
    「老万，你和高总说。」
    陈着又指示道：「高总现实里应该有个也很爱唱歌的朋友吧，所以你打算再赠送一张10万块的会员卡给他，让高总和好朋友能够一起出来放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片刻后，万旭林的信息来了。
    他没有回复「高总现实里没有这个朋友」啊，而是理解了陈着的意思。
    「您还有什么问题。」
    万旭林请示道。
    其实老万也很想知道，什么样的问题价值十万块。
    「我想知道郑卫中的车牌、家庭住址和爱好！」
    陈着目光闪着锐利的光，与平时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像是一条伺机而动、欲吞大象的巨。
    这一次，万旭林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陈着非常理解，就像如果有人高价想从自己这里购得「中大许宁副校长对校园基建项目的意见3
    如果和自己关联不大，陈着不介意透露出去。
    但是，如果想获得「中大许宁副校长的私人资料」，陈着这里是绝对走不通的。
    不过，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陈着有底线，但是高子川未必有。
    半夜3点钟左右的时候，陈着估摸这个时间应该爽完了，所以高总心情大好，终于把答案交给了万旭林。
    「车牌是京a9X18K，但是住址要查询一下，至于爱好你们就别想了。」
    「郑总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这人几乎不接受任何人的宴请。」
    「不过郑总这人很讲道理，如果你们真想劝服他，我建议单纯一点的找他聊聊或许效果更好。」
    这是高子川的回答，但陈着只认同一半。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软肋，郑卫中不愿意同流合污，大概和他政治前景有关。
    少壮派领导（一般指45岁到55岁之间）在前途光明的情况下，爱惜羽毛是正常的，所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高子川的最后一句话，陈着倒认为可以试一试，毕竟都已经这个情况了，什么方法都尝试一下没有坏处。
    不过陈着在首都不认识什么领导，要是打电话回给粤东摇人，七拐八拐指不定能把关系递到。
    但是这就不太「单纯」了，有种裹挟着其他势力来质问的意思，陈着不想留下这样的第一印象。
    不过现在时间又很急迫，思考片刻后，陈着决定自己先单枪匹马的面见郑卫中。
    你是副部，罗校也是副部，论政治地位罗校还更高。
    我都经常和罗校开玩笑，和你郑总汇报一下思想总没问题吧。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
    北方的雨，哪怕是夏天也带着一种超出物理学范畴的冰冷，落在南方人身上只觉凉飓的。
    不过好处是，雨水冲刷干净胡同里的青石板路面，坑坑洼洼的地方好像藏着明清时代的沧桑。
    走在上面，犹如历史的书页，被轻轻翻动了一下。
    关老教授、毛太后和cos姐这对「老中青」三代人，今天还是去北大听课（玩耍）了。
    有关教授在，陈着倒也不用担心，他昨晚睡得晚，中午被cos姐电话叫起来吃饭，
    填饱了肚子，又和万逹借了一辆车，喊上万旭林和姚蓝直奔移动集团的总部。
    现在认识了曲明，借车真是小事一桩，曲明甚至还要派个司机，不过被陈着拒绝了。
    曲明看似热情，那是因为有可能得到利润。
    但是和老王嘛，实际上已经算是朋友了，这一点陈着看得很清楚。
    未来溯回与万逹之间，因为中介公司肯定还有一场拉扯。
    凶险程度，未必就低于郑总（郑部）。
    在车厢里等了两个多小时，由于陈着的命令，姚蓝和万旭林都不敢怠慢，认真盯着每辆进出移动集团的小车。
    大概傍晚6点左右，一丝不苟的姚蓝突然喊道：「陈总陈总，我看到9X18K了！」
    陈着探头看去，还真是那个车牌，挂在一辆奥迪车上，此时正从地库里缓缓驶出。
    陈着没有犹豫，推开车门就要跑过去。
    「伞，拿把伞！」
    姚蓝还记得把伞塞了过去，可能女人就是这么啰嗦又细心。
    陈着站在奥迪必须要经过的路边，伸出手臂做出「请暂停」的姿势。
    副部级领导有专车有司机，但是没有警卫，这一点陈着很清楚，有时候就连外出考察调研，副部也会像普通市民一样遇到堵车。
    不过正职就不一样了，交警会全程保障道路畅通。
    奥迪车看到有人阻拦，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驾驶位伸出一个平头小伙子的脑袋，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好。」
    陈着客客气气的回道：「我想找郑总汇报一下工作。」
    顺便瞄了一眼后排，车窗上贴着黑膜，什么都看不清。
    平头小伙子可能有点奇怪，有什么工作不能去办公室汇报，然后他好像听到什么话，又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单位的？」
    「我叫陈着。」
    陈着语气依旧平和：「溯回陈着。」
    这句话说完，奥迪的后排车窗，像是舞台剧的黑色幕布缓缓摇下，露出一张浓眉国字脸。
    陈着一看他的脸型，就知道是个颇有原则的领导。
    车里的郑卫中，已经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正饶有兴趣的打量陈着。
    雨滴「哗啦啦」的落在伞面上，像是台下的观众，对一场激烈冲突舞台剧的期待掌声。
    「你既然能找到我。」
    片刻后，郑卫中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说明内部管理出了问题啊，我还以为分公司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呢。」
    面对郑卫中略带嘲讽的话语，陈着并没有针尖对麦芒的回应，而是在态度上退让一步：「郑总您这是在批评我了，但我接受这个批评，我想代表溯回给您汇报一下近期和未来的发展计划」
    「不用！」
    郑卫中直接打断。
    他看着远处已经模糊的天空，似有意味的说道：「我不喜欢下雨。」
    陈着默然，他不知道郑卫中的意思。
    「因为有些人就喜欢借着下雨天偷东西，偏偏自以为没人察觉！」
    说到这里，郑卫中索性也不再遮掩态了：「你以为从泰岳挖几个工程师搞了回信，就没人查得到吗？你回去吧，在移动的地盘，我不会允许有这个软件的存在。」
    「走！」
    表明态度后，郑卫中直接命令开车。
    奥迪应声而动，直至驶上了马路，司机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郑总，那个人一直没走。」
    「是吗？」
    郑卫中一扭头，陈着果然还在原地。
    只是刚才为了表达尊重而略弯的腰杆，此时突然如松柏一样挺直，无数雨点纷纷落下，即便周围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但是这尊握伞而立的背影，在雨中却越来越清晰。
    「知道软的不行，所以要来硬的对抗了吗？」
    郑卫中心里想着。
    陈着虽然没有这样说，但是他的姿势和举动，似乎清晰传递着这个意向。
    郑卫中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司机也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
    「小方，你刚从边疆转业回来，很少上网可能不了解情况。」
    郑卫中笑了笑：「那个人年纪比你还小几岁，但是能力极强，我不太喜欢他，但是郑卫中语气顿了顿：「客观的说，也蛮佩服他的。」

 第486章 Goat！

    第486章 goat！
    华工校园，皇茶店门口。
    前天还在阴雨连绵京城的陈着，此时已经回到炎热的广州，他独坐凉棚下，惬看着白花花的阳光发呆。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又可能觉得行不通，索性拿起桌上的果茶，狠狠爽吸一大口。
    甚至还觉得不过瘾，干脆把杯子上用作装饰的两片薄荷叶，取下来往眼睛上一遮。
    没多久，背后有一道熟悉而跳脱的声音问道：「陈着人呢？」
    「喏，坐在那里了。」
    这是黄柏涵敦厚嗓门的回复，
    「给我来杯新研制的夏日咖啡伴侣。」
    现在听出来了，这个说话跳脱的人是王长花。
    「你呢？」
    黄柏涵好像又在问另一个人。
    「我也要这个吧。」
    这是前阵子刚从首都回来的吴妤同学。
    两人点好了饮料，走到陈着旁边，一瞅他的造型，王长花忍不住笑道：「在装奥特曼呢。」
    说完，他一把拿开薄荷叶，嘴里还大声道：「别睡啦，别睡啦，我-卧槽！」
    王长花吓了一跳。
    因为陈着根本没闭眼，薄荷叶被拿掉了，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王长花。
    「你有病啊！」
    王长花拽了把椅子坐下来：「睡觉不闭眼的？」
    「你才有病呢，谁告诉你我在睡觉？」
    陈着了一句后坐直身体，放假了学校都没什么人，刚才几乎就是瘫在椅子上的。
    「你前天回来的，昨天怎么不喊我们吃饭啊？」
    吴妤也坐在旁边，夏天燥热她也是清清凉凉的穿搭，短裙下大长腿的肤色，不比阳光稍逊。
    她和王长花在QQ群里知道陈着回广州了，立刻过来找他吹牛打屁。
    「大姐，我昨天有事啊，哪像你们那么闲。」
    陈着昨天约了校领导谈事情。
    现在压在溯回头顶有「三座大山」，官司、纠纷和拦路虎。
    官司是和Psion公司的、纠纷是和万逹的，拦路虎是郑卫中，每一件都非常的不容易，而且每一件都相当紧迫。
    昨天上午和舒院长聊了很久，等到下午罗校从香港赶回来，陈着第一句话就是「老板，学生我在外面被欺负了」。
    惹得罗校和许校蹄笑皆非，不过现在学校和陈着捆绑很深，陈着也真的做到了「学校以我为荣」。
    于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这架「985」型号的航空母舰，开始缓缓的开动起来。
    如果把每个人都比作「舰载机」，「罗骏号」今天飞往了省府。
    陈着在前阵子为粤东省挣了那么大脸面，如今他要和三家同时开战，省里没道理一点表示都没有的。
    我们粤东，一直都是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创新转型的先行地、深层次改革的实验区、高水平发展的探路者。
    现在，「自家企业」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和阻挠，省里更要拿出勇立潮头、敢为人先的大无畏精神，坚决破除体制机制的障碍，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为企业保驾护航，实现经济质效双提升的示范效果。
    说了这么多，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省里要帮忙施压。
    「许宁号」舰载机则飞往了顺德碧桂圆。
    「碧桂圜」不是什么公园，而是一家在华南地区很有名的房地产企业，在2008年影响力虽然赶不上方逹，但是拿来吓吓方逹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如果万逹还是不识趣，正好趁机「离婚」，然后和碧桂圜「二婚」。
    总之安居中介的「嫁妆」（名声）很丰厚，和谁结婚都是强强联合。
    许宁有好几个学生都在碧桂圜当高管，许宁有信心说服他们帮忙演戏。
    「舒原号」舰载机原地不动因为今天有两名在国外参与android系统研发的中大毕业生，前往溯回了解办公情况，舒院长本就兼任中华计算机软件科学研究所的所长，由他接待也比较合适。
    还有一位叫冯双傲的副校长，还有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的林堇平院长，他们前往财厅和省工商银行了。
    这波大战必然要耗费大量资金，他们帮溯回贷款去了。
    溯回已经不像当年，贷款一个亿还要「偷鸡摸狗加上求爷爷告奶奶」，现在只要政策稍微倾斜一下就行。
    对陈着来说，欠1亿和欠3个亿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总之现在都他妈还不起。
    不过对于这些帮忙的校领导，陈着也都是铭记在心的。
    三座大山如果顺利解决，意味着溯回的全面布局基本完成，并且趁机把盘根错节的关系进一步深化和拓展，慢慢向「庞然大物」的方向成长了。
    届时，每个人都会品尝到「胜利的果实」。
    不说几千万吧，几百万肯定能通过「挂名评审、项目研究、企业赞助等」干干净净的方式，安全落入他们口袋。
    至于陈着今天的任务，他要去拜访一位未来某个体育领域的goat。
    这个goat是福建人，但他女朋友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所以也算是有些渊源。
    他们最近都在广州进行奥运前集训，要是再晚半个月，整支队伍就要拉去首都进行场地的适应了。
    「林丹和谢杏芳？」
    王长花和吴妤听说陈着今天的任务后，顿时激动起来，
    众所周知广东是羽毛球大省，羽毛球在这里的受众程度，不亚于乒乓球在北方省份的地位。
    所以对于谢否芳，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和林丹的恋爱传闻，也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在2004年5月，林丹作为一号主力帮助国羽夺得汤姆斯杯冠军后，特意跑过去吻了一下谢杏芳的手背，至此恋情曝光。
    「我打算请超级丹，当学习网的形象代言人！」
    陈着用力的挥了两下胳膊，这是他打算保持学习网热度的方法之一。
    再说体育明星代言青少年学习产品，本就是「智和体」的完美结合，还是传递拼搏精神的优秀载体，更能赢得中年父母的信任与青睐。
    不过，王长花和吴妤好像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超级丹？」
    吴妤纳闷的问道：「为什么这样说他？」
    陈着突然醒悟，此时的林丹还没有一枚奥运奖牌，但也是从这一届的奥运开始，他开始了长达十年的羽坛统治。
    退役时林丹的goat地位比篮球界的乔丹还稳，因为即使荣誉砍半也是羽坛第一，江湖人称「超级丹」。
    现在陈着突然爆出这个绰号，难怪王长花和吴妤都觉得奇怪。
    「总之，溯回就看好他了。」
    陈着也懒得解释太多，有时候企业挑选形象代言人，既注重流量和实力，有时也看负责人的心情。
    「你去探望人家，不拿点东西吗？」
    王长花还提醒道：「至少带点水果啥的吧。」
    「额倒也不用那么正式，人家没那么大架子。」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
    「不好吧陈着，毕竟走门串户的，空着手不太好。」
    王长花难得能够「提点」一下陈着，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啊现在就是太忙了，忽略了这些处世细节，在这边等等吧，我回家把我爸的茅台搬一箱过来！」
    「真不用。」
    陈着叫住王长花，冲着门口努努嘴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王长花抬眼望去，只见一辆《羊城晚报》的采访车已经驶了进来。
    「我们是以溯回的名义探班国羽，新闻标题其实都拟好了。」
    陈着拍拍王长花肩膀说道：「《你们扣的是杀球，我们破的是瓶颈！》」

 第487章 又一个笨蛋美人

    第487章 又一个笨蛋美人
    「靠！准备好了你不早说！」
    王长花「不高兴」了：「陈着我就看你这一点顶不顺眼，每次都是默默的装。」
    「哪有。」
    陈着搂着王长花肩膀，笑嘻嘻的道歉：「其实我也没本事约到国羽，这还是托着《羊城晚报》
    一个姐姐的关系，国羽那边才同意。」
    这话肯定是有点虚伪了，国羽只要在广州集训，陈着不论如何都有办法联系到人家。
    只是邓栀之前搞过国羽的专访，而且还和谢杏芳加了联系方式，由她出面更像朋友之间的介绍，少了点官方感，多了些信任度。
    「真的？」
    王长花狐疑，他仍然觉得陈着是设计好了一切，然后装逼的坐在这里悠哉乘凉，看着别人为他着急。
    「以你的IQ，我很难骗得到你吧。」
    陈着认真的说道。
    「这倒没错。」
    王长花认同的点点头，眼睛「滴溜溜」一转：「那你待会探班的时候，把我捎上。」
    陈着想了想同意了：「但是你不要违反人家的纪律，那是国家队，如果不能拍照就别掏手机了「我也要去！」
    吴妤不甘落后的举手。
    「吴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陈着咧咧嘴问道。
    「怎么叫没有关系呢？」
    吴妤振振有词的说道：「《羊城晚报》的哪个姐姐啊，叫的那么亲热，我要帮cos姐看着你一点！」
    实际上吴妤就是胡搅蛮缠一下，在她的认知里，有俞弦的存在，陈着是不可能看上其他女孩子的。
    谁还能比cos姐漂亮？
    不过，当她看到采访车上面，走下一个短发垂耳的女子。
    二十五六岁左右，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柔顺的像是鎏光琴弦，眉峰刻意描得锐利一点，这样眼神看起来更加强势，蓝色的耳钉折射出细碎光斑，哑光正红色唇釉勾勒出饱满的唇形，与冷白皮的肤色形成强烈反差。
    她穿着一件真丝衬衫，领口微，锁骨处的深V被波点丝巾半掩，七分裤下裸露的脚踝，与尖头高跟鞋形成凌厉线条。
    这种气场全开的都市丽人范er，根本不是大学生们能够承受的。
    不管是黄柏涵，还是王长花和吴妤，都不自觉的转移目光不对视。
    「栀栀姐。」
    只有陈着不受影响，笑呵呵的打招呼。
    「陈着，你好。」
    邓栀伸出手和陈着轻轻沾了一下。
    「栀栀姐最近是不是升官了？」
    陈着打量完毕，很突兀的问道。
    邓栀愣了一下，任命是昨天刚刚下来，自己并没有对陈着说过啊。
    「栀栀姐现在已经是栏目主编啦。」
    跟在后面下车的女助手，笑着告知了真相，
    「这么厉害？」
    陈着有些吃惊，邓去年就是最年轻的报社副主编，现在自然也是最年轻的报社主编，
    「陈着，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邓栀歪着头，几缕挑染过的发丝扫过下颌。
    「我猜的。」
    陈着笑笑说道。
    其实在体制内，「副手」和「正手」之间的区别实在太大了，决策权、指挥权、资源调度的分配权全部都不是一个等级。
    很多时候，光从面貌上就能判断这个人在职场里的位置。
    邓栀原来是副主编，虽然超级努力，但是眉宇间总有一股「郁郁不得志」的憋闷，因为她没办法主导这个栏目的走向。
    现在呢，那股闷已经「如浩浩荡荡的长江之水，一去入海不复返」，压根看不到了。
    不过这种判断是经验性的东西，压根不好解释，所以陈着就介绍小伙伴来转移话题。
    「他们都是我的高中同学，这是王长花，这是吴好，那是黄柏涵———”
    陈着提起黄柏涵的时候，邓栀突然眼神一亮。
    「皇茶店的创始人吗？」
    邓栀问道。
    「栀——..—栀栀姐，您好。”
    黄柏涵原来想叫「邓主编」，可是又觉得太生疏了，于是鼓足勇气也跟着死党叫「栀栀姐」。
    「你好。」
    果然，邓栀一点都没介意。
    黄柏涵轻呼一口气，虽然在外人看来就是个「称呼上的小问题」，不值得纠结。
    但是对于不太擅长和陌生人交际的当事人来说，这不于社交方面的小小成功。
    生活里「小小的成功」越积越多，人也就慢慢成长了。
    「陈着早就和提过，让我给皇茶写一篇关于创业方面的通稿。」
    邓栀掏出笔记本，助理也立刻拿出录音笔，还有摄影师架起了器材。
    「我就说陈着怎么来奶茶店了。」
    吴妤悄声对王长花说道：「原来是在探班国羽之前，顺手采访一下皇茶啊。」
    很明显，陈着这是把自己的资源分给了黄柏涵。
    不过，「花言巧妤」都不是善妒的性格，他们一样的懒散，一样的胸无大志，而且也一样的很讲义气。
    「糟糕，大黄好像太紧张了，对着镜头话都讲不出来。」
    王长花咂咂嘴说道。
    吴妤观察了一会，突然大声提醒：「大黄，你要不先给栀栀姐介绍一下，夏日咖啡伴侣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这好像是提醒了黄柏涵！
    要说现在皇茶的饮品，很多都不是陈着原来提供的种类了，毕竟他重生前也不太爱喝这些东西。
    所以当掏空了「奶茶记忆」后，剩下的只能自己创造了。
    无数个关门后的深夜，黄柏涵一个人在店里倒腾，反正就是把各种能吃的东西倒腾在一起，然后得出口味最好的混合。
    不过，这些东西虽然都是食物，但是混在一起很容易产生化学反应，这两个月黄柏涵和奶茶店员工不知道窜稀多少次了。
    幸好付出有了回报，虽然大多数结果不尽如人意，偶尔也有成功的案例。
    于是陆陆续续推出了好几款口味不错的新款，保住了皇茶的口碑。
    直到最近，夏日咖啡伴侣这款所有人喝了都竖大拇指的夏日饮品，无意中被试了出来。
    陈着尝过确实不错，就是用浓缩咖啡、牛奶、冰块、可可粉，再加以适量的香草糖浆搭配，口味有点像2025年星巴克的「星冰乐」。
    放到现在，毫无疑问会是一款惊艳味蕾的爆品。
    说起这些真实失败的过程，黄柏涵虽然没有达到侃侃而谈的程度，也不再那么拘束了，邓栀也趁机做好了采访。
    「听陈着说，皇茶打算在正佳广场那边开一家分店。」
    邓合上笔记本：「等确定好了开业时间，我就把这篇通稿发出去，但是到底作用有多大，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这是非常谦虚的说法，2008年又没有抖音和小红书等app，报纸和电视承担了80%以上的社会流量，怎么可能没有作用。
    黄柏涵也深知这个道理，他为了表示感谢，亲自去做了几杯夏日咖啡伴侣请邓栀和助理们品尝。
    邓栀吮吸一口，咖啡的丝滑与香草的绵密在舌尖缠绵，还有一股馥郁醇厚的奶油掺杂其中，心情莫名的就愉悦起来。
    「凭我多年喝咖啡的经验。」
    小助理也信誓旦旦的说道：「黄总，这款饮品绝对会风靡广州的！」
    这个采访花了一个多小时，所以接近11点才驱车前往国羽队的集训场馆。
    其实这不算晚，因为人家上午要训练，只有中午的时候才有空。
    不过洽谈倒是异常顺利，因为陈着开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
    虽然当前国家队的代言都要经过体育总局同意，但是陈着做出了三个保证：
    第一，保证广告拍摄在两天内完成，后期都在电脑上Ps，坚决不耽误运动员备战奥运：
    第二，保证广告会在省级电视台播放，扩大羽毛球这项运动的民间基础：
    第三，保证除了林丹以外，国羽队所有运动员和教练都有收益。毕竟在我们国家，哪怕是单人运动项目也有团队保障，所以冠军从来不属于一个人。
    看到企业这么懂事，再加上「学习网」确实是一款积极向上的教育产品，陈着也是受到上面表扬的年轻人创业旗帜。
    国羽领队立刻表态尽快和总局领导商量，但是午饭就省了。
    因为奥运快到了，运动员吃喝都非常的注意，外面食物里万一有个什么兴奋剂的成分，这千载难逢在家门口夺金的机会就丢了。
    陈着也能理解，他把蒋馥派来继续沟通代言细则，自己请邓栀他们吃午饭，
    天气这么热，大家都不怎么想吃正餐，索性就在一家西餐厅落座。
    陈着点了意面，黄柏涵要了披萨，王长花吃蛋炒饭，吴妤本打算点个汉堡，后来发现邓栀只吃蔬菜沙拉，忍不住问道：「栀栀姐你这样不饿肚子吗？」
    「不会啊。」
    邓栀现在和这群大学生也熟悉了，笑着说道：「我经常不吃主食，减少碳水不容易犯困。」
    「哎~」
    趁着邓栀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吴好瞧着人家的背影，异常羡慕的说道：「栀栀姐好美，我现实里只见过两个女生能比栀栀姐漂亮一点。」
    「我也是。」
    黄柏涵憨笑着同意：「只见过两个女生比栀栀姐漂亮。」
    「我就不同了，我见过三个！」
    王长花洋洋得意的说道。
    「切！」
    吴妤笑一声，鄙薄的说道：「王长花你又吹牛了，有本事喊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我—..」
    王长花嘴角动了动，好像突然不想搭理吴妤同学了，把脑袋埋进碗里只顾着楼饭。

 第488章 甜甜的爱恋（求月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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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就是你！」这个意思，吴妤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或者说在她的心里，王长花狗嘴里又能吐出什么好听的情话？
    这就像一个理工男，突然对老婆说：「感觉最近四季都变慢了。」
    老婆很惊喜，还以为丈夫突然开窍，开始对生活有了诗意的观察。
    结果，理工男下一句就说：「手机是该换个5g的了。」
    「话不能这样讲，吴总。」
    陈着打算帮帮场子，或者说敲敲边鼓，他不想让黄柏涵和牟佳雯之间的误会重蹈覆辙，
    「我妈经常抱怨自己年龄老了，皮肤皱了，头发枯了——”
    陈着笑着说道：「但是我爸每次都告诉我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好看，
    谁都比不了的。吴妤同学，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什么？」
    吴妤心头忽地开始跳了起来，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看了一眼王长花，这个傻子仍然只顾着搂饭。
    好像是蛋炒饭里什么都有！
    「情人眼里出西施呗！」
    连黄柏涵都鸡8看不过去了，干脆帮他们捅破窗户纸。
    「我去买单！」
    王长花突然「咯吱」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冲向收银台。
    正巧这时邓栀打完电话回来，看见满脸涨红的王长花，像发情的野驴一样疯狂逃窜，还以为遇到什么事了。
    「他怎么了？」
    邓栀问道。
    桌上的人都笑而不语。
    还有一个没笑的，她撇过头不说话，脸上有一点小嫌弃、小骄傲、还有小幸福。
    对于他俩来说，「嫌弃」是正常的，他们连互相关心的时候，都夹杂在谩骂和嘲讽里。
    「每次看到这些年轻人的爱情啊·—
    报社小助理撑着下巴，看着王长花手忙脚乱在前台买单，无比感触的说道：「我都有一种想谈恋爱，但是不知道该喜欢谁的感觉。」
    她虽然是小助理，其实已经大学毕业，比陈着他们要大个三四岁的样子。
    「恋爱有什么好谈的，净耽误工作！」
    邓栀一点都不赞同，她好像撒气似的把手机「」的扔在桌上，拿起叉子气鼓鼓的戳着蔬菜沙拉。
    「怎么了？」
    陈着察觉到一丝异样。
    「没什么。」
    邓栀好像不愿意多谈，岔到其他话题上，等到王长花买完单回来，大家也站起来准备离开。
    报社的自然要回办公室统稿，今天溯回科技对国羽的采访必须很快见报，这也算是一宗社会新闻了。
    陈着下午约了以前合作过的那家广告公司，打算把林丹这支广告也交给他们拍。
    黄柏涵回学校，正佳广场那家门店已经在开业筹划中，需要提前准备很多东西。
    「落单」的王长花和吴妤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大家都有事，只剩下自己两个闲人。
    「你俩要不去看个电影。」
    陈着开个玩笑：「现在回家太早，散步太热，又刚吃过饭，随便找个电影消磨下时间吧。」
    「和他看电影？那我宁愿回家带我妹！」
    吴妤翻着白眼说道。
    王长花也不湟多让：「我还不如去打会游戏呢，笑死人了，和一头女暴龙看电影？」
    「随便你们吧。」
    陈着摇摇头不管这两货。
    不过在外面等马海军接自己的时候，邓栀突然走了过来。
    「栀栀姐。」
    陈着意识到邓栀可能有事，指不定还和刚才那个电话有关系。
    「陈着，晚上有没有空？」
    外面热风鼓鼓，邓栀把吹乱的鬓发挽在耳朵后面，眯着眼眸问道。
    「我·晚上有安排。」
    陈着没有撒谎，他前天回的广州，昨天和校领导谈了一天，晚上还参加个应酬，都没有约一下sweet姐。
    今天如果再不见，不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好的，但是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邓栀没有介意，反而叮瞩了一声准备上车离开。
    「栀栀姐。」
    陈着想了想还是问道：「怎么了？」
    邓栀转头，看着这个弟弟满是真诚的关心，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我妈，又要催着我相亲，她今天都悄悄约好了人家，还说今晚要是不去见面，就要来办公室强拉我。」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个电话不是工作方面的，而是相亲方面的「最后通」，难怪她一听到恋爱就好像应激似的。
    「我想着你要是没事，我们就一起吃个饭。」
    邓栀解释道：「这样我妈看到是你，她也不会责怪什么，我也不用去应付谁了。」
    陈着顿时有些为难。
    今晚还真不好推辞，因为sweet姐就要飞美国了，临走之前肯定要多见见啊，不然一定会很想她。
    「没事啊。」
    邓栀莞尔一笑，无奈的自嘲道：「指不定今晚是个各方面都满意的男生呢，要是能谈成恋爱，
    我妈也不用天天逼我了。」
    邓栀说完就利落的离开了，脖颈上的透纱丝巾，像云絮一样的飘动着。
    陈着原地伫立片刻，有点遗憾没有帮上忙。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西餐厅不远处的步行街上。
    吴好打着太阳伞走在前面，她胳膊上挎着小包，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堆国羽队员的签名球衣。
    王长花呢，顶着大太阳，双手插兜，漫无目的的跟在身后。
    两人行走的方向是公交车站，其实站台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只要再穿过一条马路就是。
    「滴~滴~」
    并且，吴妤回家的那趟139路公交也已经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王长花撇撇嘴，好像有一点索然无味，但是也没说什么，仍然习惯性的要把对方送上公交。
    「瞪！」
    设置在马路口的红灯陡然变绿，行人们纷纷小跑着穿过，这样正好能赶上那趟139路公交车。
    不过，吴好好像一点都不急，脚步还是刚才那样慢慢悠悠。
    20秒的绿灯，转眼已经只剩10秒了。
    王长花有点着急，他刚准备催促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声音陡然在脑海里浮现：
    如果错过这次的红绿灯，必然也赶不上那趟公交车，岂不是又能多待一会了？
    王长花迟疑了一下，这样会不会太自私？
    毕竟女暴龙又要在太阳底下多晒一会。
    不过就是这么一犹豫，10秒的红绿灯已经变成5秒了。
    5、4、3、2、1...
    王长花终于放弃了催促的念头，尽管1秒后黄灯的时候，还有人成功穿过马路。
    不过因为自己的「私心」，平白无故让女暴龙多晒会阳光，王长花还是很过意不去的，他清了清嗓子，打算跑去给吴妤买瓶可乐。
    「哎呀，烦死了！」
    没想到吴妤突然转过身，遮阳伞不偏不倚正好罩到王长花身上，落下一片荫凉。
    她跌脚烦躁的说道：「错过这趟公交，都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王长花，要不去看个电影吧？」
    「啊—
    王长花了。
    难道，她也.—.—？
    「去不去嘛？」
    吴妤脸颊上的红晕，不知道是被热出来的汗，还是心底的羞。
    王长花呢了一下，仿佛是不好意思和吴妤打着一把伞，但是脚步又没有挪动，而是嘟一声：「去嘛去嘛，这附近就有一家影院。」
    「那就去啊！」
    吴好凶巴巴的回道。
    听起来不像是要去看电影，好像是准备打擂台的语气。
    「我来打吧。」
    王长花接过遮阳伞。
    「哼~现在才知道，我胳膊都举的酸死了！」
    吴妤不仅把伞递过去，顺便把小包也挂到王长花身上。
    王长花脸色一僵，记忆里的有个人这样说过：
    「我只会麻烦男朋友拿包—」
    「干嘛？不愿意啊？」
    吴妤看到王长花发愣，又要去抢回来：「不愿意我就自己背。」
    「哎呀哎呀，就这样吧！你下次少放点化妆品就行了，这么重！」
    王长花把吴妤的胳膊挡回去。
    「瞪！」
    又是一轮「红变绿」的信号灯。
    这一次两人的步伐，好像是瘤子突然被治好了腿，飞快的直奔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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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9章 “女婿上门”

    第489章 “女婿上门”
    下午的广告业务谈的很快，因为陈着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方向，这得归根于多看十几年广告的经验。
    陈着心里设想是这样的：
    广告第一幕：羽毛球场上摆着一个靶子，但不是通常见到的那种10环枪靶，而是正中心标着「高考600分」的靶子。
    第二幕：林丹在场地的另一边，他抛球后高高跃起，势大力沉的挥拍一击。
    第三幕：羽毛球在快速飞驰中，利用电脑特效在「子弹」和「羽毛球」之间来回变换，最后「砰」的一下，击碎了「600分」的靶心。
    然后，林丹持拍傲然而立，嘴里说道：「要想高考600分，就来中大学习网！」
    不过广告并没有结束。
    第四幕是林丹伸出手，嘴里说着这句话：「下载回信，手机号码一键登录，可以与老师更好的互动哦。」
    他的手掌心呢，也跳出一个由电脑制作的回信软件log0。
    接下来是第五幕，也是最后一幕：
    只有一行显眼的灰底白字一一溯回科技，为中国奥运加油！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狂」，但国羽队也是奥运队伍嘛，所以为「中国奥运加油」并没有什么问题。
    整个广告叙述起来有点长，真正浓缩起来大概15秒左右，不过这把广告公司老板桑显竹惊呆了林丹代言就算了，看这架势和语气，这支广告似乎直奔大平台啊。
    「陈总，您打算在哪里播放啊？」
    桑显竹按耐不住好奇的打听，
    陈着没直接回答，而是真真假假的反问道：「我说央视，你信吗？」
    「信！」
    没想到桑显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现在很多在央视打广告的企业，国外名气压根没有溯回大，他们都能上，溯回凭什么不行？」
    陈着没想到桑显竹居然比自己更有信心，但是在央视投放，那要钱呐！
    「不管最后在哪里吧，我月底前就要成片。」
    陈着说道：「而且还可能更早一点。」
    「没问题的，陈总！」
    桑显竹也不是第一次合作，马上就说道：「还是老样子，公司其他业务全部停下，专门拍摄这支广告！」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如果真上了央视，作为这支广告的制作公司，可以说在全国范围内都打响了知名度。
    谈完了广告也才5点不到，陈着给宋时微打去了电话，询问晚上要在哪里吃饭，需不需要自己订包厢。
    陈着是知道sweet家里的「禁足令」，放假时间两人想单独吃饭难度有点大。
    那就大家一起吃呗，又不是没吃过，外婆啊、大姨啊对咱的评价可是好着呢！
    不过这次，陈着只猜对了一半。
    确实是一起用餐，但不需要订包厢。
    「爸爸让你来家里吃饭。」
    宋时微在听筒里说道。
    「哈？」
    陈着还以为听错了，下意识的问道：「陆教授是先飞去美国了吗？」
    这句话可能把sweet姐整无语了，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轻声说道：「妈妈也在家。」
    「也就是说，陆教授也同意了？」
    陈着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这可是回家吃饭，不仅代表身份上的认同，还有感情上的亲和，难道我在陆教授心里，已经从「勾搭女儿的登徒子」变成了「未来女婿」？
    「陈着，你在叽里咕噜的说啥呢？」
    正当陈着都觉得有趣的时候，一道很突兀的声音「闯」进话筒：「就是吃顿饭而已，你快点过来吧，不要带东西啊，宋叔刚才特意叮嘱不要那么见外。」
    「牟佳雯？」
    陈着了惬：「你怎么也能在？」
    「我靠，我凭什么不能在？」
    小牟同学不乐意了：「在你来微微家里吃饭之前，我就已经来过了！」
    这个句式，颇有一种「在你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是冠军了」的得瑟。
    「没有没有。」
    陈着哪里能吃亏，但他也不发怒，而是笑呵呵的说道：「就是本来还挺高兴的，毕竟去sweet
    家里吃饭，没想到你也在，瞬间就觉得意义被你拉低了———”
    陈着说完就挂了电话，但是依稀还能听到小牟的无能狂怒：「陈着，你给我等着！」
    当然了，宋作民叮嘱不让带东西，但是陈着也不能真的空手，毕竟第一次登门。
    「参照物」也是现成的，陈着就按照第一次正式去cos姐家里吃饭的标准，让马海军在办公室里搬了两箱茅台和两箱中华。
    这些都是真货，经常应酬的单位（个人）都会有这个储藏习惯，喝酒时直接拎一箱，既有面子，也避免了在外面临时买到假货。
    到了珠江帝景小区门口，因为不是业主的车，所以在闸口横杆面前被拦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高档小区保安的见识了，毕竟他们每天都见到豪车。
    要知道「粤a77777」的车牌进出很多大学都是通行无阻，但是这里保安却严格登记了车牌还有拜访理由，然后才敬个礼放行。
    又经过一道门卫的登记，马海军才终于把烟酒搬到电梯口。
    他按下电梯后问道：「陈总，要不要我搬上去？」
    「不用。」
    陈着笑着摇摇头：「出了电梯口那点距离就让我表现一下吧，免得人家说我不诚心。」
    马海军听了也笑起来。
    陈着几乎没什么东西瞒着马海军，当然马海军也验证了自己的忠诚，而且他特别稳重，连对老婆都不说专职给大老板开车，只是说偶尔客串一下。
    陈着问起原因，马海军说不想亲戚朋友过来麻烦，他们把自己当成溯回普通员工挺好的。
    「叮」的一声响，电梯到了16楼，陈着一个人推着箱子走出去。
    别说还真有点沉，好容易到了1605的门口，按下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
    她有些疑惑的打量陈着，又瞅了瞅地上的烟酒，嘿着问道：「您好，您是———”
    「我叫陈着。」
    陈着猜到应该是保姆，笑眯眯的打个招呼：「阿姨你好。」
    保姆表情一震，这几天在家里啊，对这个名字已经听出老茧了。
    但她不会手机上网，也很少看报，压根不知道陈着的社会身份，只知道这极大概率是「微微的男朋友」。
    保姆看着年纪轻轻的陈着，心想这个小伙子真是幸运，
    要知道宋董和陆教授只有一个女儿，谁娶了微微，以后所有一切可都是他的啊！
    「陈着来啦。」
    这时，宋作民也走了过来。
    「宋叔叔，外婆，大姨，小惠姐，刘哥——”
    就好像是看热闹似的，家里人都来欢迎一下，陈着也挨个问好。
    最后，陆教授也出现了。
    她盯着地上的烟酒，忍不住又皱起了弯弯的眉头：「不是说了别带东西，储藏室里全是这些。」
    陈着「嘿嘿」一笑也不争论，还是大姨在旁边说道：「你干嘛啊？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当年刘鸿渐上我们家都没这么大方呢。」
    老刘被cue了一下，尴尬的摸了摸头顶地中海。
    「好了好了，阿姨把这些搬进去吧。」
    陆教授正指使着保姆做事。
    突然「咯哎」一声响，隔壁的防盗门打开了。
    这又是搬东西又是说话的，动静稍微有点大，邻居家里走出来一个颇有气质的老太太。
    她扫视了一圈后，笑着寒暄道：「陆教授，又来亲戚了呀？
    「emmm””...孙老师。」
    陆曼大概还没适应这个状况，敷衍两句只想打发走邻居。
    结果，这个可能是退休教师的老太太，特意张望一眼正在低头换鞋子的陈着，颇为「暖昧」的说道：「这年轻人个子倒是不矮哈。」
    「额·—.嗯·—
    陆教授现在只觉得保姆动作太慢，连几个箱子都这么费劲。
    好容易终于都搬进去了，陆曼赶紧拉着门把手，身子也往回退：「孙老师，回聊。」
    说完，「」的一声关上门。
    老教师瞅着紧闭起来的邻居家里，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可不像是走亲戚啊，难道还真是女婚上门？」

 第490章 麻烦去国外买包烟

    第490章 麻烦去国外买包烟
    陈着换好了鞋子，也看见了sweet姐，还有在旁边做鬼脸的小牟。
    其实听到门口动静，宋时微也早早过来了，不过被家人挡在了后面。
    以她的性格，倒也没有继续往前挤，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等到外婆、大姨、项小惠等人又回到客厅的时候，玄关处又空了下来，sweet姐才走上去。
    像是欢迎，又像是要说点什么，不过又有些害羞。
    连俞弦那样直爽泼辣的女孩子，陈着第一次正式登门的时候，她开始也有些放不开。
    陈着微笑点头致意，虽然外面像是火炉一样的天气，不过大平层里空调「呼呼」的吹着，连墙壁都有些凉意。
    宋时微穿着长袖的睡衣，浅白色没那么炫目耀眼，散发着一种安详恬静的气质，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蔷薇。
    「我是陈姥爷进大观园。」
    还是陈着主动开口，笑呵呵的说道：「第一次进入这种豪宅长见识。」
    2008年的广州还没有一梯一户的住宅类型，最值钱的就是这种临江大平层和别墅。
    别墅的话，宋时微家里在白云山脚底下也有一栋，这也是保姆为什么会觉得陈着幸运的原因。
    先不说宋时微的身材颜值，光是这些家底，就足够普通男生跨越数个阶级。
    听着陈着不正经的调侃，sweet姐没有搭理，但是眼底带着柔和的光，像是星星坠入了湖水。
    越过玄关后，转个弯就来到客厅。
    客厅一分为二，左边是饭厅，右边是摆沙发电视的地方，客厅面积似乎都要超过陈着家里了，
    朝向也非常的好。
    此时正值下午和傍晚「交班」的时候，落地的玻璃墙外，橘红色的晚霞像是偷喝了人间的酒，
    在如同皱褶信纸的云层上，写下了浪漫的黄昏诗篇。
    客厅里的每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映照着温热的光芒。
    陈着俯视波光粼粼的江面，也在感慨道：「风景果然很优美啊。」
    「是吧。」
    老宋笑了笑：「主要是你来的时间巧妙，要是再晚几分钟，可就看不到了，对了———」
    宋作民眼神动了动，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陈着说道：「我带你家里转转。」
    「哈？」
    陈着心想没这个必要了吧，老宋难道要给我展示下装修的奢华和巧妙之处？
    还是说，他有什么话要另对我交代？
    怀着这样的念头，陈着跟在宋作民身后，客厅里传来项小惠戏谑的笑声：「小姨夫这有点偏心了啊，我们都住好几天了，他也没说带我到处转转。」
    ‘这是阿姨的卧房，这是客房，这也是客房—这是书房—这是微微的卧室，整层光线最好的房间这是储藏室宋作民好像真的只是带陈着熟悉下家里构造。
    陈着暗笑老宋都这种级别的领导了，怎么也深藏着一颗爱炫耀的心。
    可是，当来到一户套间的时候，陈着惊讶的发现，这里光线、位置、朝向居然都不比宋时微的卧室差，而且面积还更大。
    300平的大平层，仿佛这里才是真正的主人房。
    就是里面少床少桌子，仅剩空荡荡的光洁木地板，看上去略显孤独，好像是无人住的闲置状态。
    「我们只有微微一个女儿，她妈说，以后结婚了也不要搬出去，这个套间是装修时就刻意留下来的·.·
    宋作民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他知道以陈着的聪明，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陈着当然听懂了，这是给sweet姐准备的婚房嘛。
    今天特意带自己来看看，也是表明一种态度一一好好相处，我们都很看好你们。
    虽然蕴藏的感情让人很感动，但是这个方式也太「公务员」了。
    就像是有一天，领导对下属说道：「我这间办公室啊，迟早轮到你来坐」。
    实际上陈着并不喜欢和长辈住在一起，但是面对老宋的殷切盼望，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所以，他探头探脑的在套间里转悠一圈，笑呵呵的说道：「房间很好，但是——”
    「但是什么？」
    宋作民挑了一下浓眉，不觉得还有什么缺点啊。
    「如果再放个婴儿床什么的，那就有点小了。」
    陈着眨眨眼说道。
    宋作民然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的说道：「这事倒也不必那么急，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呢。」
    语气中真有一丝慌乱和着急。
    婷！
    陈着心想现在知道怕了吧，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恋爱节奏，要是再胡乱施压，分分钟让你老宋涨辈分！
    其实宋作民也不是打算施压，只是看着好日子即将到来，毕竟妻子对陈着已经褪下了有色眼镜，并且主动尝试改变「留学高一等」错误三观。
    相信和闺女从美国回来后，母女间的芥蒂应该也能减小甚至消除吧。
    「和睦的家庭生活」近在眼前，宋作民也犯了领导的通病一一忍不住想提点几句，确保奔向「好日子」的过程中不出现纰漏。
    「翁婿俩」重新返回客厅，大家又聊起了天。
    陆秉棠和他女朋友卫琪已经返回香港工作了，刘鸿渐和项小惠因为都休了年假，所以才能在国内呆这么久。
    陈着虽然也能参与那些「高大上」社会话题的讨论，但是，他更想私底下和sweet姐说说话。
    毕竟，很快就要一个月左右都见不到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
    于是，陈着悄声问道。
    「在卧室和佳雯下五子棋。」
    宋时微侧头告诉男朋友。
    「五子棋？」
    陈着哑然失笑，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这就是sweet姐在家的休闲方式。
    安静不吵闹，但又带着点益智功能，尽管听起来有点幼稚。
    「要不.」
    陈着厚着脸皮说道：「加我一个吧，我五子棋水平还可以的。」
    宋时微好像有些惊讶，陈着可不是喜欢玩这种简单游戏的人。
    不过看着男朋友认真的面孔，sweet姐点了点头。
    就在刘鸿渐发表一通「互联网经济走向」的高谈阔论后，宋时微、陈着还有牟佳雯站起身离开客厅。
    刘鸿渐顿时有点失落，他下午知道陈着要过来，还特意做了些准备，期望引起这位年轻老板的注意，算是多一条职业选择。
    没想到陈着谈正事的兴趣并不大，这会居然又要离开，偏偏还没办法叫住他。
    别看陈着不是亲戚，但是在这个家的「地位」，人家是远超自己的。
    终于离开了热闹的客厅，来到了充满幽香的卧房。
    陈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牟就已经着嘴叹道：「终于回来了，我在客厅里一句话都插不进，真是太尴尬了。」
    「唔·—..
    陈着瞅着这么一盏炽亮的「电灯泡」，他坐在棋盘前，捡起檀香木的棋子落了两颗，然后抬起头说道：
    「雯啊，你要不去国外帮我买包烟吧。」
    「嗯？」
    小牟先是一愣：「你不是不抽烟嘛，再说为什么要去国外买———
    牟佳雯也不笨，说着说着她突然就反应过来，握着小拳头气呼呼的陈着肩膀上，「咚」的砸了一下：
    「嫌我在这里碍事就直说，兜兜转转的气死我了！」

 第491章 封的酒和做的菜

    第491章 封的酒和做的菜
    虽然陈着确实嫌小牟碍事，但她也确实没地方可去，总不能站在门口，为卧室里的小情侣站岗放哨吧。
    感觉有点像ntr剧情。
    别说小牟不同意，sweet姐也觉得过分。
    所以就算是电灯泡，陈着也只能忍着。
    三个人一起下着五子棋，陈着本来一对二，后来感觉宋时微棋力太强，又自动变成二对一。
    陈着和牟佳雯一起PK宋时微。
    不过下棋只是个消磨时间的手段，主要还是闲聊。
    小牟说，过几天的高中班级聚会，你们应该都来不了吧。
    陈着说宋校花肯定去不了，我自己也够呛，这个暑假大概率要全国可飞了。
    牟佳雯问什么叫「全国可飞」，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词。
    陈着解释暑假打算考个飞行驾照，以后生意惨淡了，还能有个生意糊口饭吃。
    陈着也问，sweet姐你们旅行衣物都整理好了吗？
    这次美国「看世界」之旅，主要分为两步：
    第一步是先去上海，把淘米的汪海滨开掉，这一步陈着要跟着。
    第二步才是从上海飞美国，当然这一步陈着就不跟着了。
    宋时微说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后天去上海的机票也买了，包括你的。
    陈着也没敢问sweet姐怎么知道自己身份证号码，但是打定主意以后出去开房，尽量不用自己身份证。
    没多久保姆过来敲门，还有十分钟吃饭，大家可以先洗手了。
    陈着和牟佳雯两人一局没赢，小牟甩锅说本来自己能和微微下个五五开的，就是因为陈着的加入，这才导致输这么多。
    陈着笑一声，什么五五开？
    我看是五分钟开五局吧，sweet姐之前让着你的看不出来？
    「小牟。」
    就在牟佳雯要出去的时候，陈着像是不经意的说道：「下午我见到大黄了，皇茶要在正佳广场那边开新店。」
    「哦，那很好啊。」
    牟佳雯脸色几乎没变化：「下次我们去正佳逛街，就能喝到免费奶茶了。」
    陈着看到这个反应，就知道黄柏涵依然没啥机会。
    世间就是这么奇妙，由于每个人性格不同，恋爱的「性质」也是不一样的。
    大黄和小牟因为一次误会，可能就这样永久的错过了。
    可是换成王长花和吴妤，如果其中一方感觉「不爽」了，半夜三更都能打电话过去让对方说清楚。
    虽然好像很小孩子气，但是这种做法，误会也会就此解开。
    所以说，情侣或者夫妻之间不是不能吵架，但一定要明确这个宗旨：
    吵架是我们Vs问题，而不是我Vs你。
    小牟去洗手后，卧室里真的只剩下陈着和宋时微了。
    远处的客厅里，人声鼎沸夹杂着桌椅拖动的声音，宋时微把五子棋收好，准备放回原位，
    「我才知道。」
    这时，陈着笑着说道：「里面还有一套你结婚的婚房，你爸希望我们好好相处，以后能够用得上。」
    「啊—...
    sweet姐大概也没想到，老宋刚才喊陈着进去是说这个事。
    白玉般的耳尖顿时漫上一层薄红，像是宣纸泪上了朱砂。
    「不过，我没同意。」
    陈着轻咳一声说道。
    宋时微抬起头，眼神中藏着困惑、蕴着不解、埋着疑虑，还有一丁点的小难过。
    不过很浅，似青山前蒙了层薄雾，眸光定定的落在陈着身上。
    「我说——」
    陈着凑过去。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宋时微听出这是母亲，但她又想知道答案，
    于是没有出声提醒，任由男朋友靠近过来，希望他赶紧说完。
    陈着喷出的热息，缕缕挠动着脸庞，痒痒的。
    然后，他好像还偷吻了自己一下。
    最后，陈着才在耳畔轻声道：「我说房间虽然很好，但是生了孩子就不够用了——.」
    「阿姨已经叫了两次，你们怎么还不去洗手！」
    陆教授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旖旋的动作，大胆的发言，母亲的逼近「哗啦~」
    宋时微心中一颤，手上的棋盘连同棋子，「叮叮咚咚」摔了一地。
    陆曼走到门口，看见陈着和闺女凑得很近，地上是一片狼藉。
    「怎么了？」
    陆教授狐疑的问道。
    「放棋盘的时候，我不小心没拿稳。」
    陈着面不改色的答道。
    「赶紧收拾好，然后去吃饭！」
    陆曼丢下一句，准备返回客厅的时候，她身子突然顿了一下。
    闺女刚才的神态，着实有些不正常。
    「喷！」
    可是陆教授又不敢确定。
    理性分析，陈着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吧？
    「你刚才是不是腿软了？」
    房间里，陈着似乎看出宋时微的窘态，假关心的问道。
    宋时微好像「生气」了，她鼓着小脸就是不应声，片刻后身上恢复些力气，居然打算甩下陈着自己去客厅。
    「你想干嘛？房子这么大，我迷路了怎么办？」
    陈着愈发觉得有趣，嬉皮笑脸的追问。
    「想咬你！」
    宋时微停下脚步，从洁白整齐的小米牙里，蹦出「凶狠」的三个字。
    但是声如蚊讷，很没气势。
    「哈哈。」
    陈着忍俊不禁。
    对于安静的sweet姐来说，这真的不是调情，她实在是被气得没办法的一句心里话！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厅，一个恢复成清清冷冷的面孔，一个转化为成熟稳重的年轻企业家。
    情侣私底下的甜蜜互动，又怎么会给别人看见。
    「陈着，你和微微坐到一边。」
    宋作民安排好座位，从储藏间里取出一瓶外表陈旧的茅台。
    陆教授看到这瓶酒，金边眼镜下的神情中，忽然多了几许温柔。
    「终于能喝上了？」
    陆曼「哼」了一声说道。
    「喝上啦！」
    宋作民摩着瓶子，感慨的说道：「闺女刚出生的时候啊，我封了几瓶酒，但是没什么经验，
    后来酒味全部跑光了。」
    「直到微微十周岁。」
    宋作民一边拧着瓶盖，一边说道：「我专门找师傅重新封了一箱，就是留待—-哈哈哈，留待微微男朋友上门的时候，我们爷俩能一起品尝。」
    木地板上掉了一地剥落的蜜蜡，这是封酒的材料，不过在灯光下照耀下，一粒一粒的像是金子父亲对女儿的爱，其实比金子的还要宝贵。
    「宋叔，陆阿姨，我敬你们一杯。」
    陈着给所有人都倒上酒，但是跳过外婆，先敬了老宋和陆教授。
    有一个机灵点的阿姨，在端菜上来的时候，特意说道：「陈先生，这道虾仁滑蛋和豆腐煲，都是陆教授亲自做的哩~”
    这下连宋作民都吃惊了：「你几年都没进过厨房了吧。」
    「哪有那么久，你只是很少在家吃饭而已。」
    陆曼其实都没打算宣传的，没想到被阿姨「揭穿」了。
    她这边呛了一下丈夫，又扶了扶眼镜，不耐烦的说道：「快吃快吃，我就是乱做的，你们将就咽下吧。」
    （明天要开会，赶得上还是中午一章，晚上一章，赶不上就晚上尽量补上，求票！）

 第492章 都他妈的赖陈着！

    第492章 都他妈的赖陈着！
    陈着也没想到，原来「岳母」还有如此傲娇的一面。
    嘴上说着不满意，脸上写着不情愿，结果还皱着眉头下厨炒了一盘菜。
    陈着也是很会来事了，他特意先夹了一筷子虾仁滑蛋，边嚼边大声说：「真好吃，和我妈做的一样可口！」
    桌上除了小牟和sweet姐，其余都是「八百心眼子组成的人」，所以一听陈着这样说，马上就有捧眼的来了。
    「小姨你看。」
    项小惠笑着说道：「陈着是在委婉的叫您妈了。」
    「小曼，你要准备改口红包了。」
    外婆心情也很好。
    这种岁数的老人家，最喜欢看到第三代子孙事业和婚姻有了着落。
    她没那么了解陈着，但是从那些报道上来看，这是一个很有能力、心怀祖国、而且很会说话的年轻人，而且原生家庭也比较和睦。
    至于留学问题，那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要那么死板。
    反正如果在亲孙子陆秉棠和陈着之间，外婆肯定毫不犹豫的会选择陈着。
    「妈。」
    大姨陆琳也调侃道：「小曼要准备改口红包，您难道能跑得掉？到时陈着和微微穿着新衣往您面前一站，养老金又得狠狠出了一笔..
    这顿晚饭就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期间，老宋还特意问道，关于psion公司的起诉有什么应对之策。
    宋作民这种级别的人，如果三番两次问起同一件事。
    除了表明他对这件事的关心，还有一个潜台词就是「只要你开口，我就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过，相对于「三座大山」里的官司，溯回当前面临的最大困难是郑卫中。
    也许此时请宋作民出马，能够对郑卫中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最终作用可能不太明显。
    这位从首都分公司升上去的少壮派领导，他针对「学习网」，不仅仅是打算保住「飞信」，保住公司资产不被白白浪费。
    还打算借着「学习网」这件事，在全国的系统里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种带着政治诉求的利益之争，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中信领导的招呼，随随便便的改弦易帜呢。
    所以陈着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说道：「psion公司的官司，我们也正在积极准备着。」
    提都没提郑卫中。
    看到陈着并没有索求帮助，项小惠既羡慕又佩服。
    羡慕的是，很少看到小姨夫主动暗示可以帮忙。
    佩服的是，陈着居然并不领情。
    「陈着。」
    项小惠想了想还是提醒道：「psion可不是一般的公司，它后面站着好多跨国企业，三星、
    Lg、索尼、爱立信都是塞班系统的共同研发成员。」
    陈着心想这有什么，他们也同样加入安卓系统的开源计划啊，我到时整出一个「android版的溯回手机助手」，看看他们那根矛往哪里戳。
    不过这些都是商业谋划，陈着并不打算告诉项小惠，他找了一个很恰当的理由。
    「听说宋叔叔和我爸一样，刚刚被加了担子。」
    陈着真诚的说道：「现在你们正是被关注的时候，所以我不想挥霍宋叔叔的个人影响力和政治信用，即便官司输了也不打紧，身上的肉一块不少，大不了重新来呗！」
    这本是陈着拒绝的客套说辞，但是在sweet姐家人听起来，他们都觉得这个年轻人也太懂事了吧！
    就连宋校花都放下筷子，她打算劝一下男朋友，如果只是牵线搭桥，并不算挥霍信用。
    陈着好像看出她的心思，抓住她的小手，示意不用操心。
    陆曼本来也打算劝一劝的，结果看到陈着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更重要的是，就当着自己的面，直接和闺女手牵手了！
    当然了，闺女也没有一点反感的意思。
    「上水果了，阿姨上水果！」
    陆教授瞪了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掌，让保姆赶紧上水果。
    陈着最好吃完水果赶紧滚蛋陈着倒是也没有久留，吃完就顺着「丈母娘」的心思乖乖滚蛋了。
    第二天上午，他跟着罗骏校长去了省府办公室，面见了一位兼管发改委的副省级领导。
    昨天罗校就来过一次省府，今天这位领导就是被委任，专门对接「中大学习网被郑卫中为难」
    这件事的。
    要不怎么说，背靠985型号的航母就是好呢。
    普通人想把问题拿到这种级别来解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罗骏校长亲自过问，立刻就有了效果。
    不过领导说话都不会太满，这位省领导在云山雾里交谈的一个小时中，大概表达了三个意思：
    第一，学习网是利国利民的产品。
    第二，我国是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格局，但是并不代表，可以对私企进行无理由的打压，这是违反中央精神的行为。
    第三，粤东作为自由经济发展最迅猛的地方，将密切关注属地企业经营环境的变化，切实为企业排忧解难，帮助企业解决生产经营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看似这三个点，实际上传递出大量的信息（带的都是）。
    所以有时候陈着都想建议黄柏涵和王长花，实在没事的时候，可以多看看新闻联播。
    对，就是7点那个「当当当当」的《新闻联播》。
    看似是热热闹闹的时事，但是能够在7点播放的时事，每一条都传递出富有深意的指向性意见。
    大学生多看一看，有助于提高自己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和总结。
    摸清了省里的态度，陈着表态也很干脆，
    在省领导的指导下，溯回将坚持改革创新，加大研发投入，推动科技成果转化，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为粤东省的经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不管何时何地，溯回都牢记初心，始终不忘省领导对企业的关怀与支持。
    省领导推推眼镜，赞赏道：「真不愧是积极向组织靠拢的年轻企业家，相信溯回的困难，最终可以得到妥善解决。」
    双方都得到了想听到的承诺。
    能不能践诺是一方面，毕竟情况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面谈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
    当然最冤枉的要数郑卫中了。
    他明明是清晰洞穿溯回阴险心思的聪明人，努力抵制「回信」，从而保全「飞信」。
    但是在陈着不经意的描述中，郑总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在系统里发出自己的声音，
    寻个由头拿「回信」立威。
    可是，我们「回信」只是个方便学习的小工具啊（绿茶音）。
    省领导信了，他本来也是外行。
    所以有句话怎么说的，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还知道你有多冤。
    实际上陈着都想真诚的提醒郑总：
    卫子啊，「即时通讯服务软件」这潭水实在太深了，你所处的那个副职位置和整体大环境，真是把握不了的。
    与其等微信出来后，让小马笑嘻嘻的占便宜。
    还不如让我小陈统一这个市场，卫子你有能力、有信仰、有精力，还是换个其他赛道折腾去吧从省府里出来后，在回学校的车上，陈着又郑重感谢一遍罗校。
    将近40度的天气，一个快60岁的副部级博导，三番两次的出面协调。
    这份人情，陈着一时半会真还不了。
    没想到，罗校颇为奇怪的看了一眼陈着，问道：「学习网全名叫什么？」
    陈着说：「中大学习网啊。」
    罗校从包里翻出保温杯，笑呵呵的抿了一口，然后舒舒服服的说道：「中大学习网，中大
    在前，学习网在后！」
    陈着恍然大悟。
    原来，老罗在为中大的声誉和尊严而战啊。
    说起来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卫子，你要怪就怪我吧。
    都他妈的赖陈着！
    下午的时候，陈着又去广告公司，看了看超级丹的广告拍摄情况。
    这边和上午的面谈比起来，舒服的简直像度假。
    哪怕重拍了十几遍还没成功，林丹颇为沮丧，桑显竹也有些紧张，生怕甲方老板会责怪自己。
    陈着居然笑容满面的安慰一番，并且主动说道：「要是我在这里，可能给桑总增加了压力，那我就先离开好了。」
    为什么体制内有些人，官越大内核越稳，
    因为他们整天接触部局级大领导，耗费大量脑细胞和他们周旋，回来后见到下属犯了个小错误。
    下属觉得这是天塌了的重大失误。
    但是在那些人看来，算个吊毛啊，重新完善不就行了，值得我耗费精力生气吗？
    我明天还要继续应付部局级大领导呢！
    晚上，陈着整理前往上海的资料。
    其实关于淘米科技的大部分资料，几乎都在sweet姐那边，但是此「资料」不是彼「资科而是关于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因为被捞出来的回执记录。
    陈着希望用不上。
    但是刚才给汪海滨打电话，礼貌的表示自己和宋时微明天前往上海，听一听淘米科技的发展近况。
    陈着前阵子爆火的时候，汪海滨意识到之前可能是被忽悠了，专门要求见见。
    不过陈着故意晾了他一个月有余，期间电话信息都不回，汪海滨那颗不满的心愈发浮躁，居然对陈着的到来表示：
    「早点切割干净股权问题，忙你的溯回去吧，我们这里不欢迎骗子！」
    「汪总—」
    陈着刚要解释一番，结果听筒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挂掉了？」
    陈着耸耸肩膀，心想当初走投无路来广州寻求注资的时候，我可没有把你当成乞巧啊，
    再有商业这个东西，本就是处处存在陷阱啊。
    我和万逹的私人关系好吧，他们还是想着超低价入局，开价400万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所以，如果你有能力能独吞某块蛋糕，那是你牛逼。
    如果吞不下，别人打算染指的时候，要不就是像陈着这样，到处寻找解决方案。
    要不就是放平心态，大家一起分享。
    可是你既独吞不了，又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允许别人染指，甚至打算不讲道理的切割股份。
    那抱歉了。
    隔天去上海的队伍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转业军人，司机马海军。
    陈着不是个喜欢闹事的人，但是带上马海军，这是盼望大家都不要闹事。
    通俗的说：
    汪总要是听不懂法律条款，證鼻子上脸，那我也可以略通拳脚，让你心平气和的听完。
    （不好意思晚了点，连在一起的，感谢等待的你们！）

 第493章 【中大陈着】

    第493章 中大陈着
    加上了马海军，前往上海的队伍已经很庞大了。
    陈着宋时微、陆琳陆曼、项小惠刘鸿渐，还有从妮。
    从妮现在担当「小秘书」的角色，做ppt、撰写总结、收集资料都是一把好手，看的陈着都有些羡慕了。
    他眼下没有专职秘书，有些行政事务都让蒋馥代劳。
    要是搁以前还可以，不过随着溯回体系的逐渐庞大，蒋馥又是财务总管，她没那么多精力再负责这些小事，经常建议陈着赶紧找个专职秘书。
    「你不是培养了石霖和姜锦玉？」
    陈着要求道：「要不扔一个给我用用？」
    「不行！」
    蒋馥一口拒绝。
    石霖和姜锦玉是她从多份简历中，仔细挑选并且亲自面试的「溯回财务板块后起之秀」。
    像出诊医生带的那些研究生一样，一点点教会她们，准备帮自己分担工作，哪里能随便「扔」给陈着当秘书。
    其实陈着也就是一提，本来吧，如果小牟不是sweet姐的好朋友，她各方面都挺合适的。
    但是现在她的立场，注定和这个职位无缘。
    专职秘书，必须是中立党！
    然后就是赵圆圆了。
    圆圆的优势就是「知根知底，并且两边都讨喜」，她也确实是「陈党」，放在身边还能当个工具人。
    但是圆圆能力和心性都不如小牟，还需要在发展规划处磨炼一下。
    实际上陈着还有一个人选，她在许悦事件中表现的比较出彩，而且因为她一个师兄的原因，对溯回也有强烈的认同感。
    那就是华工的外联部部长祝秀秀。
    素质和能力都不错，而且下学期大四了，可以提前过来实习。
    「那就她吧！」
    陈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是个做决定相当果断的人。
    挂职时几乎每天都有一堆事情，如果在某项工作上如果纠结太久，其他任务干脆就别分配了。
    在前往上海的飞机上，陈着突发奇想给祝秀秀起个英文名叫「Rebecca」。
    「Rebecca，你怎么搞的！居然把这外国水硕的简历送我的桌上？扣一天的下午茶，自己去找蒋总反省！」
    到了上海以后，虽然宋作民都没有过来，中信那边依旧安排好了车辆接送。
    这是权力的衍生品。
    优点是完全免费，别说加油钱了，连路费都可以报销。
    但是缺点有二：
    一，受政策影响很大，比如说后面规定一出，几乎没有什么单位再敢公车私用；
    二，衍生品源自于权力，但也会随着权力的终结而消失，这和私企完全不一样的。
    举个形象的例子，a现在是局长，所以在别人看来，局长=a。
    但是他一旦退休了，在体制内这种人走茶凉的地方，局长≠a。
    可对于溯回来说，不管陈着在什么地方，永远是「陈着=溯回」。
    就像是深城的一把手不管换了多少人，小马依旧是小马。
    所以在我们国家，只要企业能成长为庞然大物，企业家结局的幸福感，其实是大于官员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成长为「庞然大物」，不知道多少利益纠葛于其中，就像昨天陈着看似寻找省领导帮忙，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与省领导加深关系的一种方式呢。
    当然这一切的先决条件，就是企业不出卖国家利益，没有国籍的商人很可悲的，兜里有再多钱都没有安全感。
    到了落脚的外滩酒店，本来陈着是打算和sweet姐前往淘米科技，从妮负责记录，马海军负责安保。
    不过项小惠和刘鸿渐觉得陪两个长辈有些无聊，于是也要求跟过去听一听。
    他们知道这次是处理纠纷，只是好奇表妹和妹夫的解决手段。
    尤其是陈着，因为他不像宋时微和从妮，准备了一大堆资料。
    他居然只带了一份文件夹，里面放了一张对折的薄薄a4纸，还有一个u盘，不知道储存的是什么。
    陈着没有拒绝项小惠的要求，换成自己也想去瞧热闹，在前往淘米科技的路上，陈着又给汪海滨发个短信。
    陈着：汪总你好，我们已经落地，现在打算前往公司。
    陈着这个人，真是把「先礼后兵」处事方式阐述的淋漓尽致，哪怕最后要解决你，但我也要像白莲花一样站在道德制高点。
    这个手腕，不知道比汪海滨强几百倍。
    汪海滨在办公室里收到这条短信后，立刻找到魏振和陈云鹏商量。
    「人已经过来了」
    汪海滨说道：「大概十几分钟后就到了。」
    看着合作伙伴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紧张，陈云鹏拍拍他肩膀宽慰道：「总是要面对的，我们不是都核算过了，用原来两到三倍的价值，收回那些卖出去的股份。」
    当初是溯回出资70万，收购淘米科技30%的股份。
    见微知着投资管理公司出资74.7万，收购了淘米科技32%的股份。
    现在淘米科技打算用300万到450万的范围，收回这些股份。
    「唔。」
    汪海滨伴装镇定的点点头。
    450万已经是他能够出到的最高价了，甚至还需要去银行借贷，但他不擅长经营和结交关系，
    所以银行那边只能公事公办，只能放出一点点贷款。
    魏振则默不作声的听着。
    公司现在问题很大，随着《摩尔庄园》的发展态势越来越好，他明显感觉到三个人不如之前那样团结了。
    当年挤在那间30多平米、怪味横行出租屋里面的时候，三人真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互相抽着对方剩下来的烟屁股，也觉得未来可期。
    现在摆脱了那种「三天饿九顿」的困境，却经常因为工作中问题吵架。
    魏振不知道缘由，或许这就是朋友合伙做生意的结局吧一一从同心同德到同室抄戈，最后公司散了，友谊也没了。
    想想连「新东方」都避免不了这个结局，魏振心里才好受一点了。
    不过对于这次的危机，魏振不认为对方能够答应。
    陈着都能花1500万和巴菲特吃顿饭，难道会看得上这区区500万？
    《摩尔庄园》现在的注册用户已经快200万了，这个数据对任何一款新兴游戏来说都非常非常的夸张。
    游戏还准备开通商城，就是用现实里的人民币兑换虚拟道具。
    一旦开通后，每天盈利都不知道能有多少，傻子才会答应售出股份。
    魏振的想法是，如果陈着和宋女士不答应，干脆让他们加大投资，把《摩尔庄园》打磨的更精细一点，扩大宣传面，让更多玩家涌进来。
    争取年底时注册用户超过1000万，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达到50万。
    但是汪海滨不同意，他现在已经偏执了，好像一定要赶走陈着和宋女士才能活下去。
    自己私底下和陈云鹏说起这件事，陈云鹏也是叹了口气，只顾摸着打火机抽烟，显然他也觉得迷茫。
    下面汪海滨又说了些狠话，什么「如果陈着不答应，那就都别好过，我宁愿毁了淘米科技，也不会把《摩尔庄园》留给骗子———.」
    魏振觉得有些幼稚，所以没有回应。
    直到前台匆匆过来汇报道：「汪总、魏总、陈总，有一个叫陈着的人过来拜访。」
    魏振和陈云鹏都站起来准备迎接。
    只有汪海滨磨磨蹭蹭不想动。
    小前台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她眼神放着光的问道：「这是广东的中大陈着吗？哇，他居然来我们公司考察了？」
    魏振撇撇嘴。
    要是给你知道，中大陈着还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你可千万别兴奋的蹦到天上去。
    余光瞟了一眼身侧。
    汪海滨脸色愈发难看了。
    （今晚还一章。）

 第494章 没事别得罪女人~

    第494章 没事别得罪女人~
    自己发工资的员工，居然对自己讨厌的人「暗送秋波」，汪海滨要是能有好脸色才怪，
    但是，挡不住人家确实更出名啊。
    其实因为《摩尔庄园》的缘故，汪海滨已经接受过一些著名游戏网站比如说1713的采访，在行业内算是一名新起之秀了。
    但是论含金量，哪里能比得上新华社和《参考消息》。
    淘米科技现在有20多名员工，看见陈着一行人进来，纷纷惊讶的站起身。
    这时，魏振和陈云鹏也走了出来，两人主动伸手问好。
    「陈哥，魏哥，好久不见。」
    陈着亲热的打着招呼。
    「啊·—..
    魏振和陈云鹏都愣了一下，他们本来还想着以什么样的姿态见面。
    稍微谦卑一点？
    毕竟，人家此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结果，陈着还是用和当初一模一样的称呼，这让两人心中感慨万千。
    陈着好像没变。
    反而是老汪变了。
    「对了。」
    陈着挥挥手，让马海军把从广州带来的小零食，挨个给大家分一点。
    这本来是项小惠本来打算带回美国给同事品尝的，不过被陈着临时「借花献佛」了。
    淘米科技的员工们都挺高兴，感觉「中大陈着」不如报道看上去那么正派，交谈时感觉和又幽默。
    这个「正派」不是说品行端正，因为他总表现的向党组织靠拢，感觉这人可能是个不苟言笑的性格，连出门买个菜胸口都得别个党徽。
    没想到人家是一个挺正常的男大学生。
    汪海滨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看着陈着像主人一样，与自己的员工说说笑笑。
    「汪哥。」
    陈着也瞧见了汪海滨这一回，他都没让马海军分发，而是亲自拿了两袋零食走过去。
    「还记得你在广州的时候，一直说这个莲蓉包特别好吃，我这次带了很多过来，待会拿到你办公室。」
    陈着友好的说道。
    「害！」
    魏振轻轻叹了口气。
    上次自己三人去广州，坐的是20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回来时陈着他们帮忙买了飞机票，到家只要两个多小时。
    去的时候，公司濒临倒闭散伙，回来时卡上放着140万，这才有了淘米科技的今天。
    要知道，之前的领导只愿意用50万换取淘米科技70%的股份。
    还有，上次去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只被发廊服务过的「95男孩」，但是经过广州的历练，自已已经是个进出过会所的「98真男人」了。
    这些就不提了，关键陈着连我们的爱好和习惯都记得很清楚。
    魏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陈着可能是作秀。
    但是反过来就要问了，就算是作秀，人家也是确实记在心里，这么久都没有忘记的！
    只可惜感动了魏振和陈云鹏，但是没有对汪海滨造成触动。
    汪海滨看着陈着的示好，他查拉着眼皮，并没有接过莲蓉包，而是撇过头说道：「我现在血糖高，吃不了这么甜的东西，这些小恩小惠你还是留着去收买其他人吧。」
    「喷！」
    此话一出，魏振和陈云鹏都皱起了眉头，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正在开心吃着零食的员工们，一个个也突然安静下来，有些嘴边还挂着饼干碎屑，「穿穿」的往下掉落。
    他们终于察觉到了，陈着好像不是「考察」和「洽谈业务」，更像是「撕逼」来了。
    「这个傻逼！」
    陈着暗中骂了一万句「傻逼」，尽管脸上的笑容不变。
    汪海滨这么蠢，居然在员工面前把矛盾公开，《论语》里讲「君子不重则不威」，指的是「上位者不庄重就没有威严」。
    引申到现代社会，不是说领导要一直装逼端着架子，而是在下属面前（心腹除外），要尽可能的保持情绪稳定，这样才能让大家信服。
    所以，陈着的反击方式很高端，他打算继续扮演「道德高尚老好人」的白莲花面孔，在这些员工面前来个鲜明对比。
    这样即便换掉汪海滨，员工们不仅不会反感，甚至还会觉得幸运，因为新的老板看上去更好说话。
    「呵呵，汪总——」
    陈着正打算用自己的「成熟稳重」来反衬汪海滨的「幼稚冲动」。
    「直接开会吧！」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陈着转头，居然是一直很安静的sweet姐。
    宋时微表情是少有的严肃，红唇紧闭，漂亮的双眸像是染了薄薄的霜，在汪海滨身上落了片刻，然后漠然的转移视线，连头发丝儿都折射出冷冽的气息。
    看见陈着脸上的疑惑，宋时微语气又柔和下来，淡淡的说道：「早点解决，妈妈等着我们吃午饭。」
    陈着沉默一下，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汪海滨：「.好吧。」
    身后一直目睹整件事的刘鸿渐，侧头对妻子项小惠笑着说道：「小表妹是生气了。」
    「不是生气，而是心疼。」
    项小惠纠正道：「心疼自己男人被落了面子。」
    说到这里，项小惠颇为遗憾的说道：「还想学习一下陈着下面的操作呢，结果小妹不允许友好的谈下去了，我估计要快刀斩乱麻的解决。」
    「嘿嘿，你们女人真是冲动。」
    刘鸿渐咂咂嘴评价道，谁都能看出来，陈着还有另一种解决方式。
    「切，你们男人总觉得应该理智的解决所有问题。」
    项小惠反驳着丈夫：「但是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偏要在理性的天平上放一朵玫瑰。」
    刘鸿渐笑笑不说话了，他觉得很有道理。
    「会议室在哪里？」
    另一边，陈着询问着陈云鹏。
    陈云鹏惊讶的打量两眼宋时微，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
    宋女土上次在广州的话都很少，这次来上海，似乎也没打算多说什么，一切任由陈着做决定。
    可是，汪海滨好死不死的触怒人家底线，这下可怎么办？！
    众人沉默着鱼贯走向会议室，马海军原来是跟在陈着后面的，后来悄悄落到最后一个，把位置让给宋时微。
    他一直就觉得这个「老板娘」不爱说话很有威严，现在见到这个场景，以后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应付了。
    只有从妮脸色如常，一副「我和她是室友，我还能不知道她有多喜欢陈着？」的微拽表情。
    陈着经过汪海滨身边的时候，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脚步突然一停。
    等到其他人都进了会议室，陈着才「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再漂亮的女人也是女人，你没事得罪她做什么，本来都能好好解决的———」
    「哎！」
    陈着不住的摇着头，似乎非常的遗憾。
    「我—..”
    汪海滨满腹委屈欲言又止，我只想针对你，怎么就得罪宋女士了啊？
    （《重生》那本活动快结束了，「百年难遇」和「世上绝无」，还剩两个小时。）

 第495章 宋时微，陈着他不是好男人！

    第495章 宋时微，陈着他不是好男人！
    汪海滨走进会议室，看见陈着他们已经落座。m.biquge85.com
    他刚才还故意磨蹭了一阵子，最后还是魏振出来邀请，这才满心不情愿的跟着进去。
    一抬头发现陈着他们「像主人一样」，坐在会议室「上首」位置，「旁若无人」的交谈，抵触情绪再次膨胀。
    其实，这就是汪海滨敏感自卑人格的一种体现。
    这种长条桌的会议室，哪里会有什么确定的「上首」位置，主要还是看领导。
    领导坐在前面，前面就是上位：
    领导坐在后面，后面就是上位：
    有些领导喜欢坐在中间，那中间就是上位，
    至于「像主人一样」、「旁若无人的交谈」更是一种主观臆想，陈着和宋时微肯定要交流啊，
    又不是小学生那样毕恭毕敬等着老师来上课。
    陈着在问：「你要不要讲两句？」
    宋时微摇摇头：「你定吧。」
    陈着也没再客气，点点头道：「那行，你最后收尾。」
    说完，陈着拿过从妮手中的资料，简单翻阅后看到所有人都进来了。
    「咳」
    陈着轻咳一声，目光满场巡视一遍，沉声道：「现在开会！」
    说完，他自己都微微一愣，这些刻在记忆里的习惯，果然是很难改掉的。
    「自从淘米科技创立以来，在各位同事的积极努力下，我们推出了一款创新的、优质的、健康的网页游戏《摩尔庄园》，以益智的情节、Q版的画风、灵巧的设计赢得了大家的喜爱和推崇..」
    确实，有时候习惯是真的很难改。
    越是在公共场合发言，越是要先加个「帽子」。
    不过「自己人」这边，除了项小惠和刘鸿渐可能还不太习惯，其余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汪海滨动动身子，他好几次想一拍桌子：「你有什么就直说，讲这些虚伪的套话做什么？」
    可是陈云鹏和魏振都在专注的听着，虽然这很虚伪，但毕竟是对公司业绩的赞扬，也是股东对自己付出的认可。
    所以汪海滨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决定让陈着扯完，
    要说汪海滨也不是没有底气，如果事情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大不了就「一换一」。
    当然「一换一」不是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是如果我被赶出公司，但是你陈着也别想拥有，还要让你声名狼藉！
    看来，当陈着和宋女士联袂出现的时候，汪海滨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毕竟在股份上，陈着和宋时微占到了62%的绝对话语权。
    「.—但是呢，最近公司在经营方针上有所调整，汪海滨先生——」
    陈着说到这里，虽然头没抬，但是语气稍微顿了一下。
    整个会议室里，空气瞬间凝固。
    陈处还是太懂怎么在会议上发言了。
    魏振长呼一口气，该来的转折还是来了。
    汪海滨听到自己的名字，虽然心里有底气，不过那是「两败俱伤」的办法，不到最后一步还留有一丝希望。
    ”..汪海滨先生，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淘米科技的付出，但是经过综合评估，公司决定终止与您的合作关系这并非对您个人能力的否定，而是基于业务需求的调整，我们会依法支付补偿金，如果需要，也会为您开具推荐信」
    陈着继续宣读着决议，声音清亮，语速厚重，气息沉稳。
    但是毫无感情色彩，完美的政治生物。
    「还真敢开掉我？」
    后面那些安慰性的套话，汪海滨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就是惊讶居然这么直接，连商量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你们他妈的，还真是很赶着回去吃午饭啊！
    陈云鹏和魏振对视一眼，两人居然都没有太意外，反而呈现出一种「悬着心的终于死了」的精神状态。
    而且到了这一步，不仅仅该关心汪海滨了，还有自己的未来。
    是和他一起奋起反抗？
    还是留下来，共同见证《摩尔庄园》肉眼可见的光明未来？
    「你有什么资格开掉我？！」
    汪海滨「啪」的一拍桌子，指着陈着大声吼道：「我才是淘米科技的创始人！」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拍晚了，下次得记住这个教训，如果最后结局是不可避免的翻脸，还不如直接翻了。
    一是节省时间。
    二是不让对方装逼，
    看着汪海滨涨红脸的模样，马海军不易察觉的往他身边挪动几步。
    一旦这人有暴走的迹象，立刻死死按住。
    马海军跟了陈着大半年，他知道这位年轻老板心胸宽阔，即便下属有点纰漏，只要不影响大局基本不会太在意。
    但是老板娘未必如此啊，刚才陈总只是面子被落了一下，老板娘就生气了。
    所以马海军想了想，为了自己的饭碗，还是再严格一点吧。
    一旦汪海滨有骂人冲动，就立刻上手段。
    比如说：
    「陈着，我操——”」
    「咚！」
    立刻把他按在桌上。
    就在马海军在反复推敲自己「出手尺度」的时候，陈着平静的回复汪海滨：「不为什么，因为淘米科技现在是我们做主。」
    创始人怎么了？
    「创始人被股东踢走」的事情屡见不鲜，某著名地产公司的创始人，也是一样被做局踢出了董事会，以后只能陪着网红老婆每天做做菜了。
    「你们那是联合起来，骗了公司的股份！」
    汪海滨一脸的不服气：「你当初说自己叫张广峰，还假装和宋女土不认识，我要是知道你们熟悉，压根就不会选择你们！」
    「那你还能选择谁？」
    陈着语气也渐渐严厉起来：「当初不是我们，淘米科技要不倒闭，要不早早就成为他人之物！」
    「现在《摩尔庄园》火了，你就觉得自己吃亏，所以才忿忿不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前期是冒着巨大风险投了140万！」
    「如果失败了，这笔钱难道会有人帮我们承担？」
    陈着训斥的声音并不大，但一字一句咬的清楚，给人以极高的心理震。
    当年乡下挂职的时候，面对那些不讲理只会大声哄闹的人，陈着逐渐明白一个原则：
    吵架从来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道理。
    有些人看似咋咋呼呼，其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就知道撑着嗓子眼在那「鸣鸣」的豪叫，好像塞了一块棉花一样。
    实际上吓一下小朋友可以，对于成年男人和解决问题毫无作用。
    真正的辩论就应该像陈着这样，可以说的慢，但是音要亮，字要清，句子要完整！
    汪海滨明显被镊住了，他也确实没有道理，此时更讲不出450万收回股份的话了，陈着根本不给那个机会。
    「所有问题的关键，全部都是你太贪心了，汪总。」
    陈着盯着他：「你还能记得，上次给我们发来公司财报是什么时间吗？」
    「刷！」
    陈着把手中的一份财报推了过去，上面的落款时间是2月12日。
    「已经快6个月，你没有给我们透露过公司的任何信息！」
    陈着缓缓的说道。
    「什么？」
    陈云鹏好像不太相信，他站起来把财报拿过来，来回翻了两遍，难以置信的说道：「老汪，
    我，我每个月都把最新财报拿给你了啊，你怎么——.」
    陈着醒悟过来，原来把自己和sweet姐屏蔽在外，全部都是汪海滨一个人的主意。
    「我为什么要给呢？」
    汪海滨被揭穿后，不仅没有愧疚，反而转向曾经的战友，毫不留情的喝骂道：「这是我们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你自己软弱和愚蠢，难道要我跟着你一样？」
    陈云鹏嘴角动了动，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可能没什么意义，沉默着坐了下来。
    心酸而悲凉。
    「汪总。」
    陈着还是决定把话题重新扯回来，汪海滨、魏振和陈云鹏三人之间的纠纷，他们以后会有时间协调，当前还是把事情处理。
    「讨论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陈着说道：「现在还有38%的股份，我们估算后觉得价值500万左右，你们三人平均下来每人167万，不过鉴于汪总是创始人，所以我们愿意用200万，赎回你手中的公司股份」
    这个金额可以说不低了，至少比汪海滨那份「450万收购62%股份」的价码要高得多。
    不过相对于淘米科技以后的市值，那肯定是远远不如的。
    「做梦！」
    所以，汪海滨直接打断陈着的安排。
    他冷冷的一笑：「陈着，我知道你现在很出名，还被新华社认同和表彰，但是如果我现在宣扬出去，你用欺诈手段骗取一个公司的股份，你的形象会不会倒塌？」
    「随便。」
    没想到陈着耸耸肩膀，一点都不介意：「那是商业竞争，对我口碑不会造成一丁点影响。」
    「是吗？」
    汪海滨眼角跳动着「鱼死网破」的阴狠：「那进会所呢？」
    「宋女士！」
    汪海滨突然转向宋时微：「我知道你和陈着关系不一般，但你压根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吧！我告诉你，陈着不是个好男人，他和我们一起进会所过！」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色「刷」的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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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章 双剑合璧斩贱人！（4000字求票）

    第496章 双剑合璧斩贱人！（4000字求票）
    表姐项小惠深深皱起眉头。
    因为她觉得汪海滨的表情和气势，不太像撒谎的样子。
    其实也能理解，当初陈着和汪海滨没有闹翻的时候，招待客人去会所里潇洒一下，好像也是正常的。
    对于这些结婚妇女来说，如果丈夫有钱有势，但是应酬不断，她们有些是能够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做法。
    但是呢，最好不要让自己知道。
    不过这是对已婚妇女而言，像表妹这种还处于热恋期的姑娘，骤然知道男朋友娟，以她的性格怕是要糟糕啊。
    从妮就是半信半疑，
    「信」的那部分，也是因为汪海滨说的太逼真了。
    至于「疑」的那部分，从妮就觉得谈了微微这样的女朋友，还要去会所吗？
    如果是真的，那男人也真是太贱了！
    家花哪怕再美，也非要去尝两口野花是吧？
    她偷眼瞅了下微微和陈着。
    宋时微娴雅平静，面容宛如一汪清泉，清澈而冷冽，好像刚才汪海滨的声嘶力竭，是在对着空气表演。
    陈着呢，他好像永远都那么从容，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和感慨。
    「早期的互联网创业者啊，素质和后面相差太多了。」
    陈着心里是这样想着。
    就算是真的，按照汪海滨的意愿，我被他拉下马了。
    但是陈云鹏和魏振呢，汪海滨是不是也把合作伙伴给出卖了？
    以后三人还能信任无间的共事吗？
    一言不合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难怪最后《摩尔庄园》都被运营到关服，淘米科技更是上市又被迫退市。
    有这样的企业领导，似乎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你信他说的吗？」
    陈着侧过头，笑着询问sweet姐的意见。
    宋校花摇摇头，细长的黛眉宛如远山含烟，仿佛蕴着坚定的信任。
    「你怎么能不信呢？」
    汪海滨有些着急，如果宋女士选择无条件信任，这件事的杀伤力就要小很多啊。
    他看向陈云鹏和魏振，似乎要这两人站出来帮忙作证。
    陈云鹏和魏振纷纷低头，现在已经不止有悲凉失望，恐怕还有恼怒了。
    「汪总别为难人啦。」
    陈着笑着说道：「我还是太了解你了，早就看出你日后会膨胀翻脸不认人，也早就看出你这人不可信，明明是你想出去玩乐，还强要拉上我们——..」
    「你放屁！」
    汪海滨大怒，明明是陈着主动提出要招待自己的。
    「多说无益。」
    陈着摆摆手，懒得争论：「请看VcR。」
    游戏公司的会议室里都有投影仪的，陈着让马海军把设备连好。
    不过马海军有点不熟悉，最后还是在魏振的帮助下，投影幕布缓缓降下来。
    插上那个从广州带来的u盘，里面是一段视频，好像是从监控里面截取出来的片段。
    视频第一段：陈着、汪海滨、陈云鹏和魏振，从一辆s600上面下来，勾肩搭背的出现在停车场；
    视频第二段：四个人出现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很快出现四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
    有三个挽住了汪海滨、陈云鹏和魏振的胳膊，走向看不见的角落深处。
    但是，当最后一个女孩要挽上陈着的时候，他居然往后面退一步，然后扬长而去。
    视频第三段：陈着一个人返回了刚才的停车场，重新坐上了s600。
    视频第四段：右上角的监控时间显示，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汪海滨、陈云鹏和魏振才嘻嘻哈哈的出现在停车场，并且也钻进车里。
    视频第五段：这一段没有任何画面，只有车内录音。
    先是马海军和女儿打电话。
    然后就是陈着回来，紧接着后排出现像念经一样的声音，刘鸿渐、项小惠、从妮，还有sweet
    姐，他们都是经济学的高材生。
    很快就辨识出来，居然是陈着在背！诵！经！济！学！概！论！
    「卧槽！」
    刘鸿渐张大嘴巴，陪客户去会所，但是自己拒绝花天酒地，然后回车上背诵课本知识？
    这尼玛要不是现实遇到，真以为是电视剧的编造剧情！
    但这明显不是假的。
    因为这段视频的最后，又传来汪海滨、陈云鹏和魏振他们上车后满足的感叹声：「原来小电影里的那些动作都是真的，你手上是什么书———”」
    正好和第四段视频对应得上。
    所以当VcR结束的时候，会议室里，比刚才宣布开除汪海滨还要安静。
    开除汪海滨是可能预料到的事，但是陈着的操作，开了天眼都想象不出来。
    陈着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颇为满足，特意浅浅的（装逼的）解释道：
    「当时快考试了，所以做什么都带着书本复习，咳最后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拿了院里的二等奖学金—
    宋时微和从妮都知道陈着上学期期末考试拿奖了。
    但是都不知道，他居然是在这种艰难环境下拿到了奖！
    「微微。」
    从妮现在看陈着的眼神，真是敬若神明：「恕我直言，你挑男人的眼光，远远超过你投资眼光1
    》
    这句话「似贬实褒」，已经掌握了一丝拍马屁的精髓。
    我们的sweet姐呢，她微微仰着圆润的下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看似表情没有太多的波动，但是眼尾的上翘弧度，像是冰面被太阳融化后，水波泛起的层层涟漪。
    对了，这枚太阳应该是粉色的。
    所以让宋校花本就完美无瑕的脸蛋，凭空多添了几分生动与光彩。
    此时此刻，可以说除了汪海滨，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是向着陈着的。
    连陈云鹏和魏振也不例外。
    汪海滨一整个的愣在了原地，自己「同归于尽」的杀招，不仅没有作用，反而成为衬托陈着光辉形象的材料。
    自己就像是「荆轲刺秦王」里荆轲，到了秦王面前，从怀里掏出匕首后，才发现早上心急拿错了，把香肠当成了匕首。
    刺客没当成，混成了马戏团里的红鼻子小丑。
    「汪总这么关注我的私生活，那我也只能礼尚往来了。」
    陈着示意马海军把那张a4纸，藏在文件夹里递过去。
    大家都好奇那里是什么，可是又看不到，
    可是，当汪海滨不明所以的打开文件夹，只瞟了第一眼，脸上的血色像是瞬间被抽干，犹如一张被突然曝光的底片，皮肤下的青筋骤然凸显。
    「你，你」
    汪海滨支支吾吾，喉结剧烈滑动却发不出声音。
    「汪总，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陈着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
    汪海滨居然顺从的站起来。
    等到陈着、马海军、还有汪海滨去到隔壁的小办公室，会议室里的大家面面相，刘鸿渐对妻子低声说道：「就算是癌症晚期的报告单，也不至于这么惊慌吧。」
    「癌症晚期至少还能活一个月。」
    项小惠感觉心里像猫挠似的：「说明那个文件夹里的东西，能让汪海滨立刻死。真是讨厌，为什么要单独谈呢，我想见识一下都不行。」
    「今天见识的还不够多吗？」
    刘鸿渐笑着反问。
    「也是。」
    项小惠抿抿嘴，光是「带着书本去会所」这个操作，就足够讨论一年的了。
    「陈着系」的心情都很轻松，虽然不知道文件夹里是什么，但是通过两人的神情对比，陈着应该是能够轻松拿捏汪海滨的。
    魏振和陈云鹏屁股下好像长了荆棘，他们在这里很尴尬，明明是自己租的办公室，此时就好像欠了房租一样坐立不安。
    「陈总，魏总。」
    那道平静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虽然陈着离开了，但并非没有了主事的人。
    挽着整齐鬓发的宋时微，像是要求，又像是命令，还有一层就是化解魏振和陈云鹏的尴尬。
    「请你们给我讲讲最近公司的发展状况吧。」
    「好.
    魏振和陈云鹏没有拒绝。
    隔壁的小办公室里，汪海滨扯着嘶哑的嗓子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一切都搞定了吗？怎么还能拿到回执？」
    「不奇怪。」
    陈着坐在软椅上，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要是愿意，连你视频、在警察局里做的笔录、按的手印、全部都能拿到你面前。」
    汪海滨脸色又是一白，虽然陈着语气嚣张，和他平时的人设不符。
    但是这次汪海滨居然没有怀疑。
    听说那些有名的企业家，在当地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看来陈着也是要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汪海滨沉默片刻，低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看汪总。」
    陈着言简意炫的说出三个步骤「如果汪总还要执迷不悟，看不懂形势，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先把你从公司里赶走。」
    「然后你创业，我就说这个创业的老板娟被抓过，你打工，我就去那个公司宣传这个员工娟被抓过。」
    「而且，你还记得签过一份协议吗？五年内如果离开公司，再从事相同类型的工作，我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我—」
    汪海滨感觉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忍不住想上前理论一番。
    马海军默不作声的往前面一挡此路不通！
    汪海滨有些畏缩的往后退了两步，他这时才有些明白，陈着把自己所有挣扎的空间都堵死了。
    可笑在昨天，自己还天真的觉得，陈着会顾忌形象选择妥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着虽然很有耐心的没有催促，但是会议室里陈云鹏和魏振讲解公司发展的动静，时不时的传来。
    听在汪海滨的耳朵里，这像是一种选择向新老板投降的信号。
    「那我答应吧。」
    汪海滨长叹一声：「200万，我退出。」
    「167万，你还得签一些协议。」
    陈着面无表情的纠正道。
    「167万」是真正的价值，「200万」是鉴于创始人的原因，才多给了33万。
    「协议可以签，但刚才不是说—」
    汪海滨呐呐的问道：「200万吗？」
    「汪总。」
    陈着语气相当生硬：「你可能不知道，谈判时我第一次开的条件，往往是最好的。」
    陈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汪海滨的表情。
    这是一种试探，如果他真正的臣服了，只会想着拿到赔偿赶紧离开。
    汪海滨纠结的片刻后，一咬牙：「好，167万就——”
    「还是200万吧。」
    陈着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但是把汪海滨唬的一愣一愣，心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他忍不住的追问：「陈总，到底是200还是167。」
    「200万。」
    陈着微微一笑。
    开始计较蝇头小利，说明这人心气已经没了，不会再威胁到自己。
    不过，就在陈着站起身要返回会议室的时候，汪海滨突然语气复杂的问道：「陈总，你上次领着我们去会所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今天了吗？」
    「哈？」
    陈着心想料个屁，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瞧不上那些胭脂俗粉。
    至于今天这段VcR，纯粹是觉得「我既然要搞你，那必然要防着你搞我」。
    我和你汪海滨之间，只有去会所那一件事情可能形成把柄，所以提前做了预防。
    没想到你偏偏还撞上来！
    不过陈着肯定不会和汪海滨解释这些，他露齿一笑，神神秘秘的回道：「你猜。」
    重新回到会议室，陈着先宣布，汪总为了公司和《摩尔庄园》的未来，他主动选择退出，把股份按照既定价出售给宋女土。
    大家都明白，这个「主动」恐怕是多少有些勉强。
    接下来呢，陈着把控制权继续交给sweet姐，这是她的事业。
    宋时微在接受到陈着的眼神支持后，默默打开记事本，突然宣布一个决议，收回陈云鹏和魏振的股份。
    标准和汪海滨一样，依然按照每人167万补偿。
    陈云鹏和魏振没有反手之力，也毫无反抗之心，他们以为这是要被清洗的节奏。
    没想到宋女士反手宣布：
    一、增资200万人民币，用于游戏的宣传和运维，这是展示给外界的信心；
    二、公司所有员工提薪10%，并且实行全年13薪的制度，这是给安抚普通员工，让他们不会因为领导更换而感到焦虑；
    三、由于陈云鹏经理和魏振经理为淘米科技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每人给予5%的股份，继续保留原职。
    这让陈云鹏和魏振措手不及，虽然股份从12%→5%，但以前是只有股份，现在是又有股份又有钱啊，而且还能继续见证《摩尔庄园》的辉煌。
    再说，有了宋女士和陈总的经营，这5%怕是要远比原来的12%更值钱吧。
    这一套一套的连环招式，淘米上上下下对于汪海滨的离开，不仅没有挽留和想念，甚至还觉得他耽误了大家的发展。
    宋时微宣布完这些具体措施后，看了一眼身边的陈着，打算重新把控制权交还回去。
    「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宋时微轻声问道。
    没料到陈着正在发呆，他陡然反应过来，看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连脑袋都没想明白要做什么，嘴巴就已经下意识的张开了：
    「我们唔要强化企业社会责任，推动绿色游戏，关注青少年健康成长，实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双赢。」

 第497章 我又只有一个闺女

    第497章 我又只有一个闺女
    后来还是大家善意的哄笑，才让陈着明白又肌肉反应了，于是重新勉励几句，不过还是心事重重。
    他刚才在发呆什么呢？
    就是因为「汪海滨打算威胁自己」这个举动，陈着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个重大隐患一一那就是太出名了。
    这是好事也坏事。
    好处就是侧面反映了，溯回现在确实有了国民认可度。
    坏处呢，这像是在活火山上盖房子，虽然现在看着无事，但是指不定哪天就爆发了，
    继而引发修罗场。
    为了消弹这个隐患，陈着打算回广州做一些补救（来点骚操作），最好能让「出名」和「修罗场」变成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中午的时候，虽然sweet姐之前说要回去，不过陈着还是建议留下和大家一起吃顿饭。
    毕竟公司刚换了大boss，虽然抹平了可能产生的动荡，但是吃顿饭有助于增加领导和下属之间的亲和关系。
    在我们中国文化里，共餐不仅是解决饥饿感的行为，更是社交互动和情感联结的重要载体。
    宋时微点点头答应下来。
    sweet姐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当陈着不在的时候，她可以撑起大局。
    但是当陈着出现了，她又任由陈着张罗和做任何决定。
    连吃饭的时候，她都低头安静的小口喝汤，调节气氛什么的全部交给身边男人。
    幸好陈着本就很擅长这些，在餐桌上把陈云鹏和魏振捧得高高的，两人那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是在餐后，陈着又告诉他们，公司现在的人员配备不太合理，所以打算从广州派个负责财务的新同事过来。
    希望陈总、魏总、还有新同事，三个人能够把淘米科技经营的越来越好。
    陈云鹏愣了一下，随后坦然的表示欢迎新同事。
    魏振则不管那么多，他本就不负责公司内务。
    刘鸿渐和项小惠对视一眼，他们不明白20岁的男生，怎么手腕那么老练，说话那么有深度。
    来看看陈着短短几句话，表达了多少含义：
    首先，那个新同事是广州外派的。
    陈着就是公开告诉陈云鹏和魏振，那是我的人，那是我安在淘米科技的钉子和眼线。
    其次呢，「希望三人能把淘米科技经营的越来越好」。
    这句话的潜台词，陈着准备把那个新同事，摆在和陈魏两人差不多的职位。
    最后，负责财务。
    只管钱，但是在公司运营方面仍然完全放权，依然给予你们相当大的自由度。
    在没有认识陈着之前，如果有人告诉自己，在校大学生达成了陈着现在这些成就，
    两人肯定觉得是家里的关系。
    但是在接触了以后，刘鸿渐和项小惠甚至觉得，陈着现在的这些成就，其实还没有达到上限。
    看他在处理「汪海滨反叛事件」的整个过程，还有后面的收权、放权和监管，展示了对「权力和人心」的从容把握。
    「绵里藏针。」
    刘鸿渐这样评价陈着。
    项小惠不服气了：「我家小妹也不差。」
    刘鸿渐微微颌首。
    不过他还有一种错觉，小表妹的能力其实是遇到陈着后才被激发出来的，两人磁场契合，所以才能相辅相成，共同配合着在商业领域发光发彩。
    要是小表妹没遇到陈着，刘鸿渐觉得她更会是那种专注于学术学业，然后毫无恋爱和结婚兴致的高校清冷女教授。
    在回酒店的路上，陈着给蒋馥打个电话，让她把石霖和姜锦玉派一个过来，上海这边急需。
    蒋馥不同意，这两人可是培养了好久的财会人才。
    陈着说，她们不来，你就得来。
    蒋馥顿了一下，表示石霖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就算是去上市公司担当cF0，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纰漏。
    「那就定石霖了！」
    陈着把从妮电话留下来，让石霖到了上海联系她。
    刚才饭局结束，陈着让从妮不要跟着回酒店了，暂时留在淘米科技帮帮忙，就当打个暑假工。
    「打个暑假工」自然是措辞，实际上是让从妮摸清公司人员和运转步骤，等石霖到了告诉她。
    这样的话，石霖就省去了「适应和熟悉」的过程，能够尽快融入集体。
    从妮不知道多开心，宋时微要去美国，而且还是「母女亲子游」，自己肯定没办法随行，那漫长的暑假真是太无聊了。
    但是能在一家公司实习，并且承担了重要作用（至少从妮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肯定比在老家当「德华」更有意义啊。
    至于在上海吃的喝的住的怎么办？
    陈着没交代，从妮也不慌。
    多的不说，少的不，只要把自己和微微在宿舍合影拿给陈总和魏总看看，展露一下「亲密的室友关系」，那包不可能被饿到的。
    到了酒店，陆琳和陆曼已经吃过午饭，两人在楼下咖啡厅里品着咖啡。
    音乐如流水般在耳畔萦绕，两位大学女教授，一人身着黑色真丝长裙，一人波点显腰长裙，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腕上套着中年女人常见的翠玉手镯，格调高雅，书卷气浓郁。
    陈着觉得上海是一座特别小资的城市，哪怕是同一个人，在首都就显得非常严肃，在广州就好像很没耐心，但是在上海就莫名多了几分缠绵风情。
    「我妈和小姨在一起。」
    项小惠精准评价道：「都有点像一名贵妇人的姿态了。」
    陈着转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项小惠和刘鸿渐都爆笑了起来，连sweet姐嘴角都轻轻抿着。
    「你们在疯叫什么呢？」
    陆琳责怪着这些晚辈：「吵吵闹闹的注意点影响。」
    项小惠吐吐舌头，但还是藏不住戏谑的笑容：「刚才陈着说，小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掏出一张卡.”
    「陈着当时手里正缺钱，本来以为穿金戴银的小姨会说，给你500万，离开我女儿，
    但是鹅鹅鹅—.」
    项小惠捂着肚子：「结果里面只有5万块，陈着说哪有用这点钱考验爱情的哈哈哈·—.」
    「我当时以为他是骗子。」
    陆曼不以为然的推了推金边眼镜：「要是现在———」
    陆教授说到一半，端起咖啡品了一口，转移着话题的问道：「事情解决了？」
    其实刚才大家都听出来了一一要是现在陈着要500万，那就能拿给他了。
    我又只有一个闺女。
    （今晚还一章~）

 第498章 主动的一吻

    第498章 主动的一吻
    「已经解决了。」
    陈着一边坐下来，一边回答着「丈母娘」的问题。
    「本来就有股份上的优势，所以只是简单聊了下，对方就拿钱离开了。」
    但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水到渠成那般容易，以至于陆琳和陆曼甚至都提不起深入了解的兴趣。
    项小惠撇撇嘴，她感觉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没准都能编一本「勇老板智斗贪股东」的纪传体话本，在家人亲戚之间轮流传颂。
    「您好，四位要喝点什么？」
    这时，穿着黑白燕尾服西装的咖啡厅侍应生，拿着餐牌过来点单。
    讲道理，穿的比陈着还正式，
    陈着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主理人」这个称呼，但是感觉如果喊一句「服务员」，他们心态估计得炸。
    不过他不是个爱挑事的性格，所以也就放在心里嘀咕一下，然后老老实实点了杯经典咖啡。
    项小惠想吃提拉米苏，但又觉得自己可能吃不下，于是拉着小表妹和自己分食。
    马海军直接回酒店房间了，他很有眼力劲，知道自己应该出现在什么场合。
    这种家人团聚的氛围，外人并不适合打扰。
    等到各人点的下午茶端来，大家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闲聊，可能受到这个小资环境的影响，陆教授他们居然不知不觉聊起了艺术。
    陈着这才知道，原来sweet姐还会弹钢琴，只不过没走专业路线而已。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陈着问道。
    宋时微正在用小勺子留着蛋糕往嘴里送，她听到陈着的「质问」，放下勺子柔声说道：「你也没问过我呀。」
    陈着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你也没那么喜欢弹钢琴，只不过是陆教授以前逼迫，所以你才不得不学？」
    宋时微抬起头，虽然小妮子没承认，但是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脸蛋在临窗光线的照射下粉嘟嘟的，陈着有点想去咬一口或者捏一下「咳！」
    一声不满的提醒传来，陆教授这是在提醒某人。
    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分寸，不要离得太近！
    陈着汕山一笑，端起咖啡准备听听他们在聊什么，结果”
    「小曼，我一个朋友说，10月份时候有八大美院的内部交流赛。」
    陆琳正在说着：「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欣赏下，听说特别多有灵气的年轻画家，
    他们都是从这个交流赛里声名鹊起。」
    陈着手上的杯子差点没拿稳，话题从音乐转到了美术？
    「好啊！」
    陆曼先是应了一声。
    陈着心脏也跟着「咚！」了一下。
    「.—.不行。」
    陆曼很快又摇摇头：「我今年新收了两个研究生进组，要给她们忙课题，估计没时间去了。」
    「那好吧，你不去我也懒得跑了。」
    陆琳遗憾的摇摇头：「现在那些年轻画家特别厉害，彰显自己风格的同时，还能与时代共振，有个才30出头的艺术家，他的一副画在香港卖了500多万呢，早知道当年让小惠学画画了—」
    陆琳在絮絮叻叨，陈着的心也在慢慢平复下来。
    「赶快回去想办法，已经迫在眉睫了———」
    陈着默默盘算着，突然感觉一道目光，正在平静的注视着自己。
    sweet姐。
    其实她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陈着端起咖啡不喝，在那发什么愣呢？
    陈着反应也是很快了：「有点烫，你这个蛋糕好吃吗？」
    宋时微把盛放蛋糕的小碟子，往陈着身边推了推，示意他自己尝尝。
    陈着心不在焉的拿起勺子，正要叉下去的时候，那一声「咳」的提醒又来了。
    陆曼有些奇怪，怎么出去谈个生意回来，感觉闺女和陈着的感情又好了一些，一点都不避讳的共用餐具了。
    咋了？
    莫不是又发现陈着身上什么亮点了？
    但是！
    在陆教授这里，别说亮点了，陈着就算是颗钻石，你俩现在也不能—是吧。
    我是只有一个闺女！
    以后一切也都是你们的！
    但你俩现在加起来都没有40岁啊！
    陆曼本就是大学教授，她知道很多这个年纪的学生，在青春荷尔蒙的冲动下，容易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
    所以，必须得有所防范了。
    本来晚饭后，陈着打算和宋时微楼下散散步，毕竟明天就要飞美国了，可能得一个月时间见不到。
    不过陆曼就在想，离别之际最容易发生故事，于是制止道：「明天还要赶飞机，今晚早点休息吧。」
    「哈哈~」
    难得看到陈着吃，项小惠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怎么说呢，摊上这样一个丈母娘，有时候确实有点压力。
    我作为她的外甥女，经常都被训斥几句的。
    陈着自然也明白陆教授这小心眼的打算，默默吐槽一两句，我就算有那个心思，也不能这么仓促吧。
    sweet姐的身份，又不是黄灿灿，可以考虑在大街上、树底下、草丛里”
    不过休息归休息，房间还没安排好。
    本来陆曼打算和姐姐陆琳一起睡，如果刘鸿渐夫妻一间房，陈着和马海军一间房（双人床），那就剩下闺女单独一间了。
    陈着半夜偷溜过去怎么办？
    于是，陆曼决定和闺女一间房，刘鸿渐夫妻一间，陈着和马海军一间（双人床），陆琳教授单独一间。
    这样安排看似不错，不过陈着表示睡眠浅，所以要多开一间自己睡。
    「有点浪费。」
    陆曼总觉得不太合适，虽然不缺钱，但五星酒店多开一间也要1000多块呢。
    马海军连忙表示，自己可以去旁边睡100多块钱的连锁酒店。
    「何必那么麻烦。」
    陈着数学很好，马上排出一个完美数列：「让陆琳教授和小惠姐一起睡，刘哥和马海军一起睡，我单独睡，这样不就好了？」
    「靠—.」
    刘鸿渐一听头都大了，刚要说自已其实也神经衰弱，结果陆曼一挥手：「就这么定了吧！」
    「小姨还是心疼自家女婿啊。」
    刘鸿渐委委屈屈的和妻子告状。
    「你干嘛要把我俩拆了？」
    项小惠不满意的「责问」陈着。
    「谁让你刚才笑我的。」
    陈着理直气壮的反问。
    第二天早上因为要赶飞机，大家匆匆忙忙前往自助餐厅吃饭。
    马海军有点愧疚的告诉陈着，昨晚可能因为自己打呼噜，刘哥一个人跑阳台抽了半宿的烟。
    「没事。」
    陈着看着萎靡不振的刘鸿渐，满不在乎的说道：「他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可以尽情的补觉。」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尽管分开最多一个多月，但是离别的愁绪还是涌现出来了。
    宋时微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女生，但她的一些不经意的举动，总是默默传递着内敛而厚重的情感。
    比如说，在机场里走着走着，她会突然转过头，确定一下陈着是否就在身后。
    看到陈着微笑点头，她才继续跟在母亲后面。
    「好了，你们回去吧，辛苦你了小马。」
    很快到了检票口，陆教授对马海军表示感谢。
    虽然没有对陈着说什么，但是却走到一边排队。
    嘴硬的丈母娘，还是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情侣。
    「你不会哭吧？」
    陈着举起胳膊，终于在sweet姐那张嫩滑的小脸上刮了一下。
    宋时微其实以前也有过和父母啊、外婆啊、哥哥姐姐的离别。
    但是从没像现在这样，身体里有一种「很不想走」的强烈情感，胸口也闷闷的，仿佛透不过气，鼻子酸酸涨涨，陈着这样一逗自己，眼角还真有泪花溢出。
    「好了好了。」
    陈着笑着说道：「要不我也买张票，跟着你们飞去美国吧。」
    宋时微眼眶红红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笑。
    手掌任由陈着牵起，指尖也被他捏来揉去，宋时微就觉得这人吧，有时候也像小朋友那样顽皮。
    「微微！」
    陆教授在呼喊着过去检票了。
    头等舱的检票速度就是快呢，可能有钱人都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吧。
    宋时微嘴角动了动，她有点沮丧和生气。
    因为自己不会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离别时能大胆的说出「我想你啊，我舍不得啊，你不许忘记我啊—」这些话。
    自己就是开不了口。
    可是，也真舍不得他。
    「微微！」
    陆教授又催了，连安检员都在等待。
    不过兴许是公务舱的原因，安检员居然一点都不急，笑容满面的看着这对年轻人。
    陈着不惆怅是假的，但他的心可能要硬一点，所以长嘘一口气后，又开起了玩笑：「抱一抱就走吧，当然亲一下更好了，还能顺便气气你妈。」
    宋时微抬起头。
    机场空调的冷风很足，一丝不受控的柔韧发丝挣脱了约束，在凝玉般的颊边微微颤动，与平时脂然不动的清冷与安静，形成细碎的矛盾。
    然后，在陈着错的表情中，她突然起脚尖，在这个臭男人的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哎！」
    陆教授大惊失色。
    当面亲吻，还是闺女主动。
    我可要生气啦！！！
    「算了小姨。」
    项小惠安慰道：「你都不知道昨天陈着有多厉害，正好长途漫漫，听我细细与您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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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9章 “溯回”的精英人才

    第499章 “溯回”的精英人才
    脸上印着一个深情的吻，依依不舍目送sweet姐离开后，陈着和马海军也没有再回酒店，就地买了直飞广州的机票。
    广州函待处理的事情很多，陈着已经迫不及待要赶回去了。
    不过航班又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在等待的一个多小时里，陈着闲着无聊给祝秀秀打了个电话，邀请她担任自己的专职秘书。
    「为什么是我啊？」
    祝秀秀有些意外，但是没拒绝。
    「上次请你帮忙，祝学姐体现了极强的沟通能力和悟性，我觉得这个职位很适合你。」
    陈着笑着说道：「而且你跑来跑去，我当时也忘记给你酬劳了，干脆算在工资里一起给你吧。」
    陈着指的是渣女许悦事件中，祝秀秀付出不少，结果自己都没给辛苦费。
    「真的吗？」
    祝秀秀有点开心的说道：「我以为你们有钱人就是单纯的小气呢。」
    「咳—.」
    陈着假装没听到这句话，又询问她什么时候能来广州上班。
    「我暑假没回家。」
    祝秀秀回答道：「就留在广州打暑假工呢。」
    「是吗？」
    陈着有些惊讶：「在哪个公司啊？」
    「一家世界500强！」
    祝秀秀语气中有着些许自豪。
    陈着心想到底还是985高校的学生会外联部部长啊，能力还是有的，暑假实习都进入了大企业。
    「我们中大有些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其实也可以关注一下的，举贤不避亲嘛—”
    陈看不由得反思起来，
    等到下了飞机，见到了祝秀秀，陈着平静的看着她身上的KFc制服，倒也没评价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收拾一下吧，带你去吃广东omakase豚足玉子料理。」
    「哇！」
    祝秀秀两眼放光：「听起来就觉得很高端啊，我来广州读书这么久，因为兜里没钱，
    很多餐厅都是三过而不入，没想到跟着陈总开始享福·—.」
    片刻后。
    祝秀秀看着门头上「隆江猪脚饭」的招牌，脸纠结的像包子似的：「这就是那个omakase豚足玉子料理？」
    「是啊。」
    陈着点了点头，并且催促道：「快点对付两口，下午还有事呢。」
    于是，秀秀同学当溯回创始人专职秘书第一天的第一顿饭，就是街边8块钱一碗的隆江猪脚饭。
    并且，陈着还提出一个不容置疑的要求：
    任何事情都要站在我这边。
    「任何事都要站在你这边？」
    祝秀秀想了想，脑海里條的冒出一个单手敬礼的「葱橙」形象。
    「最近韩剧看多了吧。」
    祝秀秀摇摇头，进一步问道：「陈总，这个任何事具体是指哪方面呢？」
    「到时你就知道了。」
    陈着也不多说，一时间灌输太多她反而不能接受，先慢慢适应工作环境吧。
    吃完了「男人的浪漫」，陈着带着祝秀秀回到科技谷园区。
    虽然陈总在吃饭方面很「吝啬」，但是那辆大奔确实很舒服，行驶在路上既不像公交那样一顿一停，也不像出租车那样充满烟味，终于算是体验到一点专职秘书的福利了。
    到了公司后，陈看把她丢给了张广峰。
    张广峰虽然是学习网的培训部部长，但也半兼着「办公室主任」的职责，他本来以为这是老板又从哪里「捡」来的XXX领导亲属。
    近来公司极速扩张，这些关系户也层出不穷的进来，但是办公能力几乎为0。
    有个从新西兰留学回来的男生，张广峰让他翻译一篇器材使用说明书（英文翻中文），他硬是折腾一下午，最后交出来一份满篇错误的文稿。
    张广峰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语句不通，你不是留子吗？
    男生涨红着脸解释道，他是在新西兰留学没错，但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
    当时就把张广峰惊了个大槽。
    花了100多万去外国学汉语，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他有病？
    张广峰就把这事汇报上去，他太气愤了，这些囊虫居然还拿那么高工资，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没想到陈着就批示了一句话：「好好养着，哪怕他每天上班看《海贼王》，也是一份重要的生产资料。」
    末了，陈着还意味深长的说道：「溯回不收他，他可能就要去高校或者银行上班了。」
    张广峰在撕碎对某些职位滤镜的同时，也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大公司就得有这种格局，什么客户的老婆啊、合作伙伴的亲戚啊、甚至领导的小三就如陈着所说，把他们当成生产资料看待就好了。
    这个汉语学文学的留子，他亲舅舅是广州某个银行的行长。
    养他一个月只要两万，但是溯回要贷一份2000万的无息贷款，舅舅会想办法帮忙扫清政策障碍。
    政商版「自有大儒替我辩经」。
    不过，他们是不能和正常员工一起办公的，所以陈着特意成立一个大公司都有的机构公共关系事务处理部。
    张广峰本来以为祝秀秀也是这种「蠹虫」，打算先立规矩「调教」一番，免得进入公司后影响运作。
    张广峰跟了陈着快一年了，说话做事的手腕也学了四五分，「喂颗甜枣再抽一鞭子」的尺度能拿捏的刚刚好。
    既不得罪人家，但是又把公司的红线交代下去了。
    不过，当他听说祝秀秀是「专职秘书」，在KFc里打暑假工打一半，就被喊来上班的经过后。
    眼神瞬间清澈了。
    「小皮鞭调教」看来是用不上了，还是眶眶喂甜枣吧，任何职位都可以塞关系户，但专职秘书绝对不可能。
    「小祝啊，我先给你讲下公司里的架构·
    张广峰语气和蔼，娓娓道来：「现在公司里人很多，但技术方面呢以曾教授和间博土为主，能力方面呢，宋晴宋总非常出色，财务方面都听蒋馥蒋总的，至于我—”
    张广峰自矜道：「虽然能力一般，也不懂什么技术，但我是陈总最信任的下属，你是陈总的专职秘书，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有——」
    「啪！」
    正说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陈着进来了一眼：「还在说呢？跟我出去一趟！」
    祝秀秀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叫谁。
    张广峰就羡慕的提醒道：「快点快点，陈总要出去办事了。」
    祝秀秀这才匆匆忙忙的跟着下楼。
    徒留张广峰在办公室哀叹：「陈总怎么就不愿意用男人当秘书呢？小祝能做的，我也能做啊。」
    s600疾驰而行，在马海军的操控下，像一条灵活的大鱼在内环穿插，
    有些不小心被别车的司机，正要伸头大骂，突然看见「粤a77777」的车牌和立标，又默默把车窗摇了上去，这才瞪眼骂道：「草你妈的大傻逼！」
    这车牌，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副驾上的祝秀秀，明显感觉到和刚才不一样的紧张氛围。
    似乎是出事了。
    「这是广告公司桑显竹的手机。」
    突然，陈着把一个电话发过去：「你让他带着电脑和样片，来到我们要开会的地方。」
    「唔。」
    祝秀秀喉咙有些发干。
    打个电话并不难，在学校外联部也经常和陌生商家沟通，但总觉得那种是小打小闹，
    远没有现在严肃。
    并且，陈总都没有说具体方位。
    这个时候，二等秘书会问：「领导，我们要在哪里开会啊？」
    但是一等秘书呢，他们就会自己想办法确认。
    祝秀秀在「询问」和「自己想办法」之间犹豫一下，命中注定当秘书的天赋，还是让她最终决定不要去打扰闭目养神的老板。
    她一边观察着路标，一边在手机上记着地址，最终车辆在「万逹地产分公司」的标识前停留下来。
    陈着一言不发的上楼。
    祝秀秀故意滞后两步，然后悄悄问着马海军：「哥，待会我们就在这里开会，是吗？」
    马海军知道这是大老板的秘书，以后地位会非常高，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我一会把具体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马海军很会做人，在「大人物」还没有成长起来，主动交好并予以帮助，这份人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还到自己身上了。
    「谢谢哥。」
    祝秀秀来不及多感谢，匆匆追上陈着步伐，来到四楼一间冷空气打得非常足的大办公室。
    一个彪壮体肥的中年男人，翘腿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口一口的抽着闷烟。
    周围站了三四个年轻小伙，有些路膊上还有纹身。
    在对面的会客沙发上，坐着一个体型瘦小，皮肤略黑，但是气势非常强大的女生。
    祝秀秀觉得她年纪可能和自己差不多，或者最多就是大一点吧。
    但是她阴沉着脸的模样，唬的旁边一个同样满臂纹身的黑壮汉，焦头烂额的差点要哭出来。
    当大老板推门而入，祝秀秀观察到：
    那个抽烟的男人，把腿收回去，仰仰头打了个招呼，彼此间应该是非常熟悉。
    那个满臂纹身的黑壮汉，像是遇到救星一般，跑着过来打招呼：「陈总，您可来了至于那个看似瘦弱的女生，看见陈着进来，好像是接受到信号一般。
    她突然把手上的一堆资料，「哗啦啦」往天上一抛，毫不客气的斥责道：
    「你们万逹在搞什么？这么大公司还有一点信誉吗？我的建议就是终止合作，亏点钱就亏点钱，我宋晴保证还能赚回来！」
    漫天的a4纸像雪花一样，在眼前飘飘落落。
    「原来这就是宋总啊。」
    祝秀秀心里想着。
    虽然还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这句话的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说得出来的。
    祝秀秀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收拾，想了想决定静观其变吧。
    没想到第一天当秘书，直接参与一场惊心动魄的纠纷。
    其实，祝秀秀观察了所有人的表情，唯独没有观察到背对着自己的老板，
    「我为什么敢把宋晴一人放到中介公司，丝毫不担心。」
    此时，陈着嘴角弯起一抹隐蔽微笑：「就是完全信任她的能力，她连生气都能恰到好处，虽然没有提前通气，但她就是知道自己应该扮演红脸角色。」
    「接下来，该我登台了唱白脸了。」
    陈着弯下腰，在众目之下，一张一张捡起了那些散落的资料。
    祝秀秀和其他人也连忙过去帮忙。
    等到全部收敛好，陈着拍了拍灰尘，笑吟吟的说道：「宋总，生那么大气做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嘛。」
    「小祝。」
    陈着安排道：「买几份龟苓膏给大家降降火，大热天难免有些火气，呵呵呵呵——」
    （晚上还一章，感觉越写越顺，当年的柳要回来了吗。）

 第500章 站队吧，老王！

    第500章 站队吧，老王！
    在这种吃饭或者开会的时候，老板突然让你去买条烟或者买瓶酒。
    一般情况下呢，这是老板要支开自己，因为他们可能聊一些下属不方便听到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们直接离开就好了，在外面溜达一圈再进来，带点客人正在抽的烟，或者桌上正在喝的酒。
    还有一种比较少的情况，领导这是提醒下属去买单。
    不过买单都需要靠这种方式来提醒，对面的客人只会更觉得尴尬，所以可能性很小了。
    但今天陈着这个意思，很明显既不是要支开祝秀秀，也不是要她买单。
    也许他只是为了调解一下气氛，又或者只是装个逼。
    但是作为下属的祝秀秀听了，她第一反应要考虑的，不是大老板的意图，而是如何完成大老板的任务。
    哪怕他真的在装逼。
    祝秀秀从办公室退出去以后，站在门口了一下。
    周围只有一家便利店，没看到卖龟苓膏的糖水店。
    但是大老板刚才又点名要这个。
    如果这个时候返回办公室，支支吾吾的说道：「陈总，我不知道哪里能买到龟苓膏在众目之下，喝不喝无所谓，但是就显得这个下属非常愚蠢。
    陈着的表现应该是微微一笑，说两句话盖过去，但是第二天祝秀秀可能就因为左脚先踏进办公室而被辞退。
    因为刚工作一天，连赔偿金都拿不到。
    时间已经过了30秒—一分钟祝秀秀知道自己必须有所决断了，如果因为出来买东西耽误太多时间，也会被领导觉得这个下属「很没用」。
    祝秀秀思索片刻，她是这样做的：
    先跑到一楼，请求坐在车上等待的马海军，让他去到不远处的星海中学那边，找到一家糖水店买10碗龟苓膏回来。
    学校门口一般都会有糖水店，广州很多中学生午餐晚餐都在这些店里解决。
    不过星海中学离这边来回至少也得15分钟，祝秀秀不能跟着过去，因为办公室里可能需要自己。
    但也不能干等着在门口，拿到马海军的龟苓膏再进去，这样看似完成了领导交代的任务，其实给人一种「不知道变通」的迁腐感。
    于是，祝秀秀去了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十瓶冰镇矿泉水，还有两瓶脉动，匆匆忙忙回到办公室。
    从出门到回来，大概三分钟左右。
    「陈总。」
    祝秀秀压下气喘吁吁的喘息，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安排马哥去买龟苓膏了，他应该很快回来，你们先喝点矿泉水降火宋总，你是女生，我给你买了柠檬味的脉动———」
    「先喝点矿泉水也行。」
    陈着拿过来灌了一口。
    宋晴看到自己被特别对待，抬眼打量一下祝秀秀，微微点头致意。
    至于办公室的其他人，有的喝了，有的没喝，任由矿泉水放在桌上。
    他们的注意力都没有搁在「买龟苓膏」这件小事上，最后祝秀秀也拿了瓶水，默默退到角落边上。
    一边听着大家的讨论，一边平复因为上下楼梯而颤抖的大腿。
    可能连陈着都没注意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体验了一下职场中的犹豫、思考和决断。
    这里最最关键的就是「不能犹豫」和「学会变通」，至于区别对待女领导，这是一个小tips。
    如果大领导不满意出声苛责，这个被区别对待的女领导，一般都会站出来维护一下。
    也许祝秀秀的临时决断，不是一个很完美的办法，但肯定是最适合当前环境的办法。
    「服务领导」是一件很繁复的差事，大多数时候，能力再强的人甚至都只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件小事揭过去以后（可能只有祝秀秀当成任务，甚至别人都没在意），祝秀秀听着大家的讨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由于溯回和万逹的股份没有谈拢，万逹现在要求收回那些免费给「安居中介公司」使用的铺面。
    但是呢，在中介公司广州的107家门店中，有大概50家都是万逹或者万逹关系的资源。
    如果收回来，肯定会对处于极速扩张期的中介公司，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影响甚至阻止扩张计划。
    至于那个脚翘在办公桌上面的壮汉，他叫王有庆，万逹地产在广东的负责人。
    那个满臂纹身的中年人叫瞿保国，一家装修公司的经理，也就是所谓的包工头，这107家门店的装修几乎都出自他手。
    所以瞿保国才表现的左右为难，王有庆是大哥，这赚钱的生意就是他指的路。
    但宋晴是金主和老板，自己装修公司能一步步壮大，完全就是依附于安居中介的装修工程。
    还好，宋老板的老板来了。
    瞿保国见到陈总的模样，比儿子见到老子还要激动和殷勤。
    祝秀秀也是才发现，自家老板脾气是真的很好，他不会因为房产中介公司是自己的产业，于是就一味的偏。
    「老王，你再回去劝劝，两家合伙做生意才是正途，现在正是全面扩张的大好时机，
    兄弟阅墙只能两败俱伤。」
    「我说话要是管用就好了啊！那天在首都，你又不是没看到曲明那个逼养的嘴脸，
    400万就要拿中介公司40%的股权，还要把老子踢出去，我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宋总，你也消消气，这事其实不能怪老王。」
    「不怪他怪谁？难道他不是万逹的吗？难道这个消息不是从他嘴里透露出来的吗？我觉得终止合作挺好，陈总你再给我半年时间，我保证重新把摊子支棱起来，再向全国城市进军。」
    别看宋晴当着王有庆这么多小弟的面硬，那些小弟没一个敢哎声的。
    首先，这不是真的吵架。
    其次，这帮小弟包括瞿保国的小弟，有哪个没被宋总指着鼻子骂过？
    「那就难搞了呀。」
    陈着挠挠头，表示自己也很苦恼，仿佛束手无策的模样。
    这个时候外面有敲门声响起，马海军拿着龟苓膏回来了。
    祝秀秀连忙跑过去帮忙分食，陈着吃着微微泛苦的果冻似膏粉，站在他的角度，完全体会不到祝秀秀刚才的仿徨。
    他就觉得，哦，我的命令被落实了，并且也没有发生什么让我反感的纰漏。
    「老王。」
    陈着嘴里咽着食物，笑呵呵的叫着王有庆。
    「啥事？」
    王有庆吃相比较难看，「稀里哗啦」的抬起头。
    「要是哪一天啊，我是说如果——
    陈着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状若不经意的问道：「我要是和万逹彻底闹翻了，你站在哪一边呢？」
    「！」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动作全部停了下来。
    连宋晴都感到吃惊。
    难道，老板真打算和万逹分道扬了？
    瞿保国彻底呆住了，陈着不是宋晴。
    有些话，宋晴说出来叫「建议」。
    但是在陈着嘴里，那叫「决议」。
    「前阵子还说要一起拿下全国市场，怎么这就要闹了啊！」
    瞿保国无比着急，但又没一点办法。
    王有庆定定的看着陈着。
    陈着目光虽然平和，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已经一点一点的收敛起来。
    「咕噜～」
    王有庆喉结滚动着，片刻后，喉咙里冒出一句话：「要不，咱们抽个空再去看看手机厂？」
    陈着一拍脑袋，他居然还念着那个手机厂呢！
    不过王有庆的意思也很清楚了，要是陈着和万逹闹，他极有可能因为前期襄助溯回太多，导致被董事会厌恶。
    那时，万逹没有了容身之地，不如去电子设备制造业领域闯荡一番。
    （「祝秀秀买龟苓膏」这个事啊，确实是老柳年轻时的一件真实经历，但当时刚参加工作，没有祝秀秀这种反应能力，也没人教给老柳该怎么做，实际上秀秀这个正确扶择，
    也是我后面反思时琢磨出来的最优办法。）
    （这本书里很多片段都是真实事件和真实反应，分享社会经历，主要希望能够对读者老爷们现实生活有所启发和帮助，你们飞黄腾达了，记得回来当盟主啊。苟富贵，勿忘订阅和打赏。）

 第501章 “女儿”来了

    第501章 “女儿”来了
    对于老王这种表态，尽管陈着依然不想做手机，但是多少要给予一点正面回应，否则太不近人情了。
    不做，也可以看看嘛。
    就像那句经典名言「不做，也可以蹭蹭嘛」。
    「那就晚一点过去吧。」
    陈着说道：「我约了广告公司的老板过来看样片。」
    王有庆听到陈着答应下来，立刻喜上眉梢，别说「晚一点」了，半夜都可以！
    接下来，陈着又让王有庆和万逹总部汇报，就说溯回这边愿意重新听取报价，两家公司没必要闹得那么僵，还是坐下来一起发财比较好。
    王有庆不是傻子，90年代本科含金量还是非常高的，他猜测陈着这不是要和谈的意思，应该是「缓兵之计」。
    就是利用和谈的拉扯时间，做着自己的准备。
    重新找好新的门店，并且进行装修，如果这次没谈拢，万逹坚决要收回那些免费铺面的时候。
    影响是有，但不至于引起太大波动。
    这也算是一种商业手段了，表面谈判，实际上早早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
    「那我最近也留意一下。」
    王有庆积极的说道：「有一些门店不是万逹的资源，但是同样比较便宜，位置也不错，整理好了发给宋总。」
    说到最后一句，王有庆看向了宋晴，语气中带着一些「讨好」，大概是想缓和关系。
    「那些门店的装修成本怎么办？」
    宋晴依然不卖这个面子，生硬的问道：「被收回去的50多家门店，装修和办公设置就花了大概200多万，这笔钱谁来赔偿？」
    陈看喝了口矿泉水，并不哎声。
    直到王有庆一咬牙：「我来！」
    老王这些年肯定不是白混的，挤挤凑凑拿出200万应该没啥问题，甚至再多点也可以不过这毕竟是「无妄之灾」，属于是被宋晴逼着，然后加上愧疚和义气扛下了这笔损失。
    陈着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老王队也站了，态也表了，再逼下去容易产生逆反心理，也容易对宋晴滋生不满。
    因此，陈着开口说道：「宋总，老王也不是故意的，他全是为了中介公司的发展，所以才顶着风险把铺面免费给你们使用，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是万逹的问题。」
    「这200多万—」
    陈着商量着问道：「要不，你们安居网那边顶下来？」
    可能很多人总觉得，上级领导就应该「命令」或者「颐指气使」分派任务给下属。
    这样也没问题，甚至处于紧迫状态的时候，领导就应该果断一点。
    不过平时呢，领导在公开场合给下属一些尊重，不仅能让对方更加死心塌地的跟从，
    而且也能抬高下属的社会地位。
    宋晴听到老板这个征询的语气，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宋晴虽然不是顶尖名校的毕业生，很多人只看到她坚韧耐劳的一面，实际上人家非常的聪明，也有思考的习惯。
    对于我们大部分人（至少90%以上）而言，学习和学历是必不可少的敲门砖。
    但是对有些人而言，平台和机会更为重要。
    不过有一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就是既不擅长思考和学习，同时又没有学历，偏偏喜欢叫嚣「没有人赏识我，如果把我放在XXX位置，我一定能做得更好」。
    举个很明显的例子，现在溯回属于快速扩张时期，陈着也是一个很有前瞻性的team
    leader，对于个人来说，稍微有点能力就能脱颖而出。
    所以，这是一个相当棒的平台。
    但是呢，那个新西兰留学的「汉语言男孩」，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每天上班就是看动漫和玩手机，完全没意识到机会在白白溜走。
    信不信等到溯回完成产业升级，开始把这些「低级别关系户」扔到边边角角养着，这个快乐男孩指不定还要委屈的哭诉「都没有人愿意给我机会」。
    宋晴一开始也不是直接掌舱中介公司，她可是真正从打电话的客服做起，论条件比「快乐男孩」差远了，但人家抓住每一个机会，现在变成陈着都依仗的队友。
    因此，陈着这样一劝，宋晴马上意识到红脸唱的差不多了，下面就是要给互相给台阶下。
    「其实我也知道——」
    宋晴叹了口气：「和王哥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心急啊，原来都打算在佛山清远进行扩张了，万逹偏偏搞出这样一档子事，其实这200万就算王哥给我，我也是不能要的。」
    「真要论责任划分，我是总经理，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
    宋晴抿嘴一笑：「但我可拿不出200万赔偿，指不定还要和大老板借钱呢。不如我们都听大老板的话吧，这个问题安居网认下了。」
    「但是！」
    宋晴语气又稍微严肃一点：「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从今天开始，如果再有类似的决策错误发生，从我开始，一个个往下递进追责，严惩不贷！」
    看看这个说话的条理、情感的铺垫、最后还有振聋发的警示。
    祝秀秀眼晴都瞪大了，卧槽，宋总这么强？
    不知道能不能申请去当她的小秘书。
    瞿保国和几个小弟，更是站的像小学生那样，笔直的大气都不敢喘。
    满臂的纹身，跟着他们都受委屈了。
    老王心里也很感动，他原来就佩服宋晴，但是因为年龄缘故，总有点把她当成晚辈来看待。
    经此一事，大家「平等」了。
    陈着感觉问题差不多解决，也颇为欣慰。
    前世宋晴应该也不会差，不过因为没有溯回这个平台，所以不会那么的有名气。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未必就能比明珠大姐差到哪里。
    不过，陈着并没有说出自己在和碧桂圆接洽，这里所有人都以为要和万逹分道扬并且为此而准备看。
    陈着却站在更高的顶层，安静俯视着这盘棋局。
    这就是做具体事的人，还有做全局规划的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
    没多久，桑显竹过来了。
    当然这里又没人在意祝秀秀的沟通功劳，领导对于吩附下去的琐碎小事，理所当然的认为顺利是必然的，出了差错就是你的问题。
    所以给领导当秘书，责任没有宋晴那样大，但压力可能一点都不小。
    「陈总。」
    桑显竹和周围不认识的人点头致意，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让陈着观看这支学习网的广告样片。
    大家都围过来，看着画面里居然是林丹，忍不住都发出一声惊呼。
    「感觉至少都要放省电视台播放。」
    祝秀秀咂咂嘴评价道。
    陈着笑笑：「央视不行吗？」
    「真的上央视？」
    桑显竹眼晴一亮，他以为溯回做好了决定，这对自己的广告公司来说是重要资历，这支广告不要钱都可以。
    「桑总赞助吗？」
    陈着笑吟吟的反问。
    桑显竹山汕一笑：「我哪有那么多钱。」
    陈着不再这个话题上多讨论，但是这支广告呢，创意、选角和后期都可以，就是画面和颜色好像总有点不协调。
    不过陈着不是专业人员，心里虽然清楚，但嘴上不知道怎么形容。
    「要不叫老苗和杨光帮忙看看？」
    王有庆突然说道。
    老苗就是电视台的副台长苗铭，杨光是广告部部长。
    尤其是杨光，他每天都在审广告，当初学习网在电视台的广告，就是根据杨光的意见不断进行完善。
    「也行。」
    陈着点点头答应了。
    「老苗啊.」
    王有庆虽然在总部领导那里吃，但是在广州依然是个人物，所以大声着苗铭和杨光今晚出来聚聚。
    「那个等等—.」”
    陈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住王有庆。
    王有庆还以为陈着改主意了，听着他的下一句指令。
    「把黄灿灿也喊来吧。」
    陈着想想说道。
    王有庆愣了愣，然后笑嘻嘻的对着听筒说道：「记得把黄大美女也捎上！」
    「黄灿灿是谁？」
    刚刚才当了一天秘书的祝秀秀，不禁思索起来：「不会是我们老板娘吧。」
    （今天有点忙，不过今晚还一章，求票求票。）

 第502章 粤A77777！！！

    第502章 粤a77777！！！
    「黄灿灿？」
    苗铭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陈着要求带上她做什么？
    和前任梁浩泉不同，苗铭在市直竞岗失败，然后年龄也过线，所以被安排到电视台享受生活来了。
    众所周知，市直权利是大一些，提拔的也快一点，但要是论油水和舒适度，肯定比不上下属的二级部门。
    所以苗铭接班后，除了紧抓「广告部」这个电视台最有钱的部门，对于人事安排和项目决策几乎不怎么插手。
    但也依稀记得，前阵子黄灿灿好像从一档节目里被调出去了。
    接任的是另一个副台长卡筠的亲戚李美琪。
    原来呢，苗铭也根本懒得多问。
    黄灿灿漂亮是漂亮，胸大身材也好，不过听说和前前前任的吕鸿台长关系不清不楚。
    后来吕鸿进去了，现在也没人护着她，再加上梁浩泉这个比较看重个人能力的领导也升官离开，黄灿灿直接由原来的「一番」变成「无番」。
    现在，听说在幕后帮忙写写新闻稿和打打杂。
    虽然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但是电视台明显更惨烈一点，因为每年都有无数年轻漂亮的播音生想留下，但往往能够担纲主持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但是，如果黄灿灿和陈着扯上关系，那苗铭就要过问了。
    陈着那是谁，从私人关系上讲，那是咱哥们啊！
    尽管两人相差快30岁，但是平时相处起来居然没有一点隔阁。
    老苗不是傻子，他知道能有这种感觉，水平高的不是自己，而是陈着。
    而且人家也很够意思，苗铭现在去云海月「享受生活」，挂账都是溯回或者方逹报销。
    有时候他不好意思自己买个单，结果会所经理都不收，直言王总打过招呼，今天要是收了苗哥的钱，明天云海月就开不下去了。
    这把老苗给感动的，只能含泪笑纳私人关系就那么深厚了，从官方上讲，现在陈着的身份更是非比寻常。
    他都能进出省领导办公室汇报工作，而且以这个年轻人社会关系的经营能力，很可能在背后已经结下无数盘根错节的明线暗线。
    自己只是一个副台长，副处级，压根得罪不起人家。
    所以苗铭琢磨片刻，给黄灿灿所在办公室打去电话。
    电话「叮铃铃」响一会，有人接通后问道：「谁啊？」
    「我，苗铭。」
    苗铭沉着声问道：「黄灿灿在吗？」
    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但凡是某个领导，在某块地盘有着绝对权利，他就可以自称名字而不用担心别人不认识。
    当然了，最经典的还是那句「我是省委高育良」。
    接电话的人一听是「苗铭」，也唬了一跳，张望一下黄灿灿的办公位置：「她不在办公室，可能出去搬东西了吧。」
    「搬东西？」
    苗铭开始还很奇怪：「台里那么多男的，临时工也有不少，需要一个女主持人去搬东西？」
    「反，反正是一些不重的文件——”」
    接电话的人支支吾吾，似乎不太好解释。
    苗叹了口气，他大概也能明白。
    从原来的节目一番主持人，被直接一撸到底踢出去，这就代表着在台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起初黄灿灿担任主持人的时候，风光无限，可能无意中多多少少得罪过一些同事，导致被人嫉恨。
    现在落了势，人家肯定还以颜色喽。
    「你把她找来！」
    苗铭不想听这些废话，他要亲自询问清楚。
    如果黄灿灿真和陈着交情匪浅，那就是「根据我台改革发展的需要，结合黄灿灿同志的专业特长和主持经验，组织认为其完全具备担任重要职位的能力—.」
    如果和陈着没啥交情，那你就继续搬吧，关我老苗什么事。
    此时，广州电视台音像储存资料馆，黄灿灿正香汗淋漓的搬运和整理一堆cD光碟。
    这个时候还需要用到cD来刻录和储存，等到再过几年，这些落后的玩意基本就被淘汰了。
    不过对于从小没怎么干过活的黄灿灿来说，搬运这些东西也较为吃力，尤其她胸太大了，每一次俯身和直起，对腰都是一种负担。
    这也就算了，旁边还有个男人，像苍蝇一样絮絮叨叻的废话。
    「灿灿。」
    男人二十六七岁，论模样不算差，电视台的正式工大概也没有多少丑逼。
    就是气质太虚了，眼底发青，有一种泄欲过度的轻浮感，
    他单手倚靠在墙壁上，用一种「自认为很师气」的姿势，在自顾自的说道：「咱俩谈个恋爱怎么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呢？」
    一边说，一边欣赏看眼前的美女。
    黄灿灿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小西服套装，里面衬着一件纯棉T恤，薄薄的衣物根本挡不住丰满的胸部，瘦削的腰身和臀部翘起一个优美弧线，肉色的丝袜美腿踩着一双白色小高跟，无不散发着让人心慌的诱惑。
    「我都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
    黄灿灿的回应是，拒绝的非常彻底，而且应该都不止一次了。
    这男的叫胡嘉豪，电视台技术制作部的一个职工，要是以前当主持人的时候，黄灿灿根本不会正眼瞧他。
    他可能也没那个胆子表白。
    如今就是看自己倒霉了，所以才敢过来一直骚扰自己。
    不过，他的表叔是电视台人事科的科长，黄灿灿本来并不需要做这些苦力，就是这个贱人胡嘉豪在背后使坏，其他人也不愿意得罪他叔，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这些工作落到自己身上。
    「灿灿。」
    胡嘉豪被拒绝一点都不生气，还在使命的吹嘘：「你和我处对象，我一句话，你立刻可以回到办公室，每天吹吹空调什么事都不用做，多舒服啊。」
    「不用！我就喜欢干这些活！」
    黄灿灿依然是不留情面的拒绝，然后甩了甩已经发酸的骼膊，继续整理cD。
    她本来是不想找「爸爸」帮忙的。
    那样子的话，她担心两人圈子关系就不纯粹了。
    只是最近这些天，在胡嘉豪这个贱人的暗示下，杂活越来越多，每天晚上回家腰背都好像断了一样。
    于是，她试看给陈看发了一条短信。
    本意只是希望他打个招呼，不要把这些不属于自己的杂活划分过来，就是这个简单要求。
    不过陈着说，自己在首都，等回去的时候看一看。
    黄灿灿知道陈着现在很忙，再说这样的请求也不是心中所愿，于是逐渐也就淡忘了。
    「我前阵子刚买的奔驰，也不贵，30多万吧。
    1
    胡嘉豪从兜里掏出一把mercedes的钥匙，自得在眼前晃了晃：「前两天法制栏目的张依让我载她一下，我拒绝了，我说副驾驶只留给你。」
    「你赶紧去找张依，别来骚扰我！」
    黄灿灿不屑的说道。
    胡嘉豪笑嘻嘻的扭动身姿，似乎被美人娇骂也是一种享受。
    张依虽然长得也不错，但是以自己的经验来说，黄灿灿这个极品身材更能激起情欲，
    不知道比张依好多少倍。
    「小黄，小黄。」
    这时，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找过来，他也不顾黄灿灿满头大汗，不满的抱怨道：「你做事怎么不带手机呢？苗台长找你过去！」
    「苗台长？」
    黄灿灿有点头疼，怎么搬东西这么累，晚上还要去应酬。
    我现在都不是主持人了，能不能换成台里那些「当红明星」啊。
    「灿灿，你要是和我处对象。」
    胡嘉豪又在卖弄关系了：「我请我叔找苗台长说一声，让他尽量少一点的喊你出去应酬。」
    不过相比较之前，这次语气没那么硬了，看来胡嘉豪也知道，他叔在苗铭面前其实没那么大话语权。
    黄灿灿连白眼都欠奉，扔掉搬东西的手套，踩着小高跟「瞪瞪瞪」的离开了。
    「豪少，还有多久能拿下来啊？」
    接电话的那人，带着一点马屁意味的调侃。
    「最多两周吧。」
    胡嘉豪自信潇洒的一抹头发：「两周后我的奔驰车副驾，保证是黄灿灿！」
    大概一个小时后，电视台下班。
    这个时候一楼大厅的人是最多的，这也是胡嘉豪最喜欢的装逼时刻。
    他每次都要把窗户打开，胳膊撑在上面，在这些漂亮女主持人面前，开着心爱的奔驰gLa狠狠赚足眼光。
    正巧，余光瞄到黄灿灿也在人群里。
    「估计在等着搭公交吧。」
    胡嘉豪想到这里，故意把胳膊多支出去一些，期望黄灿灿看到自己后，心中开始懊悔错过了奔驰。
    不过开着开着，前面的车突然停了下来，并且迟迟不动弹。
    装了一半的逼被打断了，胡嘉豪心里有些不满。
    「怎么回事啊？」
    胡嘉豪探出头问道。
    「好像是有辆车要进来。」
    前面一个司机回道。
    「傻逼吗？」
    胡嘉豪忍不住骂道：「下班时间开进来？让他滚出去！」
    但是，这句话没有人回应。
    不仅没有人回应，前面等着出去的所有车辆，居然都缓缓的、缓缓的让出一条道。
    像是群狮低伏身躯，在迎接狮王。
    胡嘉豪看不清来人。
    但是！他警到了那块在夕阳下，仿佛被镀上金边的车牌：
    粤a77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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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3章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第503章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今日的广州电视台，出现了很搞笑的一幕。
    如果从上面的办公室俯瞰，就会看见一辆迈巴赫，把台里所有下班回家的车辆都堵在门口。
    不管你是谁，台长也好，职工也罢，s600表露出来的态度只有一个：
    我要先进。
    你不让我进，那就都别走了。
    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它是迈巴赫啊，还挂着粤a77777的车牌，也不知道最前面谁开个头，默默把方向盘打左，后面的车也都默默的有样学样。
    胡嘉豪也同样如此。
    他是肾虚，但不是脑残。
    对面那辆s600，抵得上十辆gLa，如果算上那个牌，价值都不好估了。
    整个电视台，谁能不避它锋芒？
    「也不知道是谁的车，真他娘的嚣张。」
    胡嘉豪一边打着方向盘，心里一边嘀咕着。
    接下来，那辆张的迈巴赫，丝滑的转到一楼大厅前面停下。
    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眼光死死的盯着驾驶座。
    车好是一方面。
    气势牛逼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虚荣心极强的女主持人，盼望着从里面走下一位白马王子，在众目之下邀请自己上车，然后在一大堆艳羡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当然了，如果不是「白马王子」，「像父亲一样年纪的稳重大叔」也可以。
    「吧嗒~」
    车门开了，驾驶位走下来一个人。
    三十岁左右，皮肤稍黑，寸头发型让眼神看起来稍有些凌厉，但气质被锻炼的颇为沉稳。
    「不是白马王子？」
    女主持人心里一跳，但转念又觉得「黑马王子」也不错。
    有些姑娘已经蠢蠢欲动，打算走上去搭山「你要找谁？」
    「黑马王子」目光扫视一圈，直接锁定了一个人。
    「黄小姐！陈总让我过来接您。」
    「黑马王子」声音洪亮的说道，并且还小跑着绕到后排，绅士的打开了车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陈总是谁？」
    「黄小姐是谁？」
    「我靠，我好像不姓黄啊。」
    很多人这才明白，「黑马王子」并不是真的王子，他只是一名司机。
    但自己也不是目标人物啊！
    所以，那个姓黄的幸运儿是谁？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人群的后方，传来一声嗲的娇弱话语，一听就是矫揉造作装出来的。
    大家转头一看，居然是前两月被「打入冷宫」的黄灿灿，
    但是她今天，就像从冷宫中被赦免出来了一样，骄傲的坐上了这辆黑曜石一般的迈巴赫，身姿优雅，目光自信。
    本就硕大的胸部，显得更挺了。
    「膨～」
    「黑马司机」把后排车门轻轻关上，重新回到驾驶座，不管不顾所有人的眼神，直愣愣的扬长而去。
    留下一众不明所以、但又心驰神往的女主持人。
    还有心惊胆颤的胡嘉豪。
    「坏了，有更牛逼的男人看上她的胸了！」
    「马哥。」
    此时的s600车上，黄灿灿也收起刚才刻意装出的样子，倾着身子礼貌的问道：「陈总怎么不来啊？」
    黄灿灿和马海军见过好几次，所以并不陌生。
    这辆s600刚刚出现，黄灿灿就知道是来接自己的。
    「陈总有点事。」
    马海军笑着回道。
    实际上他知道大老板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这种装逼显摆的举动，已经不需要他亲自来完成了。
    「不过—」
    马海军继续帮自家老板说好话：「我过来时，陈总叮嘱我可以放开了整，声势怎么浩大怎么来。」
    「所以你就去堵门了鹅鹅鹅———
    黄灿灿真的很开心，仿佛这一个多月的闷气，都在这一天出完了。
    下午从音像室被叫到苗铭台长的办公室后，他打听自己和陈着的关系。
    黄灿灿立刻意识到，这是「爸爸」在发力了。
    她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一一陈着曾经逼着自己脱光衣服在小区里行走。
    胸颤姐只表示两人关系不错，算是朋友。
    只记得苗铭听到「算是朋友」这个词，暖昧的笑了笑，先是表态要做好「加担子」的心理准备，然后又叮嘱自己半小时后下楼，有人要接你去吃饭。
    黄灿灿以为是陈着，没想到是他的车和司机。
    不过，这也够了！
    足够感动了！
    原来胸颤姐只是想着能帮自己减少点任务，没想到「爸爸」直接帮她丢失的面子里子全部拿回来了。
    苗铭可是第一副台长，他坚持扶正一个主持人，没有谁能够拦得住。
    「爸爸，我爱你！」
    黄灿灿激动的给陈着发一条信息，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感谢。
    片刻后，对方回信息了。
    陈着：什么爱不爱的，你想睡觉的话，有空没准还能陪陪你，但是想谈恋爱就算了，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黄灿灿：哼！
    陈着：开个玩笑，不好意思前阵子太忙了，直到现在才处理你的问题，新岗位继续加油！
    黄灿灿看到了信息，鼻子突然一酸，眼泪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她很了解自己，不是那种可以吃很多苦、依然傲骨倔强的女生。
    也不是那种经受委屈、顾全大局的女生。
    但是能够在被人故意针对、被人冷眼旁观、被人骚扰议论的环境下坚持一个多月，似乎就是为了「爸爸」的这样一句赞赏。
    如今，得偿所愿。
    过了一会儿情绪稍微收敛，黄灿灿又在「哒哒哒」的敲着屏幕。
    黄灿灿：今晚你还要帮我一个忙。
    陈着：我晚上还有事。
    黄灿灿：不耽误你的正事，饭局快结束时跟我出来一趟就行了。
    在整个过程中，马海军专注握着方向盘，既不安慰，也不递纸，谨守一个聪明司机的本分。
    直到吃饭酒楼的门口，马海军才提醒道：「黄小姐，房间在202。」
    黄灿灿刚要下车，突然想起了什么的问道：「今晚饭局有女生吗？」
    「有，一个是宋总，一个是祝秘。」
    马海军说道。
    黄灿灿是见过宋晴的，但不知道「祝秘」是谁，后来马海军解释这是陈总刚收的专职秘书。
    「专职秘书？」
    黄灿灿那个工作环境，听到不少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段子，瞬间也不伤心也不难过了，八卦的问道：「陈总女朋友知道吗？
    「不清楚。」
    马海军摇摇头，他估摸着两位老板娘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对于这些私事，他很稳重的不做任何评判和揣测。
    「我补个妆。」
    黄灿灿想了想，又从车外缩回细长的小腿，掏出随身化妆包开始描眉和涂口红。
    如果里面是「正宫」，黄灿灿别说补妆了，还会尽量的素颜，坚决不能在一丝一毫的风头上压过「正宫」姐姐。
    不过听说是专职秘书，她以为这是「爸爸」的另一个女儿，于是就起了争奇斗艳的心思。
    拔刀吧！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当女儿。
    (今晚还一章。）

 第504章 在灿灿身上留个印记？

    第504章 在灿灿身上留个印记？
    黄灿灿进入渔民新村酒楼，被服务员引导着来到202。
    推开包厢里面坐了不少人，大多数都认识，只有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个扎着小辫，浑身散发艺术气息的男人叫桑显竹，听说是广告公司的老板。
    还有一个短发女生，五官清秀，下颌线清晰，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神虽然透亮，
    偶尔也透露出大学生常见的愚蠢。
    虽然也挺标致的，但更多偏向于英气方面。
    这应该就是专职秘书了吧，因为除了她和宋晴，包厢里没其他女生了。
    「..—·爸爸改口味了？」
    这是黄灿灿的第一反应。
    因为这类英气女生呢，往往吸引的是那种性格上稍微懦弱，期待在另一半身上找寻到安全感的文弱小男生。
    像陈着这种表面上文质彬彬，实际上内核超级强大的自信男人，一般都不会挑这款对象，更别说情人了。
    不过，如果真是配秘书，她身上展露出来的气质倒是蛮合适的。
    黄灿灿心里在评判小秘书的时候，其实祝秀秀也在打量着黄灿灿。
    果然外形出众啊，听说还是个电台主持人，难怪她开口时普通话那么标准。
    「宋总。」
    祝秀秀悄然询问身边的宋晴：「这就是我们老板娘了吗？」
    「啊？」
    宋晴像看傻子一样的打量祝秀秀：「谁跟你说的？」
    「特意喊过来吃饭，我以为就是老板娘了。」
    祝秀秀的大学生逻辑就是，如果不是特殊关系，又怎么会专门叫上人家一起吃饭？
    宋晴摇摇头：「就是陈总的——嗯—普通朋友。
    「那老板娘是另有其人？宋总您见过吗？」
    祝秀秀凑近一点，像小狗等着喂食一样，眼巴巴等着宋晴的答案。
    谁能忍得住不好奇，年轻有为的陈总cp是何方神圣啊。
    「唔·——」
    宋晴转动着杯子，好像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把祝秀秀整得有点懵，就一个名字而已嘛，至于这么为难？
    「陈总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溯回也是一家很有前途的公司，陈总以前经常说，他要改变世界，我当初以为是开玩笑，结果你看看”」
    宋晴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正走在这条路上。」
    「昂——」
    祝秀秀眨着眼，压根是一点没听懂。
    就像是日漫里的对话：
    a：你叫什么名字？
    B：别废话了，一起去打败大魔王吧！
    两者有什么联系？
    「所以啊，我认为我们对他的关注，不应该放在他的私人感情上。」
    宋晴看似把话说清了，但又没那么清楚：「应该放在溯回的成长上，放在溯回带给社会的便利上，放在溯回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上，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正确理念。」
    「额——.」
    祝秀秀脑袋里像塞进了一团稻草，但那些稻草的空隙之间，又隐约能透进一些外面的光。
    似懂非懂、模棱两可、雾里看花、含糊其辞。
    总之，宋总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并且，她还不让我继续问了！
    但是，我tm更好奇了！
    这个时候，黄灿灿和几个男人寒暄完毕，婉言拒绝了王有庆提出坐在陈总身边的哄闹，而是走向宋晴和祝秀秀这边。
    「小晴。」
    黄灿灿笑着打个招呼。
    她和宋晴算是很熟悉了，有一次醉酒还是陈着和宋晴帮忙送回家的。
    宋晴点头回应，顺便介绍道：「这是陈总的秘书，祝秀秀。」
    「你好，秀秀很漂亮啊。」
    黄灿灿到底是工作过的人，开口第一句就是夸赞。
    「谢谢～」
    祝秀秀高兴的眯起眼晴：「明明你才更好看，还是主持人呢。」
    三个女人就这么聊了起来，气氛愉悦，偶尔夹杂着吐槽。
    但是呢，黄灿灿也逐渐看出来了，这妹子和陈着应该没啥暖昧，只是单纯的老板和秘书关系。
    因为只要发生过亲密举动，那种言行举止是没办法骗人的。
    就比如说，办公室里一男一女之前天天开黄色玩笑，有一天他们突然不说了，那铁定是真的涉黄了。
    又比如说，共喝一杯饮料或者一双筷子，这些其实没那么能确定，但是如果一人手机响了，另一个人无意识的拿起来瞄了一眼，那几乎就是实锤。
    祝秀秀在谈话中，一点都不避讳和陈着认识的过程，这种坦荡的模样，让黄灿灿都有些不好意思。
    居然是个「错误假想敌」，真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过了一会儿，苗铭和杨光也到了。
    陈着先做正事，请他们给广告挑挑刺。
    杨光不愧是专业人土，黄灿灿也有自己的见解，说了一堆意见让桑显竹回去修改。
    然后呢，在推杯换盏比较热闹的时候，苗铭对陈着说：
    刚才过来时我和杨部长商量了一下，打算重新制作一档儿童科教栏目，就由黄灿灿担纲主持人。
    陈着自然明白老苗的意思，这是一种继续维持良好关系的承诺。
    「叮～」
    陈着先和苗铭碰了一杯，然后他表示，黄灿灿是苗台长的兵，自然随便听苗台长差遣。
    这就是同意的潜台词。
    紧接着。
    黄灿灿也「叮叮叮」连敬苗铭和杨光三杯，表示领导扶一步，胜过十年路，自己会一定尽快适应新角色，继续在苗台长和杨部长的指导下把工作做好，不辜负两位领导的信任。
    苗铭笑呵呵的摆手，最应该感谢陈总。
    陈着微微一笑，说不要感谢个人，应该感谢组织，但是在电视台里，老苗就是组织的代表！
    满堂掌声！
    在陈着的号召下，给苗铭敬酒者也络绎不绝。
    祝秀秀就像一块海绵，孜孜不倦学习着这些人老道的说话方式。
    突然，陈着收到一个电话。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先是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胸颤姐。
    黄灿灿已经提前站起身，走出了包间。
    陈着先是没动，等到又和杨光碰了一杯，这才假装拿起手机走向门外。
    黄灿灿站在走廊的拐弯处，她双目迷离，面若桃花，连颈口的肌肤都泛着胭脂红。
    「怎么了？」
    陈着脑袋还是很清醒的，那点酒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爸爸~」
    胸颤姐小嘴一张，差点把陈着魂都吓出来，他赶紧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人。
    「什么事啊？」
    陈着又问道。
    「爸爸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黄灿灿好像发现了一丝有趣的东西，饶有兴致的娇声问道。
    「我—」
    陈着似乎不太想说。
    黄灿灿白了他一眼，掏出手机拨通陈着的号码，发现狗男人给自己的备注是「麦当劳」。
    「为什么是麦当劳？」
    黄灿灿有些讶异，她原来以为是「骚货、乖女儿、甚至是小贱人」都可以理解。
    「那个麦当劳标志是什么？」
    陈着没办法了，只能耸耸肩膀问道。
    「m？」
    黄灿灿终于反应过来了，继而「咯咯咯」的笑起来了，这就是读书人的闷骚吗？
    笑完了，她突然一把牵起陈着的手，向旁边掩着门的防火梯走去。
    「等等—这里不适合大调查吧。」
    陈着下意识的想拒绝。
    「什么大调查？」
    黄灿灿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到了安静的楼梯口，她把领口往下扯了扯，露出一片颤颤巍巍的炫白，差点晃晕了陈着的眼睛。
    「吸这里。」
    黄灿灿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啊？为什么？」
    饶是陈着阅历丰富，一时间也没明白胸颤姐的意思。
    「你笨啊！」
    黄灿灿催促道：「我今晚被豪车接走，第二天上班要是不展露点什么，别人还以为只是吃个饭呢。女主持人的生态圈子很浮夸的，随便在我身体上留下点印记，她们就知道我后面真有人了。」
    陈着恍然大悟，对胸颤姐来说，这不是印记，而是「军功章」。
    （明天有个会上午，也许要晚上一起了，但如果能顺利一点，还是午休时间码字！）

 第505章 卖艺不卖身

    第505章 卖艺不卖身
    这个要求虽然有点过分，可是面对群众的殷切盼望，陈着也在犹豫不决，
    「快点呀！这是正事。」
    黄灿灿又把衣服往下拉了一点，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
    「好、好吧。」
    陈着嘴唇发干，这种要求真是很难拒绝，尤其对于自己这种有助人为乐精神的好市民。
    「唔.—.」
    不过，当男人嘴唇吸到自己脖颈的那一刻，黄灿灿只觉得肌肤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痛感，同时又混着一点痒。
    内心的m人属性仿佛被调动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紧接着，随着越来越多的热息喷洒锁骨上，黄灿灿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手臂不知何时扶上了男人的身体，防止自己失力摔倒。
    不远处是渔民新村各个包厢热闹的喧嚣声，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但是在这个幽暗的防火楼梯门口，传来「嘬嘬嘬」像婴儿喝奶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黄灿灿感觉差不多了，不过又舍不得推开，只能双腿无意识的夹紧，继续享受着这偷来的愉悦。
    直到「操你妈的，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妥，还打电话问我？」
    一道声音，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
    陈着「哗」的一下抬起头，和胸颤姐对视一眼，都听出来这是王有庆。
    「呼！」
    陈着反应很快，抬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其实对于王有庆这种混蛋来说，哪怕被他看到也无所谓，但人的第一反应吧，总是想着先掩藏「罪证」。
    几秒钟后，王有庆脚步已经到了门外。
    「叫你们经理滚过来，老子非要打烂他的头」
    王有庆一边骂骂咧咧的谈事情，一边拽了下门把手。
    他大概也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于是就来到了这里。
    「咪！咪！」
    看到拽不开，他还嘀嘀咕咕骂了一句：「什么傻逼酒楼，这个门都上锁喂，你他妈声音大一点，我这里有点吵——」
    门的另一侧，陈着正死死的拉住把手。
    王有庆也没想到里面会有人，更没想到居然会是陈着和黄灿灿，还以为是酒楼的问题。
    他干脆就叉着腰，在外面这里聊起了电话。
    防火楼梯本来就不怎么使用，关上门不仅味道大，而且空调冷气也进不来，
    没多久陈着和黄灿灿身上就出汗了。
    关键王有庆这个问题好像挺棘手，为了解决处理，他连续打了几个电话。
    「这个傻逼」
    陈着都快受不了，忍不住念叨一声。
    可是紧接着，额头突然一凉。
    陈着看过去，原来是黄灿灿从包里掏出一张湿纸巾，正在帮自己轻轻掖汗。
    「你怎么还带包了？」
    陈着压低声音问道。
    黄灿灿着脚尖，凑在男人耳边说道：「因为一会我就不回包厢了呀。」
    「啊？」
    陈着有些不理解。
    虽然这场应酬也快结束，不过一般来说得回去打个招呼吧。
    「.—你们他妈尽快给老子做完，不然有你倒霉的！」
    王有庆终于打完了电话，然后迈着和体重相配的步伐，「咚咚咚」的回去了。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黄灿灿悄悄打开一条缝隙，先是警惕的瞄一眼，确认「安全」以后，这才把门彻底打开。
    两人同时长呼一口气，终于再次感觉到了冷气，也看见了光。
    也不知怎么，陈着突然有种「偷情时对方家人突然回来，自己躲进床底」的莫名搞笑。
    「我要是这个样子回去—」
    黄灿灿指着脖颈处一片紫红色的痕迹，解释道：「其他人肯定有想法。」
    「对喔。」
    陈着恍然大悟，其实就算黄灿灿不提醒，他待会肯定也能反应过来。
    但是胸颤姐主动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陈着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黄灿灿大概注意到陈着脸上一闪而过的内疚，拉起陈着的手晃了晃，像是开解一样的说道：「你这次吸的可好了，办公室里那帮小婊砸看到，肯定以为我们玩得很疯！」
    「谢谢爸爸！」
    黄灿灿满意的在陈着脸上一吻：「我走了哦，再见。」
    说完，胸颤姐也不等陈着有什么反应，拎着小包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一转身，发现陈着还站在原地。
    黄灿灿挥手，示意陈着赶紧回包厢。
    陈着含笑点头。
    黄灿灿也着笑，脸上像开着一朵灿烂的花，她原地注目片刻，这才开开心心的离开。
    也不知怎么，陈着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直到回了包厢，在王有庆这个傻逼的劝酒下，心情才逐渐开朗起来。
    没人知道陈着刚才做了什么，但有人发现黄灿灿不见了。
    「灿灿呢？」
    宋晴和自己大老板碰了一杯后，好奇的问道。
    「哦，她有点事先走了。」
    陈着面不改色的回道。
    宋晴眼神动了动，她刚才明明注意到，大老板和黄灿灿是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王总说，晚上你们还要去视察一个手机厂？」
    宋晴没询问黄灿灿的事情，而是另挑一个话题。
    「嗯。」
    陈着打量着宋晴：「如果真要进军制造业，你有没有空管一下？」
    「我就一条命，老板要是非要我鞠躬尽死而后已，那也没问题。」
    宋晴笑着说道：「但是我的弟弟妹妹，就要麻烦陈总供到他们读大学了。」
    「那好吧。」
    陈着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宋晴管理100多家门店，将近1000人的吃喝拉撒都在她心头挂着，每天睡觉时间比自己还少。
    「宋总，要多注意身体啊。」
    「老板你才是，溯回离不开你的。」
    喝完最后一杯团圆酒，大家开始撤退，但是分为不同批次。
    广告公司桑显竹要回去加班，明天要把最新样片拿出来。
    瞿保国陪着苗铭和杨光去会所潇洒。
    陈着和王有庆要前往白云区的手机厂。
    宋晴也要回办公室，一半的门店即将更改地址，她有相当多的工作要做。
    每个人要做的事情，仿佛也代表着他们在社会里的面貌和责任。
    祝秀秀差点跟着宋晴一起走，她恍间以为这是班级聚会，散场后挽着熟悉女同学的胳膊离开。
    快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吐吐舌头又悄悄回到陈着身后。
    等到陈着和苗铭寒暄完毕，他和王有庆上了s600的后排，祝秀秀也紧跟着坐进副驾。
    夜色渐深，马路上的车辆比白天少了很多，路灯的碎银溅满挡风玻璃，树影在车窗外不断闪过，像是一行行褪色的旧梦。
    车厢里有些安静，连喧嚣的王有庆都在闭目养息。
    「祝师姐。」
    陈着突然唤着愣神发呆的祝秀秀。
    「啊—.老板？」」
    祝秀秀飞快响应，她真的很有悟性。
    「今天的一日秘书经历，有什么感悟？」
    陈着笑吟吟的问道。
    「嗯————」
    祝秀秀思考着，偶尔一束车灯照在脸上，好像就这么几个小时，看起来就成长了不少。
    「真是挺不容易的，关键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月薪是多少。」
    千言万语，祝秀秀汇成这样一句朴实的感悟。
    「哈哈哈！」
    王有庆被逗的睁开眼：「但是也很风光啊，溯回创始人大秘的含金量，你以后会慢慢体会到的。」
    「别听王总戴高帽。」
    陈着摆摆手，目光深邃，像是倒映着高楼大厦的万家灯火：「秘书这碗饭，
    端起来是机遇，端稳了才是本事，反正祝师姐要记住，风起时最先熄灭的，往往是离灯芯最近的那截烛火。」
    祝秀秀苦着脸：「老板你还是说白话文吧，我真没明白啥意思。」
    「他的意思啊—」
    王有庆也蛮喜欢这个小秘书，于是点拨道：「让你和他事事统一战线，不然他倒下了，你也会第一个受到牵连。」
    「这么严重？」
    祝秀秀都不知道有什么困难，能把精力充沛的溯回创始人击溃。
    不过类似的话呢，宋总好像也提过了，就是务必和大老板利益保持一致。
    「其他的都好说。」
    祝秀秀想了半天，表态道：「只有一点我不能答应。
    2
    「什么？」
    陈着和王有庆同时问道。
    「我卖艺不卖身。」
    小祝师姐坚决的说道。
    （今晚看看，能不能熬夜再搞出来一章。）

 第506章 通杀！

    第506章 通杀！
    到了白云区人和镇，晚上11点半，但是街上依然很多人。
    附近那些制衣厂、模具厂、电子厂的工人们，刚刚从三班倒的车间里离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惫的倦容，站在一排排炒面炒粉摊位前解决晚饭。
    陈着透过车窗，默默的看着。
    正佳广场和体育西再繁华，也掩盖不了这些郊区厂房的破败。
    珠江新城的霓虹再闪烁，也映不出流水线晚班车上的锈斑。
    IFc和小蛮腰建的再高耸，也填不平城中村裂缝里的月光。
    广州之所以能成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这是无数打工人血泪筑起来的辉煌履历，其实和谁主政这个省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中国人向来是勤劳的，只要有一丝机会，骨子里的基因会驱动着他们不间断劳作。
    「看的我都有些难过了。」
    只在KFc里打过工的祝秀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点才吃晚饭的工人，他们端着看不见肉沫的炒面，坐在地上「唏哩呼噜」的搂起来。
    「我要是在这卖炒饭，价格不变，但是每碗要多加块红烧肉！」
    祝秀秀感慨道。
    「秀宝，不可感情用事啊。」
    王有庆现在和祝秀秀熟悉了，笑嘻嘻的说道：「他们的生活不是一两块红烧肉就能改变的，需要社会的整体进步来完善福利，陈总，你觉得是不是这样的？」
    陈着瞥了老王一眼：「你37度的舌头，怎么卷出这么冷冰冰的话？我就同意祝师姐的看法，祝师姐你要是在这里卖炒饭，记得喊我来收银。「
    祝秀秀听了，捂嘴「鹅鹅鹅」的笑起来。
    王有庆则「操」了一声。
    他不相信陈着看不出这些社会问题的原因，但这个B太虚伪了，在自家秘书面前还要装一下。
    到了王有庆朋友的那家「宝华电子厂」，许宝华已经等在门口迎接了。
    陈着心想这阶段的贴牌电子厂，基本都是从小作坊成长起来了，也想不出什么太有逼格的字号，大部分都是从创始人名里随便取两个字。
    许宝华知道陈着和王有庆目的，接待时非常殷勤，把剩下来的好茶全拿出来了。
    不过陈着态度很冷漠，甚至可以说非常冷漠，他一边参观一边了解情况，然后转身就走，一口热茶都没喝。
    重新上了车，王有庆问道：「不满意？」
    陈着笑笑：「能有多满意？」
    现在宝华电子厂什么状况呢。
    占地面积：大概5000平米左右，相当于12个篮球场的大小，这对于一家200人的厂址来说，已经不算小了，当然现在人和镇的地也不值钱。
    工：231，但是已经半年没发工资，欠款将近500万。
    生产线：六条，采用的还是现在较为先进的mTK（联发科）Turnkey模式（原价大概16
    0万一条）。
    有关联的供应商：82家，其中欠了53家共计110万。
    欠水电费和土地租赁费：共计40万6千。
    许宝华本人欠款：1000万高利贷。
    他期待卖掉的价值：600万（算是折旧一半的价格）。
    在没有停产之前，宝华一直给好几家大公司贴牌，效益其实还不错。
    业务量最多的时候，每个月至少有100万左右的净利润，以至于现在厂子都这样了，也不是没有愿意接盘的商人。
    但是一听说接盘第一件事，就得负担200多名工人的欠款，别人一听就躲得远远的。
    冤大头也不是这样当的！
    所以陈着才对许宝华冷淡，欠那么多钱，还想卖600万的高价？
    还有一个原因，许宝华是个赌徒，这是电子厂衰败的主要原因。
    陈着挂职时见过太多赌徒了。
    怎么说呢，人涉黄也许还有点救，但是沾上赌毒是彻底over了，所以好男人就应该与赌毒不共戴天！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走？」
    王有庆以为陈着不太满意。
    陈着瞅着不远处油烟味浓郁的小吃街，深深嗅一口气：「先找当地领导了解一下情况，，o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不同地方的领导，对于追求经济发展的决心也不同。
    人和镇的一个副镇长，听说有人对宝华电子厂感兴趣，大半夜的撂下老婆就跑过来。
    看到居然是「溯回陈着」，马上给上级领导打电话，住在市区的镇长也二话不说开车过来。
    陈着和很多地方领导都有过接触。
    广东这边的官僚呢，相对而言是比较务实的，他们虽然也懂官场的繁文缛节，但也能弯下腰踏踏实实的做事。
    江浙那边的领导呢，作风也不错，但是有点「小洁癖」。
    就是他们也做事，但更喜欢做发号指令的角色，骨子里有点清高，不知道是否和这些地区化素质修养较高有关系。
    然后呢，川渝一带的领导。
    他们很多是愿意做事的，但受限于经济发展、地理位置、还有领导本身的眼光问题，所以导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或者说还经常做错事。
    其余的南部省份领导都差不多。
    但是！
    东三省那边的作风啊，一言难尽，以至于民间出现一句「投资不过山海关」的戏言。
    不过中大学习网在东三省发展又是最顺利的，基本上关系到位，那些大学城随便你倒腾。
    实在不行都可以让学校发个通知，让那些大学生必须去学习网和回信注册个账号。
    就说老铁够不够意思吧？
    等到人和镇的正副镇长都到了，在镇政府的大楼里，几个人彻夜聊了起来。
    直到外面不知不觉已经是月色里渗着晨光了，祝秀秀早就倚靠在沙发上睡着，马海军也在眯着眼打盹。
    马镇长和黎副镇长实在熬不住去休息了，陈着和王有庆还是精神抖擞状态。
    「你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王有庆看不懂陈着。
    陈着刚才表现出一定的兴趣，但又不做最后的拍板，都快把人家马镇长钓成翘嘴了。
    「通过刚才交流，你觉得马镇长最担的是什么？」
    陈着问道。
    「欠款啊！」
    王有庆脱口而出：「231人的半年工资，这种一直拖下去可能引发社会群体事件。「
    「对啊！」
    陈着也顺着说道：「他们很想找一家能够负担这笔费用的公司，溯回现在是有口碑的企业吧，我的名声也不差吧，所以我只要稍稍透露一点苗头，他们自己会想办法吸引我留下。」
    「你是说——」
    王有庆似有所悟。
    陈着一条一条着手指头数着：
    「水电费是不是能免了？」
    「地是不是依然有优惠政策？」
    「供应商的欠款，是不是全部归到许宝华身上，别算到厂子上面。」
    「并且！」
    陈着笑了笑，一副「我早就看懂这些基层领导尿性」的模样，自信的说道：「他们还会找许宝华施压，让他从600万降价。「
    王有庆琢磨片刻，还真是这个道理。
    「那你心理价位是什么？」
    王有庆问道。
    「厂300万，工欠薪的600万我可以全额承担，但是—」
    陈着一个转折：「我要工厂面积扩大三倍，并且五年内免除土地租金，五年内免除税费，镇政府还要帮我背书，从银行贷款一个亿。」
    「卧槽！」
    王有庆听了呆了半响：「人家不会答应的吧。，「为什么不会答应呢？」
    陈着又是嗤笑一声：
    「贷款是镇政府背书的，又不是马镇长个人的，他怎么会慌？」
    「至于那些免税免租的协议，难道马镇长还能在这个地方干满五年？他会答应的，然后留给下一任头疼。」
    「唯一落到马镇长头上的，就是他在任期间，没动用一毛钱的政府资金，妥善解决了宝华电子厂拖欠231名工人工资问题，维持了社会安定秩序，保障了普通打工人的权益，展现了极强的协调能力。「
    「同时，他还引进了全国知名企业溯回电子落地，为人和镇的经济发展注入新鲜活力。」
    「你说？」
    陈着微微一笑：「他为什么不答应？」
    一抬头，祝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目瞪口呆的看过来。
    此时晨光初现，东方的云层染上淡淡的青灰，像是封建时代青铜器的残余色，一寸寸的推开夜幕，犹如一种庄严而古老的仪式。
    「回去等电话吧！」
    陈着站起身，舒服的伸个懒腰。
    先当商人再做官，结局很可能是锒铛入狱。
    先做官再当商人，结局大概率通杀！

 第507章 “公务员圣体”

    第507章 “公务员圣体”
    王有庆和体制内领导打交道很多，自认为算是非常了解中国官员了。
    但是陈着这样一分析，很明显他拿捏的更精准。
    老王实在不能明白，一个在校大学生的眼光为什么能这么狠辣，就因为他爹以前是街道办副主任吗？
    但是那种芝麻大点的领导，能培养出这种视角的儿子？
    「要是陈培松在省直机关，见多识广，也许有可能。」
    王有庆自言自语：「不对，光省直机关还不行，还得去下面挂过职，招过商、引过资，这样一上一下才能对官场有这种彻骨的认识。」
    不过，陈培松没有这个经历啊，又谈何影响陈着？
    唯一的结论就是陈着乃「公务员圣体」，老王还煞有介事的问过，你毕业后不会真的去国考省考吧？
    陈着晒然一笑，都这样了谁还考公务员啊？
    「都哪样了啊？」
    王有庆感觉陈着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的道德水准远在自己之上。
    陈着笑而不答。
    不过，人和镇的反应确实和陈着预料的一样，没过两天，马镇长就打来电话，他说溯回的要求有些苛刻，党委会上阻力很大。
    但是经过他的耐心沟通，终于把大家说服了。
    其他条件都顺利通过，也有「专人」去做许宝华的工作了，希望他不要因为一己之私，影响社会的和谐稳定。
    只是「以镇政府的名义帮忙贷款」这个问题上，1个亿可能稍有困难，但是6000万应该问题不大。
    最后，马镇长笑呵呵的问道：「还有许多其他的优惠政策，陈总什么时候过来签合同？」
    瞧瞧这个说话逻辑和层次，还有精力与魄力，以后注定会被提拔。
    但陈着肯定不会答应，我自掏腰包帮你们解决231人拖欠工资的社会问题，你凭什么给我砍掉4
    000万的贷款？
    老马，你不太诚心啊，非要我上点手段？
    于是，陈着以近期工作太忙为由，稍微晾一下马镇长。
    紧接着呢，他转手就给苗铭还有邓栀打去了电话。
    表示自己听说白云人和镇的宝华电子厂，拖欠工人薪资长达半年之久，当地政府还在努力压着这件事，你们媒体喉舌是不是出面协调一下？
    毕竟，中央可是三令五申不许拖欠工资了。
    当天下午，市电视台和《羊城晚报》就去了人和镇。
    当天晚上，马镇长亲自赶来科技谷园区，和陈着签订了相关合作协议。
    第二天，宝华电子厂拖欠薪水问题依然见报了。
    但不是一件丑闻，而是一桩值得表彰的喜事：
    在人和书记镇长的努力下，巧妙引入溯回电子，不仅解决了欠薪等历史遗留问题，还盘活了宝华电子厂，为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了可复制的「宝华方案」。
    当然在这件喜事的背后，溯回的1个亿贷款顺利落袋。
    陈着不由感慨，想想当年，他为了贷1个亿，耗费了多少脑细胞。
    如今只要两个电话的功夫。
    所以！
    第一，「钱」是会生「钱」的。
    第二，企业家要学会借势。
    如今，被「官司、万逹、郑卫中」这三座大山积压的溯回，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机会，也开始着手反击了。
    临近八月，全国酷暑难耐，奥运会也日益临近，
    陈着在凉爽的科技谷办公室里，见到了从首都赶回来的万旭林。
    这个江湖骗子在白马会所拿下了高子川，尽管了花了50万人民币，但是却给陈着他们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不至于一直在水面上打转。
    后面姚蓝都没那么瞧他不顺眼了，遇到一些问题，还会主动找万旭林商量。
    「姚总和中央电视台谈得怎么样？」
    陈着问道。
    要是广告公司的桑显竹在这里，他肯定会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没想到溯回真打算放在央视播放广告。
    陈着一直就是这样的习惯，不确定的东西他一般不会透露。
    「还行。」
    万旭林说道：「我们学习网的口碑不错，央视领导态度上还是欢迎的，只是价格不便宜，而且最好的几段时间都被挑走了。」
    陈着表示理解。
    毕竟对于京爷来说，自己就是个whydid人，所以蛋糕吃不到大份的也能理解。
    就像晚上7点《新闻联播》的那些广告，可以说是全中国最牛逼的广告时间段了，以前还是以招标的方式放出去，给全国企业竞争。
    现在早已从「明标」改成了「暗标」，只有特定的企业才能拿下。
    再比如说今年的奥运会开闭幕式15秒广告，几乎是全世界都会看到，结果某个奶企用2008
    万就购得四条。
    陈着现在是买不起，但对于那些巨型企业来说，信不信他们愿意花10个2008万，就为了这奥运会的开幕式广告。
    可惜没用，谁让你们老板的身份证号码不对，得「110」开头。
    不过呢，剩下来广告时间也有不错的，尤其央视领导看了样片，觉得学习网这个形象代言人挑的好，很契合当前的奥运热度。
    「三套《快乐驿站》一年大概1200万，六套《黄金强档》一年大概是950万，央视四套《情感剧场》一年大概800万—.—」
    万旭林正详细介绍的时候，看见一个清秀的女生端着茶杯过来，他立刻闭口不言。
    「没事，你继续。」
    陈着随意的说道：「这是华工的一个师姐，现在过来帮帮我，当个专职行政秘书处理公事。」
    本来万旭林听到「华工一个师姐」的时候，他脸色还很平静。
    可是听到「专职行政秘书」，屁股下好像突然着了火，「嘣」的一下站起来，客气的双手接过茶杯。
    这把祝秀秀搞的都有些不知所措。
    最近这些天，来往的领导也好，企业家也罢，他们听说自己是陈总专职秘书，态度都很客气。
    王有庆那句「溯回大秘价值」的含金量，似乎还在上升。
    唯一还把自己当成小孩的，好像就是中大那几个校领导了。
    不过，他们好像把大老板也当成小孩，这可能就是老师看待学生的态度吧。
    「老万，那些虽然也不错，但是听起来有点边边角角的味道。」
    陈着无奈的搓了搓脸，继续问道：「有没有压秤的节目啊。」
    「有。」
    万旭林偷瞄一眼大老板，畏畏缩缩的说道：「我和姚总分析过了，其实有个比较适合学习网的节目，就是五套专门为奥运推出来的特别节目《奥运进行时》，但是三个月的广告费用大概4500
    万。」
    「操！」
    陈着低声骂了一句，真是贵啊！
    4500万，都够和巴菲特吃三顿饭了，指不定还能睡一觉。
    不过《奥运进行时》自己印象里都看过，专门播放各国的金牌和冠军人物，有时候还会把体育明星请到演播室一起解说，在奥运期间很受民众喜欢。
    陈着权衡片刻，最终还是肉疼的说道：「让姚总继续跟进吧。」
    「啊？」
    万旭林还以为大老板会放弃，因为最近公司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虽然也有项目盈利，但压根赶不上撒出去的速度。
    「对了。」
    不仅如此，陈着还说道：「央视四套《情感剧场》一年800万是吗，你让姚总也一起去签了。」
    看着万旭林很难理解的神情，陈着苦笑一声：「我妈喜欢看电视剧，她要是看到了学习网的广告，指不定心里能高兴一下，以后也能少啰嗦我两句。」
    最近这段时间，陈着要不睡学校宿舍，要不睡公司的员工公寓。
    毛太后从首都回来好久了，陈着就回去吃过一两顿饭。
    如今她在常看的电视节目里，欣赏到儿子公司的广告，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孝心。
    又聊了会正事，包括谈及了郑卫中，等到祝秀秀回到外间办公室，陈着招招手让万旭林靠近一点。
    万旭林心里惊讶，什么秘密还要瞒着贴身秘书？
    「这两天你先呆在广州，帮我做点活。」
    陈着低声道：「我打算给自己身上搞点绯闻」
    （今晚还一章，求票了~）

 第508章 你别坏了我好事！

    第508章 你别坏了我好事！
    接下来的几天，陈着并没有管那个白云区的新厂，全权交给王有庆折腾。
    许宝华还有高利贷没有还清，厂子刚接手肯定有一堆逼事，正好让大流氓王有庆处理。
    这波算是「魔法对轰」了，不过陈着看好王有庆能赢。
    因为老王不仅是「黑魔导师」，现在和马镇长黎副镇长这些地头蛇也关系挺好的，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王有庆能瞬间转职成「白魔导师」。
    黑白混合高阶大魔导师，就问那帮高利贷傻逼怕不怕吧？
    王有庆以为自己离开万達已成定局，所以对这个新赛道特别上心。
    唯一不太理解的是，原来5000平米的厂址已经不小了，为什么陈着还要扩大三倍，这么大面积岂不是浪费了？
    浪费？
    陈着冷笑一声。
    等你要玩车时就不觉得大了！
    都2008年了才上马手机项目，以后不得把车一起造了啊？
    在海贼王里，新世界后半段起主导作用的已经不是果实了，而是霸气和武装色。
    2008年以后，电子设备制造领域的终极答案也不是手机，而是电车。
    不过这是很遥远的未来了，当务之急陈着是先让学习网的美工部门，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按照自己要求做了一份精美的PPT。
    然后呢，陈着把几个精通android系统的师兄召集起来开会。
    这些天通过中大和华工的校内号召，先是中大回来两个在德仪（TeasInstruments）
    工作的师兄。
    然后呢，华工那边也回来两个在英特尔（InteI)工作的师兄。
    后来可能溯回价码开得很高的原因，连华五的中科大和复旦，都有三个师兄从埃森德（ascender）回来。
    最后呢，闾晖把他的一个清华博士同学，目前在英伟达（nvidia）工作的顶尖工程师也喊回来。
    德仪、英特尔、埃森德、英伟达都是android系统的创始成员。
    这些师兄呢，在国外大概也会有很精彩的未来，毕竟都是「红袍黄领」的工科博士，读书时基本就把一生的苦都吃完了。
    但是他们愿意过来听听或者看看，一是碍于学校或者朋友的面子，二是正好暑假回来探亲，三是听说溯回给研发工程师开出一个心动的价格，四是对陈着这样一个国内年轻创业者的好奇。
    其实呢，陈着知道还有个决定性因素一落叶归根的思想。
    「落叶归根」不是说人死之后，一定要埋到故乡的墓园里。
    而是我们中国人，更喜欢生活在，自己祖先生活过的地方。
    这不是陋习，而是农耕社会的终极浪漫。
    这也是西方那群找不到祖宗的老外，一直以来都难以理解的事情。
    所以在这次的见面会上，陈着那份PPT就紧扣四个主旨：
    一、超过国外的薪水；
    二、绝对自由的研发环境；
    三、家属安排工作，小孩安排上学；
    四、溯回要生产全中国第一台安卓手机，你们将在国内这个领域青史留名！
    在这里要特别感谢贾跃亭先生，他的法拉第虽然没卖出去几辆，但是为互联网贡献了超级多的词汇。
    聚沙成塔、赋能、矩阵、垂直领域、生态化反陈着白嫖过来使用，狠狠震惊了这群国外回来的工程师。
    虽然还不知道最后会有几人入职，但是陈着感觉有意向的不少。
    另外，依然有源源不断被介绍过来听「演讲」的android工程师。
    在这段时间，万達曲明也给陈着发出邀请，表示近期要再谈一次。
    应该是最近宋晴的动作，吓到高傲的万達了。
    宋晴并不知道自家大老板的全盘计划，她真真切切以为要和万逹彻底决裂，所以重新寻找新门店、约谈租金、计划装修起初，万達总部还判断这是一种谈判策略。
    后来，根据王有庆（他同样以为两家要正式切割）还有其他员工传回来的信息，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安居中介的宋总，已经有步骤转移和万達有关联的门店了。
    曲明这才觉得大事不妙，在董事会拿到一个八位数的保底金额后，匆匆飞往广州。
    不过这个时候，陈着正流连忘返于「班级聚会」当中。
    牟佳雯很疑惑，明明陈着前阵子都说过不参加同学聚会，怎么又出席了？
    「我听说这次班级聚会大黄是幕后英雄。」
    陈着调侃着说道：「所以就想来感受下。」
    这次的高中班级聚会，本来只是大家在QQ里「你一句，我一句」讨论起来的，后来加入的同学多了，高中班长邓茜就提议「要不我们吃个饭吧，看看大家的变化」。
    大部分同学都同意，少部分不参加的也是继续潜水。
    这是正常高中聚会的流程，就是无意间在闲聊中确定下来。
    但是呢，邓茜表示自己的实验还没有完成，目前还在首都，所以最好有个在广州的同学帮忙当个联络人。
    茜皇当年高考总分全省第三，结合自己爱好在清华化学系深造。
    虽然现在陈着名气更大，钱也更多，但是对很多没走上社会的尖子生来说，他们没准更想拥有茜皇的成绩，而并不羡慕陈着的人生。
    不过面对邓茜的要求，很多在QQ群里积极响应的同学，突然都蔫了下来。
    这也很符合大学生的刻板印象了。
    叫的最凶，做的最少。
    小牟是热心肠的性子，她觉得自己在广州没别的事，又不想邓茜的话无人响应，于是就答应当了这个联络员。
    不过在联络的过程中，小牟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帮手，于是就在群里呼唤一下。
    她想的能来一个女生。
    结果黄柏涵率先举手报名。
    陈着闲下来在QQ群里爬楼的时候，看见这样一段对话：
    牟佳雯：酒店还没选好，还有谁在广州的呀，一起过来帮帮我。
    （群里冷场半分钟后）
    黄柏涵：我可以吗？
    （群里又沉默了一分钟）
    牟佳雯：可以。
    黄柏涵：那我私聊你。
    陈着当时都惊呆了，创业后的大黄进步很大啊，也许他主动接洽的时候，心里同样忐忑和忸怩。
    但毕竟还是有了这个勇气。
    今天到了聚餐的莲香楼，陈着发现订的包厢很大，里面摆着两张大圆桌，挤挤足够容纳40多人。
    正常包厢不会这样摆放，应该是客人特意协调后的结果。
    然后在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笔和签到表，每个进门的同学都要签名和留下联系方式。
    如果是已经参加工作的人，有这种经验不奇怪。
    但是对于才大二的学生来说，这些行为有点「超纲」了，也不像是粗枝大叶牟佳雯的心思。
    看看那张像「价格表」一样细致的签到表，陈着就知道这场聚会有着黄柏涵的付出，所以才调侃大黄是「幕后英雄」。
    「黄确实帮了我不少。」
    站在门口充当迎宾的小牟，大大方方的承认。
    陈着笑笑没说什么，但越是坦荡，越是说明没有什么内幕。
    陈着签名后进入包厢，看到了不少高中同学。
    只不过这些尖子生，不仅外表变化不多，性格也和高中时那样内敛，只喜欢小圈子的聚在一起闲聊。
    反倒是陈着比较热络，他像个社交名媛一样到处游走，并且刻意在女生身边逗留说笑。
    「陈着。」
    过了一会儿，黄柏涵脸色凝重的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我看见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好像偷拍你。」
    「是吗？「
    陈着皱起眉头。
    「我去问问，没什么事就把他赶走！」
    黄柏涵说完就要出去。
    创业后的大黄，不仅有了主动接洽的勇气，还有了敢于盘问的勇气。
    「哎！」
    陈着慌忙阻道：「你别坏了我好事。」
    「什么？」
    黄柏涵还以为是环境嘈杂听错了。
    「拍就拍呗，我被认出来不是很正常的嘛？」
    陈着「大度」的说道：「到时闹起纠纷，坏了我们聚会的好心情。」
    ...
    .

 第509章 你女朋友看到了怎么办？

    第509章 你女朋友看到了怎么办？
    就在陈着的刻意纵容下，他的很多「不检点照片」都被拍了下来。
    不过比较有趣的是，当万旭林拿着照片找到广东当地的报社，他们一听说是曝光「zhongdachenzhuo」的绯闻，大家都纷纷摇头。
    2008年没有什么个人自媒体，电视台报刊基本还是作为官方喉舌的衍生存在。
    陈着是省里大力表彰的年轻一代旗帜人物，随意抹黑他属实是自讨苦吃。
    万旭林把这个情况汇报给陈着后。
    陈着愣了片刻，一咬牙：「妈的，那就去外省！我就不相信了，决决大国就找不到讨厌我的人！」
    这是有点蜜汁自信的吹牛逼了。
    出了广东后，大家是「库库」愿意接单啊。
    你在广东势力强，关我闽皖豫江浙鲁陕·屁事啊。
    最多就是照顾一下颜面，毕竟通过陈着「出道」以来的采访，这是个没什么家庭背景的中产阶级草根，不过心向红旗、民族主义情怀浓厚、做事高调但做人低调的年轻企业家。
    所以大家也都没有胡编乱造，也没有用「挪输」的语气，只是用「好奇探究」的态度，过问一下陈总的私人感情状况。
    万旭林本来是每天汇报的，后来陈着要和曲明拉扯谈判，忙的实在没时间，干脆就全交给万旭林负责了。
    在一定程度上，这个骗子对陈着的忠心程度，甚至可能超过99%的溯回员工。
    另外，万旭林身份上还和其他人不同。
    陈着始终没有让他进入溯回的正常员工序列，所以哪怕查到老万身上，也可以声称和溯回也没什么关系。
    「陈着！你在哪里？」
    就这么两三天后，陈着突然接到了邓的电话。
    语气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火烧火燎的大事。
    「我在科技谷这里，准备出去应酬。」
    陈着大概能猜到什么事。
    栀栀姐本就是报刊行业的，所以其他人没有获知这些外省消息的时候，她率先看到一点不稀奇。
    不过陈着表演人格上身，也装着不明所以的问道：「肿么了？」
    「电话里不好说，我过去找你，你晚点再应酬。」
    邓栀匆匆挂掉电话。
    没二十分钟，栀栀姐的小宝马就来到了科技谷的停车场。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里面装着好几份黑白油墨的报刊，步履如飞，高跟皮鞋「瞪瞪瞪」踩在青石板的路上，裸露的脚踝，甩出一抹让人遐想的留白。
    但她真的好急，连那对常见的蓝色卡地亚耳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
    只留下左耳上的一枚，在风中孤零零的闪烁着。
    陈着有些小愧疚，因为自己的小心机，居然让不明真相的栀栀姐这么担忧。
    「陈着。」
    邓栀脸色严肃，光洁额头渗着细密的小汗珠。
    「出什么问题了？」
    陈着皱起眉头，他的演技一直很不错。
    邓栀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沉声道：「找个地方说。」
    「很严重吗？」
    陈着故作惊讶，他抬头看了看，指着园区里的小凉亭说道：「去那边吧。」
    邓栀跟在后面，一起来到凉亭坐下。
    轻巧的风拂过颈间，然后在人工湖面上卷起一抹涟漪，周围有一两片被晒干的树叶缓缓落下，
    在夕阳中，将这抹悠然层层递送。
    可能是周围景色太过舒缓的原因，也可能是见到当事人的缘故，邓栀心中的焦急被渐渐抚平。
    陈着呢，一言不发的等着，鼻间嗅到了一阵薄荷香水味。
    「原来栀栀姐喜欢清清爽爽的味道，皮肤应该光滑洁净的那种。」
    陈着心里想着。
    「你看看这个。」
    邓栀从文件夹里掏出那些报刊，打断了陈着的遐想。
    不是「本地特产」，都是什么《扬子晚报》、《楚天都市报》、《潇湘晨报》这些其他各省比较有名的刊物。
    当然内容都是差不多，直指「大学生企业家陈着的恋爱问题」。
    不过配图呢，居然每份都不一样。
    陈着原来还能默不作声的一张张阅读，因为这里「女主角」都是自己审阅过的。
    什么茜皇啊、刘晗啊（高中女同学）、程梦怡啊（高中女同学）”
    但是到后来，因为自己要和曲明谈判，就把这些都交给了万旭林，人物突然「诡异」起来了。
    牟佳雯、吴妤、赵圆圆、祝秀秀、印慧萱（曲明的秘书）、陈露（刚考进人和镇党委的女科员）.—
    并且，自己还都是一脸微笑的和她们说话。
    或者在照片的角度，自己正「含情脉脉」的看向她们。
    「这他妈是诽谤啊！！！」
    陈着暴跳如雷：「这些女生都是我朋友，有些更是合作伙伴！」
    说真的，这里演的成分已经很少了，他是真有些生气。
    「我知道是诽谤，你先别急。」
    被蒙在鼓里的邓栀，出声安慰道：「不行我们先报警，这种大面积的抹黑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听到「报警」二字，陈着眨眨眼，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枪打出头鸟，棒打冒尖枝啊。」
    陈着哀叹一声：「栀栀姐，很明显这是学习网在扩张的过程中，得罪了一些人，所以被报复了「那会是谁呢？」
    邓栀被引导顺着这个方向思考：「会不会是新东方的俞敏鸿？我看他对学习网的发展模式发表过不同意见，而且又同属教培行业，你们算是竞争对手了吧。」
    「极有可能！我以前还挺佩服俞老师的！」
    陈着愤慨的说道，心里却在念着「敏啊，这锅你就背一背吧，大不了等以后溯回也搞了个抖音，你们新东方在上面直播的时候，我多给你一点流量扶持」。
    「但也可能不是，陈着你先不要乱想。」”
    邓栀是正常人的反应：「我的建议就是先报警，你现在和省里很多领导都能说得上话，打个招呼的话，肯定能立案调查。」
    「报警可以，立案也不难，问题是——”
    陈着缓缓呼出一口气，又拿起那堆报纸：「这上面也没指名道姓就说是我女朋友，大多数都是疑问口吻，如果强行用行政力量去干涉，一旦被曝光，这个后果怕是不好收尾。」
    「这样吗？」
    其实邓栀并不觉得这是动用行政力量，但陈着顾忌自己的身份，不想给大家留下什么口舌，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抹黑！」
    邓栀不容置疑的说道。
    「栀栀姐，你看这样行不行。」
    陈着想了想说道：「我先和这些报刊私底下接触下，如果真确定有幕后黑手，我一定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声誉和权益！」
    邓栀沉吟片刻：「这样也可以吧，我把那几个报社编辑的号码给你。」
    陈着心说倒也不用那么麻烦，这些号码都在我电脑上存着呢。
    等到邓栀把号码发过去，看着这个不慌不忙的「弟弟」，不禁赞赏的说道：「陈着你现在真的很成熟啊，像是见过风浪的将军，遇到这些事都能从容应对。」
    「哈....」
    陈着老脸一红，这事我陈导就是监制和编剧，还能急个锤子啊？
    「当红明星都能被造黄谣，这点算什么呢。」
    陈着摇摇头，表达对国内媒体的不满，心中正琢磨着一会去拷打下万旭林，怎么他妈的谁都拍上去啊？
    「对了，那些虽然是省外报道，但迟早是会传过来的。」
    栀栀姐忽然想起一个事，又眉的问道：「你真正的女朋友看到了怎么办？」
    （今晚还一章。）

 第510章 蓝色耳钉

    第510章 蓝色耳钉
    「女朋友—」
    陈着咳嗽一声：「这些都是误会，她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那也要好好解释一下。」
    栀栀姐细细叮嘱道：「也许别人就是想打乱你的生活节奏，干扰你的商业进程，不要给对手可乘之机。」
    听着邓栀语气里真心实意的关心，还有刚才开车过来的仓促，于是陈着邀请道：「栀姐晚上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
    「你不是去应酬？」
    邓栀站起身：「我也要回报社了，还有几篇材料要审，抹黑你的事我会一直关注，实在不行还是让警察处理。」
    「应酬我推了。」
    陈着面不改色的劝道：「就是一起去科技谷食堂吃顿便饭，总之你要吃，我也要填饱肚子。」
    陈着是觉得人家辛辛苦苦来一趟，而且又是饭点，自动触发中国人的隐藏属性一一来都来了，
    吃顿饭再走。
    邓也觉得如果在食堂的话，那倒是没问题，正好可以问问溯回下半年还有什么大动作。
    现在整个报社都知道邓主编和「中大陈着」是姐弟，两人一开始是邓栀在无条件帮助陈着。
    结果陈着太争气了，很快就给予了回馈。
    关于溯回的任何信息和专访，只有邓主编才能第一时间拿到。
    到了食堂后，趁着打饭的功夫，陈着给祝秀秀打个电话，让她通知宋晴和蒋馥今晚代替自己赴宴。
    其实就是请万逹曲明吃饭。
    老曲这狗东西来广州后，双方拉扯了好几回，只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万逹还是那么贪心，不仅要占据55%（公司40%+曲明15%）的股份，而且连收购的40%股份，最高也只愿意出到1200万。
    陈着虽然每天笑容满面的接待曲明，以至于和他秘书照片都被拍下来了，但是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正好今晚不出席，让宋晴和蒋馥代替自己，算是表达一种不满的态度。
    挑个靠窗位置坐下来，邓栀一边喝着汤，一边询问着溯回的近况，
    潮汕人都爱喝汤，邓栀也不例外。
    她白皙的手指捏着汤勺，半低着头，短发像是被夕阳吻过的麦浪垂在肩上。
    有时候觉得麻烦了，她还会用小指轻轻勾到耳后，露出钻石耳钉的蓝光。
    可惜只有一边，另一边丢了。
    陈着回答着邓栀的一些问题，并且告诉她，学习网的广告即将在央视播出。
    「央视啊。」
    邓栀证了惬，随即满是感怀的说道：「这才多久，你们就从地方电视台走进了央视，许多企业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我的运气比较好，每一步都踩对了。」
    陈着谦虚的说道。
    「怎么会。」
    邓栀摇摇头：「哪怕每一步都踩对了，但是过程需要你一点一点努力，关系也需要你一步步经营，这又不是考试抄答案，抄上去就算结束了。」
    陈着目光动了动，端起果汁吸了一口气。
    邓栀无意中的安慰，反而让陈着也很有触动。
    如果重生前是个普通人。
    重生后可能会很有钱，但更大可能依然是个普通人，只不过生活要稍微滋润点。
    没有足够的阅历与能力，哪怕重生了，哪怕知道那些大事件，实际上也挑不起时代的重担。
    陈着这种体制内的「年轻老领导」重生，在熟知潜规则的情况下，前期依然需要在社交和应酬中，小心翼翼用高水平的巧妙话语打开局面。
    普通人锻炼不出这种能力，那些精明的合作伙伴又怎么会随意认可呢？
    毕竟，重生的是灵魂。
    情商、能力和谈吐并不会提高。
    「怎么了？」
    邓栀看到陈着突然发呆，饶有兴致的问道「没什么。」
    陈着摇摇头转移话题：「栀栀姐上次相亲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如意郎君？」
    「哎～」
    提起这个话题，邓栀突然汤也不喝了，把勺子「当哪」一声放进瓷碗里。
    但她也没有打算瞒着陈着，而是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到了地点才知道，对方是市委组织部的一个科员。」
    「人看起来还行，就是喜欢炫耀跟着某个处长副处长，见过了很多世面。
    邓栀撇撇嘴：「我不太喜欢，所以就婉言拒绝了他的交往要求。」
    「然后呢？」
    陈着觉得只是到此结束，栀栀姐应该不会这么忿忿不平。
    「然后他就恼羞成怒喽。」
    邓栀干脆也不想吃饭了，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说我这么年轻就是报社栏目主编，不知道是靠什么上位的，还说像我这种女人，在官场里他见过很多——”
    「啊？栀栀姐是怎么回的？」
    陈着好奇的问道。
    「我还能怎么说，肯定直接离开啊。」
    邓栀甩了一个白眼给陈着：「陈总教教我应该怎么回？」
    这种平时沉迷工作的都市丽人，偶尔嗔怪一下，表情也蛮迷人的。
    「我要是你的话—」
    陈着耸耸肩膀：「就说既然你这么懂潜规则，要不给我们栏目爆个料吧？我明天就拿着采访证去你们单位，他保证能吓死。」
    「对喔！」
    邓露出一副「吵架时没发挥好，回来后才知道反击」的懊悔表情：「早知道那时给你发信息问一下！」
    「其实不必在意的，栀栀姐。」
    陈着瞧着窗外的晚霞，淡淡的说道：「有些人习惯用性别滤镜看职场成就，就像是透过脏玻璃看风景，不是风景有问题，是他们的视角该擦了。」
    邓栀抬起头，瞧着这个「弟弟」随口讲着这些很有水平的哲理。
    暖橘色的光晕染在眉弓上，喉结随着说话的动作滑动，风掀起窗帘的刹那，他抬手挡光的姿态，像要接住正在坠落的太阳。
    邓栀不知道心头哪块地方突然跳动一下，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弟弟」已经长大了。
    不是事业上的成熟，而是生理上的成长。
    吃完饭，邓栀开车离开。
    陈着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给万旭林。
    不过他城府深，心里骂着「傻逼」，但是等到电话接通，又变成了笑呵呵的语气：「老万啊，
    你那个拍摄继闻照片的选角，有什么标准吗？」
    万旭林还以为大老板是在夸奖自己的，喜滋滋的说道：「年轻、漂亮、可爱，超过三十岁我一律不要！」
    「！」
    陈着心想你他娘还挺有原则，于是又问道：「那圆圆是怎么回事？」
    「谁是圆圆？」
    万旭林一脸懵逼。
    陈着了一下：「就是我一个胖乎乎的妹妹。」
    「胖吗？」
    万旭林想了半天：「有一天中午来公司那个女生吗，我离着远，她又坐板凳上，真没看出来很胖啊——...
    「好了好了。」
    陈着不想听这些解释。
    怎么说呢，这事有好有坏吧，把这些熟悉的人都算在里面，cos姐和sweet姐更不可能怀疑了。
    而且经过这种大范围的曝光，相当于给全社会都来了一次「脱敏疗法」，以后陈着和女生哪怕在街边吃饭，可能都不算什么绯闻了。
    「目的基本已经达到。」
    陈着说道：「你手里还有几个绯闻女主？」
    「最近您都没怎么约新的女人—”
    万旭林也是很不会说话了，听起来就好像陈着到处约炮似的。
    不过陈着忍下来了，又听到万旭林继续说道：「就剩今晚和您吃饭的那个女人了。」
    「谁？」
    陈着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栀栀姐」。
    「老万，你可真是人才啊！」
    陈着「咬牙切齿」的说道，一不留神连今晚都成了素材。
    「您交代下来的事情，我肯定都会全力完成！」
    万旭林适时的表着忠心。
    陈着沉默片刻：「今晚的发出去，整件事就可以终止了，然后你在广州多陪陪你闺女，暂时不要抛头露面。」
    解决了这件事，陈着又把今天的工作在脑海里授了一遍，但是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直到深夜，看见星星若隐若现的挂在蓝色天幕，像是滑落不见的碎钻流苏。
    陈着这才一拍脑袋，给小秘书发了条短信：
    「祝师姐，你有空去香奈儿买一对耳钉，要蓝色的。」
    （求月票，谢谢大家）

 第511章 再赴首都！

    第511章 再赴首都！
    陈着买这个耳钉，还真没有其他意思。
    一是补偿，二是趁机感谢。
    栀栀姐在溯回的壮大过程中，尤其是前期，确实提供了很多不要回报的帮助。
    接下来也正如她预料的那样，那些其他省份的那些报道，很快传到了广东。
    虽然奥运开幕式临近，满世界都是「为奥运健儿加油」的声音，但是对于陈着身边的人来说，
    还是会关注到这些新闻。
    sweet群：
    牟佳雯：@陈着，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陈着：怎么了？
    牟佳雯：有人造你黄谣，我一个在湖北工作的表姐，她说在《楚天都市报》上面看到我的照片，那个傻子记者还以为我们在处对象。
    陈着：真的假的，发我看看？
    牟佳雯：照片.jpg
    陈着：我靠，这么恶劣的商业手段？我记得这张照片旁边还有黄柏涵啊，他为什么不拍下来？
    @黄柏涵。
    黄柏涵：很难理解吗？既然故意造你黄谣，肯定找角度单独拍你和其他女生的照片啊。
    赵圆圆：陈着哥哥，你要和微微姐解释一下。
    陈着：我知道，她那边现在是晚上，等她起来再说。
    牟佳雯：快看班级群！快看班级群！
    高三（11）班级QQ群：
    邓茜：照片.jpg
    刘晗：照片.jpg
    程梦怡：照片.jpg
    陈着：很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溯回可能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人，没想到对方居然动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于不幸被波及的同学们，我打算赠送一张周杰伦10月份在福州的演唱会门票。
    牟佳雯：陈着，不能因为我们熟，你就不给了。
    陈着：都有。
    刘晗：如果被造黄谣就能看见周杰伦，天天被造谣我都乐意啊。
    康良松：@宋时微。
    刘晗：康良松你要死啊，微微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随口感慨一下，康良松祝你一辈子单身！
    第二天，宋时微醒来后，看到满屏的@，看了两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给陈着打去了电话，一般有经验的人出国之前，都会去营业厅办理一张可以国际漫游的电话卡。
    只不过2008年的价格非常贵，每分钟都要上百块钱。
    sweet姐询问知不知道幕后主使是哪家公司。
    面对宋校花，陈着反而不敢把「新东方」拿来挡枪，万一宋作民和俞敏鸿认识呢？
    于是推脱不清楚是谁，但已经在背后悄悄查询了，有什么结果会告知的，你在美国就好好陪着陆教授吧。
    至于在cos群里，那气氛又不一样了。
    吴妤嘻嘻哈哈把自己的「绯闻照片」放到群里，还说这张照片拍的不好，因为露出了王长花半个头。
    土长花：@陈看，这都是哪个傻逼在搞事啊？
    陈着：我哪里知道，最近很多这类照片，其实都是一些正常应酬，大家一起吃饭结果故意拍下我和某个女性，溯回应该是被有心人盯上了。
    俞弦：报警没有呀，陈主任，
    陈着：报了，已经在查了，你不会相信了吧@俞弦。
    俞弦：切，谁看好你直接牵走，我一点都不挽留！
    吴妤：我们俞美人又口是心非了，去年刚开学，陈主任被传绯闻时谁那么慌张啊。陈着，我怎么感觉你一直深陷桃色陷阱。
    「坏了！」
    陈着感觉吴妤同学这个打字倾向，她下一句很可能就要打出「高中时你和那个宋时微—」
    虽然也能解释，但总归有些麻烦。
    宋校花毕竟是宋校花，首先她长得漂亮。
    其次，那不是绯闻。
    陈着正打算用其他话题插进去，只是仓促间有点生硬，而且欲盖弥彰。
    王长花：听说吴妤要去首都看开幕式，那我也要去！俞弦你别用没地方睡觉来塘塞我，实在不行，吴好睡哪我睡哪儿。
    群里安静几秒后，吴妤好像在删信息，把前面打好的字删掉。
    群聊时经常出现这种情况，本来正说着a话题，但是有人扯到更有意思的B话题，于是那些打好的话，只能「哒哒哒」的删除掉了。
    吴好：王长花你是傻逼吗？首都不欢迎你！
    王长花：反正你去我也去，你睡哪我就睡哪儿。
    吴妤：我建议你睡狗窝！
    王长花：那你也睡狗窝。
    吴妤：我睡你个大头鬼！
    两人又像往常那样激烈吵起来。
    陈着轻呼一口气，手机突然「嗡」的震动一下，王长花发来的。
    王长花：不客气。
    陈着：收拾好行李，铁定带你去首都！
    总的来说，这次「脱敏疗法」还是比较成功的，陈着最后还「虚空索敌」了一把，在《羊城晚报》上面刊登了一篇义正言辞的声明书：
    近期，我司发现社媒大量涌现抹黑我公司创始人陈着先生的内容。
    陈着先生严正声明，所有流传的谣言均为不实信息，任何基于这些谣言的传播和扩散都是对本人权益的严重侵犯。
    请相关方立即停止侵权行为，我司已取证并委托律师处理，将严肃追究法律责任。
    特此声明！
    这次的「虚空打靶」，陈着虽然和父母校领导他们打过招呼了，结果还引来了一些其他领导的关注，主动询问是否需要立案。
    陈着赶紧表示奥运在即，不要为自己这点事情耽误公共资源。
    如果奥运结束后，对方还不知悔改，那就让他尝尝法律铁拳的滋味。
    为了保证奥运活动不出现一丁点的差池，各省都抽调了大量优秀警力驰援首都，所以陈着这个说法一点没毛病，还体现了自己的大局意识。
    就这样，在奥运开幕式前一周的时候，陈着打算动身前往首都了。
    随行人员有王长花、吴妤和赵圆圆，还有小秘书祝秀秀。
    陈着是去「打仗」的，他要发起和郑卫中的战争了。
    吴妤是去找俞弦玩的，王长花是陈着答应过的，赵圆圆是觉得在家无聊，所以也想跟着。
    凭两家的关系，陈着肯定不会拒绝。
    祝秀秀是经过这阶段的磨合后，最终要踏入大老板的终极私人空间，不过这对三观会是一种猛烈冲击，陈着都不敢保证她一定能接受。
    不过在去首都之前，陈着还处理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构建安卓系统的研究团队，经过前段时间的宣讲，最终还是有五个工程师接受了溯回的合同。
    陈着把他们置于「中华计算机软件研究所」的框架之下，接受舒原的业务管理，接受曾堃的技术指导，但同时文拥有和自己直接汇报的权力。
    舒院长和曾教授都不是那种强势领导，陈着也交代过给这些工程师宽松的研发环境。
    他们的任务就是对开源的安卓系统进行二次研究，开发出适应国内环境的软件系统，先是满足「溯回手机助手」的需要，最终目的是能够搭载上国产手机。
    第二件就是彻底终止和方逹的谈判。
    尽管曲明把价格增加到1500万，购入40%的安居中介股份。
    但陈着坚持要在1500万的后面，加上一个「0」，同时只给30%的股份。
    万逹总部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打算再给小小溯回一点压力，于是要收回「万逹影城」的合作事项。
    陈着没说什么，腹黑的他一直忍到登上前往首都的飞机，这才给曲明邮箱发了一份邮件：
    《关于（中大）安居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和碧桂圜地产集团深度合作的可行性报告》。
    曲明打开了瞅了一眼，顿时感觉天塌了。
    （晚上还有一章，求票求票。）

 第512章 “陈着夫人”

    第512章 “陈着夫人”
    在这份规范的《可行性报告》里，陈着解密了一项大计划。
    安居中介和碧桂圜打算在全国范围内，范围招聘10000名店长，推出一种全新的「店长合作制」。
    什么叫店长合作制？
    就是碧桂圜提供门店。
    安居中介负责技能培训、门店装修、并且下放网站的使用权和品牌使用权。
    店长只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后（起步是两万块），就可以成为门店合伙人。
    合伙人有什么权益呢：
    一、员工自己招揽，总部进行培训：
    二、除了固定工资外，合伙人还能从门店净利润里拿到两成分红，前期缴纳费用越多，分红的比例就越高，但最高不超过50%；
    三、如果店长不想做了，工作达到一定时间（最低一年）后可以申请退出，前期缴纳的钱款也可以退回，但是要扣除给店员培训期间产生的费用。
    「这你妈是传销和非法吸储啊·——」
    曲明呐呐的说道。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店长」这份工作有多诱人。
    门店不要自己租、装修不用自己搞、但是员工却让自己放手招揽，然后总部帮忙培训。
    在收入方面，除了固定底薪以外，还能拿到门店纯利润的20%。
    我只需要付出什么呢？
    拿出两万块钱，放过去存一下就行，如果我不想干了，总部还能退还回来。
    这和存在银行有什么区别嘛！
    至于培训费，难道还能花很多钱？
    但是曲明见多识广啊，一眼就看出陈着的「险恶用心」。
    他这是利用碧桂圜的资源优势，然后让本地人招本地人，实现快速抢占市场和推广品牌的目的，同时还拿走一大笔「租金」。
    就算每人最低只给2万块，一万家门店，那也是两个亿的收入。
    虽然说店长可以选择退费走人，但至少要存一年的时间，你知道这两个亿在陈着手中，他能创造多大财富吗？
    但这是阳谋！
    哪怕曲明知道这份协议一经发出，「愚昧」的老百姓一定会蜂拥上前，手里握着票子哭着喊着要加盟。
    甚至他们都不止缴纳两万块，因为这是能退回的啊，所以为了多拿到分红，前期多投入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甚至最后也不止一万家门店，因为溯回几乎不要太多成本。
    曲明甚至还知道，安居网肯定有其他隐藏条款，比如说如果门店收益达不到一定标准，那就清退店长。
    但是在如今这个大环境下，房地产刚被国家定位支柱产业之一，但凡认真一点，就不可能赚不到钱。
    只是主要收益，尤其是在这个行业的影响力，一定会被陈着掌握。
    「这是要统一全国房地产中介市场的步伐啊。」
    曲明感觉到那个年轻人温和面孔下的野心和决心。
    可是，谁能拦得住？
    举报他「传销和非法吸储」一点用都没有，并且陈着把这份报告发给自己，也压根就不怕万逹偷学。
    「网站」你临时能搭建出来吗？
    「中介员工的培训流程」你懂吗？
    「安居」这个经过新华社认证的品牌，你有吗？
    这些万逹都没有。
    不过还好，陈着既然愿意发过来，那就是没有彻底撕破脸的意思。
    依然给万逹留有一丝可能，不然早就和碧桂圜开干了。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曲明猜测应该是和万逹合作这么久了，双方比较了解，但是和碧桂圜又得从长计议。
    「啪嗒～」
    曲明默默点上一根烟，在「丝丝」燃烧的烟蒂中陷入沉思。
    「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秘书印慧萱披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不是所有的「小秘书」，都像祝秀秀那样有着「卖艺不卖身」的明确原则。
    也不是所有男老板，都像陈着那样只是为了「找人帮忙分担工作」。
    大多数关系都是暖味不明，更何况还是水最浑浊的地产行业，很多都是不公开的秘密。
    曲明了一眼年轻秘书的身体，换成平时指不定就要上去大展雄威。
    可是今天看了这封邮件后，兴致全无。
    「我要回首都。」
    曲明掐灭烟蒂，突然说道。
    「现在？」
    秘书愣了一下。
    「现在！」
    曲明强调道：「给我订最快回去的航班。」
    他没办法不急，如果拖太久真让陈着和碧桂圜的合作达成，不仅影响万達的布局和声势，也影响自己在董事会的地位。
    秘书看到曲明这个模样，也不敢耽搁，连忙穿上衣服订票。
    在这个过程中，曲明给陈着打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操！」
    曲明烦躁的把手机摔到床上，怎么关键时刻关机啊！
    曲明还不知道陈着已经去首都了，他原来打算去一趟科技谷园区，可是秘书又说票已经定好，
    就在三个小时以后。
    曲明权衡一下，还是先回总部和董事会汇报。
    「妈的，不会1.5个亿真被他讹到了吧！」
    曲明募然跳过这样一个念头。
    可是想想这家中介公司以后的规模，曲明都感觉1.5个亿能买下30%的股份，真是一点都不贵了这份《可行性报告》，既是陈着给万達的最后一份警告，但又何尝不是描绘出来的一副壮阔蓝图。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曲明也一直在联系陈着，可惜一直没通。
    直到飞机快要起飞，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又拨了一次。
    谢天谢地这次居然通了！
    曲明就好像一个被女神拉黑后，又重新放出来的舔狗，他都不顾自己所坐的是公务舱，情不自禁的大声喊道：「陈总！！！」
    电话那一端，可能被这个激动的豪叫吓到了，稍微停顿一下，然后传来一个甜美清脆的女声：「喂，你好———.”
    「啊？」
    曲明愣了一下，急吼吼的说道：「我找陈着！把电话给你们老板！」
    他以为是那个见过的「祝」姓小秘书。
    「陈着——·唔，他睡觉啦」
    甜美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有什么很急的事吗？」
    「这个点睡觉？」
    曲明心想我在广州这么久，就没见过陈着半夜两点前睡过觉。
    这才十点不到啊，狗东西，就是不想接老子电话！
    但自已现在是被拿捏住了，曲明也只能「伏低做小」，并且他也意识到，对面那个人身份不简单。
    能够接通私人电话，并且公开叫「陈着」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不言而喻。
    「你是陈总爱人吧？」
    曲明连忙说道。
    这时，飞机已经开始缓缓滑行，曲明要不是尊贵的公务舱乘客，早就被空姐催促关机了。
    对于「陈总爱人」这个称呼，电话另一端可能也是初次被这样叫着，突然间安静了一下。
    「我就是想问一下陈总，那份可行性报告是真的假的？」
    曲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就当你是「陈总爱人」了，先确定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声音消失片刻，曲明猜测，这应该是捂住话筒在询问答案。
    片刻后，那个像冰糖在梅子酒里晃了一整夜，字句都沁着清凉碎甜的声音回道：
    「他说，曲董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曲董觉得是假的，那它就会变成真的。」

 第513章 青春的絮语

    第513章 青春的絮语
    问完这句话，飞机起飞，曲明只能关机。
    不过陈着的意思已经很明了，如果你们万逹还是固执已见，那我就和碧桂圜真的签了。
    不同于曲明的左右为难，雍和宫附近的那座四合院里，现在是热热闹闹。
    这个小院可能从没有入驻过这么多年轻人，陈着自然也没睡觉，他就是不想搭理老曲，所以让cos姐帮忙回绝而已。
    挂了电话重新回到院子里，王长花正坐在藤椅上「咯哎哎」的摇晃享受。
    月色如碎银撒在青砖瓦房上，晚风裹着夜的暗香，在斑驳的砖缝里游走，像一条沁凉的缎带，
    将暑气一寸寸拭去。
    「你怎么来度假还带着工作？」
    王长花冲着陈着吆喝：「不觉得很有压力吗？」
    陈着耸耸肩膀，拿起桌上的啤酒。
    从机场回来出地铁时，经过一家小饭店，门口聚拢着一帮人在看往年奥运会的精彩瞬间，时不时传来一声声叫好，有一种看世界杯的感觉王长花玩兴大，提议买点饮料回去喝喝，
    陈着本来担心吵到关教授，后来cos姐说老太太今晚接受奥组委宴请，要在奥运村休息，因为明天她还要陪同领导对开幕式做最后检阅。
    陈着这才同意买些吃食。
    不过夏天喝啤酒的感觉真是爽透了，像是在喉咙里开了喷泉，陈着灌了一大口，这下舒舒服服的说道：
    「压力这个东西的形成，都是源于自己不努力不积极，但又不甘于现状的恐慌。」
    「我们都挺努力的，所以寻常感觉不到什么压力。」
    陈着笑着对王长花说道：「你和吴妤都是躺平玩家，甘于现状，自然也感受不到什么压力。」
    「我靠！」
    吴妤不乐意了：「我也挺努力的好吧，就是天赋不行，cos姐都要签画廊了，我连一副让老太太满意的写生都画不出。」
    俞弦一撇红唇：「我还没答应呢。」
    赵圆圆和祝秀秀都不知道「签画廊」的意思，如果陈着不是家属原因，其实也未必了解。
    随着世界的不断发展，艺术家签约画廊已经成了一种趋势。
    画廊为签约艺术家提供艺术推广、展览策划、宣传销售等资源，帮助其提升行业知名度。
    如果与国际画廊签约，还能帮助画家打开全球市场。
    其实把画廊看成一种「中介」就能理解了，只不过这个中介要高端的多，有些国际画廊身后要有几十上百亿的资金打底，才能开展拍卖、展览、艺博会等等业务。
    所以顶级画廊的签约条件非常严格，因为前期要倾注不少资源。
    但是呢，有些展现出巨大潜力的年轻艺术家，他们又是被画廊倒追着签约的存在。
    比如说像cos姐这种，她已经明确是岭南画派的下一代接班人，在首都这些天已经被无数名家点评过了，未来发展不可估量。
    于是很多画廊就想提前签约，趁着她现在还没有声名鹊起，省钱倒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领先竞争对手，扩大自家画廊的影响力。
    对于这件事，连惯来严肃的关教授都并不反对，毕竟这是职业化的一种途径。
    只是对于画廊的挑选上，老太太就比较严格了，尽管很多画廊通过各种关系进行游说。
    「你非要和最顶尖那一小撮人比啊？」
    面对吴妤的妄自菲薄，王长花像是安慰，但又偏偏带着一丝阴阳怪气：「有多大胃吃多少饭呗，你不能只看到自己比别人弱的地方。」
    「就像陈着，能力是比我强那么一丢丢啦，但是他长相啊、对音乐方面天赋啊、还有讨女孩子喜欢程度都不如我。」
    王长花一摊手：「所以老天爷是公平的，陈着你自己说，有没有道理吧。」
    「德性，还讨女孩子喜欢！」
    吴妤了一口。
    赵圆圆啥都不管不顾，捧着西瓜美滋滋的大快朵颐。
    「有有有，很有道理。」
    陈着都不想搭理王长花，拿起蒲扇给自己扇风，又在俞弦小腿上打了打。
    扇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驱走偶尔飞来的蚊虫。
    俞弦开心的露出小米牙，又把蒲扇抢过来，给陈着悠悠的扇着风。
    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祝秀秀眼里，心想老板和老板娘真是好深的感情啊。
    接机的时候，看着这个女生欢呼的扑向老板。
    老板则张开双臂，脸上都是宠溺的神情。
    祝秀秀突然反应过来，之前把老板和黄灿灿凑在一起，那是错的多么离谱。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我喜欢你。
    不光是因为你的样子。
    还因为看见你的时候。
    我的样子。
    虽然那个主持人也蛮漂亮的，但是老板看她的眼神，闪烁的根本不是现在这种光芒。
    所以这两个女生在老板心中的位置，应该是不一样的，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老板娘。
    至于主持人，祝秀秀现在也不敢确定。
    「嗯？」
    俞弦看见祝秀秀一直注视着自己，着笑的问道：「祝师姐，你怎么了？」
    「啊—....
    小秘书这才反应过来，盯着人家看有些不礼貌。
    于是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支吾道：「我就觉得，蛮喜欢你的。」
    这本是肺腑之言。
    可是后来发现所有人眼晴越瞪越大，祝秀秀这才明白其中的语病。
    小秘书更慌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关系！」
    俞弦脆生生的说道：「我也很喜欢祝师姐！」
    不知道谁率先笑了，大家都「扑」一声乐了起来，聊天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直到露水悄悄爬上塘瓷缸沿，凝住最后几滴没说完的青春絮语。
    晚上休息是这样安排的。
    俞弦，吴妤，赵圆圆，祝秀秀挤一张床。
    陈着和王长花挤一张床。
    陈着自然觉得这个安排「不顺心」，但又没办法更改，只能嫌弃的对另一头的王长花说道：「睡觉离我远一点，我嫌你骚。」
    关灯后黑漆漆的房间里，传来王长花不满的声音：「凭什么说我骚？」
    陈着一咧嘴：「你喝了0度的冰啤，但是却撒出37度的尿，你说你是不是很烧。」
    「嘿嘿~」
    王长花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道：「那我还起沫子了，是不是说我烧的冒泡？」
    （今晚还一章。不好意思，上班反而还能规律点，这情况也实在特殊。）

 第514章 我找王建林！

    第514章 我找王建林！
    第二天早上，王长花一睁眼发现陈着已经不见踪影。
    王长花是很典型的熬夜党，昨晚陈着都沉沉入睡了，他还在刷着手机。
    其实也不懂在熬啥，不过就是想再等等，很典型的大学生习惯。
    「卧槽，你们都起来啦？」
    王长花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北方早上和中午温差真是比较大。
    中午和广州差不多一样晒，早上居然有点凉的。
    「本来我想继续睡的，但是你一直打呼噜。」
    陈着把手里的帚递过去：「把院子里脏的地方打扫一下，我出去买点豆浆油条。」
    王长花闷闷的扫了两下，然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冲着陈着背影大声喊道：「陈儿，我不喝豆浆，爷们要喝豆汁儿~」
    「傻逼！」
    远远传来陈着的友好问候。
    早上依然是在小院的桌上解决，王长花发现俞弦、吴妤和祝秀秀眼眶都有些肿。
    一问才知道，三位美女昨晚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开「茶话会」了。
    至于圆圆就睡在她们中间，谁有力气了，还顺便给她扇扇风。
    「那圆圆是很幸福了。」
    陈着颇为羡慕，也许自己可以「左拥」，也可以「右抱」，但同时「左拥右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吃完饭，除了陈着和祝秀秀，剩下的人打算去参观鸟巢和水立方。
    最苦的是cos姐，她之前已经陪着毛太后玩过一次，实在不想再去人挤人了。
    但又没办法，这就好比去了广州，肯定要去广州塔逛逛。
    很多住在广州的人，可能早就已经逛吐了，但是外地朋友一过来，还是得带他们过去。
    可能这就是口碑吧。
    就像「西湖醋鱼」，屎一样难吃都有人要尝尝。
    等到游玩的小伙伴离开，工作的小牛马也等到了电话。
    曲明代表万逹发出邀请，让陈着前往位于「朝阳区建国路93号」的总部进行洽谈，并且表示「
    王董热切盼望陈总的到来。」
    曲明昨晚赶回首都后，连夜把那份《可行性报告》拿给王建林阅览，后者也召开了董事会，对所涉及的一系列问题进行讨论。
    最终，大家的判断和曲明基本一致。
    「中介项目」不是不能丢，但千万不能让碧桂圜捡起来。
    因为那样的话，对面在行业内的影响力会大大增强。
    只是价码太昂贵了，是不是能在1.5亿的基础上，减少一半以上？
    甚至有个董事建议，可以稍微拖一下，等到「溯回」的品牌影响力随着奥运消退，也许能以更低的价格拿到合作和主动权。
    当时曲明那个气啊，都想把水杯砸到对方脸上。
    「你们是不是太小瞧陈着了？」
    「那是一个几乎白手起家，还在读大学就撬动数亿甚至数十亿项目的年轻人。」
    「他野心勃勃，并且精力充沛，我们耍的这点小计谋，他难道会看不出？」
    「既然要谈那就诚心的谈，如果不谈我就一口回绝了，这样以后在其他领域碰面，大家未必没有合作的机会。」
    曲明似乎是撕扯着嗓子的劝道，
    「老曲，你不要激动嘛。」
    那个提建议的董事有些尴尬：「我也是为了集团着想，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我理解你的意思。」
    曲明叹了口气说道：「但是你没有和陈着接触过，不了解他的手腕。这么说吧，我第一次和陈着见面的时候，趾高气昂的自以为多吃了几十年大米，都有些瞧不上这种小娃娃。」
    「但是昨晚离开广州的时候—」
    曲明苦笑一声：「我几乎是求着他能接电话，有那么一刻真的在祷告。」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下。
    有人信。
    有人不信，觉得老曲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最终，还是王建林拍板，先把「溯回陈着」邀请来首都，有什么话大家当面谈。
    这也是曲明早上打这个电话的前因后果。
    但是曲董不知道，陈着也在首都。
    「可以啊。」
    陈着轻松加愉快的说道：「我打车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到你们那了。」
    「啥意思？」
    曲明这才反应过来：「你也在首都？」
    「是啊。」
    陈着瞎几把胡扯的说道：「我来这边支持奥运。」
    「我要是陈着坐在对面，曲明也想把手中茶杯砸过去。
    「你既然也是来首都，昨晚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回呢？我们正好在飞机上聊聊那份可行性报告啊！我他妈担心的是一夜没睡啊！！！」
    曲明感觉自己好像被狠狠玩弄了一番，然后对方还不给钱的提裤子就走。
    「好啦好啦。」
    陈着「娇宠」的安慰道：「我昨天忘记了嘛，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和你道个行了吧。」
    曲明那边愣了片刻，一声不的挂掉电话。
    可能是觉得陈着昨晚港台剧看多了，要不就是玩弄了哪个港台明星，就当他还没走出那个氛围「走，去万逹转转！」
    陈着拍拍屁股站起来，对着小秘书吆喝道。
    「我忘记带笔和本子了！」
    由于陈着没提前说来首都的目的，祝秀秀还真以为是来见老板娘和看奥运的。
    衣服美美的带了一大包，办公用品一点没带。
    「没关系。」
    陈着温和的说道：「那你出门拐左一直走下去，有一家便利店，买下就好了。」
    祝秀秀连忙跑出去，结果十分钟后才回来。
    「怎么那么远啊！」
    小秘书擦着汗，气喘吁吁的说道：「跑了一个红绿灯才看见。」
    「买到就行了。」
    陈着瞅了一眼说道：「不过今天的会议，应该用不到本子和笔。」
    「啥意思？」
    祝秀秀露出大学生常见的清澈愚蠢眼神：「那为什么还要我去买啊？老板，你知不知道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啊，超级热的！」
    「我知道。」
    陈着淡淡的说道：「为了给你一个教训！哪有秘书出门不带本子和笔的，下次千万要记得呀！」
    小秘书陷入一阵无语的状态，然后摇摇头跟在后面出门。
    向右走了三十步不到，正在路边打车的时候，祝秀秀募然发现，这里居然有两家文具店。
    「老板，你是不知道吗？」
    小秘书惊讶的指着文具店。
    「我知道啊。」
    陈着轻飘飘的说道：「这是教训×2。」
    背后的小秘书沉默片刻，悄悄握紧了的小拳头。
    上了出租车，可能今天没那么堵的原因，原来40多分钟的车程，这次居然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陈着挥别了噪的京爷司机，径直和小秘书走向万逹大厦的门口。
    不过被保安伸手拦了下来：「你们找谁啊？工牌有吗？」
    陈着和祝秀秀不仅年轻，而且面生，好像以前从没见过。
    「我啊？」
    陈着露齿微微一笑：「我找王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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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5章 老王：生子当如溯回陈着！

    第515章 老王：生子当如溯回陈着！
    「嘿！」
    保安反而惊奇起来了。
    虽说首都也叫紫禁城，这里的「阿哥格格」也比较常见，但是王建林的名讳，只怕连阿哥格格们的父亲过来，也得客气的叫一声「王总」吧。
    毕竟在今年的胡润富豪榜上，王总可是排进了前20。
    陈着只是和保安小哥开个玩笑，他哪里会在辛辛苦苦工作的劳动人民面前装逼，于是闪到一边给曲明打了电话。
    曲明也没想到陈着会早到半小时，匆匆和董事会汇报后，王建林命令在总部的董事会成员前往会议室。
    他自己也过去。
    至于下楼迎接贵宾的任务，交给曲明就可以了。
    「溯回陈着」要让「万逹老王」亲自下楼迎接，可能至少还得五年以上的功夫。
    会议室里空调冷气「呼呼」的吹着，有人自顾自的抽着烟，这里好几个都是当年万逹的老伙计，也有后来入局的新董事。
    虽说董事会里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顺，但是面对「陈着」这个外敌，大家还是比较能团结的。
    很快，就有几个董事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出一个章程：
    等到陈着进入会议室后。
    我们先说，由于全球的经济危机，给地产行业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公司的流动资金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其次呢，在综合布局方面，万逹的商业地产运营、政企合作、多元化发展方面比碧桂圜更出色，相较而言也是一名更加优秀的合作伙伴。
    最后呢，万逹和安居中介两家已经有了良好的合作历史，不应该为了小利，从而损失这种互相信任的关系，双方应该继续开拓更大更深的市场。
    陈着听了这些论述，没准会疑惑：「万逹是不想合作了吗？」
    咱们趁机就说：「价格不是没谈拢吗？」
    反正就是再压压价，不说砍掉一半吧，至少往1个亿的目标去努力。
    王建林在长条桌的上首位置，戴着眼镜一边翻着资料，一边默默听着董事会的讨论。
    他并没有反对。
    似乎也觉得可以让下属们出声试探一下。
    片刻后，会议室外面传来一阵脚步，还有曲明说话的声音。
    大家抬起头，很快就在门口见到那个所谓的「zhongdachenzhuo」了。
    真的是非常年轻，而且阳光帅气，不过气质又异常稳重，面露微笑，坦荡自信。
    听着曲明介绍会议室里的董事，他都是半弯腰，伸出双臂进行握手。
    简直比报道里还要谦虚，第一印象是个让长辈喜欢的孩子。
    落座后，陈着还客气的左右点头致意。
    有些女董事，还用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打量陈着，好像在思索自家女儿或者亲戚家女儿，有没有适合这一挂的「陈总，欢迎你来到万逹集团。」
    随着王建林的出声，会议室里才缓缓安静下来。
    老王的嗓音其实没那么响亮，可能是以前喝酒熬夜的原因，有一些扁平化的嘶哑。
    不过一字一句没有拖泥带水，有一种吹军号喊口令的果断，也许和他以前的军营经历有关。
    接下来，老王做了简短的欢迎致辞，这些都是客套话。
    并且按照礼节规矩，下面也轮到陈着发言了。
    陈着现在发言几乎不用稿子，他伸手调整一下话筒的位置，既不会太靠近嘴巴，又能恰好起到声音扩大的效果。
    距离摆弄的刚好，这份经验———
    无他，唯手熟尔。
    「尊敬的王建林董事长、各位董事，大家好！」
    陈着也讲话了。
    实际上领导视察讲话，有很明显的三部曲。
    一是关怀与肯定，首先肯定某企业在行业内取得的成绩。
    二是要求与部署，对新的任务（精神）做出明确部署。
    三是激励与展望，表达对企业下一阶段工作的信心。
    上至中央下至居委会，「视察讲话」几乎都是这个通用模版，不仅自己可以使用，给领导写稿子同样是这个格式。
    当然陈着现在又不是视察，所以他稍微改了一下。
    一是肯定万逹在地产行业的贡献。
    二是赞赏万逹和安居中介合作中，表现出来积极专业的态度。
    三是对万逹致谢。
    「—可以说，没有万達就没有安居中介的今天。」
    陈着感慨的说道：「所以我过来时，宋晴宋总特意把广州43家和万逹有关联的门店租金计算妥当，共计28.7万。」
    说完，陈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这里有30万，密码是123456，宋总让我交给万逹。」
    董事会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想不到这个年轻小伙不仅态度谦逊，而且说话也这么好听，那下面合作不是更加顺利「卧槽！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幻想，突然就被28.7万给打断了。
    仿佛doi一半的时候，男人抽出来就跑了，急匆匆的连裤子都没穿。
    「陈总，你这是？」
    曲明皱眉问道。
    「表示感谢啊。」
    陈着「天真可爱」的说道。
    曲明愣了一下：「那你是过来干嘛的？
    曲明的意思，你过来不是为了谈合作的吗？
    怎么好像要终止呢？
    陈着笑笑：「过来当面表示感谢啊。」
    「不是—」
    曲明差点又被绕进去，他在简短的惊后，忍不住问道：「陈总是不想和我们合作了吗？」
    「价格不是没谈拢吗？」
    陈着反问道。
    会议室里，突然像见了鬼一样的瞬间安静下来。
    陈着自己都有些奇怪。
    他只是不想再和万逹纠缠太久了，所以上来直接开大招，没想到正好撞到董事会几个老机灵的「鬼点子」上了。
    要不是当时曲明下去接人，他们甚至都怀疑是曲明在背后通风报信，然后和陈着在这里唱双簧骗钱，然后吃回扣。
    不过陈着抢了「自己的词」，也导致那一堆理由都没办法讲了。
    就在微微尬住的时候。
    「陈总。」
    这时，坐在长条桌案首的王建林开口了。
    他没有纠结这个离奇的「撞鬼」事件，也没有多看一眼那张30万的卡，甚至都没有点评陈着这个逼迫所有人迅速拿主意的举动。
    「我有个儿子，他在英国读书，年纪应该只比陈总大一两岁。」
    王建林看着陈着，像崂嗑一样的说道：「明年回国了，有机会的话你们见一见，也许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以。」
    陈着笑着说道：「见面后我多向聪哥讨教。」
    「你知道他的名字？」
    王建林有些异。
    「哈～」
    陈着心说那是如雷贯耳了。
    老王以为是曲明无意中透露出去的，倒也没有在意，只是摆摆手说道：「他不如你的，唯一比你强的，可能就是泡妞吧。」
    「不然你以为我要讨教什么？」
    陈着默默腹诽。
    不过老王一点都不觉得在低毁自家儿子，今年思聪才20岁啊，不泡妞能干嘛？
    不会真以为任何人都能和陈着一样，在这个年龄段就开始大杀四方了吧。
    可是聊起了这些家常，慢慢冲淡了刚才的正式气氛，王建林这时又说道，万達很有意愿开展在房产中介的项目合作，
    至于1.5个亿的价格呢，如果陈总觉得是底线，那我们也尊重这个底线。
    不过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讨论，但是最迟不超过三天必有答复，也许会有个对赌协议。
    陈着明白，老王强调三天的意思就是表明万逹没打算拖延，1亿5000万即便是筹钱，也需要几天的时间。
    至于对赌协议，陈着也没有放在心上。
    未来十年只要和房地产沾边的项目，很难输掉。
    于是，陈着点点头说道：「那我就等着王董和大家的好消息了。」
    下面王建林还有其他事情，陈着也不打算耽误，只是离开前，老王突然问道：「陈总，广东有恒大也有碧桂圆，为什么你会把万逹作为第一合作伙伴？」
    这个问题，曲明以前也问过，不过被陈着敷衍过去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按理说以陈着的身份，如果选择大和碧桂圆，似乎才是省内强强联合。
    看着老王眼神中单纯的探究，陈着沉吟片刻，认真的回道：「我比较信任王董的品质。」
    恒大和碧桂圜，以后一个跑路未遂，一个宣布破产。
    只有老王在惨兮兮的卖东西还债。
    大概是感受到了陈着语气中的真诚，王建林特意走过去，和陈着再次握手。
    「生子当如溯回陈着啊！」
    老王手上用了点力气，百感交集的说道。
    小秘书还以为这是自家老板被夸奖了呢，
    只有陈着脸色一变，靠！老王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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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6章 小秘书颤完陈着颤

    第516章 小秘书颤完陈着颤
    从万逹集团会议室出来后，王建林他们都散去，相熟的曲明邀请陈着到办公室坐坐。
    这是正常的，老曲在广州，陈着也没少招待他，
    曲明告诉陈着，合作这事并非敲定，王董根本没有最后拍板。
    也许董事会上还要经过一番拉扯，但是自己会为这个项目说话。
    其实目前来说，整个项目已经摆在明面上谈了，曲明基本上不会得到什么利益。
    因为按照陈着开出来的条件，他只能让出30%的股份，但可以接受对赌协议。
    比如说，三年后操盘上市，同时公司市值达到30个亿以上，如果达不到会赔付一笔金额。
    「如果项目最终落地。」
    陈着抿了一口茶：「曲董就是幕后英雄。」
    这个时候说话都是带着点机锋的，既然是「幕后英雄」，那利益也只能「幕后输送」了。
    曲明笑笑，和聪明人谈话就是不累。
    不过，他虽然贪财，这次还真不是想中饱私囊。
    至少现在不是。
    「陈总，我们之间都好说。」
    曲明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木门，继续说道：「我帮你有很大一部分理由，其实是因为你对王有庆的态度。他只是一个分公司的负责人，但是陈总依然不离不弃。」
    「说明陈总这个人，能交！」
    曲明长呼一口气的说道：「我现在是什么都不缺，不过这个行业的不稳定性实在太大了，如果我十年二十年以后突然落难了，希望陈总能捞一把，哈哈哈———”
    陈着心想老曲这个人，也是不能小瞧啊，毕竟做到上市公司的董事，很多东西他心里透着亮呢。
    「曲董要是不嫌弃溯回磕，欢迎随时随地找我喝茶。」
    陈着看似什么都没说，但文什么都说了。
    曲明拍拍陈着肩膀，打算送他下楼。
    不过被陈着拒绝了，不过他提出个其他要求，派一辆车和司机给自己用用。
    奥运期间的出租车非常难打，就算打到了，还得陪着师傅吹牛逼。
    曲明二话不说同意了，而且还给陈着调了一台异常熟悉的车型一一s600。
    「陈总在广州坐习惯了，没道理在首都降档次。」
    曲明哈哈大笑着说道。
    看看，这就是会做人。
    现在快到中午11点了，空气中翻滚着灼热的气浪，柏油路被晒得发软，连护城河的波纹都蒸腾着白晃晃的暑气。
    幸好，陈着是在车里吹着凉爽的空调，看着这一幕的。
    「我们现在去哪里？」
    副驾上的小秘书转头问道，她还以为会留下吃饭，不过老板拒绝了。
    「去装儿垫台！」
    陈着说道。
    「什么？」
    祝秀秀没听清楚。
    「陈总说去中央电视台。」
    司机稳重的告诉小秘书。
    陈着去装儿垫台，一是有业务在那里，二是听听姚蓝的相关汇报。
    小秘书是第一次见到姚蓝，听说也是陈总非常依仗的一位大将。
    姚蓝口齿清楚的把广告相关解释清楚，学习网的广告就在奥运开幕式前一天，也就是8月7日在央视五套准时播出。
    「郑总那边呢？」
    陈着又问道。
    这问的是郑卫中，副部级的郑总。
    姚蓝想了一下回道：「高子川那边的消息，郑总最近没有什么大动作，可能是被奥运牵住了手脚。」
    陈着点点头。
    奥运会是举国盛事，都从其他省份抽调精兵强将来保障，在首都的这些部门肯定更是一个不能跑。
    想想这些运营商要做的事情吧，首先提供覆盖全国的通信保障，尤其是在鸟巢及周边地区。
    其次是奥运短信通知、奥运彩铃、赛事直播、奥运特服号等等业务的开展。
    最后，还有应对紧急措施的临时基站建设等等。
    「这么忙的时候，还要分出精力来搞掉我们的回信。」
    陈着咂了咂嘴：「我猜郑总爱人肯定没对老公吃干捞净。」
    郑卫中的计划就是在奥运期间，当学习网热度降低，他在全国范围内取消移动和回信的合作，
    禁止回信的「移动号码一键登录」功能。
    姚蓝听了老板的话，在那边捂嘴偷笑，然后轻声问着祝秀秀：「大秘，你知道老婆对丈夫的吃干捞净政策是什么吗？」
    祝秀秀虽然明知可能没啥好货，但为了配合姚蓝，还是摇摇头。
    「就是钱财收光，时间占光，还有—”
    姚蓝吃吃一笑：「精力挤光。」
    姚蓝听说祝秀秀还是个大四学生，以为她听了一定会羞红着脸垂下头呢。
    没想到小秘书歪了歪脑袋。
    就这？
    还文约约的「精力」，这种程度都不如我看女频小说的描写大胆。
    听说职场有很多黄色笑话，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陈着看着姚蓝和祝秀秀的互动也觉得很有意思。
    姚总，时代变啦！
    现在有些大学女生，不仅上过生理课，连真枪实弹的a片都下载过。
    黄色笑话不够黄，她们听着跟儿童节目似的。
    就这么闲聊的时候，曲明打来电话，他说下午王董带人急飞广州了，打算实地考察一下中介门店。
    陈着能够理解，毕竟1.5个亿的投资呢，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王建林没和自己说，看来他是想搞「微服私访」这一套了，所以陈着这边也假装不知道。
    中介行业爆火是必然的，除了市场，也顺便让王董看看我们的网站建设，还有位于广园路的职业人员培训中心，他就知道「10000家店长」的计划不是画大饼。
    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陈着看了下群消息，cos姐他们准备搭地铁回家了。
    「走吧。」
    陈着也招呼小秘书回去，有鱼摆摆在，肯定回去凑她的热闹啊，谁愿意搭理姚蓝。
    不过在车上的时候，小秘书突然汇报了一件事。
    原来刚才下楼前，姚总硬塞给自己一个手链。
    金的。
    可能价值好几千呢。
    「是吗？」
    陈着似笑非笑：「姚总怎么说的？」
    「她说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准备什么礼物———」
    小秘书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受贿」情况这比听了超级下流的黄色笑话还要让她担忧，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没关系。」
    陈着大手一挥，无所谓的说道：「以后他们给你就收着，不过务必和我知会一声。」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祝秀秀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要上交呢。
    「你不敢收那就给我吧，我来保管。」
    陈着伸手就要去抢。
    「那算了。」
    小秘书飞快的藏进兜里：「我衣服也有很多口袋的，老板。」
    陈着微微一笑，他并不是说放任这种情况，而是现在不好管。
    公司扩张期，太强调纪律只会引起消极效果。
    再说祝秀秀起早摸黑的服务自己，有点「外快」陈着是允许的。
    不过老姚这个人啊，格局还是低一点。
    如果这是宋晴，她肯定会大大方方当着自己的面，直接把项链送给祝秀秀，顺便说点好听的话。
    什么「服务老板辛苦啦，姐送你个小玩意」或者是「逛潘家园发现一个小手链，一瞅就是假的，但是特别适合你的肤色」。
    陈着并不会在意，相反只会觉得宋晴这个下属，没有事情瞒着自己。
    所以在一个平台里，能力决定下限，格局和眼界才是决定一个人的上限。
    陈着正羽扇纶巾，心中美滋滋评论下属时，突然手机震了一下。
    时微：你晚上忙不忙？我想和你打一打电话。
    过了一会，小秘书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老板怎么比我刚才颤的还要厉害？
    他也受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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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7章 “魏思颂”

    第517章 “魏思颂”
    陈着肯定没受贿，其实他也没颤，大概是这辆s600吧，后排的空调风实在太冷了。
    一定是这个原因！
    但是这个电话该怎么办？
    不打是不行的，sweet姐那么清冷的性子，她说想打电话，肯定是思念已经蔓延。
    打的话，也不能在四合院里，否则很容易被cos姐听见。
    所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是「既要打电话，但又不能被cos姐知道」。
    可能是重生后的天赋，也被重新点了一遍，就这么一瞬间，陈着脑海里居然瞬间闪过很多个「
    好主意」。
    「这还是以前那个老实单纯的我吗？」
    陈着简直不敢相信，但又下意识从这些「好主意」里面，选出最稳妥的那一个主意。
    「祝师姐。」
    陈着身体前倾，拍了拍副驾的椅子：「央视广告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要重新找下姚总，你一个人先打车回吧。」
    陈着决定晚上不回去了，因为不清楚sweet姐打来电话的时间，也不知道她要打多久。
    回到四合院以后，眼线那么多，真是没那么方便。
    为了杜绝一丝可能出现的差池，在外是最保险的。
    不过，祝秀秀一听几千万的广告出现差池，立刻也紧张起来：「陈总，要不要我跟着一起去？」
    「不用。」
    陈着笑呵呵的拒绝：「我和姚总就能解决，你回去休息吧。
    「嗯？莫非这又是在试探？」
    小秘书心想早上我只是忘记带本子和笔，立刻就被教训×2，我可不想教训×3。
    「没事的，陈总。」
    秀宝坚持着说道：「我不累的，只想和你们一起解决问题—”
    「你好，麻烦停下车，把她放在路边。」
    陈着眼看解释不成，干脆都不解释了，直愣愣的动用了boss权力。
    哼！
    我「溯回陈」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小秘书解释！
    看着绝尘而去的s600，在路边一脸疑惑的小秘书挠挠头。
    怎么顺着老板说，也要被「教训×3」啊。
    「姚总——」
    陈着在车上联系了姚蓝。
    姚蓝还觉得奇怪，刚才老板那么迫切的想离开，怎么一转眼又表示，今晚要一起吃饭。
    并且要求喊上在首都的员工，就是赵启文任鸿焦静等人。
    姚蓝不知道原因，不过陈着是老板，天生就有可以任性的资格。
    包厢的饭局上，陈着大谈特谈这次广告的「缺点」。
    比如说，林丹的普通话没那么标准，还有广告时间段要是在七点档的《新闻联播》就好了。
    姚蓝心想这些也叫缺点吗？
    七点档的《新闻联播》确实很棒，但那要钱啊，一年两个多亿的广告费呢，
    从性价比的收益来看，学习网完全没必要硬上。
    至于林丹的普通话，他是福建人，有点口音很正常的。
    不过姚蓝反而觉得这是个亮点，因为代言人原声说话，可以增强和观众的情感共鸣与信任感，
    强化品牌形象与记忆点。
    以大老板的聪明程度，他不会不明白的啊。
    再说，当初还是他一力坚持要让林丹开口说话呢。
    「反正我觉得有点瑕疵，今晚我打算找央视的一个领导再聊聊。」
    陈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说道，
    员工们都很受触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
    奥运前夕，溯回创始人陈着探望了首都分公司的员工，详细询问了他们的住宿以及饮食情况，
    用实际行动传达了总公司领导对他们的关心和重视。
    会谈中，陈总还表达了对广告业务精益求精的态度，并勉励大家「硬碰硬」攻坚克难，「手拉手」加强团结，「实打实」落实责任，「肩并肩」共谋发展。
    这就是陈着本次和分公司员工碰面的「简报」。
    但是员工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作用就是「人证」。
    证实一下自家老板确实谈了广告问题，并且晚上还要和央视领导继续对这个问题深化讨论。
    以上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陈着让司机把自已送到某个酒店门口，然后以没带身份证为理由，让他帮忙开一间房为什么不用自己身份证呢？
    因为sweet姐能够通过宋作民查到住宿地址，陈着自打上次订机票发现这个情况，他就决定以后住宿都不用自己身份证了。
    并且这个司机是万逹那边的，几乎就相当于一个陌生人，丝毫不用担心泄密。
    第三步呢，就是和俞弦汇报晚上不回家休息这个情况了。
    这还是挺难的，因为除了合适的原因以外，住宿的地点也得非常注意。
    现在又不是在学校，晚上有门禁就出不来了。
    cos姐随时能打车寻找自己的啊。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但陈着这个谨慎的性子，又怎么敢赌？
    所以这个地址，必须是「安全的地方」，免得鱼摆摆担心。
    其次，还必须是「我能进她不能进的地方」，免得她晚上寻找自己。
    陈着思虑片刻，很快有了方案，这才给cos姐打去了电话，
    「喂」
    鱼摆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糯：「我刚要问你呢，谈完没有呀，还不回家吗？」
    「没有。」
    陈着掩住心中的愧疚，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今晚应该回不去了，央视的赵主任要先去奥运村那边检查转播情况，他让我跟着过去，等忙完了我们再谈。」
    「这样吗？」
    果然，俞弦第一个关心的问题就是：「不回家那你住哪里啊？」
    「奥运村那边很多房间。」
    陈着早有准备：「我肯定不会睡大街的。」
    奥运村是个「安全的地方」，并且也是个「普通人进不去的地方」。
    cos姐并没有怀疑，只是有点点小遗憾，因为一天都没见到陈主任，但她还是理解的说道：「那我们就不等你了喔，你不要熬太晚。」
    「你先睡吧。」
    陈着轻呼一口气：「我可能早上就回去了呢。」
    他以为这样就能挂了电话，结果俞弦突然又唤道：「对了———”
    「什么。」
    陈着心又提起来。
    「睡前给我发个信息！」
    鱼摆摆娇媚的叮嘱道：「我要是睡了就不回了，没睡着我就回一下，鹅鹅鹅———」
    在cos姐天真烂漫的笑声中，陈着却心情沉重的挂掉电话，
    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非常安静，甚至安静到让人恐慌。
    低温空调的冷气，似乎把整个人都冰封起来，心脏成了房间里唯一有动静的器官。
    但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悬崖边起跳，稍不留神就要摔下去。
    「哎～」
    久久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复杂的叹息，然后「刷」的一声拉开窗帘。
    没想到依然很静，双层隔音的窗外，城市夜景如同被消音的巨幕电影。
    只有璀璨的色彩，但是依然传递不进任何声响，仿佛这里成了被世界孤立的角落。
    「这大概就是贪心之人的惩罚吧。」
    陈着心里想着。
    随着感情的加深，这种对穿的概率肯定是在增加。
    这次能用「广告」当成遮掩，那等到广告播出了呢？
    总不能还是用这个理由吧。
    尽管随便一想，他妈的其实理由还是挺多的。
    不过真要怪的话，其实应该甩锅郑卫中吧，
    要不是他用行政资源阻碍回信的全国统一，现在布局已经完成，已经有了抗衡「修罗场」
    的底气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手机屏幕上。
    「魏思颂」的名字亮了起来。
    （今晚还一章。）

 第518章 女孩子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生物

    第518章 女孩子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生物
    「魏思颂」就是「宋时微」的倒写加谐音。
    双重保险，除了陈着自己，其他谁都认不出。
    没办法，受工作环境的影响，习惯性的这么谨慎。
    不过sweet姐和陆教授在洛杉矶，比国内慢15个小时左右。
    所以「国内的晚上」，其实是「洛杉矶的早上」，现在是首都时间晚上十一点，那边应该是早上八点。
    但是电话接通后，宋时微语气中却没有刚刚睡醒的悍松。
    轻柔且清冷，像是月光下的霜花一一明明该是凉的，落在耳畔却泛起细微的痒。
    「你几点起床的？」
    陈着好奇的问道。
    「五点多。」
    宋时微说道。
    陈着愣了一下：「那么早？」
    「嗯，睡不着了。」
    宋校花淡淡的回道。
    「不会是念着和我打电话，所以才睡不着的吧。」
    陈着贫了一句嘴。
    宋时微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在首都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着之前说过来首都是签订央视广告业务，还有处理和万達之间的股份纠纷，但是并没有讲和郑卫中之间的矛盾。
    陈着一开始就不想借助宋作民的政治资源，很可能不管用，最后还得在这段感情中，又欠了一笔「老岳父」的债。
    何苦来哉。
    不过陈着同样没回答，而是反问：「既然睡不着，怎么不早点联系我？」
    大洋彼岸的清冷少女，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估计你在忙。」
    「所以你就一直等着吗？」
    陈着胃然叹气。
    sweet姐其实很聪明的，她在投资领域和商业管理方面，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原则。
    陈着观察后都觉得，相当的成熟和理智。
    但是再聪明的女孩子，好像遇到爱情都会「变傻」。
    很难想象在外面疏离淡漠的sweet姐，因为不想打扰忙碌的男朋友，就这么安静的等了两个多小时。
    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或者外面还有星星，耐心的看着天花板。
    估计他快忙完了，这才拨过来。
    「以后下午打电话吧。」
    陈着不由分说的定个规矩：「我们这边是下午两点，美国那边是晚上十一点，你睡觉之前我们聊两分钟。」
    「好～」
    宋时微感觉到男朋友是在关心自己。
    其实陈着和sweet姐相处久了，也能掌握她的小心思。
    比如说她开心的时候，即便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语气也会表达出来。
    就比如说这个好。
    清冽的声线，原本应该像是下沉的冰锚。
    此刻呢，轻飘飘的语调突然让整句话失了重，化作浮向空中的蒲公英。
    从简简单单的音节中，就能感觉到她的欣慰情绪。
    果然，女孩子就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生物，
    其实宋校花在陈着面前，已经表现出越来越多的「个性」了。
    除了开心，还有害羞、生气、调皮——甚至还有主动的一吻。
    陈着呢，他不仅关心sweet姐，还有心疼她等了这么久。
    不过除了这两点，最后一层的原因：
    下午打电话，自己不论如何都能空出几分钟的，也不用冒着极大风险晚上找酒店。
    接下来，陈着就把这阵子发生的很多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给sweet姐听。
    他的叙事能力本就很强，把和万逹集团之间的拉扯描述的活灵活现，宋时微听起来就好像亲身参与整个谈判。
    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直到有人在听筒的另一侧问道：「陈着啊？」
    陆曼陆教授的声音。
    「是。」
    宋时微告诉母亲，现在能大大方方坦诚和男朋友的关系了。
    感觉真好，像是阳光不经遮掩的晒在身上。
    陆曼的反应，和所有母亲是一样的。
    「喊～」
    她翻翻白眼「切」了一声：「谁大早上的煲电话粥啊！快点洗漱吃饭了，今天还要和你大姨去加州理工学院参观。」
    「那我挂了。」
    宋时微说道。
    「去吃饭吧，我一会也休息了。」
    陈着又开起了玩笑：「明天给你去营业厅充值，不过我充的话费，你只能和我打电话。」
    「我和佳雯从妮都是发信息的。」
    宋时微低声说了一句。
    sweet姐的意思一一我只和你打电话。
    陈着欣然一笑。
    挂了电话后，宋时微握着滚烫的手机，安静的坐在床边。
    像是看完电影后，回味着甜蜜的片段。
    这是陷入爱情的少女都喜欢做的一件事，她们还喜欢把和男朋友的所有聊天记录，从上到下的翻一遍。
    直到陆教授再次过来叫唤。
    「哼！」
    陆教授冷哼一声：「磨磨唧唧的又不是再也不回国了，有什么回去再聊嘛。」
    「妈妈。」
    「怎么了？」
    「学习网广告要上央视了。」
    「.—.上就上呗—几点啊，让你大姨开个国际台的业务—.你大姨也是，一点都不关心国家的发展晚上陈着就在酒店里睡着了，第二天被闹钟吵醒，司机已经准时的等在楼下了。
    「去雍和宫。」
    陈着揉着眼睛的上了车。
    可是行驶了一小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转去奥运村！」
    陈着沉声说道。
    司机有些异：「陈总，奥运村离这边有点远，堵车的话来回要两个多小时。」
    「去！」
    陈着毫不迟疑的说道。
    因为他想起一个漏洞，自己还没真实去过2008年的奥运村，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司机看到陈着做了决断，虽然不明白原因，不过还是一打方向盘驶去。
    到了门口立着五环logo的「奥运村」，陈着顶着太阳下车溜达几步，又像一个游客似的，逮着一个志愿者询问几句，这才上车离开。
    不过在快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陈着又让司机把车停下。
    「小谷。」
    万逹的这个司机姓「谷」，陈着说道：「接下来这几天我自己开车，给你放个假。」
    司机愣了一下：「曲董说，让我这些天保障您在首都的出行。」
    「不需要。」
    陈着摆了摆手，等到司机有些志忘的下了车，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得这位年轻老板不高兴。
    「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
    陈着却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谷师傅开车很稳，如果哪一天觉得首都的风沙太大，想去南方吃几颗荔枝，可以联系我，溯回的车也挺好开的。」
    小谷师傅这才转忧为喜，原来陈总不是讨厌自己，只是不想私事被人看见。
    有些老板是这样的。
    陈着自己开车s600回到四合院，这时已经差不多11点了，锁车进门后发现还挺热闹的。
    除了两天没见的关咏仪教授，还有四个衣着讲究的陌生人。
    其实都不仅仅是陌生人，有两个还是金发碧眼的老外。
    陈着多打量几眼一位中年女士。
    她保养的不错，身着纪梵希的薄款风衣，手上拎着普拉达的小包，浑身上下透着富贵得体的气质，但又有长期被艺术薰陶后的典雅。
    某些特征有点像陆教授，但又有着明显区别。
    他们正围着俞弦，在竭力劝说着什么。
    cos姐似乎有些为难，看见陈着回来了，也只能无奈的起嘴巴。
    「他们是谁？」
    陈着问着老太太。
    「Pace画廊的工作人员。」
    关老教授解释道：「他们昨天在奥组委见到我，今天就跟着回来想说服俞弦签约。」
    「喔～」
    陈着听到是这件事，也能理解为什么这群人身上的艺术细菌如此浓郁。
    「听吴妤他们说，你昨晚也在奥运村的？」
    关老教授不经意的问道。
    陈着先用余光瞄了一眼老太太的神情，感觉她并不是怀疑，应该只是随口一问。
    「对，我在东区。」
    陈着沉着的回道：「就是中间有个圆形喷水池的那边。」
    这是他早上刚刚获得的「答案」。
    「喔，我在北区。」
    果然，关教授并没有聊下去的意愿，径直回到自己屋里看着开幕式的相关资料。
    老太太倒不是不管关门弟子，而是有意让弦妹儿多接触一些画廊，听听他们的宣讲。
    就是陈着听着有些噪，那两个老外应该是法国人。
    说起法语的舌头就好像烫嘴似的，又快又难懂，哪怕有个翻译也不管用。
    「大热天的，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烦？」
    王长花拽拽的走过来，双手叉腰看着这两老外。
    「是有一点。」
    陈着脸上的笑吟吟，嘴里却没个正经：「也不知道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干脆让他们掏20法郎出来，我们中午去全聚德买烤鸭吃。」
    陈着是说笑，王长花这个夯货却有些意动：「用什么理由呢？」
    「这还不简单？」
    「狗头军师陈」耸耸肩膀说道：「老佛爷当年借了那么多，我们收点利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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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9章 幸福从不被定义

    第519章 幸福从不被定义
    王长花听着有道理，还真打算过去和法国人「索赔」，不过被陈着拉了下来。
    背后闹一闹得了，没看见人家和cos姐在谈正事啊。
    「你现在过去装X。」
    陈着说道：「信不信俞弦一生气，拿锅铲在你脑袋上敲个包。」
    「不会吧。」
    王长花将信将疑：「自从俞美人和你谈恋爱，我觉得脾气都变了很多，一路在温婉小妻子的形象上狂奔。」
    「那是表象，核心并没变—」
    陈着正要辩论。
    「你们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吴妤走过来，瞅了瞅两个男生：「像是要做坏事的样子。」
    「我们打算给点colour让他们seesee。
    王长花做出卷起袖子上战场的模样。
    「是他去，我不去。」
    陈着连忙撇清自己。
    「哼，有些人吧———」
    吴好冷哼一声：「智商比较低，不过又恰好比智障聪明一点。」
    陈着笑嘻嘻的接茬道：「但是因为生活还能自理，所以就被认为是正常人。」
    王长花左看看，右望望：「你们在说谁啊？」
    没人搭理，吴妤正给陈着科普一下pace画廊的业内地位。
    陈着很惊讶，这居然是一家全球顶级画廊，在首都也有一处3000多平米的固定基地，并且定期在全世界举办一些展览策划和艺术推广活动。
    国内现在的中年画家岳敏君和张晓刚等等都是签约了pace画廊。
    陈着和王长花都不知道「岳张」是何许人也，于是王长花就询问这俩有什么成就。
    吴好撇撇嘴，这两位大佬的画作，去年一个人总共卖了2.8亿，一个人卖了2.2亿。
    「人民币吗？还是越南盾？」
    王长花难以置信，什么屌画能卖5个亿。
    陈着一通折腾，一年都没赚5个亿，还倒欠了2个多亿的外债。
    「艺术是不一样的。」
    吴妤也说道：「个人水平是基础，还有就是看市场认可度，当然还有画廊的推广和宣传。等到俞弦在八院交流中崭露头角，然后顶着岭南画派传人的身份出道，她的画也不会便宜的。」
    「现在她都有很多粉丝了。」
    吴妤指着那个拎着普拉达小包的中年美妇，又补充道：「那是李香兰李总，pace画廊在中国的主管，她就特别特别的看好cos姐。」
    「我是很希望弦妹儿签约Pace了。」
    吴妤弯着眼睛，美滋滋的说道：「那样我也就实现人生理想啦！」
    「人家签约和你的理想有毛线关系啊。」
    不用说，这又是王长花在冷嘲热讽。
    「你懂个屁！」
    吴好不屑一顾的说道：「我的理想就是闺蜜有钱，然后带我吃香的喝辣的！」
    王长花眨眨眼，突然拍了拍陈着的肩膀：「小陈，你也要加油啊，总不能让自己兄弟输给别人闺蜜吧。」
    「我—」
    陈着一阵无语。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cos姐那边仍然没有答应，李香兰神情中有些无奈。
    她确实很欣赏这个小姑娘，大基本功好、又非常有灵性，还是关咏仪的弟子，最后就是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
    简直就是天生应该吃这碗饭的。
    李香兰现在就想立刻进行包装，但是关老教授不同意。
    李香兰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程序不能错。
    如果不经过八院交流赛，不经过这块试金石的淬炼，哪怕以后获得再大的成就，始终存在让人议论的地方。
    就好像是古代没有考过进士直接当官，哪怕政绩再亮眼，也不免被议论「这是走后门的官」。
    「俞弦，你还是要多考虑一下我们啊。」
    李香兰很不甘心的劝道：「我知道唐人画廊和朵云轩也在联系你，但他们有些纯粹是为了洗钱，对艺术上的追求并不如Pace纯粹。」
    「我知道，谢谢李老师。」
    俞弦轻轻伸个懒腰，那么细那么丝滑，像是宋代梅瓶流畅的收腰轮廓：「等我做完午饭，我会认真考虑的。」”
    「那就好，那就好———什么？」
    李香兰被唬了一跳，尖叫道：「你怎么能做饭呢？」
    这个反应也把cos姐都吓了一跳，她呆呆的说道：「不，不做饭，我们吃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
    李香兰好着急，简直都要急得跳脚：「我是说，你这双手怎么能做饭呢？」
    「为什么不能？」
    俞弦一边说，一边取下围裙戴在身上：「老太太要少吃外面的饭菜，陈主任这个人嘴巴又挑食，其他人又不会，那就只能我做喽。」
    「再说」
    俞弦把蓬松覆盖在肩后的蜜糖色长发，用一根很普通的发簪，麻利的盘在脑后，然后嫣然一笑：「我也喜欢操持家务。」
    「陈主任是谁？」
    李香兰还以为有领导要过来用餐。
    「喏~」
    俞弦努努嘴：「我男朋友。」
    李香兰打量一下陈着。
    陈着礼貌的挥手致意，不过奇怪的是，李香兰好像不认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从国外刚回来。
    但是，这更让Pace画廊的负责人李香兰生气了！
    不过她很有素养，没有走到陈着面前，鄙薄的说：「男人，你怎么好意思让俞弦这双宝贵的手，给你做饭呢？」
    她只是真挚的给cos姐灌输理论：「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不应该像封建时代那样，白天在厨房和灶台上忙忙碌碌，晚上守着冷被窝，当一个小娇妻等着丈夫回来。」
    「俞弦，你条件那么好，应该发光发彩，应该让所有人看到自己，应该当个大女主！」
    李香兰苦口婆心的说道：「哪怕就是自在玩乐，也好过给男人做饭洗衣，你要有勇气踏出社会给我们女人的束缚。」
    cos姐不明白李香兰为什么这么激动也不是很能理解她的这个逻辑。
    弦妹儿站在前往的厨房路上，日光覆着长长的睫毛，在精致的瓜子脸上落下一片困惑的阴影。
    像是握住画笔，悬于纸上，不知道如何泼墨。
    「李老师。」
    片刻后，俞弦转过身，用自己简简单单的逻辑，讲述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原则。
    「我不知道什么是娇妻，也不想当什么大女主，但是我觉得，真正的勇气应该是坚定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裹挟着，一定要成为别人想让你成为的人。」
    「我喜欢做饭。」
    「我喜欢听锅碗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也喜欢看陈主任把我做的饭都吃光的样子。」
    「陈主任！」
    俞弦仰着尖尖的下巴。
    「到！」
    陈着立刻回应。
    「进厨房帮我摘菜。」
    「遵命！」
    陈着麻溜的跑进厨房。
    「卧槽，好牛逼啊！我好爱我家老板娘。」
    正在玩手机的小秘书，呐呐的想着。
    那支悬于纸上的画笔，突然间挥毫如游龙破云，留白处浮动的不是水墨，而是不被驯服的秉性。
    去你妈的大女主和娇妻文学，那只是你们的定义。
    可是别人的幸福，需要外人来定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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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0章 央视广告上线！

    第520章 央视广告上线！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出了「滋滋滋」的热油声，伴随着锅铲翻动，还有「咚咚咚」切菜的声音——·
    交织成一幕多维度的家庭做菜伴奏曲。
    可能，这也正是鱼摆摆喜欢的氛围。
    李香兰站立半响，然后踩着小高跟鞋来到四合院的堂屋，坐在关老教授对面。
    关教授也不搭理，戴着老花镜，自顾自的翻着材料。
    过了一会儿，李香兰才苦笑一声：「二姨，你倒是教出来一个好徒弟。」
    万万没想到，李香兰居然和关老教授还有这一层亲戚关系。
    「她性子可不是我教的。」
    关老教授头都没抬，语气也是古井无波：「天生的。」
    李香兰应该也是熟悉长辈的性格，所以并不介意。
    「那您也应该劝劝俞弦，让她来我们画廊。」
    李香兰只是真心实意的继续说道：「虽说有您在，在其他画廊也不会有什么人敢欺负她，但我总归是自己人嘛，肯定想办法把小俞捧起来的。」
    关老教授不说话，一页一页的翻着材料。
    堂屋都是「哗啦~哗啦」的声音，夹杂着停不下来的蝉鸣。
    直到把所有材料翻完，关咏仪这才取下老花镜，看向自家外甥女。
    李香兰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她面带微笑，从容对视。
    「Pace画廊呢，确实还可以，至少比其他几个纯粹点。」
    片刻后，关老教授缓缓说道：「但是弦妹儿的性格，你也看到了，可能最终还是看她自己的意愿。」
    李香兰「喷喷」嘴，笑着说道：「人啊，果然还是对大的最严厉，对小的最宠溺，我记得当年童兰在您面前，可是一个不字都不敢提的。」
    童兰就是广美现在的院长，也是关教授的大弟子。
    关老教授下垂的眼袋轻轻上扬，似乎在笑：「也不尽是如此—”
    话都没说完，从厨房里探出一张美艳的脸庞，脆生生的对堂屋里的关老教授喊道：「老太太，
    饭前降血脂的药吃了吗？不要让我再提醒第二遍了！」
    「知道了！」
    关老教授回了一句，然后摇摇头对李香兰说道：「小的这脾气，有时候也要管我的。」
    李香兰一边帮忙倒水拿药，一边说道：「这两年我都在忙着国外的项目，还有陪着韵韵读大学，她现在能适应美国那边的环境了，国内发展也越来越好，我就转回来忙一忙——”
    李香兰把药放在手心，静静的递过去：「您要是把俞弦交给我，最多两年，甚至只要一年，我就能让她成为国内25岁以下最负盛名的年轻艺术家。」
    关老教授不为所动，拿过药咽下后，轻飘飘的问道：「中午在家里吃饭吧，尝尝小俞的手艺。」
    李香兰叹了口气，很明显二姨没有答应帮忙劝说。
    「算了。」
    李香兰摇摇头：「我中午约了央美的一个教授吃饭，刚回国不久，很多事情都要熟悉——”
    李香兰拎着包刚走几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二姨，小俞那个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居然能让你这宝贝素手洗囊汤。」
    关老教授重新带上老花镜：「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李香兰耸耸肩膀，她倒是没有怀疑，甚至心底也觉得这种爱情美好而单纯，
    只是自己这个年纪，已经不相信了。
    在厨房门口和俞弦打完招呼，李香兰带着翻译和两个法国人径直离开。
    门口的s600居然都没有被她看在眼里，似乎并不觉得二三百万的豪车多么稀奇。
    接下来的两三天，陈着就没啥事做了，甚至还能当个司机，载着小伙伴们在拥挤的首都景点转一转。
    很快，从广州「微服私访」回来的王建林，告诉陈着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尽管董事会里的反对声很大，但他经过对广州门店还有培训中心的调研，对这个项目非常的有信心，所以打算促成交易，用1.5个亿购入30%的中介公司股份。
    坏消息就是，为了平息董事会里的反对声，「万逹电影城」的项目就不打算和溯回合作了。
    也不会和任何人合作，万達打算自己砸钱开启影视方面的全产业链布局。
    陈着也不知道老王这话是真是假，不过权衡后也答应下来了。
    相对于其他行业的重要性，这一块倒也不是不能放，反正自己也没打算玩弄女明星。
    于是陈着让宋晴来首都，感受奥运氛围的同时，顺便把合作协议签了。
    8月7号，奥运开幕式的前一天。
    竖立在天安门广场的倒计时牌，已经用分钟来计算开幕式的剩余时间了，街上比过年还热闹，
    到处都是「首都欢迎你」的歌声。
    郑卫中从指挥中心回到家，先洗个澡，然后再收拾点衣服，明天可能要高强度的保障开幕式圆满落幕，睡在指挥中心也是有可能的。
    「郑总。」
    家里的保姆走过来说道：「衣服已经放到包里了。」
    「嗯。」
    沙发上的郑卫中看着央视的奥运新闻，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当了首都分公司的七年老总，郑卫中是不缺钱的，现在又升了副部，更是需要展露自己能力的时刻。
    这也是所有少壮派官员的内心想法，所以他们某一阵子会非常的拼，甚至迫切要在某件事情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和立场。
    当然了，这个声音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先别管，反正发出去就对了。
    像郑卫中就是瞄准了溯回的回信，等到开幕式结束，他就打算对这个所谓的「学习软件」下手了。
    「咯哎」一声响，防盗门打开。
    妻子回来了。
    「稀客啊，居然还知道家在哪里。」
    郑卫中冷嘲热讽一下。
    他和妻子感情并不好，妻子常年国外，再加上人到中年，又是郑卫中这个位置，很少有夫妻感情和睦的。
    不过也只能凑合过呗，还能离婚咋地？
    妻子并不搭理郑卫中，放下手中的普拉达提包，冷着脸去了书房。
    「看这样，也是在外面吃过了。」
    郑卫中撇撇嘴，又继续回到刚才的思绪上不过学习网和回信并不好对付，因为它们现在已经有了群众基础，否则都不必等到奥运开始，直接就下达行政命令进行切割了。
    其次呢，各方面的阻力比较大。
    有些广东那边的相熟领导，前阵子特意打来电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郑总，要支持我们企业的发展啊，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大家还是坐下来协商一下嘛——」
    郑卫中知道，这是自己还没动手，所以对方也没有证据，只能提前打个招呼。
    不过协商是不可能的，你们溯回先动手的啊！
    陈着从泰岳科技这里挖人，我们他妈的才是受害者！
    郑卫中回忆着那个在雨天拦车的年轻人，看似恭敬谦逊，实则野心勃勃，甚至还把自己自认为管理很规范的分公司，不知道在哪里撬开一个角。
    除了政府那边的领导，还有教育系统、医疗系统、甚至还有金融系统的一个朋友，也特意过问这件事。
    后来才知道，他毕业于中大岭院，岭院那边正在发动所有「优秀毕业生」来施压呢。
    「真是赖皮啊！」
    郑卫中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动用一个985高校的底蕴和资源来反击，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过郑卫中并不会放弃，这是带着政治诉求的纷争，只要集团的一把手董事长不反对，命令就能推动下去。
    脑袋里这样想着，看到电视上好像是播放了一档关于奥运的节目，还邀请了2004年雅典奥运会的女子举重冠军唐功红过来讲解和分析。
    可能是官方觉得，这一届的女子举重48公斤级中国队极有可能夺魁，从而成为中国队首金。
    电视节目嘛，肯定播放一些老百姓关心的东西。
    又过了几分钟，节目中插入了广告，郑卫中的余光臀到，一个打羽毛球的男运动员出现了。
    本来，这和郑卫中没什么关系的，他注意力也没那么集中。
    直到广告的最后，这个男运动员说话了：
    「下载回信，手机号码一键登录，可以与老师更好的互动。」
    还有一行显眼的灰底白字一一溯回科技，为中国奥运加油！
    客厅里寂静了足足半分钟。
    「操！」
    一声愤怒的情感表达后，郑卫中摔门而出。
    他刚才没看全，所以要返回办公室让电视台的朋友重新发一遍完整视频。
    再重新的求证一遍！
    那个臭小子真在央视打广告了？
    而且还赞助了奥运队伍？
    书房里的妻子听到外面动静，默默冷笑一声。
    大晚上出去都不说一声，也好意思嘲讽我？
    所以女人啊，总得靠自己的。

 第521章 郑卫中的招数

    第521章 郑卫中的招数
    郑卫中来到办公室，等了一会后，央视的朋友就把学习网广告发来了。
    还是高清无码版本的。
    郑卫中默默看完，国字脸上的浓眉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电脑上的画面停留在广告的第四幕，也就是林丹号召大家下载回信软件的那个瞬间。
    郑卫中没想到陈着胆子这么大，气势这么凶，明知道我讨厌回信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在央视打广告。
    自打成为首都分公司的经理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逆过了。
    尤其对方都不是什么领导干部，又想起还是陈着先动的手，然后又联合施压，典型的「恶人先告状」，郑卫中越想越生气。
    我们老百姓如果发生矛盾，第一反应是解决当前这件事。
    但郑卫中不是，他们的思维已经被固化了。
    当他觉得被得罪狠了，首先想的是解决陈着这个人。
    郑卫中办公室所在的那一层都是领导，平时来往的人本就很少，他再走过去把门特意锁上，办公室里就成了一个完全私密的空间。
    「嘟嘟嘟——」
    郑卫中拨了一个电话，在短暂的忙音后，电话被接通，传来一道爽朗浑厚的中年男人笑声：
    「老郑，你这个点应该在保障奥运吧，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一会就去指挥中心，老吴你吃饭没？」
    郑卫中笑呵呵的问道。
    「吃过了。」
    手机的另一端说道：「今天难得能在家吃顿饭，没想到还等来了你的电话。」
    两人闲聊了几分钟，老吴就说道：「老郑，我们当年是一起打过越南鬼子的生死兄弟，你有什么就直说吧，绕了半天圈子，你不急我都急了。」
    「你这性子，还和当年冲锋时差不多啊。」
    郑卫中调侃一句，然后声音缓缓沉下来：「老吴，溯回科技在你们广东，有没有什么可以抓到的痛点？」
    对面似乎被这个问题惊讶到了，安静了大概十来秒。
    郑卫中也不催促，两人是生死交情，不是酒桌上吹嘘的那种，而是真正战场上互相托付后背的兄弟。
    转业后一个去了地方，一个来到首都的央企。
    「你要搞溯回？」
    老吴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严肃和质问。
    「是。」
    郑卫中又看了一眼紧锁的门把手，淡漠的说道：「如果有的话，我想抓着那个痛点发力，就算不能把陈着怎么样，至少也能让他无暇顾及一些事。」
    「你们到底怎么了？」
    老吴问道。
    「商业纠纷。」
    在郑卫中的叙述下，老吴终于把郑卫中和陈着，或者说飞信与回信之间的矛盾理清楚了。
    「老郑啊，我的建议就是算了，又不是生死之争。」
    听完以后，老吴直接说道：「溯回在广东不仅仅是一家私企那么简单，它还代表着一面旗帜和一种信号，陈着的身份也很敏感，在校大学生啊，你知道动他的负面影响多大吗？」
    郑卫中那边沉默下来，很显然这些他也有过考虑。
    「还有。」
    老战友继续说道：「陈着这个人，我和他亲自接触过，非常的低调务实，不爱抢风头，私底下又很会经营，据我所知他和很多领导关系相当密切，上次他们学校找到省里要求贷款——」
    「然后呢？」
    郑卫中在听着。
    「本来打算批三个亿的，后来不知道哪个省领导被说服了，大笔一挥改成无抵押、无担保、低息五个亿的信用贷款。」
    老吴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他们学校的支持力度，你可能还不懂，老罗和舒原———”
    「这个我已经感受到了。」
    郑卫中幽幽的叹了口气。
    老战友的意思很明确，溯回牵扯太深，除非它自己内部爆雷，否则想从外部重压击碎，凭你郑卫中是办不到的。
    郑卫中也顺便把前阵子自己感受到的一些压力，都和老战友全盘托出。
    「所以啊。」
    老吴笑着说道：「那还争什么呢？你们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我和陈着不能说很熟悉，但至少面子是有一点的，干脆我当个东道，你们有什么都在酒里解决。」
    「那飞信怎么办？」
    郑卫中反问道：「前前后后也花了好几个亿研发推广了。」
    「又不是」
    老吴说了半句话，后面半句闭口不言。
    郑卫中明白老战友的潜台词一一又不是花你的钱，你急什么呢？
    不过郑卫中觉得这个「言归于好」的建议，并不适合现在的自己。
    干掉回信，保住飞信，这是自己的「政治声音」，算是一桩政绩，怎么可能都没碰一下就妥协。
    如果真如老吴所说，确实不好「解决」陈着这个人，那就再想其他办法。
    「行了！老吴你早点休息吧，减少应酬多运动，上次见你肚子都大成什么样子了。」
    郑卫中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老郑！」
    老战友大概是不放心，突然又叫住他：「当年冲锋号一响，我们可以舍生忘死的往前冲，因为身后是祖国。但现在就是祖国的境内，不到万不得已，咱没必要再提个脑袋往前冲了。」
    「我知道。」
    郑卫中笑笑，老战友这是在提醒：
    商业竞争，没有必要这样义无反顾，真要把溯回系和中大帮那些人惹恼了，他们反击起来的力度很可能会伤到自己。
    其实郑卫中心里有数，他的底线就是不会波及到现在的位置，所以会时刻观察好尺度和火候。
    在政治场上，「妥协」也是一种智慧。
    在「必须这样」和「只能这样」之间有一条夹缝，那就是成熟的体制官员留给自己的体面。
    不过，现在远不是郑卫中需要走这条夹缝的时候，甚至他还特意多问一句老战友：「如果陈着在经济上没有什么痛点，那他作风呢？」
    「神经病！」
    老战友毫不客气的送来一句「问候」。
    郑卫中也觉得颇为无厘头，都没有哪个领导单纯因为作风问题被撸掉，更别说陈着这种企业家了。
    和老战友结束通话后，郑卫中盯着电脑上的广告，再次陷入沉思。
    陈着动不了，学习网也赞助了奥运，如果贸然用行政命令取消合作，指不定也会有舆论产生。
    片刻后，郑卫中突然把泰岳科技的总经理郑力，喊道自己办公室。
    两人都姓「郑」，郑卫中还是「副总」。
    但他这个副总，可比郑力的「正总」权力大多了。
    郑力本来正在加班，听到领导召唤，马上让司机开车前往移动集团的大厦。
    「你去一趟广州。」
    郑卫中也不多废话，直接吩咐道：「找到之前被挖走的那些工程师，你和他们说，只要愿意回来，工资不比溯回的低，同时给他们解决首都户口问题。」
    既然溯回能挖我们的人，那我也开出更高的条件，反挖溯回的人。
    首都户口，就问你们想不想要吧？
    郑力愣了一下。
    直到郑卫中再次看过来，郑力才匆忙应下，然后让秘书直接订当晚飞广州的机票。
    紧接着，郑卫中又查了查集团董事长的明天安排。
    他打算和领导商量一下，替换掉广东分公司的经理盛育才。
    这个扑街二五仔，一定是最先被陈着拿下的！因为率先开放给回信一键登录的口子就是广东。
    拿下盛育才，这就是给陈着的一种警告。
    并且，反击的招数还不仅如此。
    郑卫中又让办公室副主任任同过来一趟。
    办公室主任服务于集团一把手，这些副主任就服务于各位副总。
    「我记得你之前在山西分公司工作过吧。」
    郑卫中问道。
    「是。」
    任同一脸懵，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那你应该还有些信得过的下属在那里。」
    郑卫中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凝视着任同说道：「让那边的分公司搞点举报材料，举报回信
    这个软件盗窃个人资料，泄露用户信息，要求关闭这个应用。」
    任同挑挑眉，他作为郑卫中的办公室副主任，领导有什么事根本不会瞒着自己，也压根瞒不住。
    他现在知道，郑总终于要向回信举起镰刀了。
    至于为什么是山西，除了因为自己的关系，还有就是那边不属于「活跃省份」，平日里在34个兄弟之间比较「不起眼」。
    看这样子，郑总是不打算全国性切割移动和学习网的关联，而是先挑一个省份，再找个正当理由单独禁止。
    可能是试探下溯回的反应。
    如果溯回比较笨，下次可能就是两三个省份同时被禁止了。
    （今晚还一章，求票，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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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2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第522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陈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布局，他还在开开心心的迎接奥运开幕式。
    甚至晚上睡觉前，他还兴奋的对大洋彼岸的sweet姐说：「国运来了！」
    新中国成立后，有几次改变国运的机会。
    比如说抗美援朝、比如说改革开放、比如说2008年的奥运，比如说2016年的南海对峙-
    在这些历史转折点当中，很幸运中华民族都做了最正确的抉择。
    陈着现在的情绪波动，已经能够影响到宋校花的心情了。
    所以吃早饭的时候，她对陆教授表示，明天要早起看奥运开幕式了。
    「看呗。」
    陆教授一边喝着粥，一边无所谓的说道：「你大姨已经开通了国际电视台的业务，不过你记得叫我一下。」
    「你也要看吗？」
    宋时微有些惊讶。
    印象里母亲对这一类的活动，往往都会觉得「流于形式的浪费，不如省下来改善民生」，所以几乎不怎么在意。
    「你妈在美国的这阵子啊。」
    大姨陆琳笑着说道：「看到一些现象深受触动，估计是唤醒了沉睡的爱国本心，我们以前早上都要吃牛油面包的，她到了每天都要喝粥。」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陆曼有些不服气：「你大姨前两天还在悄悄问我，白云山脚下的别墅有没有在售的了，看来是不打算在美国养老了。」
    「美国啊」
    陆琳喝完最后一口粥，幽幽的叹了口气：「感觉真是在走下坡路了，是吧小曼，你也不会选择在这边养老的吧。」
    「我都可以啊。」
    陆曼推了推金边眼镜：「就是在这里吃不到炳胜的菠萝包，所以应该不会的吧。」
    陈着要是在这里，肯定抚掌大笑。
    丈母娘也太傲娇了，但她惦记「菠萝包」应该不是假的，第一次和宋作民吃饭，老宋还特意打包了这玩意回家。
    「瞧瞧你妈嘴硬的模样。」
    陆琳了一口不想搭理妹妹，转头和宋时微说道：「我们今天去ucLa转转，那里有很多中国留学生。」
    「ucLa」也叫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为什么说中国留学生很多呢？
    因为相对于那些藤校，ucLa的门槛稍低，有一些专业花钱就能上，不过在2008年的含金量也很不错，反正回国后受到承认。
    虽说陆琳改变在美国养老的心思，但是对洛杉矶的气候还是比较满意的。
    温带地中海气候，全年温和，即便是七月也没那么热，下车后沿着hilgard大道走向ucLa标志性的罗伊斯礼堂。
    这一路上天蓝蓝的，文艺复兴风格的红砖钟楼在阳光下泛着暖光，有些上课的大学生，踩着滑板在人群中左摇右摇，有一种美式校园的活力氛围。
    两位陆教授和sweet姐，先去看了有名的「熊之父」雕塑，又参观了全美藏书量排名第三的Powell图书馆。
    不过在校园中心位置的Jansssteps台阶逗留时，三人突然有些分不清方向，不知道伊迪特艺术中心应该往哪里走。
    「我去问问吧。」
    幸好她们的英语都很好，陆曼正打算去找个学生打听一下。
    「hello！你们是迷路了吗？」
    侧面传来一道声音，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还带着点儿化音。
    三个人转身，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
    虽然染着黄发，不过面貌骨相依稀能看出来是东亚人，但她穿衣风格已经有点「美国化」了。
    露大腿的牛仔短裤搭配白色衬衫，脑袋上架着蛤墨镜，嘴里嚼着口香糖。
    「你好，我们想知道伊迪特艺术中心在哪里。」
    陆曼说道。
    「这个简单啊」
    「蛤镜」女生指明道路，面对陆教授的道谢，她好像并不满意，咬了咬嘴唇问道：「那个—我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她的眼神方向，正瞅向宋时微。
    不过sweet姐可不会惯着这类人，一个单词都欠奉，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好吧~」
    「蛤镜」女生吃了闭门羹，倒也没生气，只是耸耸肩膀：「wel，我知道大美女都是很难要到联系方式的。不过我要声明的事是，我只是好色但不是坏人，咱首都大妞要是做了坏事，回去非得被我爸打死！」
    「看来在美国待久了，都会有点奇奇怪怪！」
    在前往艺术中心的路上，陆教授忍不住吐槽，闺女被要联系方式并不稀奇，只是被女生搭汕很少见的。
    「那小姑娘应该挺有钱的。」
    陆琳突然跟上一句。
    「你怎么知道？」
    陆曼询问姐姐。
    「她胸口挂着的那个梵克雅宝吊坠，像是限量款的，可能得通过拍卖才能获得。」
    陆琳以前也是大学教授，虽然年轻时被所谓的「美国梦」吸引，但是丝毫不影响见识和品味。
    她之前甚至还打算去参观八大美院的交流赛。
    游览完ucLa大学，这一天也差不多过来了，睡觉之前，sweet姐照例给男朋友打个电话，聊一聊今天的感想或者新鲜事物。
    现在国内是下午，陈着找个安静的房间接电话，旁边只有玩手机的小秘书。
    当他听说有个「很奇怪的女生」过来索要联系方式，忍不住哈哈大笑。
    「以后他们那边，连沃尔玛的购物袋都能成为一种性别，女的喜欢女的岂不是很正常？」
    陈着自言自语的挪输道。
    也不知怎么，旁边的小秘书突然有点不自然的扭扭屁股。
    挂了电话后，陈着开始等待晚上8点08分的开幕式了。
    或者说，全球的华人都在等着这一刻。
    只是今天时间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握到5点，天还是亮的，街巷里已经有人放起了烟花。
    其实陈着有能力拿到开幕式的现场票，别的不说，关老教授那里就有几张，
    但他想到这场开幕式是直播，万一被摄像头照到自己和cos姐拥抱欢呼的画面，那可真是「呵呵」了。
    就算拍不到，鸟巢外面也有很多电视台采访，同样有可能被摄进画面，那最后结局还是「呵呵」。
    一生谨慎的陈主任，不愿意冒这个险，
    他索性以「太热太堵车」为理由，就在家里看电视直播，小伙伴们除了王长花想去现场，大家也都觉得无所谓。
    六点多的时候，首都已经像过年一样，到处能听到爆竹的声音。
    吃完饭的陈着和王长花干脆把电视机搬到院子中间，周围摆上一堆零食和水果，在晚风中静候开幕式的到来。
    7点55分，随着主会场的灯光渐渐变暗，一道闪烁的火焰，在鸟巢上空炫出一个光环后，古老而神秘的日唇开始滑动时针。
    伴随着全场观众们的倒计时，主持人的声音也在上空回荡：
    激荡千年古国的万里疆土，激荡中华民族的奔腾血脉，属于中国的奥运篇章！
    光耀莅临！
    无数道璀璨烟火和欢呼，瞬间在这座古城响起，照亮每一个中国人的胸膛，
    「陈主任，快看快看！」
    鱼摆摆激动的呼喊，她抓着男朋友的手，光焰如同神明的笔画，涂抹过这张精致的瓜子脸，显得愈发娇艳。
    陈着也微笑颌首，仰头注视着不夜城般的首都，直到小秘书悄悄地走过来：
    「陈总，出事了。」
    「嗯。」
    陈着嘴角还挂着微笑，平静的等待下文。
    「山西分公司被用户举报，回信涉及泄露私人资料，那边的移动为了保险起见，已经取缔了相关合作。另外，我们广州的回信项目里，有研发人员提交了离职申请。」
    「曾总请示，要不要以涉及《竞业协议》为理由，阻止他们离职。」
    祝秀秀也没想到在这个开心的时刻，居然发生这么多意外，志志而不安的看着大老板。
    「！！！」
    低沉的烟花声响如同巨人擂鼓，气浪狠狠震颤着胸腔，然后又缓缓的归于沉寂。
    祝秀秀以为烟花秀已经结束。
    黑色的夜，仿佛要重新涌来。
    直到「嗖」的一声尖响，呼啸声如离弦之箭刺破夜空，无数道烟花好像商量好似的，再次不约而同的夜空中轰然绽放。
    「哼！」
    小秘书只听见身侧传来冷哼一声，老板负手「赏花」，无比豪迈的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让曾总不必阻拦，并且把八月份所有工资奖金全额发放。」
    「陈总，这才8号！」
    小秘书赶紧提醒，月半都没到，何必多发那么多工资。
    「你让曾总照做就是，人家想看溯回的笑话，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我陈着的心胸，没那么小！」
    「轰！」
    一簇最亮的烟火，在天空炸开了火树银花。
    （今晚有点事，晚了点，求票。）

 第523章 跨省过招！

    第523章 跨省过招！
    第二日，开幕式的余还在燃烧。
    陈着已经把姚蓝喊出来开会了。
    山西的回信被移动Ban了。
    广州的回信有人要离职。
    并且陈着上午还收到盛育才的信息，他说自己要被调回总部，可能要当个闲职了。
    盛育才不是抱怨，我是因为帮了你，所以才导致被调职。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收下好处的那一刻，就要想到这个结局可能会发生。
    盛育才只是告诉陈着，上面有人要对溯回开刀了。
    其实老盛也挺无辜的，陈着和郑卫中都斗了一回了，他到现在居然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
    「工程师离职，我可以再招；老盛被调回总部，新来的负责人我也可以继续公关，他在广州只要吃喝拉撒，那就有办法接近。」
    陈着对姚蓝说道：「但是山西那边的情况，我是一刻都不能等。我们不仅要做出反应，而且还得做给郑总看，不然以后他只会得寸进尺。」
    「但是！咱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陈着指挥着姚蓝：「你再去白马会所，办一张50万的钻石会员卡。
    「还要？」
    姚蓝抬起头，她心疼给高子川太多了。
    「我已经让万旭林过来了。」
    陈着的声音中，藏着一股平静的坚毅：「这就好比国运之争，如果回信能赢，往后这一块都是我们说了算，现在投入再多我也可以接受。」
    「如果输了，不仅仅是输给移动那么简单，其他运营商看到机会，也会在我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我辛辛苦苦创立的回信，很可能要拱手让人。」
    「从此以后，学习网只能是教培网站，我的重心也只能卖车卖手机。」
    「所以高子川这个人虽然贪玩，却是唯一能给我们提供重要信息的关键人物，所以一定要把他喂饱！」
    下午，万旭林到达首都。
    他是溯回的「编外人员」，所以这些事都由他去做，哪怕被人看到甚至被抓到，那也和溯回无关。
    但是溯回能在背后把他保住。
    万旭林也知道出大事了，不然陈总不会把自己急调过来，拿起会员卡就去约高子川一起潇洒。
    至于陈着和姚蓝，他们直接返回了广州，
    本来从泰岳挖来的五名工程师，都是来自清华、北理、北航的工科硕博。
    结果昨天就有三名辞职。
    幸好，回信项目负责人间晖拒绝了。
    「看到问博还在，我就安心了！」
    陈着踏入研究所的第一句话，就是握紧闾晖，用力晃了两下。
    他倒也没有太夸张，问晖是清华博士，他是整个回信项目的「定海神针」。
    「说真的，我也不是没动摇过，毕竟郑总开出来的条件也很诱人。」
    间晖笑着说道：「但是陈总技高一筹，我就奇怪您当时那么着急，一定要把我儿子送进东风东小学读书，一定要把我爱人送到高校当行政，而且还带编制，原来就是防着这一招呢。」
    其实陈着当时并没有想这么远，只是为了间晖能够安心留下。
    不过陈着也没解释，而是顺着说道：「二十一世纪，人才比金子都宝贵。金子都要放进保险箱锁住，像间博这样的人才，我肯定更要牢牢的抓紧，睡觉都不敢松开。」
    「哈哈哈.」
    问晖笑了起来。
    其实问博不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年轻的大老板相当随和。
    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但陈着表现出来的模样就是相当好说话。
    曾经给移动干过活的问晖，不是很喜欢那里的「官本位」氛围，所以综合种种原因，他拒绝了泰岳科技郑力的挖角。
    「只可惜冯骥了———
    间晖摇摇头。
    冯骥是北理的高材生，原来一直在项目里担任问晖副手，没想到这就被郑力挖回去了。
    「没关系的。」
    陈着轻松的拍了拍间晖肩膀：「冯工可能也有自己的难处，山不转水转，没准以后我们还是有机会一起共事的。」
    陈着这个高姿态的发言，让问晖颇为感触，
    他把陈着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冯骥听说你把当月工资奖金发满，他很愧疚，于是把自己的所有研究成果都存放在电脑里了，没有删掉一点。」
    陈着眼皮动了动：「那我应该请冯工吃顿饭。」
    「算了，他现在应该都回到首都了。」
    间晖又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冯骥他们走了，我想着得提拔孟志学、高鑫、施博翰他们来顶替”
    当初回信这个项目，不仅有挖来的五名工程师，中大这边也贡献了三位硕土，华工出动了一位博士和三位硕士。
    中大和华工这些人，郑力是挖不走的，因为他们还没毕业。
    现在跟着郑力跑，毕业证和学位证不想要了？
    「可以。」
    陈着点头同意：「不过得让他们签合同了，附带《竞业协议》的那种，我也不能次次这么心胸宽阔，又不准备竞选感动中国十大人物。」
    问晖哑然失笑，又说出一个坏情况中的好消息。
    「昨晚广告播出后，我不知道学习网那边怎么样，但是回信的注册人数翻了好几番，现在全国已经快22万用户了，日常活跃用户也有8万多。」
    「这么多了？」
    陈着想了想，直接给了问晖一个承诺：「回信注册用户达到100万的时候，这个项目就单独列出来，成为一个专门的部门，间博和曾总蒋总他们平级。」
    这要是别人听说有这好事，估计心里要乐开花。
    蒋馥也就算了，但曾堃可是手握原始股的元老，溯回旗下每有一个产品打包上市，他的身价都要暴涨。
    不过理工科的直男思维可能有点不同，闾晖居然一皱眉：「那我可能都没时间辅导我儿子数学了，以后老婆得天天盯着吵架啊。」
    陈着一看老间装逼，于是也揉了揉下巴：「数学这个东西，不都是闭眼都能考140的吗？还需要辅导？」
    间晖撇撇嘴，他早就听说过老板的数理化非常厉害，高考的数学成绩比当年的自己还高一分。
    陈着除了和问晖会面以外，还见了见另一个没有被挖走的「战士」吕伯庸。
    这哥们着实有些搞笑，他不走的理由居然是首都没什么好吃的，为了方便吃上顺德菜，他哪怕降薪都愿意留下。
    这个要求倒是不难满足，陈着当即表示以后会在科技谷食堂增加一个会做顺德菜的老师傅，也是回馈园区的所有企业。
    陈着这样一安抚，被挖角的阴影终于散掉一些。
    离开这栋研发大楼时，问晖特意询问要不要召集人员开会，毕竟出了这档子的事。
    「开会啊陈着目光深远，朝着远处眺望片刻后，笑着摇摇头：「算了吧，今天太累了。」
    接下来，陈着又去了另一栋办公楼，勉励了一圈学习网的客服。
    普通员工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公司赞助了「中国奥运队伍」，导致业务量骤然增加，因为年费会员的注册人数一直在增长。
    不过大家心里也升起一股自豪感，尤其是年轻的老板宣布，等忙过这段时间，就给大家发奖金祝秀秀一直跟在身后，她越来越觉得老板没那么好当，
    家都被偷了，还要打起精神先安抚员工，然后才关起来·
    还好，关起门老板也没哭。
    但他沉着脸，默默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期间曾堃、张广峰、姚蓝、吕凡这些学习网的「老人」，他们都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开会。
    不过都被陈着拒绝了，并且让他们按时下班。
    最后，连小秘书都被赶走了。
    陈着也是在晚上7点左右，离开了科技谷园区，
    他似乎比较落寞，坐在后排连窗户都忘了关，惬的仰头瞧着星空发呆。
    马路对面的一辆轿车里，由于贴着黑色窗膜，根本看不清里面是谁。
    但是，车内却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
    「郑总。」
    泰岳科技的郑力给郑卫中打去了电话：「我看到溯回科技的几个管理层都走了-陈着也走了..他好像有点泪丧—原来还以为要开会讨论呢—
    「你还是要仔细一点！」
    听筒里传来郑卫中的指示：「陈着只是年纪小，但他手腕不是一般的狠，我们这次关了回信在山西的权限，他心里一定很着急的，所以你就在广州多留两天，注意下他们的反常举动。」
    「一周后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余波。」
    郑卫中平静的说道：「我就终止陕西河南江西这几个省份的权限，同时把任同派到广东担任总经理。」
    郑力心里一跳，任同是服务于郑卫中的办公室副主任，他来广东当一把手，可以说是釜底抽薪，保证把回信的大本营都给砸烂了。
    「都不知道陈着该怎么解这个困局。」
    郑力叹了口气，他刚想按下车窗抽烟，突然想起郑卫中的指示，于是又忍住了。
    就这样一直耗到晚上9点多，科技谷园区里很多企业都下班了。
    虽然最高的那一栋「中华计算机研究所」依然灯火通明，不过始终没有发现陈着回来的身影。
    溯回所有的高管都没看见一个。
    「今晚·陈总应该是不会搞什么大动作了。」
    郑力心里想着。
    郑力其实还是比较佩服陈着的，居然有勇气和副部级领导一下手腕。
    就算输了也不可耻啊，而且，他还那么年轻。
    哪怕跌入谷底，拍拍灰尘爬起来，结果连大学本科都没毕业。
    「难怪都说当官要趁早，年龄是个宝。」
    郑力嘿嘿一笑，不过他这人也比较稳重，既然都已经等到9点了，不如干脆等到12点了，也算是给郑总一个交代。
    就在郑力做出这个「周密」决定的时候在家里的曾堃、张广峰、姚蓝—-包括宋晴，他们都接到一个电话：
    「陈总说让你们带好身份证，立刻来到白云机场。不许回办公室，也不许去其他地方，下楼马上打车，一个小时之内务必到达！」
    大家都听出来这是祝秀秀的声音。
    大老板的专职秘书。
    虽然这个命令很奇怪，神神秘秘的像谍战，不过一个个也都乖乖的听话，放下手上所有事情打车过去。
    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溯回这群高管全部到齐。
    陈着微笑站在登机口，身后除了马海军，还有两个面孔陌生但是目光很锐利的青年。
    他们双手叉腰，或者应该是护腰，不知道别着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大晚上的把你们叫来。」
    陈着还是和往常一样有礼貌，客客气气的道个歉以后，这才解释道：「我能收买郑总的下属，
    郑总自然也能收买溯回的人，所以就没有在科技谷开会，不让他们摸准我的动向。」
    一生谨慎的陈主任，他显然是多虑了。
    郑卫中还来不及收买，只是安插个眼线盯着而已。
    「我们现在飞太原。」
    陈着淡淡的介绍道：「这两位是广州公安局的杨sir和陆sir，溯回在山西蒙受不白之冤，我也不打算麻烦当地警方了，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今晚应该还一章，求票~）

 第524章 暗度陈仓！

    第524章 暗度陈仓！
    广州飞太原，晚上大概三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半夜两点才到武宿机场。
    溯回管理层都明白要做什么，毕竟都把广州警察带上了，目的不言而喻。
    既有像宋晴这种一脸漠然无所畏惧的，当然也有胆子小的。
    曾堃教授不知道这种程序合不合法，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在学校里地位直线上升，全都是因为溯回。
    为了溯回，这把老骨头干脆也拼了！
    其实陈着哪里需要老曾拼命，把他们带过来的原因，就是为了给高管们长长见识这种，也叫商业竞争。
    至于两位阿sir一个叫杨辰，一个叫陆子骞，都是刚从警校毕业后工作没几年的年轻干警。
    这是陈着的特别要求。
    老警察见得事情太多了，脑海里总有顾忌，而陈着需要的是那种「指哪打哪儿」的蛮劲，
    至于经验？
    有我陈主任在，这经验还不够？
    出了机场，向清租赁的考斯特已经等在了外面。
    向清也是溯回的「老人」，和姚蓝是同一级别的管理层，负责学习网在外面的开疆拓土。
    山西就是他的「势力范围」，如今出了差错，他更早的来到这里了解情况。
    「陈总。」
    时间紧急，向清只和大老板打个招呼，然后在考斯特上把事情详细讲述一遍。
    就在前天上午，突然有八名家长向山西的移动营业厅和《山西日报》反应，溯回旗下的回信软件，泄露了自己的信息，导致这两天一直有骚扰电话打过来，
    山西移动收到投诉后，立即在全省范围内终止了与回信的关联，避免群众资料被进一步泄露，切实守护社会信息安全。
    「呸！说的真好听！」
    听到这里，宋晴不屑的醉道：「移动的效率也能这么迅速了？平时让他们办点小业务，随便都能给你拖个两三天。」
    「谁说不是呢，我老婆上次去移动—
    张广峰马上跟上举例，他这是在捧眼宋晴，表示这种情况确有其事。
    陈着微笑听着，一直等到张广峰的废话讲完，这才示意向清继续说下去。
    「那八名家长我们团队已经接触过了，但他们压根不愿意多说。」
    向清摇了摇头：「这根本不是遇到问题的态度，更像是收到命令不许多说的表现。」
    「这八名举报者的信息，你们拿到了吗？」
    杨辰突然问道。
    「拿到了。」
    向清知道这是广州的警察，自己人。
    向清从包里拿出一份a4纸，上面小小的黑色字迹正是举报者的身份信息。
    「我们之前和移动这边的关系很好，有些都是哥们关系，都不知道上面领导怎么想的。」
    向清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大家都听懂了潜台词，终止合作是山西移动高层的意思，但是很多下属不知道为什么啊。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为了尽快解决误会，溯回的兄弟想要举报者信息，我要是不给，误会岂不是一直存留？
    说到底，这还是利益分配不均的问题。
    上面一直以来都拿太多了，下面几乎得不到什么油水，一旦遇到问题，移动又不是军队那种强调纪律的单位，这些东西轻而易举的就能拿（买）过来。
    「麻烦向总给大家读一读吧。」
    陈着轻声道。
    向清摊开纸张，朗声道：
    「冯冰冰，女，一家私人店主，女儿今年8岁，在三晋小学读书，身份证的地址是在——
    「石磊，男，中学体育老师，儿子今年14岁，在徐沟中学读书，身份证上的地址是———
    「劳静，女，全职妇女，女儿今年11岁，在大南关小学读书，身份证上的地址是——”
    「金大勇，男，无业，儿子今年7岁，在小店实验小学读书，身份证上的地址是—
    向清把八个人的身份全都授了一遍，考斯特里很安静，大家都在消化着这些信息。
    ‘不需要太多人，能够撬开几张嘴就够了。」
    陈着想了想说道：「那个无业的金大勇，还有其他详细信息吗？」
    虽然大家都有些紧张，但是看到大老板率先挑中了「金大勇」，车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果然，男人有了孩子还是躺平状态，别说在丈母娘眼里，就连在敌人眼中，这也是最合适的打击目标。
    向清翻了翻资料，抬起头说道：「没有太多，不过他应该是一个人住，因为我们昨天去拜访的时候，他虽然没让进，但我看到家里非常的乱。」
    「那就他了。」
    陈着就像点兵点将那样，径直选中了「金大勇」。
    向清让司机更改目的地，直接前往大勇的家里，陈着则和两位阿sir交代着任务。
    「东西都带齐了吧。」
    陈着笑着问道。
    杨辰和陆子骞「嗯」了一声，杨辰还拍了拍腰间，手链条的声音「哗哗」作响。
    「好。」
    陈主任不愧是领导出身，在这种时刻都没有忘记鼓励队友：「不管这次行动成功与否，溯回都会记着两位的人情。」
    「陈总太客气了。」
    杨辰和陆子骞也都谦虚的回应，讲道理这种「远洋捕捞」，其实都不需要陈着这个主事人出面的。
    但是他之所以亲自出面，因为这次的计划是「只捕不捞」。
    不把嫌疑人带回广州，那样负面影响太大，也极容易留下把柄。
    郑卫中不是一般人，斗法中稍微露出破绽，就有可能成为致命要害。
    所以，陈着的办法是就地审、就地出口供！
    以最快的时间，拿到这些「举报家长」帮忙作伪证的证据，把事件的主动权夺回来。
    考斯特缓缓在一栋旧筒子楼面前停下，一行人依次下了车。
    周围的路灯年久失修，几盏亮几盏暗，朦胧的月色似乎把影子映成了鬼魅，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狗吠声，把本就凝结的气氛更增添一抹悬疑色彩。
    「看这样子，这栋楼也没住几户人了」
    陈着轻呼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大概是凌晨3点半，稳了稳心神，然后轻声道：「行动吧！」
    杨辰和陆子骞领头，来到了金大勇所在的「201」。
    「咚咚咚」的敲门后，起初无人反应。
    但是在持续不断的拍打下，终于有人在里面不满的吼道：「大晚上的叫你奶奶个腿，谁啊？」
    「老表！」
    杨辰靠近门边，喊道：「你车停的位置把路口堵住了，能不能下来移一下？」
    「老子只有一辆三轮车，你他妈自己移一下不就行了吗？」
    屋里人烦躁的回道。
    「还是你自己移吧。」
    杨辰陪着笑说道：「免得到时丢了零件，还要找我麻烦。」
    「滚！老子不想起！」
    金大勇脾气貌似还挺大的，嘟一声不再搭理。
    「咚咚咚——”」”
    不过杨辰始终在敲着门。
    最后，大概终于是把金大勇惹恼了，陈着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夹杂着愤怒和气恼。
    「你这死迷粗眼的寡货—”
    金大勇操着山西话，「呼」的一声打开门，结果看到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
    他愣了几秒，第一反应就是要重新关上。
    不过杨辰和陆子骞哪里能给这个机会，两人像猎豹似的冲进去，一左一右熟练的把金大勇反手押起来。
    「你，你们是谁.抢劫啊—杀人啊金大勇一边挣扎，一边放声大叫。
    「吵什么！」
    直到杨辰掏出证件，放在金大勇面前晃了晃，上面的威严徽章好像有一种魔力，让金大勇身体变软，逐渐放弃了反抗。
    「警察同志，我犯了什么法吗？」
    金大勇被戴上了手，他以为这些所有人都是警察。
    这架势，抓杀人犯也不过如此啊。
    看到金大勇安静下来，杨辰和陆子骞自然而然的进入「审讯」流程。
    「你没犯法，我们能来抓你吗？」
    陆子骞一开口就很典，审讯时常见的连哄带诈。
    「我真不知道啊。」
    金大勇眼珠子转了转，不敢和陆子骞对视，
    「金大勇，我们既然敢抓你，那就是掌握了一定证据。不过你的事情其实不大，好好交代的话，我可以帮你向领导说说情。」
    杨辰的审讯更是典中典了。
    陈着差点听笑，但是对于被突然抓起来的嫌疑人，这些话其实就是在冲击着他们的心理防线。
    「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
    金大勇还想抵赖。
    「啪！」
    陆子骞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金大勇，我警告你！承认错误才是明智之举，负隅抵抗等待你的将是更加严厉的惩罚措施！」
    这一招起作用了。
    金大勇犹豫片刻后说道：「我，我今晚确实去赌博了，但是警察同志，我真的知道错了——.”
    「操～」
    杨辰和陆子骞两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无奈，谁他妈要听这些啦！
    但是在金大勇心里，这就是自己触犯法律的地方啊。
    就在杨辰整理思绪，打算继续逼问的时候。
    陈着突然在旁边问道：「金大勇，你赌博的钱是哪里来的？」
    「我——.
    金大勇张张嘴，突然停顿了一下。
    审讯过很多犯人的杨辰，自然看出来这个「停顿」很有问题，他又岂能错过这种机会，向陈着投去敬佩的一眼，然后又严厉的说道：
    「金大勇，我给你提个醒，没有证据诬陷企业，这也是一种犯法行为。」
    「冯冰冰、石磊、劳静——你应该认识吧，他们已经全部交代。」
    「现在就剩你了，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我们只是不想看你坐牢，所以才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这种「同伙招了就你没招」的审讯黑话，别说对金大勇了，哪怕对一些惯犯也能起到作用。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都不想为别人承担更大责任。
    「他们都说了吗？」
    金大勇一点没犹豫，因为在这个法盲心里，甚至都不觉得这是一种违法行为。
    「就是那天，我一个在移动工作的亲戚告诉我，帮忙投诉一家叫什么灰心的玩意，就能得到200块钱劳务费—」
    「等等！」
    杨辰心里很轻松，想不到金大勇这么没用，居然这么快就交代了。
    不过转念一想金大勇最多算个赌徒，本质上还是老百姓，没有那么强的心理防线。
    「重新再说一遍！」
    杨辰打开了录音笔，并且做起了笔录。
    「姓名。」
    「金大勇。」
    「身份证号。」
    「140100197803172530。」
    「曾经犯过什么事？」
    「曾经——」
    就在金大勇竹筒倒豆子，把亲戚找过来，让自己诬陷回信的事情讲出来。
    陈着突然冲着杨辰招招手，示意把录音笔先关掉。
    杨辰关掉录音笔，连金大勇都转身看着这个像是「头头」的年轻人。
    「让他加上一句，不仅仅是亲戚的怂愿，还有移动集团办公室副主任任同的命令。」
    陈着平静的说道。
    「任同」这个名字，这是来自于高子川的透露。
    在50万钻石会员卡，还有一些其他利益的作用下，高子川大概是用尽了人脉，终于打听到了郑卫中的办公室副主任任同去山西了。
    再联合这边的突发事件，很明显「任主任」是具体的操作人。
    「领导，我不认识什么任同啊。」
    金大勇傻愣愣的说道。
    陈着微微一笑：「没事，你就按照我教的说就好了。劳静他们都加上去了，你要是不加，整个案件你要负全责。」
    「我加！我加！」
    金大勇生怕「担全责」，马上高声说道：「我在那个—移动集团办公室—副主任任同的命令下，诬陷灰心泄露个人资料，从而获利200块钱—」
    这一夜，热热闹闹的过来了。
    广州，羊城。
    初升的朝阳把雾霾一扫而空，尘世间涤荡清明，泰岳的郑力早早来到科技谷园区的门口。
    九点左右的时候，郑卫中特意打来电话，询问溯回这边有什么异动。
    「郑总，您就放心吧。」
    郑力一边啃着粤东特有的叉烧包，一边笑呵呵的说道：「陈着到现在都没来办公室，我估计他是被打懵了，年轻人承受能力差，可能躲在被窝里疗伤呢。」
    （4000字~）

 第525章 山西的老陈醋

    第525章 山西的老陈醋
    山西，太原。m.biquge85.com
    由于成功拿到了金大勇的口供，下面的过程更加简单和丝滑。
    「冯冰冰是吗？」
    「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你今天先别去送孩子了，我们有点情况要了解一下，请你如实回答。」
    「.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朋友给了500块钱，让我帮个忙而已啊。」
    「石磊老师。」
    「警察同志，怎么了？」
    「怎么了？亏你还是老师，随意诬陷一家清白的企业难道不会心里愧疚吗？还有没有为人师表的道德感？」
    「.你们能不能别告诉学校，我只是帮朋友一个小忙，没想到会惹这么大的祸。」
    「劳静，石磊和冯冰冰都已经招了，你就不要抵赖了。’
    「我———.呜鸣鸣——政府别抓我去坐牢，我孩子还小——」
    「你别哭，只要好好的坦白，我们会从轻处理的。」
    一连拿到好几个家长的口供，基本都是碍于情面或者因为一点小利，甚至有些连回信都不知道是什么，直接就去举报。
    「杨警官。」
    从全职妇女劳静家里出来后，陈着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10点了，于是对杨辰说道：「你把这些按有手印的原件，先复印一份留下来，然后带着原件、录音笔和嫌疑人的身份证先回广东。」
    「那」
    杨辰的意思，后面还有好几个嫌疑人需要审问呢。
    「有陆警官也够了。」
    陈着摆摆手，不由分说先「赶」走了杨辰。
    年轻警察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们得到过局长的指示，在山西的一切都以「溯回陈着」的意思为准。
    杨辰离开后，陆子骞拿着「死亡名单」问道：「陈总，我们下一家去哪里？」
    陈着拿过名单看了看，突然问道：「这个在印刷厂上班的孔华，是不是很靠近《山西日报》。」
    向清伸头看了两眼，他在跑业务过程中，对太原已经相当了解了。
    「离的不远。」
    向清说道：「走路也就5分钟吧。」
    「那就找他。」
    陈着定了下一个倒霉蛋，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在车上还有闲暇功夫问着陆子骞：「陆警官平时有什么爱好？」
    「我啊？」
    陆子骞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深度网游爱好者，平时很爱打《梦幻西游》。」
    「是吗？」
    陈着想了想，转头吩咐着小秘书：「祝师姐，你回广州后给我买一个价值10万块的《梦幻西游》账号。」
    「哈？」
    陆子骞有些惊讶：「陈总也要玩吗？」
    陈着笑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瓦学弟，不玩《梦幻》这类游戏。」
    「那你陆子骞突然明百了什么，脸色瞬间涨红。
    他一个工作没几年小警察，在2008年工资又不高，哪里能玩得起10万人民币的游戏账号。
    不会那个账号是给送我的吧？
    卧槽！
    不太可能，那也太昂贵了！
    虽然陆子骞觉得不可能，但是心里又很痒，在前往印刷厂这一路上，他居然都在想象自已拥有「10万块的」账号以后，在游戏里风光的模样。
    有些家长的法律意识淡泊，但有些家长，类似石磊这种老师，他们有一定的「反抗意识」。
    等到杨辰和陆子骞离开后，他立刻给移动的朋友打了电话，表示作伪证的事情被警察知道了。
    移动的朋友就很奇怪，一边询问公安局的熟人，一边继续给上面汇报。
    最终，一路捅到山西移动的总经理朱文斌那里。
    此时，朱文斌正陪着任同，在山西老字号的早餐店「清河元」吃饭。
    「老任，自打你去了首都，这丸子汤很久没尝到了吧。」
    朱文斌一边给任同打汤，还特意多加了几颗肉丸。
    「首都也有，但是哪里有这里正宗。」
    任同美美的品上一口，无比怀念的闭上眼，
    朱文斌看到老同事这副表情，笑着摇摇头。
    看到手机响了起来，瞄了一眼发现是下属，朱文斌随意的拿起来接通：「怎么了？」
    「.—·什么？你确定吗？他们现在哪里？」
    接电话没到一分钟，朱文斌的神情从原来的怡然自得，逐渐变得疑惑而严肃。
    任同还以为是单位有事情，开口说道：「老朱，你要是忙就先走，中午我们再约几个朋友一起喝汾酒。」
    「老任。」
    朱文斌呆了片刻后，突然看向任同：「从昨晚开始，有一批警察突审了那些举报回信的家长。」
    任同现在根本想不到「远洋捕捞」，还以为是什么乌龙，于是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嗯。」
    朱文斌沉吟一会，重新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老张啊，我和你打听一件事，你们上午有出警调查一个叫石磊的老师吗？」
    很显然在当地朱文斌的能量也不小，几个电话打完，同时结合下属的汇报。
    事件是越来越清晰了，但他脸色是越来越阴霾。
    「老任，情况有些不对。」
    挂掉一个下属的电话后，朱文斌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喉咙也在滚动：「这批警察可能不是山西的。」
    「那是哪里的？」
    任同缓缓放下勺子，心中募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有一个眼力劲不错的家长—看、看到警徽上是广东那边的警察—
    朱文斌咽着唾沫。
    他为官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真的只是听说过。
    听到「广东」这两个字，任同在失神几秒后，「哗啦」一下站起来：「他们现在哪里？」
    站起来的动作太快，脑袋都有一丝眩晕感，只能用手掌死死按着桌板。
    「你先别急。」
    朱文斌不住的安慰道：「我现在就询问，也可能只是凑巧—”
    「喂，他们昨晚到底审了几个人？你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到底还有什么用？」
    朱文斌把一腔心急的怒火都发泄在无辜的下属身上。
    任同像是听见，又像是没听见，他在迷惘中，又有一个真切的预感：
    应该就是溯回的势力在出动。
    任同现在还不知道，其实陈着就在里面。
    悠悠的风从外面吹进来，透过「清河元」古色古香的窗，拂在任主任的脸上。
    酸酸的，涩涩的，像是山西的老陈醋。
    「老任！」
    朱文斌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后，突然兴奋的说道：「查到了，他们在孔华那里！
    「快走！」
    这时，任同也从眩晕中清醒过来。
    他已经意识到，如果这些广东警察把事件真相调查清楚，一旦面向社会公布，将会对集团声誉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宣传下山西的肉丸汤、汾酒和陈醋。今晚还有一章，一定尽量的早点，让大家看到结果！）

 第526章 软硬兼施的高超手段！

    第526章 软硬兼施的高超手段！
    一辆奥迪Q7在太原主干道的建设马路上快速行驶。
    这是山西移动经理朱文斌的座驾。
    他们目的地也是印刷厂，只不过和陈着等人不同的是，朱文斌和任同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因为越来越多的信息表明，广东的警察至少审问了四名以上「举报家长」，并且还把那些人身份证都拿走了。
    「好大的狗胆！好阴的招数！好狠的手段！」
    朱文斌突然拍着大腿骂道。
    朱文斌气愤是有原因的，事情真到了最坏的那一步，先不管移动、郑卫中和任同，但是这头「猪」只会首当其冲的被波及。
    因为他是山西移动的负责人。
    「我已经叫了太原这边的警察。」
    朱文斌像是安慰任同，又像是给自己打气：「总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消除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任同不声，只是死死盯着前方，恨不得立刻能飞到印刷厂门口。
    二十多分钟后，印刷厂的轮廓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一行人的动静很大，外加警车的鸣笛声，很快惊动了正在审讯的陈着他们。
    「坏了！」
    祝秀秀从外面跑进来：「有警察来了！」
    正在被审讯的孔华一愣。
    刚刚你们不是自称是警察吗，还有人给我看了证件，为什么你们见到警察也那么慌张？
    「来就来呗。」
    陈着倒是相当镇定，他拿起孔华的口供，看了看也差不多录好了。
    对折后拿在手里，轻描淡写的站起身：「我去隔壁的《山西日报》投稿，你们帮我拖一下他们。」
    说完，他就真的就准备下楼。
    「要是拖不住怎么办？」
    宋晴看到来了很多人，而且这又是在别人的主场，自己这边可能撑不住太久。
    陈着转过身，微微一笑：「拖不住就拖不住，直接告诉他们，我去曝光这些国企领导的丑恶嘴脸了！」
    「唔~」
    宋晴眨了眨眼，似有所悟。
    「快点！快点！」
    印刷厂的楼下，没几分钟停满了山西移动的公务车，顺带着还有两辆警车。
    朱文斌问清楚「审讯房间」后，一马当先的踏上楼梯。
    任同也是紧跟身后，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剧烈运动过了，毕竟首都是电梯房居多，在这里骤然爬楼，小腿都有点颤抖。
    不过在强烈的危机意识作用下，任同也是一步不落的跟着，满心都在想着如何解决问题。
    突然，余光中好像瞄到有个人下楼时，在错身的一刹那，他似乎在冲着自己颌首致意。
    「熟人吗？」
    任同刚才太专注了，没看清对方的脸，现在扶着楼梯往下打量，结果只看到一个背面的身影。
    似乎比较年轻。
    难道是印刷厂的员工？
    「老任，你在干什么呢？」
    朱文斌看到任同忽然不走了，忍不住叫唤。
    「哦，没什么。」
    任同晃晃脑袋，摒弃这些胡思乱想，继续跟着朱文斌跑向审讯房间。
    胜利也似乎就在眼前！
    「哗啦」一下撞开门，里面七八个人同时向自己看来。
    「你们、你们是谁？」
    朱文斌喘着粗气，抚着心口的问道。
    再多跑两步，他心脏都要窜出来了。
    「我是孔华，领导，他们直接把我提溜到这里审讯，还说自己是警察—」
    孔华听到朱文斌说话时夹杂的本地腔调，感觉像来了救星，连忙大声的呼喊。
    「我没问你，蠢货！」
    朱文斌真是要烦透了，都不知道下属哪里找来的极品，被无缘无故审讯时都不知道反抗一下吗？
    注意到朱文斌的目光看向自己这边。
    「我是——」
    陆子骞挺直胸膛，率先答道：「广州公安局的陆子骞。」
    「还真是广东的！」
    朱文斌顿时感觉心凉了半截，
    他一直有点不敢相信，陈着居然真敢「远洋捕捞」。
    「你们广州的警察，来我们太原做什么？」
    这时，从后面走进来一名中年领导，肩膀上挂着明晃晃的三级警监。
    陆子骞眼皮一跳，这应该太原公安局的市局领导，虽然管不到自己，但毕竟是三级警监。
    再说，自己又是偷摸来别人地盘「反野」，没想到被堵个正着。
    「领导，我们公司在这边被人栽赃陷害。」
    宋晴看到大家一瞬间都不哎声，她站了出来，毫不畏惧的驳斥道：「现在已经拿到了证据，你们作为人民的警察，是不是要帮我们主持公道？」
    「证据在哪里？」
    这是任同最关心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公司的？」
    这是市局领导的问题。
    「老张，先把他们抓起来！」
    这是朱文斌的提议。
    「救救我啊，我还被拷着呢。」
    这是孔华在哀怨的呼喊。
    一时间场面非常混乱，好在就在七嘴八舌之下，基本信息都能对得上。
    市局的张局听说这是广州的溯回科技，眉头就是一皱。
    这是全国知名企业啊，昨晚还在奥运会上还看到了人家的广告。
    张局并不知道移动和溯回之间的矛盾，但他第一反应不是很想招惹，谁不知道溯回前阵子还被新华社夸奖过。
    但是吧，广州的警察来太原审讯，这也是不符合规矩的行为，再说还有朱文斌在这里呢。
    朱文斌虽然是国企这条线的领导，但他级别可不低，也是不能得罪。
    张局思索一会，语气较为客气的说道：「既然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里又不是菜市场，不如先回局里，你们两家有什么坐下来慢慢谈。」
    虽然这个话很客气，但归根结底还是要跟着回到公安局，行动上是隐晦的站在朱文斌那一方的朱文斌轻呼一口气。
    人控制住就行了，当然他也不指望给这些溯回管理层定什么罪，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只要把那些可能导致公司名誉受损的口供原件扣下来就好。
    朱文斌只担心口供原件和那些举报家长的身份证原件，至于照片什么的，到时可以不承认说Ps的，直接打官司扯皮就好了。
    可是没想到，那个广州的小警察，居然冷笑着说道：「把我们带回去又有什么用，那些重要证据都被我同事带回广州了。」
    「什么意思？」
    朱文斌和任同全部看过来。
    「意思就是说。」
    宋晴横眉冷对：「我们陈总料想到你们会这样做了，早早让杨警官先回了广州，现在估计已经在办公室里做汇报了吧。」
    宋晴在吓他们，正常来说，杨辰这会应该刚到武宿机场。
    朱文斌看到自己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慢人一步，200斤的体重就像是没有了骨头的支撑，松松垮垮的要摔倒。
    任同却注意到一个关键字眼，有点不太相信的问道：「你们那个陈总是谁？」
    「溯回还能有几个陈总？」
    宋晴毫不客气的反问。
    「陈着也来了？」
    任同心里猛地跳了两下，可是连续扫视几圈，都没有看到那张面孔。
    「他刚刚下楼，去了隔壁的《山西日报》，打算要曝光你们无耻的嘴脸！」
    宋晴微微一笑，居然有几分陈着的风格：「你们上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吗？」
    「操—
    任同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巨响，像是被放进一枚炸弹，把所有的思绪全部都炸碎了。
    他现在知道了：
    原来，陈着居然亲自来太原了！
    奇怪，郑力不是说他一直在广州吗？
    现在，他要揭露这一切，要是让社会知道我们指使普通老百姓，诬陷举报一家民企，那就糟了啊！
    「！」
    想到这里，任同拔腿就往《山西日报》的大楼跑去，一边跑，一边给郑卫中打去了电话。
    来不及了，必须让郑总进行阻止。
    起初还不想麻烦领导，但是现在来看，也只有他能够开出让陈着妥协的条件。
    「哎呦！」
    下楼时太快，脚腕踩滑摔了一跤，任同能感觉到，很快就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摔伤部位流下任同知道那是血，但是来不及多看，手机随着「嘟嘟嘟」的声音后，「哗啦」一下被接通。
    「任主任。」
    郑卫中还来不急多问。
    任同就迎着奔跑时产生的风，大声喊道：「郑总，陈着昨晚来山西了！他带着广州的警察把所有事情咳咳—都查清了—现在他要去报社曝光」
    「不着急，你慢点说。」
    郑卫中语气中不见波澜，他现在应该在奥运指挥中心，然后迈步走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这才问道：「陈着去山西了？」
    「对！」
    此时，任同已经来到《山西日报》集团的楼下了。
    他前两天刚来过这里一一花钱购买一处版面，指出回信泄露用户信息。
    「瞪瞪瞪！」
    任同又开始爬楼，他这时甚至都不觉得累了，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居然很罕见的催促郑卫中：「郑总，您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阻止陈着曝光啊。」
    郑卫中那边沉默着，有一种安静的压力传来。
    要是换成平时，任同估计都会有些害怕。
    但他现在已经上头到不管不顾了，嘶哑着嗓子继续劝道：「领导，快点做决定，集团的脸面不能被损害郑卫中依旧不哎声，但是略有些起伏的呼吸，意味着他此时的心境也有波动。
    「郑总！」
    任主任像是蹄血杜鹃，因为他已经在日报社的办公室里，看见了陈着。
    那张报道里温和的面孔。
    那张采访中谦逊的面孔。
    那张刚刚才擦身而过的面孔。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编辑，手里拿着笔和纸，客气的问道：「您想报道什么内容呢？」
    「等，等一等！」
    任同想把手机塞给陈着，让他和郑卫中谈判。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陈着露齿一笑，淡声道。
    鸣谢：
    山西移动分公司在接到用户关于回信的投诉后，贵方技术团队积极响应，果断处置，积极联系我公司进行全面筛查。
    经连夜检查后发现，用户的个人资料泄露存在其他原因，和回信软件无关。
    但是在本次紧急事件中，贵公司所展现出来的专业技术能力和高度责任心，令我们深感敬佩。
    溯回科技作为一家始终将信息安全置于首位的企业，我们将继续完善数据防护体系，通过与移动公司的学习合作，共筑网络安全防线。
    「陈··陈总。」
    任同嘴唇抖动着，不是说要曝光我们的嘴脸吗？
    怎么变成了感谢信？
    「哼！」
    听筒里，郑卫中已经全部听见了所有内容，冷哼一声挂掉了电话。
    这时，任同才感觉背后凉了一片汗水，并且膝盖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感。
    但他不管不顾，就要走上去和陈着握手。
    以德报怨！
    真不愧是能有这种成就的年轻企业家！
    不过，陈着却拒绝了任同伸过来的骼膊。
    「任主任，听一个朋友说，你很快要来广东任职了？」
    陈着把一张写满字的笔录，面无表情的递了过去：「欢迎来到羊城，有空一起食早茶。」
    说完，也不顾任同的反应，径直扬长而去。
    任同打开笔录，看到嫌疑人口中那行「移动集团办公室副主任任同」的名字。
    手心一抖。
    那份单薄的笔录像无根飘萍，缓缓的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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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7章 “斗争的缓冲带”

    第527章 “斗争的缓冲带”
    「老任、老任。」
    走廊外传来朱文斌的呼叫，他也过来了，只是因为身体太胖，比任同慢了不少。
    听到朱文斌的声音，任同迅速弯下腰，把那张笔录捡起来揣进兜里。
    「我刚才碰到陈着了！」
    朱文斌刚走进日报编辑的办公室，立刻对任同急躁的喊道：「他是不是已经曝光了？这个混蛋，碰面时还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了？」
    任同皱眉问道。
    朱文斌有些奇怪，老任怎么不着急了，居然还有闲心思打听这些废话。
    「他说要把这件事捅给联通和电信，让我怎么都拦不住！」
    朱文斌狼狠的一脚。
    在我们国家，政府只有一个，执政党也只有一个，但是运营商绝对不止一家。
    2008年的联通、移动和电信斗的非常厉害，联通和电信是绝对愿意看见移动丢脸露屁股的。
    他们现在也就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还要自掏运营费「帮忙宣传」呢，助力山西移动被定在耻辱柱上。
    「呵呵～」
    任同想笑，这就是年轻人的幽默感吗？
    陈着都在《山西日报》登报鸣谢了，肯定是希望整件事到此结束，双方不要彻底撕破脸皮。
    但是任同一想到自己的境地，他又笑不出声，结果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陈着吓吓你的。」
    片刻后，任同把真相告诉朱文斌。
    「是吗？」
    朱文斌听后愣了一下，立马夺走女编辑手中的本子，自顾自的读道：「鸣谢——通过与移动公司的合作，共筑安全防线———哈哈哈」
    读到最后，朱文斌已经放松的笑出声。
    要说整件事，朱文斌其实是最担忧的那个。
    按照现在党内处理干部的原则：
    在郑卫中站队完全正确的情况下，这件事大概率上升不到他那个层次。
    顶天是任同把所有锅背上，一切都是他认知错误引发的错误行为。
    但是呢，朱文斌绝对是会被率先处理的，如果舆论太大，党内责任甚至可能升级到刑事责罚。
    所以陈着这一招「以退为进」，他其实不是想救朱文斌，但又真真切切的救了朱文斌。
    「以德报怨啊！」
    朱文斌也忍不住这样赞叹！
    任同心想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当看见了那张笔录，再结合陈着对自己说的话。
    那句「欢迎来羊城食早茶」，更像是「请君入瓮」。
    先不谈，陈着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广东任职。
    现在的问题是，我要去广东任职了，还能配合着郑总对溯回下手吗？
    陈着能把这份笔录随意给我，那就意味着有更多证据捏在手里，
    当地警方都能为他跑这么远抓人，那么在有证据的情况下，逮捕我一个在广东任职的「异教徒」，真的是「吃饭时能抓，喝水时能抓，拉屎时能抓———”
    一天24个小时，陈着有25个小时能拿捏自己。
    想到这里，任同忍不住埋怨起了郑卫中。
    刚才自已那么着急让他和陈着谈判。
    但是郑卫中很清楚因为波及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才会犹豫，他可能觉得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副主任，不值得向陈着妥协。
    「哎~」
    任同幽幽的叹一口气，突然听到朱文斌在旁边说道：「我打算请陈着吃顿饭。」
    任同愣了一下：「你不担心郑总生气？」
    「陈着给了山西移动一份体面，我要是没点表示，还能算个男人吗？」
    朱文斌很果断的说道：「如果郑总要怪我，那我只能向王总反映整件事了。」
    朱文斌口中的「王总」就是移动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王国华。
    他和郑卫中虽然都是副部级，但是含权量要大很多，差不多就是一个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
    与市委常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的差距「喂，郑总，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朱文斌是说干就干，出了日报社的大楼，他真的就给郑卫中打去了电话。
    任同颇为羡慕。
    他既羡慕朱文斌的勇气，当然也知道朱文斌并不完全是所谓「表现的像个男人」。
    陈着提前让人带回广州的笔录原件，依然对山西移动和朱文斌构成巨大威胁。
    老朱啊，他这是在利益交换。
    「..—郑总，我是觉得应该重新放开回信在山西的权限了我不是帮陈着说话，但他如果恼羞成怒不管不顾撕破脸皮—现在正值奥运，那么多目光都聚焦在中国身上，万一是吧上面会怎么看.
    朱文斌用「奥运」当理由，这个阶梯倒是真的好。
    所以，郑卫中那边沉默一会，似乎轻叹一口气：「奥运期间一切以维稳为主，既然查清了不是回信软件泄露用户信息，自然不能阻碍民营企业的发展了。」
    郑卫中那个级别，说话永远是「不沾因果」。
    但是，他也默许了朱文斌的建议，
    任同就在旁边看着，那些晦暗不明的心思，仿佛化作了眼脸里投下的阴影一明灭不定。
    「好了！」
    打完电话，目的达成，朱文斌十分兴奋，看见任同依然愁眉不展，他误以为是老友是担心领导怪罪。
    于是拍拍任同肩膀，随口的安慰道：「有时候你别太把领导当一回事，他们也是人，也可能犯错，难道我们就一定要为了他们，把命都搭上去吗？」
    「你这人啊，就是太小心了。」
    朱文斌感叹完毕，又和任同要了陈着的联系方式，给陈着打了过去。
    任同一直在机械式的回应，像是被其他念头充斥了大脑。
    不过当朱文斌打完电话后，突然有些不解的询问道：「老任，你对这个溯回陈着了解多少啊？」
    「怎么了？」
    任同反问。
    「没什么。」
    朱文斌笑笑说道：「陈总说吃饭没问题，但是这顿饭他来请，顺便把公安局的张局也喊上。」
    「啊？」
    任同也愣了一下：「跟张局有什么关系？」
    「他说移动帮忙解决技术问题，警察帮忙还原真相，大家这次是联合探案，自然一起吃顿饭热闹下。」
    讲到这里，朱文斌略有些感触的说道：「窥一斑而知全豹啊，他在山西都能想到结交人脉，在广东那个大本营，估计处处都是朋友了，难怪当地愿意担风险帮他跨境抓人。」
    任同听了，原来就灰蒙蒙的心情，突然更加沉重了。
    我他妈以后就要去那个「大本营」啊！
    而且这个人不光善于经营关系，手腕也很强，谁能想到他最后把「曝光」改成了「感谢信」。
    这种「斗而不破」的政治手段，很难相信出自一个大学生之手。
    你这么牛逼你去当中大学生会主席呗，跑出来做什么生意啊！
    真是害人不浅！
    「斗而不破」的意义是什么：
    创造斗争缓冲带，拓展进退空间，防止局部矛盾演变为全面对抗，同时保留关系修复的可能。
    任同非常欣赏这种高超的博弈策略，但同时又很悲哀。
    因为他现在发现，自己居然就是那个「缓冲带」。
    「老任，快点上车了，先带你去医院包扎下伤口，然后去吃饭！」
    朱文斌的专车来了，他打开门冲着任同大声喊道。
    任同一跛一跋的上了车，感受着伤口的痛意，他也缓缓明悟一件事：
    《论「缓冲带」在斗争中的自我保全策略》
    （今晚还一章。）

 第528章 当官嘛，谁不会啊~

    第528章 当官嘛，谁不会啊~
    当天中午，太原鼎鼎有名的国贸大饭店，朱文斌订了一个大包厢。
    虽然陈着声称这顿饭溯回请客，但朱文斌哪里能那么不懂江湖规矩，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
    公安局的张伟毅副局长应邀出席。
    朱文斌也是很懂这些道道，他特意把分公司的两朵金花都喊上，为了待会敬酒时多活跃气氛。
    在窗明几净的包厢里，东道朱文斌先是代表山西移动，热切欢迎溯回科技各位的到来。
    其次，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在张局长的协助侦查下，终于把回信的举报问题彻底解决，
    现在已经重新解开限制，山西的号码随时可以一键注册回信软件。
    陈着则表示，移动和溯回这次的合作堪称「国民典范」，国是国企，民是民营，国民携手破解难题，为日后深度融合提供了坚实基础。
    反正就是花花轿子人人抬，好听的话张口就来。
    但是，在互相推杯换盏的应酬中，陈着始终没有喝任同的一杯酒。
    「陈总，我们喝一杯。」
    「不好意思，任主任，我刚刚和张局喝完，你容我歇一下。」
    「陈总，来，我们也碰一下。
    「哈哈哈，任主任你这家伙，怎么也和朱总一起灌我酒呢，下一杯下一杯。」
    「陈总，祝学习网借着奥运这股东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老曾，任主任送来美好祝福，你怎么也不和人家喝一杯啊。」
    刚开始的时候，朱文斌和张伟毅还没在意，但是任同被拒绝的多了，两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陈着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主，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谦虚。
    刚才碰杯的时候，他的酒杯都是主动往下沉，最后都是朱文斌使劲抬起来，陈着这才勉强的高一寸。
    这种人，如果酒桌上不喝你的酒，所有理由都不是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对你有意见。
    而且意见很大，以至于都不顾正常的社交礼节了。
    不过今天中午吃饭的人太多，大部分都沉浸在茅台的醇香中，没有发现这诡异的一幕。
    当第四次，任同又被拒绝的时候。
    朱文斌在座位上转着酒杯，对于陈着这种不留情面的表现，他能猜到一半原因，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圆场。
    张伟毅压根不清楚，但他觉得也不管自己鸟事，悠哉的瞧着热闹。
    但是在心里，张副局长又觉得陈着有这个「不给任同面子」的资格。
    陈着当然是故意的。
    溯回是不能拿位高权重的郑卫中怎么样。
    但是不代表就是受气包啊！
    你给我使这种绊子，我不撕破脸只是因为移动这块招牌，但是对于具体操作的任同任主任。
    我不妨亮明态度告诉你，溯回对你非常的不满！
    「宋姐，老板好强硬的态度啊，和老板娘好搭。」
    祝秀秀自然要时常关注老板的一举一动，所以对于陈着的行为尽收眼底。
    「哈？你见过哪个老板娘？」
    「什么？」
    「没什么，我说陈总这是给回信出气呢！」
    这一刻，任同确实感觉很没面子。
    如果，他现在只是移动集团总部的办公室副主任，任同会觉得，陈着你凭什么不给我面子？
    如果，他是未来广东移动的总经理，任同会觉得以后的工作很难开展，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如果，他要作为郑卫中和溯回争斗的缓冲带。
    那么—..——·
    任同深吸一口气，他不想成为牺牲品，他要保全自己，他想要全身而退。
    所以，我决定左右逢源！
    「陈总有空吗，借一步说话？」
    任同一改刚才的劝酒词，换成了其他句式，
    陈着抬起头，打量两眼任同。
    任主任原本有些耿直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也深邃起来。
    尽管，他好像还有一丝丝犹豫。
    「有空的，任主任有什么高见？」
    陈着笑呵呵的站起身，和任同走到包厢的一边。
    大家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感情很好的朋友，走到旁边别人。
    实际上，也确实在别人。
    「陈总知道我们集团，还有四位与郑总级别一样的副总吗？」
    在别人听不到的地方，任同开门见山。
    「嗯。」
    陈着不知道任同的意思，所以不会表露太多的情绪，
    「除了一位总工，年纪大了很快就要退休，剩余的三位，理论上和郑总都有竞争关系。」
    任同又抛出一个信息。
    陈着嘴角轻轻上弯。
    有点意思了。
    「实际上竞争力度最大的，其实是年龄稍长两岁、还曾经在疆区挂过职的卢向东卢总。」
    任同看到陈着明显有兴趣，终于开始切入正题了。
    陈着微微颌首。
    工作经历中有过边疆经历的领导，提拔时相对而言会更有优势。
    因为他可能真的为党流过血和泪。
    「不过。」
    任同的声音进一步压低：「卢总和溯回不认识，所以当郑总针对回信的时候，卢总并不会帮腔...
    「哈哈哈哈！」
    陈着多高的悟性，任同都不必说完，他已经明白了。
    结识卢向东！
    首先，卢向东和溯回并没有利益之争，他也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并不相信回信能够取代飞信。
    因为目前为止，回信只是一款学习软件。
    其次，卢向东和郑卫中是天然竞争对手，面对溯回的交好，他一定会答应的。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再说，溯回背后还有隐藏不露的中大帮呢。
    一旦溯回和卢向东达成联盟，当郑卫中再次对回信提出质疑，在移动集团的党委班子上，
    就有人帮腔说话了。
    最差，也不至于让郑卫中任意的指手画脚。
    所以陈着才哈哈大笑，这个消息价值千金，如果不是办公室副主任这种职位，谁又能观察的这么细致呢。
    「任主任。」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刚才我不喝酒啊，实在是因为酒盅太小了，体现不出咱们的感情，所以我一直等着机会换大杯。」
    「你好，服务员！」
    陈着大声说道：「麻烦帮我换个大杯！」
    包厢服务员连忙拿个三两的杯子。
    陈着接过来一瞅，居然摇了摇头。
    「三两的杯子，也体现不出我对任主任的敬佩和喜欢！」
    陈着干脆豪爽的拿起分酒器，在包厢所有人的注视下，把自己分酒器摆得低低的，把任同杯子举得高高的。
    「我敬任主任一杯！也代表溯回，欢迎任主任来广东指导工作！」
    陈着说完，不顾任同的劝阻，一仰头全部喝完！
    「宋姐，这叫什么？」
    祝秀秀目瞪口呆，怎么上一刻还在给回信出气，这一刻就变成了好朋友。
    「这叫变脸。」
    宋晴撇撇嘴：「你别看了，我们学不会的。不如你和我继续说说，你在首都和老板娘的二三事「好呀！」
    小秘书喜滋滋的说道：「我可喜欢弦妹儿了，她做饭真好吃—」
    另一侧，随着陈着把分酒器里的茅台全部喝完，甚至还翻过来给大家看看。
    一滴都没有浪费。
    真是感情都在酒里了。
    「好！！！」
    不知道谁起个头，所有人都热烈的鼓掌。
    刚才被拒绝四次又怎么样？
    这一刻，溯回陈着用超标准的敬酒仪式，把任主任面子完完全全的补回来了！
    任同的眼中，似有泪花一闪而过。
    中午，任同酪酊大醉。
    等到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柔软的酒店床上，也不知道被谁送了过来。
    任同坐直身体，倚着枕头发了片刻的呆，拿起手机给郑卫中拨了过去。
    「喂。」
    郑卫中的声音，依然那么有威严。
    「领导，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什么时候回去合适？」
    但是，任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怕了。
    「你今天或者明天回来都行。」
    郑卫中那边的环境有些嘈杂，应该还在奥运信息指挥中心。
    「好。」
    任同汇报完毕，就打算挂掉电话。
    这是一个合格下属的做法，事事有回应，处处有汇报。
    「老任啊。」
    不过，郑卫中突然叫住他。
    「领导您说。」
    任同礼貌的说道。
    「山西这件事，你辛苦了。」
    郑卫中语气中似有勉励：「今年集团的优秀党员和劳动模范，肯定都会有你的份。」
    要是在平时，任同只会不住的感激：「谢谢领导。」
    但是现在，任同却「不满」的说道：「其实我哪有资格获得这些嘉奖，郑总你们才合适。你们为集团做了很多默默无闻的工作，只是评比范围把你们都排除在外了，所以我都觉得这些很不合理。」
    郑卫中愣了一下，可能对于这个往日稍显耿直的下属，突然说出这句话有些不适应。
    「我们就不需要了。」
    郑卫中笑笑，这些都是给中层干部的嘉奖，他一个副部，哪里需要这些玩意。
    「你回来休息一下，盛育才那边已经在交接了。」
    郑卫中说道：「等到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就把你派过去。」
    「没问题，郑总！」
    任同气势磅礴的表态：「我去了广东，必将贯彻您的指示，对回信进行围追堵截，最后彻底的封杀！」
    「倒也不需要那么激烈。」
    郑卫中大概也不想山西的事件重演，但是对任同的态度很满意，叮嘱两句后挂掉了电话。
    「喂，陈总。」
    「对，我刚刚酒醒。什么？你们都回广东了？」
    「没问题没问题，我可能下个月就去广东，好好好，到时见！」
    主动的打完这两个电话，任同看着手机荧幕慢慢的变灰，像是眼底最后一点光，被这个世界蚕食殆尽。
    当官嘛，就算原来不会。
    当一当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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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9章 那个特特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第529章 那个特特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郑卫中并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副主任，已经产生了别样心思。
    这种心思严格来说不能叫「背叛」，更像是「生物在危险情况下的被迫进化」，以达到「适者生存」的目的。
    不过山西这件事，下面乱哄哄的曲折离奇，多项资源都被调动，但是在郑卫中看来只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仅此而已。
    于大局毫无影响。
    甚至对郑卫中来说，造成的困扰还不如「首都的移动客户反馈没办法注册回信」这个问题消耗精力。
    随着林丹广告在奥运节目内播出，学习网和回信的注册用户都在不断攀升。
    偏偏在首都这个地方，移动的一键登录权限没有开放，以至于立刻引来了「首都人儿」的投诉。
    「首都人儿」向来都是比较有能量的。
    也幸好首都还有新东方等教培公司，第一选择其实并不是中大学习网，而且目前又处在奥运中，再加上郑卫中针对回信的态度，实际上并没有影响到移动集团本身。
    所以，这些投诉暂时可以当成没看见。
    「老郑！」
    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一个比郑卫中年龄稍长的领导走进指挥中心。
    他肤色呈现出一种被紫外线长期曝晒后的红黑，所以气质上显得粗犷一些。
    「你也盯了很久，回去吧，换我来盯着。」
    「粗犷领导」笑着对郑卫中说道。
    郑卫中点点头，这是自己的同事卢向东。
    能被郑卫中当成「同事」的，级别一定不比他低。
    为了确保奥运期间的城市安全，指挥中心都是由多部门多领导坐镇，就在这栋信息大楼里，副部级的领导估计得有七八个。
    「那我先回去眯一下，顺便带点衣服。」
    郑卫中临走前，又叮嘱道：「丰台有一处电磁频谱异常情况，公安已经过去检查了，你到时盯一下。」
    「知道了，你回吧！」
    卢向东爽快的说道，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郑卫中又站了站，这才推门离开。
    他一直觉得老卢这个人，细心程度不够，不适合做太精密的工作。
    「我要是部委领导—」
    在车上的时候，郑卫中看着热热闹闹的长安街，暗自一笑：「就把卢向东打发去扫大街，省得经常和我唱反调。」
    这些艰苦环境下出来的领导，深谱斗争意识，与长期在「蜜罐」环境下成长的郑卫中，不仅本身存在竞争关系，气质更是永不搭调。
    这也是生活中经常遇到的情况，工作（宿舍）中就算对方什么都没做，可是依旧看着他（她）
    不舒服。
    也许真的有「八字不对磁场不合」这一说法吧。
    「嗡嗡嗡～」
    快到家的时候，郑卫中手机响了起来。
    「嗯。」
    郑卫中语气像往常一样接通「郑总！」
    居然是泰岳科技的郑力，他兴冲冲的汇报道：「我看到陈着了，还有一大帮溯回管理层，他们从好几辆车下来进入园区，估计是要开会商量什么的吧，我们是不是得做好相关准备？」
    「哈～」
    一向严肃的郑卫中，居然笑了笑：「郑总也算是劳苦功高了，连这么隐秘的情况都能发现。」
    「啊·—」
    郑力感觉出领导话语中的「阴阳怪气」，但他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汕汕的说道：「我昨晚等到12点，没发现什么异常，今天早上8点一直等到晚上」
    「好了。」
    郑卫中倒也没有直接批评什么，只是说道：「回来吧，但是以后要学会耳听六路，也要善于变通和沟通，单打独斗在团队协作中是有隐患的。」
    领导这些模棱两可的话，看似务虚，实际上一定是意有所指。
    需要像晒面条一样，一根一根的挑出来甄别。
    「学会耳听六路的意思，难道是说我掌握信息不全面？」
    「善于变通的意思，难道是说我方式太死板了？」
    「沟通和单打独斗的意思，难道是我没有及时和同事沟通？」
    「那和谁沟通呢？」
    郑力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这个人选是谁了。
    他给任同打去了电话，问清楚缘由后，当场就感觉「卧槽！天塌了！」
    陈着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带着一帮人跑去山西，花了一天一夜把事情解决后，然后又再次回来。
    自己现在看到这一幕，其实是人家的「凯旋场景」。
    「郑总是不是很生气？」
    郑力慌忙问道。
    要是换成以前，任同可能真的会安慰两句，但是他现在直接一个老油条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也不知道啊，领导的想法我怎么敢胡乱猜测。」
    任同假模假样的说道。
    郑力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只能志芯的看了一眼科技谷园区。
    「中华计算机软件科学研究所」的银色牌匾，比周围的建筑物都要高出一头，在广东的夜色中格外明亮。
    实际上郑卫中心中并没有太责怪郑力。
    昨晚陈着是偷偷走的，换谁来都没用。
    郑卫中这个级别的领导，大多数情况还是能够正确看待客观问题的，但是呢，正确看待并不代表就会放过郑力，否则「压实责任」不就成了一句空话？
    今年郑力的很多荣誉肯定都没了，一句「这位同志只知道低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
    」就可以打发。
    郑卫中到了家里楼下，让司机先去休息，差不多时间了再来接自己。
    「喀」一声打开防盗门，妻子居然也在。
    不过看她扑粉化妆的样子，可能一会也要出去，正开着免提和女儿打电话。
    妻子不知道郑卫中回家，还在卧室里劝着女儿：「哎呀，你不要一直待在国外嘛，放个假什么的就来陪陪妈妈「回去做什么啊？看你和我爸互相抓对方小三吗？」
    女儿在电话里满是挪输，笑嘻嘻的说道：「干脆你们和我一样，喜欢同性就好了。」
    「胡闹！」
    郑卫中心里想着。
    就像所有的父亲一样，他希望自已能有一个听话孝顺的孩子，不过现实总是让人无奈，女儿不仅不听话，而且好像还是个「蕾丝边」。
    郑卫中活了快50岁，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甚至要在百度上搜索一下才知道具体意思，就是女的喜欢女的。
    他曾经认真找女儿聊过性取向的问题，但是女儿压根不听，并且声称「这是一种潮流」，现在很多「girlslove girls」。
    最让郑卫中受不了的是，妻子居然并不反对，还说「女孩子亦可以拥有选择喜欢的权利」。
    「回来嘛回来嘛。」
    妻子好像在引诱女儿：「妈妈最近遇到一个特特特别漂亮的女生，而且和我们关系非同一般，
    如果你回来，可以介绍你们一起吃饭。」
    「真的吗？」
    女儿有些怀疑：「mom，你可是知道我的审美要求，我前阵子在学校里也遇见一个超绝的女生，只是人家不给我联系方式。」
    「这个肯定会给的！」
    妻子打着包票：「等一下啊，我把她照片发给你看看~」
    就这么安静半响后，郑卫中突然听到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从手机扩音器里传出来，甚至都有些刺耳。
    「mom，她是谁，我要三秒钟之内知道她的名字！」
    女儿在大吵大闹。
    「想知道啊？」
    妻子卖着关子：「那你回来啊。」
    （今晚还一章，求下个月1号的票~）

 第530章 原来你是装的

    第530章 原来你是装的
    “咳！”
    郑卫中咳嗽一声，打断了这段离谱的电话语音。
    卧室里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妻子从卧室里走出来。
    拿包、戴首饰、穿鞋……有条不紊的做着所有事，但就是把郑卫中当成了空气，别说打声招呼了，连视线都懒得扫过来。
    最后，“砰”的一声关门离开。
    郑卫中俯下身，把妻子刚才急匆匆出门时撞歪的盆栽扶正，然后又走到阳台拿起喷壶，“噗噗噗”的呲在绿叶上。
    神情专注，动作舒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拭去工作和家庭的烦躁。
    “喂，俞弦！”
    李香兰给俞弦打去了电话：“今晚有个艺术家晚宴，我突然想起来，要不要顺道接你一起参加。”
    “我不去了，兰姨。”
    俞弦没有一丁点犹豫的拒绝。
    “为啥？”
    李香兰一边开着车，一边握着电话：“今晚有好几个活跃在一线画坛的名家，你可能也见过，多听听他们的感悟没有坏处，老太太那边我帮忙解释。”
    “不是老太太的问题。”
    俞弦笑吟吟的，但是一点都不避讳：“我男朋友也不许我太晚出去。”
    “你……好吧。”
    李香兰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天才美少女，怎么就那么听男朋友的话呢。
    对了，她还喜欢做饭给男朋友吃。
    当贤妻良母有什么好！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伺候我们呢？
    “谁啊？”
    俞弦挂了电话后，一起在四合院里纳凉的关咏仪教授问道。
    “兰姨打算接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我不想去。”
    俞弦把手机搁在掌心轻轻磨蹭。
    这个n95手机是陈主任父母送的，cos姐可珍惜了，不仅屏幕贴了透明壁膜，手机背面还贴了自己和陈主任的大头贴。
    “哼！”
    关老教授听到后，也是冷哼一声：“你不去是对的，她自己都是一团糟，除了事业还行，生活里还有哪里可圈可点的地方，整天叫嚣着女性权利，我看她是痴了昏了！”
    “我也不听这些~”
    俞弦抿嘴一笑：“再说我还要早点休息呢，陈主任明天要来。”
    “又过来看你啊。”
    “唔……兴许还有其他事要忙，但我就当成是来看我的！”
    “嘁~，你这丫头。”
    月亮爬过屋顶，把清辉洒在小院的青砖上，穿堂风掠过回廊，带着夜的安静和厨房里未散的烟火气，在影壁前打了个旋儿，又悄悄的溜走了。
    ……
    第二天上午，陈着7点就给祝秀秀打了电话，让她订飞机票。
    “又要出差？”
    祝秀秀揉着惺忪的眼睛：“我们好像昨天还在山西吧。”
    “纠正一下，不是好像。”
    陈着说道。
    “所以出差回来了，都不能休息一天吗？”
    小秘书真是从来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过，哪怕之前在肯德基当暑假工，偶尔都能有偷摸玩手机的时候。
    “等你当我老板了，再过来安排计划吧。”
    陈着说了一句，匆匆挂了电话。
    “靠！”
    小秘书生气的锤了一下被子，决定要狠狠报复一下老板：
    一、三天之内，接电话的时候，都要比平时晚两秒钟；
    二、一周之内，回复的时候不再使用“好的”，一律使用“好”替代。
    让这些冷血的资本主义有钱人知道，秘书也不是好惹的！
    就这么兀自强硬了几分钟，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给南航打去了订票电话。
    还好是去首都，能够吃到弦妹儿做的饭菜，那样累点也能值得。
    由于订票比较早，中午11点半左右的时候，陈着和小秘书出现在四合院的外面。
    那位pace画廊的李主管也在。
    她这阵子几乎每天都过来，劝说俞弦签约。
    有一说一，pace确实是当前国内综合资源最好的画廊了，而且李香兰以前在国外也有过管理画廊的经历，再加上和关老教授的关系，cos姐倒是倾向于签约。
    “弦妹儿，你宝贝疙瘩男朋友回来啦！”
    李香兰看到陈着进门后，马上就调侃着喊道。
    她是真不认识陈着，连名字都没问过。
    陈着前些日子在国内最火的时候，她当时正在pace画廊的纽约总部述职，再说“学习网”与“艺术”本就是不同的行业，压根没什么太多交集。
    再一个原因呢，李香兰听老太太介绍过，这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所以也没有什么了解的兴趣。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陈着在关咏仪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小屁孩，永永远远都差着辈分。
    好在李香兰没有太多艺术从业者的孤傲，她的基本素质不错。
    在“女拳”和“女权”之间，更偏向于后者。
    所以，即便觉得陈着只是一个“即将被女朋友光辉”遮住的清秀小男生，也依然会善意的开开玩笑。
    陈主任又是非常的谦虚平和，至少不会因为这些玩笑而生气。
    甚至，自己也哈哈大笑：“对啊！俞弦，你宝贝疙瘩男朋友回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迎接一下啊。”
    吴妤从厨房里伸出脑袋，撇了撇嘴：“怎么和王长花一样的德性了。”
    “靠！陈着什么时候能与我相提并论了？”
    厨房里传来王长花不满的声音。
    最后，还是鱼摆摆甜糯清脆的声音压倒一切：
    “别吵了~，陈主任你先去洗手，然后叫醒圆圆，她都睡一上午了，傍晚你得带她去跑跑步。”
    “我不去！我不跑步！绝不！！！”
    谁能想到，声音最大居然是oo（圆圆）。
    李香兰听着这群年轻人的交流，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同时觉得俞弦这个男朋友脾气真是不错。
    怎么说呢，李香兰是可以接受“女人在外面赚钱，男人在家洗衣带娃”这种夫妻模式的，只要你把家庭照顾好就行。
    等到陈着叫醒了圆圆，然后搬个小马扎坐在堂屋等开饭的时候，李香兰打趣的问道：“小伙子，这两天怎么没见你呀？不会跑去打工给我们弦妹儿赚彩礼了吧。”
    “对啊，去了趟山西，赚点小钱。”
    陈着没有撒谎。
    “哈哈哈~”
    李香兰哪里相信，转头对关老教授说道：“二姨，你最近神色好了很多，不会就是和他们相处的原因吧，嘴里不着调，逗得您开心。”
    藤椅上，悠哉晃荡着的关教授推了推老花镜：“也许吧。”
    “下次韵韵回来，我接她过来和这些朋友们熟悉下。”
    李香兰说完，又自顾自的摇摇头：“只可惜她的爱好有些特别，可能和大家玩不到一块。”
    “阿姨，你女儿有什么爱好啊？”
    小圆圆捧着冰镇酸梅汁，一边喝一边礼貌的问道。
    “她啊，不喜欢男生，喜欢女生。”
    李香兰可能并不觉得这是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所以也懒得撒谎。
    “我靠！”
    小秘书突然吓一跳。
    “咋了？”
    陈着看过去，狐疑的问道：“你不会也是吧。”
    “我可不是！”
    小秘书连忙摆手：“我只是单纯喜欢和漂亮香香的女孩子贴贴，谈恋爱还是要找男生的。”
    ······
    （求票，谢谢~）
    (本章完)

 第531章 情满四合院

    第531章 情满四合院
    中午吃饭的时候，由于人多，所以俞弦多炒了几个菜。
    除了麻婆豆腐、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这些川菜，还有两道经典粤菜白灼西蓝花和蒸排骨。
    这是特意给关老教授准备的。
    「辛苦了啊！」
    陈着一边帮忙端菜，一边没个正经的说道：「近日在厨房阵地建设中，俞弦同志展现出刀工过硬、火候精准的专业素养，堪称舌尖上中国的样板工程，组织决定授予你—”
    「打住！」
    陈主任都没贫完，cos姐美目一警，俏生生的打断：「希望组织下次慰问的时候，不要两个肩膀扛着一张嘴巴，也请做点实事。」
    「啊？」
    陈主任顿时有点傻眼：「你怎么也学会说这种话了？」
    「什么话？陈言陈语吗？」
    弦妹儿骄傲的扬起天鹅颈，眼晴也弯成了月牙儿，笑眯眯的说道：「听的多了也就学会了~」
    「什么陈言陈语，叽里咕噜的给我打下屁股—”
    陈着看着厨房里四下无人，在弦妹儿的小翘臀上「啪」的扇了一下，算是报复回来了。
    「魔法披风！」
    弦妹儿警告的瞪过来一眼，后来发现大家确实都在堂屋，转而又娇滴滴的挽住男朋友的脖子，
    故意夹起声带：「陈主任出差这两天，有没有很想我呀~」
    声音像是掺了气泡酒的蜜糖，尤其当尾音上扬时，红唇也微微嘟起，犹如夏日枝头熟透的樱桃陈主任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自然是很想你的，晚上睡前不都给你打电话了吗？俞大厨，这个回答还满意啊？」
    「唔——还可以吧。」
    「那你手上切水果的刀能放下吗？」
    「嘻嘻，不好意思，忘记了~」
    小情侣正私底下亲昵的时候，赵圆圆突然「吨吨吨」的跑过来，猛猛的掀开竹帘：「陈着哥哥，cos姐姐，老太太喊你们吃饭—....”
    一抬头，看见楼抱在一起的两人身影。
    「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要长针眼！」
    圆圆又「吨吨吨」的跑回堂屋，引起一众关心的询问。
    「都怪你~」
    弦妹儿在陈主任手上掐了一下，端起水果走向堂屋。
    脸颊上的胭脂色，像是白瓷碗里的酒酿圆子，被厨房的热气悄悄染了层薄绯。
    陈主任也很冤枉，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我能有几分定力挡得住这种诱惑。
    吃饭的时候，大家好像也忘记了刚才从圆圆嘴里套出来的「小情侣秘事」。
    炫着微辣的川菜，喝着爽口的冰镇杨梅汁，李香兰很喜欢这种氛围，但也没有忘记正事，又在劝说俞弦签约自己的画廊。
    这一次，俞弦沉思片刻，终于点点头说道：「我考虑了很久，也觉得Pace画廊很好，有空兰姨让我看看协议吧「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李香兰立刻放下筷子，从普拉达的包里掏出一份材料递过去：「弦妹儿，这是为你特殊拟定的合约。」
    「特殊拟定？」
    俞弦慢慢翻着，前面感觉和其他画廊都差不多，唯一调整的地方就是「签约画家义务」这方面。
    Pace画廊给自己的这份协议，明确规定了「无需配合画廊进行幕后宣传」。
    用大白话来说，双方的合作范围仅限于「艺术往来」，那些什么「应酬啊、宴席啊、座谈会啊」都可以按照自己心情选择性参加。
    「那些就交给我吧，你不是还得赶回家做饭？」
    李香兰先是调侃一句，然后又叹了口气：「艺术总归需要净土的，岭南画派的传人，我也得好好珍惜，是吧二姨。」
    关老教授垂着眼皮，自顾自的夹着菜，看似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又好像在说「没这些协议，
    你们能从我这里签走人？」
    「让我seesee，让我seesee。
    爱凑热闹的王长花，遇到这种特殊合约，连忙拿过来自己欣赏一番。
    「你一个门外汉看得懂吗？就知道see的！」
    吴妤不乐意了，抢过来自己检查一遍。
    陈着巍然不动，但是给小秘书使个眼色。
    「小妤。」
    祝秀秀会意，站起身走到吴妤身边，弯下腰低声说道：「先给我一下。」
    吴好抬起头，看见祝秀秀神情稍微有点严肃，像是明白了什么，主动递了过去。
    趁着李香兰给俞弦描绘未来光景的时候，小秘书不声不响的拍下照片，然后走到隔壁的房间：「喂，鲁律，大老板让你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漏洞——」
    等到返回堂屋，那份协议已经落在赵圆圆手上了。
    「怎么？你不看吗？」
    李香兰好奇的问着陈着：「不替你媳妇关心一下，这份协议有什么坑啊？」
    「我不用看。」
    陈着面带温和笑容，：「第一，我相信兰姨不会坑自己人，所以都不需要检查；第二，不管弦妹儿做什么决定，我都永远的支持。」
    「你倒是个容易相信人的孩子，脾气也好。」
    李香兰嘴角动了动，把后面半句话咽了下去：
    ：「.—？但是，以后你媳妇出名了，自身又那么漂亮，做她背后的男人，压力估计也不小吧。」
    不过，李香兰担心实话实说会给陈着带去困扰，于是像安慰一样的保证：「放心吧，我们不会做一点对弦妹儿不利的事情。」
    二姨。
    最后，李香兰又把协议摆在关老教授的桌前：「您也看一看。」
    老太太不搭理，直到吃完最后一口饭，这才硬邦邦的说道：「我自然是要一个字一个字检查的！你把协议留下，明天再过来拿。」
    「嘿！」
    李香兰感叹似的摇摇头。
    弦妹儿男朋友是个没什么脾气的好孩子。
    但是老师可不好招惹啊。
    「暴龙，你以后也得学一下俞弦哈。」
    王长花感觉这还挺有用的，于是胳膊肘推了一下吴妤：「务必加上这些话。」
    「闭嘴吧！这么好吃的菜都挡不住你的废话！」
    吴妤同志好像不领情，反过来还用骼膊肘撞了一下王长花。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长花看到一片好心不被理解，当面「呸」了一口。
    「你还敢呸我？」
    吴妤伸出筷子要敲王长花的脑袋。
    眼看局面又要闹腾起来，老太太淡淡的打断：「好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她压根就签不了画廊。」
    堂屋里安静片刻后，王长花突然说道：「吴妤，你干脆走回广州吧。」
    「为什么？」
    吴妤惬惬的问道，这和我不能签约画廊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一看就步行啊老妹，哈哈哈—”
    王长花仰头大笑。
    「什么意思？」
    小吴同学仍然没反应过来。
    「他说你不行，说你菜的意思。」
    陈着反应快，但也在不负责任的拱火。
    「—·我靠！！！刀呢！」
    吴妤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就准备给王长花一个300吨的肘击。
    王长花早有预料，他甚至端着碗跑了起来，两人围着桌子转圈追打，中间还传来吴妤恼羞成怒的声音：
    「老太太，你以后不带这样直接的，我也是你的记名弟子吧，下次能不能说我太多选择了，所以没想好签约哪家啊·
    欢快的嬉闹声响彻院落，就连外面白花花的太阳，仿佛都被滤成了春日的梨花瓣，带着毛茸茸的光晕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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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2章 cos姐的笔名

    第532章 cos姐的笔名
    午饭后，关老教授要休息。
    李香兰则提议，不管最后能不能签约，自己先带俞弦去首都的画廊基地转悠一圈。
    「靓仔，你也可以跟着的。」
    李香兰转头对陈着说道。
    「.·我下午有点事。」
    陈着为难的说道：「可能没空。」
    「喔？」
    李香兰还挺好奇：「你这个小家伙，还能有什么大事？」
    「我约了个朋友聊天。」
    陈着倒也没撒谎。
    「嘘～」
    李香兰瞧了一眼俞弦，笑吟吟的问道：「男的女的，大学同学吗？」
    「男的。」
    陈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仿佛是个青涩小男生，被中年油腻老阿姨逗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鹅鹅鹅～」
    李香兰愈发感觉这对小情侣挺有意思，这时才想起来询问一下陈着的姓名。
    「我叫陈着，您叫我小陈就好了。」
    陈着说道。
    「你就是陈着啊！」
    李香兰目光忽然一亮。
    陈着还以为李主管听说过自己的事迹，但是她好像又说过，前些日子一直在国外，刚刚回国不久。
    「俞弦的画作上都是标注这个名字，原来是出自你这里啊。」
    李香兰恍然大悟。
    此时，陈主任神色不变，心脏却开始「咚咚咚」的跳动起来。
    李香兰已经多次表露，八院交流赛以后，她就要大范围宣传推广俞弦这位艺术界的新星。
    那个时候，就算sweet姐不关注这些东西，她的家人朋友呢？
    别忘了，陆琳甚至都有去参观八院交流赛的念头。
    到时大家一看，有个名列前茅的家伙居然叫「陈着」，再一打听，原来获奖者是用男朋友的名字当笔名，真正的获奖者叫「俞弦」。
    俞弦and陈着。
    ？
    然后，世界爆炸。
    所以，陈着打算说服cos姐，改掉用别人名字当笔名的「坏习惯」。
    只是川妹子的脾气吧，还不能强来，一定要缓缓图之。
    所以，陈着先坐在椅子上「」一下，用一种看似不在意，但又觉得无语的做作举动，
    吸引一下cos姐的注意。
    「干嘛～」
    果然，俞弦走过来，双手自然而然的搭在男朋友肩上，揉捏着问道：「你不乐意啊？」
    「乐意，就是觉得怪怪的。」
    陈着笑着说道。
    「亨～」
    弦妹儿手上使点劲：「哪里怪啦？」
    「你过来」
    陈着让cos姐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说道：「万一我们哪天情难自禁，突破了最后一层，到时我叫陈着，你也叫陈着，那我岂不是日本人了？」
    「你要死啊！」
    俞弦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醉了一口肩膀不捏了，不想搭理这个越说越离谱的色胚，
    陈着也没有继续用其他理由劝说，过犹不及，就会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其实李香兰也觉得用本身名字比较好，这样宣传起来更加方便不过她不是那种「门缝里看人」的作风，对于俞弦这种行为，李香兰觉得年轻人的爱情真是甜蜜而纯真，所以只是手撑下巴，笑眯眯看着两人的互动，根本不帮腔。
    也幸好她没有帮腔，如果现在换成一个「嘲讽性的nPc」，她要是指着陈着的鼻子，不屑的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要靠女朋友出名！」
    那陈着天就塌了。
    以弦妹儿的性格，她坚决会把「陈着」这个笔名用到封笔。
    这个时候，王长花和吴妤洗好了碗筷回来，听说俞弦下午要去画廊的基地溜达，两人都着要一同前往。
    李香兰也不拒绝，只是说他们要先跟着自己回家一趟，重新换一套衣服。
    「为什么？」
    吴妤有些不理解：「兰姨你现在的休闲装难道不行吗？」
    「你们穿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行。」
    李香兰微微一笑：「我是画廊的负责人，只要出现在办公室就得盛装。这不仅是对艺术的尊重，还有对画廊价值的诠释。」
    陈着点点头，这就好像为什么奢侈品店里的柜姐，明明只是售货员，偏偏还穿着板板正正的小西装。
    因为她们这些郑重其事的穿着，本身就是「高阶级空间」的仪式守卫者。
    这也给陈着一个启发。
    能够让顾客满意的购物体验，未必就是昂贵的货品，有时候「刻意带着一些门槛的购物过程」，同样能达到类似效果。
    不过在李香兰和cos姐她们离开前，陈着把王长花拉到一边，悄悄叮嘱道：「在画廊的时候，
    抽空暗示一下俞弦这个笔名更好更合适。」
    王长花除了学习不行，其他方面真是鬼机灵，立刻明白陈着在担心什么。
    「可以是可以，那你得叫我一声大哥。」
    「没问题的大哥，你初中时进女厕所，看看有没有小便池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吴妤。」
    「陈着，你是我义父。」
    「我不收男的。」
    等到cos姐出发后，小秘书也过来询问几时去移动大厦。
    陈着这次来首都是为了约见移动卢向东。
    所以，他中午也确实没对李香兰撒谎，就是约个朋友聊聊天。
    这次也是中大帮的引荐，所谓中大帮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的概括一一曾经毕业于中大的学生，现在广泛分布于政商医艺等等各个行业。
    他们有些人可能没那么厉害。
    也有些人可能对中大没那么深的感情。
    但是中大建校这么多年，号称广东「小清华」，每年数以万计的毕业生，总归能有几个既混得牛逼、又对母校有感情的优秀学长（学姐）。
    长此以往，大家在不断接触中逐渐形成一个团体，这就是所谓的中大帮。
    如果有根正苗红、潜力极佳、而且又很会做人的学弟（学妹）需要帮忙，就比如说打个招呼、
    引荐介绍、交换信息—等等情况，大家也乐得伸手。
    严格来说，现在陈着也算是其中的一员。
    不过和其他师兄师姐不一样的是，人家都是毕业后奋斗十几二十年才进入这个圈子，陈主任现在已经在里面遨游了。
    卢向东并不像郑卫中，对回信有着强烈的敌视，所以有人托关系牵线搭桥，他也很快同意了。
    现在副部级领导对陈着来说已经不陌生，先不说罗骏校长，也不谈粤东的几个省领导，溯回现在瓣手腕的也是副部。
    没个「副部级」当朋友当对手，也好意思说自己叫全国知名企业？
    所以在卢总的办公室里，两人聊得都还比较投缘，毕竟现在拥有同一个对手。
    只是谈完离开的时候，陈着居然撞见了回到原岗位的任同。
    任同也非常吃惊，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陈着，有一种「潜伏人员在中统大楼里，碰到了我方同志」的刹那惊慌。
    陈着倒是很从容，也很会演，当着很多人的面，一甩头趾高气昂的擦身而过，
    不过在回去的车上，收到了任同的信息：陈总怎么来集团了？
    陈着：拜会一下卢总，还要感谢任主任指出这条路，刚刚不方便，只能摆出那副姿态，请不要见怪。
    任同：我们兄弟之间不说客气话，这事要和郑总汇报吗？
    陈着：我也没打算瞒着，任主任汇报试一试？正好看看郑总的反应。
    任同：收到。
    「喂！郑总！」
    任同回到办公室，酝酿一番后用最急切的话语，体现着自己的忠心和着急。
    郑卫中昨晚在指挥中心值班，此时正在家中补觉，突然被吵醒有些起床气，但是想到耿直的老任应该是真有事，于是沉声应道：「怎么了？」
    「我刚才看见陈着从卢总办公室出来了！」
    任同慌慌张张的说道。
    「什么？」
    郑卫中先是一惊，但他冷静下来也非常快，片刻后说道：
    「我知道了说完，郑卫中挂掉电话，双眼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直到防盗门「咯嘣」一声响，紧接着妻子的声音传来：「你们不用客气，随便找地方坐，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很快出来。」
    （不好意思晚了点，有点事忙活了一下。）

 第533章 “普通人”郑卫中

    第533章 “普通人”郑卫中
    听着客厅里的声音，郑卫中知道应该是妻子带着朋友回来了。
    刚刚被「陈着和卢向东会面这件事」搞得措手不及，现在外面又有些吵闹，郑卫中更加烦躁了。
    没多久，卧室的门被打开。
    李香兰看到丈夫居然在家，她也唬了一跳：「你在啊？我要进来拿几件衣服。」
    「嗯。」
    郑卫中闷哼一声，他俩早已分房，但是妻子的一些衣服仍然在这间主卧。
    李香兰打开灯，拿了几件高档正装，正准备离开卧室的时候，郑卫中突然说道：「你以后少把人带回家，麻烦！」
    李香兰明白丈夫的意思，担心别人知道家门位置，从而想方设法的送礼委托办事。
    毕竟，郑卫中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
    他也确实不普通。
    但是呢，李香兰最见不到这种官本位思想浓郁，仿佛全世界都应该围着自己转的男权思想，忍不住反驳道：
    「他们只是一群大学生，一群孩子。」
    「一群在校大学生，能对你造成什么麻烦呢？」
    「有一个还是二姨的关门小弟子。」
    看着有些生气的妻子，郑卫中想吵架又不想吵架，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但他很想告诉妻子。
    我现在工作中最大的困扰，就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搞出来的！
    不过听说有一个是「二姨的关门弟子」，郑卫中脸色稍雾。
    关咏仪老教授的人品和道德水平，郑卫中是绝对信得过的，如果是她的弟子，这个担心还真是有些多余。
    「我不是说这些大学生，我是说其他人。」
    郑卫中强行辩解一下。
    「在外面，除了那些已经了解家庭情况的朋友，我自己从没说过，也不屑炫耀你是做什么的！
    郑总！」
    李香兰甩下一句话，「呼」的一声关门离开。
    卧室里骤然安静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郑卫中恍间感觉自己生活在无声的真空，连灰尘都停止飘荡，忘了落下。
    片刻后，他起床开始洗漱，然后也拿出一套西装穿上。
    奥运指挥中心每时每刻也都有记者驻扎，他们可能会随时采访，所以领导们基本都是「上镜装」。
    一切整理就绪，妻子洗完藻在化妆。
    客厅里几个大学生，突然看见走出来一个身形并不高大，但是神情非常威严的中年人，大家突然都安静下来。
    就像是去小伙伴家玩耍，小伙伴家长突然出现的感觉。
    郑卫中没有打招呼，只是略微一点头表示欢迎，
    这三女一男的年轻人当中，有个蜜糖色长发的女生，瓜子脸，皮肤瓷白，眼神里的光彩像琥珀般迷人，相貌尤其出众。
    哪怕郑卫中见过许多人，也要在遥远的记忆深处，才能捞出一两个差不多的漂亮身影。
    随着郑卫中的默然离开，李香兰也差不多搞定了。
    在前往Pace基地的路上，李香兰一边开车，一边继续和这群年轻人闲聊。
    「兰姨。」
    后排吴好好奇的询问：「刚才那个叔叔是你老公吗，看着好严肃啊，他是做什么的？」
    「他啊，普通工作普通人。」
    李香兰眼神晃动着，微笑回应。
    「和陈着一样普通吗？」
    王长花笑嘻嘻的插了一句。
    由于老太太这样形容陈着，最近小院里都快成一个梗了，王长花没事就拿出来调侃陈着。
    「唔—..—
    李香兰哈哈大笑：「那还是要比小陈，稍微厉害一点的。」
    或许是聊起家庭的缘故，又或许是不想过多提起爱人的原因，李香兰主动谈起在美国的那个女儿。
    「弦妹儿。」
    李香兰转头对副驾上的俞弦说道：「前些天为了诱惑她回来，我都把你照片发过去了。」
    「啊？」
    cos姐吃了一惊：「可我不喜欢女生！」
    「我就是想用你的美貌，吸引一下她。」
    李香兰幽幽的叹了口气：「好消息是吸引到了，她很喜欢；坏消息是她又觉得太麻烦，懒得回国，打算一辈子都在外面晃荡。」
    「那您也同意吗？」
    赵圆圆无比羡慕，她都快上大二了，现在吃几碗饭爸妈都得管着。
    「同意呀，我尊重她的选择。」
    李香兰一踩油门，保时捷风驰电般驶向基地。
    Pace画廊的首都基地，位于798艺术区中心地带，一座几千平米的巨大建筑。
    外表看起来像是凌厉的火山岩切片，锯齿形的屋顶宛如几何折线，东南立面是一整幅落地玻璃幕墙。
    李香兰介绍这采用德国夹胶智能玻璃，能随日照强度渐变透明度，正午时分场馆变成通透的光之容器，暮色降临则化作神秘的发光晶体。
    进入基地场馆后，第一印象是空旷，第二感觉是很冷，大概是空调冷气很足的原因。
    不规则但又有艺术构造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幅打着昏黄小灯的裱画。
    观光客也没那么多，大家都很安静，不过在另一个大门的入口处稍显嘈杂。
    李香兰问了一下员工，原来央美的一些学生在那里进行速写。
    「怎么能在那里速写呢？」
    李香兰皱眉问道：「把今天的值班经理喊过来。」
    很快一个男人走过来，他年纪大概三十五岁左右，打扮颇为新潮。
    戴着一副板材的黑框眼镜，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翻梳，腕上是swatch的运动款电子表，还有标致的KITon高定男士西装。
    ”hi， Lily。”
    他到了以后，目光在俞弦身上露出一抹浓浓的惊艳之色，然后才和李香兰打个招呼。
    ”Lily」应该是李香兰的英文名，在pace这种国际性画廊，有个英文名字似乎也正常。
    「william，为什么要让学生在那里画画？」
    李香兰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那些都是我的班级学生。」
    william也是微微一笑：「他们参观完画廊，突然有了灵感，于是就在那里创作起来。Lily你没有当过老师，不理解这些宝贵的灵感需要珍惜。」
    陈主任也喜欢「微微一笑」。
    但是这两者之间亦有差距。
    陈主任的笑容下呢，是一种从容、深邃和理智，带着一种阅历后的豁达。
    这个男人的的笑容呢，充斥着轻桃、浮夸和戏谑，如同刷了廉价油漆的玩具，鲜艳却经不起摔打。
    面对下属故作尊重语气中的挑畔，当着其他同事的面，李香兰并没有动怒。
    「你先让他们停下来。」
    李香兰平静的命令道。
    「oK。」」
    男人一摊手，边往后退边说道：「但是，如果Lily你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理由，我会向总部投诉，你在扼杀年轻人的创造性。」
    「傻叉！」
    李香兰低声嘀咕一句。
    虽然都是骂人，但是首都这边，好像更喜欢用「傻叉」大过「傻逼」
    （今天还有两章，加更一章，橘子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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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4章 燃起来了！

    第534章 燃起来了！
    “他叫吴敬恩，央美的一个老师。”
    李香兰对着小伙伴们解释，态度却不屑一顾：“实际上水平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很差。主要他爸是央美的一个院系主任，所以他才能去教书害人。”
    “吴敬恩也是画廊的员工吗？”
    王长花问道。
    “对。”
    李香兰点点头：“我们的很多员工，都在八大美院拥有一份正式工作。”
    其实这就有点像“中华计算机研究所”，把高校在职教师拉过来兼职，可以共享高校资源。
    “那他为什么对兰姨你这个态度？”
    王长花更加不解了，李香兰是国内画廊的负责人啊。
    “我刚接手不久嘛，之前都在欧美那边忙业务，而且又不是专攻艺术。”
    李香兰倒也很坦荡，把两人的矛盾都全盘托出。
    “吴敬恩之前把一个央美的毕业生，推流成四五线的小画家，再加上他爸的关系，就以为能接手这个画廊了。”
    “实际上呢，总部早就决定安排我过来。”
    “所以吴敬恩就觉得因为抢了他的位置，时常搞点出格的行为。”
    ……
    “那为什么不开掉他呢？”
    吴妤可讨厌吴敬恩那副神态了，油油腻腻的像泥鳅一样。
    吴妤曾经在聚会的时候，听到陈着心平气和的在电话里说道：“让XXX去财务领工资，然后收拾东西走人。”
    她以为开人都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刚接手就解聘有贡献的员工，而且理由不充分，不利于后续稳定的发展。”
    李香兰笑着说道：“我在国外读书时的专业可是artent，学过艺术，但是更懂管理。”
    艺术是艺术，艺术管理是艺术管理，其实是两个有交集但侧重点完全不同的分类。
    这时，先前被撵走的吴敬恩又重新返回来，身边还站着一个颇为帅气的男生。
    男生同样惊诧于cos姐的美艳，眼中的表现欲望更加积极了。
    “李老师您好，我叫齐凯，央美油画专业大三的学生。”
    齐凯对李香兰说道：“听吴老师讲，您让我们停止创作，这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我们速写时遇到一些困难，所以才被阻碍一下，您是画廊的负责人，想必一定有很深的艺术造诣了，能不能请您过来给予我们一些指导？”
    李香兰缓缓沉下脸。
    她能够清晰估算出一件艺术品的真正价值，还有在佳士得拍卖的市场虚高。
    也能够把一个普通的美术生，推流成潜力新星。
    而如果是真正意义上的潜力新星，在她手里甚至可以往“名家大家”那个方向发展。
    但是，对于绘画上的具体问题，什么笔墨的均匀度啊，色彩的鲜艳度啊，构图的留白啊……
    李香兰也懂，但是没有那么深入。
    现在让她像一名老师那样解答基础知识，李香兰还真没什么信心。
    不过这个贱人吴敬恩就等在这里，而且周围还有画廊的其他员工，李香兰又不乐意示弱。
    心思捻转之间，李香兰居然说道：“我也很希望和年轻人有所交流，无奈俗务太多。这样吧，让我的小师妹去指导下你们，同龄人可能共同话题还多一点。”
    “弦妹儿，你替我去一趟，如果他们还有不理解的，我再去看看。”
    李香兰拍了拍俞弦的肩膀。
    “我？”
    cos姐唬了一跳。
    那些明显都是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我刚刚才上大二，怎么去教他们？
    吴敬恩和齐凯也是愣了一下。
    吴敬恩以为李香兰在瞧不起自己，随便派个小姑娘应付。
    虽然他也承认这个小姑娘很漂亮，从身材到颜值都无可挑剔，央美那么多艺术生，居然找不到差不多档次的存在。
    但是人的心中都有这样一种观点，漂亮女孩子面临的诱惑太多，所以很难沉下心刻苦练画（学习）。
    当然极个别的也有，但是吴敬恩不相信就是眼前站着的这位。
    所以！
    吴敬恩心说你不帮李香兰出头还好，否则别怪我们不懂怜香惜玉了！
    “Lily你确定吗？”
    吴敬恩打算再给李香兰一次机会，也是给那个甜美妩媚少女一个机会。
    万一真把人家打击哭了，待会还怎么索要联系方式？
    “我确定。”
    李香兰无比肯定的说道。
    “那行，我们先回去总结下问题。”
    吴敬恩语气中已经明显的不怀好意了，说完径直离开。
    那个叫齐凯的男生，更是边走边回头，不住的打量俞弦。
    回去后不知道和同学们说了什么，更多目光全部投射过来了。
    “兰姨……”
    cos姐眨着像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不是开玩笑的吗？”
    “当然没开玩笑。”
    李香兰双手叉腰，首饰珠宝光气，气场也相当自信：“你老师可是关咏仪啊，自己天赋又那么高，又那么刻苦，水平一定远远领先这些只顾着谈恋爱的大学生。”
    弦妹儿想了想：“兰姨，我也是谈恋爱的。”
    “你不一样！”
    李香兰摆摆手：“你别说谈恋爱，哪怕去结婚生孩子也比这些学院派的厉害。你呀，就是整天跟着老太太，都忘记自己在同龄人当中的水平了。”
    “弦妹儿，你要相信兰姨这双眼睛！”
    李香兰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
    cos姐噘着红唇，还是不想出头。
    不想出头的原因，觉得没把握。
    “要不。”
    王长花沉思片刻，单手捏着下巴：“我辛苦一趟……”
    “你滚！”
    吴妤一巴掌拍飞王长花。
    “既然兰姨把他们说的那么弱鸡，我在老太太身边也至少呆了一个多月，耳濡目染之下，对艺术也是小有所得。”
    王长花从地上爬起来，在旁边絮絮叨叨。
    “弦妹儿！”
    李香兰眼神中，包含殷切的鼓励和期待。
    “要不要打电话给陈着哥哥？”
    圆圆小心翼翼的说道，她以为要起冲突，有点怕怕的。
    “不用！他肯定也在忙！……唔……好吧！”
    cos姐突然把散肩的长发，熟练的挽在脑后。
    几缕碎发在耳际挣扎着不肯就范，最后被一枚木簪轻轻镇压。
    “走吧！”
    川妹子就这么答应了，尽管刚才还在犹豫，可是一旦答应了，那就特别的利落！
    她长呼一口气，昂首阔步的向对面走去，像是荆棘树林里的一缕山火，也像漫天晚霞中的一抹赤红，灼灼灿烂的盛放在所有人的眼里。
    吴妤、王长花和圆圆连忙跟上。
    “卧槽，我怎么莫名其妙燃起来了。”
    王长花偷偷对吴妤说道。
    ······
    （今晚还一章，不过可能有点晚，要帮同事润个材料。）
    (本章完)

 第535章 做饭or画画？

    第535章 做饭or画画？
    这批央美的学生，有男有女，但是以弦妹儿的外貌，镇压他们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甚至语气也比较直接：“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问噻~”
    这是川妹子的逻辑：
    你们叫嚣着有难题→我来尽力帮你们解答→解答不出来的，也不能怪我。
    但是齐凯他们的逻辑：
    我们只是在吴老师的怂恿下，假装遇到难题→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敢过来指导→赤裸裸的瞧不起人啊。
    男生们都放下了“绅士风度”，真的开始询问了。
    a：你好，在画风景时，如何处理近景树叶和远景山脉之间的虚实关系？
    俞弦：嗯……近景树叶用较实的笔触，细节多一些；远景山脉用虚的色块，边缘模糊，用淡蓝和紫色表现出空气透视，好了下一个。
    B：画静物时，怎样避免“对称式构图”让画面更有活力？
    俞弦：我是采用三角形构图和s形构图，或者故意偏移主体位置，留出空白空间，好了下一个。
    c看了以后，心想这些都什么基础题啊，人家答起来那么简单，看我上手段！
    c：你好，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中提出“世界与大地的争执”，如何用绘画语言表现这种存在主义冲突？
    俞弦陷入思索。
    c有些自得，这可是博士生的题，我偷偷看到过的。
    片刻后。
    俞弦：我老师正好讲过类似题目，她说需要先勾勒出“世界”（人类赋予的意义系统）与“大地”（物质的自在性）的对立性，比如说通过撕裂的地平线、重迭的透视或材料堆积制造张力，好了下一个。
    c：日了狗了！这都知道？
    D：北宋范宽《溪山行旅图》中，扑面而来的巍峨山势是如何通过皴法与构图共同实现的？
    俞弦：我觉得山体是用密集的雨点皴描绘，凿出北方火成岩的坚硬质地，配合焦墨与积墨的层层迭加，使巨峰呈现出重量感，然后山腰处横向云雾的虚化处理，反衬出主峰的实体压迫性，好了下一个。
    D：你这个年纪，为什么能认识“皴”？
    ……
    简单的问题也有，但是犄角旮旯的难题也不少。
    俞弦在起初的简短紧张后，进入状态后越来越顺，像看病的老中医一样，不断重复着“下一个”。
    其实cos姐自己也有些诧异，为什么他们的问题，好像都在老太太那本笔记本上，多多少少见过类似的存在。
    所以答起来得心应手。
    真有一种“一觉醒来全球智商下降1000倍，我做出1+1=2，被大家誉为数学天才！”的感觉。
    吴敬恩也是傻眼了。
    这个女生的长相，不应该是这么有实力的人啊。
    就好像我们社会对“清北学子”有一种刻板印象，总觉得他们应该蓬头垢面，只知道学习，连买菜都不懂讨价还价。
    不过眼看着自己学生都快问不出有价值的题目了，人家还神采奕奕的等着。
    吴敬恩干脆也不顾脸皮，抹了一下油光发亮的前额，打断的说道：
    “关于这个动态元素的问题吧，我觉得你答的有些错误，但是你已经可以了，小姑娘你老师是谁？兴许与我认识。”
    吴敬恩现在也不打算索要联系方式了。
    能有这种积累的年轻人，百分百不是这些搁在学校里“散养”的大学生，不知道小灶都开多少顿了，所以先问问人家是什么根脚。
    但是，弦妹儿没有陈主任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城府。
    她小嘴一抿，丝毫不讲情面的说道：“你可不配与我老师认识。”
    “太嚣张了！”
    吴敬恩先是一愣，继而勃然大怒。
    小丫头片子，你理论知识懂得多，最多说明你平时背的刻苦，难道你绘画的功夫，也如同你语气这般强硬吗？
    他是觉得以俞弦的年纪，就算再怎么厉害，大基本功也应该是比不过那些学长学姐的。
    “齐凯。”
    吴敬恩突然说道：“把刚才你的速写，拿给人家评价一下。”
    齐凯是他最优秀的学生，大一的时候，甚至能与今年要参加八院交流的蔺静琳相提比论。
    尽管现在要差得远了，但是应该能比得过眼前这个美少女吧，除非她那么凑巧也是“八院交流”的水平。
    齐凯刚才挖空心思找出来的问题，同样被俞弦轻易答出，心里正憋着一股气。
    此时听到老师的吩咐，于是抖动一下手腕，宣纸“哗啦”作响，信心十足的递过去。
    像是会做乘法口诀的二年级小学生，在只会加减乘除的一年级学生面前炫耀。
    只可惜，这个“一年级小学生”已经学过方程式了。
    “我觉得一般，小妤你觉得呢。”
    cos姐只是草草的瞄了一眼，就让吴妤see see。
    “唔……”
    作为弦妹儿的助威团，刚才cos姐大发神威的时候，要不是这里不方便鼓掌，吴妤同学保证能把手掌心拍红。
    现在看到齐凯的作品，尽管自己比不上，但是并不妨碍吴妤“切”了一声：“都没你随便画的一副精彩。”
    “好！”
    吴敬恩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找了一块空白的画板，示意俞弦坐过去：“那就同样以画廊为题，给大家表演一下，您随便画的水平吧。”
    面对吴敬恩的阴阳怪气，弦妹儿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
    齐凯看出了美少女脸上的踌躇，笑呵呵的说道：“师妹，会记没什么用的啊，我们这些学艺术的，最终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对啊对啊，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吧。”
    “美女你要是胆怯，把QQ号码交出来，齐哥就不计较了。”
    ……
    在火药味没那么重的嘲笑声中，吴妤疑惑的问道：“你为啥不想画？”
    “现在过去画了，至少得四十分钟吧。”
    俞弦掰着白葱似的手指，一件一件认真的数着：“待会还要参观画廊、然后再搭车回去、我还有没有时间去买菜做饭了？”
    “什么？”
    吴敬恩差点听傻了：“你还要做饭？”
    “弦妹儿，今天就先不做了！”
    李香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她可能是收到了员工的汇报，对于俞弦的先前表现非常满意。
    “咱出去下馆子。”
    李香兰笑吟吟的说道：“这样就不耽误时间了。”
    “那也行吧~，不过记得要少油的地方，老太太血脂有点高。”
    俞弦叮嘱完毕，径直坐到了画板前，提笔凝思片刻后缓缓落墨。
    “你觉得能赢吗？”
    李香兰轻松惬意的问着吴妤。
    “包赢的兰姨。”
    吴妤捂着嘴巴，悄声说道：“俞弦是个笨蛋，记忆力可差了，能把那些拗口的东西记清楚就不错了，她的强项就是即兴创作。”
    ······
    （求下个月1号的票，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536章 一万块的画

    第536章 一万块的画
    画廊基地里的游客本来就不多，刚才cos姐答疑的时候，已经把很多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等到她在众目之下开始作画，周围已经围了一圈观众。
    但也正如齐凯他们所说，是骤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俞弦一动笔，甚至刚刚绘出轮廓的虚线，吴敬恩的脸色就变了。
    他虽然水平不行，不管是做人还是教学，但是因为家世原因，见识还真是不少。
    在这一行，有天赋和没天赋其实是很明显的。
    就比如说，同样是对「画廊」的速写。
    眼前这个美少女，她在空白宣纸上的落笔位置，仿佛一下子就捕捉到建筑物的核心结构与比例特征。
    这是一种「不需要精准测量，仅凭肉眼感觉就能断定」的天赋。
    齐凯的那副画，也许外行观众看起来大体差不多，但是吴敬恩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第一笔就落错了位置，后面更是好几处出现了结构扭曲和空间错位。
    随着笔尖在宣纸上短促的「嘧」声，俞弦似乎已经进入了专注的状态。
    吴敬恩一直在后面旁观，发现她正在通过动态线条的韵律，减少余细节干扰。
    这说明大基本功也是超过齐凯的，虽然年龄小，但是人家在有限的时间内，下的功夫更多。
    最夸张的是，这个美少女非常有灵性，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建筑物，但是她就能够通过构图，还有光影的微妙过渡，传递超越视觉的叙事感。
    就是画界所谓的主观表达深度。
    齐凯只是侧重物理还原，也就是业内所谓的「大白画」，缺乏精神内核。
    在艺术尤其是绘画这一行，灵性这个东西属于出生时有就有，如果没有，那这辈子都很难掌握，因为压根没办法教。
    「天赋比蔺静琳还要恐怖啊。」
    吴敬恩心里暗自想着，我好像惹到了一个怪物，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家的弟子。
    从这个美少女答疑时的见识，还有落笔时的习惯，这种铁定不会是「散修」，必然有个「宗门老祖」悉心照料的结果。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对李香兰认怂吧。」
    没多久，吴敬恩看到俞弦已经进入收尾的状态，陡然冒出来一个无赖的心思。
    「等到她画完，我随便找点理由编排一下，反正艺术又没有一个量化标准，这样和齐凯打成一个平局。」
    吴敬恩正配酿这个龈打算的时候，俞弦那边已经收工。
    于是吴敬恩生怕别人率先夸奖，连忙抢着说道：「这幅画吧其实还不错，不过问题也是存在的，比如说右上角的线条稍显薄弱，缺乏现代画的张力———”
    「哼！」
    李香兰不管碟碟不休的吴敬恩，冷哼一声拿起俞弦和齐凯的作品。
    眼晴一亮，差距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明显。
    齐凯就是一副工工整整的建筑平面图，虽然也是流畅清晰，但他是画家啊，又不是学土木画caD的施工员。
    反观俞弦的作品，就有一种非常明显的「韵味」。
    虽然笔画潦草，但那是刻意为之，根本不是所谓的「线条稍显薄弱」。
    更像是通过斑驳有层次的阴影，使得线条在暮色里渐渐模糊，获得一种多重维度的叠加效果，
    体现出夕阳下画廊的淡淡孤寂与沉重质地。
    至于传递出来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比如说「艺术发展总是孤独的」，又或者「画廊这种偏高档地方，如何放下身段融入整个社会。」
    总之，确实能感觉到情感与作品有一丝共鸣。
    ”wi Iliam。
    」
    李香兰抬起头，盯着吴敬恩说道：「你要是连这都分辨不出来，我真觉得不适合继续在Pace工作了。」
    此时，连齐凯都看过了俞弦的作品，然后一声不的退了出去。
    怎么说呢，这就是自己想象中能够画出来的作品。
    但是自己每次画完，都只能呈现出「照片」的效果，很清晰也很工整，但就是缺少那么一丝引引人思索的味道。
    ”Lily，艺术没有胜负。」
    吴敬恩又是微微一笑，狡辩道：「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应该抱着欣赏的目光，而不是比较的态度———」
    「您好，场馆的负责人在吗？」
    旁边有人轻声打断。
    吴敬恩不悦的看过去，开口的是一对熟悉的老年夫妻，从穿着和保养来看，应该可能是退休老干部或者老教师。
    衣食无忧，儿女独立，于是开始追求一些精神上的满足了。
    「什么事？」
    李香兰走上前几步。
    「这个出售吗？」
    老头问道，他指了指俞弦的那副画。
    俞弦愣了一下。
    李香兰也愣了一下。
    吴敬恩愣了片刻后，心想这不会是李香兰找来的托吧？
    但是很快又推翻这个结论，李香兰还在国外的时候，这对老夫妻就经常过来看展了。
    只是画廊里很多作品价格都很昂贵，这个小姑娘刚刚画好，不知道能否捡个漏。
    但是他们捡漏也好，收集也罢，「询价」的这个举动，都是狠狠打脸了吴敬恩。
    艺术是没有胜负的。
    但作品是有价的。
    给作品定价的，既不是画廊，也不是画家本身，而是观众。
    齐凯的作品，压根没有人多看一眼。
    cos姐的作品，有人果断出价。
    李香兰这时体现出非常专业的artsmanagement奸商态度，轻飘飘吐出一个数字：「20万。」
    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惊叹。
    「卧槽！」
    王长花心想陈着刚起步时，到处赞钱凑钱，甚至让我们别买电脑手机，省下来给他投资。
    cos姐还没起步，一幅画就能被要价20万吗？
    不过，老夫妻应该对这个行业是较为熟悉了，作品很好，但显然现在值不了这么多钱。
    因为俞弦只是一个名不起经传的小姑娘，还不能赋予「品牌」价值。
    「5000。」
    老头也是比较狠，眼皮不眨一下，直接从20万砍到了5000。
    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阵轻呼声。
    这才合理嘛·不对，也不合理啊！
    那是5000块啊，我是被20万拉高了胃口吗？
    「10万。」
    李香兰面不改色的又翻了20倍。
    「7000。」
    「8万。」
    「8000最多了。」
    「1万最少了，老先生如果诚心，这就是底价。」
    随着老夫妻俩走到一边商量后，最终决定以「10000」把这幅画收下。
    要不怎么说首都的退休老干部很有钱呢，2008年花个一万块，感觉完全不痛不痒。
    「弦妹儿，你这个我一万块卖出去了啊。」
    李香兰也在和俞弦商量。
    「会不会太高了？」
    这是cos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售画，没想到能有这么高的价格。
    「傻丫头。」
    李香兰笑笑，低声说道：「等你以后出名了，像今天这种速写，低于20万我都不会谈的。你记得别落笔名啊，这老头是想捡漏的，不是那么纯粹的热爱。」
    接下来，李香兰又让俞弦和老夫妻跟着自己去登记身份。
    没多久，cos姐从画廊办公室出来，看见吴妤和吴敬恩居然在吵架。
    「怎么回事？」
    俞弦问着王长花。
    「那个傻逼，居然说你这幅作品还有不足。」
    王长花「呸」了一口：「女暴龙就上前和他争论了，我就等着呢，如果这个吊毛敢动手，我就要给他一拳！」
    王长花已经卷好袖子跃跃欲试，好像生怕吴敬恩不动手，自己找不到机会反击。
    俞弦没声，挤到了那两人吵架的地方。
    原来是吴敬恩为了挽回丢失的面子，也为了在班级学生面前展示自己的专业，趁着俞弦他们去办理业务时，居然大言不惭的评价道：
    「这对老头老太真是没一点眼光，居然花一万块钱，买了这样一副作品。」
    「当然我不是说画的不好，其实还不错，但是还有明显的缺陷。」
    「要是我，就会在左上角勾勒出半轮夕阳，更能体会出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孤独。」
    虽然cos姐不在，但是吴好还在啊，她怎么能容忍有人损害自己闺蜜的作品价值，于是就站了出来。
    「你厉害的话，你的画为什么不能卖钱呢？」
    吴妤之以鼻：「我觉得不需要那什么夕阳。」
    「我是老师，更专注于教学，不屑于进行航脏的金钱交易。」
    吴敬恩的知识水平，还是能轻松碾压吴好的，于是侃侃而谈：「让半轮夕阳卡在画框边缘，达到经典的黄金分割构图，再用铅笔在周围留下一些碳素痕迹当作晚霞和渐变，形成一种开放性的留白，在二维平面上构建出三维的时空纵深效果.”
    「这幅画要是经过我的指导，绝对能卖到5万块！」
    吴敬恩得意洋洋的姿态。
    反正画已经卖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个小姑娘功底明显不如那个美少女，被自己三言两句就辩驳的哑口无言了。
    吴好确实很生气，但也因为积累不够，又真不知道怎么反驳吴敬恩。
    吵架时最怕遇到这种情况了，明知道对方是胡搅蛮缠，但是自己又说不过，回去闷的好几天都得念叻这一幕。
    谁知道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拿着笔走进来。
    （今晚还一章，求明天的1号月票。）
    7

 第537章 白茶清欢无别事

    第537章 白茶清欢无别事
    「你说要加在哪里？」
    俞弦那张平日里天然妩媚的瓜子脸，此刻薄霜覆面，她盯着吴敬恩问道：「卡在画框边缘，是吗？」
    「啊——对...」
    吴敬恩没想到正主居然回来了，一时间膛目结舌。
    「好。」
    下一刻，美少女的动作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
    她居然真的在这幅画的左上角，浅浅勾勒出半轮夕阳，同时按照吴敬恩刚才的叫嚣，绘出一些碳素痕迹当作晚霞和渐变。
    「是这样的吗？」
    俞弦画完后，绷着小脸问着吴敬恩。
    「是——.是——你干嘛啊？」」
    最终，吴敬恩也没忍住的问道。
    俞弦不搭理，平静做着修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中国人素来是爱看热闹的，想看到最后是什么结果。
    「弦妹儿~」
    吴妤也走过去，她都不知道好朋友这样做的原因。
    cos姐转过头，挑了挑如黛如月的细眉，灿然一笑。
    没过多久，已经付完账的老夫妻还有画廊的主理人李香兰，再次返回这里的时候，看到了这幅经过修改的画。
    「谁加上去的？」
    老先生脸色大变，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先把这幅画买下来，然后趁机和那个作画的漂亮女孩加个联系方式。
    等以后找个合适机会，请求女孩落上笔名。
    他们夫妻俩以前都是中学教美术的，眼力劲还在吴敬恩之上，从俞弦开始动笔就知道，这丫头以后绝非池中之物。
    等到她真正的声名鹊起，这幅附带笔名的速写，价值可能要翻几十倍甚至百倍，可谓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投资。
    谋划的没问题，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好的一幅画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加上的。」
    俞弦出声承认。
    「你加的？」
    老先生先是了一下，随即着急的要跳脚：「为什么要加上啊？夕阳刻意画出来，那种若隐若现的意境就不复存在了，这幅画的价值就要从一万块跌到一千块，您应该知道的吧。」
    「我知道。」
    弦妹儿抿了抿嘴。
    「那你为什么—
    老先生不解。
    「有人不知道。」
    俞弦看向吴敬恩。
    众目之下，当着画廊的同事尤其是李香兰，还有自己的学生和不认识的游客，吴敬恩的脸色瞬间土灰。
    「你就是为了让我难堪，所以才故意加上去的吗？」
    吴敬恩涩声问道。
    「谁会在意你的情绪喔。」
    弦妹儿一把拉起吴妤的手，握了握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小妤吵输了而已。」
    听到居然是这种理由，所有人然。
    成年人觉得仅仅为了这件小事，就浪费了一万块钱，年轻人真是太冲动了。
    可是那些央美的大学生，又觉得这样的友谊弥足珍贵，反而对俞弦这个「敌人」有了更多的好感。
    吴妤同学呢，鼻子一酸，小珍珠「滴滴拉拉」的就落下来。
    她捏了一下俞弦柔嫩的脸颊，一抽一的说道：「死丫头，明知道我看小说都会哭，就知道赚我眼泪。」
    王长花则有点遗憾，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自己的「佛山无影脚」看来是不用使出来了。
    那对老夫妻其实也不能理解，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1000块买下这幅「被改坏掉的作品」。
    「等等。」
    俞弦突然喊住对方。
    夫妻俩转身，只听美少女说道：「这幅画送你们了，不要钱—嗯，兰姨，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李香兰温婉一笑：「你的作品你可以全权做主。」
    老夫妻俩也是没想到，虽然大便宜没占成，但也凭空落一好处。
    虽然意境被破坏，但是也不失为一副优秀作品，老夫妻俩当即表示，准备带回原来的初中学校，当做教育学生苦练基本功的激励材料。
    本来整件事到此结束，弦妹儿的第一幅作品，不是卖出去的，也不是她的真实水平，而是赠送给了学校，反而更加有意义。
    李香兰呢，她也借此机会狼狼削了一顿吴敬恩的面子，尽管后来事情发展完全出乎自己意料。
    只有吴敬恩很不甘心，他虽然服输，但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撞上了哪尊大神。
    于是也摆正态度，专门请教李香兰：「李总，你喊来助拳的女生是谁？」
    「什么助拳？」
    李香兰对吴敬恩这种语气非常满意，笑吟吟的说道：「我都说了，她是我小师妹。」
    「得了吧，李总您不想说也不用骗我。」
    吴敬恩哪里肯信：「都没听过您正经学过画画，哪有师门这一说。」
    「呵呵」
    李香兰似笑非笑：「我刚出生就加入岭南画派的事情，需要和你汇报吗？」
    「刚出生就加入岭南画派？」
    吴敬恩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最终还是领悟出来一点意思：「您和关咏仪关老教授是什么关系？」
    「我二姨。」
    「那她呢？」
    「二姨的锁门小弟子。」
    「哎呦哎！」
    吴敬恩一拍大腿，连京腔都冒出来了：「叫俞弦是不是？我先前听我们家老头子说过，关老教授最近带着一个女生，在首都到处拜访名家，原来就是她啊！」
    「那咱输了不冤。」
    吴敬恩心情突然就顺畅了，人家那是奔着「接管宗门」的方向进行栽培，一百个齐凯也抵不上啊。
    「那丫头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川渝口音，我原来以为是川美那边的呢。」
    吴敬恩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过两天我递交辞职信过来。」
    李香兰抬眸：「没人逼你啊。」
    「我都成一笑话了，还好意思留在这？」
    吴敬恩伸出手，「啪啪」的扇在自己面颊上：「还是给咱首都爷们，留点脸吧！」
    晚上的时候呢，俞弦还是打算回家亲自做饭，她喜欢小院里的松弛感。
    反正洗菜有王长花，切菜有王长花和吴妤，刷碗有王长花和陈着。
    李香兰也要求跟着回去，最近这些天除去睡觉和工作的时间，她几乎都泡在四合院里，和这些大学生一起，感觉时光都变慢了。
    在参观完画廊基地，开车回去的路上，李香兰也和大家说起那对老夫妻的后续操作。
    她在这个行业很久了，一眼就看出来购买人是真心喜欢还是打算捡漏，
    「.—所以啊，弦妹儿。」
    李香兰又一次的叮嘱道：「你以后的名字不能随便落在空白纸上，万一有人拿去做坏事，指不定就是一副假画真落款的作品。」
    王长花记起陈着的叮瞩，瞅准机会说道：「俞弦，你还是用自己的名字当笔名吧，陈着听起来就没有爆火的命。」
    「我又没想火。」
    cos姐俏生生白了王长花一眼，好像对他低毁陈主任不太满意。
    「嘿嘿。」
    王长花汕山一笑：「本来就是，女暴龙你觉得呢？」
    吴妤哪里知道王长花是「肩负任务」，但她也认为俞弦要比陈着更适合艺术氛围。
    「陈着像是当官的名字！」
    赵圆圆一针见血的总结道。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没有叫错的外号，「陈主任」和陈着真是贴合极了。
    李香兰等到小伙伴们乐完，她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从画廊这个角度来看，可能也还是自已名字更加方便一些。」
    「方便」的反义词是「麻烦」。
    李香兰本想说用别人的名字当笔名，实际上会比较麻烦，以后你们要是分手了，可能还要涉及「名誉权」等等问题。
    只是现在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感情正好，李香兰就换个委婉的说法。
    不过，即便大家都赞成俞弦比陈着更好听。
    弦妹儿好像还是不乐意听从，她皱了皱可爱的鼻翼：「人又总不能一直做正确的选择，偶尔也要做一些喜欢的选择吧。」
    「哎呀，随便了随便了。」
    吴妤摇晃着脑袋：「恋爱脑是劝不动的，干脆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商量吧。」
    回到家里，关教授正在堂屋看书，祝秀秀穿着宽松的短裤短袖，坐在藤蔓的阴凉下吃西瓜。
    她一手抱着黑美人，一手拿着勺子，也不顾汁水顺着嘴角淌到身上，真是好不快乐。
    「秀秀姐！」
    本来在车上昏昏欲睡的赵圆圆，突然来了精神，第一个跳下车跑过去，也不嫌口水的张大嘴巴：「啊～~」
    祝秀秀「咯咯咯」的笑着，留了一块最大最红的瓜送到圆圆嘴里，并且问道：「好不好吃？
    §
    「好次！」
    圆圆鼓着腮帮，开心的说道。
    「那我们这群人里，你最喜欢谁？」
    小秘书逗着圆圆。
    「弦嫂子！」
    「第二呢？」
    「陈着哥哥！」
    「把瓜吐出来，白喂你了！」
    「陈主任呢？」
    cos姐进门后，张望一下问道。
    「在睡觉。」
    小秘书耸耸肩膀：「老板说躺一会，结果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是吗？」
    俞弦轻声走进了卧室。
    正在熟睡的陈着就觉得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而且还不止一个声音，他开始不想睁眼，但又觉得迷迷糊糊的睡不下去了，于是挣扎的醒来。
    差点没吓一跳！
    王长花、吴妤、赵圆圆、小秘书、连李香兰都在，一圈人都围坐在床边呢。
    至于弦妹儿。
    她就在自己身侧，摇着一把蒲扇。
    看到男朋友醒来，下意识露出一抹甜甜的浅笑，仿佛是穿过了闲谈的缝隙，摇醒陈主任昏眠的青春。
    （求明天1号的月票哈，这个月真是不容易，居然能坚持下来。虽然有客观纪律因素，但也确实推了很多很多与工作无关但与自己有关的琐碎，希望能在大家的月票激励下，8月份继续保持，
    谢谢大家！）

 第538章 无非一死罢了（建军节快乐！）

    第538章 无非一死罢了（建军节快乐！）
    刚睁眼的时候，连大脑都没完全清醒，就看见喜欢的人冲着自己浅笑。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仿佛是身处茫茫大海中的囚岛，突然看见一艘船向自己驶来，一个人哪怕有再坚硬的外壳，此时也能被无声的化开。
    陈着前一刻也在微笑的回应。
    下一刻，他突然有些慌张的坐起来，余光悄悄瞄了一眼裤裆。
    呼……
    还好，平的。
    他以前看过一个笑话，某男大学生打完飞机后忘记穿裤子，累的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父母和亲戚都在家，自己裤子也被提上了，身上还盖了一层毯子防止着凉。
    这一幕要是发生在陈主任身上，他已经想好在地球上的哪个偏远角落度此余生了。
    “你醒啦？”
    弦妹儿手上的蒲扇用了些力气，夏风悠然，陈着也彻底恢复精神：“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很久了。”
    圆圆抢着说道：“陈着哥哥，我们都在等你吃饭！”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
    陈着笑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回首牵起弦妹儿的掌心。
    “拜托，从卧室到堂屋才多远啊。”
    吴妤在旁边无语的吐槽：“有必要这样秀恩爱吗？”
    吃饭的时候，李香兰说起今天在画廊发生的事情，听到经过这么曲折，陈着直呼错过了。
    “后悔了吧。”
    李香兰调侃着说道：“你去找了其他朋友，结果却错过弦妹儿的高光时刻。”
    陈着也很无奈：“主要是请人家帮个忙，对付一个……大坏蛋。”
    “哈哈哈，还大坏蛋。”
    李香兰不禁感慨的说道：“这种天真烂漫的词汇，也只有出现你们这些小朋友嘴里了。”
    “卧槽，陈着这种阴谋家和天真烂漫有一点关联吗？”
    王长花心中不服的嘀咕，他觉得自己才是集“美貌才华、聪慧可爱、天真烂漫”于一体的新时代男大学生。
    实际上陈着也没想这么有礼貌，溯回被郑卫中搞的烦透了，刚才差点要用“老B登”来形容他。
    只是碍于老太太在场，陈着不愿意说脏话，硬生生改成了“大坏蛋”。
    结果，听起来跟他妈调情似的。
    关老教授对于俞弦今天得罪吴敬恩，似乎并没放在心上，哪怕知道他爸是央美教授吴庭和，也只是面无表情的评价道：
    “他爸那水平，也不适合当老师。”
    桌上所有人哑然，继而想想关老教授的身份，似乎这样评价也是合理的。
    毕竟，教授之间亦有差距。
    “嘿嘿～”
    陈着心想我真是很喜欢老太太这个尖酸刻薄劲，但只要不是对着我就好了。
    吃完饭以后，仍然由王长花和陈着负责收拾洗碗。
    李香兰离开前，还冲着“小男生”陈着鼓励道：“加油哦，打败那个大坏蛋！”
    “一定！”
    陈着笑呵呵的回应。
    不过走进厨房，刚把餐具放进池子里，王长花就突然说道：“陈着，你陪俞弦散散步吧，毕竟你俩都一天没见了。”
    “这么好？”
    陈着好像生怕王长花反悔，顺手就脱下了橡胶手套：“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嗯嗯。”
    王长花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等到陈着喊上俞弦离开小院，王长花又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探望片刻后大声喊道：“女暴龙，来一下。”
    “又怎么了呀？”
    过了一会，正在看电视的吴妤掀开帘子走进来。
    “碗太多了，你帮帮我。”
    王长花惨兮兮的说道。
    “陈着呢？”
    吴妤左右扫视着问道。
    “他说想和cos姐散步，让我一个人刷……”
    王长花唉声叹气的说道：“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都是兄弟。”
    “死陈着，怎么每次做事时都来这一套。”
    吴妤埋怨的戴上橡胶手套，打开水龙头冲刷油渍。
    听着“哗哗”的水声，好像在心头欢快的流过，王长花得意极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每次都是我把陈着赶出去的呢？
    但是我和女暴龙每天就这么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小陈啊，毕竟都是兄弟，你挨骂就担着点吧。
    ……
    首都和上海可能是垃圾分类最早的城市了，2008年就已经存在。
    陈着和俞弦两人拎着小院里的厨余垃圾，慢吞吞的走向“资源可利用回收点”。
    路灯昏黄而安宁，晚风也早就褪去了白日燥热，掠过巷口的玉兰树，将鱼摆摆长发吹成了流动的丝绸。
    陈着走在后面，鼻间嗅着淡淡的幽香，听着蝉鸣在头顶织成一张慵懒的网，整个环境都是那么的舒适。
    看着地面上两人的影子经常交互迭在一起，陈着开起了玩笑：“我们两个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我也觉得。”
    俞弦转过头，温柔的看向陈主任。
    陈着心头却莫名“咯噔”一下，似乎有一丝不对劲，于是问道：“怎么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兰姨说起笔名的事情，你当时没有吱声。”
    少女的发梢，不经意间拂在男人的脸，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也不愿意，我用你的名字当笔名。”
    “怎么可能。”
    男人太沉着了，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神色异常：“我当时和王长花聊着其他东西，所以没听见，再说这不是已经定好的事情吗？”
    “你随便拿去用呗。”
    男人补充一句，趁机掩去最后一丝的慌张。
    他相信以自己的城府，少女应该看不出来。
    “真的吗？”
    少女伸出脚尖，踩着男人的影子，嘴里低低的说道：
    “我虽然不聪明，经常被老太太骂笨笨的，但是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我好像能感觉到，你不想我用你的名字。”
    “靠！女孩子第六感都这么灵敏的吗？”
    男人虽然慌，但是不乱，毕竟都能经过纪委的监督调查，镇定自若的回复道：“不要胡思乱想，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少女抬起头。
    明媚清澈的目光中，泛着一点委屈的涟漪，但是眼神中的底色，却是从没改变过的坚持。
    男人不闪不避的对视着。
    片刻后，少女默默伏在男人肩膀上。
    男人侧了一下，想像往常那样亲吻她的脸颊。
    少女却偏过头，娇懒的说道：“哼！不要你亲我。”
    晚风渐大，少女裙摆烈烈舞动，两人犹如油画一样在路灯下定格。
    风中，少女好像在低声耳语：“陈主任，你不想我用，虽然我也不知道理由，那就不用了吧……但是……”
    少女又“蛮横”的说道：“你要负责帮我起个有意义的笔名！不许推脱！”
    “嗯……”
    男人喉咙如同塞了颗青杏，说不出的酸涩。
    他不怕质问。
    但是怕这种无条件的信任。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要不坦白了吧，无非就是一死。
    幸好这时，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陈着一般不用响铃，他还没到那种年纪——“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的铃声后，拿起手机接通“喂（第四声）”。
    但又担心错过重要事情，所以基本都是振动。
    但是晚上9点半的电话，会不会是来自大洋彼岸？
    虽然宋时微很少这个时候打过来，但也不是没有过，她早上起床了，顺便关心下陈着今天做了什么。
    可是不接也不行，弦妹儿都听到了，她睁着亮晶晶的双眸，注视着自己。
    男人清楚，此时但凡犹豫一点，那么刚才少女的委屈和不解，立刻就会变成怀疑。
    虽然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是男人的动作却是丝滑无比，手已经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只是在少女视角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紧张的吞咽一下口水，然后做着最坏的打算，这才毅然决然的看向手机屏幕。
    “任同的。”
    男人屏住呼吸，把手机给少女看了一下。
    这个动作自然而连贯，但是只有男人自己知道，当看见“任”字开头时，那种死而复生后的巨大救赎感。
    “那你接呀。”
    弦妹儿笑着说道，嗓音清脆如风中银铃。
    “咳！”
    陈着借着咳嗽，快速调整一下情绪，接通后甚至还按下了免提键。
    “喂，陈总。”
    任同语气中都是苦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试探的结果，就是郑总让我提前去广东赴任了。”
    “没问题，我们欢迎！”
    陈着大声的说道：“任主任过来，一切都由我们安排，哈哈哈……”
    听着对方不像是作伪的欢喜，任同很是费解。
    陈总，他就那么高兴接到我的电话吗？
    （祝最可爱的人节日快乐，强军有我！继续求月票，看完问下看完这章，还有想“王见王”的吗？）

 第539章 结交人脉的话术与手段

    第539章 结交人脉的话术与手段
    陈着还真没撒谎，任同前往广东赴任的时候，他亲自在白云机场接机。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8月24号的奥运闭幕式，陈着等人也已经从首都返回了广州，只有cos姐还在那边积极备赛。
    机场里已经有提前到达的录取批次了，也不知道是哪些学校的新生，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非常有活力。
    “果然，人生气血最充沛的阶段，就是高三升大学的那个暑假。”
    小秘书深有感触的说道。
    陈着本来觉得是个笑话，后来一想还真是没错。
    男生上了大学，学会看小说下载a片，半夜躲被窝里biubiubiu。
    女生上了大学，开始熬夜追剧看综艺。
    快乐是快乐，但气血确实不如高中时充盈，要不怎么有个形容词叫“脆皮大学生”呢。
    大学后面就是上班，当牛马哪有不被奴役的。
    看看小秘书吧，她在首都吃胖的两斤，回广州才一周多已经倒瘦回去了。
    任同倒也没有让大家等太久，不过他现在也很会做官了，禁止广东分公司的下属来接机，表示“时间应该用在服务群众上，而不是耗费在迎来送往中”。
    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
    实际上呢，他是要应付溯回的接待，并且不能被下属知道。
    从这一点来看，欺左瞒右，老任也是个妥妥的渣男啊。
    溯回这边，接待规格是“小而重”。
    “小”就是人少，“重”就是规格高，因为今天来接机的是陈着、曾堃、蒋馥和闾晖，and小秘书。
    任同只认识陈着、曾堃、and小秘书。
    可是听到蒋馥和闾晖的身份，任同立刻严肃起来，陈总这是把“学习网”和“回信”的几大巨头都喊来了啊。
    哪怕省领导去溯回科技视察，也不过就是这个档次了。
    这次接机溯回来了两辆车，陈着、小秘书和任同一辆。
    座位顺序是这样的，马海军开车，小秘书副驾，陈着坐在司机后面，把车上最尊贵的位置（副驾后排），特意留给客人任同。
    这是很标准的接客坐法。
    尽管司机后面最安全，但是安排座位，实际上是不包含这一点的，更多从方便角度考虑。
    因为我们上下车的时候，都习惯从右边开门，左边开门有可能不太方便，所以副驾后排才是最方便最尊贵的位置。
    至于曾堃、蒋馥和闾晖，他们也有一辆车和一个司机，稳稳的跟在s600后面。
    在车上的时候，陈着也改了称呼，不再叫“任主任”了，而是叫“任总”或者“任哥。”
    他先和任同聊了聊广东的美食、气候、人文这些有的没的，然后又聊起了房价、物价、身体健康、生活便利……
    忽然，陈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任总。”
    陈着语气真诚的说道：
    “我知道移动分公司也有宿舍，三室一厅就在集团旁边，可是你刚才说比较喜欢跑步，那边的呼吸环境真是一般般。”
    “小弟自作主张给你安排在中海花园，临江近水，环境很好，而且离cBD和市中心都比较近，买菜更不用说了，周围有两个菜场。”
    “连保姆也找好了，生活上更加方便一些。”
    “这……”
    任同方才反应过来。
    刚才陈着聊房子、聊地段、聊身体健康……其实就是为了把这套房子给自己住。
    如果我拒绝了，他就会用我的话，来堵住我的嘴巴。
    任同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钥匙，但是拒绝了保姆：“我一个人住，爱人在首都，不需要保姆。”
    陈着洒然一笑。
    至今为止，溯回陈着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一样被拒绝的。
    送礼嘛，礼物本身占50%，会说也得占50%。
    “这保姆是我老家亲戚，手脚挺麻利的，就是没学历又想找个高工资的工作，央求我安排一下。”
    陈着笑了笑：“任哥要是不接受，那就相当于砸了人家的饭碗了。”
    “我……”
    这下，任同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用着吧，让她隔三岔五过去打扫下卫生。”
    陈着笑呵呵的劝道：“实在不习惯了，到时再辞掉，没事的。”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任同只能点点头应下。
    “还有……”
    陈着好像变魔术似的，居然又掏出一把车钥匙。
    任同疑惑的看向陈着，这边的分公司配车了啊。
    和山西朱文斌的档次一样，都是奥迪Q7，这在2008年已经算是豪车了。
    听听陈着又是怎么劝的。
    “Q7那个车啊，很多领导都用过了，车牌和车型在广州这边都是个眼熟的明星。”
    陈着笑着说道：“到时任哥出去喝顿酒，都有可能被认出来，平白增添了许多麻烦。”
    “这辆宝马X5，进口新车。”
    陈着把钥匙，轻轻放在任同的掌心：“私底下用这辆，绝对不会被人打扰。”
    任同感受着金属钥匙传来的凉意。
    他知道陈着的意思，就是要彻底收买自己，这是反抗郑卫中的重要一步。
    毕竟连心腹都被对手给收买了，你这个领导，还有什么掌控全局的能力？
    但是站在任同的视角，你能说人家考虑的不周到吗？
    开集团的车出去，确实很容易被暗访的记者拍到啊，到时又要花一堆精力去摆平，溯回是提前帮你省去这些麻烦。
    或者退一万步讲！
    自己把柄被对方捏在手里，此乃一败。
    溯回又这么殷勤和体贴，远比郑卫中许下的空头支票实在，此乃二败。
    现在人家又和卢向东结盟，削弱郑卫中的影响，此乃三败。
    有这三败，自己有拒绝的余地吗？
    “有心了，陈总！”
    任同不再犹豫，把两串钥匙都握在了手心。
    “任哥太客气了。”
    陈着又拍了拍马海军的座椅，叮嘱道：“到了炳胜后，你记得再去接一下郭叔叔。”
    注意到任同有些疑惑的眼神，陈着说道：“通管局的郭家茂……”
    “业务指导单位啊。”
    任同暗叹一口气，这是四败了。
    其实陈着这里的做法，隐藏了两个小tips。
    第一个小tips，就是邀请郭家茂过来的时候，他先手机确认好，又让自己司机专门跑一趟，体现了一定的尊重。
    接待时，可不仅仅是电话联系一下，还要考虑到对方的出行工具。
    第二个小tips，任同看不出来的，但是后面一直跟着的那辆车才能知道。
    “曾总。”
    蒋馥费解的问道：“去炳胜的话，刚才直接下内环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多绕一截路。”
    曾堃开始也不知道。
    还是司机解释道：“蒋总，这是大老板的特意吩咐，要从市公安局的正门绕一圈。”
    “为什么要从公安局正门绕一圈？”
    闾晖同样不明白。
    只有去过山西的老曾，终于懂得了其中的弯弯绕。
    那几份留有任同名字的口供，现在就存在市公安局呢。
    专门从巍峨壮观的公安局门口绕一圈，什么都不用说（因为说出来也容易得罪任同），就这么多走两公里，任同接下来就能明白“稍息和立正”的规矩了。
    中午，新到任的移动广东分公司经理任同酩酊大醉。
    下午，陈着送他回中海花园的过程中，任同像是请示，又像是商量的问道：“我过来前，郑总可是饱含期待啊，该怎么样回应这个期待呢？”
    陈着略一思索：“这有何难？雷声大雨点小就行。”
    当天晚上，广东移动分公司就发布了一份内部声明：
    《关于开展通讯软件违法违规行为专项整顿的通知》
    通知里，措辞严厉，规行矩止，表示要以“零容忍”的态度打击某些投机取巧的软件，切实维护人民群众和集团公司的合法权益。
    这个某些投机取巧的软件，几乎不掩饰的直指回信。
    一时间，分公司内部人心惶惶，试问谁又没有和溯回合作过（没拿过好处）呢？
    身在首都的郑卫中收到相关讯息后，不禁开怀大慰。
    自己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啊，先是明令禁止下属接送，接着又表示要对付回信。
    这份勇气、这份担当、真是没看走眼！
    就是脾气稍微有些急躁了，待会打个电话提醒他一下吧。
    郑卫中以为此时的溯回，可能是风雨欲来，黑云密布。
    实际上，它和广东的夜空一样。
    蝉纱透月，渔火摇珠！
    ……
    （这些阳奉阴违和结交话术，大家看看就行了，如果真要用老柳也阻挡不了，但要是被抓起来，可千万不能没义气的供出这边，求月票求月票！）

 第540章 郑卫中的偷梁换柱之计

    第540章 郑卫中的偷梁换柱之计
    郑卫中本来把任同当个「眼」，安插进溯回的广东老巢。
    但是呢，这个「眼」为了自己的未来，其实已经逐渐走在叛变的道路上了。
    郑卫中并不知道这些，在山西的时候，已经开悟的任同和朱文斌在汇报时根本没提「笔录」，
    毕竟那是让自己丢脸的事。
    怎么能主动坦诚呢，还想不想进步了？
    很多所谓的「红红脸，出出汗」，也只是在形而上的意识方面，主动揪一揪自己的小辫子。
    真有漏洞的话，有一些人啊仍然还是想办法捂着。
    直到最后捂不住了，「轰隆」一声爆雷后，大家才知道所有情况，
    于是上面先派人带着尚方宝剑下来快刀斩乱麻，然后又派一名好医生，一点一点的剔除烂肉。
    治大国如烹小鲜，真是一点没错。
    不过对于回信来说，现在局面还远远到不了「烂肉」的地步，毕竟陈主任是一名相当优秀的棋手和舵手。
    他能一边和郑卫中下棋的同时，还能掌握好溯回这艘大船，保证棋盘不翻，船也不沉，
    当然了，郑总棋技也很犀利的。
    因为奥运广告的原因，回信注册人数半个月已经悄悄增加至68万左右。
    在某次集团党委的碰头会上，郑卫中突然递交了一份全面封禁移动与回信关联的讨论意见稿。
    在这份意见稿上，郑卫中列出了详细的数据，摆出大量的事实，推演出清晰的结论一一那就是回信即将替代飞信。
    「最多到年底，它的影响力就要超过我们的飞信了。」
    郑卫中无不忧虑的说道：「我建议在集团内部，全面封禁这款软件。」
    党委会上的其他领导，大家只是翻了翻材料就放下了。
    和自己的利益无关。
    一把手王国华的年纪比郑卫中大个几岁，体态也稍显臃肿，戴着一个眼镜，不管底下人的反应，自顾自翻着郑卫中的意见稿。
    在体制内，千万不能小瞧这几年的光阴差距，郑卫中50岁出头，那就是锐意进取的少壮派领导。
    王国华将近60岁，那他就是集团里稳健持重的定海神针。
    卢向东比郑卫中大两岁，处于一个有些尴尬的年龄段，再过两年如果不能升上去，那也会变成「定海神针」。
    他以前不帮回信，那是因为陈着的关系没搭上来，
    如今两人有过会，陈着也把「中大帮」介绍给卢向东，中大帮的人脉资源也是不少的，有了这部分纠葛，卢向东直接火力全开。
    「郑总。」
    卢向东弹了弹烟灰，在疆区这些边境工作过的领导，几乎没有不染上抽烟习惯的。
    「回信在宣传上是一款方便学习的软件，我也看过了，不管是功能还是受众，好像和飞信都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如今只凭推断猜测，就要全面封禁一款全国知名软件，人家母公司还赞助过奥运，社会舆论会怎么看我们？」
    「首都这边一直没开通移动号码注册业务，就已经积累了上万条投诉，如果推广到全国不得几亿条投诉，这些社会舆论郑总负责摆平吗？」
    郑卫中对于卢向东跳出来反对，他不意外。
    卢向东和溯回肯定私底下达成什么协议了，但是郑卫中并不怕，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又不是说立刻封禁，而是平稳有序的逐渐关闭合作。」
    卢向东笑一声：「现在联通和电信都已经全面开放了，就我们单独封禁，人家会怎么看我们，滥用公职权利阻碍民营企业的发展吗？」
    「联通电信有飞信吗？」
    郑卫中抬起头，同样眼带嘲讽。
    看着气氛似乎越来越激烈，上首的王国华才「咚咚」轻敲两下桌面：「好了。」
    郑卫中和卢向东两人都立刻闭嘴。
    在党委班子的注视下，「班长」王国华先是斯条慢理的摘下眼镜，然后把材料搁在手边，最后抬起头平静的环视一圈。
    他这些动作越慢，越代表着他在这个环境里的绝对掌控。
    这就是职场里，通过不经意的言行举止，在下属心里不断确认自己权威的一种pua办法。
    「郑总的这个意见稿，做了大量的前期搜集，得到了很多确定数据，我觉得以后大家开展工作，都像郑总这样就好了。」
    王国华先是夸赞了郑卫中的工作作风和态度。
    但是郑卫中却心里一黯。
    官场上听人说话，其实是不能听前半截的，因为那很多都是废话套话虚话。
    真正的内容，往往是后面那个但是。
    「但是呢—」
    王国华和声的说道：「现在奥运即将结束，我们首先要确保它完美落幕，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能掉以轻心；其次是准备参加表彰大会，这是对集团重大活动保障能力的一种肯定。」
    「最后，开学季来临，我们要推出多项新颖活动，进一步扩大集团的覆盖面，狠狠挤压联通和电信的市场。」
    王国华表达完这番论述，转头又看向郑卫中，像是安慰似的说道：
    「不过郑总的意见也非常有道理，居安思危嘛。这样吧，你以后拿出一个动静小点的方案来讨论，全面封禁不太现实。」
    「我现在就有。」
    郑卫中仿佛是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居然又掏出一份材料。
    这次不是《全面封禁的意见稿》了，而是《关于在珠三角严厉打击不良软件的通告》。
    卢向东看到材料的一刹那，他就明白中计了。
    郑卫中一开始就没想在全国范围内封禁，他实际上就是想先在广东范围内开展相关活动，那个《意见稿》只是幌子。
    这小子手腕也很强啊。
    先把心腹任同调过去，过了一阵子，等到心腹彻底掌控分公司，于是在顶层集团的党委会玩了一招「偷梁换柱」。
    王总刚才拒绝了一次，为了班子的和谐，这次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所以这就相当于给了任同，在广东境内随意对溯回总部开炮的授权。
    「大意了啊。」
    卢向东默默想着。
    很多人觉得党委会上就是辩论赛，怎么能有人赢有人输呢？
    实在是有些委员太厉害了，他们或者早早做好了准备，或者是假装示弱实际憋着杀招，又或者前期跳忠关键时刻跳反·
    政治嘛，一直是聪明人的游戏。
    果然，王国华这次没有反对，同意了《在珠三角严厉打击不良软件的通告》的实施，但是也叮瞩郑卫中：
    发展和稳定才是第一！
    事后，卢向东给陈着打电话，略带歉意地把结果告诉陈着，表示自己没拦住，让郑卫中「偷鸡」了一次。
    「卢总这说的哪里话。
    陈着爽朗的说道：「哪怕回信输了，溯回没了，但是我在这件事里认识了卢总，收益就远远大于所有的损失了。」
    安抚了卢向东，陈着又问起一直以来最奇怪的地方，为什么王国华的态度那么暖味？
    像是支持郑卫中，但又没有放开手脚完全支持，可是对于中大帮递过来的善意，王国华又委婉的拒绝。
    这是任同那个位置，看不明白的东西。
    但是卢向东很清楚。
    或许是因为被郑卫中要了一次，可能会对溯回造成很大麻烦，卢向东有些过意不去，几乎是知无不言了。
    他说，王国华是工信部成立后，今年四月份后调来的领导。
    飞信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和资源在那玩意上面？
    他半支持郑卫中，只是因为老总工要退了，他需要郑卫中这个「新人」平衡一下集团党委的各方势力，维持在一种方便管理的状态。
    实际上，王国华最关注的是移动市场占有率是否超过联通和电信，盈利在这三家里排名有没有下降。
    因为这是工信部和更上层领导看着的东西，那个什么飞信，谁会在意。
    连盛育才被调回去，也完全是因为去年广东移动的市场占有份额下降了。
    当初郑卫中提出换人的建议后，王国华才火速同意。
    但是在陈着看来，就好像是因为不满意盛育才和溯回搅在一起，所以才被撤职。
    「郑总也是个善于借势的家伙啊。」
    陈着心里嘀咕。
    「总之要小心吧。」
    卢向东叮嘱道：「可能过阵子你们那边就有动作了。」
    「我知道，谢谢卢总提醒。」
    陈着也不会说出，任同如今已经不姓「郑」了。
    政治嘛，谁没几张底牌啊。
    但是由此看来，王国华和郑卫中这两人的政治落脚点完全不同，王国华最看重的是发展和嘉奖「喂，萱姐。」
    结束和卢向东的通话后，陈着给云海月「地下暗层」的楼面经理打去电话。
    「陈总！」
    女人热情的声音传来，谁不喜欢这种有钱有势，而且彬彬有礼，嘴巴还甜的年轻大学生呢。
    王有庆那个傻逼，整天叫我「小萱」，还动不动就想打个友谊炮。
    「任哥这两天经常去你那里吗？」
    陈着笑着问道。
    「来，经常来。」
    「萱姐」笑着说道：「他前面还有些不好意思，后面被伺候舒服了，也就放开了。」
    「经常去就好，有空让王总也多带人去照顾你们生意。」
    「哎！你呢，陈总什么时候亲自来照顾我们生意啊！」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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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1章 走穴？

    第541章 走穴？
    其实到了这个份上，溯回和郑卫中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尽管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但双方确实都在各自出招。
    陈主任也经常在思考，最后应该怎么收尾？
    转眼8月24日，首都奥运会正式结束，晚上8点有宏大的闭幕式演出。
    这场演出也很精彩，连重生后的陈着也不想错过，可是cos姐在首都，sweet姐在美国.——
    陈着想着，要不找个人一起看看算了吧。
    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关系亲密、熟稔无比、无话不谈的黄柏涵了。
    于是，拨通电话。
    「爸爸～」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怎么是打给你的？」
    陈着看了下手机屏幕，居然打到了胸颤姐那里。
    「不是专门找我的呀？不会是想找哪个坏女人的吧？」
    胸颤姐先是假装有点不高兴，然后又用哄孩子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央求道：「不要去找其他坏女人好不好，求你了，我也什么都能答应爸爸。」
    「神经，你入戏太深了。」
    陈着是在办公室打的电话，他都得贴紧耳朵，生怕这些淫词艳语传出去。
    「鹅鹅鹅～」
    黄灿灿这才开心的笑起来：「找我什么事呀？」
    「要不要出来？」
    陈着现在也不怕被人拍照了，说道：「找个地方看奥运闭幕式。」
    「好啊，我也正打算看呢。」
    黄灿灿撒着娇的说道：「但是我腿酸死了，不想多走动，爸爸来我家看嘛，好不好？」
    「你一个主持人，每天走不了500米，腿为什么会酸呢？」
    陈着有理由的怀疑：「不会只是想把我骗过去吧？」
    「你一个大男人，我一个弱女子。」
    黄灿灿「咯咯咯」笑道：「难道还怕我非礼你吗？快点来吧，我家里正好有酒，我们边喝边看。」
    「你这样说，我就更不敢去了———师傅，去康丽苑。」
    陈着这边说着拒绝的话，那边已经溜达到办公室外面，并且打上了出租车。
    「康丽苑」就是黄灿灿的小区。
    「虚伪的男人！」
    黄灿灿送出一个精准评价后，转而也明白过来：「你其实就是想给我打电话的，是不是？」
    陈主任被揭穿了，笑而不语。
    他本来是真想找黄柏涵的，但是翻开通讯录，看见「黄柏涵」下面隔了几个联系人就是「黄灿灿」。
    绯闻炒作以后，陈着现在除了俞弦和宋时微的名字还要互相隐瞒一下，其余的已经不需要化名了，连「麦当劳」都不需要。
    所以看到黄灿灿，陈着瞬间改变了主意。
    皇茶在正佳广场的分店即将开业，估计一堆事情要做，自己过去指不定还得被抓壮丁，还是去找胸颤姐享福吧。
    康丽苑离着科技谷园区不算太远，没多久就到了。
    现在才晚上七八点，正是饭后消食的时候，小区到处都是遛弯的老人。
    连树荫下的鹅卵石小道，都被追逐打闹的孩子占满。
    回忆突然涌上心头，已经忘记是几月几号的某个晚上，没穿衣服的胸颤姐，就趴在鹅卵石小道上的那棵香樟树下。
    腰身弯成s曲线，白色的肌肤和黑色的夜交相辉映，现在想起来依然香艳无比。
    到了楼栋下面，胸颤姐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穿着一套健身用的紧身衣和瑜伽裤，丰挺的胸部呼之欲出，水蓝色的布料紧紧裹着小腿，虽然露的肉少，但依然很有诱惑，
    「你在家锻炼吗？」
    陈着不禁问道。
    「我在用颈膜枪按摩肌肉。」
    黄灿灿解释道。
    上楼梯的时候，经过那晚被强行脱掉裙子的地方，胸颤姐还故意转首一笑。
    陈着自然懂她意思，刚要回应一下，突然有住客从上面走下来，只能收敛旖旎的心思。
    进了门，陈着本来以为会看到湿漉漉的瑜伽垫或者还在发着烫的动感单车，结果什么都没有。
    「那她为啥又是腿酸又是按摩肌肉的？」
    陈着心里不禁疑惑起来。
    难不成在台里又被赶到音像室搬东西了？
    不可能啊！苗铭和杨光亲自在我面前允诺，电视台会制作一档新节目，就由胸颤姐担纲主持人算算时间，新节目应该也差不多要推出了吧。
    难道又有什么变卦？
    常理来说，苗铭是不可能欺骗自己的，而且就算有什么变动，他也一定会找自己通气。
    不过呢，陈主任城府很深，他不会直接询问，而是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样啊黄大主持人，即将担纲一个新节目的主持人，压力大不大？」
    「压力嘛，肯定是有的。」
    黄灿灿坐在旁边，胳膊也自然而然的搭在陈着腿上，脸上有些小得意：「但是看着那群小婊砸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情真是爽死了。」
    「你知道那个顶替我原来节目的李美琪吧，她现在见到我远远就是灿灿姐。」
    「还有那个张依，以为自己主持个法制栏目，平时下巴都要仰上天了，现在居然也知道让我先进电梯了。」
    「就是她们一直在挖空心思打听粤a77777是谁的车牌呢，会对你有影响吗」
    黄灿灿滔滔不绝讲着电视台的八卦。
    陈着脸上带着笑，笑容下藏着审视。
    不过很快就发现，黄灿灿在台里地位应该挺高的，所以那种被霸凌的情况应该不存在。
    「那是什么原因呢？」
    陈着思索片刻，突然对黄灿灿说道：「我有点想吃水果，麻烦你去搞个水果拼盘。」
    「没问题！」
    黄灿灿没有拒绝，就是站起来的那一刻，好像由于小腿不适，眉头无意识的皱了一下。
    陈着不声，直到厨房里传来「咚咚咚」切西瓜的声音，他才默默站起来，在客厅和卧室里到处打量着。
    大部分都没什么异常。
    直到在书桌抽屉里，发现一张「主持人证」，背面标注是「从化佳润商场开业典礼」，时间居然就是「昨天」。
    「走穴？」
    陈着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主持人走穴」就是指主持人在工作时间以外，参与其他商业活动或演出的一种行为，主要是为了获取正当干净的额外收入。
    这时，黄灿灿已经切好水果回到客厅，发现陈着不在，于是顺着灯光来到卧室。
    突然看见「爸爸」举着那张，自己到家后随意甩掉的主持人证。
    「给我~」
    黄灿灿娇呼一声，急急忙忙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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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2章 “虚荣”的黄灿灿

    第542章 “虚荣”的黄灿灿
    “这是什么？”
    陈着举起那张“主持人证书”问道。m.biquge85.com
    “哎呀，就是……就是过去帮一个朋友的忙。”
    黄灿灿踮着脚尖，硬是把陈着的胳膊拽低一点。
    两人身体贴近，陈着感觉到像是贴着两团很有弹性的棉花糖。
    趁此机会，黄灿灿终于把证件夺下来，往抽屉里“咣当”一扔：“我们出去喝酒吧，闭幕式也开始了。”
    仿佛不想让陈着知道这些事。
    陈主任不置可否，任由胸颤姐牵着自己又回到客厅。
    此时的茶几上，已经摆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还有一瓶葡萄酒和两只高脚杯。
    电视里，正播放着这一届奥运会的精彩瞬间和片段，还有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葡萄酒，虽然不贵，但是很甜。”
    黄灿灿把高酒杯倾斜，让酒红色的液体顺着透明杯壁流下，在底部荡起琥珀似的漩涡，隐隐还能闻到果酸混着橡木桶的香气。
    不过“甜”这个字眼，倒是让陈着觉得有点好笑。
    有些地方是这么劝酒的：
    “自家酿的没度数。”
    “小孩子都经常喝。”
    “小甜水似的，和外面果汁一样。”
    客人喝了以后：
    “哎哟卧槽，我记得是回家的啊，怎么睡在地里了？”
    等到黄灿灿倒好，笑容满面的递过来：“干杯！cheers！”
    “祝奥运，祝祖国。”
    陈着微微一笑，饮下此杯。
    不得不说，陈主任思想站位还是很靠前的，不管是对着大胸主持人，还是对着商业伙伴或者竞争对手，永远把祖国和党挂在嘴上。
    “怎么样，是不是还可以？”
    黄灿灿问道，她的耳垂泛起一点红晕，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杯喝得太急的原因。
    “确实不错。”
    陈着点点头，手上用牙签叉了一块西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黄灿灿悄悄往这边看一眼，似乎是想观察“爸爸”的表情。
    没想到刚一转头，就和一双深邃的眸子对上。
    “爸爸”居然也在平静打量着她。
    骤然心慌之下，黄灿灿下意识就拿起高脚杯，用倒酒来掩饰：
    “不错就多喝一点，我读初中的时候，看见电视上有女人端着高酒杯品酒，觉得她们好高雅啊，于是悄悄买了高脚杯回来偷学，有一回还醉了。”
    “那你爸妈打你没？”
    陈着饶有兴趣的问道。
    “打倒是没打。”
    黄灿灿撇了撇嘴：“就是我爸当时骂了这样一句话，他说我这人太虚荣了，小小年纪就喜欢这些奢靡浮夸的玩意。”
    黄灿灿她爸好像是一名普通小学的老师，那个年代的小学老师和以后的可不一样，他们不仅管你学习还会教你做人。
    如果不听话，别说骂了，有时甚至还会动手。
    “陈总呢，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趣事？”
    黄灿灿打听道，刚刚倒好的酒，她又已经喝了半杯。
    “我大学前很老实的，除了同时喜欢两个女孩子，其余都没什么可以讨论的事情。”
    陈着谦虚的说道。
    “同时喜欢两个女孩子？”
    黄灿灿惊呼一声：“这还没什么可讨论的？快点详细展开一下。”
    要是换成平时，陈着其实也不介意说说，胸颤姐这个“女儿”身份，实际上也是个不错的发泄和倾诉对象。
    但是呢，她今天的状态明显不对。
    仿佛很赶时间，也仿佛很心虚，总是扯着各种各样的话题，不让自己闲下来。
    好像生怕闲下来，“爸爸”就会打听一些事。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着又把一瓣哈密瓜咽下去，咳嗽一声清清嗓子。
    黄灿灿以为这是要讲述他的情史了，结果“爸爸”突然问道：“你去帮了哪个朋友的忙？”
    “我一个……一个大学的朋友。”
    黄灿灿不敢看陈着，只顾盯着电视，无意识的饮着酒。
    可是陈着却不放过她，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
    “哪个朋友？”
    “叫什么名字？”
    “对方现在是做什么的？”
    “还有……”
    陈着从沙发垫的夹缝里，缓缓抽出一根丝带。
    丝带的末端，居然又是一张“主持人证”，背面是“增城区新塘广场开业典礼”，时间是上周。
    “你和这个朋友关系很好啊。”
    陈着“啪”的把主持证扔在茶几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到处去帮忙，而且还都是郊区。”
    “对，对啊。”
    黄灿灿忍不住想拍脑袋，这些东西就怎么随便乱丢呢？她紧张的把葡萄酒灌进喉咙，这都快成了无意识的应激反应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
    陈着淡淡的问道，他已经看出来胸颤姐在撒谎。
    “她叫，她叫……”
    黄灿灿一时间也没想好编谁的名字，踟蹰着半晌后才终于确定了一个人，眼神一亮的说道：“她叫孟雪芳，我大学室友……”
    “我要听实话！”
    陈着忽然“呯”的一拍茶几，金属叉子都被震落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黄灿灿也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红酒都被撒出来一小泼，落在白色的紧身衣上，洇出一片浑圆挺立的轮廓。
    陈主任脾气向来温和，基本上没见过他发火。
    不过那也是分人的，像胸颤姐这种“麦当劳”，你越硬，她就越舒服。
    不管在哪方面的。
    果然，被这一声怒喝震慑以后，胸颤姐安静一会，终于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想买辆车。”
    “买车？”
    陈着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刚才想过什么“父车祸，母重病，弟弟没钱上学……”这些和黄灿灿压根不搭噶的理由，就是没想到这个。
    “你要买车做什么？”
    以陈着的聪明，一时间都没想通。
    “因为……”
    胸颤姐似乎不太想说理由。
    “不说算了。”
    陈主任穿上鞋子作势要离开。
    “不要！爸爸不要走！”
    黄灿灿连忙拽住他的裤脚，脸颊红彤彤的，眼神也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带了一些口齿不清的醉意。
    “你上次在我这里……”
    黄灿灿仰起头，指着自己雪白的脖颈说道：“留下了一个草莓印，回去后大家都猜测我和某个神秘大佬睡觉了，再加上苗台长也宣布我要担任新节目的主持，那些小婊砸更是信以为真。”
    “所以……”
    黄灿灿粉唇张开又闭合，吞吞吐吐。
    “所以什么？”
    陈着都有点急了，能说就说，不能说就把嘴巴拿去其他地方使用。
    “所以……我就打算攒钱买辆车。”
    黄灿灿爬过来抱紧“爸爸”的大腿，并且讨好似的解释：
    “然后就说车是背后男人买的，让她们以为神秘大佬对我很好，这样就不敢在台里和我发生一丁点冲突了……”
    “我是不是像我亲爸说的那样，就是很虚荣？”
    黄灿灿眼眶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喝多了情绪不稳，还是担心惹了主人不开心。
    就是陈着听到“亲爸”那个称呼，严肃的神情差点没绷住，只能撇过头生硬的问道：“所以你最近就一直走穴？大腿酸痛小腿疼，也是因为长时间站台主持的原因？”
    “嗯~”
    胸颤姐柔柔弱弱的应道，然后又讨好似的说道：“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买车了，反正我已经确定主持一档节目。”
    “唔……”
    陈着咂咂嘴，妈的这咋评价呢。
    这个出发点肯定是有些虚荣，不靠自己的能力，只打算依靠这些外在东西，期望在工作环境里得到更多的尊重。
    当然，这可能和女主持人的生态圈子有关。
    但是呢，这个“虚荣”的过程又勾八很励志。
    居然靠着自力更生的方式攒钱，还特意挑选从化、增城这些郊区商场，估计担心在市区被同事认出来，但是来往的地铁就能给把人给站麻了。
    “这种走穴一场多少钱？”
    陈着突然有些好奇。
    “那些郊区的老板都没什么见识，听说我是市电视台的主持人，大把大把的撒钞票，有时一场能有2000多呢。”
    黄灿灿调整一个姿势，抱得更舒服一点：“现在一辆车的首付又不贵，我自己有点存款，再和孟雪芳借一点，剩下的走走穴，应该就差不多了。”
    “好吧！”
    看到“虚荣”的胸颤姐已经计算的清清楚楚，陈着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耸耸肩膀准备重新脱鞋坐下。
    结果才发现，胸颤姐把自己大腿抱的很紧，只能苦笑一声说道：“那你帮我脱掉吧。”
    黄灿灿愣了一下。
    随即仰起脸，递来一个挑逗的眼神，伸出手去解陈主任的裤腰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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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3章 第1次和第05次

    第543章 第1次和第05次
    陈着刚开始还被电视里的闭幕式所吸引，直到外面的裤子被扒掉一半，空调风凉飕飕的打在腿上，他才骤然察觉到。
    “我靠！”
    陈着一把拽住往下滑动的内裤，睁大眼睛问道：“你干嘛？”
    “不是你让我脱掉的吗？”
    胸颤姐自己还很疑惑呢。
    “我他妈是让你帮忙脱鞋子！”
    陈着只觉得一阵无语，干脆弯腰把黄灿灿扶起来，省得离自己裆部太近。
    “啊？”
    黄灿灿思索一下刚才的流程，以为是哪里有问题，于是试探着问道：“我是不是要先去刷个牙？”
    “不用不用。”
    陈着赶紧摆摆手，尽量不去看那一对快要跳出来的棉花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先和你说说，那两个女孩吧。”
    “嗯……也行。”
    女人还是太爱八卦了，听到有什么感情纠葛，连这种事都能说停就停。
    不过胸颤姐也补充一句：“等你讲完了，我再去刷牙。”
    “不用刷牙……”
    陈着都被这句“刷牙”搞得有些浮躁，又平心静气一会，这才开口道：
    “我高中有些奇葩，两个很漂亮的女生，居然能分到同一个学校……”
    “有一个是大家公认的校花，成绩好，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也优越……”
    “还有一个呢，我们全校男生都想追她，但又有些怕她，不过真正了解以后，才知道她是个恋爱脑……”
    “我猜你更喜欢这个恋爱脑！”
    黄灿灿突然插了一句。
    “为什么？”
    陈着问道。
    “男人不都是这样？”
    黄灿灿想了想说道：“漂亮又深情的女孩子，提供的情绪价值总是大过那些家庭条件很好的富家女。”
    陈着轻笑一声：“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家庭条件很好的富家女，其实也很深情，但只是不太会表达。”
    “很少。”
    黄灿灿摇了摇大胸：“反正我是没遇到过。”
    “她就是这样的！”
    陈着肯定的说道，然后又顿了一下：“但你也猜对了，我高中时确实暗恋恋爱脑更多一些，做课间操时候都在偷偷看她，因为那时的富家女太不接地气了。”
    “现在呢？”
    黄灿灿抢着询问，她又端起了葡萄酒。
    一边微醺，一边听人讲爱情故事，恍惚间，仿佛能看见泡沫在酒杯里碎成了无数个未完待续的结局。
    “你先别插我嘴嘛。”
    陈着也拿起高脚杯，和黄灿灿“叮”的碰了一下，仿佛是敲响回忆的钟声。
    接下来，陈着就把自己和俞弦的故事，从校园里被误会开始，紧接着是便利店的冲突，再是清明陪着她去扫墓，高考后暑假里的每日聊天，最后牵手确定关系。
    黄灿灿呢，时不时的喝口酒，评价一句。
    尤其听到这个女生要走很远的路，就为了去网吧回复一下QQ留言，黄灿灿突然高举玻璃杯：“敬爱情！”
    “叮~”
    又是一声悦耳的碰撞，陈着讲起自己创业初期，鱼摆摆把所有的钱都存到一张卡上交给自己，不舍得给买昂贵的首饰，但是喜欢给我挑衣服……
    直到她现在一张普通速写，不署名都能卖到一万块。
    “那她和你好配啊。”
    黄灿灿饮了一口酒，羡慕的说道：“一个在商业领域，一个在艺术殿堂，而且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成功，你们在经历磨砺的时候，互相还陪在彼此身边，电视剧里才有这样的情节描写。”
    这种羡慕，不是对陈着和俞弦的羡慕，而是对这份感情的羡慕。
    “我先申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黄灿灿举手说道：“暂时投弦妹儿一票。”
    陈着刚才的讲述中，说起了“弦妹儿”这个昵称，结果被她活学活用了。
    “但我和另一个女生，好像纠葛开始的更早一点。”
    陈着不搭理胸颤姐的表态，转而跳到了sweet姐身上。
    甚至都没开始回忆，黄灿灿又忍不住插了一句：“你说这个女生是清冷的性格，但是她又叫sweet，真是很有反差啊。”
    陈着哑然失笑：“她确实是有点反差在身上的。”
    和宋时微的故事，甚至可以从重生第一天就能说起，帮她赶走了烦人的李建明，然后一模二模三模的进步，高考志愿又一起填了中大的岭院，在学校里甚至传出了绯闻。
    上了大学后的故事好像更多了，从金融市场的股票开始，然后带她去学长的出租屋做饭，还有两人第一次在珠江边散步的星空和晚风，一起在上海过生日，最后共同把淘米科技扶向正轨。
    黄灿灿听的比刚才还认真。
    陈着能理解，如果说自己和cos姐的爱情就像是灿烂晚霞，每一缕光晕都象征着未说尽的情话。
    那和sweet姐的相处就像是“明月松间照“，清辉落处尽是皎洁的牵挂。
    在听到宋时微去美国前的主动一吻，黄灿灿忍不住又举起了高脚杯：
    “她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到底有多喜欢，才能在母亲面前当众亲你，我原来以为这一吻她会留到你们的结婚仪式上。”
    陈着看了一眼胸颤姐。
    黄灿灿突然才反应过来，“呸呸呸”的说道：“不是结婚不是结婚呢，还有弦妹儿呢，所以说……”
    黄灿灿很想知道：“那你现在到底喜欢谁？是甜美无敌的弦妹儿，还是清冷幽雅的宋校花？”
    陈着脸上也突然露出一丝迷茫。
    这种神情出现在陈主任这种人脸上，实际上是有些不正常，这代表着他确实不懂。
    “哎~，还得是男人啊。”
    黄灿灿不由叹道：“把心碎成了好几瓣，居然每一瓣都是真心，我也不追问了，就当你们是上一世未尽的缘分，这一世又来偿还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本就是当事人的陈主任，此刻更是感慨万千，端起酒杯又“叮”的碰了一下。
    犹如蝴蝶振翅，扇出了风声。
    过了一会儿，陈着主动收回这些思绪，笑着说道：“所以你能理解我这第一次，不能给你的原因吗？”
    胸颤姐居然真的点了点头：“我理解，我要是你也会这样，但你想好谁是第一个了吗？”
    “这怎么知道？情到浓处控制不住，到时就看具体时机了。”
    陈着感觉黄灿灿虽然嘴上说着理解，但是也不诚心，总是故意聊起这些特别深入的话题。
    “反正！”
    已经听爽了的黄灿灿，俯身趴到陈着的腿上，醉醺醺的说道：“我是希望你能快一些的，那样也能早点轮到我……”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在陈着裤裆上画圆圈。
    一圈又一圈，指尖时快时慢，时而有力，时而舒缓。
    虽然隔着布料，但是夏天的衣服多薄啊，“陈三狗”很快就有了反应。
    “我要走了。”
    陈着突然把胸颤姐拨开，站起身说道。
    这个女人希望能自己快一点的原因，只怕是迫不及待享受当麦当劳的乐趣吧。
    “这就要走了吗？”
    黄灿灿明显不舍，她刚才已经感觉到“指感”都不一样了，于是吃吃的笑道：“要不我还是去刷个牙吧，这样不算第一次，算是第5次。”
    “算了，我要是忍不住，可能就变成5次了。”
    陈着这次真打算离开，再说奥运闭幕式也已经结束。
    “那好吧。”
    黄灿灿倒也没有硬留，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抢走“爸爸”的第一次，很可能还会引来反感。
    细水长流，今晚能够听到“爸爸”的真实爱情故事，说明他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这比走穴100次还要让人高兴！
    “对了~”
    陈着穿好鞋子要打开之前，黄灿灿突然叫住他，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爸爸，再来一个草莓印吧。”
    “又想唬人？”
    陈主任没答应，摇摇头说道：“那是旧招了，我建议换新招。”
    “什么新招？”
    黄灿灿还没反应过来，陈着已经“嘭”的关门离开。
    第二天早上起来，黄灿灿起床上班时候，发现楼下停了一辆崭新的保时捷911。
    虽然不算是顶级跑车，但在“保时捷”和“跑车”的双buff加持下，2008年还是风骚的一逼。
    小区里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驻足停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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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4章 刮目相看！

    第544章 刮目相看！
    「！我们小区也有人买得起这么贵的车吗？」
    黄灿灿心里想着。
    康利苑不是什么很好的小区，当然也不算太差了，只是正常过日子的家庭比较多，一般都不会买这种冤种跑车。
    不过抛开实用性，该说不说这车是真好看啊。
    经典的蛙眼式前大灯，还有溜背车顶构成教科书级的黄金比例，阳光下每一处车漆都闪着钻石般的亮度，动与静皆是风景。
    黄灿灿欣赏归欣赏，但也没觉得这和自己有多大关系，打算绕开后搭公交上班。
    谁都知道银行有钱，但是谁会觉得那个钱就是属于自己呢？
    不过，就在人车交错的那一瞬间，这台911的车门忽然打开了，从驾驶位下来一张熟面孔。
    「黄小姐。」
    马海军微笑打个招呼。
    要不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陈主任总是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他的很多亲近下属，也变成了这种不急不缓的从容模样。
    「马哥？」
    黄灿灿证了一下：「你买新车啦！」
    马海军笑着摆摆手：「我哪里买得起。」
    「那是—
    黄灿灿眨了眨眼，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不过这个「可能」太超乎想象了，就好像有人在说，看见没，那个银行就是为你开的。
    「黄小姐。」
    可是，马海军真的把车钥匙递了过来了啊，并且开口道：「陈总让我转达，谢谢你昨晚听他倾诉，如果能不一直使用筋膜枪就更好了。」
    黄灿灿听出来了，「爸爸」的潜台词就是让自己别去走穴站台，没必要把大腿小腿整得那么累。
    看着视线中摇摇晃晃的保时捷钥匙，黄灿灿有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她愣愣的问道：「陈总人呢？」
    「陈总上午有个接待。」
    马海军回答道。
    「好吧。」
    胸颤姐有点遗憾，不能亲自对「爸爸」表达感谢。
    但是！
    仍然还是超级兴奋啊！
    黄灿灿接过钥匙，打开车门坐上去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拧动一下空调开关，又拉一下手刹，
    似乎正在适应梦境成真的日子。
    马海军站在外面，既不出声也不打扰，他要保障黄小姐在熟悉新车的过程中，对周围环境的安全。
    同时呢，心中也不由感叹，大老板送人东西总是能抓住对方的「心理薄弱处」。
    如果是两位老板娘，911可能就没什么用了，她们好像都对这些玩意并不在意，心中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内核与自信，追求在更宏伟的篇章里发光发热。
    黄小姐呢，她的业务能力上也许没那么出色，但是在其他方面，可能有着独属自己的魅力或者作用。
    「马哥，我要开着它去上班了！」
    黄灿灿伸出脑袋，妆容都有点花掉了，看来在车里还偷偷哭了一场。
    「黄小姐，我坐在副驾上陪着您开几圈吧。」
    马海军站在外面，礼貌的请示道：「等您熟悉了，我再下车可以吗？」
    这也是为了人身安全考虑，黄灿灿虽然兴奋，虽然立刻想让电视台那帮「好姐妹」看见，但是也乖乖听从了正确建议。
    离开康利苑以后，沿着有些堵塞的小北路缓缓前行，周围车辆都刻意与这辆崭新的911保持点距离，生怕撞到蹭到。
    偶尔超车过去，那些司机还要看过来一眼，想看看拥有这辆跑车的是何许人也。
    胸颤姐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但是也有一个疑问：「这车是早上就去买的吗？4s店还没开门吧马海军正在教着车上按钮的功能，听到询问后，耐心的解释道：「昨晚陈总一点多给我发的信息，我看见后就联系了一个卖车的朋友，然后连夜选定的。」
    「你一点多还没睡？」
    黄灿灿有些异，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和「爸爸」的酒局刚结束。
    「我十点就睡了这个是雨刷这个是右转灯这个是导航.
    马海军一边回应，一边做看正事。
    黄灿灿暗暗咂舌，一个人十点睡觉，半夜还能收到老板发来的消息，并且起床把事情办妥。
    「马哥真的很厉害。」
    黄灿灿由衷的说道。
    「我以前也觉得自己还不错，但是跟了陈总以后，看过太多厉害的人物了。」
    马海军真诚质朴的说道：「所以我现在就想稳稳开车，帮陈总处理一点小事，让溯回越来越好。」
    马海军说完，感觉黄灿灿大概能熟悉这台车了，于是说道：「把我放在路边就好了，您的行驶证，大概中午时候会有人主动联系送过去。」
    「什么？」
    黄灿灿抓住一个关键点：「这车用我的名义购买的？」
    她本来以为，911是放在溯回科技的名下，爸爸让自己开去显摆的。
    「对。」
    马海军点点头，解开安全带轻轻关上门。
    黄灿灿反应过来后，突然大声冲着马海军喊道：「请转告陈总，我虽然现在还不起，但是以后要做的事，一定会物超所值的！」
    马海军不知道这个「物超所值」的意思。
    这车100多万呢，虽然主持人工资福利还有年底奖金都不错，但是也得很久才能还得起吧。
    他把这句话汇报给老板。
    陈主任在电话里「哈哈」大笑，我知道她的意思，也许在以后的某一天，她确实能做到。
    接下来，黄灿灿自己开车返回电视台。
    虽然新车的皮革气味有点重，但是嗅在胸颤姐的鼻腔里，感觉这就像是一份沉甸甸的幸福气息，连头顶的阳光都美好起来。
    到了电视台门口，因为刚才练车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大门已经闭起来了。
    黄灿灿正准备下车让门卫放行。
    可是突然想起，自己当初被扔到音像室打杂的时候，有一次加班后准备回家。
    这个讨厌的门卫，为了配合胡嘉豪给自己营造一种「生活困苦」的感觉，顺便讨好胡嘉豪那个人事科科长的表叔，居然故意把自己晾在门口十多分钟。
    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他才姗姗来迟的过来开门，并且态度非常粗鲁，还说下次再这么晚就自己想办法！
    胸颤姐当时特别难过，摒着眼泪，一直走到公交车站才落下来。
    门卫那些人呢，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见识，哪里知道上面关系的复杂性。
    他只能看清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并且发挥「捧高踩低」的势利眼本性。
    实际上在电视台这种地方，或者其他的一些企事业行政单位，有人被踢冷宫了，可以不去结交，但也没必要非跟着去踩上两脚。
    谁知道，什么时候人家就时来运转了呢？
    就像现在，「滴！滴！滴！」
    三声急促的喇叭声，轰响了正在亭岗里的门卫。
    他骂骂咧咧的走出亭岗，一抬头看见车标上的「Porsche」骏马标志，嘴巴很识相的就闭上了。
    这辆车的价格，自己一辈子都赚不到。
    而且还是纯新车，连铁牌都没挂，只贴着临牌。
    门卫拿起「外来人员登记表」，准备装模作样让人登记一下。
    可是刚走到车窗前，迎来一张熟悉的漂亮脸蛋和丰满胸脯。
    「廖师傅，开门啊，愣着做什么呢？」
    黄灿灿笑吟吟的说道。
    「怎么是你？」
    门卫呐呐的问道，一点情商都没有的问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
    胸颤姐不高兴了，又「滴」的响了一下喇叭，催促道：「快点开门，我今天还有个会呢！」
    「好，好好——.」
    门卫这才醒悟过来，在伸缩门「咯吱吱」打开的过程中，他小心翼翼的打听道：「这车，也是你的吗？」
    「不然是你的啊？」
    胸颤姐没好气的呛道，仿佛那一晚被欺负的委屈，终于在此刻发泄出来。
    由于现在是上班时间，电视台大院里的没有很多人，就在黄灿灿哼着歌拐向停车场的时候，突然看见路边站着一道身影。
    副台长卞筠。
    她应该也是刚停好车出来，不知道有没有看见门口那场冲突，但她面带平静、深远、审视的淡淡笑容，目睹这辆911从身边经过。
    胸颤姐突然有一点心慌，她知道卞台长不喜欢自己。
    梁浩泉台长离开后，当年自己的那个节目，就是卞筠坚持让李美琪取而代之。
    就这样慌乱了一会，黄灿灿转念又想，最近又没做错什么事，难道还会继续针对我吗？
    就这样暗自打气几句，胸颤姐下车锁门，然后绕着911转了好几圈，这才难舍难分的离开停车场。
    结果才发现，卞筠副台长压根没上楼。
    她就站在院子里，一边和门卫交代着什么，一边看向停车场出口的方向。
    「卞台长—不会是专门等我的吧！」
    胸颤姐募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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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5章 就愿意当小狗，怎么了？

    第545章 就愿意当小狗，怎么了？
    黄灿灿料想的没错。
    卞副台长还真是在等她。
    卞筠穿着中年女人常见的过膝长裙，外面罩着一件咖啡色的薄款针织衫。
    这种夏日穿搭，在学校老师还有党政女干部身上见到最多。
    不过卡筠是副处，人家一开口就很有水平，压根不谈保时捷911。
    因为两人之前有芥蒂，直接打听容易引起黄灿灿的警惕和抵触。
    「小黄。」
    卞筠笑呵呵的说道：「你迟到了哦，上午有事是吗？」
    卡筠是领导，黄灿灿也确实迟到了，所以这种询问，不仅很符合两人的社会身份，还能轻松拿到谈话的主动权。
    果然，本来胸颤姐觉得自己最近没犯什么错误，而且又有「爸爸」当靠山，倒也不用害怕卡台长。
    可是，当领导「关心」你为什么迟到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自知理亏。
    「对，有点事。」
    黄灿灿理了理鬓角的乱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
    卞筠温声说道：「我刚才也批评了门卫廖师傅，谁还能没有一点头疼脑热的急事呢。门岗的职责，不是随便的设卡拦人，而是肩负着服务电视台职工的使命。」
    黄灿灿抬起头。
    她万万没想到，卡台长居然为了自己说话，
    而且是不分青红皂白为自己说话。
    看着和蔼体贴的卞副台长，胸颤姐差点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一个长辈。
    这还只是一个电视台的普通副处，就有这种拿捏人的手腕和面孔了。
    「卞台长，卞台长——”」
    走进了电视台大楼，不断有人打着招呼。
    卡筠面无表情的点头，但是侧身和黄灿灿说话时，脸上又带起了微笑。
    这把胸颤姐唬的，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叮～」
    当电梯在一楼打开，黄灿灿发现，卞副台长好像无意中扫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思索着要不要让我先进去？
    黄灿灿都觉得有点离谱了。
    不过，卞筠还是自己先踏进电梯了，但她顺手按住了「开门键」。
    其实也夹不到黄灿灿，但这个举动就代表着一种礼貌。
    上级对下级的礼貌？
    到了三楼停下来，黄灿灿打算去办公室，而卞筠的办公室在更高的七层。
    但是，她也跟着走了出来。
    「小黄。」
    两人站在走廊上，卡筠依然和声细语：「听说溯回科技在白云区拿了块将近两万平米的地，打算扩建厂房造手机，如果陈总需要，我们电视台可以帮忙宣传一下，毕竟这是利于经济发展的好事。」
    「嗯？」
    很多个疑问，在黄灿灿脑海里浮现出来。
    第一、卞副台长是终于查出来了，那台「粤a77777」的车主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卡筠也不是普通人，她也有信息渠道，查出来很正常。
    第二、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卞台长这是打算通过我，向溯回示好吗？
    第三、那下一步就是要见面咯？
    果然，卞筠接下来就说道：「陈总是年轻一代的创业旗帜，省里很多领导都很看重溯回，如果能有一个当面采访他的机会，我觉得这将是一次深入了解中国新锐企业家的绝佳窗口，小黄你觉得呢？」
    「我·—」
    黄灿灿肯定不想「爸爸」被骚扰，他现在完全不需要市一级电视台的曝光度了，只是一时间没想好拒绝的理由。
    看到黄灿灿脸上迟疑的神情，卡筠马上说道：「没关系，我就是表达这样一个意思，想为更多年轻创业者提供宝贵的经验借鉴，总之一切等陈总有空再说，你去忙吧。」
    说完，卡筠微笑着重新上了电梯，关门前还友好的挥了挥手。
    看着金属门缓缓闭合，黄灿灿这才醒悟过来。
    卞筠从等着自己开始，就已经话里话外的在表达亲近与善意了。
    「和卞副台长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她好说话的一面啊。」
    黄灿灿摇了摇头，紧接着从包里掏出「Porsche」的钥匙。
    而我亲爱的「电视台好闺蜜们」，能让我看看你们的另一面吗？
    胸颤姐大踏步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里比较忙碌，不断有人上节目，也不断有人下节目，后面跟着拿本子的场控。
    黄灿灿坐到自己位置，隔壁是何沁瑶，一个主持烹饪节目的女生。
    当初自己被扔到音像室打杂，她一次都没去看过，还到处和别人调侃，胸大不好干活。
    等到从「冷宫」回来了，她又假悍悍的安慰，灿灿，你在那里受苦了，我好心疼呀。
    纯纯的小婊砸。
    「啪～」
    黄灿灿弯腰给电脑开机的时候，顺手把保时捷的车钥匙放到桌上。
    不过何沁瑶正在写主持脚本，一时间并没发现，
    「咳！」
    73
    黄灿灿轻咳一声。
    这下何沁瑶终于抬起头了，先嫉妒的在那对高耸棉花糖上逗留一下，然后热情的打着招呼：
    「灿灿，你今天怎么迟到了，叶部长刚才还找你呢。」
    「第一次开车上班，有些不熟悉。」
    黄灿灿郁闷的说道：「一会我去叶部长办公室挨骂吧。」
    「开车？」
    何沁瑶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买车了———」
    话没说完，她就注意到桌上的钥匙。
    何沁瑶一时间有些疑惑，她不是不认识这个单词，而是不相信黄灿灿能买得起Porsche。
    「这是你的车？」
    何沁瑶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种确认。
    「嗯啊，911。」
    黄灿灿一副很嫌弃的模样：「我一点都不熟悉，所以才迟到，哎，这个月的全勤奖又没了。」
    「你都开得起保时捷了，还在乎这点全勤奖？」
    何沁瑶忍不住提高一点音量，哪有这样能装的女人啊，真想给她的大胸狠狠来一拳！
    「什么保时捷？」
    主持法律法规栏目的张依正好路过，突然驻足停下。
    「就是灿灿啊，她现在可了不得啦，开上了保时捷911！」
    何沁瑶的一句话，把半个办公室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是吗？」
    张依可能是主持这类节目的原因，有点把自己当成柯南了。
    她拿起车钥匙拨弄几下，半开玩笑的说道：「灿灿，这不会是打火机吧，现在有些男人喜欢拿这种款式的打火机在酒吧里泡妞。」
    「呵呵～」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阵意味不明的轻笑。
    「要是打火机才好呢，我也懒得开了。」
    黄灿灿假装没听懂的抱怨道：「依依，你不知道这车有多难操作，按钮太多了，还不如你的雪佛兰舒服呢。」
    张依面色一僵，翻着白眼丢下钥匙离开这个时候，整个办公室公认嫁得最好的孔思怡也走来了。
    她的座驾是80多万的奥迪Q7，虽然只是基础款，但是比台领导的轿车都要豪华。
    孔思怡拿起钥匙，打量着说道：「厉害了呀灿灿，我们台里第一个开上百万豪车的女主持人，
    自己买的吗？」
    「我兜里这点银子，哪里买得起呀。」
    黄灿灿「红着脸」摆了摆手：「我就是那天提了一嘴，夸奖这辆车好看，没想到他都没经过我允许，直接买—哎呀———」
    黄灿灿突然惊呼一声，瞪大眼晴捂住嘴巴，仿佛不小心泄露了那个「他」。
    集美们纷纷嘴。
    就知道是那个「他」出手了！
    不过这个圈子多少有点「笑贫不笑」，大家瞧不起黄灿灿身后有个「他」，但又暗自嫉妒那个「他」不属于自己。
    「黄灿灿，你过来一下。」
    电视台制作部部长叶鸿文过来，把黄灿灿喊去对接新节目相关事宜，这才终止了这场表演。
    随着黄灿灿的离开，办公室都是哀叹：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啊。」
    「看看灿灿，前阵子还在音像室搬东西，现在已经新节目担着，百万豪车开着。」
    「你羡慕也没有用啊，你有人家的资本吗？」
    「美琪。」
    有人在旁边询问（拱火）李美琪：「当初就是你抢了灿灿的位置，现在她王者归来，你就不担心吗？」
    李美琪其实很早就得到了卞筠的警告，所以最近见到黄灿灿，总是主动打招呼。
    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是诚心实意的交好。
    「切~，我担心什么？」
    李美琪压低声音了一口：「等到男人把她玩腻了，一脚端开的时候，她指不定又得回到音像室打杂呢。」
    「那她好歹还有车啊，保时捷呢！
    ，
    拱火的人也有些懊悔，好像同个办公室的熟人开上豪车，这比挖了她家祖坟还难受。
    「也许只是给她开开。」
    李美琪轻笑一声：「使用权而已，有钱人没那么傻的。」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传到胸颤姐的耳朵里。
    于是，胸颤姐中午出去一趟，下午有事没事的总去复印机前复印材料。
    不过那些复印的材料，她又偏偏不拿走，以至于整个台里，都拿到了一张行驶证的复印件。
    上面明明白百写着：
    车辆所有人：黄灿灿品牌型号：保时捷wP0ca199
    李美琪看到后，闷哼一声离开办公室，整个下午都没见回来。
    总之，今天胸颤姐在台里都要「杀」疯了。
    恍若大学毕业，刚刚来电视台报道的那个燥热下午，上上下下都在传：
    单位来了个胸部超级大的美女。
    傍晚下班，黄灿灿刚要像往常那样走出门外，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才拐向停车场。
    没想到遇到一个「老熟人」
    胡嘉豪。
    他是似乎专门在等自己。
    不过胸颤姐恍若未见，高跟鞋踏着清脆的脚步，径直擦身而过，
    「黄灿灿！」
    胡嘉豪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从新节目踢出去？」
    上午在叶部长的办公室，黄灿灿看到节目制作里有「胡嘉豪」的名字，于是询问能不能换掉他。
    叶部长笑笑说，你的意见是最终意见，
    黄灿灿懒得解释太多，开门后发动车辆，看见胡嘉豪还挡在前面，「滴滴」的按了两下喇叭。
    胡嘉豪嘴唇动了动，最终不敢一直阻拦，但又不甘心，于是愤而骂道：「委于权势，你就是一个肤浅虚荣的女人！」
    「咯吱～」
    黄灿灿突然刹住车，定定的看向胡嘉豪。
    胡嘉豪被目光所镊，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你错了。」
    黄灿灿找出墨镜，往高高的鼻梁上一架：「我不是一个肤浅虚荣的女人，而是一个—-肤浅虚荣的漂亮女人！」
    说完，在胡嘉豪目瞪口呆的注视中，911绝尘而去。
    世间哪有什么完美活法，不过是有人敢把虚荣穿成铠甲，将肤浅淬成锋芒。
    我就愿意当爸爸的小狗，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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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6章 错了也听吗？错了也听！

    第546章 错了也听吗？错了也听！
    晚上，黄灿灿回到家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以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她又给陈着打去了电话，汇报一下今日的所见所闻。
    这些年胸颤姐其实是有些“惨”的。
    外表看起来是风光无限的电视台主持人。
    实际上在单位里被排挤、误会和背刺，感情上逐渐明白自己是个“m”，更是空无着落。
    谁曾想遇到陈着以后，一下子把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所以，尽管cos姐甜美，sweet姐高雅，黄灿灿却是一枚死心塌地的“陈党”。
    陈着虽然在接待客人，不过还是来到走廊，耐心听着胸颤姐废话了两三分钟，并且宽慰几句才返回包厢。
    “女朋友的查岗电话啊？”
    明显喝多了的曲明，嘻嘻哈哈的问道。
    “一个普通朋友，男的。”
    陈着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如果只有曲明就算了，关键桌上还有岭院的院长舒原。
    舒院长算是师长的身份了，要是知道弟子有女朋友，一定会忍不住的关心询问。
    到时攀扯起来也是麻烦，还不如用男的来搪塞一下。
    今天的这次接待，算是安居网、万逹和中大创投集团这三家中介公司的股东，坐在一起协商如何快速开展“万人万店”项目。
    现在协议已经签了，万逹的5亿也到账，下面就是“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时候了。
    坐在主位上的舒原，满脸通红的望着陈着与大家拼酒，心中洋溢着一股淡淡的自豪。
    当年他全力支持这个学生，并且作为担保人，说服校领导借了1000万给溯回。
    不到一年时间，换回的是什么结果呢？
    中大和校领导，在教育部被点名表扬，在省里被推崇嘉奖，这不仅仅意味着拨款增多与资源倾斜，学校的地位也在显著上升。
    如果说这些只是虚的，那就来点实际的。
    万逹真金白银用5个亿，才换来30%的股份，可是中大什么都没做，已经拥有15%了。
    按照这个兑换比例，至少价值7500万。
    从投资角度来说，1000万变成7500万，一年翻了5倍的收益率，并且这个钱可不是财政拨款，学校可以自由支配。
    所以罗骏校长和许宁副校长等校领导，一直愿意帮陈着出头或者跑关系。
    因为投资陈着和帮助陈着，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最终的结果就是大家都会受益。
    如果说这些也比较虚，毕竟这15%的股份又不会卖掉，那就说说今天应酬的座次吧。
    本来大家都觉得陈着应该坐主位，但是陈着表示，我老师还没来，等他来了由他坐。
    于是，给博士生讲了一天课的舒院长来到包厢，不由分说被推到了主位。
    舒原是学者型领导，他并不太介意这些，不过这份尊重是由学生延伸到自己身上，这还是舒院长第一次体验到。
    岭院优秀毕业生不胜枚举，但是舒原本人教过的学生，目前除了陈着，还没有一个地位超过自己的。
    因为他本身就是博导，这个身份，学生们追起来也属实有些费劲。
    所以啊，我们这辈子碰到社会地位最高的人，很可能就是在日常逃课的大学校园里。
    “舒院长，我再敬您一杯。”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过来，深深弯腰后躬身说道。
    他双臂有纹身，不过却用长袖衬衫死死遮住，好像也知道随着身份越来越高，“纹身”这些东西越来越上不得台面。
    舒原抬起头，知道这是瞿保国。
    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当“万人万店”项目推动的时候，万逹提供门店，溯回负责培训、管理和具体业务，瞿保国的公司就负责装修。
    一万家店的装修工程，以后还会更多，摆明又是一个即将崛起的千万富翁。
    “您好，瞿总。”
    舒原也礼貌的举起杯子。
    “舒院长，您随意就好。”
    瞿保国使劲把舒原胳膊往上抬，自己则不断蹲下，并且还强调：“您沾沾嘴就好了，千万不能喝多，不然陈总不骂我，宋总也要骂我。”
    “宋总”就是宋晴，这次“万人万店”项目的总负责人。
    前期所有支出都由她批准，那些加盟店长缴纳的加盟费（每人至少两万块），也全部由她控制。
    也就是说在整个项目里，她过手的流水可能超过十亿或者十五亿。
    足够成为一个普通地级市书记的座上宾了。
    “舒院长，我干了！”
    瞿保国把满满一杯白酒喝完，然后盯着舒原，确保“陈总老师”真的只是沾沾嘴，多喝一点马上就要拉住。
    舒原也没让孩子揪心，抿了小半口意思一下。
    不过，敬完酒的瞿保国没走，他反而蹲的更深一点了。
    “领导，我还有件事想拜托您一下。”
    “哦，瞿总请讲。”
    “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也不会讲什么漂亮话，所以就直说了吧，我想把装修公司的股份拿出40%给陈总。”
    “这你和他说就行了啊。”
    “我说了，但是陈总没答应，让我好好干活。”
    “哈哈哈~”
    舒原忍不住笑起来。
    瞿保国这是担心蛋糕太大，自己一个人吃不下，更担心溯回半路一脚把他踢开，所以琢磨出来的“有钱一起赚”的办法。
    只可惜溯回可能是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也可能想给瞿保国头顶悬着一把刀，没事就吓唬吓唬孩子，所以始终没答应。
    “求您了，舒院长，帮忙说一下吧。”
    瞿保国又蹲下一点，一只膝盖都差不多触地了：“要不是陈总和王哥提携，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包工头，王总我给了20%，陈总的40%请他务必收下，不然我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这是很正常的，当幸运号码牌突然发到自己手中，第一反应其实是攥紧它环顾四周，生怕下一轮叫号时，自己名字被裁判从名单上轻轻划去。
    看见瞿保国这副模样，舒原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送钱都送不出去，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啊。
    “除了中华计算机研究所，我是不管具体事务的。”
    舒原把瞿保国拉起来，沉吟一下说道：“陈着可能是太忙忘记了这回事，我把他喊过来，你当面再说一次吧。”
    于是，舒原冲着弟子招招手。
    陈着正举着酒杯和王有庆吹牛，看见老师召唤，连忙快步走过来。
    等到听完瞿保国剖心置腹的表态，陈着和瞿保国碰了一杯，温声说道：
    “并不是不愿意接纳瞿总，我只是担心人家会以为，和溯回合作就要付出一定代价。不过你找舒院长说情，那就这样吧……”
    陈着把宋晴喊到身边：“瞿总公司的股份，你来管一下？”
    没想到宋晴更加不客气，脸色一沉，当众对瞿保国说道：“瞿总，那我丑话说在前面，店面的装修质量如果不能达到广州水平，大老板和舒院长的面子我都不给！”
    “换掉你的同时，股份也不会退！”
    宋晴硬邦邦的说道。
    “是是是……”
    刚刚放下心的瞿保国，心脏又立刻提了起来，唯唯诺诺的离开。
    “你干嘛老吓人家？”
    陈着不满的对手下大将说道。
    “这些人就得吓唬着才好管。”
    宋晴摆摆手，她自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式，才懒得与虚伪温和的大老板争论。
    正要继续去找小秘书闲聊时，没想到舒院长突然喊住她。
    “宋总，有没有时间来中大mBa上课？”
    舒原问道。
    “我？”
    宋晴愣了愣。
    “对。”
    舒原是起了爱才之心，他觉得宋晴这个女孩子身上，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与鲜明的人物个性，如果再经过一些科学管理知识的灌输，以后会对溯回起更大的作用。
    “院长，就怕没空啊。”
    宋晴也有些心动：“我下个月就要离开广东了，万人万店的项目需要启动。”
    “没关系。”
    舒原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可以QQ视频，先把讲义给你看，然后你每周抽出个两三小时，听我讲一讲就好了。”
    “开小灶吗？”
    陈着在旁边适时的说道：“舒院长平时给博士师兄师姐都不开小灶的。”
    就这样在陈着的撮合和舒原的邀请下，宋晴有幸成为舒院长的“弟子”。
    这种弟子要高于学校里的“老师与学生”的关系，更偏向于“关老教授与弦妹儿”的模式。
    这把小秘书看得热络不已，于是也乖巧的问道：“舒院长，我能不能也跟着你学习呀？”
    “你以后需要，暂时还不需要。”
    舒原说道：“你现在首要先学会成为一个好秘书。”
    “我还不够好吗？”
    秀宝假装不高兴。
    “好是好，但你当大秘的时间还有点短，所以还要尽量的多熟悉。”
    舒院长一板一眼的教育道：“作为领导最亲近的参谋助手，在深化业务协同的基础上，还得始终与老板保持高度一致，这可是政治站位的问题。”
    “哼，错了也听吗？”
    小秘书问道。
    “错了也听！”
    舒院长认真的说道：“这是大秘的生存哲学。”
    陈着笑笑没说话，舒院长有点喝多了，但明显也能感觉出来，他是真心想为溯回为自己好。
    这顿饭一直吃到10点多，然后陈着安排司机送大家回去，自己则和王有庆打算去手机厂看看。
    “嗡嗡嗡~”
    不过上车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着走到一边接通，打了大概一刻钟，直到其他人都散了，只剩下马海军、王有庆和祝秀秀。
    “谁的电话说了那么久，不会这次真是女朋友查岗吧。”
    在车上的时候，王有庆没个正经的调侃。
    “弦妹儿吗？”
    小秘书也转过头，开开心心的问道。
    一个暑假过来，她和弦妹儿的关系可好了。
    “不是。”
    陈着摇摇头，然后突然对小秘书说道：“刚才舒院长的谆谆教诲，你都走心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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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7章 1个亿的面子工程

    第547章 1个亿的面子工程
    这是sweet姐的电话。
    她有一丢丢开心的告诉陈主任，明天就要买回国机票了，后天落定广州。
    陈着早有预料，这都快开学了，宋校花和陆教授应该也就这两天回来。
    cos姐还在首都，暂时不需要担心这两人会碰面，自己的工作学习也可以照常开展，唯一有些“不适应”的就是小秘书了。
    所以，陈着才专门问了这句话。
    小秘书哪里知道老板的险恶心思，还在拍着胸脯保证：“包走心的！从现在开始老板你说一不二，你让我打狗，我绝对不撵鸡！”
    “呵呵~”
    陈着笑笑：“嘴上说的好听，但我们的干部培养啊，始终要落实刀在石上磨、人在事上练的理念，通过见世面、经风雨、多历练，才能壮筋骨、长才干、成栋梁。”
    “嗯嗯~”
    小秘书刷着手机QQ，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现在已经知道老板的绰号叫“陈主任”了，就是突然喜欢来两段老气横秋的陈言陈语。
    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把我这个月工资翻倍！
    不过王有庆是个“面露猪相，心中嘹亮”的家伙，他琢磨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了，于是看了一眼陈着。
    陈着耸耸肩，也没有解释。
    小秘书太年轻了，你以为领导的套话是随便讲的吗？
    悟不通，可是要吃大亏的噢~
    ……
    到了白云区人和镇，原来的宝华电子厂金属牌匾已经不见了，只是新厂的名字还没有挂上去。
    占地面积也大了很多，从原来的5000平米拓展到将近20000平米，不过宿舍和厂房还是那么几栋，在夜色中略显寂寥的伫立着。
    保安打开门，但是陈着没进去，他在门口转悠几圈，然后随意找个石阶一坐，：“最近还有高利贷的来要账吗？”
    “没了。”
    王有庆摇摇头：“半个月前，那帮小崽子又纠缠一帮人过来，说什么许宝华跑了没用，谁接手这个厂谁就要还钱……”
    陈着面不改色：“怎么样了？”
    “四个断手断腿，被抓起来五个。”
    王有庆悠哉的点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白雾：“现在这个电子厂哪怕开着门，都没人敢张望了。”
    “我说转弯口那里，怎么专门设了个联防人员的哨岗。”
    陈着恍然大悟，十有八九是给自己这个电子厂准备的。
    这样看，人和镇的领导真是够“贪”的。
    帮他们解决了拖欠工人薪水和接手烂摊子这两个问题还不满足，现在居然还希望溯回彻底把电子厂盘活带火。
    “现在厂里还有多少人？”
    陈着又问道。
    “剩下157个。”
    王有庆说道：“有些人是拿到欠薪就走了。”
    陈着微微颔首，拍拍屁股走进厂里。
    不过他既没有去办公室喝茶，也没有视察生产线，而是像巡视领地的公狮一样，把三个半足球场大小的厂址，沿着边界走了一遍。
    王有庆还是不错的，那些新拓展的区域的原来是杂草丛生，现在已经见不到了。
    他甚至还用专业知识造了个排水渠，真不愧是当年的土木大佬。
    走完一圈，陈着又去看了宿舍、食堂、还有办公楼，但是对于生产线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就打算离开。
    “我以为你会琢磨一下呢。”
    王有庆诧异的说道。
    陈着对于学习网和安居网的搭建，对于塞班系统和安卓系统的钻研都是不遗余力。
    没想到对生产线这种决定手机档次的东西，居然“不屑一顾”。
    “琢磨了能有什么用？”
    陈着突然反问道。
    “啊？什么意思？”
    王有庆一时间没明白。
    “手机这个东西，我原来是不想做的，因为太麻烦了，还不如以后开发手机应用软件来的简单。”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但是你拉着我入坑，既然这样的话，干脆就不要随便搞搞了，把这活往大了做吧。”
    “我怎么没听懂呢。”
    王有庆满脸不解：“你既要往大了做，但又不想钻研手机制造的新技术。”
    “钻研？”
    陈着拍了拍厂房里的金属生产线：“王哥，你知道手机芯片的研发要多少钱吗？溯回账上是躺着几个亿的贷款，学习网的盈利也不错，我要硬凑的话，估计十个亿也能弄到，但是这点钱丢进芯片这潭水里，连个浪花都响不起来。”
    “现在不是早些年了，那时大家技术水平都低，所以还能够糊弄一下。”
    陈着怅然的说道：“如果不顾自己的真实情况，强行走研发这条路，最后的结局就是成果为零，所有钱花光，我们负债累累，还被人和镇追着要钱。”
    “那你打算怎么整？”
    王有庆听着有点心慌，他本来对手机行业很有信心的，这些日子干的也不亦乐乎，怎么陈着一上来就泼冷水。
    不过呢，以这小子的往日作风，他心里应该是有一套成熟方案的。
    “王哥，你信我，对吗？”
    陈着突然从商业发展方向，跳到一个“琼瑶式”的情感问题上。
    王有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声说道：“我他妈肯定信你啊，我要是个女人，就躺下随便你草了。”
    马海军听多了这些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小秘书低头啐了一口：“傻逼王有庆，不知道男人也可以躺下的吗？”
    “你要是信我。”
    陈着语气依旧从容：“钱就不要投入研发，我们这个小作坊技术跟不上时代水平的，所以要进行代加工。芯片用高通的，省钱可以用联发科，电池用诺基亚的，省钱可以用比亚迪，屏幕用三星的，省钱可以用京东方，然后全部由富士康来生产代工……”
    “组装手机？”
    王有庆顿时明白了。
    “对！”
    陈着点点头：“最后，系统一定用安卓的！那我保证这款组装机，会是这个时代性能最好最牛逼的手机之一！”
    “那我们要做什么？”
    王有庆沉吟一会，他并非觉得代工不行，就是显得自己没什么事做了。
    “怎么会没事做？”
    陈着笑着说道：“你要继续发挥你的专业能力和人脉资源，帮我把厂里剩余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盖好办公楼、宿舍楼、食堂……质量一定要好，用料也不要节省……”
    “一句话，我要让视察的领导觉得，这是广东乃至全国最好的电子厂。”
    陈着在视察的领导这个词汇上，加重语气。
    王有庆终于要抓住了一点头绪了，于是问道：“生产线呢？”
    “当然也要了，还要加上很多条。”
    陈着说道：“但是没必要花大价钱，只要在电视上显得有科技感就行了，视察的领导一走，生产线拿去加工鸡蛋糕都行。”
    “操！”
    王有庆挠挠头，原来以为能从“盖房子”一脚踏进“做手机”这个高端行业，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先砌砖。
    “你打算用多少钱，搞这个面子工程？”
    王有庆瞅着这一大片空旷的地方，他内心估算在3000万上下。
    “1个亿，地不够就和马镇长要。”
    陈着轻描淡写的把王有庆的心理估算，直接翻了三倍。
    “你疯了吧。”
    王有庆瞪大眼睛：“知道盖房子的成本多低吗？1个亿我都能盖半个小镇给你看看。”
    陈着笑笑：“我的要求是什么？让视察的领导觉得，这是广东乃至全国最好的电子厂。”
    “然后呢？”
    王有庆觉得，就算看上去是全国最好的电子厂了。
    那然后呢？
    陈着沉默一下，转身眺望着遥远的星空。
    每一颗星星都是如此的闪亮，像是权力罗盘上的刻度，在云层间明灭，见证着一场又一场的纠葛。
    王有庆还是囿于时代限制，根本不知道以后的新能源电车套取国家补贴的离谱行为。
    有些厂就是个空壳子啊，溯回可是真打算卖手机的，所以和他们比起来，善良的简直能当乐山大佛了。
    “如果你是领导，辖区内有一个全国最好的电子厂，无数闪光灯聚焦而来，产品又是当前这个时代性能最好的手机。”
    陈着点拨道：“那时我要亿点钱，要亿点政策，你是领导会不会同意？”
    “你就是做地产的。”
    陈着歪着头：“你们那一行，不是最擅长这个的吗？”
    王有庆这时才真正的融会贯通。
    他觉得陈着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说技术多牛逼，眼光多精准。
    而是对人心，尤其对官员渴望“政绩”的这颗心，把握的太精准了。
    1个亿的面子工程，撬活10000个亿的手机市场？
    感觉好像也没那么难。
    ……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有庆就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厂里还剩下的157人全部被拉去当小工了，还能省下不少钱。
    陈着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小秘书也是。
    第三天8月27日，就在开学的前两天，陈着突然招呼小秘书跟着自己去机场接人。
    “接谁啊？”
    小秘书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嗯……”
    陈着想了想：“你唯一的准备，就是把嘴巴闭起来，待会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惊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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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8章 “宋总”

    第548章 “宋总”
    「看到什么都别惊叫？」
    小秘书脑袋转了转，问道：「莫非今天接待的是个大领导？」
    「不是。m.biquge85.com」
    陈着摇头。
    「难道是哪个明星？」
    小秘书又问道，公司都能请奥运冠军林丹代言学习网，那请当前最火的superjunior韩庚代言安居网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不是。」
    陈着摆手。
    「那是.
    小秘书还要继续询问。
    「先上车。」
    陈着打开车门，自己坐到驾驶位。
    「啊？」
    小秘书突然捂住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咽了下去。
    因为老板这次开的居然是七座商务车，并且还是自己当司机。
    「等会人多坐不下。」
    陈着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开商务座的原因。
    「老板。」
    小秘书坐到副驾上，仍然难以置信的说道：「上次看你自己开车，还是在首都给老板娘当司机的时候呢。」
    陈主任的嘴角，突然不易察觉的抽动两下。
    小秘书口中的那个「老板娘」是弦妹儿。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一路平坦没遇到什么堵车，就是小秘书觉得，老板好像有点「奇怪」。
    他在说着溯回各个项目的成长和意义。
    小秘书现在已经完全认同溯回以服务为主的企业文化。
    尽管对于「官商结合」的经营理念，有时还是理解不了，但她很高兴也很荣幸能够参与这样一个潜力企业的成长中。
    有朝一日，必然可以看到：
    大家住着安居网推广的房子，用着回信和爱人沟通今晚吃什么，然后开着溯回生产的小轿车回家，晚饭后打开学习网教育孩子。
    生活中每时每刻都有溯回的影子。
    为这个目标奋斗的成就感，以至于让小秘书逐渐改掉了大学生常有的懒情习惯。
    快到机场了，头顶不时有铁鸟轰鸣着掠过，白云机场巨型建筑的檐角，已经在视线里若隐若现在最后一个四岔路口，停住等红灯的时候，注视着南来北往开往不同方向的汽车。
    陈主任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我们最后因为一些观点不同，不得不分道扬，你记得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怎么可能！」
    小秘书一脸不信：「我可是溯回大秘，要尊重有尊重，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尊重和地位，老板娘还喜欢我，脑子犯糊涂了要走啊？」
    陈着摸着鼻子，笑而不语。
    只是进入接机大厅的时候，他再次叮嘱：「从现在开始，你就要管住自己嘴巴了。」
    「知道！」
    小秘书满口答应：「少说少错！」
    机场里永远有那么多旅客，空调的温度也永远那么适宜，陈着到处眺望几眼，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一个长相中上的女孩子走过来，
    小秘书打量一番，对方虽然没那么漂亮，但是比较耐看还有点文艺范，而且眼神转动间很有灵性，一看就是个聪明人。
    「陈总。」
    她先客客气气的和陈着打招呼，因为不知道祝秀秀的身份，所以只是颌首致意。
    后来，介绍时听说这居然是溯回的大秘，异的同时也瞬间正式起来。
    「你好，我是宋总的大学室友兼助理从妮。」
    从妮好像担心气质上压不过对方，特意先点明自己「室友」的身份。
    「你好你好—」
    小秘书一边寒暄，一边心里嘀咕着：
    「宋总是谁？」
    「既然是大学室友，那年纪应该差不多吧。」
    「怎么感觉从妮的语气里，宋总和陈总地位差不多呢？」
    「不可能啊，现在中国还没有在同年龄段超过陈总成就的大学生。」
    小秘书完全岔到另一条路上了。
    她都没有想过，这个「地位差不多」其实是一种男女关系上的平等。
    就像是cos姐可以随便把陈主任喊起来，帮忙洗碗和买菜。
    不过因为刚认识不太熟悉，小秘书也不好意思询问，再说她还一直谨记「少说少错」的准则。
    于是就竖起耳朵，听着大老板和从妮在聊天。
    他们好像在谈论一家位于上海的公司，什么淘米科技—什么摩尔庄园什么注册人数—
    什么收益增长.
    主要是从妮在汇报。
    小秘书不太玩游戏，但也逐渐听明白了，好像是陈总和那个「宋总」合伙经营了一个游戏公司，现在财务等各方面数据都很健康良好。
    正聊着的时候，陈着接通一个电话，不久后又过来一个中年老帅哥。
    「中年」和「帅哥」本来是不搭噶的两个词汇，但用在他身上正合适。
    虽然身形已经没有青年时代的硬朗，眼角处的皱纹也说明韶华不再，但是目光依旧炯炯有神，
    浓眉间沉淀着的威严，这是多年宦海沉淀出来的独有印记。
    不过他看到陈着以后，神情瞬间变得温和起来，甚至还毫无芥蒂的在陈着后背上拍了一下：
    「臭小子，微微去了美国，你就一整个暑假都不来家里了？」
    「我暑假都在忙，央视的广告协调了好久才落定，还和万達谈了一笔业务。」
    大老板居然在道歉和解释。
    「那个广告我看到了，做的不错！听说你还在白云搞了个厂？」
    「这消息都传到您耳朵里了？那宋叔叔有空去指导一下，我也是被逼上梁山，正愁着下一步不知道怎么走呢。」
    「嘿，我可不相信你说的话，指不定早就定好了方案。还是有空的话，把你爸喊上我家喝点。
    「他最近忙的都见不到人影了，经常跟着秘书长出差。」
    小秘书有些奇怪。
    这个中年老帅哥和陈总说话的语气，那可是亲近多了，不像是应酬场合的虚假寒暄，倒像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真心交流。
    小秘书见过大老板的父母，已经排除了这个选项。
    那么谁还能让陈总姿态这么低呢？
    没多久，小秘书也慢慢听出来，这个中年帅哥就是那位「宋总」的父亲。
    于是，小秘书逐渐从奇怪变成了迷茫，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接触到一个，先前从没涉足过的圈子。
    这也是大老板的一个圈子。
    为什么他之前一直隐瞒着呢？
    并且这个圈子的核心，好像就是「宋总」。
    「好像是快出来了。」
    从妮突然说道。
    小秘书抬起头，看见T3这个接机口骤然涌出一大批人，有中国人有外国人，应该是从国外飞过来的。
    陈着和中年帅哥也不说话了，两人都紧紧盯着出口处。
    小秘书同样如此，她想看看那位「宋总」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看着看着，小秘书突然开始走神，因为她发现了一个超级漂亮的女生！
    她约莫和弦妹儿差不多的身高，但不是挑染的酒红色小卷发，而是如瀑布般垂腰的细长直发。
    一张美人鹅蛋脸浮着冷光，皮肤极白，像是新雪堆就的瓷人儿，茶色的眼眸清透而幽静，如同一汪秋水，红唇微抿，纤细嫩滑的手指搭在行李箱的推杆上。
    犹如高雅的琴弦，光洁而美妙，耀眼也冷淡，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与外界纷扰毫不相干的疏离。
    「卧槽！」
    小秘书是个喜欢与美女贴贴的性格，看见这个姑娘，瞬间就忘记了刚才的迷茫。
    目光一刻不停留的。
    看着她，走出机场。
    看着她，轻轻展颜一笑，仿佛有月光碎屑跌落，既含着拒人千里的清冷，又在转折处藏了欲说还休的温软。
    看着她，被一个男生轻拥入怀。
    嗯？不对啊。
    男生怎么像是我老板呢？
    小秘书转头往身边一警，空无一人。
    卧槽！！！
    还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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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9章 【情之所钟，身不由己】

    第549章 情之所钟，身不由己
    “坐了十几个小时，累不累？”
    陈着笑吟吟打量着sweet姐。
    四十多天没见，刚才见面都没忍住，当着陆教授的面抱了一下她闺女。
    嗯……结果还行吧。
    除了一句“行了行了，别堵在门口”外加一个白眼，陆教授都已经没像之前那样气急败坏了。
    “不累~”
    宋校花轻声说道，目光注视着陈主任，微微颤动着，像是有很多想念蕴含其中，任由他把手中的行李箱接过去。
    指尖触碰，一冷一热，还是像以前那般没有变化。
    两人经过“目瞪口呆像站岗一样”的小秘书身侧，陈着介绍道：“这是我暑假时招揽的专职秘书……”
    陈着介绍着身份。
    小秘书惊骇之下，甚至忘记了打招呼。
    sweet姐倒也没在意，还驻足友好的点了点头。
    只是心里有点奇怪，男朋友向来聪明清醒，怎么找了个呆呆萌萌的秘书。
    看着一群人说说笑笑，渐行渐远的背影，小秘书才恍然若梦中醒来。
    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只是介绍一下？
    就这么笃定，我不会说出去吗？
    小秘书刚刚确实想惊叫，但是嘴巴都张开了，才想起来早已被叮嘱过好多次了。
    “所以，这是打算好了，要让我看见这一幕吗？”
    小秘书其实一点都不呆，她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这个清冷漂亮的“宋总”，应该也是老板的女朋友。
    并且还能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贴贴，关系可能都不比弦妹儿那边浅了。
    提起俞弦，小秘书对老板牙齿都恨得痒痒的。
    弦妹儿多好啊，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招惹一个呢？
    这个“宋总”难道还能比弦妹儿有魅力？
    好吧，我承认她们长相都是最顶尖的那个档次，但是性格呢、能力呢、骨子里的素质和教养呢？
    “不行！”
    小秘书突然快步追上去，她决定要问个明白。
    第一、陈着，你为什么要脚踏两只船，你忘记我们就是从“打击渣女许悦”这件事结识的吗？
    第二、这个宋总绝不可能比弦妹儿更好！
    第三，我打算辞职了，我绝对受不了给一个渣男干活！
    等到小秘书怒气冲冲的赶过来，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停车场。
    陈着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正一手叉腰，一手打着电话，语气森然深沉：
    “……你和他们说，有病治病，没病就好好干活，再挑三拣四就去财务领钱滚蛋！”
    “你正好来了。”
    陈着一抬头，看见了消失半天的小秘书，径直吩咐道：“让蒋馥给毛欣桐打钱，把她手底下那批人全部开了，然后回总部重新搭建新团队！”
    毛欣桐也是公司很早的元老之一，后来独立带队出去拓展业务，虽说不如姚蓝向清这些骨干，但是磕磕绊绊的也没有落下太多业务。
    这回不知道咋了，居然引得大老板震怒，直接把一个团队全部开了。
    “你听清楚没？”
    陈着看见小秘书好像在发愣，于是又重申一遍。
    “收到！”
    在肌肉反应的作用下，小秘书下意识的果断应道。
    可是答完了，小秘书才哭唧唧的想着。
    我是来质问的呀？
    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干起活了。
    ……
    不过现在还没提辞职，小秘书也只能闷声闷气坐到商务座车的最后一排，“哒哒哒”的打字沟通。
    为什么是最后一排，因为老板……呸呸……前老板开车，中年老帅哥副驾。
    宋总和她母亲在中间，小秘书和小助理只能坐在最后面一排了。
    小助理从妮还在安慰呢：“怎么了？”
    “没啥。”
    小秘书不想搭理。
    你是“宋总”的人，我要和你拉开距离。
    不过从了解中得知，毛欣桐那个团队确实出了点问题，不是“前老板”在指槐骂桑的敲打自己。
    “真是傻逼。”
    小秘书摇摇头，一边给蒋馥和毛欣桐传达“圣旨”，一边暗骂那群以生病要挟涨福利的员工，实在太蠢了。
    学习网已经占据了国内教培行业的半壁江山，公司高层在讨论进一步提升待遇了，现在闹出这种事，以后他们有的后悔了……
    不对！
    小秘书突然转念一想，我好像也打算辞职来的啊。
    不不不，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是要提升待遇。
    我是为了捍卫爱情！
    小秘书坚定的想着。
    过了一会儿，商务车在炳胜门口停下，好像是“宋总母亲”想吃里面的菠萝包，所以大家都迁就她的意见。
    在挨个上楼的时候，小秘书终于找到机会喊道：“陈总，有点事要请示一下。”
    大家刚才都听到陈着说什么“以后要逐步加强公司的作风建设，通过制度保障与思想教育双轮驱动，坚决抵制以非正当方式要挟企业的行为……”这类话。
    还以为秘书也是汇报相关内容呢。
    所以大家都不以为意，连“宋总”都只是看过来一眼，听到陈着说很快就上楼，这才跟着服务员进入包厢。
    “你和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小秘书憋到现在的一句话，终于能洋洋洒洒的吐出来了。
    陈着看到旁边有服务员暧昧的看过来一眼，连忙拉着小秘书走到人少的地方。
    “你声音小一点，话也说清楚一点，不然大家以为我是渣男呢。”
    陈主任理了理衣领，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还不是吗？”
    小秘书差点要气得背过去了：“你有了那么好的弦妹儿，为什么现在又多出一个宋总？”
    这话应该是问到了点上。
    陈主任犹豫着，好像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在踌躇中最后居然长叹一口气：“情之所钟，身不由己。”
    “不是……”
    小秘书看见“前老板”这副坦然承认的光棍模样，知道的你是脚踏两只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偷把美国给灭了呢。
    一时间小秘书气血上涌，更加光棍的说道：“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陈主任居然没有太多惊讶：“来机场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因为一些观点不合最后分道扬镳，我也是理解的，但你得帮我最后做一件事。”
    “你这也预料到了？”
    小秘书就感觉所有的反应都被洞悉，于是“切”了一声：“我要是不做呢？”
    “那我就让公司给你买两月社保。”
    陈主任轻描淡写的说道：“让你失去应届生的宝贵身份。”
    2008年的社保规定还没有修改，两月社保一买，立刻低人一等。
    从此很多只需要应届生的岗位，都与你无瓜了。
    “你……你……”
    小秘书显然也明白前老板的这个“险恶”的用心，以溯回现在的关系网，哪怕不用本人手印都能直接购买。
    找不出对抗招数的小秘书，只能愤愤的一转头：“什么事，快说！”
    “首先，你不能和弦妹儿泄密。”
    “哼！我不会，我不想看她难过，但是……”
    “好了，你的但是就不用说了，我懂你意思，还是那句话情之所钟，身不由己。”
    “靠！”
    ……
    “第二呢，宋时微明天开始要参与一个投资项目的谈判，我没什么时间，你去全程陪同一下。”
    “凭什么让我去？咦，宋总是叫宋时微吗？”
    “王有庆在白云那边干工程，现在八九月份的天气最舒适了，你也可以选择去挖十天的土。”
    “我全程陪同完毕，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
    “当然。”
    陈主任这次很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投资项目结束后，你如果还想离职，我肯定秒批。”
    回到炳胜酒楼的包厢，陈着和sweet姐说起这件事，不过理由是小秘书对投资这一块业务不太了解，跟着你们去见识下。
    宋时微平静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有小助理从妮，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小秘书，悄声问道：
    “你是哪里惹了陈总不高兴，被丢过来立规矩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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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0章 另一个老板娘

    第550章 另一个老板娘
    “什么？”
    小秘书勃然大怒，回复着小助理：“我这么温柔善良大方体贴，怎么可能是被丢过来立规矩？”
    “在我之前，陈总都没有使唤过这么有能力的秘书好吧！”
    小秘书振振有词的说道。
    “可是……”
    小助理从妮想了一想：“在你之前，陈总都没有秘书的啊，你是第一个。”
    “不同你讲了。”
    小秘书眨眨眼，突然低下头“叮叮当当”舀着铁皮石斛炖水鸭汤。
    反正这个项目跟完，我就离开了，再也不会和你们有什么瓜葛！
    哼！
    ……
    吃完午饭，小秘书和小助理各自离开，等着明天汇合。
    但是陈总呢，他居然直接跟着“宋总”一家子回去了，看他那副熟悉且自然的神色，就像是要回到自己家的感觉。
    听说“宋总”也是独生女，“中年老帅哥”和“矫情女教授”的所有一切都会是女儿和女婿的，好像他提前适应也没啥毛病。
    可小秘书就是看不过眼，刚宣布散场就气鼓鼓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小秘书疲惫的往床上一躺。
    这是溯回提供的公寓，这一栋几乎都是溯回高新技术人才和行政高管，而且水电还免了，不得不说，公司对于员工福利这一块还是蛮到位的。
    企业文化和发展方向，也得到小秘书的认同。
    尽管小秘书第一个月工资还没拿到，但她是溯回大秘，平时都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会走！”
    小秘书看着桌上的玫瑰香薰。
    这是弦妹儿做的。
    她在首都的小四合院里，养了一圈的玫瑰花。
    风吹过，落了一地的花瓣。
    弦妹儿就捡起来捣碎了，然后学习着制成了香薰。
    小秘书从首都回来时，也拿了一瓶揣在包里。
    夜间睡着的时候，仿佛能嗅到首都小四合院的夕阳味道。
    “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弦妹儿！”
    小秘书胸口有点闷闷的，幸好浓郁炽烈的玫瑰花香让心情好一点，没多久困意袭来，这么迷迷糊糊的睡到傍晚6点半。
    手机上已经好几个未接电话了。
    “我都要离职了，还管这些做啥！”
    小秘书瞅了一眼手机屏幕，又愤愤的藏进被子底下。
    片刻后。
    “喂！我真是服了你们了，申请专款你先找锦玉啊，你直接找蒋总，她能搭理你才怪！”
    “明天的会议安排我已经和闾总说过了，在B-2大会议室，你直接和他助理对接。”
    “这个不行的，公司明确规定了出差补贴，不许钻公司制度的空子！”
    “我靠！你们能不能长点心啊，万一我哪天走了怎么办？”
    ……
    第二天早上8点半，小秘书正洗漱的时候，突然接到从妮的电话。
    “秀秀，你那边好了吗？”
    从妮说道：“我们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哦。”
    “好了好了。”
    小秘书手上动作加快，然后冲了杯麦片，希望能赶在“宋总”到达之前下楼。
    不过紧赶慢赶的，当推开公寓大门的时候，s600已经稳稳的等在那里了。
    第一次合作就迟到？
    小秘书突然有一丝心慌。
    如果是陈总，他应该不当回事，在后排自顾自的刷着手机。
    如果是弦妹儿，她会嘻嘻哈哈的问道：“吃早餐没啊，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吧~”
    就是不知道“宋总”的脾气。
    小秘书有点忐忑的拉了下副驾的车门，没想到从妮已经坐在上面了。
    “你坐后面啊。”
    从妮笑着说道。
    小秘书更加紧张了，但是此时又不能让妮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宋总”的旁边。
    一股清幽的味道传来。
    不同于玫瑰花的热情甜蜜，“宋总”身上是一种淡雅含蓄的香气。
    她也没有对迟到表达出任何看法，只是打量了一下小秘书，轻声问道：“你有正装吗？”
    “宋总”昨天说话太少了，而且酒楼里又喧嚣，此时在安静车厢里听起来，小秘书才发现她声音那么好听。
    像是山涧水敲击青石的泠泠回响，又夹杂一丝温柔的韵味。
    “我……有一件丢在首都了。”
    小秘书本来是有的，还穿着它拜访了万逹总部，但是脱下来干洗后遗忘在了小院里。
    她这时也察觉到了，“宋总”和从妮都穿着正装。
    “宋总”是那种很典雅的东方美人，当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穿上修身的女士白色小西装，气质就更加端庄了。
    并且，她手上还戴着一枚亮晶晶的钻戒。
    看到小秘书眼神里的疑惑，宋时微眼眸垂下，解释道：“第一次和他出去谈生意，店家赠送的，我希望能延续上次的好运气，就戴上了。”
    “他”无疑就是陈总了。
    “所以是假的吗？”
    小秘书有些诧异。
    “宋总”可不像是个缺钱的人呀，居然就这么明晃晃戴着假戒指，不怕人嘲笑吗？
    从妮转过身，先观察下宋时微的神情，然后才笑着说道：“这是陈总亲自戴上去的，戒指的材料是假的，但心意是真的。”
    小秘书点了点头。
    她记起来，弦妹儿也有个假的手镯，据说是在大学城旁边地摊五块钱买的。
    偏偏弦妹儿还挺珍惜，说什么都不乐意换下来，为此老太太都嘲笑她很多次了。
    “所以，她们都很珍惜陈总的东西，是吗？”
    小秘书脑袋乱乱的，也没有注意车辆行驶的方向。
    等到马海军开口“到了”的时候，小秘书才发现来到了正佳广场，不过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领着来到一家女士西装店。
    直到柜姐拿着尺子上身，小秘书才反应过来：“给我买的？”
    “宋总”和从妮眼神里，都是一种“我们都有，不是给你买的，还能是给谁买”的疑惑。
    “也罢！”
    小秘书心想这也确实是自己疏漏了，出去谈生意怎么能不穿正装呢。
    不过这和“前老板”的习惯也有关系。
    陈主任为了舒服，他很多时候只穿着休闲服，所以小秘书也就有样学样。
    他只有面见省领导的时候，才特意换上正装。
    但是面见省领导，陈着又从来不带其他人，所以久而久之，小秘书差点都觉得自己不需要正装了。
    没想到今天刚换老板，立刻就给上了一课。
    这里柜员倒是很专业，“随便”拿出来的一套居然都非常合适，肩膀板正袖口长短也正好，刚柔并济中透出高级的审美。
    不过，想用一套衣服就收买我？
    想让我承认你是另一个老板娘？
    那可是太瞧不起我祝秀秀了！
    “多少钱！”
    小秘书故意提高一点声音，并且冷笑着掏出钱包，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一套几百块的西装就想改变我的立场……
    “今天我们门店正好有活动。”
    柜员笑眯眯的说道：“折扣后6900元。”
    “多少？！”
    “6900~”
    “没事，我就问问……这个试穿不要钱吧。”
    “您好，不用的。”
    小秘书这才有空看清楚，这家西装店的名字叫“armani”。
    难怪随便找一件都那么合适，难怪价格还这么贵，人家国际品牌专门就是做西装的。
    正当小秘书准备脱下armani，柜员突然拦住她：“您好，有人已经买好单了。”
    小秘书看过去，“宋总”正在收银台签字，连弯腰的身形都很优雅。
    小秘书绷着脸，正打算走过去表明自己并不需要，旁边从妮却有些羡慕的说道：
    “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呢，待会谈判的时候，人家没准备以为你是高级管理，我才是小秘书。”
    “对啊，还要谈判呢。”
    小秘书突然想起来还有正事，心中犹豫片刻，终于在搭乘电梯下楼的时候。
    她喉咙滚动两下，像朗读保证书一样的说道：“等我发工资了，这个钱会还你的！”
    “啊？”
    电梯的宋时微面色恬淡，神情中带着熟悉的疏离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听到小秘书有点赌气的宣誓，她抬起头，看着小秘书脸上的坚定与固执。
    “喔。”
    半晌，宋时微淡淡的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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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1章 冰亦灼人(求月票)

    第551章 冰亦灼人(求月票)
    再一次上车后，随着s600的启动，宋时微把一份纸质材料递给了小秘书。
    其实昨晚从妮已经发过一份电子档了，小秘书也研究过具体内容。
    就是当陈总和宋总成功投资一家游戏公司，并且让它的一款产品成为今夏最火爆的几款网络游戏，两人在“天使投资界”就小有名气了。
    那些比较缺钱的互联网公司，或者想分担风险的新公司，苦于又得不到投资公司的青睐，只能把目光投向这些个体投资人。
    不过陈主任太忙了，所以全部由在美国的sweet姐，一一甄别那些邮件信息。
    最终她挑了几家，再经过横向和竖向比较，最终决定先去参观这家位于广州的公司。
    公司名字叫名牌限时折扣网，开业就筹划了好几个月，但是真正注册就在前几天。
    对，就是八月初刚刚成立的，据说这两天还在收拾办公室，连员工都没招满。
    宋时微器重这家的原因，有四点：
    第一就是这家公司的经营思路比较新颖。
    他们是想通过招募买手，在国外大规模购买时装、箱包、鞋履、手表、香水、美妆等轻奢类用品。
    然后再建立一个网站，把这些国外正牌奢侈品卖出去，从而赚取一定的差价。
    这和现在的淘宝京东当当等电商网站有些区别，因为这家公司只经营轻奢类产品，在国内这一块还处于空白地带。
    不过“空白地带”也就意味着越早进入，越能抢到最大一块的蛋糕，就比如中大学习网，它就是抢占了市场先机。
    第二呢，联合创始人沈崖和洪小波以前都经营过相关的贸易公司。
    虽然规模都一般般，但至少对市场有一定的敏感度，同时在国外有一定的资源。
    这份经验，比较能让投资人安心。
    当然了，这也可能成为谈判的阻碍。
    因为做过生意的人花招比较多，可能心里想的是“1”，但嘴上表达的是“2”。
    第三点看好的原因，沈崖和洪小波都是外省人，但他们把总部设在了广州。
    这就相当于在眼皮子底下了，不像在上海的淘米科技，每次视察还得搭飞机过去。
    所以也就不会发生汪海滨当初的情况了。
    第四点呢，两个创始人虽然感觉这一块能赚钱，但是也没有太多把握，再加上本金不够雄厚，所以对于股份方面的占比应该比较好协商。
    宋时微把相关理由都汇集给陈着，询问他的意见。
    陈主任这个人作风，主打的就是一个“喜欢放手”和“相信同志”。
    既然你觉得这家有潜力资质，那就去谈去协商就好了。
    其实在“开除汪海滨”这件事情里，sweet姐就表现出一定的掌控全局的能力。
    这可能和家庭背景有关系，虽然性格方面清清冷冷的，但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世面远超过同龄人。
    宋校花可是比男朋友更早产生炒股意向的高中生。
    再加上她聪明悟性也高，大学专业还是金融，陈着对她非常有信心，干脆自己都不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sweet姐也是不带怕的，只携一名秘书与一名助理，亲自掌控本次天使轮的所有事项。
    ……
    “名牌限时折扣网”公司地址，位于荔湾一个工业园的仓库，因为这里租金比较便宜。
    不过老城区的路不好走，马海军兜兜转转饶了很久，才来到仓库门口。
    仓库虽然有些破落，但是这家公司自己装饰的很有格调。
    外面栽了一排五颜六色的花圃，垂落的常春藤在头顶缠绕，阶梯的横截面贴着粉色横条，连扶手都缠绕着花枝绣球。
    这种温馨的感觉，一路延续到整个办公室。
    “感觉像是进了女儿国。”
    从妮忍不住评价道，目光随处可见粉色的丝带。
    宋时微点点头，这家公司瞄准的受众群体应该就是女性。
    创始人大概认真分析过当前电商行业的消费主体，发现是女性占据大头。
    不过，他们虽然精准定位了市场，但毕竟与淘宝那种主流电商网站不一样，投资公司都有些谨慎，所以在融资方面冷场。
    再往里走几步，看见三行宣传标语，应该就是公司的企业文化了。
    唯美：专业团队的唯美设计，充分展示各名牌商品的品牌意韵。
    品位：选择高端层次的品牌格调，用心领略高品质的生活内涵。
    时尚会：最新的时尚资讯，最潮流的名牌折扣，打造最新一代的时尚会。
    宋时微看完后，若有所思的说道：“给他们打电话吧。”
    从妮掏出手机给沈崖打电话，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传出，出来四五个人迎接。
    为首的是一对夫妻，通过介绍得知是沈崖和他爱人张春兰。
    另一个30多岁的男性是联合创始人洪小波，还有销售总监虞慧芳，技术主管冯彬。
    很难想象，一家定位女性市场的公司，创始股东居然是两个男人。
    当然沈崖和洪小波更惊讶，他们大概都没想到“宋女士”这么漂亮，而且也太过年轻了。
    还有，那个男人呢？
    那个要和世界首富吃饭、赞助了中国奥运、据说把中介公司30%的股份豪售5个亿的溯回陈着呢？
    他为什么不来？
    我们是希望他来当救世主的啊！
    这位年轻的宋女士，她有这个能耐吗？
    由于陈着在外面的成就，大家下意识就觉得投资应该由他主导和拍板，“宋女士”不显山不露水的，没准上次的淘米科技投资也只是打打辅助的角色。
    于是，沈崖暗中给了洪小波一个眼神。
    洪小波明白，示意销售总监虞慧芳出声询问。
    虞慧芳迟疑了一下，假装没看见。
    她觉得这有些没礼貌。
    哪怕我们更看重溯回陈总，也没必要太心急的打听吧，这让刚刚到来的宋女士会怎么想？
    觉得我们瞧不上她？
    这还是公司刚刚成立，团队刚刚组建，在没有任何业绩的情况下，领导的威信还没有渗透进下属的骨子里。
    要是在溯回，陈着让张广峰对着郑卫中当面骂娘，张广峰都是毫不犹豫的照做。
    看到虞慧芳不听指挥，洪小波暗叹一口气，都打算亲自开口了。
    负责网站搭建的技术主管冯彬，大概是理工男都比较耿直，他干脆接过了这摊子任务：“宋女士，我想请问一下，溯回的陈总怎么没过来呢？”
    此话一出，小秘书和小助理都皱起了眉头。
    从妮觉得，这多少有点冒犯了。
    如果今天来的是陈着，你们也会问“宋女士怎么没来吗？”
    不会，你们觉得陈总到了就可以了。
    小秘书同样是这个逻辑，但她还多了一层。
    我现在还没离职，还是溯回的大秘。
    你冒犯了宋总，就相当于冒犯了陈总。
    你冒犯了陈总，那也就是相当于冒犯了我。
    小秘书打算生硬的怼上一句，让这个冯主管先学会尊重客人。
    没想到，宋时微却轻描淡写的答道：“陈总今天有个项目推进会，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他的。”
    “哦哦哦。”
    冯彬嗡声应道，然后冲着洪小波仰仰下巴，表示自己“幸不辱命”。
    沈崖和洪小波都有些失望，“告诉陈总相关情况”和“陈总亲自听到相关情况”毕竟还是隔了一层。
    但人家不愿意过来，又能怎么办呢？
    当前还是好好和宋女士介绍，希望她能完整的告诉陈总吧。
    来到稍微有些狭窄的会议室，桌上摆着一本本制定好的公司宣传册，沈崖的爱人张春兰亲自上前倒茶。
    没办法，公司草创阶段，老板娘也得干活。
    等到所有人全部落座，沈崖先代表公司，对于宋女士一行人表示由衷的欢迎。
    正当他打算描述一下公司的现状、蓝图和前景的时候。
    宋时微端起一次性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低头看着宣传册，自顾自翻动着说道：
    “这次只是了解一下，不用太详细的介绍，为了节省时间，技术方面就先不听了吧。”
    “这……”
    沈崖突然噎了一下。
    会议室里慢慢安静下来，谁是做技术的，不言而喻。
    冯彬脸色逐渐涨红。
    大家都没想到，看着平和清淡的“宋女士”，一出手就要把人从投资会议中踢走。
    张春兰想打个圆场。
    可宋女士只是安静的翻着宣传册，神情淡淡的，似乎感受不到会议室里的暗流涌流。
    似乎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似乎也是在等着，这个公司的表态。
    你如果不踢，那我就走了。
    “老冯。”
    最终，沈崖还是舍不得浪费这次机会，对冯彬歉意的说道：“你先去看看网站的情况吧。”
    冯彬“哼”了一声，重重的抱着电脑离开。
    直到这时，宋女士仿佛又恰到好处的翻完这本宣传册，重新抬起头看向沈崖。
    “沈总，请继续。”
    宋时微轻声说道。
    “……啊……是……关于我们公司的定位……”
    沈崖愣神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
    但是说话都有些打结，缓了好几次才正常。
    小秘书瞠目结舌的看着。
    “宋总”好厉害啊！
    原来，冰也可以是一种灼人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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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2章 好帅的宋总！

    第552章 好帅的宋总！
    小秘书这边敬佩完，没过多久，又觉得很想笑因为她觉得「前老板」犯了一个大错。
    弦妹儿就不说了，泼辣直爽的川渝妹子。
    宋总能力还不知道，只看她性格，也是个做事很有章法的女生呢。
    这样看的话，前老板看似脚踩两条船，但是翻了怎么兜回来呢？
    「最当人的办法，就是趁现在没有对穿，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小秘书的想法是，赶紧确定一个然后安稳过日子吧。
    不过她和俞弦相处的久了，依然是更站在川妹子那边。
    要知道弦妹儿可是被画廊三番五次的邀请，然后一副不漏名的速写都有人开价1万块，她的天赋和能力，以后迟早享誉大江南北。
    这个时候，「限时名牌折扣网」的创始人沈崖已经洋洋洒洒讲了一大通话，把公司未来都描述成比肩亚马逊的存在。
    宋时微安静的地听着。
    其实好几次沈崖吹牛逼的时候，他都有点担心被戳破，不过看到宋女士始终不打断，
    他既开心又不开心。
    开心的是，如果金主是个像煤老板那样的外行，可能容易忽悠一点。
    不开心的是，宋女士那么外行，那她最终有拍板权吗？
    如果还得陈着再过一遍，他就没这么好骗了吧。
    「—宋女士，在名牌折扣+限时抢购+正品保障这种世界独家的创新模式下，我们保证能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商公司！」
    最后，沈崖慷慨激昂的收尾。
    办公室里的洪小波、张春兰和虞慧芳，都在略微志芯等着宋女士说出第一句评价。
    这不是宿舍里茶余饭后的闲聊，也不是学生会团建的嬉笑言欢。
    这是刀枪剑戟的谈判。
    谁能够在这时占据主动权，在以后的合作中，谁就会占得更大的利益。
    小秘书觉得这第一句话，就像是一幅画的第一笔。
    落错了位置，后面哪怕所有步骤都是对的，但是在结构上总会有些别扭。
    她在思索，如果是「前老板」在，他会怎么说呢？
    「我相信—」
    突然，小秘书听到宋总开口了，赶紧看过去。
    宋时微端端正正的坐着，声音圆润而清冷，但是脸上又不带任何的情绪，身上唯一的「闪光点」，就是那枚无名指上的钻戒。
    张春兰和虞慧芳两个女人还对视一眼，心想宋女士那么早结婚的吗？
    「我相信，折扣网在大家的经营下，能够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商公司。」
    宋时微看向沈崖，目光清澈如水：「就像现在的法国的VentePrivee。
    沈崖愣了愣，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小秘书发现这个细节，于是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
    法国VentePrivee公司，一家2001年创立，主打时尚商品折扣销售的电商网站。
    「哈哈！」
    小秘书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才是世界首家轻奢销售的电商啊。
    沈崖抄了人家的创意就算了，还想把「原创者」挪为己用，没想到被宋总暗中点了一下。
    「不过，我也是有点疏忽了。」
    小秘书默默反省，因为关于「VentePrivee」这家公司的信息，自己并没有提前查到。
    看来宋总，提前做了比我更仔细的工作啊。
    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谈判中占据了一丝主动地位，画作第一笔落的不错。
    小秘书心想，下面就应该是要上彩泼墨切入细节了吧。
    果然，宋时微也没有让小秘书失望。
    当沈崖还想着找补一下关于自已抄创意的理由，没想到很快就迎来了宋女士的第一个问题。
    「沈总和洪总的策略是大量采购欧洲奢侈品，然后发回国内销售，但是现在国内网购主力对轻奢接受度有限，如果因为客群狭窄，导致货品滞销和仓库积压了。」
    宋时微平静的问道：「你们有什么处置方案吗？」
    沈崖和洪小波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宋女士」很厉害啊，开口直指公司的核心。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两位创始人应该也是做好准备的。
    洪小波主动答道：「我们不会预存太多的货品，打算建立30%+30的采购机制，就是首单采购不超过预测量的30%，剩余70%根据首30天动销数据启动追加订单。」
    「其次呢，如果真有库存积压，我们还会采取分级处置机制，针对不同滞销阶段采取差异化策略。」
    沈崖补充道：「比如说30天以内的早期滞销，我们打算降价处理；30天到60天的中期滞销，我们打算开启闭门拍卖会，通过内部渠道销售；60天以上的长期直销，我们会和商场专柜进行沟通，看看想办法能否抵押出去。」
    「唔..」
    小秘书觉得听上去还不错，对方似乎有了万全的准备。
    没想到的是。
    「沈总和洪总有看过这样一份报告吗？」
    宋时微从自己携带的那一咨资料里，抽了一张递过去。
    「这是经济学中奢侈品价值衰减的曲线指数，当库存周转超过90天时，商品残值平均下降37%；超过120天，则面临50%以上的价值折损。」
    宋时微注视着自己手上的钻戒，又说出一个很扎心的事实：「一家意大利轻奢品牌的2008年财报显示，积压6个月的皮具类商品，最终清仓价仅为原价的28%。」
    「事实是不是比你们的想象，来的更残酷？」
    宋时微淡淡的反问。
    「这—」
    沈崖和洪小波面面相。
    像细致到这种程度的数据，他们确实没有调研过，
    创业的人就是这样，看见一块「空白地」，虽然也考虑过可能发生的危险，但是在想象中的巨大利益诱惑下，直接蹦了进去。
    实际运转中，遇到这些和那些困难了，这才后悔当初没有考虑的更细致一点。
    不过这时已经来不及回头了，如果运气好一点，趟过去了那就能独享「空白块」的所有利益。
    如果运气很差或者市场低迷，趟不过去了，这就不是空白地，而是一块越陷越深的泥淖。
    「上课的时候，教授说过。」
    宋女士饮了一口白开水，不急不缓的「教育」道：「仅凭创始人主观判断而缺乏消费实证，需要警惕市场误判风险。」
    一句话把沈崖和洪小波闹个大红脸。
    张春兰和虞慧芳一个是财务，一个管营销，她们对这些经济学理论更是一窍不通。
    但是她们也能察觉到，可能是有些漏洞被抓到了。
    不仅如此，宋时微放下一次性茶杯，轻启湿润的红唇，继续说道：
    「你们提供的资料中，我看不到对于国外买手的约束力。」
    「如果他们忽然不做了，而国内市场又急需，你们又要如何解决？」
    「如果他们以假乱真，让产品产生了争议隐患，公司有想过这方面的应对措施吗？」
    「我们·
    室内打着24度的空调，但是沈崖却觉得如坐针毡。
    这些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还是那句话，创业者现在只看得到未来的巨大利益。
    对于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隐患，实在没有精力去琢磨。
    「我们会立刻加强对买手团队的约束，然后在商品报关和完税证明等地方做出需求。」
    洪小波赶紧说道：「并且走正规的入关渠道，证明商品的真伪，宋女士你觉得怎么样？」
    宋时微沉思片刻：「如果能和品牌经销商建立信任关系，买手只是作为一种寻觅新商品的补充，也许会好一点。」
    「没错！」
    不知何时，沈崖已经摊开笔记本，把sweet姐刚才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下去。
    这时，已经没有谁再小看这位「宋女士」了。
    一个人厉不厉害，三两句话就能看出来了，甚至虞慧芳还主动要求道：「我们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希望宋女士能多多指出错误。」
    宋时微不置可否，伸出胳膊整理鬓边的碎发，从袖口中滑出的手腕，如同剥开绸缎后的羊脂玉。
    折扣网的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着，到时是谁，娶到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呢？
    「最关键的，我想还是资金问题。」
    宋时微重新抬起头，只涂着淡霜的脸蛋，白净的像个瓷娃娃：「买断制采购需要消耗大量现金，在早期订单量稀少的情况下，公司现有存款能否覆盖6个月以上运营成本？」
    张春兰看了一眼丈夫，苦笑一声说道：「没有的，所以我们才想通过融资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融资可以。」
    宋时微轻声回道：「但是过度依赖融资也是不行的，一家企业，不能只通过输血而没有造血的能力。」
    一句话让四个人都沉默了。
    那些前期赚大钱的幻想，现在似乎被戳的只剩下泡沫了。
    就在这时，「宋女士」突然站了起来：「好了，今天已经了解的够多了，我先回去了「啊？」
    「这就走了吗？」
    「再坐一会吧。」
    「快到中午了，您要不要留下吃顿便饭。」
    沈崖、洪小波、张春兰和虞慧芳都没想到，宋女士这个时候提出离开。
    感觉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但是又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挽留和阻止，连吃饭也被拒绝了。
    只能有些茫然的送到楼梯口，然后有些落寞的看着宋女士一行人下楼。
    回到车上后，连小秘书都看出来端倪：「我们是不是把他们胃口吊起来了。」
    「是。」
    宋时微点头。
    「那他们还会找我们咯？」
    小秘书继续问道。
    「应该。」
    宋时微简略的答道。
    「宋总你对这家公司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
    小秘书忍不住问道，对于这一点，她有些没看出来。
    「我也是迷惑呢。」
    从妮同样转身说道。
    宋时微对于小秘书和小助理都很包容，对于她们的不解，不厌其烦的做了详细回复。
    她说：「《西方经济学》里提过，消费者更看重奢侈品的社交属性而非使用属性，他们对折扣的敏感度，低于新品的稀缺性。所以，只要这家公司产品更新的足够迅速，我想还是会有市场的。」
    「那就是说，你刚才都在唬他们了，其实你的投资意向非常强烈咯！」
    小秘书突然叹了口气。
    宋总不仅把他们唬住了，也把我给骗到了。
    果然也是个在专业内很强的女生呢，
    不过「宋总」和「前老板」谈判风格还是有很大差别。
    「前老板」喜欢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通过察言观色和心里博弈来推动谈判进程。
    有时候混杂着权力与欲望的交织，总之是稀里糊涂的就把人拿下了。
    「宋总」就要干净很多了，人家依靠踏踏实实的前期准备，还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一点一点把对方说服。
    小秘书更喜欢「宋总」的这种谈判方式。
    尤其是这种论证逻辑，如同钻石切面般清晰，通过数据和案例组成无懈可击的防御工事。
    随手将一缕散发别到耳后的动作，像是将军在战场上整理佩剑，简直帅呆了！
    「不对不对—」
    小秘书突然快速摇头，我可是弦妹儿那边的，怎么欣赏宋总呢？
    还有，宋总一点都不爱笑，整个上午都没见过她弯起嘴角，总是绷着一张脸”
    小秘书正努力寻常「宋总」身上缺点的时候。
    突然，她居然笑了一下。
    笑声很淡，像是风铃草被路过的风撞了一下，可能她自已都没有察觉到。
    「喂。」
    宋时微接通了电话：「刚刚谈完—.嗯—我知道了—」
    小秘书咂咂嘴。
    我说呢，原来是「前老板」打电话来了。
    原来也不是不爱笑。
    她只对特殊的人笑。
    「陈着说，让你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
    宋时微举着手机，对小秘书说道。
    「怎么？」
    小秘书了一下：「跟你出去谈生意，你都不包饭的吗？」
    宋时微温婉的笑笑，又和陈着说着其他事情。
    「对了，今天要是陈总来谈。」
    小秘书拍了拍前排小助理，突发奇想的问道：「结果会怎么样？」
    电话还没挂，车厢里又很静谧，陈着清清楚楚清楚的听到了。
    「我也会成功的。」
    陈着非常自信。
    宋时微把手机打开外放，只听陈主任在电话里随口说道：
    「我会把广东海关署的某个领导，以业务指导的名义，拉过来一起过来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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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3章 diy的桂花

    第553章 diy的桂花
    陈着的话，让车里包括司机马海军在内的几个人瞬间无语。
    可真是「陈言陈语」的陈氏幽默啊。
    这家「限时名牌折扣网」公司，最主要的进货渠道就是通过海关检验后放行。
    都别说其他大领导了，海关分署随便一个处级领导喊过来，在公司没有足够名气的情况下，都可以给直接给它判定生死。
    沈崖和洪小波只要不是傻子，大概率会同意这笔合作，哪怕吃点亏也得伴装笑脸的忍受。
    这就属于打蛇捏住七寸的做法。
    当然陈着这只是在开玩笑，他善于经营关系，但是却不喜欢用关系去压人。
    一路走来，仍然是「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
    小秘书本来以为中午会去哪个酒楼吃饭，没想到s600沿着广州大桥拐下去，直接来到一处小区门口。
    毗邻珠江，不远处就是在建的小蛮腰。
    「珠江帝景？」
    小秘书瞅着小区的名字：「这里也有吃饭的地方吗？」
    「微微家里啊。」
    小助理从妮解释道。
    「什么？」
    小秘书瞪大眼晴：「去宋总家里吃饭？」
    「对啊。」
    小助理点了点头：「她家保姆做饭可好吃了，而且你私底下没必要一直叫宋总，
    就叫她微微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
    小秘书默默重复了一遍，没有声。
    搭乘电梯上楼的时候，小秘书发现又长见识了，电梯厢里还坐着一个大姨，她的任务就是帮业主按楼层。
    「真是离谱啊，舍不得有钱人动一下手指。」
    小秘书悄悄和小助理询问：「这个小区一平米多少钱？」
    「嗯——.五六万应该有的吧。」
    小助理想了想说道。
    「五六万的话，90平米应该也就是五百多万。」
    小秘书突然觉得这还能接受她一直跟着陈着，动辄谈着上亿的项目，以至于都觉得500多万的房子虽然有点贵，
    但也不是天方夜谭。
    这个按电梯的大姨，她应该是认识宋时微的，笑眯眯打起了招呼：「微微，这两是你朋友吗？」
    「嗯。」
    宋时微淡淡的垂下眼眸，有点不自然的盯着地面。
    「不会吧。」
    小秘书心想刚才谈判时1V4都不见害怕的宋总，居然聊家常时会社恐？
    偏偏大姨还没察觉，仍然自顾自的说道：「我早上看见你爸啦，我就对他说啊，真美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看又听话的闺女·—.」
    「叮！」
    电梯到了16楼，缓缓开门。
    大姨舔了舔嘴巴，似乎意犹未尽，觉得这次电梯上升的有点太快了。
    宋时微出了电梯后，还轻轻调整下呼吸，这才走过去按门铃。
    「还真是社恐啊。」
    小秘书从怀疑了变成了确定，这还真是挺反差的，在商场上厮杀果断的天使投资人背地里其实是个社恐怪。
    就好像弦妹儿，艺术上那么有天赋的一个活泼女孩子，最大心愿其实是在家相夫教子。
    「也太便宜某人了！」
    小秘书心底吐槽着，没多久防盗门打开了，只是随意张望一眼，小秘书就敏锐感知到应该远不止90平米。
    抛开装修的格调不谈，连保姆都有两个，90平米的话两个保姆连转弯都很困难。
    如果是大平层区域，房子总价过千万，那个专门按电梯阿姨的存在，似乎也合理起来了。
    玄关鞋柜上摆着一双双拖鞋，不过「诡异」的是，它们排列的都很整齐，每只底部都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
    「这些是能穿的吗？」
    小秘书都有点不确定了，这个家太过奢华，她不由自主产生一种「祝姥姥初进大观园」的小心。
    「那个·微·——宋总。」
    她忍不住喊着宋时微，但还是叫不出「微微」这个称呼。
    「我穿哪双拖鞋啊？」
    小秘书问道。
    「都可以~」
    宋时微转过身，似乎不太明白小秘书的意思，明明就有那么多双拖鞋任穿。
    「黄色的也可以吗？」
    「嗯~」
    「黄色的好像有点大，这双红色的呢？」
    「也行～」
    「白色的呢？」
    「都可以~」
    「服了！」
    小秘书就感觉宋时微啊，她只有在谈判还有和前老板打电话的时候，脸上才会有多余的神情。
    平时就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也可以，那也没问题，话少的同时还社恐。
    「算了！」
    小秘书随便穿了双绿色的拖鞋，刚进门同样被客厅里宽阔的临江视野所震撼。
    还来不及欣赏几眼，一个穿着长裙的中年女性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小秘书昨天刚见过，这是爱吃菠萝包的华农陆教授。
    「陆教授。」
    小秘书赶紧问好。
    「你好。」
    陆曼也认出了这个「溯回大秘」，昨天在炳胜吃饭时，大家还调侃了两句。
    「我中午没时间在家吃饭了，有个提前返校的学生被车撞了一下，还是去看看才能安心。」
    陆教授一边说着话，一边拎着包走向门口。
    注意到闺女手上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她又撇撇嘴说道：「家里又不是没真的，
    有必要戴个假的晃来晃去。」
    宋时微不回应不搭理，似乎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语气。
    「虽说陆教授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但她给人的压力有点大啊。」
    小秘心里也评价着，她哪里知道，这已经是「进化后」的陆教授了。
    要是搁一年前，刚进门就能感受到有道无形的锁笼罩上空，家里随便来个女同学，
    陆教授都要拷问半天。
    不过就是现在，寻常人也是忍受不了的。
    因为「怎么拖鞋又没摆正啊，乱糟糟的看着不难受吗？」
    玄关处，传来陆教授高了八度的声音。
    小秘书悄悄侧头望了一眼，看见陆教授正蹲下身子，一丝不苟整理着自己刚刚碰乱的鞋柜。
    小秘书吐吐舌头，也不好意思留在客厅里继续看风景了，而是跟着宋时微返回卧室。
    她本来觉得吧，宋总家里这么有钱，客厅都那么华丽了，作为唯一的女儿，卧室都不知道奢侈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打开门以后，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芭比粉或者土豪金风格。
    蓝白相间的色调，如晴空下的海浪般清新自然，不过那套红木桌椅应该是不便宜了，
    嵌入式的衣柜简洁方便，反倒是错落有致的书柜占据了视觉重心。
    琳琅满目的各种书籍，很多还夹杂着阅读后的便利签，这不禁让小秘书想起俞弦在首都的那间卧室，也是堆积着许多临摹后的画本。
    「所以她们的耀眼成绩，其实也有背后努力的结果。」
    小秘书感慨着。
    她看到桌上摆着一张母女合影，凑近看了一会：「宋总，这是你十岁时拍的吗？」
    「嗯。」
    宋时微脱掉小西装，卷起袖子在电脑前坐下来，打开了《摩尔庄园》的游戏界面。
    「十岁时你好可爱啊。」
    「唔—....」”
    「这又是什么？」
    「有一年春节，爸爸出差带回来的小挂件。」
    「这个呢？」
    「小工艺品。」
    「工艺品？
    小秘书好奇的把一个透明塑料盒子端在手心。
    其实就是一簇桂花制作成了标本，讲道理这种普通的东西，简直都配不上这么精致的底座。
    而且宋总还把它和母女合影、父亲送的挂件摆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深意？
    「咚咚咚~」
    这时，保姆过来敲门提醒：「微微，可以吃饭了。」
    趁着宋时微出去洗手，小助理从妮才笑着解释道：「别看啦，这是你老板送的花。」
    「我老板送的？」
    小秘书想了想：「莫非是一束花枯萎后，宋总摘下一点自己diy成标本的吗？」
    「好像不是。」
    小助理回忆了一下：「陈总自己说过，他那晚出来太急了，随便从地上捡了一把。」
    「捡的？靠！」
    小秘书都为自家老板感到羞愧啊。
    不是5块钱的手镯，就是地上捡的花，拜托您老人家送点贵的可以吗？
    这样我们在秘书圈混，好互也能有点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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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4章 陈俞宋，各有各的忙

    第554章 陈俞宋，各有各的忙
    午饭后的整个下午，小秘书都在珠江帝景的大平层。
    不是她硬要留，因为整个投资项目还没有结束。
    “折扣网”的沈崖又打电话过来了，表示下午还想洽谈一次。
    不过被宋时微拒绝了。
    这个做法在小秘书眼里，其实就和陈总就有点相似了，先把你胃口吊起来，但又不会那么快的满足。
    只是这大平层也太安静了。
    小秘书躺在客卧的床上，枕着松软的席梦思，居然听不到什么声响，两个阿姨打扫卫生时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打破了这种环境。
    “哎~”
    最后，她只能看着阳光从落地窗漫进来，同样也默不作声，只知道将柚木地板一寸寸的镀成蜜色。
    偶有细小的金屑在光线中浮沉，像是时间静止中唯一能动的生物。
    小秘书突然有点怀念四合院里的蝉鸣了，还有弦妹儿清脆甜糯的声音。
    就这么辗转反侧了一会，碳水饱腹后的眩晕感上来，这才逐渐睡了过去。
    醒来后4点左右，小秘书发了会呆，起身来到宋时微的卧室。
    也不知道宋总刚才有没有睡一会，但是她换了一身衣服。
    浅藕荷色的纺绸睡衣，服帖的依着身形流淌下来，虽然只露出了脚踝和脖颈，但是她稍微一动，衣褶便漾起水波般的弧纹，把纤细腰肢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小秘书按捺住贴贴的欲望，问道：“宋总在做什么？”
    “刚玩了会游戏，现在看看书。”
    宋时微淡淡的说道。
    小秘书揉揉鼻子，宋总说话好像永远都是这个寡淡风格。
    她见过弦妹儿和花心老板的相处模式，甜蜜而亲昵。
    小秘书突然很好奇，花心老板亲宋总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冷冰冰的回应吗？
    想着想着，小秘书自己都咧嘴笑起来，索性坐到电脑前问道：“你也会玩游戏啊？”
    “公司的产品。”
    宋时微回答道，手上也轻轻翻了一页。
    “原来这就是《摩尔庄园》啊。”
    小秘书恍然大悟。
    难怪电脑前还摆着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一条条游戏感悟。
    比如说，人物在过场景时有些僵硬、打招呼时偶尔出现卡顿现象，客服回复过慢……等等问题。
    这是投资人亲自上手，体验游戏中的bug问题了。
    小秘书操纵着红鼻子鼹鼠，指挥它在游戏里跑了两圈，这才发现ID比较特殊。
    “宋总，什么是czDBD？”
    小秘书突然问道。
    宋时微抬起头，看过来一眼。
    但是没说什么，又低下继续看书了。
    “切，不说我也能猜到。”
    小秘书想了想，大概率应该和花心老板有关系，于是问道：“是不是陈着东北的缩写？”
    宋时微不吭声。
    陈着也不是东北的。
    “陈着带不动？”
    宋时微还是不吭声。
    “陈着大病毒？”
    “陈着大逼兜？”
    “陈着大……”
    眼看小秘书越讲越离谱，宋时微主动打断：“陈着大笨蛋！”
    “啧啧~”
    小秘书不由咂咂嘴，还是你俩会玩啊，现实里恪守男女礼仪，游戏里双宿双飞是吧。
    “照这么说，是不是还有一个ID叫sswDBD?”
    小秘书有理有据的推断道。
    “嗯。”
    另一侧，传来宋时微的承认。
    “哼哼！”
    小秘书哼唧一声，心里却没有一丝发现秘密的欣喜。
    宋总这样的人儿，她都愿意和花心老板起这种情侣名，再结合那个无比珍惜的diy塑料桂花，可见人家用情也是很深的。
    小秘书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至于为什么沉重，她自己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于是胡乱玩着游戏，在鼠标的点击声，还有书页的翻动声中，傍晚的夕阳也带着一种澄澈的凉意，缓缓落了下来。
    从妮很快也睡醒了，看到人都到齐，宋时微这才把书签夹起来，说道：
    “明天下午，我们应该还要再去一趟折扣网，估计这次能探探他们的底价了。”
    说起来也有点怪，小秘书发现，刚才还是清淡文静的宋总，谈起事业后脸上就多了几分活泼的光彩。
    “我估计他们能够割让的最高比例在30%，但是价格应该在600万上下浮动。”
    卧室的纱帘在摆动着，黄昏的日晕笼罩在少女身上，像是一幅唯美的画卷。
    清冷少女继续说道：“不过投资公司的账上没钱了，我打算后天去趟上海，押掉一部分淘米科技的股份。”
    “质押？”
    小秘书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陈总有钱啊，600万对溯回来说不算什么，何必要押掉股份呢。”
    宋时微默默摇头。
    还是从妮在旁边说道：“质押也是一种商业行为，其实这和投资一样，你把它们都看成一种经济行为就行了，这在我们学金融的看来很常见。”
    “至于不和溯回借钱的原因。”
    从妮看了一眼宋时微，笑笑说道：“我就不知道原因了。”
    “公司要独立运行。”
    宋时微倒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理由。
    但小秘书听了心头却是一跳，居然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担心。
    找个机会，她把小助理拉到一边问道：“宋总的意思，不是要和陈总分道扬镳吧。”
    “瞎想什么呢？”
    从妮笑着说道：“你知道投资公司全名叫什么？”
    “叫什么？”
    小秘书还真不知道。
    “广州见微知着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这还怎么分？”
    从妮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宋总？”
    “我觉得微微就是比较独立吧，她不想太依附陈总，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男人买车买房呢？”
    “嗯，有个女生，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
    果不其然，在隔天下午的会面中，双方开始进一步接触了。
    在“股份”和“价格”方面展开了拉锯战，虽然最后没有进一步签字，但是沈崖和洪小波的底线应该就是“30%的股份对应700万”。
    至于“回购条款、清算优先权、反稀释条款……”等等这些，如果签订合同，自然会有律师专门跟进。
    不过从目前来看，沈崖他们还是比较诚心的，毕竟是真的缺钱。
    但是呢，他们也想和其他投资人聊一下。
    宋时微心知肚明，隔天直接飞往上海了。
    其实这时已经9月开学，但是对中大岭院来说，不仅宋校花不在，连“溯回陈着”也不在。
    第一节思修大课点名的时候，看着缺席的几个学生，张彧教授笑着说道：“还好从妮也请假了，不然真是很难不让人怀疑，陈着和宋时微是出去旅游了。”
    底下同学发出一阵哄笑。
    刘麒鸣还唯恐不乱的喊道：“为什么就不能是陈着和从妮去旅游，宋校花单独请假呢？”
    大课上的同学笑得更夸张了。
    实际上陈着没那么悠闲。
    Psion公司的法务部开始行动了，他们已经到达香港，准备对溯回科技进行起诉。
    斥责溯回科技旗下的手机助手，利用塞班系统的bug壮大自己和盈利。
    陈着收到消息后，立刻带人奔赴香港进行“谈判”。
    当然谈判是假，陈着早就定下来不妥协的态度，准备直接硬刚。
    但是溯回的安卓团队组建的比较晚，对软件的研究刚有一点进展，正处于搭载手机助手的关键时刻。
    为了争取这宝贵的时间，陈着才假心假意的委以虚蛇。
    当然Psion公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也压根不打算通过协商解决。
    背后的势力就是打算通过起诉陈着，让这位国内很有名气的大学生创业者狼狈道歉，打击一下东方大国的面子。
    但是呢，如果陈着愿意私底下输送什么好处，他们又打算全部收下。
    等到开庭的时候，再狠狠嘲笑一番对方。
    总之，双方加起来都有800个心眼子。
    相对而言，反而是在首都的弦妹儿比较舒服。
    她只需要专心备赛就行了，偶尔看看时间离9月14日还有多久。
    因为那天是中秋节，鱼摆摆打算回一趟广州。
    顺便去陈主任家里，看看叔叔和阿姨。
    不仅她一个人这么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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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5章 香港风云

    第555章 香港风云
    黄灿灿也是这么想的。
    她经常调侃道，中秋节要带点礼物去叔叔阿姨家里拜访一下。
    对于这种无厘头要求，陈着都是直接跳过的。
    香港这边事情本来就很多，哪有空和你开玩笑！
    又是一天早上，陈着从香格里拉酒店起床后，直接奔赴Psion公司法务部所下榻的半岛酒店。
    这个时候的香港虽然已经回归10年了，但是很多同胞对大陆的认同感并不高，这也让香港成为西方国家在亚洲的庇护所之一。
    这种情况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才有所改善，不过那个时候，西方国家又把新加坡当成对付大陆的支点了。
    就拿现在的陈着来说，他们在香港打车受到过歧视，吃饭也受到过歧视。
    幸好陈着懂粤语，不然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指不定背后挨骂都不知道。
    到了半岛酒店，陈着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小会议室门口。
    这是他来到香港的第四天，接触Psion公司法务部的第三天，虽然在“谈判协商”方面没有什么进展，但至少把人都认全了。
    对方团队一共有五个人，两个是专业律师（瑞典人），一个是Psion公司的中层管理（英国人，负责本次起诉事宜）。
    还有一个翻译（中国人）。
    一个“人权组织基金会”的干事（美国人）。
    陈着虽然早知道这次官司背后不会那么清白，但是看到臭名昭著的“人权组织基金会”，才突然觉得他们是真看得起溯回和自己啊。
    陈着这边的团队是他本人、司机兼保镖的马海军、专门干阴损活的万旭林、还有财务方面的副总姜锦玉。
    姜锦玉和石霖都是蒋馥辛辛苦苦培养的“多面手”，结果石霖被陈着扔到上海，这次姜锦玉也被带到香港。
    在这里港币结算要方便点，所以汇率方面的问题，必须得要财务人员才能算清楚。
    陈着当然也懂，但他精力不能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姜锦玉今年27岁，她是暨大财会专业的硕士毕业，客家人也会说粤语，所以带来香港还挺合适的。
    除了这几个人，还有一个是中大对外联络处的处长方清风。
    这次官司对中大和陈着来说，属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但是学校开学了，几个校领导都走不开。
    舒院长更要坐镇计算机研究所，督促android系统和手机助手的尽快融合。
    经过讨论后，校领导们把方处派过来了。
    从方清风的职位就知道他的长处，负责对外联络，人脉也比较广。
    比如说，当陈着知道对方团队有个“人权组织基金会”的干事，立刻让方处长向驻港联络办汇报。
    遇到小问题，自然没必要麻烦领导；
    但是敏感问题，不论大小，都要先和领导通一声气。
    联络办那边很快就有回复，询问陈着，需不需要他们办公室派一名翻译过来。
    这是一种关心，但陈着不想自己被24小时观察，于是就以“暂时不需要”拒绝了。
    不过他也积极表态，每天行程都会主动汇报，确保整件事处于透明可控的状态。
    这就很醒目了。
    驻港办那边亦没有意见。
    ……
    “咚咚咚。”
    陈着敲响半岛酒店小会议室的木门。
    要说这个Psion公司，开始未必准备在这种级别酒店租个会议室，因为价格非常昂贵。
    但是因为有人权组织基金会这根搅屎棍的支持，突然就宽裕起来了。
    开门的是个黄皮肤女生，她是中国留英学生叫杨莉莉，充当Psion公司本次官司的中文翻译。
    不过从之前的接触来看，杨莉莉明显已经被洗脑了。
    没有一点点对同胞的怜悯之心，并且态度比Psion公司的几个人还要恶劣，仿佛迫不及待要在英国主子面前表现一番。
    就像这样，杨莉莉刚开门见到是陈着，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你又来干什么？”
    陈着心里恨死这种没爹没娘没祖宗的二鬼子了，但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我找John先生。”
    John就是负责本次起诉事宜的中层管理。
    “我们还有事！”
    杨莉莉自作主张的要拒绝。
    “我和John先生昨天约好了。”
    陈着轻描淡写的说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杨莉莉嘴角动了动，显然她也知道陈着没撒谎，只能生硬的回道：“等着！”
    然后，直接“呯”的一声关上门，把陈着一行人挡在了走廊上。
    陈着揉揉鼻子，自从砸下2000万创立“中华计算机研究所”，他已经很少吃这种直来直去的闭门羹了。
    听着小会议室里的动静，还有杨莉莉的吆喝声。
    陈着笑眯眯的对方清风和姜锦玉说道：“我英语是不太行的，你们听一听，杨小姐在里面说什么呢？”
    作为对外联络处的领导，方清风英语自然没得说，他在学校里就是专门负责处理留学生事务。
    姜锦玉考过了cPa，英语功底也不会差。
    两人凑过去听一听，然后姜锦玉面色古怪，有点不敢开口。
    老方倒是没什么，通过这两天接触，他也发现陈着是个心胸非常宽阔的有趣学生。
    “她说，那些很讨厌的家伙又来了。”
    方清风叹了口气：“让大家都把资料藏好，不要让卑劣的中国企业家偷偷看去了。”
    “傻逼！”
    姜锦玉毫不犹豫啐了一口。
    陈着他们深以为然。
    过了一会儿，陈着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马海军说道：“茶叶都带了吧。”
    马海军举了举手上的包裹。
    茶叶就是在香港街头随便买的，价值15港币，但是撕掉了外面的礼盒，然后用绣着五爪金龙的丝绸黄布包起来，扮成了天家贵物的模样。
    没办法，陈着为这群吊毛多花一分钱都心疼。
    等到重新打开门，陈着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的神情和语气忽然变得特别真诚。
    “John先生，你好，大家好。”
    陈着一一握手后，满是诚意的说道：“前两天过来太急了，所以都没给大家带什么特产，这次专门从大陆带了一些非常好喝的茶叶……”
    所以说，为什么茶叶不能当成送礼的主要手段。
    因为价格太虚浮了，它不像烟酒有个市场专门定价，甚至茅台和中华都能和通用货币对等。
    茶叶这个东西，主要看你编的故事好不好。
    故事好了，它就值钱。
    方清风后来翻译的时候，一连串单词“biubiubiu”的从嘴里蹦出来。
    陈着虽然只能听懂一点，但是依稀能辨别出“武夷山母树大红袍”这几个音节。
    “老方也是个妙人啊。”
    陈着心想，硬是把这个逼装到了天上去了。
    母树大红袍一年才产出几斤，哪里能轮到普通人尝一口。
    但是这些英国人都相信了啊，尤其外面还是绣着五爪金龙的丝绸黄布，这在古代可是皇室象征。
    杨莉莉这种二鬼子也分辨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着把茶叶泡开，她的英国主人们一边竖起大拇指夸奖，一边烫着嘴的说好喝。
    “John先生问，为什么你们不喝？”
    杨莉莉接受到英国人的指示，于是问着陈着。
    陈着微微一笑：“太稀有了，我们都是用来招待贵客，自己可舍不得喝。”
    当杨莉莉翻译回去的时候，John专门站起来，特意和陈着握了握手表达感谢。
    趁此机会，陈着又开始“老生常谈”了。
    他表示溯回的成长很不容易，如果Psion现在把我们告了，那可能就会影响整个公司的名声。
    所以，我们愿意把“溯回手机助手”这款软件下线，同时拿出一定金额的赔偿金，不过Psion要放弃起诉。
    陈着越是表达出“忍让”的意思，杨莉莉翻译时就越是耀武扬威。
    真不知道这些二鬼子的大脑逻辑。
    这就像舔狗，舔得越疯狂，女神心里越是瞧不起。
    至于那位“人权组织基金会”的史密斯，看着“非常害怕被起诉的陈着”，双手抱胸，眼神也越来越发光。
    “陈先生。”
    John通过杨莉莉翻译：“我们不是不愿意协商，因为我们是愿意交朋友的，只是代价比较大，你们能拿得出来吗？”
    “what's the price？”
    陈着问道。
    “Ten million dollars。”
    John看了一眼史密斯，然后转向陈着，说出一个应该是早就商量好的数字。
    “1000万美元？”
    陈着心想还把这当成大清朝呢，慈禧都死了多少年了，还搁这讹钱？
    不过呢，他面上又适时的表露出一种失神、惊慌、茫然的神态，好像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John、史密斯、杨莉莉他们互相交换一个得意的眼神。
    半晌后，溯回陈着“艰难的滚动喉咙”：“这笔钱太多了，能不能少一点？”
    John缓缓摇头。
    “那……能不能宽限一点时间。”
    陈着想了想说道。
    “最多一周，一周后我们准时在香港法院起诉。”
    这次是那位“人权组织基金会”的史密斯回复。
    “一周后是我们国家的中秋节，团圆的节日。”
    陈着看了一眼杨莉莉：“杨小姐应该也要回家的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过中国的节日。”
    杨莉莉并不漂亮的那张脸蛋上，满是骄傲的说道：“我现在只过圣诞节和复活节！”
    “信耶稣了吗？”
    陈着点点头：“我外婆也信，如果各位愿意再宽限些时间，这两天我还有贵重礼物相送。”
    方清风处长如实翻译。
    John沉思片刻：“那就过两天再说吧。”
    言下之意，打算先看看陈着的礼物价值。
    陈着他们离开后，杨莉莉连忙问道：“well，所以溯回真要凑到1000万美元，我们就不起诉了吗？”
    “nonono。”
    史密斯摆摆手：“到时我们就说计划有变，需要2000万美元了，他只能拿着好不容凑到的1000万，眼睁睁看着我们起诉。”
    “good job！”
    杨莉莉忍不住赞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中国人吃瘪，仿佛这样才能弥补自己在外国人面前卑躬屈膝的自尊心。
    “对了。”
    John指着还剩下的茶叶说道：“这个不要再喝了，我要带回去给我的妈妈，告诉她这是中国最好的茶叶。”
    ……
    在离开半岛酒店的路上，姜锦玉好奇的问道：“大老板，您外婆真的信耶稣吗？”
    “信啊，但是不送鸡蛋就不信了。”
    陈着笑了笑，然后对方清风说道：“方老师，让您联系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联系到了。”
    老方凑近了一点，说道：“不过有些曲折，我先找了省公安厅，要到了新记龙头的联系方式，然后通过新记，才找到这个师傅。”
    “这么复杂？”
    陈着脚步顿了一下：“再说……新记不是社团吗？”
    “社团怎么了？”
    老方耸耸肩膀：“社团也可以爱国的啊。”
    “好吧。”
    陈着不再细问这些过程，只是打听道：“那个师傅手艺怎么样？”
    “据说是堪称一绝。”
    方清风笑着说道：“他制作的那些工艺品，很多大陆的古董贩子都跑过来购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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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6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第556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隔天，一个身材颇为魁伟，但是西装革履的青年人，来到香格里拉酒店找到方清风。
    两人交流一下后，方处又喊上陈着等人，分别搭上两辆车，跟着对方来到元朗区的一家小院。
    陈着能猜到这个青年的社团身份，所以除了刚开始的握手，他基本不和对方闲聊，而是观察着这个小院。
    外表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它后面硬生生凸出了一大块，既像是仓库又像是储藏室。
    小院不远处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还有匆匆溪流蜿蜒而过。
    如果遇到突发情况，真是一片可以逃散藏身的好地方。
    这个魁梧青年应该和院子里的人很熟悉，他进去先吼了几声，很快出现一个穿着工衣的徒弟。
    两人嘻嘻哈哈的抽了半根烟，最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走出来。
    大家都叫他“廖伯”。
    青年看向陈着一伙人，嘴里不断介绍着。
    等到廖伯冲着陈着招招手，魁梧青年才让出位置，屌屌的说道：“都搞定啦，你们自己谈吧！”
    “廖伯你好。”
    陈着笑着要握手。
    廖伯举了举胳膊，示意手上沾着陶瓷，然后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你们是从国内哪里来的？”
    “广东。”
    陈着也没撒谎，这也瞒不住，不过他好奇的问道：“听口音，廖伯不是香港人吧。”
    廖伯“切”了一声：“香港人哪有会做这个的。”
    “我可是正经的首都人儿，以前在故宫里学手艺！”
    说完，他“唰”的拉开一道厚厚的门帘，里面打着像博物馆一样的昏暗冷光。
    同样也摆满了，一排排像博物馆一样的文物。
    从瓷瓶到铜鼎，从香炉到绢本画。
    唐朝的三彩马与明朝的青花梅瓶比邻而居，清代的珐琅怀表和敦煌的经卷残页随意丢弃，甚至还有商周时期的青铜面具。
    像陈着和方清风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也忍不住“我草”了一声。
    陈着凑近了欣赏，他对文物没有精准的鉴赏能力，但是看上去的色泽度，真就一点不像是假的。
    “你们还是懂些礼貌的。”
    廖伯点点头说道：“有些粗鲁的客人，刚进来就要上手，这些扑街给再多钱我也不想搭理。”
    这时，一个徒弟走过来，给陈着他们每个人发了手套。
    陈着戴上手套，在廖伯的允许下，一会摸摸瓶，一会端端盘，准备拿起一个泛着青绿色的铜器时。
    廖伯喊道：“那个就算啦，现在不许交易那个时代的东西了，假的也不行。”
    陈着也不好奇，转而说起自己的要求：“两个市价300万左右的古董，但是不要太大只，三个市价100万左右的小玩意。”
    “市价300万”那是古董的真正价格。
    但是在这里完全不需要。
    廖伯找了两个瓷器，据他描述，一个叫“乾隆粉彩八吉祥纹茶碗”，一个叫“元代霁蓝釉梨形穿带耳壶”。
    这两东西体积都不大，方便携带。
    至于市价100万左右的小玩意，无非就是羊脂玉、山水牌或者银元宝了。
    “这些多少钱？”
    陈着问道。
    廖伯拿起计算器，一边按一边说道：“你是向老板那边介绍过来的，所以我不收你太贵，五件一共9800港币，而且你们放心，卖了的东西我们就当没见过，在外都不会说的。”
    “我自然相信廖伯，点钱！”
    陈着爽快的对姜锦玉说道，同时暗中给万旭林使了个眼色。
    趁着姜锦玉点钱的时候，万旭林赔着笑脸：“廖伯啊，我是有点担心，这些东西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识破吧。”
    “说什么呢！”
    廖伯有些不高兴了：“我这手艺不夸张的讲，可比现在故宫里那几位都要厉害一点！只是当初家庭成分不好，这才不得不逃来香港。”
    “你要是不信，那我不卖了！”
    廖老头可能也是个倔脾气，居然生意都不做了。
    “哎哎哎，廖伯算了……我朋友不懂事，乱说话，您别生气……”
    陈着一边安慰着廖老头，一边让万旭林郑重道歉，同时对姜锦玉说道：“加到1万，凑个整数。”
    看到陈着这样会做人，廖伯才不予计较。
    临走之前，廖伯还给陈着扔了个小物件：“我不占你便宜，200港币送你个小玩意！”
    “这是什么？”
    陈着拿在手上只觉得沉甸甸的。
    “秦始皇的传国玉玺！”
    廖伯瓮声瓮气的说道。
    ……
    从元朗不声不响的返回酒店后，陈着对姜锦玉说道：“帮朕一个忙，给那个青年送去1000元港币，算是请大家吃茶。”
    这是按照成交价10%的比例，分润给中间人，应该比道上的规矩还要多一些。
    姜锦玉匆匆跑过去，回来后说道：“人家不要，他说以后向老板去大陆做生意，如果陈总能漏点油水，那就感激不尽了。”
    陈着咧咧嘴：“不要就不要吧，朕倒是欠了一个小人情。”
    “你没事吧？”
    直到方清风处长诧异的看过来，陈着才意识到哪里有问题，连忙拍拍嘴巴：“拿到这传国玉玺，莫名就有一种奇异的力量。”
    方清风处长“哈哈”大笑起来。
    陈着这个学生，聪明、幽默、而且很识趣，最主要是他身上见不到什么趾高气昂的跋扈。
    相对他这个年纪和成就来说，其实是比较难得的。
    晚上的时候，秉持着“送礼人要少”的准则，只有陈着和方清风带着“百万价值的古董”前往半岛酒店。
    当然John、史密斯和杨莉莉，他们是做梦都想不到。
    陈着这个说话真诚，并且把柄还被我们捏在手里的大学生，居然敢勾八送赝品。
    再说廖伯的手艺来自故宫传承，别说这些洋鬼子和二鬼子了，连市面上有些砖家都未必能发现。
    陈着的要求只是多延缓两天凑钱，中秋以后就把1000万美元拿过来私了。
    John摸着灯光下莹润质感的“乾隆粉彩八吉祥纹茶碗”，听说居然价值300万，不断比着“oK”的手势。
    可是看着看着，John突然问道：“陈，我这个要怎么带回英国呢？香港过关也不容易吧。”
    “很简单，我怎么带过来，你就怎么带出去。”
    陈着微微一笑，从容的说道：“我们到时会找关系，把你这个文物贴上工艺品的标签，这样就能顺利带出去了。”
    “天呐，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John听到方清风的翻译，忍不住兴奋起来：“把真的古董贴上假的标签，这样就能带出关，你们中国人真是聪明！”
    不过，等到陈着和方处离开了以后，John又小心翼翼的放下茶碗，给史密斯打去了电话：
    “中秋节那天正式起诉，现在就找香港熟悉的报刊接触，扩大影响力。”
    “没问题！中国的兵法总说真真假假，我们也给这位年轻人上一课！”
    史密斯当然乐于见到这位“中国崛起大势下的爱国青年”倒霉了，马上就答应下来。
    ……
    这两拨人呢，实际上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用赝品去忽悠人家，为自己产品上线赢得时间。
    一个收了礼但是又不办事，反而准备出尔反尔。
    只能说智商稍微差一点，都不配在这里过招。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陈着送完了礼，还饶有兴致和鱼摆摆聊了一会。
    听到她说要回广州过中秋，打算看望一下老陈和毛太后，陈着表示热烈的欢迎。
    和弦妹儿煲完了电话粥，陈着又给sweet姐打去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关于淘米科技质押的事情。
    宋时微表示还挺顺利的。
    但是，小秘书好像发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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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7章 微微

    第557章 微微
    “朕的瑞贝卡居然生病了？”
    陈着并没太当一回事。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年轻人身体好，吃点药恢复起来也快。
    “她不愿意去医院……”
    宋时微在电话里说道。
    这两天在上海的任务没那么重，小秘书和小助理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体重“不小心”长胖了两斤。
    于是晚上两人相约减肥，锻炼完又大汗淋漓的去江边散步，顺便炫了个冰淇淋，结果被冷风一吹，回来祝秀秀就有点发烧了。
    “没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了。”
    陈着安慰道，应该还有些水土不服的原因。
    cos姐从广州到首都开始也有些不适，慢慢习惯就好了。
    陈主任大大咧咧的挂了电话，不过sweet姐看了一会资料，还是有点放不下心，问着从妮：“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刚才下去时，她正玩手机呢，应该没啥吧。”
    从妮浑不在意的说道。
    三人都住在酒店，不过宋时微和从妮住的是套房，毕竟在外面就是“老板与助理”的关系，这样方便沟通工作。
    其实本来也有三张床的套房，但是小秘书说自己晚上会打呼噜，所以还是要单独睡。
    实际上呢，她有时候会和俞弦打电话，万一说漏嘴岂不就炸了？
    炸的不是小秘书自己。
    而是那个花心的老板。
    这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虽然还没学会时间管理，但是空间管理已经有模有样了。
    不过平时的时候，爱热闹的小秘书还是喜欢在楼上套房，偶尔也帮忙整理数据什么的，所以房卡都是混着保存。
    差不多10点半左右的时候，陆教授电话打过来。
    以前在学校里，陆教授就会定时“查岗”，后来放暑假就不需要了，但是闺女一出差，她还是会定点打来电话。
    询问一下：今天吃的怎么样，谈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差不多该洗澡敷面膜了……
    顺便再抱怨两句，陈着为什么不去陪着你？
    当然这只是嘴上说说，陈着真要是单独陪着宋校花，那陆教授又该慌了。
    “微微，你现在洗吗？”
    从妮拿着衣服问道。
    “等一等。”
    宋时微对着电脑，轻声说道：“你先去洗吧。”
    等到从妮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发现房间里没了人影，再看一眼桌上消失的房卡，心中顿时了然。
    “我们家宋总啊。”
    从妮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躺，刷着手机说道：“看似冰冰冷冷，实际上心软的很。”
    ……
    楼下1102的单人房里，小秘书正顶着有点迷糊的脑袋，仍然高强度的冲浪。
    她自己也没当回事，虽然眼皮有点烫烫的，不过还是美滋滋刷着今天娱乐圈的消息。
    现在没有微博，所以只能通过2g刷着网站新闻。
    突然，听到“咯嘣”一声响动，好像门被房卡打开了。
    小秘书愣了愣，赶紧收起手机，闭眼假装睡觉。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有个人靠近床边。
    “可惜鼻子有点堵，不然应该会嗅到幽幽的体香吧。”
    小秘书正想着的时候，一只略有凉意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啊~，好舒服~”
    小秘书差点要叫出声。
    谁懂5的高温下，被一个大美女手抚额头的体验啊。
    还真是有点羡慕那个花心老板呢。
    因为只要他想，弦妹儿和宋总可以随时这样对他。
    “秀秀，秀秀。”
    可是试完了体温，进来的人又推了推小秘书肩膀。
    这下不能再装了，小秘书佯装睡醒的样子：“咦，宋总怎么来了？”
    “你有点严重，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宋时微一贯冷清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担忧。
    “不用不用。”
    小秘书连连拒绝：“睡一觉就好了，其实我刚刚都睡着了，还打算明早叫你们去吃饭了。”
    这口吻和她老板如出一辙。
    “回去吧回去吧。”
    小秘书挥手催促道：“正梦到和胡歌约会，我要赶紧继续睡，续上刚才的美梦。”
    看到对方不听话，sweet姐好像有点无奈，她在床前默默站了一会，直到“轻微打鼾”的声音传来，她才转身离开。
    小秘书偷偷睁眼。
    在外面走廊灯光的照耀下，在房间昏暗光线的衬托下，把宋时微婉约窈窕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
    等到缓缓关上门，房间里又是一片黑暗，小秘书赶紧掏出手机玩耍起来。
    玩着玩着，她觉得空调好像有些不制冷了，于是就把温度打到最低。
    又过了一个小时，她干脆把被子都踢掉，好像这样才舒服一点。
    又过了一个小时，小秘书只觉得嘴巴非常渴，喉咙非常干。
    看了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打算喝点水就睡觉。
    可是刚刚坐直身体，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靠，莫非有人给朕下药？”
    小秘书嘀嘀咕咕的想着，拿起矿泉水“吨吨吨”的灌了半瓶，以为自己肯定躺下就能秒入睡。
    可是翻来覆去，总觉得身体里有个大火炉在燃烧，连躺过的位置都成了东北热炕。
    但是皮肤上呢，逐渐的又开始怕冷，就算把被子重新拉上，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骨头好像也有点痛。
    强制性闭眼闭了一会，肠胃又开始翻涌起来，一股股酸水往上冒。
    “咚咚咚！”
    小秘书赶紧跑去卫生间，结果还没找到马桶，忍不住就“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昏昏沉沉的回到床上，又是寒热交替的难受，小秘书裹着被子都在想：“卧槽，不会死在这里吧，公司还欠我一个月薪水呢……”
    就这么胡思乱想，最后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房门，突然再一次被打开了。
    凉凉的掌心，再次摸上了小秘书的额头。
    还是很舒服呢。
    然后，那双手的主人抓起电话：“喂，前台吗，请帮我叫一辆出租车……”
    紧接着，小秘书就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在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中，身体被搬来搬去。
    好像又吐了一次或者两次，最后应该是到了医院，因为余光中有红色的十字架灯光。
    最后一缕意识是宋总的美人鹅蛋脸，还有一个拿着针筒的医生。
    再次醒过来，小秘书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体肌肉还有点痛，但是烧好像已经退了。
    皮肤既不热，也不冷，手上贴着挂水后的创可贴。
    宋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她正面无表情的翻着资料，安安静静的陪在旁边。
    但是面容倦怠，眼眶还有些泛红，衣服和裤子上残留着一些黄白污秽物的痕迹。
    “我吐的吗？”
    小秘书心里想着，她印象里昨晚是呕了好几次。
    但是吐在哪里，又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过宋总是很爱干净的，如今沾着这么多的脏东西，她一点都不嫌弃啊？
    “醒了？”
    宋时微好像感觉到小秘书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
    “嗯。”
    小秘书点点头。
    “喝水吗？”
    宋时微把水杯打开，准备喂给她。
    小秘书突然有些有点不好意思，挣扎着伸出胳膊：“我自己来。”
    sweet姐也没有勉强，只是把从妮喊醒，自己拿着钱包出去买早餐。
    “从妮，我昨晚怎么到医院的？”
    小秘书一边喝水，一边问道。
    “微微半夜不放心，又去看了你一次。”
    从妮笑着说道：“发现你都在说胡话了，赶紧把你送到医院，忙着给你挂号抽血什么的，中间钱包还丢了，幸亏被好心护士捡到又送过来。”
    “说胡话？”
    小秘书心里一惊，这是完全没印象的事情了，于是赶紧问道：“我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说什么公司欠你一个月薪水，狗老板赶紧还钱！”
    从妮“咯咯咯”的笑道。
    “那就还好。”
    小秘书心想别到时胡乱叫什么“弦妹儿”，引爆了修罗场。
    让她们两个好姑娘难过伤心，那我真是罪大恶极了。
    “对了，宋总裤子上的脏东西，我吐的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噢。”
    ……
    没多久宋时微买了早餐回来，她举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陈着要和你说话。”
    宋时微淡淡的说道，顺便把手机递给小秘书，自己转身整理着早餐。
    “喂，听说你昨晚烧到了40度？”
    陈着笑呵呵的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挂了吊水已经退烧了。”
    小秘书怏怏的说道。
    “那就好。”
    陈着叮嘱道：“下次跑完步别去江边吹风啦，还吃了冷饮，应该是感冒混着急性肠胃炎。”
    “知道了。”
    小秘书转身，看了一眼弯腰的宋时微和从妮，突然压低声音：“陈总，我求你个事。”
    “你说！”
    陈着爽快的应道。
    “你能不能和弦妹儿微微都分手啊。”
    小秘书很认真的商量道：“和她们全部分手，找其他坏女人祸害不行吗？”
    陈着那边突然安静了半晌，说道：“你把电话还给宋时微。”
    小秘书没等到想要的答案，不高兴的把手机还回去。
    “怎么了？”
    sweet姐问道。
    “再给她挂一瓶吧。”
    陈主任建议道：“可能还是发着高烧，不然怎么一直说胡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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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8章 麻烦都凑在了中秋节！

    第558章 麻烦都凑在了中秋节！
    小秘书这个急性肠胃炎，吊水挂完就基本康复了。
    但是她的称呼，悄然发生了一丝改变。
    从原来的“宋总”，现在已经变成了“微微、sweet、宋校花”。
    不过不管她叫什么，宋时微都是“嗯，喔，好”，还和从前一样。
    整体在陈主任的意料之内。
    但也有一丝在意料之外，本来还以为要等“折扣网的投资项目”彻底结束，小秘书才能逐渐感受到sweet姐的魅力。
    没想到生个小病，居然加速了这个流程。
    当然她们也不会立刻从上海回来，因为质押流程没有结束，就算有宋作民的面子，但是该有的审核还是不能略去。
    至于为什么不在广州质押？
    因为淘米科技总部就在上海，在注册地提交各项资料更加方便。
    不过听说陆教授一直催着闺女回来过中秋，陈着估计宋校花应该12号或者13号回广州吧。
    “到时我去接你！”
    陈着自告奋勇的说道。
    陈主任从香港回来后，算是暂时“回归”校园了。
    当然这个回归不是真的回归，就是终于能在教室上几节课，在食堂吃几顿饭了。
    他的作风依然很低调。
    在学五食堂被一个穿着军训服，着急参加校学生会面试的师弟不小心撞了一下，餐盘上的例汤洒了一地。
    陈主任还能笑呵呵的拍拍对方肩膀，让师弟不用管，下次小心点就行。
    等到师弟来到阶梯教室，等了半天发现面试始终没开始，于是悄悄问着身边同学：“怎么回事啊？”
    “有个学长还没过来。”
    同学回答道。
    “谁啊那么牛逼？”
    师弟非常诧异：“团委的郑老师都来了，他架子比郑老师还大……”
    话都没说完，就看见那个在学五食堂撞到的师兄，堂而皇之的坐到团委郑炬老师身边。
    他正和郑老师诚恳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因为有急事回公司一趟，这才晚了点。
    郑老师笑嘻嘻的说没关系，你的事比这个面试重要多了。
    “草！”
    师弟终于忍不住，竖起耳朵听清那位师兄的名字和身份：
    ——校学生会副主席陈着。
    ……
    陈着还是当了这个副主席。
    实非本愿，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时间为大家做好服务，索性也就不要鸠占鹊巢了。
    但这是校领导的想法，也是团委领导的意思，据不完全统计，还是莘莘中大学子的心愿。
    陈着没办法了，只能“黄袍加身”成为陈副主席了。
    但他也就是抽个空，参加下校学生会的某一场招新，然后就返回科技谷园区，盯着android版溯回手机助手的研发进度。
    根据团队的负责人严怀兴博士介绍，虽然安卓系统是开源的，但是要二次开发并且搭载上溯回手机助手，所以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但是团队里每个工程师都很努力，应该可以在中秋节左右完成，并且在万象的网管系统上线。
    “还行，能赶得上。”
    陈着心里想着。
    他和John约定的时间中秋以后，这样说还能过一个安稳的团圆节。
    ……
    转眼就到了9月12号，离中秋还剩两天。
    俞弦打算13号回广州，她正劝说关老教授跟着自己一起。
    吴妤和王长花也回去上课了，如果自己再离开，小院里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
    “我不回。”
    皓月当空，关老教授摇着蒲扇一口拒绝：“回去还得再回来，闲得慌折腾！”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过节吗？”
    “自己买菜？自己做饭？”
    “哪些药放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弦妹儿可不和你三七二十一的，抓起驱蚊液在老太太腿上喷了喷，防止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被咬，然后拍拍手说道：
    “整理东西都不用你动手，我拾掇两件就行了。”
    “我都说了不想回！”
    关老教授听着堂屋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身子虽然舒舒服服的坐在藤椅上，但是却仰头冲着关门小弟子大声喊道。
    语气中，一股子不耐烦。
    “哼，不想去也得去！你一个人又是随便煮点粥对付。”
    俞弦也“凶巴巴”吵回来，但是声音太甜脆了，导致一点都没威慑力。
    “烦人！”
    老太太好像无可奈何，只能使劲摇了两下蒲扇。
    “不烦！”
    小姑娘一点也不想吃亏。
    等到整理的差不多了，俞弦从堂屋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串钥匙。
    “这是什么？”
    她摇了摇钥匙扣问道：“你紧紧塞在行李箱里，我都不好拿出来。”
    老太太瞄了一眼，又耷拉着眼皮说道：“几个房子的钥匙，我都忘记了，以后放你那保管着吧。”
    “我记忆力也不是很好。”
    弦妹儿“啪”的把钥匙扔到小茶几上，噘着小嘴说道：“丢了可不怪我，走吧我去帮你洗个头，开开心心的吃团圆饭。”
    老太太嘴唇不易察觉的颤了几下。
    这个败家徒弟，知道那些房子里放的都是什么吗？
    许许多多岭南画派的藏品啊，市场价值和艺术价值都不可估量，你就这么随意一扔？
    “丢了就让陈着赔！”
    老太太恶狠狠的说道。
    “啊？”
    弦妹儿一听，这才小心把钥匙收起来，俏皮的说道：“那就算了，陈主任看似风光，现在到处欠着贷款呢。”
    拉着老太太来到卫生间，等到调好了水温，关老教授缓缓躺在一张椅子上。
    从两人的熟练配合来看，小徒弟肯定不是第一次给老师洗发了。
    瓦檐筛下的月光，如陈年的宣纸铺了半院。
    鱼摆摆的手指在发间游走，绵密的泡沫蔓延到了胳膊上，她却觉得痒痒的很有趣，窗外老树上的知了叫得欢实，倒和“哗哗哗”的水声对上了节拍，一切都是那么温馨和惬意。
    “弦妹儿。”
    关老教授闭着眼，开口说着话：“今年中秋你打算去陈着家看看？”
    “嗯~”
    俞弦嘴里应着，看着一个泡泡浮在了空中，露出一抹孩童般的活泼笑容。
    “陈着爸妈我都见过，他们素质都是不错的。”
    老太太缓缓说道：“就是陈着，我有点看不懂。”
    “干嘛要看得懂？”
    俞弦轻轻给老太太揉着穴位，“切”了一声说道：“你又不是算命先生。”
    “我看不清他，能放心让你嫁过去？”
    关咏仪老教授一瞪眼。
    “好了好了。”
    弦妹儿赶紧哄着老太太重新闭上眼，免得泡沫飞进去，然后一边搓揉一边说道：“其实我也看不懂陈主任。但是……看不懂算了，我就一切相信他吧。”
    “哼，你就是这么笨，他以后要是骗你怎么办？”
    “先看看是因为什么骗我的。”
    “你真是蠢死了，假如是骗你出轨了呢？”
    “那我就先哭，哭完了就去扇他和那个小三一巴掌，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回来继续哭，鹅鹅鹅~~~”
    鱼摆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她从没考虑过的事情，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但是，陈主任你不会让我伤心的。
    对吧。
    ……
    第二天上午，李香兰特意开车过来，送着老太太和俞弦去机场。
    “二姨，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根本不过节的。”
    李香兰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然就留你在这边吃月饼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现在连俞弦都清楚了，兰姨和她老公感情不好，处于一个几乎是离婚的状态。
    至于又为什么不离婚，据说兰姨老公是一个大领导，稳定的婚姻对他那种级别来说是必需品。
    “我不想回去的。”
    老太太到现在还嘴硬了一下，然后也关心着外甥女：“那你怎么办？”
    “我找个酒会蹭两杯。”
    李香兰笑了笑，掩住眼中的一丝落寞：“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兰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广州？”
    俞弦突然问道：“我爸已经在家买好了大闸蟹。”
    李香兰还真有些意动，不过随后又摇摇头：“算了，今年都没有说好，明年再跟你混吃混喝吧！”
    把这一老一少送到机场，李香兰又返回家里。
    今天13号是周六，按理说应该不需要上班，但是对郑卫中这类领导来说，永远都是工作任务大于正常作息。
    他看到妻子李香兰也不搭理，自顾自的洗脸下楼。
    在车上给任同打了个电话，安排他中秋后根据那份《在珠三角严厉打击不良软件的通告》，开始对回信实施围剿堵截战略。
    不过电话挂了都没五分钟，任同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陈着。
    “又是中秋？”
    陈着心想今年的这个团圆节，怎么感觉好多事情都挤在了一起。
    麻烦也凑热闹吗？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排好时间去接人。
    cos姐是下午三点到达的飞机。
    sweet姐是傍晚六点落地。
    本来宋时微12号就把质押事宜办妥了，但是她在上海还有公司，所以只能多留一天，和淘米的员工们提前庆祝中秋。
    不过对陈主任来说，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进行时间管理了。
    甚至计算一下路程，感觉还不算极限，反正老司机应该是绰绰有余。
    “爱笑的男孩子运气真不会太差。”
    陈着正自我调侃的时候，手机突然接到一个香港打来的电话。
    溯回在香港没有业务，他唯一留过联系方式的就是驻港办领导。
    “莫非官司出什么问题了？”
    陈着心里一跳。
    接通后，传来一个中年领导的稳重声音：
    “陈总，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Psion公司打算明天就进行起诉，他们已经在收买香港的部分媒体，准备明天进行大肆报道了。”
    “什么？这群混蛋！”
    陈着也是没想到，那个英国佬收了那么贵重的礼居然不办事？
    还是说，他们发现是假的了？
    一时间陈着也搞不懂状况，中年领导继续说道：“鉴于溯回的意义和影响力，我们建议你来香港亲自处理。”
    陈着权衡片刻，果断的说道：“行，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女朋友们打电话解释。
    sweet姐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今天可能见不到男朋友了。
    但她能够理解商业竞争中的突发情况，叮嘱陈着万事要小心。
    cos姐呢，她同样很遗憾，顺便告诉陈主任一个pity的消息：
    首都这边又是机场管制，航班估计要晚三个小时起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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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9章 困局

    第559章 困局
    陈着乍听“航班晚点”这个消息，心里陡然紧了一下。
    但是转而又觉得，白云机场那么大，两人就能那么碰巧的撞上吗？
    或者退一万步，撞上了又怎么样呢？
    之前在执中的时候，课间操的时候不也是天天见面？
    “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陈主任在前往香港的路上，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还是找了个出气筒。
    “你在哪里了？”
    陈着给小秘书打去了电话。
    “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啊。”
    小秘书还以为老板是关心自己呢，美滋滋的说道：“陈总不用担心，我认识路的。”
    她是湖南人，回家过节不需要和sweet姐一起，所以13号这天她自己先去虹桥机场了。
    “我还担心你？！”
    陈主任无语片刻，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还喜欢cos姐吗？”
    “当然！”
    小秘书毫不犹豫的说道：“爱上弦妹儿，比吃饭还简单！”
    “那宋时微呢？”
    陈着又问道。
    “我食量比较大，可以连吃两碗！”
    小秘书毫无心理障碍的说道。
    “我……”
    陈着都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自己渣，还是小秘书更花心。
    “闲言少叙吧，那你应该知道，弦妹儿和宋校花都是今天回广州吧。”
    “知道啊，微微回广州的时间，还是我先告诉你的。”
    “嗯，她们本来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以我的能力呢，这三个钟也够用了，但是没想到……”
    于是，陈着把Psion公司收礼不办事、移动郑卫中也打算施加压力、同时俞弦航班要晚点三个小时，算算恰好和宋时微的落地时间差不多。
    “我靠！”
    小秘书怎么说呢，她现在逐渐接受了cos姐和sweet姐。
    但是，接受不了花心老板同时拥有她们的爱情。
    不过对于溯回的归属感还是很强烈的，一听公司骤然面临这么多问题，她也非常的着急。
    “我才离开几天，公司就出这么多事了？”
    小秘书忍不住“质问”道。
    “我……”
    陈主任又噎了一下，不过他脾气也是很好的，顺着小秘书说道：“我没有把溯回照看好，对不起。”
    “那要我现在飞香港吗？”
    小秘书给人一种，她去了就包解决一切的自信。
    “算了，香港那边级别太低，你去了大材小用。”
    陈着故意倒过来说，实际上是小秘书去了香港，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
    “原来想着，你能够留在宋时微身边，帮我规避一下她们见面的可能。”
    这时，陈主任才说出打给小秘书的真相。
    “唔~”
    小秘书想了想，斟酌着说道：“讲道理，我留在微微身边，其实反而更容易讲不清楚。”
    “为什……”
    陈着“为什么”还没说完，马上就反应过来。
    小秘书这个“渣女”，她也是这个贴贴完，就去贴那个。
    俞弦和宋时微都把她当成“男朋友的秘书”，要是三人见面了，不啻于一场小修罗场。
    这么一看，小秘书在这件事上面也没什么用了，陈着果断就要挂电话：“那行，我先去忙了。”
    “不需要我做什么吗？”
    “大事帮不到，小事不能帮，你还是回家养膘去吧！”
    “我靠！”
    ……
    从广州到香港，先到深圳，然后从罗湖过关。
    陈着证件都是齐全的，带着马海军刚过关卡，驻港办就有一辆不起眼的小车过来接送。
    “陈总你好，我是小罗。”
    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面带一副热情开朗的笑容。
    但是人家手背上厚厚的老茧，又表明他也可以不和你笑，选择另外一种沟通方式。
    到了干诺道西160号，这是驻港办的总部，小罗压根没停下来直接开到大院里面，然后带着陈着来到副主任顾声同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社会工作处的处长何建荣，还有一个是信息咨询处的处长乔正刚。
    事发突然，何处长就直接介绍具体情况了。
    原来，Psion法务团队里的那个“人权组织基金会”的史密斯，其实已经被我们这边盯了很久。
    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其他国家就喜欢搞搞震（颜色革命）。
    陈着从香港返回后，史密斯开始频繁接触香港司法系统和宣传媒体，虽然是回归了，但是这两个地方还有好多香蕉人心向英国。
    当然，我们这边也不是没有关系。
    通过线人的打听，很快知道他们打算在中秋节，也就是明天，正式在九龙区的法院起诉溯回科技，肆意抹黑创始人陈着。
    “这么说，我的一万港币岂不是白花了？早知道拿过来请大家喝凉茶了。”
    陈着苦笑一声，不过脸上并没有太过着急。
    他对驻港办这边没有隐瞒实情，包括购买假文物忽悠那帮外国佬，切实做到了“透明可控”的行为准则。
    “多谢陈总好意，我们驻港人员待遇很好的，平时都有凉茶喝，下午还有蛋挞吃。”
    顾副主任笑笑，就这么寒暄几句，顺便观察一下陈着这位年轻人。
    神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焦虑和着急，难怪在大陆折腾出偌大的名声，这种心态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其实挂过职的领导都知道每临大事有静气。
    问题已经发生了，匆匆忙忙是一种解决方式，冷静从容也是一种解决方式。
    有阅历的男人，他们会在雷厉风行中保持三分静气，于从容不迫处暗藏七分决断。
    “陈总，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应对方案？”
    片刻后，顾副主任开口问道。
    “说真的，没有。”
    陈着老老实实的说道。
    在这种时刻千万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全盘托出自己的真实状况，有助于上级部门充分了解和协调。
    “本来想的是android版手机助手上线后，他们如果起诉，我们就立刻发一封通告，就说他们的塞班系统漏洞太多，我们只是免费帮他们补齐漏洞。”
    “既然你们不识好人心，那我就再也不帮你们擦屁股了。”
    “溯回现在推出一款安卓版的手机助手，拥抱数据科技，助力时代前行，你们塞班就留在过去自娱自乐吧。”
    “哪怕最后官司输了，但是气势上赢了，到时再让一些媒体帮忙吹吹风，让溯回VsPsion，转变成安卓Vs塞班这种时代课题。”
    趁此机会，陈着也和几个领导普及一些技术问题。
    “只是android版的手机助手还没完善好，来港之前我问过了，至少还得三天时间。”
    陈着双手交叉，在顾副主任这种级别领导的注视下，依然不慌不忙的说道：“所以他们明天起诉，我就只能扯皮了。”
    “怎么扯皮？”
    一直记录着信息，另外一位处长乔正刚问道。
    “就说我们并没有用溯回手机助手盈利，没赚过一分钱，但是呢……”
    陈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香港这边法律比较完善，他们认为的盈利未必就是金钱上的增长，在名声和影响力方面获得民众认同，这也是一种盈利，所以可能会被判输。”
    “输了以后……”
    陈着耸耸肩膀：“指责他们对国内消费者不负责，溯回的所作所为，只是帮助大家更好的使用电子产品而已。”
    顾副主任皱起了眉头。
    这样太被动了，反击的力度也不够，看来得想个办法，坚持到“android版的手机助手”这张底牌上线。
    社会工作处的何建荣处长也想到了这一点，提议道：“要不要再找对方，付出一些代价拖延一下？”
    “唔……”
    陈着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道：“还是不找了吧，他们应该没想过真正的沟通解决，这个时候再跑去协商，指不定还得被嘲笑一次。”
    “我也觉得陈总说的有道理。”
    顾副主任也不赞成：“这明显不是私底下能解决的了，而且还暴露了我们提前获知这件事的信息。”
    但是此时，好像又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办公室里很快就被烟味环绕，这些领导都是老烟枪了，商量问题的时候，不来两根就觉得没有思路。
    陈着虽然不抽烟，平时二手烟也吸了不少，所以完全不当回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一个勤务兵过来敲门，提醒道：“顾主任，食堂开饭了。”
    “陈总，先不说了，去食堂填饱肚子！”
    顾主任起身邀请道。
    他作风里有很明显的军人影子，不过驻港办这种地方，向来是军政一起抓的。
    “几点了？”
    陈着随口问道：“这么快就吃饭？”
    “六点啊。”
    顾主任说道：“我们都很准时的。”
    “六点？”
    陈着赶紧掏出手机，18:00的时间刻度直愣愣映入眼帘。
    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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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0章 命运的转折

    第560章 命运的转折
    陈主任虽然嘴上说，压根不怕她们见面。
    实际上真到了这个点，他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想着sweet姐会早到达一点，于是先给她打去了电话。
    占线！
    虽然猜到应该是陆曼陆教授抢先一步，不过因为没有第一时间了解到具体情况，陈着心跳已经有些加速了。
    在感官上，似乎比面临的这场官司还要焦虑。
    顾声同副主任他们已经进入了食堂小包间，陈着找了个犄角旮旯的位置，又给cos姐拨了过去。
    鱼摆摆刚开始也没接到。
    但是她很快回过来了。
    “喂，陈主任~”
    俞弦亲昵的称呼着：“我们已经落地啦，刚要发信息告诉你呢，你那边忙完了吗？”
    “额……还在讨论。”
    陈着喉结滚动一下，这个时候肯定不能直接询问“你有没有看见什么熟悉的人啊”，而是要徐徐探究。
    “你在机场哪个位置？”
    陈着笑呵呵的问道。
    他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墙壁，这是一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表现，但是语气中听不出一丁点的慌乱。
    “应该是T2航站楼吧。”
    鱼摆摆张望了一会：“我看那边有个T2的标志。”
    “哪个出口呢？”
    陈着继续问道。
    “干嘛？”
    直爽的弦妹儿好奇的反问：“你不是在香港，没有时间接吗？”
    “正是因为没时间，所以才更要知道你的具体路线啊，这样我才能放心。”
    陈主任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们上了出租车，还要把车牌告诉我呢。”
    这个理由不仅完美，而且还能体现出男朋友体贴关心的一面。
    果然，这下cos姐就不觉得唐突了。
    但是她刚刚走出航道，还没确定从哪个口出去，再加上驻港办的勤务兵又过来叫了一次：“陈总，顾主任喊你吃饭，大家都在等你。”
    陈着只能叮嘱cos姐把路线发给自己。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
    陈着礼貌的和勤务兵致歉。
    勤务兵觉得很正常，这些厉害人物总是很忙的，一顿饭就要接好几个电话。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为什么一直要抠墙呢？
    还把墙壁抠出一个凹进去的小缺口。
    ……
    陈着返回包间后，又见到几个新领导。
    2008年的很多单位食堂都是有小包间，方便应酬之需。
    新来的几个领导有新华社香港分社的、也有旅游集团的、还有招商局的。
    当然都不是一把手，有些二把手都不是，他们只是过来吃吃饭，顺便和陈着交个朋友。
    陈着虽然心里有事，但是并不妨碍他那谦虚的话语、豪爽的作风、还有温和的性格，很快就赢得这些官场人物的好感。
    没办法，陈主任就是他们这群人当中出去的。
    “陈总不一般啊。”
    就连顾副主任都忍不住评价道：“明明有万钧石头压在头顶，还能举重若轻的和大家攀谈，这份心性和胸怀该有更大的成就。”
    “顾主任谬赞了。”
    陈着脱口而出的说道：“在广州的时候确实比较紧张，但是来香港见到了顾主任，虽然只是聊了两句，我突然就没那么担心了。现在顾主任又把张社长、胡总、柳厅都喊过来了，有这么多高个子撑腰，我凭什么吃不下这碗饭！”
    “对，就应该有这种气势！”
    “干他妈的那群臭英国人！”
    “陈总虽然年轻，但是这个脾气很对我胃口，在这边有纪律，等回到了广州，我一定找陈总喝一场！”
    ……
    听这些人说话就有一种武官气势，其实许多驻外机构的领导，基本都是文武全才。
    不过因为只是工作餐，大家都不喝酒，所以气氛一直热烈但是不吵闹。
    “嗡嗡嗡~”
    新华社香港分社的副社长张志明，正拉着陈着说话的时候，陈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陈着瞄了一眼，和张社长说道：“有点事情，我去接个电话。”
    “快去快去。”
    张社长理解的说道：“我刚才想到一个不错的应对办法，回来的时候告诉你。”
    陈着拿了手机，走到原来的位置，指甲习惯性的又开始抠着那个小凹洞。
    “刚才和妈妈在打电话。”
    听筒里传来sweet姐清柔的声音，刚才果然是陆教授。
    “陆教授来接你吗？”
    陈着心想有人接了，cos姐的那个理由就不能用了。
    不过年轻的老领导，讲究的就是一个反应迅速。
    陈着笑着说道：“白云机场地形太复杂了，你们小心别接错了，你是T1还是T2啊，记得和陆教授说清楚。”
    “我知道。”
    sweet姐乖乖的说道。
    “咳……”
    套话没成功，陈着有点尴尬的干咳一声。
    但是这不能继续问下去了，否则目的性太明显。
    “我正在和几个领导吃饭，事情还没解决……”
    于是，陈着稍微缓了下节奏，聊起了香港这边的事情。
    宋时微也是边听边帮忙想办法。
    但是这么多领导都束手无策，sweet姐就算在投资方面颇有眼光，也不可能有更好的解决手段。
    “算了。”
    陈着深吸一口气说道：“晚上再琢磨一下吧，实在不行就在官司上扯皮了……咦，怎么聊了半天还没见到陆教授呢？你现在哪里，TI还是T2，还没走出去吗？”
    这句“关心”非常的刁钻，它是夹杂在正常叙事当中的“突然袭击”。
    sweet姐本身也没有防备，听到后自然而然的回道：“我在T2，她说在6号门口等我。”
    听到也是“T2”，陈着手指无意识抠得更用力一点了。
    但是这没办法，白云机场的国内到达航班几乎都在T2，她们俩时间又差不多落地。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宋时微和俞弦正在同一层，吹着同一片中央空调，甚至可能还踩过对方行走后的脚印。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陈着猜到，应该是cos姐发过来的“路线图”。
    “那你先去找陆教授吧，记得有事给我信息。”
    陈着嗓子发干，他迫不及待想知道cos姐从哪个出口离开的。
    挂了电话后，赶紧打开信息栏。
    俞弦：陈主任，我们在T2的27口出去，准备去打出租车啦。
    “27？”
    陈着看到这个数字，揪起来的那颗心，突然如释重负般的放下了。
    6号门和27号门虽然也不算很远，也就掏出手机打一个电话，可能对方还没接通，就已经走到了。
    但是碰面的概率，确实大大减小了。
    “呼~”
    陈着调整一下呼吸，今晚第一次迈着正常的步伐，重新走回了食堂包间。
    “嗯？”
    他突然很疑惑，手心怎么莫名其妙多一颗小石粒？
    我什么时候捡的？
    回到位置刚坐下，张志明副社长就凑过来，低声说道：
    “我刚才想了想，既然官司输赢都不打紧，主要还是气势上要碾压，站在我们媒体人的角度，何不先他们一步发稿呢？”
    “先他们一步？”
    陈着神情一凛。
    “对啊。”
    张志明说道：“抢在他们起诉之前，我们化被动为主动的出击。不过你们最好能拿出来一个，震惊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噱头。”
    “溯回有没有？”
    张志明问道。
    “这个……”
    陈着思索半响：“可以有。”
    ……
    此时的白云机场，俞弦扶着关老教授，准备去出租车集合点打车。
    宋时微也见到了陆教授，她们两母女准备去停车场。
    本来应该是就这样错过。
    可是，俞弦接到了一个电话。
    俞孝良的。
    “弦妹儿。”
    老俞大声问道：“你出机场没得？”
    “出了。”
    俞弦有点奇怪：“啥子事？”
    “我还5分钟到机场的停车场。”
    俞孝良开心的说道：“刚才打你电话一直占线，老汉来接你噻。”
    “又不早说，我差点上了出租车！”
    弦妹儿没好气的说道。
    “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看到，打电话又占线……”
    老俞委屈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去停车场等你。”
    正在27号门的弦妹儿，如同命运的转折，突然调整一下方向，径直往6号门走去。
    同时掏出手机给陈主任打过去，告诉他更改了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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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1章 中秋的第一面

    第561章 中秋的第一面
    从机场6号门到27号门走路要多久呢？
    掏出手机打一个电话，可能对方还没接通，就已经到了。
    所以，当陈着察觉到cos姐的来电，笑着按下了接通键：“hello~”
    “我们……”
    俞弦刚说了两个字，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安静，陈着依然能听到“呼呼呼”的声音。
    这是走路时，风被吞进话筒的声响。
    可是弦妹儿人呢？
    “喂，喂……”
    陈着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难道是信号不好？于是又“喂”了两声。
    其实俞弦听到了，她来不及回答的原因，因为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身影。
    其实也不算很熟吧，因为高中三年都没有说过话。
    但是，她知道她，她也知道她。
    “还是那样清冷呀。”
    俞弦心里想着。
    宋时微也没料到，能在机场这里碰到俞弦。
    高中时炫丽的酒红色长发，已经变成了低调一些的蜜糖棕色，不过眉眼之间那股明媚，倒和高中时没有太大差异。
    “我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
    cos姐觉得虽然不算是朋友，但毕竟是高中的校友。
    两人还面对面的直视了，似乎装作没看见，有点不太礼貌。
    于是，开朗的弦妹儿，冲着宋时微灿然一笑。
    “啊……”
    突然被施以善意的微笑，宋时微在短暂的诧异后，神情中的疏离感收敛一些，也是轻轻点了点下巴。
    就这样，两人擦身而过。
    一阵风掠过，宋时微乌黑的发丝，倏地从鬓边飞起，在空中画着无形的弧，又像是扬起的帆。
    俞弦长裙的裙摆，也悠悠的飘卷起来，像是流动的光，又像是涟漪的水。
    这个时候，她们又分别做着自己的事。
    一个抬手将碎发别至耳后，一个低头整理裙边。
    彼此都未抬头，但是裙摆与发丝的交织瞬间，时光仿佛被骤然定格。
    无数旅客从身边匆匆离开，面孔却是模糊不清，这幅画面的唯一画外音——
    就是听筒里陈主任的“喂喂喂……”
    ……
    “我刚才碰到一个人。”
    俞弦离开了6号门，才闲下来和男朋友解释。
    “谁啊？”
    正和张志明副社长聊着官司细节的陈着，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还记得高中时的宋时微吗？”
    俞弦八卦的说道。
    “谁？”
    陈着声音陡然一紧。
    这个反应把张志明吓了一跳，心说陈着好忙的业务，一顿饭连接四五个电话。
    不过这个电话貌似挺严重的，陈总的小脸都有点发白了。
    “你在机场碰到她了？”
    匆匆走到外面，重新抠着墙壁的陈主任，说话似乎都没那么顺畅了，心脏仿佛就在喉咙处，随时准备跳出来。
    “咦？你也太聪明了吧！我刚才真碰到她了。”
    可能是周围太吵了，cos姐并没有察觉到男朋友的些许异常，她还自顾自的评价道：“宋时微还是那么漂亮呢，难怪当年是校花。”
    “我觉得没你漂亮。”
    旁边传来关老教授“护徒”的声音。
    要是搁平时，陈着估计也得开开玩笑，但他现在只迫切想知道一件事。
    “那……你们说话了没有？”
    陈着屏住呼吸，尽量平静的问道。
    同时，大脑被分成两半。
    一半思索着如果这个时候对穿了，我应该怎么解释？
    另一半分析着，既然cos姐没有生气，最多只是“不幸”碰面，但是并没有暴雷。
    “我和她又不熟，为什么要说话？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俞弦先是奇怪的回答。
    不过这个回答，让陈主任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搭乘电梯缓缓落下。
    但是，cos姐的下一句话，陈着心脏又“叮”的一声直窜楼顶了。
    “你要是在的话，没准能打个招呼，毕竟你们是同班同学。”
    川妹子好像是有点吃醋了，她“哼”了一声说道：“当年你们还传过绯闻呢。”
    “这都多久的事情了。”
    陈着强压着“咚咚咚”的胸口，指甲嵌入墙缝里都没有察觉，仍然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要澄清一下，绯闻之所以叫绯闻，那就不是真实的。”
    “你也不许真实！”
    川妹子霸道又娇柔的说道：“难道我不好吗？好了不和你讲了，我看见我爸的车了。”
    “呼～”
    陈着已经记不清今天缓气多少次，就像是坐着过山车，翻来覆去的吓人。
    “对了！”
    正当陈主任觉得应该是“逃过一劫”了吧，弦妹儿随口问了一句：“宋时微现在哪个学校呀？”
    俞弦进了美院就被关老教授挑中，老太太要求又高，备赛任务又重，再加上宋时微现在还没有出名，所以cos姐还真没怎么关心过。
    此时问起来，陈着快速盘算一下。
    说不知道肯定不行，万一弦妹儿从其他地方了解到实际情况，她会觉得我欲盖弥彰。
    说中大岭院也不行，距离太近了，难免增加怀疑。
    “好像也是中大吧。”
    陈着含混不清的答道。
    既不说具体院校，也不说具体专业，还加一个好像，表现出一种“知道但又没有深入了解”的正常反应。
    “是吗？”
    果然，鱼摆摆只是嘀咕一句“那么巧”，然后就挂电话上车了。
    “这次应该没事了吧。”
    陈着无意中的一抬手，这才发现驻港办大院的围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抠出一个蚕豆大小的洞。
    “难怪刚才手心会有小石粒。”
    陈主任终于明白了。
    正准备再次返回包间，和张社长聊着未完的话题。
    手机突然又“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我靠！”
    陈着都快被电话搞得PsTD了，当然这也是他自己做的孽，所以发现是sweet姐的电话，也只能硬着头皮接通。
    本来，以为也会迎来一阵八卦或者质问。
    不过宋时微只是告诉男朋友，自己已经上了母亲的车。
    陈着恍然大悟，sweet姐不是cos姐的性子，她可能觉得这个事没有什么好分享的。
    “那就好。”
    陈着注意力依然高度集中，稳重的叮嘱道：“回到家给我电话。”
    “嗯～”
    宋时微淡声应道。
    以往呢，这个时候应该挂电话了，毕竟只是告知一声行踪。
    可是，陈主任总觉得这个清冷的少女，好像有一些欲说未说的犹豫。
    “是陈着吗？”
    Volvo行驶在机场高速上，陆教授开着车，余光中瞥到闺女愣愣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是。”
    宋时微抬起头，脸色又恢复寻常时的平静。
    “你刚才说，他要在香港打官司？”
    陆教授一边拨着方向盘，一边说道：“他这个中秋节回不来了吗？哎，简直比你爸还要忙……”
    陆教授只是絮絮叨叨“女婿”的过节不归家，宋时微却突然反应过来。
    那陈着的爸爸妈妈，岂不是要两个人过团圆节了？
    ……
    （今晚还一章，这两天有点事，会稍微晚了点，求月票。）

 第562章 团圆节，不回家

    第562章 团圆节，不回家
    “你想明天去探望一下陈着爸妈？”
    黑色沃尔沃的轿车里，陆教授听到闺女的要求后，稍微有些惊讶。
    闺女不是一个特别喜欢人情往来的孩子。
    很多时候家族聚餐，她也只是默默吃着自己的饭，哪怕长辈们夸奖或者调侃，她都不声不响的不回应。
    能够为一个男生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很把他放在心上了。
    “会不会有点早？”
    陆教授习惯性的蹙起眉心：“你们才大二，妈妈当年去你爷爷奶奶家过节，已经和你爸快要谈婚论嫁了。”
    宋时微不吱声，淡淡的看向窗外的景致。
    “好了好了，受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
    陆教授也是很了解闺女的脾气了，翻着白眼说道：“那就明天过去看看吧，但是别在人家吃团圆饭了，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虽然sweet姐也没想过要在陈着家里吃饭，她只是觉得如果男朋友中秋节回不来，自己过去探望一下叔叔阿姨。
    这是基本的社会常识吧？
    就是有些好奇，“那一步”在妈妈的眼里，应该是“哪一步”？
    “到时我开车送你，你拎着两瓶茅台和两盒广州酒家的月饼。”
    陆教授说道：“坐一坐就下来，意思尽到就行了，我就不上去了……”
    “咳~”
    陆曼突然抬了抬下巴：“微微，我提前把话放在这里哈，以后两家父母要是见面，我是不可能先去他们家的。”
    “当然，也不是逼着他们先来我们家。”
    陆教授伸出食指，优雅的推了推金边眼镜：“至少应该选择一家酒店包厢，这样才比较公平，是不是？”
    “上次吃饭你又不去。”
    sweet姐不再看风景，转过头轻声说道。
    陆教授语气一噎，她知道闺女是指上次两家人在炳胜吃饭，自己故意不去的事情。
    父女俩回来后，还冲着他们发了一通脾气。
    “你爸这两天忙什么呢？你给他打个电话……”
    陆教授岔开话题。
    陆曼是不会道歉的，错了也不会道歉。
    就像是向往了美国几十年，直到亲自去了两个月，才明白自己犯了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错误。
    回国后，陆教授并没有对丈夫和女儿道歉。
    她知道自己错了，整夜整夜的懊悔。
    但是又太倔了，不想把“对不起”说出口。
    不过在日常生活方面，陆教授默默对丈夫体贴起来，也不再死板的要求闺女必须按照自己想法成长了。
    生活，一片祥和。
    “嘟嘟嘟……”
    宋时微给老宋打了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算了。”
    陆教授摇摇头说道：“刚刚还说陈着比你爸忙呢，现在看看这两男人都差不多，我们先回家吃饭。”
    ……
    随着弦妹儿和宋校花分别到家，并且都发来信息。
    这个时候的陈着，才真真正正的彻底放下心。
    应该是彻底没事了！
    没有了感情纠葛的陈主任，终于火力全开，在张志明社长的点拨下，很快一个计划就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两位领导，我们在香港有自己的媒体喉舌吗？”
    陈着询问张社长和顾主任。
    就像是香港有亲西方媒体的《苹果日报》、《壹周刊》、还有表面公正实际暧昧不清的《明报》，它们背后都有西方势力的影子。
    “人权基金组织”的史密斯，他就是打算在这些报纸上，大篇幅刊登溯回科技利用塞班系统的bug非法盈利，趁机攻讦和抹黑被称为年轻人创业旗帜的在校大学生陈着。
    与此同时，Psion公司也会正式起诉溯回科技，并要求相应的赔偿。
    其实本来需要排队，但是2008年港岛司法系统的英国影子实在太重了，所以John私底下接触以后，九龙法院这边已经开通了vip插队服务。
    虽然说形势比较严峻，但是我们这边在舆论阵地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武器。
    比如说《大公报》、《香港商报》、《文汇报》……这些都是亲中媒体。
    其实也能看出来，这个只有七分之一广州的小岛，繁荣表面下的斗争多么复杂。
    已经回归了十年了，舆论的主流居然还是“亲西方”隐隐占据优势，在司法上更是带着浓重的英式味道。
    不过这又怎么样？
    现在的局面，已经到了必须率先亮剑的地步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听了很多领导的意见，又有张社长在旁边提点。”
    陈着一开口，依然是一个不得罪的夸奖：“顾主任，我想在咱们的舆论阵地上，抢先发表一篇文章。”
    顾声同双手抱胸，目光炯炯有神：“什么内容？”
    “唔……”
    陈着沉吟片刻，稍微整理一下思路，总结道：
    一、首先是祝港岛所有民众，中秋快乐，万事如意。
    二、介绍溯回科技的身份，一家汇集研发、制造、生产、公益的科技公司，“研发、制造、生产”各对应三款产品，“公益”专门指出是溯回手机助手。
    三、由于塞班系统的不完善，研发公司Psion的不负责，经常造成大量bug存在。
    所以，溯回科技就推出手机助手这款软件，免费修复漏洞，让大家更好的使用相关电子产品。
    四、只是近期在手机操作系统方面，世界呈现了两极趋势，在安卓和塞班之间争论不休。
    溯回科技认为android是未来趋势，因为它更加的兼容和灵活。
    所以近日也打算推出一款“安卓版的手机助手”，并放弃在塞班方面的所有服务，欢迎以后购买安卓手机的香港市民使用。
    五、溯回将建造一家全国最先进的手机工厂，并推出国内第一款安卓手机。
    这则声明其实有些不要脸，属于是“恶人先告状”了。
    听起来就好像是塞班系统太过落后，所以溯回科技才嫌弃的放弃，并且高调宣布建造“国内最大规模的手机制造工厂”，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噱头了。
    可以想象，当Psion公司法务团队看见这则声明，表情一定比吃了屎还难受。
    就算后续还会继续起诉，但因为被抢了先机，气势上已经弱化了很多。
    人家已经明确表示放弃塞班方面的所有服务，如果要求他们赔偿收益，总有一点死缠烂打的感觉。
    像一柄剑劈进了树干，虽然能造成伤害，但是剑也被卡在里面。
    拔又拔不出，劈又劈不动，关键还不好丢下宝剑一走了之，人还得守在那里。
    但是顾声同和张志明都一致赞成，张志明还表示。
    这篇声明也要在国内媒体发出去，因为大陆有一部分专家和学者，实际上也被西方势力收买了。
    他们打算当Psion公司在香港发动攻势的时候，自己以“理中客”的身份把这些报道转载过来。
    然后任由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被那些亲近西方媒体的报道内容所误导，在茧房中形成信息偏差，最终对陈着这个自己人冷嘲热讽、恶语相向。
    实际上，如果陈着这面“在校大学生创业旗帜”被攻击的倒下。
    后面再有“王着、许着、张着……”不管是谁，只要是在校大学生创业，老百姓都一律觉得他们是骗子，这也正中了西方势力的奸计。
    他们不希望中华民族出现英雄人物，所以出现一个，那就引导舆论攻击一个。
    “只是国内的媒体，我的人脉不够……”
    陈着看向张志明，他是新华社分社的副社长。
    “我来沟通协调。”
    张志明站起身，拍拍陈着肩膀说道：“在大力倡导经济发展的今天，你是绝不能倒下的。”
    张社长说完就离开了，他要和上级的上级进行汇报，动用行政力量进行干预。
    顾声同掏出一根芙蓉王，正准备分给陈着时，这才想起来这个小伙子不抽烟，于是笑着塞进自己嘴里：“看来你今晚是回不去了。”
    “明天估计也得叨扰顾主任了。”
    陈着叹了口气。
    虽然抢了一步先机，但是不可能大家都在为你忙乎，我先离开“前线”回家过中秋吧。
    一抬头望着天边圆溜溜的月亮，还真有点想念老陈和毛太后了。
    ······

 第563章 其实我和宋时微一直都没有分开

    第563章 其实我和宋时微一直都没有分开
    9月14日，中秋佳节，阖家团圆。
    可惜还有很多人，因为工作、身体、意外等等很多情况，没有办法回去与家人一起赏月。
    陈着是被动的，他实际上挺不想工作的。
    邓栀就是主动的，她回老家就得被迫相亲，所以宁愿留下来加班，耳边还清净一点。
    早上，邓栀还是像往常一样到了报社办公室。
    除了值班的同事，来来往往都没几个人，整层楼都显得没那么拥挤。
    “邓编，放假还来这么早啊。”
    偶尔也有同事打个招呼，邓栀是整个报社最年轻的栏目主编，对应到地方行政系统已经算是“副处”了。
    “今天路上都没几辆车，不怎么塞。”
    邓栀一边喝着牛奶，一边随手翻着今天的早报。
    垂下的发丝间隙里，耳垂圆润如捻熟的珍珠，但是却见不到熟悉的蓝色耳钉。
    看来她也是发现丢了一只，索性直接都不戴了。
    可是看了一会，邓栀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昨天定好的排版内容，怎么今天发行以后，内容好像被调整了。
    “我记得这篇关于医疗爱心的报道，原来在B2版的啊，怎么被放到B3了？”
    邓栀手上翻页的动作越来越快，也愈发确定排版被调整过。
    一般情况下，早报的印刷时间都是在凌晨两点左右，五点之前完成，六点左右最早的一批已经到达报亭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确定了的内容就不会改动，如果有所调整，一般都是特大新闻或者有政治力量干预。
    突然，邓栀愣住了。
    因为在B1版面的显眼位置，她看到了一则《声明》，一字一句读完后，正在细细的消化内容。
    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本应该放假在家的报社总编林云起也回办公室了。
    他拎着公文包，神色匆匆，目光严肃，抬头看见了座位上的邓栀，表情这才稍缓。
    “小邓，还好你在。”
    林云起来不及多说，直接吩咐道：“临时接到消息，上午朱书记要去慰问一家电子厂，由你带队负责，我在这边负责稿件照片的审核。”
    领导过节慰问普通工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作为媒体记者都已经习惯了，随便就能捏出一篇通稿：
    值此中秋佳节来临之际，朱书记赴本市企业开展“情系一线·共庆中秋”慰问活动，通过参观生产线、召开员工座谈会、发放慰问礼品等形式，向坚守岗位的工人致以节日问候，把党委政府的关怀送到心坎上。
    不过，朱书记可是市党委的一把手，他要亲自慰问的企业，到底是广州的哪家巨头公司呢？
    “溯回电子制造厂。”
    林云起看着邓栀，感慨万千的说道：“就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溯回，陈总又搅动风云了，连朱书记都要给他的小破厂站台。”
    朱书记是副省级领导，他这个级别不会随意挑一家企业进行节日慰问的。
    只有两种。
    一种就是为地方财政做出巨大贡献的纳税大户。
    另一种就是意义非凡，慰问不是目的，为了向世人传递出特殊信号。
    比如说，来自政府方面的坚定支持。
    ……
    “慰问”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流程都是一样的，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叫王有庆的人。
    看着五大三粗不像是从事高新技术产业的工程师，不过迎来送往很在行，始终落后于朱书记一两步位置。
    走在厂区里的邓栀逐渐发现，溯回电子制造厂也不是什么“小破厂”了。
    面积在原来的宝华电子厂上面，扩大了三四倍不说，仿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好几座，外表看起来很有科技感的金属厂房。
    还有几栋不怎么高，但是镶嵌着玻璃幕墙的办公室正在建设中。
    厂区内地面平整，道路交横，人工湖正在缓缓挖掘，还有工人正在移植绿树和地皮，莫名有一种“白云区人民公园”翻新的感觉。
    虽然邓栀有些奇怪，电子厂不应该更专注于生产线方面的技术研究吗，怎么花这么多钱搞这些东西？
    但是，真的很出片啊！
    随便拍几张都是成片，真有一种世界顶尖电子制造厂完成了技术积累后，开始追求人文气息的高大上逼格。
    总之，领导是很满意，因为他们又不懂技术，但是对厂区规划赞不绝口。
    上午的采访结束后，邓栀返回办公室，这才有空给陈着打去了电话，在“弟弟”的苦笑解释中，终于明白一切原委。
    “想不到会这么复杂，商场上处处都很凶险啊。”
    邓栀安慰道：“不过现在来看，事情正在往好的一面发展，据我所知已经有很多报媒刊登了你们的声明，朱书记上午还亲自慰问了溯回电子厂。”
    “这些我都清楚。”
    陈着在电话里说道：“但我现在也回不去，听说Psion公司那边已经出离愤怒了，为了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我还得留在香港。”
    “那你爸妈知道你中秋节在香港吗？”
    邓栀问道。
    “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陈着笑笑说道：“我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就是我妈有点难过，她说第一次中秋节家里这么冷清，煎炸了藕夹都不知道谁吃，后来听说我女朋友要过去，这才开心一点。”
    “你女朋友要过去啊？”
    邓栀原来还想着，把单位发的莲蓉月饼和茶叶送给陈叔叔和毛阿姨，顺便陪他们坐会。
    邓栀纯粹站在一个晚辈身份，毕竟她是老陈两口子看着长大的，正好自己又没回老家，所以就打算拎点东西去探望一下。
    不过既然人家女朋友准备上门，自己就不僭越了，于是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此时的东湖北院小区302号房，毛晓琴正在厨房里做着藕夹，这是陈着高中时爱吃的一道菜。
    藕片夹着肉碎，外面裹着一层面粉，放在油锅里走上一圈，端起来就是酥脆可口的藕夹了。
    客厅里电视放着声音，不过没有人看，陈培松正被指挥着打扫卫生，阳光斜斜的铺在地板砖上，窗台上的绿萝叶子也在随风摆动。
    像是生活停下脚步，不疾不徐地，将日子过成一首淡而有味的诗。
    “老陈，那个茶几底下也要擦一擦啊。”
    穿着围裙的毛太后，一边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边说道：“一会俞弦过来，别到时觉得家里脏兮兮的。”
    “以前又不是没来过，至于吗？”
    陈培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本来肚子就有点大，弯腰再去擦着茶几就更费劲了。
    “以前是以前，过节是过节。”
    毛晓琴看了下时间，又把煮好的靓汤改成“保温”模式，喜滋滋的说道：“等到弦妹儿来了，我们一家三口马上开饭！”
    这个时候的毛晓琴，差点忘记还有一个被扔在香港的亲儿子。
    “小俞那边还有奶奶和爸爸呢，这丫头勤快，肯定也要把那边安排妥当。”
    老陈调侃着说道：“不会来那么早的。”
    “反正我现在又不饿。”
    毛太后拍了拍老陈圆滚滚的肚皮：“你也晚一点吃，换了岗位那么忙都没把你瘦下来。”
    “害！”
    老陈一听也有些愁眉苦脸：“忙是忙了，但是应酬也在增加，前阵子出差几乎是泡在酒桌上，这肚子还能瘦下来吗？
    “不然你就退休吧，为了健康着想。”
    毛晓琴从厨房里伸出头，认真的说道：“儿子现在也有钱了，一会折腾这个研究所，一会折腾那个厂，养养你这个老子应该问题也不大。”
    “额……”
    陈培松还真有些意动，但又觉得太年轻了，毕竟连50岁都不到就在家“啃小”。
    再说，自己这个年龄和经验，在体制内正是“搏一搏”的好时机呢。
    “算了，以后不重要的应酬就推了吧。”
    陈培松叹了口气：“就是林秘书长又要给我加担子了，实在不行，以后真跑路去给陈着的工厂看大门。”
    “给他看大门，还不如替他接送孩子呢。”
    毛晓琴白了丈夫一眼：“轻重缓急都搞不清楚了吧。”
    夫妻俩就这么说着体己的话，很快日头偏西，朝南的客厅里一片橘黄色的余烬，到处充斥着阳光过境的温暖味道。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毛晓琴的手机响了起来。
    如果说，现在很多中年男人的铃声是“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那毛晓琴这类受过本科教育的中年医生or教师，她们就会用邓丽君或者蔡琴的歌曲当成铃声。
    毛晓琴擦擦手拿起手机，发现是儿子的电话，转头对丈夫说道：“估计是告诉我小俞要过来了，比预料中要早一点啊，这才5点不到。”
    “喂~”
    毛太后开开心心的接通电话。
    “妈！”
    可是，儿子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惊慌：“你们在家吗？”
    “在家啊。”
    毛晓琴笑着说道：“我和你爸刚刚做了大扫除，就等着你女朋友上门呢。”
    “……”
    此处非静止画面。
    真是硬生生等了十几秒，陈着都没有了动静，但是又能听到呼吸声。
    直到毛晓琴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询问这个以前老实听话，现在既不老实也不听话的儿子：“怎么了？”
    “……宋时微也要来看你们。”
    陈着涩声说道。
    “谁？”
    毛晓琴还以为听错了。
    这个名字只是存在于记忆当中，偶尔冒出来，也只是摇摇头觉得缘分不够。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美好了，做人不可太贪心。
    “我……”
    电话的另一端，儿子吞吞吐吐，似乎难以启齿。
    “快说啊！”
    毛晓琴忍不住催促。
    “其实我和宋时微一直都没有分开！”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大白天的闪入毛晓琴脑海里。
    ······

 第564章 重逢

    第564章 重逢
    “出什么事了？”
    陈培松察觉到妻子的状态不对。
    握着电话的胳膊，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胸膛也一高一低的急促呼吸，好像被什么事情气到了。
    “老陈！”
    毛晓琴握着电话转头，白皙脸颊上涨满了愤怒，就像是坐诊时，遇到一个自以为是的病人。
    “你能想得到，我放弃工作放弃进修，结果培养出来一个道德水平极其低下的儿子吗？！”
    毛医生非常生气。
    陈着初中和高中时成绩就很好，只是比较腼腆，高高的个子，清秀的五官，说话做事却不知道放开手脚。
    毛晓琴也担忧过，陈着这个样子走上社会，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后来发现周围学习成绩好的孩子，似乎都是这个性格，毛晓琴也就不太担心了，毕竟儿子品德方面还是个“好孩子”。
    上了大学后，虽然也曾在两个优秀女孩子之间迷茫过。
    不过最终还是听从父母劝说，踏踏实实选择了其中一个，和另外一个分掉。
    结果，他现在告诉我们，其实这些都是骗你的！
    我不仅没有分掉，而且一直相处到现在。
    毛晓琴觉得既震惊，又难过、而且还有失望，现在听说宋时微还要来探望自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老陈还是在基层锻炼久了，对于突发情况的决策更加果断。
    他听说原委后，立刻就说道：“这好办，正好小宋过来，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不要让小宋继续被欺瞒了。”
    陈着一听，心就往下沉。
    以父母的道德品质，他们是真有可能在正确原则下“大义灭亲”的。
    “等等！”
    陈着急忙喊道。
    “你还有要说什么的？”
    毛太后仍然没消气。
    “妈，我知道我做错了。”
    陈着人在香港鞭长莫及，所以吵闹是没有用的，吵闹只会增加父母的怒火。
    在这种时候，任何不冷静都可能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淖中。
    有没有什么行为，能够让父母稍微有点耐心，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呢？
    有的。
    服软。
    其实感情（包括亲情）的问题，处理起来和事业方面差不多，但我们很多人解决时总觉得对方是至亲父母，自己先带着情绪进去了。
    一旦不顺，或者父母不听自己的，于是便心浮气躁的起来。
    可是如果把父母想象成上级领导或者合作伙伴，突然就能知道路该怎么走，话该怎么说了。
    所以，当陈着意识到只有“服软”才能够让父母不会挂断电话，马上就道歉了：“当时不该骗你们的，其实我心里也很愧疚。”
    果然，听到儿子这番话，毛晓琴语气才稍微舒缓一些。
    但她仍然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小教你的论语三字经，那些东西你读到哪里去了？”
    “妈，我内心也是没有一天不受到煎熬。”
    陈着半真半假，但为了说服父母，刻意把声音降的更沉重一点。
    “但是相处一年多下来，感情已经很深厚了，你们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宋时微真相，看似是帮我，实际上伤害了她。”
    “我保证会分手的，但不能以这种形式。”
    “哪有分手的时候，一方都不出面，父母出来代替的呢？妈，你不是经常教育我，男人要有担责和错误的勇气。”
    “这个责任我愿意承担，等我处理完香港的问题，回去后我会和宋时微俞弦说明情况，任打任骂也任罚。”
    “但是，你们不能代替我做决定。”
    “好吗？”
    陈培松和毛晓琴那边沉寂下来，只有夕阳一点点落山的声音。
    他们是相对比较开明的父母，所以老陈能陪着儿子打坦克大战，毛晓琴能拿出4万块钱给儿子炒股。
    本质上，这类父母极少会掺和子女的感情生活，所以听到陈着这套“专门针对他们的理由”，两人内心里都承认很有道理。
    “恋爱要专一啊。”
    半晌后，毛医生语重心长的教育道。
    “我回去后马上处理这件事。”
    陈着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这次真的会分手吗？”
    毛晓琴慎而又慎的追问。
    “百分之百会，如果做不到，我就再也不回家了！”
    陈着斩钉截铁的发誓后，又商量着说道：“那你们这次就按照正常女朋友……咳……正常女同学对待，可以吗？”
    毛晓琴没吭声。
    “妈，宋时微又没什么错。”
    渣男攻心为上：“大过节的伤害一个专门去探望你们的女孩子，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行了！”
    毛医生还是很善良的，儿子很了解亲娘的软肋。
    她深深的叹息一声说道：“陈着，你回来后，如果我发现还是不清不楚的纠缠着，以后就真别回家了。”
    “没问题！”
    陈着像宣誓一样的答应后，又讪讪的说道：“宋时微可能过阵子就到了哈。”
    “小宋又没来过，怎么知道我们家地址的？”
    毛医生也有些纳闷。
    “我和她相处一年多。”
    陈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可能不提过小区名字……”
    原来今天下午，陆教授本打算去拜访一个朋友，正好经过东湖北院。
    于是她让闺女也跟着，顺道就把给陈着父母的中秋礼品送上去了。
    在车上的时候，sweet姐给陈着发了个信息，询问一下具体的门牌地址。
    直到这时陈着才知道，原来宋时微也要去自己家里。
    平时两人晚上都会打打电话，但是昨夜陈着和顾主任他们谈到很晚，没有和sweet姐闲聊的时间，才导致情况这么紧急。
    要是早一天知道，直接说老陈他们回河源就行了。
    反正当时看到宋时微的信息，陈着都不敢回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大猫，狼狈不堪的给父母打电话通气。
    直到把爸妈这边勉强说服，这才把门牌信息发过去。
    “妈，那我就先去忙了，这边事情还是很多的，家里就靠你和我爸了。”
    陈着好像生怕爹妈不答应，抢着想挂掉电话。
    “你别忘记刚才答应过什么。”
    毛晓琴又提醒一遍。
    “我知道我知道……”
    陈着挂电话前，好像暗自嘀咕一句“也不知道中大宿舍能不能住一辈子……”
    “你说什么？”
    毛太后有些没听清楚，等到再问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
    东湖北院的小区房里，陈培松和毛晓琴面面相觑，两人结婚二十多年，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片刻后，还是毛晓琴有气无力的站起来：“看看还有哪里没收拾好吧。”
    “陈着这个事，我要好好和他谈一次。”
    陈培松严肃的说道。
    其实老陈都很奇怪，当年那个单纯腼腆的儿子，到底在什么环境里受过荼毒，怎么突然间变得成熟又花心。
    “你确实要找他谈谈了，不要觉得钱和权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毛晓琴对丈夫说道。
    “怪我这阵子太忙了，没怎么关注他的个人情况。”
    老陈也在检讨自己：“我也有很大问题……”
    正当夫妻俩一个检讨一个反思的时候，门铃“叮咚”响了起来。
    毛晓琴和陈培松对视一眼，同时站起来。
    “我去开！”
    愣了片刻后，毛晓琴走过去，手放在门把上轻呼吸一口气，这才“咯嘣”一声打开。
    外面站着的，正是那个偶尔会念起的清冷少女呀。
    “阿姨好~”
    宋时微能感觉到，开门的一刹那，毛阿姨的表情好像有点“怪异”。
    有阔别后的热情，但更多的是愧疚，她就这般怔怔的打量一会儿，才拉上自己的胳膊，满是感触的说道：
    “你这丫头，比一年前倒是瘦了些。”
    ······

 第565章 中秋的第二面

    第565章 中秋的第二面
    宋时微是第一次来男朋友家，她以前知道这个老小区，但是没有怎么在意。
    跟着毛阿姨进门后，入目是一组有些掉漆的鞋柜。
    每双鞋子没有像自己家里那样强制性的摆放整齐，仿佛连灵魂上都有一种淡淡的拘束感。
    毛阿姨家里的这些鞋子，虽然没有横七竖八那样凌乱，但也比较随意，偶尔错位了都无人管它。
    客厅家具有点陈旧，沙发上两个凹陷进去的轮廓，表示经常有一对夫妻坐在这里，看着电视聊着天。
    珠江帝景大平层的沙发更昂贵，电视屏幕也更大，但是除了过年，似乎都没人愿意坐过去。
    鼻间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油烟味道，像是烟火气落在墙壁上，怎么擦都擦拭不掉。
    宋时微有些喜欢这里。
    “小宋你好。”
    这时，陈培松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笑呵呵的说道：“刚刚煲好的茯苓清热排湿汤，最近天气燥热，喝一点降降火。”
    老陈外形上是比较随和的，胖乎乎圆滚滚的外形，身上也没有太多所谓的“官威”。
    这和他在基层太久有关系，处理老百姓的纠纷，自然就得融入群众当中。
    “好~”
    宋时微应了一声，这是她的习惯语气。
    后来可能是自己察觉到，不能像平时那般简短，毕竟这是面对男朋友的父母。
    于是，她把手上的酒和莲蓉月饼放下来，垂着眼眸小小声的说道：“这是家里带过来的……嗯……叔叔阿姨，中秋快乐……”
    宋时微真的不太擅长人情来往，她不畏惧在商场上的谈判竞争，刀刀见血亦觉得这只是正常的资本操作。
    冷眼旁观，淡然应对就是了。
    但是面对长辈、面对邻居、面对老师，聊起那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时，她就有点“怂”了。
    本就是一个喜欢把感情藏在心底不外露的人，那些家长里短的闲谈总让她手足无措，偶尔应和几句，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表达自己。
    毛晓琴大概看出来这个清冷丫头的磕磕绊绊，有点心疼也有点好笑。
    她叹了口气说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先喝汤吧。”
    宋时微听话的坐在饭桌上，拿起汤勺小口的舀着。
    果然是刚刚出锅的，触唇有些温热感。
    老陈夫妇俩都不说话，一时间客厅里只有汤勺触壁的“叮叮当当”声。
    过了一会儿，宋时微好像被打量得有些局促，毛晓琴心想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呢，还傻乎乎的过来送月饼。
    不过越是这样想，心里也就越愧疚。
    虽然，最终的分手还是由陈着亲自开口，但是毛晓琴觉得，敲敲边鼓我总还能做得到的，免得她越陷越深。
    于是，毛医生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和蔼的问道：“还可以吗？”
    “嗯~”
    宋时微点头。
    味道确实还可以，她家里保姆煲汤就很厉害，没想到这碗也丝毫不差。
    “你陈叔叔手艺是被练出来的，以前我上班忙，都是他早早回家给我和陈着做饭。”
    毛晓琴开口聊着天，像是陪着宋时微说话。
    实际上呢，她斟酌着擦边提醒：
    “但是陈着就不行了，他对家庭上的专注力不如他爸。”
    “小时候就喜欢闷在自己屋里，喏，就是那间贴着乔丹海报的卧室，每次都是一直到吃饭时候才出来。”
    “要是我和他爸都没在家，他就只能煮个泡面，连切菜都不会。”
    毛晓琴本意是想表达，自家儿子五谷不分六体不勤，他的家庭观念可能没那么专注，担心将来照顾不好你。
    陈培松听出来了，尽管好像有点违背对儿子的承诺，但他没说什么。
    但是，宋时微没听出来。
    她现在以“女朋友”的身份来“男朋友”家里探望对方父母，本就是一件开心新奇的事情。
    那些藏在家常话里的弦外之音，经过恋爱这层关系的渲染，全都变成了“见家长”这场甜蜜冒险里，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彩蛋。
    “他很少和我说小时候的这些糗事。”
    宋时微轻声回道。
    “额……”
    毛晓琴愣了愣，心想我也不是说他的糗事啊。
    毛医生瞧了一眼丈夫，继续问道：“那你们平时聊天，都会说些什么呢？”
    宋时微想了一下：“最近准备投资一个公司，所以聊工作比较多。”
    “哦。”
    毛太后寻思，陈着脚踏两只船，平时除了工作也一定很会说话哄人了，不妨从这方面暗示一下吧。
    “微微，阿姨觉得吧，一个男人不能只看他嘴上说什么，而是要看他行动上做了什么。”
    毛晓琴又讲了个故事：“阿姨医院里有个小伙子，谈了个女友整天把爱你挂嘴边，实际上并没那么真心，最后人家觉得他只会夸夸其谈，于是就分手了。”
    宋时微看了一眼毛医生。
    毛晓琴以为丫头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实际上，这才是宋时微看问题的角度：
    “毛阿姨担心我们平时沟通太少，最后会出现问题？”
    “所以在提醒我，少关注陈着说的话，多体会陈着的实际行动吗？”
    为了宽慰长辈的杞人忧天，宋时微鼓足勇气，忍着羞涩的说道：“我知道阿姨的意思，陈着行动上对我很好，上海那家游戏公司的股份，他直接转到我的名下了。”
    毛晓琴又沉默了一下。
    你可能不太懂我的意思。
    但她整个节奏都被这个丫头打乱了，需要重新规划一下。
    这时，手机突然“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的响了起来。
    毛晓琴看了一眼，陈着的电话。
    她这个时刻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儿子，索性直接按掉了，转而问起另外一件事：“微微，之前听宋董说过，你打算出国读书？”
    毛晓琴打听道：“准备什么时间出去？”
    毛医生这样想的，如果宋时微出去了，两人相隔万里，也许感情就会淡了也说不定。
    可是宋时微看着阿姨认真的面孔，似乎是很担心自己出国后，这段恋情会不了了之。
    于是，宋时微专门放下勺子，特意解释道：“那是妈妈给我定的计划，我不会出国，而且她现在也不会那样要求了。”
    “……喔。”
    陈培松夫妻俩对视了一下。
    认知又出现偏差了，怎么就不能同频一下呢？
    毛晓琴示意丈夫发问。
    老陈不吭声，这种事你们女人聊就好了，等到陈着回家，我再专门找他谈。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手机又响了起来。
    毛晓琴发现还是陈着，但她现在正有点烦躁，于是再次按掉了。
    “任时光匆匆……”
    再响。
    再按。
    最后，毛医生长呼一口气，既然“敲边鼓”始终不能达到目的，那就要“擂重锤”了。
    当然也不能把鼓给擂破了，毛晓琴同样觉得，分手这个决定还是两个当事人亲自说开比较好。
    其他任何人都不要代劳。
    “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们老一辈不想干涉太多，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
    毛晓琴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小丫头的神情。
    实际上呢，如果父母真心看好这段感情，通常会表达更积极的肯定和祝福，至少要叮嘱“你们两口子过日子，少发脾气，不要吵架，多增加沟通”等等。
    而不是一味强调“我们不干涉”，这段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们不看好，但不好直说反对”。
    不过呢，宋校花长期处于陆教授控制和Pua的家庭牢笼下，以前连吃饭的时间都要被约束，更遑论爱情了——
    连过个生日，都要辛辛苦苦跑到上海。
    所以，宋时微从毛阿姨的这句话里，感受到了包容、自由、尊重。
    “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宋时微接过毛晓琴递过来的纸巾，擦着嘴巴，绷着小脸给了长辈一个保证。
    “嗯。”
    毛晓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被这个丫头理解到哪个平行宇宙了。
    仿佛我的所有提醒，都变成了对他们这段感情的鼓励。
    也是挺沮丧的，干脆别当医生了，去当婚介所当调解员吧。
    其实这段时间，陈培松丢在卧室里充电的手机也在“嗡嗡嗡”震动，但是他被客厅的谈话吸引了。
    “叮铃铃！！！”
    直到客厅里的固定座机，突然铃声大作。
    三个人都有点被吓一跳，自从小灵通手机普及以来，家里的座机几乎成了摆设。
    上次铃声响动，好像还是派出所约好上门进行人口普查。
    陈培松走过去接通：“喂，哪位……什么？哦哦哦……好的好的，我尽快……”
    挂了电话后，连见惯了风浪的老陈，眼底似乎都有一丝慌乱。
    他坐在摆放座机旁边的沙发上，似乎在平稳心绪。
    毛晓琴察觉到丈夫的异常，于是问道：“谁的电话？”
    “是那个谁……”
    陈培松脸色恢复正常，笑呵呵的说道：“以前街道的老侯，他准备来一下家里。”
    “是工商所那个老侯？”
    毛晓琴有点不解：“他不是调去另外一个区了，平时联系都不多，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这时，宋时微已经把一碗茯苓清热排湿汤喝完，听到这边要来客人，于是站起身要离开。
    “这就走了吗？”
    毛晓琴不仅感觉话没说完，还有些不舍。
    她依然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尽管两人说话时，一直是你聊你的，我说我的。
    “下次又不是没机会，兴许人家是有事呢。”
    陈培松从储物间里，匆匆拎了两盒茶叶和月饼出来：“小宋，替我们向宋董和陆教授问好，也祝你们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看着硬把人“赶走”的丈夫，等到宋时微离开后，毛晓琴才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陈培松擦了擦额头汗水：“你忘记了吗，小俞下午也要过来。陈着打你电话一直不接，所以才打了那个座机，算算时间俞弦都快到小区门口了。”
    毛晓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的座机不是老侯打的，因为自己不接电话，陈着迫不得已最后打了座机。
    毛晓琴突然有些后怕，也就是丈夫临危不乱，如果两个丫头在家里直接撞上，那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不过就是这样，她们大概率要在小区里碰面吧。
    “我也只顾说话，忘记看时间了。”
    毛太后自责的说道。
    “先别急吧，看看有哪里没收拾好的。”
    陈培松把刚才宋时微喝过的汤碗，重新拿到厨房，又把椅子往里面推了推。
    毛晓琴走到阳台，但是望不到小区大门口的方向，她只能暗中祈祷最好不要碰上，最好不好碰上……
    事与愿违。
    东湖北院又不大，并且只有一个门。
    宋时微拎着茶叶和月饼，刚刚走到离门口还有30米左右的地方，突然看见一个蜜糖棕色长发的瓜子脸少女刚刚进来。
    她手里也拎着一些东西，并不是常见的烟酒茶礼盒，更像是自己亲手烹饪的食物。
    瓜子脸少女，一抬头也看见了宋时微。
    “是她？”
    两人同时迸出这样一个疑问。
    30米的距离越走越近，但是这一次，没有长发吹动的唯美，也没有裙袂飘摆的梦幻。
    只有一种对“极致巧合”的诧异，还有些许恐慌。
    怎么能这么巧？
    在机场碰到就算了。
    连这个籍籍无名的老小区都能碰到。
    似乎都有一种，“她回广州的行程都与我一样”的想法。
    宋时微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
    俞弦更直接，她考虑要不要问一下宋时微来这里目的，但是又觉得太唐突了。
    就这么迟疑着，两人擦身而过。
    这次，换成sweet姐先友好的点了点头，直爽的cos姐下意识的报以微笑，但是两人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
    最终，还是川妹子藏不住心思。
    她走了几步后，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和烦躁，所以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但是一转头，看见宋时微上了一辆车，在夕阳中缓缓驶离。
    “我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了？”
    俞弦这才晃晃脑袋，摒弃这个心思。
    但是刚才骤然涌起的恐慌，又是那么的真实。
    Volvo的车上，陆教授一边开着车，余光打量着闺女的神情，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和陈着爸妈聊的不好？”
    “挺好的。”
    宋时微说道。
    “那你怎么看起来怏怏不乐？”
    陆教授问道。
    “没有。”
    宋时微摇摇头，“咯嘣”一声系上安全带，目光注视着窗外片刻后，掏出手机给陈着发了条信息。
    宋时微：我看过叔叔阿姨了。
    陈着：好的，谢谢你帮我探望他们。
    宋时微：刚才出来时，我看见了一个人。她叫俞弦，你还有印象吗？
    这是机场第一面的时候，宋时微那欲说未说的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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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6章 潜伏前夫

    第566章 潜伏前夫
    陈着：有点印象。高中时王长花被打，他女朋友吴妤去医院探望，俞弦是吴妤的好朋友，她当时好像也在。
    陈着是不会说出“便利店英勇救美”这段事迹的。
    最厉害的撒谎，不是用对方不知道的事情去解释自己的话，而是用对方已知的事情去验证自己的话。
    这样才能让谎言锚定现实，增加可信度。
    如果讲出“便利店英勇救美”这件事，sweet姐可能并不会觉得男朋友实话实说。
    而是想着你和俞美人之间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纠葛，之前都没和我提过呢。
    所以，陈着直接真真假假混合着表达，“王长花被打”是真的，但“吴妤是王长花女朋友”是假的。
    果不其然，这个回答让宋时微安心了不少，但是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慌感”，依然没有完全消失。
    宋时微：我刚才在东湖北院的门口，看见她了。
    陈着：哦，也许她是有事？
    宋时微：在机场，也碰到过一次。
    陈着：嗬嗬~，那也太巧了吧。
    看着男朋友没有什么漏洞（少说少错）的回复，宋时微不易察觉的嘟起嘴巴。
    她不是那种爱挑事的性格，但也拥有女孩子常见的第六感，刚刚小区里见到俞弦的一刹那，冥冥中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线，突然被拉紧绷直。
    如果和男朋友没什么关系，难道是对方太漂亮了，所以才有一种危机感？
    想到这里，宋时微也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因为学习、父母感情，甚至是公司发展有过压力，为什么会因为曾经的高中同学，从而产生容貌上的担心和焦虑？
    不过这样想了想，心境倒是开朗了一些，耳边还传来母亲不满的唠叨声：
    “你爸也真是，中秋节还要晚点回去，有什么工作比一家团圆还重要呢？”
    宋时微像往常那样没有回应。
    不过俞弦这个名字，她已经彻底记在心里了。
    ……
    结束和sweet姐聊天的陈着，只觉得后背湿了一大片。
    他也是没想到，母亲下午会一直不接电话，还好有个座机，不然cos姐和sweet姐在家里碰面，那几乎是立刻爆炸的。
    不过就算是现在，陈着明显能感觉到，宋校花有一点疑虑了。
    “陈总，没什么大事吧？”
    这时，新华社香港副社长张志明走了过来。
    刚才开会的时候，陈着又是跑进跑出的，张社长不免有些担忧，于是走出来问一问。
    “还行。”
    陈着笑了笑：“就是比较紧急而已。”
    张志明自然能看出来陈着的“强颜欢笑”。
    张社长还以为是官司问题，不免叹息年轻人真不容易，好好的创业居然就被牵扯上“国运崛起”的漩涡。
    “放心吧，现在国内大多数有影响力的报刊，已经刊登了你们公司的声明，广州朱书记还去视察你的那个电子厂，国内舆论的支持力度上已经遥遥领先了。”
    张志明安慰道：“就算在香港，也因为抢占了先机，Psion公司现在也有些被动。”
    “听说下午他们还是正式起诉了？”
    陈着问道。
    “对。”
    张志明点点头：“溯回有没有应诉律师？”
    这场官司是必须要应诉的，不然那些西方势力肯定以“溯回心虚不敢回应”为理由，到处进行宣扬。
    如果再有国内那些“专家”的配合，好好的先机局势，也可能会被一步步“洗黑”。
    “有的，罗校把法学院毕业的几个优秀师兄师姐派了过来。”
    陈着故作汗颜的说道：“寸功未立，还让母校一直忧心，实在惭愧。”
    “哈哈哈！”
    张社长哈哈大笑：“我要是你们罗校长，不知道多开心中大能出你这样一个宝贝，这场官司至少不能败，有什么需要就大胆和顾主任提。”
    两人又闲聊几句，陈着还顺便给张志明看了几条信息。
    Psion团队那个中国人杨莉莉发来的。
    她刚开始还客气的邀请陈着出来坐坐，有什么误会双方可以说清楚，但是那则声明能不能撤回。
    后来看见陈着一直不搭理，直接威胁要公布陈着用文物进行贿赂。
    “和这帮B养的打交道，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张志明不由得感叹，他本身就有军职，再加上和陈着熟悉了，言语间也随意了一些。
    “没事。”
    陈着擦擦额头汗水，谦虚的说道：“还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到张志明的奇怪眼神，陈着马上改口：“还好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才对嘛。”
    张志明重重拍了拍陈着肩膀：“你要时刻谨记，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晚上一起去驻港部队吃饭赏月！”
    “好嘞！”
    陈着嘴上答应着，但是脚步却没有迈动，等到张志明离开，他又给陈培松打去了电话。
    他这次学乖了，跳过亲妈直接联系老陈。
    如果老陈不接电话，那就继续座机轰炸。
    很显然，陈培松同样吸取了教训，几乎没响两下，他就立刻接通了。
    “怎么了？”
    老陈语气里有一种“狼来了”的紧张：“不会是小宋又回来了吧。”
    “你别自己吓自己，还吓到我了！”
    陈着也被老爹唬了一跳，你搁这演《潜伏》呢，宋时微还去而复返的检查一遍？
    不过该说不说，宋校花要是真那么无聊的回来一趟。
    《潜伏》秒变《前夫》，陈着从此以后就是两个顶级美女的前夫哥了。
    “俞弦在做什么？”
    陈着小声的打听道。
    “在跟你妈喝汤呢。”
    陈培松声音同样不敢放大，连教训儿子的时候都是如此：“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下了，你不是要成为预备党员吗？那就应该明白，爱情对党员而言不仅是个人生活的组成部分，更是锤炼党性的重要区域……”
    陈培松讲了一大堆道理，陈着都唯唯诺诺的听着，简直就像个听话的好孩子。
    没办法，陈着总不能反驳说，成年人的爱情，自私又冲动，克制又疯狂，理智又犯贱。
    分是不可能分的，只能骗骗你们这样子了，那样老陈再好的脾气也得挂电话。
    直到毛晓琴在客厅里唤道：“老陈，老陈，拿点纸巾过来。”
    “我先过去了。”
    陈培松赶紧说道：“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啊……”
    陈着愣了愣，其实他刚想说“有什么事通知我”，没想到老陈的觉悟更高一点。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家和万事兴啊。
    ……
    重新回到客厅，毛晓琴和俞弦还在喝着汤，顺便聊着天。
    俞弦正偶尔介绍着带过来的东西。
    “这是叶儿粑，这是红糖燕窝卷，这是抄手，我上午亲自包的，在沸水里滚一圈就行……”
    弦妹儿把吃法也作了说明，活脱脱一个吃不胖的小吃货。
    “带这么多东西，拎着多累啊。”
    毛晓琴心疼的的说道：“下次打个电话，让你叔叔接你过来。”
    “还行~”
    弦妹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比我平时练画时，一直举着画笔要轻松多了，就是进小区的时候……”
    看着这个活泼爽朗的川妹子，毛晓琴意识到她也被欺瞒了很久，胸口同样堵塞的难受。
    正在暗暗自责的时候，突然听到俞弦不经意的说道：“……进小区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人。”
    毛医生舀汤的胳膊，不小心颤了一下。
    “谁啊。”
    毛太后擦了擦洒在桌上的汤汁，屏住呼吸的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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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7章 中秋人团圆

    第567章 中秋人团圆
    “一个同学。”
    俞弦并不知道，半个小时前宋时微也坐在这个客厅里喝汤。
    她还进一步的解释道：“你和陈叔叔也见过，我们高中学校的校花宋时微。”
    “噢……”
    这个时候的毛晓琴，终于体会到了自家儿子的紧张。
    其实正常来说，她应该先对“宋时微”进行回忆，但是毛医生太紧张了，径直就问道：“那你们说话没有？”
    还好，弦妹儿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她摇摇头说道：“没有欸，但我原来想喊住她的，问一下来这个小区做什么，但是她直接上车走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毛太后经历了一种云霄飞车般的刺激。
    不过听着弦妹儿的语气，好像还很懊悔“放走”宋时微。
    这让毛晓琴更加心惊担颤，总感觉随时可能要对穿。
    其实站在父母的角度，孩子长大了谈恋爱正常，分手也正常，这些都是能够接受的。
    最不能接受的是，这个没分的同时，还和另一个保持着关系。
    现在的情况甚至让毛医生觉得，陈着干脆都别和俞弦在一起了，免得最后这个傻丫头被伤得最重。
    “弦妹儿。”
    毛晓琴定了定心神，突然叫道。
    “怎么了，阿姨？”
    俞弦侧头看过去。
    “陈着平时有没有惹到你生气，特别想分手的时候啊？”
    毛晓琴拐了十八个弯的试探道。
    “唔……很生气的时候有，但是想分手的时候没有。”
    川妹子噘着嘴巴说道：“陈着这人虽然聪明，有时候也很固执，所有道理都讲不通，我就气得不想搭理他。”
    “一般会冷落多久？”
    毛晓琴笑着问道，和俞弦聊天相对轻松很多，因为这个丫头没什么心眼，有什么都是直说的。
    难怪以前儿子都称她为“笨蛋美人”。
    “三四个小时吧……一般他主动找我，我也就趁机和好了。”
    聊起两人之间的相处日常，俞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清脆的如同屋檐下摇晃的风铃。
    “才这么短啊。”
    毛晓琴撇撇嘴：“我和他爸吵架都要冷战一天呢。”
    老陈摸了摸肚皮，在晚辈面前说这些事做啥。
    “吴妤也老说太短了，哼！”
    弦妹儿可爱的“哼”了一声：“她还老嘲笑我陷入爱情太快太深了呢。”
    毛医生忍俊不禁：“那你觉得快吗？”
    “不觉得！”
    川妹子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以前又没有谈过恋爱，突然遇到一个男生，他打动了我，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都是初恋，这不就是最好的缘分吗？”
    “所以我认为，奋不顾身才是谈恋爱的正确态度。”
    鱼摆摆睁着亮晶晶的双眸，像是天边细碎的星光，饱含期待的说道：“结婚，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毛晓琴胸口一噎，胡乱喝了两口汤：“我就猜到你不会和陈着分手的。”
    “分手了，我就要去当姑子喽。”
    鱼摆摆惨兮兮的说道。
    “咳咳咳……”
    毛太后一口汤差点吐出去，她一边呛着嗓子，一边啼笑皆非的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呀。”
    弦妹儿一板一眼的说道：“反正我是这样想的，认真谈过一段感情，最后分手了，后面就应该很难再喜欢其他人了。”
    “是吗？”
    毛晓琴若有所思，她和丈夫也是各自的初恋，所以很难理解儿子如今的行为。
    于是，俞弦给“婆婆”讲起了大道理：“就好比一篇作文快写完了，但是老师说字迹潦草，需要撕了重新写一遍。虽然我还能记得开头和内容，但是也懒得写了，因为第一篇作文花光了所有的精力和热情，只差一个结尾，却需要重新来过。”
    “所以你就要去当姑子了？”
    毛医生伸手捏了捏俞弦的脸颊，爱怜的说道：“你放心吧，阿姨不让你去当姑子。”
    虽然话是这样说，毛晓琴又想到了宋时微。
    这丫头虽然不声不响的，但是对儿子也用情很深，总不能让她去当姑子吧。
    明明是一个开心的中秋节，毛太后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俞弦喝完了汤，又坐了一会儿，也打算回去了。
    因为竹丝岗那边人更多，不仅有奶奶、老俞和关老教授。
    还有被喊过来的美院校长童兰、和舔着脸硬凑热闹的唐湘月母女。
    弦妹儿这个“核心人物”缺失，所有人都会有些不自在。
    “这么就要走吗？老陈，你拿个袋子把藕夹装起来。”
    毛晓琴有点遗憾，刚才宋时微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带一点，这次弦妹儿一定不能落下了。
    俞弦手撑着下巴，喜滋滋的看着一块块金黄色藕夹被搁进袋子里，同时邀请老陈两口子也过去吃大闸蟹。
    这已经不止第一次邀请，不过都被老陈夫妇拒绝了。
    别说这对年轻人还没结婚，就算结婚了，也没有中秋节去别人家里过的道理。
    只是，当这个活泼甜美的“儿媳妇”离开后，家里又突然安静的不像话。
    仿佛是闹市散尽后，方才还挤挤挨挨的人声，此刻都化作一缕孤寂的凉风，在心头“呼呼”地吹着。
    看到妻子神情突然落寞，老陈坐过去，细心的理着散发：“怎么了？晚上我们随便吃点，然后看中秋晚会。”
    “老陈。”
    毛医生轻轻倚靠在丈夫肩上：“我现在就感觉，心脏好像被硬生生挖走了两大块，空落落的不知道拿什么填补。”
    “嗯……嗯？”
    陈培松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是一怔：“怎么是两块？你的立场可不能变啊，不然还怎么管陈着，一夫一妻可是我国的基本婚姻制度。”
    “讨厌！我知道。”
    毛晓琴在丈夫肩膀上打了一下，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就是觉得，弦妹儿真好，微微也挺可怜的……”
    说着说着，毛医生抹了两下眼泪：“连藕夹都没带走。”
    陈培松嘴巴动了动，小宋那个家庭条件，她和“可怜”沾边吗？
    藕夹又不是很金贵的东西。
    你啊，只是自己心疼她罢了。
    老陈有心想提醒一下发妻，恻隐之心不要超过理性的尺度，可是看着妻子柔柔弱弱的样子，他自己先动了恻隐之心。
    算了罢。
    又能怎？
    很快，银盘似的月亮缓缓升起。
    只可惜城市的灯光太过耀眼，遮住了它洒下的清辉，不知道哪个角落窜出来几声烟火，反而成了这中秋佳节里跳跃的音符。
    陈培松和毛晓琴，像往常一样依偎在沙发上看着晚会。
    竹丝岗的弦妹儿，正在挨个给大家切月饼。
    工作繁忙的宋作民，终于赶回去和妻女吃了顿温馨的晚饭。
    陈着呢，在驻港部队明显喝多了，被扶回去的时候大声唱着“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月儿明，月儿圆。
    中秋人团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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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8章 “底牌”

    第568章 “底牌”
    中秋节就这样过来了，对陈着来说，似乎只有惊险没有危险。
    但是后患很大，其实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边缘。
    俞弦也许不会专门寻找宋时微的联系方式，询问她中秋那天去东湖北院做什么了。
    但是只要她们再次碰面，两个人保证都有“说开”的意愿。
    不过陈着现在还是回不去大陆，官司还没解决，尽管先发制人占得一定先机。
    但是在香港，对方在舆论阵地和司法系统方面影响力还是超过了大陆企业。
    Psion公司14号起诉，九龙法院19号就打算开庭了，这要不是超超超级vip插队还真是有鬼了。
    15号的时候，中大法学院副院长杨建广带队来到香港，这时候中秋假期还没结束，但是大家都在赶时间。
    在顾主任等人的牵线下，也有香港本地律师团队选择支持溯回。
    主要负责人叫方朗，当年也是香港中文大学的高材生，虽然有英国留学经历，但是内心里更认同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所以偏向于共产党领导香港。
    只是当大家坐在一起磋商的时候，方律师直言不讳的表明，对于官司结果并不看好。
    溯回本就是钻了塞班系统的空子，扩大自己软件的影响力。
    虽然号称免费，没有盈利，但是证据链太少了。
    现在只能从“公益性”方面入手，使劲把溯回手机助手定性成一个完全公益的存在，这样至少还能拼一下。
    “那也就是说，我们提供的证据材料太少了？”
    陈着问道。
    驻港办的小会议室里第一次坐了这么多外人，不过大家都很懂规矩就是了，并没有乱走乱看和乱打听。
    “偏少。”
    方朗言简意赅的答道。
    陈着看了看顾声同副主任和张志明副社长，那两人都皱起眉头。
    要是在大陆就好办很多了，在香港确实阻碍太多。
    Psion公司那帮人大概也知道，在香港能插队，但是在大陆是不能插队的。
    这份材料少了，打回去重新递交，三十个工作日后（不包含节假日）再来补充。
    那份材料少了，打回去重新整理，三十个工作日后（不包含节假日）再来补充。
    等到所有材料都认为齐全了，这时已经过了有效申诉日期，请再次提交相关材料，重走一遍流程。
    你庭都开不了，还谈什么谁赢谁输？
    另外在香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它名义上已经回归，属于中国的管辖范围。
    一旦官司输了，那些人宣扬的时候，就可以说成是溯回在中国地界打输了官司，属于是杀人还要诛心。
    陈着面露为难之色。
    他现在是核心人物，稍微有些神情上的变动，立刻就被捕捉到了。
    不过片刻后，陈着还是下定决心，缓缓开口道：“安卓版的溯回手机助手，其实已经差不多研发完成，随时能够投入应用。”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里都是一愣。
    “我记得那则《声明》上说，你们将于近日推出。”
    方律师推了推眼镜：“所以近日就是今日？”
    “也不是今日，大概还得三四天以后吧。”
    陈着笑了笑：“如果安卓版的溯回手机助手上线，对这场官司会有什么意义？”
    “胜率将极大提高！”
    方朗律师的神情里，终于不再是暮霭沉沉的棘手之色，而是颇为兴奋的说道：
    “此前仅有一款软件时，溯回手机助手的公益属性尚难明确界定。”
    “如今随着第二款产品的落地，我就足以在法庭上向法官清晰阐述其社会价值与公益定位。”
    “放心吧，香港法院就是一个吵架和辩论的地方，只要你们的安卓版手机助手上线，我就有不会输的信心，争取一个庭外和解。”
    大家都能理解方朗精神抖擞的原因，如果这个官司打赢，他的律所就会获得更大的知名度。
    除了得到大陆政府的好感，以后有国内企业想在香港找到律师解决纠纷，方朗就是第一选择。
    只是顾声同等领导，对于陈着的做法纷纷不解。
    第一次碰头会结束后，顾声同和张志明把陈着拉到一边，张志明忍不住率先开口：
    “陈总，都知道安卓版的溯回手机助手是底牌，你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张社长的意思，如果在开庭那天拿出来，必然会成为谁都想不到的大杀器。
    现在暴露，对方可能就有所提防了。
    顾声同也是摇摇头的说道：“刚才的会议室里，有些算不上自己人，我担心消息会传递给那边。”
    方朗虽然认同大陆，但是他的律师团队里，未必所有人都是这般想法。
    其实顾主任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这几乎是一定会被Psion那边知道的。
    就像我们在Psion公司那伙人周围布有眼线，对方也会想办法获取我们这边的信息，在香港审查哪里能像内地那么严格。
    “二位领导，我是这样想的。”
    陈着知道自己有些冒险，于是详细的解释道：“虽然这是一张底牌，但是方律也说了，最多争取一个庭外和解，还是很难赢下来。”
    “你的意思是？”
    张志明和陈着接触的多了，明白这是一个外表稳重，实际上胆子很大，决策也很果断的年轻人。
    “我想试探一下他们。”
    陈着摩挲着茶杯边缘：“溯回是可以接受平局的，但是他们不行，所以知道我有这张底牌以后，眼见困难加大，他们估计会采取更加的极端手段。”
    顾声同和张志明对视一眼。
    Psion公司还能采取什么极端办法？
    无非就是曝光，陈着用文物去贿赂他们。
    这可是犯罪行为，毁了名声不说，还要让陈着去坐牢。
    但是！
    文物是假的啊！
    张志明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就是故意那样说的，刺激他们走这条路，然后看他们出丑，把这场官司都贬低成一个笑料。”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总得试一试。”
    陈着挠挠头，人畜无害的像个腼腆大学生。
    “有点冒险，但是可以一试。”
    顾主任评价道：“这不像是商业竞争的手段，更像是政治博弈的招数。”
    陈着笑容不变，心想现在这个年代，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政商”本就是一家。
    傍晚5点多的时候，顾声同突然接到密报，Pasion团队里那个“人权组织基金会”的史密斯，已经由罗湖入关了。
    但是其他人还留在香港。
    紧接着第二封密报，据说Pasion公司联系了凤凰卫视（目前还不是国企）的记者。
    表示他们后天将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公布溯回科技创始人陈着的违法事迹。
    第三封密报来自国内。
    史密斯过关后直飞首都，在分公司和某些势力的协助下，联系上了目前最火的门户网站搜狐和新浪，刊登了一则信息。
    当然在国内他们还是知道分寸的，丝毫不提什么“陈着的违法事迹”。
    只说介于Psion公司和溯回科技之间的技术纠纷，所以打算在香港召开新闻发布会解决，有兴趣的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这也是他们奸猾的地方，明明打算要陈着死，偏偏打着解决技术纠纷的名号，吃瓜群众都以为这是单纯的商业问题。
    不过就算这样，也惊动了一批人。
    比如说移动的郑卫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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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9章 让假文物自己“说话”

    第569章 让假文物自己“说话”
    郑总本来打算中秋结束，就让任同在广东发起对回信的封锁。
    这可是得到了一把手王国华的应允，再加上移动集团本就是垂直管理体系，连地方政府也毫无办法。
    哪知道自己这边还没发力，溯回居然陷入和别人的官司中。
    郑卫中饶有兴致的给任同打去了电话，了解具体情况。
    身居广东的任同自然知道更清楚一点，虽然细节方面仍然云山雾罩，但是Psion公司背后多种势力混杂，那一定是没有错的。
    “……这么说。”
    郑卫中听完轻笑一声：“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商业纠纷了，我昨天还纳闷呢，怎么新华社又给溯回站台了，连夜刊登溯回的那则声明。”
    郑卫中这个级别，已经对“新华社”撕去了神秘滤镜。
    这个平台很厉害，值得尊重。
    但是领导平台的领导水平，那就见仁见智了。
    郑卫中觉得把自己调过去，不见得就比现任领导差。
    “不是商业纠纷。”
    任同先回答一句领导的话，然后停顿个三五秒，感觉郑卫中好像在思索，于是又请示道：
    “郑总，听说陈着在香港，要不要趁他无心顾及广东老巢，我明天就直接把回信和分公司的业务给中断了，保证能急死他。”
    你以为任同是“忠心耿耿”？
    不，他只是假装的忠心耿耿，在话里话外表现的忠心耿耿。
    “老任，你这个政治觉悟需要提高了。”
    郑卫中没答应，并且语气还严肃起来：“我虽然不喜欢陈着，但最多算是经营理念不同，在大是大非的家国大义面前，我们共产党领导心里还是要有一杆秤的。”
    “对不起郑总。”
    任同马上认错：“我刚才打了小九九，混淆了集团经营与政治立场的关系，导致大局意识出现薄弱环节。我以后将加强理论学习，提高自己的政治站位，不会再出现刚才的错误言论。”
    慷慨激昂说完这段话，任同又笑着说道：“主要还是离领导远了，离榜样远了，以前在您身边的时候，天天耳濡目染您的格局和智慧，就算想犯迷糊，思想上也时刻有根弦绷着。现在离得远了，少了您言传身教的熏陶，思想觉悟真是不知不觉就下降了。以后真得多向您汇报工作，郑总可千万不要嫌弃我麻烦。”
    不要小瞧任同的这些对话。
    他先叫嚣着要搞溯回，表现自己的忠心。
    等到郑卫中反对，任同又用自己的“狭窄视角”，衬托出领导的“伟岸形象”。
    最后，还趁机拍了一个高情商的马屁。
    就这么两三分钟的对话，就足够一个刚考进体制内的年轻公务员，感悟和琢磨两三年了。
    连郑卫中都被哄开心了：“老任啊老任，你怎么就下去才不到一个月，也学会了官场这套嘴脸了。”
    看似批评，实际上郑卫中是高兴的。
    领导也是人啊。
    挂了电话后，任同也没有给陈着通气。
    但是，如果刚才郑卫中真要答应在背后搞小动作。
    任同应该怎么办呢？
    那也很好办。
    一、嘴上答应，但行动上却拖着。
    二、请陈着帮忙和卢向东副总牵线搭桥，从此以后投奔卢总了。
    不过郑卫中政治思想过硬，那就一切作罢，现在就看陈总在和洋鬼子斗智斗勇的结果了。
    ……
    半夜的香港半岛酒店，Psion公司的团队增加了好几个老外。
    他们风尘仆仆，面容疲倦，明显是刚刚到来。
    前天溯回的先发制人，给这帮老外好好上了一课——
    你有理你了不起吗？
    我先发《声明》，我就是对的！
    颇有一种后世某985高校大学生，先发视频诬陷人的嚣张气焰。
    实际上溯回没那么嚣张哈，陈着也很低调，并且也是Psion公司先不遵守规则。
    他们都收了那么贵重的“礼”，答应中秋后再起诉，结果故意选择在中秋这天起诉，这明显就是让陈主任团不了圆啊。
    不过陈着这招“引蛇出洞”还是挺成功的，在听说“安卓版溯回手机助手”三天后就能上线，并且律师分析了可能对官司产生的不利影响。
    听到最终很可能无功而返，John立刻打算毁掉溯回，召开发布会曝光陈着用文物行贿。
    同时兵分三路，一边从总部摇人，一边联系香港的记者，另一边让史密斯去大陆宣传。
    甚至John的发布会说辞都想好了：
    虽然这些文物很漂亮，但是妈妈教育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些文物不仅是陈着的罪证，更是属于一个古老文明的记忆碎片，所以我决定把文物返回中国，这是对得起历史，对得起良心的选择。
    John很满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句话，杨莉莉教给他的。
    杨莉莉说，学会运用中国人的歇后语，不仅能迅速赢得对方好感，建立起文化共鸣，还能假装你对中国文化的熟悉和尊重。
    要不怎么说，自古以来二鬼子最可恶呢，他们实在太懂自己人了。
    ……
    当然Psion公司这边在积极准备，溯回那边也没有闲着。
    他们当晚去了元朗区那个制作假文物的小院。
    法学院杨建广副院长告诉陈着，他也是个古董文物的收集者，所以知道行业内有个“潜规则”。
    一般这些手艺人啊，总爱在自己做的器物上留下点独门印记，如同无声的署名，宣告“此乃我手出”。
    当然这些记号非常隐晦，因为一旦被发现，这些文物就被证明是假冒的。
    这属于是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没有哪个手艺人愿意说出去印记在哪里。
    连徒弟也不会告诉。
    陈着本来打算在那个新闻发布会上，直接揭穿那些文物只是工艺品。
    但是听了杨院长这样一说，陈着突然觉得如果当着电视台和记者的面，把那些印记一一展露出来，岂不是更有震撼力和说服力？
    扇在Psion公司那帮人脸上的巴掌，也更响亮！
    于是，陈着又重新返回这个小院。
    手艺人廖伯看到陈着回来，以为又有一笔生意上门，乐呵呵的打着招呼。
    可是听说了陈着目的，廖伯吹了吹胡子，冷笑一声说道：“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几乎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哎~”
    陈着叹了口气，法治社会岂能打打杀杀。
    但是如何撬开这个小老头的嘴巴，并且还要在两天之内，这成了陈主任的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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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0章 【liaoxu】

    第570章 liaoxu
    廖煦。
    男，1953年出生，首都人。
    1992年从大陆来到香港定居，说是定居，其实更像是逃难。
    这是从新记向家拿到的关于廖煦的资料。
    当然还不止这些，据说廖煦刚来香港的时候，因为不会说粤语，所以只能在餐馆里做些打杂的活。
    有一天，餐馆里伙计不小心把敬香火的关公像碰倒了，摔在地上断成了三截。
    这家餐馆是新记尖沙咀扎fi人头马的陀地，这些混社团的对关老爷自然很尊重，所以大哥一气之下，准备把小伙计胳膊打断。
    这个伙计平时对廖煦颇为关照，廖煦就说如果自己能复原，能不能饶过他。
    大哥不相信，这都断成三截了，还怎么复原？
    廖煦不说话，默默把残像收拢起来，顺便要了些材料。
    但是，那位大哥想亲眼目睹的时候，廖煦说除非你拜我为师，不然祖师爷的手艺不能给外人看去。
    人家都是红棍（社团的一种中层干部），又怎么肯拜一个落魄大陆人为师，所以没答应，但是也没有强硬的要求旁观。
    最后，只用了不到半个钟，廖煦就把一尊完好无损的关老爷铜像拿出来了。
    肉眼，完全看不出裂口的痕迹。
    甚至放大镜都不能。
    当时那位大哥就知道“捡”到人才了，立刻向上汇报，最后新记龙头都知道了。
    廖煦又随便展示一些绝活，龙头立刻决定收留他，一转眼16年过去。
    廖煦不是社团的人，但是他又受社团保护，并且凭借手艺为社团立过功，年龄大了还收了几个弟子传承手艺。
    所以整个新记都很尊重这位手艺人，大家都称他为“廖伯”。
    但是呢，向家那边又告诉陈着和顾声同，“廖煦”应该是化名。
    因为刚开始几年有人这样叫他，他经常反应不过来。
    当然真名假名不重要，但是廖伯肯定是不缺钱了，因为陈着从100万加到500万，人家眼皮都没搭理一下。
    回到驻港办，陈着又把几位领导一起拉上研究。
    这件事甭管最后如何解决，但是陈着和这帮驻港领导混得烂熟，有位厅局级干部还打算介绍亲侄女给陈着认识。
    后来听说陈着已经有对象了，这才悻悻作罢。
    “现在可以知道，廖伯不爱钱了。”
    张志明总结道。
    “不是不爱钱，而是不缺钱。”
    顾声同弹了弹烟灰，笑着更改道。
    “不爱钱”和“不缺钱”一字之差，不过所蕴含的意思完全不同。
    陈着也是这个思维。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软肋，他表现出来面对某种诱惑的抗拒。
    要不就是信仰非常强烈，要不就是这种诱惑对他来说不够吸引，当然也有可能是二者兼之。
    廖伯做了这么多年假文物生意，手里估计千万存款是有的，他又没有亲人，这些钱根本花不完，所以才压根没什么兴趣。
    “亲人？”
    陈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字眼。
    “我第一次见到廖伯，他说家庭成分不好，所以才来到香港。”
    陈着就有些奇怪：“1992年好像除了南巡，似乎也没有其他大事吧。”
    “可能就因为南巡。”
    杨建广副院长在旁边插嘴道：“那一年对作奸犯科查的非常严格，我有个亲戚本来不用坐牢的，就因为家里人犯了事，被连带着沾上了一些违纪责任……”
    这个“家庭成分不好”，可能是因为被家里人连累的委婉说辞。
    大家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烟蒂在“滋滋滋”燃烧着。
    还是那句话吧，时代的尘埃落到一个人或者一个家身上，都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最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跳过去这个话题，回归到具体事情上。
    陈着率先开口：“廖伯好像说过，他手艺比故宫那几位都要好，我当时以为是吹牛的，现在想想万一不是吹牛的呢？”
    “那就说明，他真的熟悉故宫那几位大家？”
    张志明副社长补充道，然后看向顾声同。
    “倒是可以查询一下。”
    顾声同沉吟着说道：“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托人问一问。”
    这里职位最高的就是顾声同，他的人脉比较广。
    一夜无话，但是第二天上午，顾主任告诉陈着一个坏消息。
    故宫的几大家里没有姓“廖”的，更没有姓廖的在1992年家里被重创过的往事。
    “没有就算了吧。”
    陈着心想要不就是廖伯在吹牛，要不就是被掩盖太深所以找不到了。
    明天就是Psion公司的新闻发布会，还剩这么点时间，不如来盘算一下具体的应对之策。
    但是，顾声同紧接着又爆出一个消息：“92年确实有一家犯过事，但是姓李，全家目前只剩下个老姐姐在博物馆当研究员，她说当年确实有个弟弟逃出去再也联系不上了。”
    陈着陡然抬起头，看向顾主任。
    ……
    香港元朗区的小院，廖煦上午和徒弟去“有骨气”吃了早茶。
    他对现在的生活呢，没有那么满意，但是对于自己的经历来说，也算是“善终”了。
    不缺钱，徒弟们对自己也孝顺，还早早在长洲墓园挑了一块风水宝地，打算以后就长眠于这块小岛上了。
    只是心里藏着一个遗憾，经常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廖煦站在仓库里看着琳琅满目的“文物”怔怔不语。
    刚开始新收的徒弟还以为是遇到小偷了，后来听师兄们说了才知道。
    原来啊，师傅有心事。
    “师傅，喝粥。”
    大徒弟“猪油仔”先孝敬的给廖煦盛了一碗头粥，剩下的几个师兄弟才打闹着互分。
    廖煦也不搭理这些年轻人，喝两口粥，吃几口烧腊，然后浏览一下报纸新闻，已经是一副当地阿伯的做派了。
    吃完早茶，一帮人回到小院，“猪油仔”开始给各位师弟分配任务。
    廖煦坐在太师椅上喝着浓茶，如果大徒弟分配错了，或者制作时遇到问题，他就要立刻指正出来。
    猪油仔以后是要继承衣钵的，虽然目前才学到自己三四层的手艺，但是廖煦已经比较满意了，剩下就是靠经年累月的打磨。
    就这么忙到下午五六点，室外夕阳殷红如血，头顶时不时传来“扑棱棱”的动静。
    正是倦鸟归林，群鸦哑哑，驮着沉沉的暮色，投向巢窠的怀抱。
    廖煦刚才上手做了一件釉瓶，这是东南亚那边客人定制的，他正擦着手上的陶瓷粉，小院外面突然传来车辆熄火的声音。
    似乎，还不止一辆。
    猪油仔等徒弟警惕的走到师傅前面，他们做这行生意，不仅要提防警察，还有那些灰道人士。
    虽然有新记当靠山，但是也有狗急跳墙的潦倒之徒，所以他们才把小院建在这依山傍水靠近树林的地方。
    不过当看清来人的时候，廖煦和徒弟们又放下了心。
    “这个扑街。”
    不过老廖却嘀咕一声，因为来的又是那个大陆年轻人陈着。
    听说他还在读大学，这个年纪不去钵兰街泡妞，老是往我这里跑，真是没一点风情！
    “陈总。”
    猪油仔知道自家师傅的态度，不过更知道陈总是新记的客人，于是礼貌的说道：“我师傅不愿意说，您又何必咄咄逼人。”
    “对不起，前次是我考虑不周了。”
    陈主任脾气也是很好了，丝毫不觉得对方冒犯自己，而是先道个歉，然后才说道：“但我这次过来，不是勉强廖伯的。”
    “那你要做什么？”
    猪油仔问道。
    陈着不答，转头往身后看去。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下车走过来。
    满头银丝在晚风中簌簌飘动，她双目有些浑浊，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需人搀扶才能踉跄的急行几步。
    廖煦本来都不打算搭理陈着了，但是一抬头，目光猝然定住。
    岁月诚然是无情的刻刀，十六年不见，皱纹早已攀爬上双方的额头，但是血脉之间的那种牵挂，就在目光相撞的刹那，毫无预兆地猛烈搏动起来。
    “小煦，你是小煦吗？小煦，小煦啊……”
    老太太反反复复喊着这个刻在骨血里的小名，然后猛地挣开搀扶的人，整个身子往前扑去。
    “哎……哎！姐……姐啊……”
    廖伯生疏的回应着，突然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下一刻，两具同样被岁月侵蚀得不再硬朗的身躯，重重的撞在一处。
    十六年的隔阂与思念，十六年的灰，十六年的苦，全在这痛哭声中里翻腾出来了。
    “小煦啊，你怎么就在香港了呢……娘死前拉着我的手，说她这辈子死都不瞑目啊……她走之前眼睛都是睁着的啊，怎么都合不起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重重打在廖煦的身上。
    这个被刻刀剜掉一块肉都不眨眼廖师傅，此刻像个找不到母亲的幼童，大声嚎啕的朝着北方重重磕头。
    咚咚咚……
    残阳如血，冷冷映照着这人世间至深的痛楚与无法挽回的遗憾。
    “张哥，来根烟。”
    陈着突然对张志明说道。
    正在吞云吐雾的张志明有些诧异：“你不是不抽烟吗？”
    “心里有点难受。”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
    李傲煦。
    当初多么骄傲的一个名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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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1章 落叶归根

    第571章 落叶归根
    廖煦就是李傲煦，liao的拼音拆解开来，就是li+ao。
    从这个化名就能看出来，他深夜放不下的心事，可能就是故乡的那一抹土。
    李老太太和李傲煦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到抬起头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大徒弟猪油仔，其他人全都悄然离开了。
    老姐弟俩搀扶着走到房间，猪油仔给师傅和师伯打了一盆清水洗脸，李傲煦这时才问起来，姐姐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今天上午，街道办突然打电话到家里，询问我的基本情况。”
    李老太太身体还不错，此时情绪平复下来，说话也很有条理：“我当时以为是人口普查，后来派出所也打来电话，询问我是不是有个去世的弟弟。”
    “你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个动静，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没了。”
    李老太太叹息着说道：“户口都给注销了。”
    “其实……我偷偷回过大陆三次。”
    李傲煦揉了揉哭肿的眼眶，也缓缓说道：“一次是95年，我刚刚在香港站稳脚跟，想着回去看看家里怎么样了。”
    “当时找了蛇头偷渡，躲过了海关巡查，但是没躲过联防大队，还因为没有正式身份被丢进了流浪人口收容站，好不容易跑掉后回到了香港。”
    “第二次是98年，那时香港刚回归，出入境要稍微宽松点。我办了张假身份证来到首都，家里那一带都被拆了，我到处打听不到你们，也不敢去派出所查询。”
    “第三次是02年，中国队进了世界杯，到处都很热闹，我就趁机回了趟首都，还是没找到你们。不过意外知道马士革、戴继礼、雷发胜这帮家伙都成了故宫的师傅。”
    “哼！”
    李傲煦哼了一声：“当年，他们都是跟在我后面吃饭的。”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像年轻时那样傲气。”
    李老太太责怪了一声弟弟，但是却并没有反驳“当年他们都是跟在我后面吃饭”这句话，显然也觉得有些人的技术和地位名不副实。
    “中午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李老太太继续说道：“有两个警察来到家里，他说可能找到你的下落了，但是也不能确信，所以要我亲自看看。”
    “我当时一听就急了，都来不及告诉你外甥女一声，跟着他们坐飞机到深圳。”
    李老太太笑了笑：“什么证件都没带，还能直接被领到这里，可能是某个大人物在背后运作吧。”
    李傲煦听了，顿时沉默下来。
    他以为是那个年轻人在运作。
    实际上太高看陈着了，这背后有国家的力量在支持。
    “小煦啊，你怎么了？”
    李老太太这时也看出来，弟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傲煦没有隐瞒，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陈着的要求讲出来。
    李家在这方面也是有深厚的家传背景，李老太太自然清楚讲出独门印记的位置，可能会产生的后果。
    比如说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那些文物，有些就出自弟弟之手，万一哪个藏家突然验证一下呢？
    要是也看到了类似记号，岂不是就发现被骗了。
    他们生气的寻找卖家，卖家再追究李傲煦的责任，到时就算有新记撑腰，恐怕也抵挡不住愤怒的众人吧。
    至少，香港是肯定待不下去了。
    李老太太不愿意因为“姐弟重逢”这件事，影响了弟弟现在的生活。
    但是老姐弟俩能够重逢，又幸亏了陈着等人，这种恩情是需要还的，不然老李家这面子可就存不住了。
    最关键的是，那个年轻人根本没有以此来要挟逼迫的意思。
    他就直接把老姐姐送过来，自己却离开了。
    要知道，明天就是那场新闻发布会的日子了。
    李傲煦垂下头，目光落在手掌的老茧上。
    它们并非丑陋的疤痕，而是岁月与技艺在皮肉上刻下的勋章，更是家族几辈人传递下来的匠魂延续。
    自己年轻时已经逃过一次，结果连母亲去世都没见到最后一眼。
    现在又一次面临抉择，难道还要一直缩在这个小岛的角落里，当一辈子的赝品师傅吗？
    我是无所谓，但是那块被丢弃的李家牌匾，还能重新排在故宫里面吗？
    李傲煦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猪油仔说道：“朱俊达。”
    “师傅。”
    朱俊达马上走过来。
    “跪下。”
    李傲煦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朱俊达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地，香港人在尊师重道的传统方面，其实是领先于大陆的。
    “从现在开始，我把你逐出师门。”
    李傲煦冷冷的说道：“我明天会请向先生帮忙发个江湖贴，猪油仔和廖伯从此以后没关系了。”
    “师傅！”
    猪油仔怔了一下，突然大声喊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这些年……你做的很好。”
    李傲煦把朱俊达扶起来，拍了拍这个大徒弟的肩膀。
    朱俊达当学徒的时候，还不到15岁，现在转眼都是而立之年的成年人了。
    这些日子下来，人非草木又岂能无情，李傲煦颇为动容的说道：“但是你继续当我的徒弟，就会有麻烦，江湖见江湖分吧。从明天开始，这个小院里的一切都属于你了。”
    “师傅你呢？”
    “落叶归根。”
    ……
    第二天上午，香港半岛酒店最大的会议室正业厅里，可容纳200多人的空间都显得有些拥挤。
    Psion公司几乎把大半个香港电视台和报刊都拉过来了，包括一些外国媒体，当然这也付了一笔代价。
    不过没关系，“人权组织基金会”垫付了。
    花点小钱就能打击到中国年轻人的旗帜性之一，还是很划算的。
    大家长枪短炮的架在这里，就等着所谓的“溯回科技创始人陈着的违法事迹”。
    实际上在此之前，溯回在香港几乎没什么知名度，在国外更是无人知晓。
    但是Psion公司一会起诉一会新闻发布会，反而让大家更多的关注这家中国科技公司了。
    陈着和张志明等几个领导一起过来的，顾声同没出现，因为顾主任的身份比较显眼。
    现在还没什么记者认识陈着，他就像个透明小喽啰一样，悄悄的往角落里一坐。
    张志明在港岛媒体这边是个大佬，毕竟是新华社的副社长，所以接受了一些熟识记者的访问。
    等到采访结束，张志明又坐回到陈着身边。
    “张哥。”
    陈着悄声问道：“这个发布会的过程，国内普通人看不到吧。”
    “看不到的。”
    张志明摇摇头说道：“最多报道一下结果，毕竟一国两制嘛，舆情不同的。”
    陈着有点“装逼没被熟人看到”的遗憾，但又没什么办法。
    香港这边的新闻尺度，那是相当的“大胆”和“奔放”，批评这个、抨击那个、甚至是喝骂显要，都是时有发生。
    主打一个无组织和无纪律。
    所以，大陆现在除了广东这边，因为距离比较近，偶尔能用“大锅盖”接收到一些香港电视台的新闻。
    其他地方台只能在获得允许的情况下，才能转播香港电影频道和儿童节目。
    其实直到2025年都是这样的，香港能够登录推特油管，但是大陆需要翻墙。
    当然那个时候目的已经不同了。
    2008年是为了保护中国网民，不被外国的新闻洗脑。
    2025年是为了保护外国脆皮鸡，不被强大的中国网民攻击。
    国外那些“上帝不会祝福你”这种骂人尺度，在“孙吧和帝吧”看来和挠痒痒似的。
    “虽然国内看不到，但是国际上都能看到。”
    张志明看到陈着有些惋惜，于是笑着安慰道：“如果这场发布会狠狠削了Psion公司的面子，溯回在全世界手机系统的几大阵营里，算是安卓系的急先锋了，以后你谈业务会方便很多。”
    陈着咧咧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愿世界和平。”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John已经走到前排的座位上，后面陆陆续续也跟着几个人跟着坐下，杨莉莉这个二鬼子也赫然就在其中。
    她大概是暼到了陈着，冲着角落位置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虽然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开在香港，在一个没多少人认识溯回的地方，有点“对着空气打拳”的意思。
    但是，只要落实“陈着用文物行贿”这个罪名，他回大陆立刻就会被抓起来。
    在创业型企业的上升阶段，当规章制度尚未完善时，企业往往高度依赖创始人的能力与人格魅力来维系运转。
    一旦陈着遭遇重大变故，溯回科技随之瓦解的可能性极高。
    看着杨莉莉那种“敌视”的目光，陈着心想这活脱脱又是一个杨笠啊。
    杨笠靠着打压中国男人获得流量和金钱。
    杨莉莉这种二鬼子，似乎看到中国同胞受罪，能够满足她狭隘病态的自尊心。
    “ladies and gentlemen，welcome to……”
    这时，John对着话筒开始说话，大概就是欢迎大家来到这次新闻发布会，并且介绍一下这次发布会的意义。
    “陈着，你觉得廖……李先生会来吗？”
    张副社长突然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陈着转头看了一眼正业厅的大门：“但是不管来不来，我促使姐弟团聚，总归是做了一件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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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2章 假国宝遇真祖宗，一摔震香江！

    第572章 假国宝遇真祖宗，一摔震香江！
    新闻发布会还在进行着。
    Psion公司这帮人已经把半岛酒店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上面清楚显示陈着和马海军两个人，怀里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在酒店走廊上挨个敲门进行送礼。
    “这酒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志明摇了摇头：“监控录像都能随便拿出给别人当证据，事后你可以起诉他们侵犯肖像权。”
    “那也是事后了。”
    陈着叹了口气：“早知道他们还能这样做，我那天就穿得正式一点了，这样更上镜。”
    张志明忍不住一乐。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陈着这个年轻人啊，能力手腕水平先放在一边，但是心胸真是没得说。
    遇事先自嘲一番，有种“拿得起放得下”的豁达。
    前方的发布会上，John已经让人把那些盒子，完好无损的抱了出来。
    当着这些港岛记者和国外媒体的面，轻手轻脚的一一打开，不过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两天应该是当宝贝一样看管，没有随意的给人观摩。
    但是该说不说，李老先生的手艺确实很高。
    镁光灯照在那些瓶瓶罐罐的身上，“文物”表面釉色流转，如千年凝冻的光液，在弧线上静静滑落。
    “哇～”
    一帮记者纷纷惊呼，对着它们“咔咔咔”的按动快门。
    杨莉莉趁机对John耳语几句，大概是点出了陈着的位置，因为John往这边看了一眼。
    接下来，John就当着大家的面，先是深情满满的表示这些文物非常漂亮，自己又是一个热爱中华文化的人，所以非常的不舍。
    但是从小妈妈就教育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是古老文明的记忆碎片，不该成为私人橱窗里的珍藏，所以他决定返还给中国，并且对这种用文物进行贿赂的行为坚决说“不”！
    “说得不错。”
    陈着认真的评价道：“看来这段时间John是真没闲着。”
    张志明笑笑，如果看不到背后的商业牵扯，可能在普通中国人看来，John绝对是一个真诚、有深度且充满敬意的老外。
    只可惜撕破这些伪装的面具，下面就是血淋淋的刺刀见红了。
    John也自觉这段即兴发挥的表演不错，但是他还是希望热闹一点。
    于是等到大家拍摄完毕，他指着陈着的位置说道：“溯回的mr陈今天也来到现场，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场提问。”
    “卧槽！”
    陈着也是始料未及，说归说，谈归谈，怎么还发起群众参与斗争了呢！
    不过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无数长枪短炮瞬间对准过来，闪光灯像电焊一样直刺双眼。
    陈着以前本就低调，对这种情况还真是不太适应，心里想着那些明星真是厉害啊，居然能够在这么多白光下不眨眼。
    “陈先生你好，我是香港日报的记者，想请问一下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要把文物当礼物送出去？”
    “陈先生，我是苹果日报的记者，听说你是大陆政府扶持的年轻创业者，请问你这算是恩将仇报吗？或者严重一点，叛国？”
    “mr陈，我是BBc的记者，我很好奇这些文物的来源，你背后是有一个庞大的文物走私集团吗？”
    ……
    张志明有些担心。
    香港记者的攻击力毋庸置疑，不知道多少明星在香港媒体的“关心”下得了重度抑郁症。
    但是，自己又不能代替陈着回答。
    陈着肯定也是紧张的，但是他自有调整情绪的办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
    把这个记者，看成是自己的同事小范。
    把这个记者，看成是事业单位的小章。
    把这个记者，看成是研究院的小周。
    ……
    他们不是来质问，而是等着我给予相关的业务指导和答复。
    既然都是“下属”，陈主任心态逐渐就稳重下来，他先不悦的把“研究之后小周”话筒往旁边拨了拨。
    这位同志怎么回事，话筒都要戳进领导的嘴里了。
    紧接着咳嗽一声，开始回答。
    这些记者都还挺诧异的，他们见过很多突然面对话筒手足无措的受访人，但是没一个能够这么快的平复情绪。
    “John是个不错的家伙，我很喜欢他，因为非常的幽默。”
    陈着一脸从容的微笑：“可能他觉得最近天气太热了，所以故意开个玩笑逗逗大家。我承认这些东西是我送的，但都是仿真的复刻品而已。”
    此话一出，大厅里先是安静一下，转而“唰唰唰”的集体看向Psion公司团队。
    “复刻品？”
    John也愣住了，他是真没反应过来。
    甚至还不确定的问了问杨莉莉，“复刻品”是不是“赝品”的意思。
    直到杨莉莉傻乎乎的点头，John都没有理解中国商人的逻辑。
    礼仪之邦，求人办事，还带送假货的吗？
    “我本想着增进双方交流，于是就赠送给Psion公司的团队，一些东方文物的仿真工艺品。”
    这时，陈着又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他侃侃而谈的说道“”
    “一是传达我们的善意；二是激发外国友人对中华文化的认同；三是暗示John先生，学会用古老智慧照亮前行航程，纠纷虽然存在，但是要善于在合作的框架下，实现双方利益共赢！”
    看看这些小词，在体制内打磨过的领导，这些递进的套话信手拈来。
    “但是很显然！”
    陈着还在继续表演，他目光扫视全场，看着这些“下属”们，十分惋惜的说道：
    “John先生没有理解我的苦心，居然还把这些当成正品晒出来。John先生既然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难道不知道满腔赤诚化霜雪，一片丹心付寒冰，难道不知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难道不知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递进的套话都能信手拈来，这些排比句更是小case了。
    尤其陈主任最后进入了状态，越来越有气势，质问声在正业厅里“嗡嗡”回荡。
    看着目瞪口呆的John和“记者下属”，陈主任微微一笑。
    这一章叫中华文化“爆杀”大不列颠土狗。
    奈何，本来中华文化是遥遥领先的，但是出了一些渣滓。
    杨莉莉突然对John说了一些话，John不住的点头，看来这个二鬼子又出馊主意了。
    “我不得不承认，mr陈非常的机智。”
    John摆弄着话筒，反击道：“能够想出这么聪明的办法，把真的故意说成假的，从而规避自己的责任。”
    “真的假的，找个师傅过来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陈着从容不迫的说道：“我知道，如果是我们带来的专家，不管结果是什么，你们肯定不相信，所以我干脆就不带了。”
    “不如就在这个厅里，邀请第三方机构过来核验。”
    陈着淡定的说道：“苏富比和佳士得在香港都有分支，擅长辨认中国文物的大师也不少，干脆当着大家的面直接鉴定。”
    “哇喔！”
    唯恐世界不乱的记者们纷纷同意。
    他们才不管谁输谁赢，总之越乱越好。
    不过，如果真要是被鉴定为假的，Psion公司把人家赠送的仿真品，拿出来反咬一口。
    那就不是被定在耻辱柱上了，它就化身成那根耻辱柱。
    本来John听了杨莉莉的分析，同样觉得陈着是故意把“真的说成假的”，但是又看他这般镇定的模样，反而下不了决心赌一把。
    代价太大了。
    只有杨莉莉还在不断地怂恿：“我用性命担保，这绝对是陈着在唬人，中国人最喜欢虚张声势了……”
    也不知道杨莉莉掏出身份证，看见还是18位的大陆身份证号，会不会脑袋一昏气死过去。
    最后，John并没有听取这个意见，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
    表示今天只是召开发布会，至于验证物件真伪，决定发布会以后再进行，但是结果一定会告知大家。
    记者们都很失望，这很明显就是怕了。
    陈着自然也不答应这种缓兵之计，直接将了一军。
    他说如果Psion公司不敢当场验货，那么下次不管再出什么鉴定结果，自己都是不会认的。
    可John决定当起了缩头乌龟，声明鉴定文物非同小可，不是一两个专家能够决定，务必要多找几个大师观摩。
    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眼看着要成为一笔糊涂账，当然从结果来看，陈着是粉碎了Psion公司的意图。
    “不需要请其他师傅了！”
    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着转过头。
    李傲煦先生穿着一袭质地考究的中华丝绸长衫，花白相间的头发被精心梳理过，显得精神矍铄，气度不凡。
    那双布满岁月包浆般老茧的手，正沉稳而迅疾地捻动着一串琉璃佛珠，在无数的聚光灯下，一步步走向那几件熟悉的“文物”。
    如同一位从幽深作坊走出来的匠人，开始踏上他的舞台。
    “这是假的！”
    李傲煦无可争议的下了最后结论。
    “大爷，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杨莉莉鄙薄的翻个白眼，以为这又是陈着玩的什么把戏，从哪里找个假大师出来演戏。
    李傲煦瞥了一眼杨莉莉，冷哼了一声，突然抓起那尊“元代霁蓝釉梨形穿带耳壶”。
    花白的发丝迎风舞动，狠狠的砸在地上。
    “呯！”
    耳壶瓷片碎了一地。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些反应快的记者更是“咔擦咔擦”的玩命拍照。
    太好了，终于又他妈干起来了！
    “你在做什么！”
    John和杨莉莉连忙跑过来，损害文物，可是要按原价进行赔偿！
    在这愈发喧嚣的正业厅里，李傲煦不慌不忙捡起耳壶的厚底，高高的举了起来：“为什么是假的？”
    “因为，这就是我亲手烧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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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3章 国粹杀局！

    第573章 国粹杀局！
    “哈？”
    Psion公司那伙人听到李傲煦的话，直接傻掉了。
    还真是赝品啊？
    但是记者们更兴奋了，Pasion公司背后可是塞班系统，这是可以大书特书的新闻。
    甚至连《苹果日报》的记者都直接“跳忠”了，主动深挖细节：“老爷子，您说这是你烧制的，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
    李傲煦从兜里，掏出一个好像是碘伏模样的黑色瓶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出来一点在干布上，使劲擦着那块“元代霁蓝釉梨形穿带耳壶”的厚底。
    正业厅里都很默契的安静下来，只有风声一缕缕钻进未关闭话筒里，发出“滋滋”的动静。
    大家都在“见证奇迹的时刻”。
    其实真正有手艺的师傅，他们一般是很少翻车的。
    不到一分钟，就在那厚瓶底的右上角，慢慢显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李”字。
    正是李傲煦的真姓。
    陈着心想这“碘伏瓶子”大概是一种显隐药水，涂在特定的材质上，慢慢能够显现出过去留下的印记。
    “古玩”这一门里面学问也是蛮多的。
    随着“李”字越来越清晰，大家的惊讶声越来越大，John和杨莉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再傻逼的人都知道，哪有正经文物上面还带这种隐藏印记的。
    二鬼子杨莉莉心里那个恨啊，你她妈搞假文物就搞嘛，偏偏还留个记号。
    上辈子是梁山的宋江啊，额头还刺字？
    关键这还不算结束，有个男记者居然趁着John不注意，偷偷把那个“乾隆粉彩八吉祥纹茶碗”也偷过来了，兴高采烈的问道：
    “老爷子，这个也是您的手艺吗？上面有没有记号啊，再给我们表演一下戏法呗。”
    “这也是我制作的，但是！”
    李傲煦接过这个纹茶碗，却一板一眼的纠正道：“后生，这不是戏台子的道具，这是家传的手艺，这是祖宗的遗泽，这是国家的精粹！”
    “明白！”
    仿佛是感受到李傲煦语气里，仿佛带着窑火的余温，男记者忍不住肃然起敬。
    李傲煦不再吱声，稍微辨认一下碗底的位置，再次用力的擦了起来。
    但是杨莉莉很生气，追着那个男记者问道：“你凭什么没经过我们允许拿东西？”
    “就一工艺品，你急什么，一会出字了就还你！”
    记者一撅屁股，直接把杨莉莉挤了出去，免得她过来干扰了老爷子变戏……展示祖宗的绝活。
    这个碗的印记可能比较浅，在显隐药水的作用下，不到半分钟“李”字就若隐若现了。
    “Fuck！”
    John真想气得拔枪，把陈着“叭叭叭”的打死在这里，还真用假货送礼啊！
    后来才反应过来香港禁枪，只能冲着陈着干瞪眼。
    所以，这场辛苦策划的新闻发布会，到头来居然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无知（认不出假货）；
    阴险（反咬一口赠礼之人）；
    愚蠢（花钱找了那么多记者过来）；
    自作自受（反而成就了溯回和那个不知名的糟老头）。
    团队里几个人思索着应对之策，但是想来想去，此时只有“go”才是最不丢脸的一种办法了。
    于是，他们连刚才小心轻放的“文物”也不要了，收拾资料打算离开会议室。
    杨莉莉往陈着这边瞅了一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杨莉莉很希望陈着能够看过来一眼。
    她虽然不喜欢黄种人，但是仍然希望这个年轻有为的国内霸道总裁，就像小说里那样，记住自己这个和他斗了几回合的“聪明女人”。
    这纯粹是想多了，陈着没事能记那张和傅首尔差不多的脸蛋？
    和“川普爱上白宫保洁阿姨”差不多的离谱程度。
    “在鼓捣啥呢？”
    张志明也发现陈着一直埋着脑袋，左摇右晃的好像在搞科研。
    “我也在找啊。”
    陈着摊开手掌心，露出那方“传国玉玺”：“李师傅在这上面留印记了吗？”
    张志明啼笑皆非：“肯定留了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John要跑路了。”
    “嚯！还真是！”
    陈着眯眼瞧了瞧，然后对身边《明报》的女记者说道：“靓女，你们聚拢在李师傅这里，最多只是凑个热闹，但是如果追上John，没准还能问出点新闻呢。”
    《明报》女记者一抬头，发现Psion公司几个人居然要跑路，“哎呀”一声追了上去：
    “John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次恩将仇报，会对公司的名声有所影响吗？”
    “新闻发布会是公司决策，还是您的个人主张，如果是您的个人主张，公司会施以惩罚吗？”
    “听说安卓系统的第一台手机就要全面问世了，您还有心情在这边搞搞震，塞班系统就这么有信心守住王座吗？”
    ……
    听到这些毫不客气的问题，陈着心里舒服多了。
    原来，香港记者对谁都跟小嘴淬了毒似的。
    John奋力推开这些烦人的记者，明明是他们先发起群众（记者）参与斗争的。
    结果因为自身的反动性质，群众自发站到正义（陈着）的一边。
    《毛选》诚不欺我。
    就在John他们要迈出大厅的时候，陈着突然站起来，气沉丹田的大声喝道：“等一下！”
    这一声有点裹着胸腔共鸣的意思了，他本身不是个喜欢抢风头的人，但是下面这句话，必须得配上一个“英勇无惧”的开头。
    Psion公司那帮人果然被震住了，齐刷刷的转身。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再次对准这个国内低调，但是在国外爆杀的年轻人。
    “John先生，我赠送给你们文物的仿真工艺品，除了表达善意、激发文化认同、创造合作共赢的机会。”
    陈着眉宇间蕴含正气，慨然道：“还有一个隐晦的提醒，你们当强盗时抢走的中国文物，什么时候能够还回来呢！！！”
    “喀嚓、喀嚓……”
    无数快门按动的声音，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陈着刚才装了半天逼，被李傲煦一个出场抢走了风头。
    李傲煦表演了半天“魔术”，又被陈着一句话抢了回来！
    John听到杨莉莉对这句话的翻译后，更是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恍若多年以后，英美的所有势力狼狈滚出港岛。
    ······
    （今晚有点事，求月票，谢谢大家。）

 第574章 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少年

    第574章 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少年
    “文物”这场风波，随着John的退出而最终落幕，但是官司并没有结束。m.biquge85.com
    只是原来的团队被调走了，换了一个新的负责人过来。
    这次他们好像是学聪明了，既不和陈着接触谈条件，也不搞什么幺蛾子，只是专心的盯着官司。
    不过这段时间安卓版溯回手机助手已经上线，方朗律师正在把这款软件往“公益”方面定性。
    但是在19号的时候，也不知道Psion公司私底下给出多少利益，九龙法院仍判决溯回科技败诉。
    要求溯回进行相关的金额赔偿，但是没有答应Psion提出的“登报道歉”要求。
    这要是在半岛酒店丢脸之前，可能香港很多媒体还会站在Psion公司那边。
    但是他们彻底拉了坨大的，还背负着“忘恩负义”的名声，这种判罚立刻引来很多港媒的冷嘲热讽。
    方朗自然选择上诉。
    香港的法院体系是这样的，区法院上面还有高等法院，高等法院上面还有一个终审法院。
    终审法院的裁定才是最终判决。
    现在高等法院已经接受了方朗的上诉，正在综合案例、舆情、事实进行分析，也约过双方进行私底下协商。
    其实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这场官司的胜负已经不怎么重要了，早就被那句“请把我们的文物还回来”所掩盖。
    现在香港和国外媒体的标题都是“送礼是假，讨债是真，百年质问，强盗落荒而逃！”。
    官司看似进入拉扯阶段，实际上只是Psion公司为了维护声誉的一种手段。
    总不能在全世界面前丢了脸，然后一点事都不做吧。
    在整个过程中陈着付出了很多，人情往来、请君入瓮、老姐弟团聚……这些都是他谋划的结果，也许没那么完美，又或者带着点巧合。
    商业竞争本就是瞬息万变的，需要根据当时形势，临时做出很多果断的决策。
    当然溯回科技和Psion公司的“孽缘”没那么快结束，下一场对决可能就要在“手机系统”这个战场了。
    安卓挑战塞班，这可是真正的“既决高下，也定生死”，输掉的一方，可能从此要在地球上消失了哦。
    只可惜如此精彩又有深意的战况，在国内是一点都看不到啊。
    大概是九龙法院判败的原因吧，尽管赢了气势，输了官司毕竟不好听。
    不过有一点是不用担心的，该看得见的领导，他们对陈着的表现会一清二楚。
    这一点同样适用于李傲煦的身上，该知道他能力的领导，桌案上一定摆着李傲煦的相关经历。
    这位赝品大师的“下场”是这样的：
    李傲煦先生因涉嫌在香港从事文物非法制作活动，被依法驱逐出境。
    当然这个“驱逐”要加引号，这也是李傲煦自己的意愿，再说继续留在香港会有危险，在大陆就要安全很多。
    不过官方报道上，一定要体现港岛政府对文物犯罪“零容忍”的坚定立场，坚决捍卫文化遗产安全。
    当李傲煦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大大方方从罗湖入关以后，看着日新月异的大陆，看着魂牵梦绕的祖国。
    他再次控制不住情绪，潸然泪下。
    陈着也不胜唏嘘。
    92年的那些事，早已是过眼云烟了，李傲煦老先生的未来在首都，在故宫，在古董文玩界。
    实在不行，以后搞个什么《我给故宫修文物》，再请几个明星，把综艺和文物结合在一起，包有看点的。
    或者等溯回版的抖音上线，给他开个“傲煦鉴宝”，以后还有“清泉鉴宝”什么事。
    总之，老姐弟俩现在非常感谢陈着，他不仅促进了人间团圆，还找关系恢复了李傲煦原先的姓名和身份。
    尽管陈着一直在强调，自己没做什么，论公应该感谢国家，论私应该感谢顾主任和张主任那些领导。
    我小陈只是恰好了解情况，帮你们跑个腿，传个话。
    陈着为什么到哪里都会结交一帮朋友。
    因为他做事牛逼，也装逼，但是却不装。
    没什么实际性作用的功劳，全部推给别人，在领导的背后，不断替他说好话，手上的利益从不独攥，有钱大家一起分，这样的朋友谁不喜欢呢？
    总之，李家老姐弟俩一直邀请陈着去首都做客，陈着笑答下个月可能就去了。
    下个月cos姐的比赛，陈着同时也有一种预感，可能也要迎来和郑卫中的终极battle。
    “我，要回家了！”
    李傲煦喃喃自语，从关口走向机场。
    “陈总，如果没什么事，我也想回家一趟。”
    在广州东站下了高铁，马海军开口说道。
    他家小闺女前阵子咽峡炎，住了两天院。
    马海军心疼的要命，但是为了工作又回不来，急得都口腔溃疡了。
    “去吧，放你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陈着笑着摆摆手：“我也要……卧槽，我好像没家了！”
    中秋节“小修罗场”时候，陈着假装答应爸妈要和宋时微分手，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做不到就不回家。
    所以，陈主任没家了。
    ……
    家里回不去，又不想回公司，实在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学校里sweet姐又不在，她最近忙着和“限时名牌折扣网”的沈崖等人谈判，可能也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了。
    cos姐中秋后就立刻回了首都。
    想来想去，陈着干脆搭公交去华工。
    还是暑假时见了几次大黄，开学后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这位老兄弟如今咋样了。
    到了华工，见到黄柏涵，发现他还是那个B样，陈着也就放心了。
    大黄对好朋友的出现十分惊讶，他还在上课，让陈着去阶梯教室等着。
    陈着干脆从后门进去，径直坐在黄柏涵身边。
    他们班只有两个女生，女生请假立刻就能看出来，男生多一个少一个，上课老师哪里能知道。
    “你不是说在香港吗？啥时回来的？”
    大黄低声问道。
    “刚回来。”
    陈着随意摆弄着圆珠笔：“想着很久没来这边了，就过来坐坐，沾沾大学生的年轻气息，减少一点工作的腌臜味。”
    “刚回就来看我？”
    黄柏涵忍不住拍拍陈着肩膀，表示这个行为很够意思。
    一如当年高中时，陈着明明不想上厕所，但还是陪着黄柏涵下楼，大黄拍着死党肩膀的模样。
    “不对啊。”
    片刻后，黄柏涵突然反应过来：“你要沾沾大学生气息，中大不行吗？”
    “不行。”
    陈着摇摇头：“我现在已经是那边的校学生会副主席了，没办法再深入群众，倾听基层同学们的声音了。”
    “操！你就装吧。”
    黄柏涵啐了一口，然后转了转眼睛，下课也不急着去奶茶店了，把陈着拉去打篮球。
    陈着正好觉得在香港运动太少，整天就是开会喝茶，身体也想出出汗，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
    于是，在香港出尽风头的陈主任，在篮球场上被这帮找不到对象的华工禽兽们撞得人仰马翻。
    我管你是谁呢，先吃老子一肘再说！
    关键黄柏涵还在旁边拱火，说这个男生是中大的。
    中大的？
    那就再吃老子一肘！
    除非你承认广东最好的985是华工。
    就这么打了一个多小时，陈着拖着大汗淋漓的身体和满是抓痕的胳膊，下场在边上坐着。
    “嘿，哥们！”
    刚刚在球场上动作最粗鲁的那个华工男生，扔了一罐冰可乐给陈着。
    大概是想表达一种道歉的意思，但是男生又不会矫情的说出口，干脆都在冰阔乐当中了。
    陈着笑笑拉掉铝环，仰头“咕嘟嘟”灌了一大口，冰冰凉凉的液体，在舌头瞬间炸开万千个碳酸小弹，沿着喉咙灌入每一个细胞中，这种顺畅感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人类在发明易拉罐拉环时，一定偷偷往里面封印了整个北极的冬天。”
    陈着美滋滋的感叹道。
    ······
    （稍微有点晚，今天还一章，求月票。）

 第575章 夏天 奶茶和礼仪小姐

    第575章 夏天 奶茶和礼仪小姐
    「哥们，你还挺文艺的啊，中大人文学院的吗？」
    扔可乐的那个男生，笑着调侃道。m.biquge85.com
    他不认识陈着，实际上中大内部也有很多学生，并不认识这个校内名人。
    毕竞中大有三个校区呢。
    就算往细了说，陈着所在的南校区，现在突然来了那么多大一新生，「陈着」在他们看来也只是一个「未曾谋面的有名学长」。
    「不是，我文科一直不好。」
    陈着笑笑也不多细说，只是举了举冰可乐：「恰好被爽到而已。」
    「那能被爽到的事情可多了。」
    又一个打完篮球歇息的男生，开口说道：「星期五下午的最后一堂课。」
    「夏天裹着被子，开着低温空调。」
    黄柏涵又补充一个观点。
    「还有」
    一个大概是谈了恋爱的男生，笑嘻嘻的说道：「我发了很多信息，她也回了很多信息。」
    「切~
    男生们纷纷竖起中指，鄙视这种秀恩爱的行为。
    夕阳不再刺眼，缓缓向着连绵的教学楼后面坠去，微风拂过，掀动起大家汗湿的额发。
    几个素不相识的男生们，就在乔木枝叶的树荫下，肆意闲聊打屁，自由自在的挥洒青春。
    「我一会不和你吃饭。」
    陈着突然对黄柏涵说道。
    黄柏涵愣了一下：「你要回学校了吗？」
    陈着仰头把最后一口可乐喝掉：「我去找小牟吃饭。」
    「哦———.好吧。」
    黄柏涵挠挠头。
    黄柏涵现在和牟佳雯之间的关系，好像已经恢复到高中时的模样，也许可能稍微「亲近」一点。
    因为高中时是不打招呼的，但是现在偶尔学校里碰到，还能寒暄两句话：
    「你也来吃饭。」
    「是啊。」
    「今天豆角烧肉还不错。」
    「那我一会试试。」
    然后，两人擦身而过，各自和室友吃着饭。
    其实在暑假高中聚会的时候，黄柏涵和牟佳雯负责班级的统计和签到。
    因为创业，能力有了长足进步的黄柏涵，做事和说话比一年前要成熟多了。
    不仅签到表做的漂亮，就像奶茶店的采购清单一样细致，和酒店交涉的时候，他也能够对价格和包厢提出具体的要求。
    牟佳雯就在旁边进行补充，互相配合的好像也还行。
    不过那次聚会结束后，就没有再联系的理由了。
    黄柏涵有的时候也在想，是不是人与人之间就会这样，「断联」才是常态。
    尤其是自己和牟佳雯这样的，曾经有过情，但是又因为误会错过了，然后其中一方（指自己）还做过蠢事。
    虽然幡然悔悟，重新明白什么才是「好女孩」，但是对方已经明确表示结束了。
    从此以后，两人只能当朋友，
    黄柏涵也从刚开始的难过，到慢慢的接受。
    偶尔刷着QQ的空间，或者无聊翻着一些新闻，看到比如「人生南北多歧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等等诗词。
    或者听到萧亚轩《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会骤然联想到自己。
    甚至刚才听到那个男生说「我发了很多信息，她也回了很多信息」，心中也会有些触动。
    这可能就是成长吧，
    小时候读一些诗词，只把它们当成应付考试的东西。
    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再读它们，才能深深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
    成长第一步，就是先学会emo。
    「那我走了。」
    陈着拍拍大黄脑袋，站起来要去找牟佳雯。
    「那个.—」
    黄柏涵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她最近在当礼仪小姐，建议你先去活动中心。
    「她也能当礼仪小姐？」
    陈着愣了一下。
    「我为什么不能当礼仪小姐？」
    此时，正在活动中心排练的牟佳雯，着小虎牙质问陈着。
    这个家伙，居然一见面就哀叹华工都这么落魄了，什么人都能当礼仪小姐。
    「不要以为就你老婆那个身段才可以。」
    牟佳雯凶巴巴的说道：「我们可爱系女孩子穿旗袍也有独特魅力的好吧。」
    小牟和sweet姐是好朋友，她已经知道宋时微中秋去了陈着家，陈着也早早去过宋时微家里。
    这种在社会普遍看来，就是双方家长都承认的恋爱了。
    站在一个爱幻想爱看小说的女生角度，这是毕业就结婚的典范啊。
    所以，小牟直接用「你老婆」来替代名字了。
    陈着不置可否，只是好笑牟佳雯能成为礼仪小姐，可能还有自己的因素。
    当初打算让她参与戳穿许悦真面目的过程，就请曾经的校外联部部长、现在的小秘书祝秀秀，
    趁机结识牟佳雯。
    祝秀秀为了和牟佳雯多一点相处时间，方便「无意中」揭露许悦的风流往事，必须得找一个正当理由。
    于是就说服她参加礼仪小姐，正好牟佳雯她们生物工程学院的博士答辩，可能会有院士大佬参加。
    校领导希望排场能够隆重一点，最好有几个礼仪小姐什么的。
    作为生工院有点名气的小美女，牟佳雯就这样被忽悠进去了，而且还不容易脱身，有点活动就把她喊过去排练。
    可能，我们华工也是真的很缺女生吧。
    「佳雯，你男朋友啊？」
    有个不了解情况的礼仪队女生，好奇的过来搭一句。
    「我可无福消受这种装腔作势的老干部男生。」
    牟佳雯嘴巴也是不饶人的：「还是让给我姐们吧，话说微微啥时到啊？」
    「听说快谈完了。」
    陈着说道：「估计她直接从荔湾那边过来，算上堵车估计得40多分钟。」
    「那么久。」
    牟佳雯想了想说道：「你等我换个衣服，然后去喝点东西，等着微微一起吃晚饭。」
    大概10分钟后，穿着便装的牟佳雯走出来，询问陈着想喝什么。
    「都可以。」
    陈着无所谓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说要喝皇茶呢。」
    牟佳雯「切」了一声。
    小牟现在也知道，陈着曾经为了给她和黄柏涵「拉郎配」，刻意创造过许多机会，所以就拿出来阴阳一下。
    陈主任多聪明，马上听到了弦外之音，笑呵呵的主动承认错误：「喝不喝都可以啦，当初我观念有问题。」
    现在陈着已经不准备继续当红娘了，一方面觉得既然小牟已经放下了，那就尊重她的想法。
    另一方面，自己都岌岌可危，修罗场随时可以暴露，哪有脸当别人的情感导师。
    「还是去喝皇茶吧，你别乱点鸳鸯谱就行。
    牟佳雯大大方方的说道：「因为现在学校里只剩下这家奶茶店了。」
    「其他的呢？」
    陈着印象里，好像幼儿园那边也有一家，
    「都倒闭啦。」
    牟佳雯笑着说道：「黄柏涵这个学通信工程的，还是有点做奶茶的天赋，学校里没人竞争过他。」
    来到二食堂的二楼，牟佳雯点了杯草莓奶昔，陈着点了杯招牌柠檬茶，没想到黄柏涵也正好在这个店里帮忙。
    「奶盖还是加厚吗？」
    「嗯，谢谢。」
    「不客气。」
    这就是黄柏涵和牟佳雯简短而正常的对话，
    陈着在旁边默默听着，心想这已经是最普通的同学交流，看来大黄和小牟是彻底无缘了。
    也好，每个人都该有新生活。
    在喝奶茶等sweet姐的时候，陈着和牟佳雯闲聊着最近的生活，看见小牟经常揉着腿肚子，估计是训练站立太久的原因。
    「你要是觉得太辛苦，干脆退出礼仪队呗。」
    陈着建议道。
    牟佳雯摇摇头说道：「退了也无聊，你和微微都有自己的事业，我也想给找点事做做，总不能天天和室友逛街吧。」
    陈着笑了笑，都说大二是大学里最快乐的一年。
    这个时候已经适应了校园生活，没有大一新生的憎懂，也没有大三的考研负担，时间充裕到可以把所有感兴趣的日漫番都追完。
    但是如果太过荒废，又会让人「享受到」逐渐迷茫。
    然后，转瞬到了大三，那时就变成心慌加迷茫。
    「你要不要来溯回玩玩？」
    陈着邀请道。
    作为「铁杆宋党」，小牟是肯定不能来总部的，但是像人和镇的那个电子厂，她倒是可以去拔拔草什么的。
    「我不去，微微也让我去投资公司，但是我对经济金融一窍不通。」
    牟佳雯猛吸了一口奶昔：「还是想做点和专业搭边的事情，不想当个小白。」
    赔陈着心想和专业搭边得话，那就得找找关系，帮她推荐到药企或者食品企业？
    正想着的时候，sweet姐已经从一楼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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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6章 “多年老夫老妻”

    第576章 “多年老夫老妻”
    宋时微还是很漂亮的。
    她在中大那种综合性院校都能坐稳「校花」名头，出现在华工这种和尚大学里，马上就吸引了很多男生的目光。
    她下午出去谈合作，穿着一套白色的香奈儿小西装，脚下也踩着白色低跟小皮鞋。
    这种奢侈品衣服的剪裁极尽苛刻，完美贴合着她纤细笔挺的身形。
    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盘成一个光滑而饱满的「空姐发髻」，修长的天鹅颈和清晰的下颌线一览无遗。
    皮肤白皙，食堂的灯光溅上去，像是照着一尊精瓷。
    「讲道理，微微在中大真是可惜了。」
    牟佳雯摇头晃脑的说道：「她要是不为了你留在广州，我真想看看清北那些男生当追求者的模样。」
    「哈？」
    陈着愣了一下，其实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了。
    陆教授有说过，王长花也开过玩笑，连最亲近的黄柏涵都表示过怀疑，「铁杆宋党」牟佳雯这么想也不奇怪了。
    但是，只有陈着自己知道。
    高考填志愿那阵子，两人应该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当时宋校花对自己最多是有些好感，仅此而已。
    怎么现在大家都觉得，sweet姐是因为我才留广州的呢？
    「这是她告诉你的吗？」
    陈着笑着打听道。
    「没有，她还说不是因为你。」
    小牟像个名侦探，笃定的说道：「可是我多了解她呀，脸皮薄薄的不愿意承认罢了。」
    陈着撇了撇嘴，看着宋时微越走越近，先把这个疑问压在心里，笑呵呵的说道：
    「远看我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这么的有气质，近看才发现是大老板宋总。」
    宋时微有段时间未见男朋友，虽然会打电话，但还是禁不住的想念。
    清冷少女怎么了。
    喜欢一个男生，她就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心中多了一份牵挂，只是默默的不擅长表达罢了。
    尤其中秋见过陈着父母，感情又不一样了。
    面对插科打浑的男朋友，宋校花居然丢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然后轻轻挨着他坐下。
    食堂里，仿佛都能听到无数心碎的声响，
    原来人家有男朋友了啊。
    当然在这种大学，还是很少能碰到「有男朋友在身边，还去挑索要联系方式」的龙傲天。
    偷摸多看两眼，已经是这些碘大男生的极限了。
    当然陈着现在也很谨慎，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但是却用亲热的话语，询问下午的商谈细节。
    什么叫「安全的距离」，就是即便照片被拍下来，那也有一个可以解释的余地。
    不至于说像拉着手，楼着腰，这种一看就是关系不对劲的。
    因为中秋节的「变故」，陈主任现在特别的谨慎，他很清楚再来一次必然爆炸。
    ‘想吃什么，我给你们打饭。」
    没聊多久，黄柏涵把手里的事情交给其他店员，走过来询问小伙伴们。
    陈着微微一笑，心想创业真是锻炼人啊。
    要是搁以前，大黄哪里会主动询问，他只会「眶眶」先给自己打好饭，然后把饭卡扔过来。
    帮忙打饭？
    你们自己没腿吗？
    「你问问陈着。」
    牟佳雯拉着宋时微站起来：「我和微微去那边挑点麻辣烫。」
    「你又不太能吃辣，清淡点。」
    陈着关心的叮嘱sweet姐。
    「放心，保证不耽误你俩亲嘴。」
    牟佳雯开个玩笑。
    「你要吃什么？」
    两个美女离开后，黄柏涵又询问死党。
    「你就按你点的，给我来一份就行。」
    陈着玩着手机，随口说道。
    黄柏涵挠了挠头：「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要去店里帮忙。」
    陈着听了，锁屏后放下了手机：「奶茶店都开这么久了，哪里还要你一个老板事无巨细的盯着，我知道你是担心和小牟坐一张桌上，可能会有些尴尬。」
    「不过有些时候你越避讳，越说明没有完全放下。」
    陈着开解道：「本来我是没打算喊你一起的，但是在食堂里碰到了，你再避开就显得太刻意了。」
    黄柏涵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他很快打了两盘饭菜，没多久宋时微和牟佳雯也分别端着麻辣烫回来了。
    陈着伸头瞄了一眼，藕片、海带、千页豆腐、鱼丸、绿叶菜宋时微碗里的食材倒是挺丰富，就是汤汁浓白，几乎看不到辣椒的影子。
    「你干脆在家里涮点水煮锅算了。」
    陈着又看了看牟佳雯的碗里，继续嘲笑道：「你也差不多，不夸张的讲，你们的麻辣烫都能滴我眼睛里。」
    「你好像多能吃辣一样。」
    小牟毫不客气揭穿陈着的吹嘘：「上次在微微家里吃饭，还不是被一道小炒黄牛肉辣的嘶嘶哈哈，是吧微微。」
    「嗯。
    宋时微应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根菠菜，像小兔子一样慢慢的咀嚼吃进嘴里。
    陈着又觉得很好笑，正要调侃一下。
    「我们这边人，都不擅长吃辣。」
    没想到牟佳雯还在那里纠缠着上一个话题。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脑抽了，居然说道：「川渝那边就很能吃辣，微微，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其实小牟说到这里，陈着就知道要糟，但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高中时那个俞弦吗？她应该超能吃辣，但是很奇怪啊，都没见过她长痘痘—.”」
    牟佳雯小嘴一张，「biu」的射出一箭，正中陈主任眉心。
    宋时微手上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夹起一片山药，面无表情听着小牟瓣扯，
    陈着呢，想给牟佳雯一拳，但是又不敢，
    想出声阻止，又担心意图被看穿。
    余光悄悄看了眼宋时微，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脸下方投出一片极淡的灰影，隔绝了所有试图探究的视线。
    少女心事啊，真教人猜不透。
    陈着没办法，只能冲着黄柏涵使个眼色。
    一直闷不声像个小透明似的黄柏涵，接收到了兄弟求助的信号，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但是牟佳雯越来越离谱，今天好像吃了炫迈似的，哗哗叭叭说起俞弦在高中时期的往事，并且还好奇猜测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其实这也正常，大学生都会聊起高中时的风云人物，尤其小牟这种爱八卦的，她哪里知道最近这个名字很敏感。
    「俞弦那种女孩，脾气像小辣椒似的。」
    牟佳雯煞有介事的分析道：「所以她要是找男朋友，我估计应该那种情绪稳定，很有耐心，她当年总让成绩差的男生多去学习，可能是喜欢成绩好的男生，指不定现在对象是985”
    「咯嘣～」
    宋时微突然把一块千页豆腐夹断，碎块落进汤汁里。
    陈着眼皮一跳。
    虽然这个举动可能是无意的，但是陈主任不由得联想到自己的下场，于是又用眼神催促了一遍黄柏涵。
    大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咳—那个—牟佳雯你知道吗，北操场那边的体育馆已经修好了，每天很多人散步，你们吃完也过去溜达一圈吧。」
    「真的？」
    这才把牟佳雯的注意力拽回来，她颇有兴趣的说道：「我记得那边修了快好几个月了吧，走走走，必须过去看一看。」
    于是，在陈主任如芒在背的局促中，这顿饭终于吃完了。
    黄柏涵原来不想跟着过去，但是陈着担心牟佳雯什么时候又要发疯，强行把他拉上了。
    下楼的时候，陈着很难得绅士一次，因为大学食堂的楼梯都有点滑滑的，所以他对宋时微伸出胳膊，打算牵她一下。
    这个举动除了「体贴」，还暗藏着「安慰和讨好」的意味。
    「好酸呀～」
    牟佳雯故意捂着腮帮子，好像是被恋爱的「酸腐味」酸掉了大牙。
    宋时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男朋友，眸光清透，摇了摇头说道：「不用———”」
    话都没说完，陈着突然就抓了去了。
    还想拒绝？
    不给！
    宋校花挣脱一下，发现没有甩开，只能嘟着小脸，任由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牵着了。
    这也就是正牌男友才能有的待遇。
    来到一楼后陈着才松开手，宋时微和牟佳雯走在前面。
    陈着和黄柏涵走在后面，不过陈着时不时要听一听，防止牟佳雯又开始胡扯。
    华工北操场其实是学校里最老的那个操场，隔壁的体育馆更是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所以才要隔几年大维修一次。
    不过这里毗邻人工湖，所以景色比较好，很多同学宁愿来这里跑步，也不想去西操场的崭新胶道。
    「我们去石阶上坐一会吧。」
    牟佳雯今天在礼仪队训练挺久，从食堂走过来就开始喊累。
    陈主任就想着把她们分开呢，赶紧说道：「那你和黄柏涵歇吧，我和宋时微走一走。」
    说完也不等牟佳雯答应，「横刀夺爱」似的抢走了sweet姐。
    「哈？」
    小牟有些傻眼，石阶上可坐着不少谈恋爱的情侣呢，自己和黄柏涵的关系不太合适。
    但是她转念又一想，既然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自己也放下了，又何必再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于是，小牟爽快的说道：「那我们就坐坐吧，等一下微微。」
    「啊·行！」
    黄柏涵迟疑片刻，也很干脆的点点头。
    小牟有些论异。
    要是换成以前的黄柏涵，估计又要曙呢好一会儿，其实从暑假那次班级聚会的开始，牟佳雯就感觉到黄柏涵的成长非常迅速。
    离陈着肯定有很大差距，但是比普通的大二学生要厉害很多了。
    两人在石阶上挑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来，今晚月色正好，还有点清风拂面。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桂花香味，随着风势游走，漫入大家的脑海里。
    操场上，陈着与宋时微的身影，已混入跑步的人流之中了。
    只是他们走得极缓，身旁不时有重重的脚步越过，如急雨般来了又去。
    「你要不要也挽着我一下。」
    陈着警见一对男女，女孩轻轻挽住男友的骼膊，两人甜蜜的靠在一起。
    「喔—」
    宋时微口中应着。
    「那个———.你挽呀。」
    陈着等一会儿，发现没动静，于是催促道。
    「喔——
    宋时微仍然只是应声，手上还是没动作。
    陈着有些急了，索性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塞进自己臂弯里，紧紧夹住。
    宋校花撇过头，好像是「哼」了一声，但是又没那么清晰。
    声音如同风中的花香，似有还无，悠悠荡荡飘入微凉夜色中，教人辨不分明。
    陈着达成所想，这才舒舒服服的说道：「我和你讲讲在香港的经过，之前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好～」
    宋时微动了一下胳膊。
    不过不是要抽出来，而是调整一个角度，更舒服的偎在他身边。
    然后。
    他说，我听。
    仿佛世间一切，都在这朦胧月色里静了下来。
    「喷喷~」
    石阶上的牟佳雯，看着陈着和宋时微都已经走完了一圈，忍不住感慨道：
    「现在看着就那么合拍，好像是很多年的老夫老妻，刚开始怎么看都不太习惯呢。」
    「～」
    黄柏涵笑了笑，小牟可能不知道，陈着和俞校花走在一起，其实也有一种「多年老夫老妻」的默契。
    大黄不知道在哪里捡了块小石头，在鞋边画着圆圈。
    等到陈着和宋时微的背影再次被跑步的人群淹没，牟佳雯才颇觉无聊的耸耸肩膀，看见黄柏涵已经在脚底画了一个「靶心」了。
    「黄柏涵话是越来越少，人倒是越来越稳重了。」
    小牟心里想着。
    这种「稳重」和以前「拙舌」不一样。
    稳重是知其所以然，但是不说。
    拙舌是不知其所以然，但又想抢着表现，结果因为储备不够，最后闹了个大红脸。
    「皇茶最近怎么样呀？」
    牟佳雯主动问道：「刚才吃饭时听你说，国庆节体育西那家门店就要正式开业了。」
    「昂。」
    黄柏涵听到小牟问话，也不再画圈了，微微颌首作为回应。
    「那里可是广州最热闹的几个地方，大家都说以后会超过上下九和首都路。」
    小牟像朋友一样的正常关心：「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唔—.
    黄柏涵思索了一下：「钱方面都还好说，虽然有点紧张，但也勉强能应付，不行我就再找陈着借一点，就是新产品研制上遇到一点问题———」
    黄柏涵把手心小石头扔进草丛里，叹了口气说道：「制作果茶的时候，为了提高效率，有些水果要提前切好了备用。
    「可是时间长了，风味流失快，放一会儿就不新鲜了。」
    黄柏涵苦恼的说道：「在学校里还好一点，同学们的要求没那么高，我担心走出校园和社会上那些奶茶店竞争，我担心成为一个硬伤。」
    现在都没有奶茶店制作果饮，皇茶是第一家，连借鉴学习的经验都没有。
    「那放冰箱里保存呢？」
    牟佳雯提出一个建议。
    「已经放进去了。」
    黄柏涵摇摇头：「最多稍微延缓一点。」
    「那..—.
    牟佳雯想了想又说道：「把水果浸泡在稀释后的Vc，或者柠檬酸溶液中呢？」
    「什么意思？」
    黄柏涵不太明白。
    「你就是希望保持水果的新鲜性嘛，Vc是强还原剂，能有效抑制酶活，防止褐变。柠檬酸降低ph值，也能抑制酶活，然后放进冰箱保存—..”
    牟佳雯说了一大通原理。
    「这—————」
    黄柏涵虽然不是生物化学专业的，但是也学过生物，Vc就是维生素c，柠檬酸也是一种天然可食用制剂。
    可是，真的会有效果吗？
    看到黄柏涵半信半疑的神态，小牟翻翻白眼：「你明天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一抬头，忽然顿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宋时微和陈着已经不见了。
    他们可能是看见这两人讨论的很专注，便也没上前打扰，悄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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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7章 包月200

    第577章 包月200
    第二天，黄柏涵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新切好的水果，取出一小半放进柠檬酸溶液中。
    刚开始的时候，两种水果制作出来的茶饮味道没什么差别。
    人的味蕾毕竟没有那么灵敏。
    两个小时后黄柏涵上完课回来，再次制作出两杯果茶，终于尝出来这其中的差异了。
    放进柠檬酸溶液中的水果，色泽依旧鲜亮，果香清新扑鼻，和新水果没什么差别。
    而另一边，果肉色泽暗沉，入口时那一点点微弱的沉闷感，就像隔了夜的往事。
    也许，很多消费者并不在意这点口感上的差异。
    但是，黄柏涵相信只有精益求精，才能在市场竞争同类产品中一骑绝尘你可以不喝皇茶，但是只要你喝了皇茶，那一定喝不下其他奶茶了。
    店员也尝了尝，他们都惊呆了，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老板，这水里是放了什么神秘配方吗？」
    有些店员好奇的打听道。
    黄柏涵笑笑：「对，不过是我花高价买来的。」
    店员一听，立刻不好奇了，这可是花钱的秘密。
    大黄创业半年多，现在也是有点「小聪明」的。
    虽然皇茶店的工资待遇尚可，但是这个行业就具有「员工高流动」的属性，所以有些绝招
    需要保密一下。
    也许瞒不住太久，但是至少要等到国庆节的时候，体育西的那家「皇茶旗舰店」开业吧。
    黄柏涵离开门店后，立刻给牟佳雯汇报了此事。
    听到建议产生了作用，小牟也颇为高兴：
    ：「你昨天还不相信呢，但是不要过长时间浸泡，免得柠檬酸也会对口味产生影响。」
    「不会的。」
    黄柏涵说道：「我们这边耗材很快，通常两小时就换上一批，我刚才特意浸泡三个小时，这是取了最大值来验证。」
    「你还挺心细的。」
    小牟夸奖一句，就打算挂掉电话。
    没想到黄柏涵又问道：「我还想请问一下，如果奶盖容易分层，或者口感不绵密了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啊——」
    牟佳雯思索片刻：「奶盖是一个复杂的胶体体系，稳定性取决于脂肪、蛋白质和乳化剂的平衡，所以你们使用的奶酪和淡奶油的成分才是关键。」
    「我们奶酪奶油都是在正规大超市里批发的。」
    黄柏涵连忙说道：「陈着说其他东西可以虚头巴脑，但是吃进肚子里的玩意必须要干净。」
    「我又没质疑你们用了劣质品，但是越好的奶油，产生分层和绵密的问题越大。」
    小牟想了想说道：「我建议加一点微量的天然乳化剂，比如说卡拉胶这些。」
    「卡拉胶？」
    黄柏涵犹豫了一下：「这个东西能吃吗？在食品安全问题上，我们要警钟长鸣啊。」
    「我靠，你现在怎么说话一股子陈言陈语。」
    牟佳雯翻个白眼：「这是从红藻类海草中提炼出来的亲水性胶体，我要不要把化学结构告诉你啊，硫酸基化或者非硫酸基化的半乳糖和3，6-脱水半乳糖通过a-1，3糖苷键和β-1————”
    黄柏涵汕汕一笑。
    他知道刚才的质疑，引起了小牟的不满。
    但是没有办法，皇茶创办至今，大黄逐渐摸索成功的三个关键因素，并按重要性排序为：安全、口味、格调。
    这也是陈着认可的。
    「不好意思，我太敏感了。我就是觉得以后随着国民经济水平和健康意识的提升，大家一定会把安全放在首位。」
    黄柏涵特意解释了一下：
    「皇茶前期就把这方面口碑打牢，不仅能够赢得消费者的认同，还具备更广泛的意义。」
    「如果一个食品行业的龙头，都在严格把控原材料品质，那么后来者也会自然而然的提高相应标准，受益的是整个社会。」
    「陈着说这才是当龙头企业的意义，而不是像以后的房地产那样，大家在互相比烂。」
    黄柏涵说到这里，还疑惑的加上一句：「房地产的评价是陈着说的，我觉得目前这个行业挺好的啊，他怎么那么看衰呢。」
    「也许陈着看问题有自己的角度吧。」
    牟佳雯心中有些触动。
    现在的黄柏涵，他不仅变得稳重了，还有成为「龙头企业」的野心和责任心。
    虽然有点陌生，但是真为他感到高兴挂了电话后，黄柏涵琢磨起牟佳雯的建议。
    下午下课后，他立刻去广百超市里买了「卡拉胶」，然后装到一个没有贴标签的干净容器里，
    这样员工们也不知道是啥玩意。
    回到门店就开始实验，按照牟佳雯给出的「千分之五比例」，在奶酪中挤进一滴卡拉胶。
    第一杯，黄柏涵自己先尝试。
    睡觉前，黄柏涵又喝了一杯。
    第二天中午，黄柏涵又喝了半杯。
    就这样连喝两天，发现并没有肠胃不适或者不舒服的症状，奶茶口味也没什么变化，黄柏涵知道这是可以推广的。
    于是，他一边把比例告诉制作奶酪的员工，一边在权衡后，再次给牟佳雯打去了电话。
    听到自己的建议再次起了作用，牟佳雯心中也涌起一阵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远大于当礼仪小姐，毕竟是学以致用，在实践中找到了直接关联，这是一种对自我能力的检验和升华。
    「那你们得免费请我喝两杯奶茶。」
    小牟笑着说道。
    「嗯——这当然没问题，但是—我刚才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于是，黄柏涵把打算聘请牟佳雯为「皇茶食品安全顾问」的念头，告诉给了对方。
    「聘我当食品安全顾问？」
    牟佳雯皱了皱小鼻子。
    要是换成别人提出来，这么好玩而且又和专业搭边，小牟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但是黄柏涵难道他想打着这个理由，重新旧情复燃？
    那小牟可不太愿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没有缘分又何必强求。
    就像现在这样，当个朋友和同学就挺好的「.—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就先签署一份合同。」
    黄柏涵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还要签合同？」
    牟佳雯轻笑一声，这好像太正式了吧，也有点生分了。
    「对的。」
    没想到黄柏涵却十分认真的说道：「做生意就是先说断，后不乱。」
    「那你打算给我开多少工资？」
    小牟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刚才想了一下，其实我也可以在校园BBs上发问，应该也会有生物专业的学生过来解答。」
    黄柏涵慢吞吞的说道：「但如果是太急的问题，那就没办法及时得到解决，所以还是打算找一个生物专业的熟人，聘来当这个顾问。」
    牟佳雯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也就是说，你找我之前，其实还考虑过在BBs上发帖的办法？」
    「对。」
    黄柏涵特意强调道：「他们是免费的，只是时效性得不到保障。」
    「所以，仅仅是因为时效性的关系，所以才找到我。」
    牟佳雯好像还有点不敢确定，不敢相信黄柏涵这么理智，忍不住问道：「没有其他理由了？」
    「倒是也有。」
    黄柏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找其他人，万一问题有点多，我就担心打扰到人家。」
    「那我就不怕被打扰了？！」
    小牟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呢。
    还担心黄总攀扯感情，没想到您是综合考虑后，觉得我最方便啊。
    真是一名优秀的「生意人」！
    「打扰是会打扰一点的。」
    黄柏涵说道：「但是我们按月支付工资啊。」
    「多少？」
    小牟语气已经冷淡下来了。
    「就是—我本来可以在Bs上找人免费询问———」
    黄柏涵又扯出这个理由，犹如买卖前的讨价还价一一这个东西本来可以免费，所以就不能给价太高。
    「我问你多少！」
    小牟生硬的打断。
    「包月200。」
    「嘟嘟嘟—...」
    牟佳雯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混蛋，真是冷血的资本主义家的思维啊。
    （今晚还一章，不过可能比较晚。）

 第578章 新的关系

    第578章 新的关系
    「微微，你说黄柏涵怎么好意思只开200块的包月咨询费用！」
    「他还一直强调，如果在学校BBs上询问是免费的。」
    「说真的我原来还犹豫，他是想旧情复燃呢，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啊。」
    「这狗东西根本没想把我当成什么恋人，甚至都没想当成人了。」
    晚上十点左右，牟佳雯正怒气冲冲的和好朋友吐槽。
    宋时微在走廊上安静的听着，直到小牟自己口干舌燥，「吨吨吨」喝水润嗓的时候。
    宋时微才平静的问道：「那你想去吗？」
    「我—.
    小牟了一下，顿了片刻后，这才幽幽的说道：「去还是挺想去的。」
    「毕竟和自己专业挂钩嘛，成功解决问题的那一刻，那些枯燥的理论好像在心里活了过来，其实还挺开心的。」
    「而且。」
    牟佳雯又说道：「原来我担心大黄目的不纯，但是他都能开出包月200块的价格，说明这一点不成立，纯粹就是觉得我不怕被打扰，薪酬方面还能优惠。
    宋时微明白了。
    牟佳雯有兴趣当这个「食品安全顾问」，而且还没有感情纠纷的顾虑。
    但她犹豫的点，主要还是觉得价格方面被「侮辱」了。
    知识付费，但也不能这么便宜啊！
    「这倒是好办。」
    sweet姐是金融经济学的高材生，而且又有实操经验，很快给好朋友出了几个主意：
    「你可以不要薪酬，和黄柏涵商量选择技术入股。」
    「或者基本工资200，但是每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拿一个提成。」
    「如果黄柏涵还不答应，那就说200块的服务只包含信息回复，如果还想要电话沟通或者突发问题优先处理，那就是另外的薪酬。」
    宋时微的几条建议，听得小牟心花怒放还好我也有个当老板的姐们啊，这就叫用资本家的套路，打败资本家的算盘！
    正想着的时候，黄柏涵又打来电话，牟佳雯匆匆和宋时微说了声「待会聊」就接通了。
    「那个—你想的怎么样？」
    黄柏涵问道：「如果能答应的话，明天来签合同。」
    现在牟佳雯也不抱什么幻想了，纯粹当成和老板的薪资谈判。
    虽然没有任何经验，但是有一大堆怨气啊。
    「200块包月是不可能的。」
    牟佳雯径直说道：「这相当于一天才6块多钱，还要我及时的回应，你去外面问问哪有这种价格啊。我哪怕去学习网当家教，一小时都有150呢。」
    黄柏涵沉默一下：「我刚才也联系了几个生物专业的师兄师姐—”
    好家伙！
    牟佳雯心想我现在连唯一选择都不是了，还知道货比三家。
    「那你又打来电话，看来是没人答应啊。」
    小牟冷笑一声。
    黄柏涵不声。
    何止是没人答应，自己还被骂了句「傻逼」，有个师姐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200块谁乐意帮你啊！
    「体育西的奶茶店要开业，手上真没太多钱了。」
    最终，黄柏涵叹了口气，说起了自己压价的根源。
    体育西那边房租贵、装修也不便宜，虽然有陈着帮衬，黄柏涵并不想一直依靠死党，所以每一分钱都希望花在刀刃上。
    听到这些原因，善良的小牟差点就要心软答应了。
    但是想想黄柏涵这个狗东西，居然能给我开200块一个月，那我们之间就是纯粹的职场关系了！
    「那要不这样。」
    牟佳雯说起闺蜜的建议：「我不要钱了，选择技术入股。那时我是股东，关乎自己的利益，肯定对公司特别上心。不仅接受信息咨询，每天还会去门店进行食品安全巡查。」
    「啊？」
    黄柏涵愣了一下，然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这奶茶店股份只有我和陈着，不打算再引入其他人了。」
    「我不用占很多的。」
    小牟赶紧说道。
    她是这样想的，突然成了一家公司的小股东，体验感一定嘎嘎新鲜。
    这比当礼仪小姐有趣多了。
    「那也不行！」
    黄柏涵毫不犹豫的说道，股份可是不容商量的地方。
    「那要不这样，200块基础工资加提成？」
    小牟又提出一条设想。
    不过同样被黄柏涵拒绝了，问一次就收个提成，最后提成比工资还要高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牟佳雯生气了：「如果你咬死200块的话，那我只能提供文字回复，不能打电话，不能对突发问题进行优先处理，因为这是另外的价格。」
    「那是什么价？」
    黄柏涵问道。
    牟佳雯想了想，给出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价格：「包月600。」
    「那我还不如找你们学院的一个大三师兄呢。」
    黄柏涵马上说道：「他包月一个月才500块，人家还比你多学一年呢。」
    「靠！500？」
    牟佳雯还没工作，但是已经体会到内卷的压力了。
    于是，她也决定适当的调低薪酬：「我说600，那也不是不能谈的」
    两人就这样争锋相对的讨论一会。
    没一点感情，全是报价单。
    最后谈成的价格是包月350元，外加月底浮动奖金（超过50个问题触发，按照每多一个问题，
    加收10块钱。）
    对于这个薪酬呢，两人都觉得有点吃亏，但又都觉得还能接受，这就是生意场上的妥协之处。
    尤其对小牟来说，兴奋和新奇超过薪水的本身。
    当然了，也有一种「男人啊男人」的感慨。
    黄柏涵也给陈着打电话，聊起了这件事。
    陈着开始同样以为大黄目的不纯，但是听完了整个过程，他也目瞪口呆的说道：「多几百就多几百呗，又不是外人，真就一点情面不顾啦。」
    「干嘛？」
    黄柏涵很纳闷：「之前说从此以后当朋友的是你，现在又让我顾情面，到底要咋样？」
    「行行行，那就这样吧。」
    陈着笑着说道：「就是你和小牟的关系，估计要进入一段全新的阶段了。」
    可不是嘛，那点过往的情意，都在唇枪舌剑中消磨完了。
    以后，两人的身份、面孔和角色，完全的不一样了。
    「你这两天在做什么？」
    大黄不放心的叮嘱道：「国庆节你还是在广州的吧，体育西的奶茶店开业，你可不能不在啊。」
    「最近比较闲一点。」
    陈着说道：「白天上课或者去办公室，晚上陪宋时微练车。」
    「宋校花要买车？」
    黄柏涵好奇的问道。
    「我建议买一辆，因为她有时要出去谈业务。」
    陈着说道：「但是国庆还真不好定，我尽量留在广州，当然也可能要去首都。」
    「俞弦的交流赛不是在下旬？」
    黄柏涵也知道cos姐的八院交流，他还准备去加油来着。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陈着笑了笑，没有详细解释原因，大黄暂时还触及不到这个层面。
    就在今天下午，广东移动的任同前往首都了，据他所说是老领导郑卫中召唤。
    估计回来后，任同就要落实郑总的相关安排了，对回信开展围追堵截工作。
    但是这场争斗，广东只是战场，解决问题的关键却不在广东。
    「那行吧，这段时间我们多吃饭。」
    大黄又说了两句，然后挂掉电话。
    紧接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账本，翻开新的一页，端端正正写下「-350」。
    翻翻账本全是密密麻麻的「负数」，这是开新门店入不敷出的款项，黄柏涵每次看到这些脑袋都发涨。
    但是听死党说，他已经欠了好几个亿了，每天睡得安稳吃得香。
    偶尔感个冒，银行比医院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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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9章 “高手的送礼”

    第579章 “高手的送礼”
    首都朝阳区，富力城这座东三环内的小区，在2008年的三房价格就已经达到500多万，广东移动分公司的任同就住在这里。
    他这两天突然被郑卫中叫回首都，大概也能猜到领导的心思。
    陈着前阵子在香港和Psion公司打官司，大陆的普通民众虽然不知道，但是郑卫中和任同这个级别，他们有获知信息的渠道，
    郑卫中政治操守不错，不愿意在陈着和外国公司对垒的时候，在背后下黑刀。
    所以，本来中秋后要立刻发动的攻势，硬生生暂缓两天。
    现在，这场官司最后变成了拉扯战，Psion公司还被陈着搞得灰头土脸，从国外的形势和舆论来看，溯回算是赢家。
    这个时候，郑卫中就不再客气了。
    他不仅打算动手，还把任同喊回总部面授机宜。
    任同和陈着通个气以后，立刻带着礼物回到了首都的家里。
    任总爱人在部委工作，不过只是个普通的主任科员，所以精力主要分布在照顾孩子上面。
    任同女儿在朝阳外国语读高中，儿子才读小学，算是家庭和睦，好（一女一子）事成双。
    「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回家了？」
    妻子有些奇怪，离国庆还有好几天呢。
    「国庆假期我还未必有空呢。」
    任同把手里的礼盒递给妻子：「郑总让我回来的。」
    妻子不再多问，她知道丈夫原来是郑卫中的办公室副主任，在官场上这是一种较为亲密的关系了。
    不过她以前也听过丈夫抱怨，郑总这个人有点薄凉，不太愿意为下属争取利益，所以跟着他未必就有很好的结果。
    但是现在来看，郑总还是挺愿意帮衬的嘛。
    广东可是全国最富裕的省份，在这个地方当分公司经理，收益可比在山西和首都要高多了。
    任同的工资卡就由妻子保管，所以她很清楚。
    这些大区经理的基本工资（明面上）都差不多，但是经济越好的省份，补贴（暗地里）就越多这也是很多官员倾向在沿海线地区就职的原因，生活便利的同时，收入还丰厚。
    「润泽呢？」
    任同问道，任润泽就是儿子的名字，闺女高中住校，只有周日才回来。
    「这都快11点了，他肯定睡了啊。」
    妻子提醒道：「你动静小一点，在飞机上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碗面。」
    「不吃了。」
    任同洗了把脸，重新拿起礼盒准备出门：「我去给郑总送点广东的特产。」
    妻子点点头，她也是体制内的人，自然知道送礼晚上最合适。
    但是，丈夫一共带了六盒特产回来，他怎么只带走四盒？
    「还剩下一些呢。」
    妻子提醒道。
    任同转头警了一眼：「那不是给郑总的。」
    说完，他拿起车钥匙「咚咚咚」的下楼了。
    那些剩下的礼盒，任同预备给卢向东的，但是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任同明白，郑卫中和溯回的交锋之日越近，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
    如果不想成为牺牲品，他只能多做一点准备。
    一旦发现情况不妙，立刻返回首都，请陈着帮忙牵线搭桥，投靠卢向东这艘大船。
    郑卫中最多能让自己去掉现在的职位，但是陈看掌握的东西，能让自己银铛入狱。
    并且在广东又接受了那么多好处，任同能够挣扎的余地并不多。
    郑卫中住在柏悦府，虽然这个小区也在朝阳区，但是位置比富力城好多了。
    伫立于长安街旁边，朝向好一点的客厅，在家里就可以看到天安门。
    任同驱车来到小区门口，先给郑卫中发个短信，询问他休息了没有。
    任同以前是办公室副主任，他很清楚郑卫中不会那么早睡觉。
    果不其然，郑卫中很快回了信息。
    郑卫中：还没休息，你回到首都了？
    任同：是的，刚下飞机不久。记得您一到夏天，嗓子就会不舒服，正好我从广东带了一点陈皮，当地人说泡水喝能够润嗓清肺，我想拿上去送给您。
    看看「学会当官」后的任同，现在多么的会送礼。
    一，虽然远在广东任职，但是依然关心着领导的身体。
    二，任同说「拿上去送给您」，这就表明自己就在你家楼下，减少领导拒绝的机会。
    郑卫中自然也看懂了这些委婉的潜台词。
    任同是自己手下外放出去的大将，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忠心和积极，并且还比以前会说话了。
    郑卫中对这位下属的印象越来越好。
    但他没有马上回复，而是先走到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妻子李香兰说道：「小任一会要来家里。」
    李香兰惬了一下：「任同吗？」
    「对。」
    郑卫中说道：「他前阵子去广东当负责人了，今晚过来聊点事。」
    「哦。」
    李香兰点点头。
    她和丈夫在家里很少说话，郑卫中特意过来解释。
    一是尽到告知义务，毕竟家里要来外人了。
    二呢，希望妻子配合一下，在外人面前摆出一副「家里琴瑟和谐」的状态。
    其实，如果去一些厅局级的领导家拜访，很多时候看似夫妻热情，嘘寒问暖开开玩笑。
    实际上客人一走，两人立刻本着一张脸。
    大千世界，处处都在演戏，家里也不例外。
    李香兰都已经演习惯了，她关掉电视回自己的卧室，换上一件长裤长袖的保守睡衣。
    没过多久，任同上门。
    他刚进来就不住的道歉：「领导不好意思，您工作那么辛苦，我还过来打扰您，实在是过意不去..」
    紧接着，任同立刻就把两盒陈皮拿出来：「这是江门新会的陈李济陈皮，我到了广东啊，
    就听他们一直说这玩意对嗓子多么多么管用，昨天特意找了那边的朋友，挑了两盒大师傅亲手晾晒的陈皮。」
    可能有人会说，送礼不应该是淡化过程吗？
    为什么任同还要突出一下特意找了那边的朋友，挑了大师傅亲手晾晒制作的陈皮呢？
    因为，他文拿出了第二个礼物这一次，任同就很随意的说道：「在澳门参加粤港澳区域通信合作高峰论坛的时候，主办方送了一支钢笔当小礼品。」
    「领导您也是知道的，我写字弯弯扭扭的好像蚯蚓一样，这钢笔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任同笑着说道：「但郑总的字在集团里都是有口皆碑的，我们私下都说啊，看郑总的批阅文件就是一种享受，所以干脆就借花献佛的带给您了。」
    郑卫中钢笔字很好，当初他给电子工业部（已经改组）的大领导作书记员的时候，就是靠着一手飘逸俊洒的钢笔字被赏识，从而有了今天位置。
    郑卫中瞄了一眼。
    行货。
    万宝龙（montblanc）的经典大班系列，麦穗纹纯银款，市价过万了。
    没见过哪个会议能拿出来这种东西当「小礼品」，必然是任同记得自己的爱好，然后用心挑选的。
    所以，任同刚才是「贵重的礼物（钢笔）」，轻描淡写的说。
    「礼轻」的陈皮，郑重其事的的说。
    这可是高手，轻重颠倒之间，既送出了厚礼，又显得无比自然贴心，所有心意都落在了实处。
    而且，任同没有送钱。
    郑卫中这种「少壮派」领导，你给他送钱，他会觉得你在害他，
    「小任，有心了。」
    郑卫中额首道。
    领导嘛，就算下属送礼非常熨帖，一般也不会出声夸奖。
    但是只要收下来，那就意味着接受了这份心意。
    任同在沙发上欠身坐下，只占了半边位置，姿态恭敬谨慎。
    他手边还剩下一盒未送出的礼物，这是特意为李香兰准备的。
    但是，任同并不知道李香兰在不在家。
    正常来说，高手送礼的时候，如果还给领导家属销带一份。
    如果领导家属在家，那就当面送，让对方加深印象。
    如果不在家，那就临走的时候，再特意和郑卫中说一声。
    反正，最好不要人都没见到，就开始给您家属带了什么XXX。
    （这些过程不知道要不要写，写了担心你们一直说节奏慢，其实也能用一句话替代，略去这些「如何送，送什么，怎么开口」的过程。主要是现在的起点小说，没有这方面的真实描述，所以这才写了一点，但如果反对声很大，老柳就略去了。这段话不要钱，200字以内）

 第580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第580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小任来了啊。」
    这时，在厨房里切水果的李香兰，端着一盘瓜果出来。
    任同开始还以为厨房里是保姆，没想到居然是领导爱人。
    他屁股下面好像安装了弹簧，「」的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
    「谢谢嫂子。」
    惭愧、躬身、双手接过领导爱人的果盘，动作和表情一气呵成，
    然后，任同把最后一盒礼物拿出来：「嫂子，这是广东那边比较有名的深海鱼胶，听说能够滋补养颜，调理气血。」
    「郑总平时为了集团日夜操劳，这个家里全靠您操心着，我们看在眼里，更是打心眼里敬佩。
    这个鱼胶可以让保姆炖一下，您气色好了，精神足了，郑总在外也更能安心，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跟着开心。」
    这又是一句让李香兰不好拒绝的送礼措辞，也是给领导夫人送礼的「标准模版」。
    可能会有人觉得这太油滑太油腻了。
    实际上呢，当你处在这些环境里，就能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其次，语气也很重要。
    或者说，表达的语气最重要！
    你要是用「电视剧里和坤那种溜须拍马」的语气表述，自然显得很油滑。
    但是，我们真正送礼时都是一板一眼，显得非常真诚。
    就像是任同现在这样，他平稳而恳切的陈述着，仿佛是真心希望郑卫中和李香兰能够身体健康，让原本客气虚伪的套话，听起来充满了真情实感。
    尽管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在批评「郑卫中不着家，全靠李香兰支撑」。
    实际上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反而更加显得郑卫中对党的尽职，李香兰对家庭的用心。
    「小任，你太客气了。」
    李香兰也没拒绝。
    她接过鱼胶，并且当着任同的面打开，交口称赞道：「哎呦，看起来好像琥珀一样黄澄澄的，
    一点杂质都没有，我可是听说潮汕鱼胶也叫海中黄金，真是太谢谢你了。」
    李香兰为什么当面打开？
    她就是要故意夸奖一番，让送礼的任同，也能得到情绪的正向反馈。
    李香兰拎着所有礼盒来到家里的储藏室，又从里面找出两盒昂贵的美容养颜口服液。
    等到任同离开的时候，让他把口服液带回家给他爱人。
    这些高级别的领导夫人，大多数都很懂潜规则，也比较尊重下属。
    反而是那些基层（倒不是贬低基层的意思），但这种人发生在偏远地区最多。
    她们在一个小地方耀武扬威习惯了，将身份的优越感写在脸上，言行间常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骄横，仿佛是这片天空下说一不二的「县城婆罗门」。
    实际上，她们才是规则的破坏者，真正的蠢货，
    李香兰把回赠的礼物准备妥当，本打算返回卧室，等到任同要走的时候再出来送一下。
    突然，有几个字眼若有若无的飘进耳朵里。
    「陈着。」
    「在校创业大学生。」
    「溯回和回信。」
    「可能会遇到阻碍和困难。」
    「嗯？这好像是弦妹儿男朋友的名字啊。
    李香兰嘀咕着。
    她知道溯回科技，首都奥运会的广告商之一嘛，听说旗下有个家教网站。
    以前李香兰也没有太过在意，她家又没有需要补课的适龄儿童，所以仅仅是知道，但是懒得了解。
    又听了一会，陈着这个名字出现的太频繁了，李香兰的脑海里，也浮现出那个脾气温和，
    做事很有耐心的白净男生。
    「同一个人吗？」
    很快，李香兰又推翻这个结论。
    因为丈夫和下属居然在聊着，如何对付陈着。
    李香兰觉得有点好笑，应该是哪里搞错了吧，什么样的大学生需要丈夫亲自出手，甚至「还会遇到阻碍和困难。」
    「.·陈着背靠中大，我们一旦施压，学校那边极大可能会出手干预。」
    客厅里继续传来郑卫中的声音：「还有广东当地的领导，估计也会有意见，但是只要汪书记不发声，所有的压力集团都能承担———”
    「广东？中大？」
    李香兰又迷糊了。
    因为她听俞弦说过，陈着就是广东中大的大学生啊。
    「真能那么巧？」
    李香兰匪夷所思，但以她的情商不会出去直接质问，而是给俞弦打了个电话。
    「兰姨～」
    cos姐声音清脆甜糯，李香兰每次听到，都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弦妹儿，你们在做什么呢，洗完澡了吗？」
    李香兰先说两句闲话。
    「洗完啦。」
    俞弦脆生生的说道：「刚刚在翻着《笔墨论》。」
    「不错不错。」
    李香兰称赞道：「很多人都以为画画只要天赋和勤奋，至于书本理论太过枯燥了。实际上这些知识啊，它给我们建立了一个完善的美学坐标体系，还提供创新和发展的源泉.」
    就这样聊了会正事，李香兰逐渐转移到生活方面，并且问道：「陈着呢，什么时候过来给你加油助威啊。」
    「他说国庆以后呢。」
    cos姐笑盈盈着说道：「老太太就觉得越晚来越好，免得干扰我备赛。」
    「哈哈哈—”」
    李香兰也附和着笑了起来，不经意的说道：「又能干扰多少，老太太忒大惊小怪了。但是你在首都，陈着在广州估计也很无聊吧。」
    「他才不会无聊，他事情可多了。」
    弦妹儿哪里知道这是套话，等到李香兰终于打探清楚陈着和溯回之间的关系，突然愣在了那里「兰姨？兰姨你还在吗？兰姨？」
    俞弦感觉听筒里没了动静，于是连问好几句。
    「..弦妹儿。」
    半响后，李香兰才有点无奈的说道：「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这些事啊。」
    「之前您也没问啊。」
    鱼摆摆不明所以的答道。
    「..—好吧。”」
    李香兰不会和俞弦透露这些事，免得影响她比赛，她只是叹了口气，叮嘱俞弦早点休息，自己一个人陷入沉思。
    现在的情况是，「我很喜欢一个晚辈的男朋友」Vs「我那个没有感情的丈夫」。
    不管哪边输，都有一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而且这一层关系以后必然瞒不住的。
    李香兰本就打算等着俞弦拿下八院交流赛的冠军，邀请这对小情侣还有吴好他们来家里做客呢。
    没过多久，大概是丈夫和任同那边谈完了，客厅里传来寒暄告辞的动静。
    李香兰拎着美容养颜口服走出去，让任同带回家里。
    又是一阵推的客气，任同终于还是拿着回礼离开了，李香兰「砰」的一声关上门后，站在客厅里看向丈夫。
    郑卫中有些纳闷，按照平时的习惯，妻子应该直接去卧室，然后两人又是「一个屋檐下，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这种生活方式，
    「有事？」
    郑卫中皱起眉头，主动问道。
    李香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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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1章 不忘初心的【初心】

    第581章 不忘初心的初心
    「你和陈着之间—矛盾很大？」
    这是李香兰甩出去的第一个问题。
    郑卫中先是一愣，但他反应很快，马上就反问道：「你认识陈着？」
    李香兰微微颌首。
    郑卫中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几条念头。
    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陈着为了偃旗息鼓平息纠纷，找了许多人，终于托到妻子这里了。
    郑卫中倒也没觉得奇怪，这种情况在体制内还是比较常见的。
    当正常关系抒不通的时候，「夫人路线」也是一种很高明的办法。
    何况，陈着这人本就善于借势和经营。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郑卫中倚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打听这个过程，更想知道中间人是谁。
    李香兰听到丈夫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这也是家庭问题的根源之一。
    郑卫中太过自以为是了，他总觉得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聪明的、合理的、正确的。
    把家当成单位，他说出去的话，立刻要被令行禁止的。
    李香兰不是那种什么都依靠丈夫的官太太，她有自己的事业，甚至还追求「女人独立自主」的观点。
    面对丈夫很多傲慢的单项决策，李香兰会提出反对意见，最后不欢而散。
    久而久之，两人干脆都不讨论家庭问题了，要不是郑卫中的级别太高，可能也早就离婚了。
    2008年这个年代的官场生态还比较「封建」，有一种主流观点是「你连自己的小家庭都经营不好，谈何为老百姓谋福祉？」
    另外，离婚的高级领导容易成为「狩猎目标」，党和国家更不可能赋予重要职责了。
    所以，有一定级别或者主政一方的领导，都要给外人一种「家庭和睦」的感觉。
    「陈着没有找过我，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这是我自己反应过来的。」
    李香兰也没有隐瞒，把关老教授和俞弦的关系，还有俞弦和陈着的关系都讲了出来。
    郑卫中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渊源，他看得出妻子并没撒谎。
    郑卫中对关咏仪这位长辈的人品，还是非常敬佩的，也知道这位老人家有很大的能量，不禁问道：「关老教授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不知道。」
    李香兰摇了摇头：「她最近一直关注俞弦的比赛，以老太太的性格，你只要不干扰到俞弦，她是不会搭理的。」
    「嗯。」
    郑卫中颇为认同，这确实是老教授的脾气。
    现在妻子提起来，郑卫中大概能猜到她想当和事佬，在陈着和那个俞弦都不知情的状态下，把所有事情都解决掉。
    其实这样算起来，陈着都是自己的晚辈了。
    但是，郑卫中不会答应。
    他稍微组织一下语言，说道：「陈着的溯回科技旗下，有个网站叫中大学习网，这你应该知道的吧，它还赞助了奥运比赛。」
    「我对教培网站没什么意见，也觉得新东方不能一家独大，但是呢，这个学习网附带一款软件叫回信。」
    「他们对外声称为了方便沟通和学习，但是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和移动飞信功能类似的社交工具，而且同样可以用手机号码一键注册。」
    李香兰明白了，这是丈夫对陈着出手的原因。
    接下来，郑卫中坦荡表露出自己的态度，提前堵住妻子劝和的心思。
    「所以，即便陈着和我们家有这些关系，我依然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回信。」
    「除非，陈着愿意主动放弃。」
    「我这是为了保护国有资产的市场价值，因为一旦回信起势，集团花了好几个亿开发的飞信就成了一堆数据垃圾了。」
    郑卫中把自己摆在一个「为国利民」的好官角度。
    不过李香兰和丈夫结婚这么多年，在外人面前郑卫中是副部级领导，一言一行都很有威严。
    但是关上门，只不过是一个爱吵架的中老年男人罢了。
    所谓的「保护国有资产的市场价值」，这最多只能算一种原因，李香兰不相信丈夫这样做，没有任何个人利益的掺杂。
    「我认为你的观点是错误的。」
    李香兰坐下来，但是没有挨着郑卫中，两人相隔好几个沙发。
    「~」
    郑卫中笑了笑，对妻子的论断不以为意。
    但是为了避免大晚上的吵架，郑卫中还是客气的问道：「李总有什么高见？」
    李香兰不搭理这股略带嘲讽的言辞，认真的说道：「你真觉得，仅凭政治力量就能保护国有资产一辈子？」
    郑卫中想了一下：「至少在我任期以内，没有问题。」
    「那等你调任其他位置，或者退休呢？」
    李香兰问道：「后面的接任者，还会继续遵从你的想法吗？」
    郑卫中忙了证，这几乎不太可能。
    就像飞信这个软件，本来是集团前任一把手牵头督战的项目，郑卫中作为骨干也曾深度参与。
    但是前任退休，王国华上任后，他对这个「遗产」表现的非常冷淡。
    因为延续这个项目，哪怕再成功，那也是前任的光环。
    一旦失败，还需承担全部责任，
    这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风险与收益的不对等，王国华的核心诉求在于打造属于自己的、无可争议的、具有个人辨识度的政绩！
    在严守国家通信安全底线、稳固既有市场占有率的基础上，王国华最近在组织人员研发一个「oms」的手机系统，全称叫openmobile。
    这个系统基于android架构设计，但又融合了iPhone与windowobile操作系统的特点。
    说真的对于这个「杂交品种」，郑卫中在党委会上是举手赞成，实际上却不以为然。
    先不说以后的更新问题，苹果那边的专利限制怎么办？
    人家可是完整的闭环系统，可不是安卓那样的开源生态。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就是相当于把「孔乙已+骆驼祥子+祥林嫂」融合在一起，最后成了「乙驼祥」（一坨翔）。
    当然，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出乎郑卫中预料，两年后0ms因为二次开发投入过高、应用适配困难，生态建设受阻，被移动宣布放弃。
    但是为了研发这个系统，集团前前后后加起来花了上百个亿。
    真是领导随便一拍脑袋，钱就滚滚流出了。
    不过这就是现实，郑卫中不会劝，也根本劝不动王国华。
    他还需要王国华的暗中支持，对回信进行打击呢，这是郑卫中向外传递政治诉求，塑造政坛形象的载体-
    一一一位保护国有资产价值的务实领导。
    体制就如一个复杂的剧场，不同位置的角色有着完全不同的剧本，李香兰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所以径直说道：
    「既然你也不能保证飞信的生命力，何必要和民企争利呢？」
    「我又不是没用过飞信。」
    李香兰不屑一顾的说道：「飞信禁止联通和电信号码注册，基本上就决定了它的上限，还有你们内部的环境，注定是个昙花一现的东西。」
    郑卫中驳斥道：「就算我们把市场让给回信，它就一定能完全占领吗？或者退一步讲，占领了以后呢，这其中还涉及到居民信息安全问题，交于一家私企负责妥当吗？」
    李香兰冷冷一笑：「你又怎么知道不妥当呢？万一回信愿意接受国家监管呢？」
    郑卫中顿时一。
    「我倒不是一定要为陈着说话，只是觉得用政治手段打压一家私企，这不应该是你爬到这个位置的初心。」
    李香兰甩下一句话，站起身回到她自己的卧室。
    郑卫中在沙发上独坐片刻，而后才关掉厅灯。
    黑暗如潮水般涌进，淹没掉电视柜旁边那张曾经的「优秀干部」相框。
    第二天在集团办公室，任同再次被郑卫中喊过去面授机宜。
    郑卫中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仍然要求任同回广州后，对回信立刻进行果断切割，集团会顶住所有压力。
    妻子的态度，影响不了郑卫中的最终决定。
    任同一边答应着，一边小心观察着领导神情，他总觉得郑总有点疲态。
    「郑总，您平时也要注意休息啊。」
    临行前，任同饱含关心的叮嘱道。
    「唔·—
    郑卫中点点头，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办公室副主任，突然问道：「小任，你也工作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吗？」
    任同瞬间就被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郑卫中知道了自己和溯回的苟且。
    转念一想又不可能，郑总刚才还交代了很多需要落实的事项。
    于是，任同转过身，眼神坚定，姿态端正，
    在实际沟通中，这些细节往往比话语本身更能传递诚意。
    他语气质朴的说道：「没有忘记。在您的指导和影响下，当年的初心都化成了现在每一天的职责一一把事办妥，让您放心。」
    郑卫中哑然失笑，他本意不是想听马屁的，但是任同这样的回答也没错，于是挥挥手让他返回广东。
    三个小时后的百云机场，依然是陈着亲自接机。
    本来并不需要，但现在就要和郑卫中展开「决战」，所以陈着一步都不想迈错。
    「陈总，郑总和我说—”
    任同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刚见面就准备汇报。
    「任哥，不着急的，飞机上一路颠簸辛苦了。」
    陈着笑盈盈的打断：「我已经订了炳胜的包厢，咱们边吃边聊，你这趟回去，嫂子有没有说你瘦了啊？」
    任同心里酝起一股暖流。
    面对郑卫中，他要精神高度紧张，哪怕说错一句话都要志芯半天，最后领导还把自己推过来当急先锋。
    但是见到了陈着，人家亲自接机，亲自订餐，还没有火急火燎的探听消息，这种反差还是很明显的。
    「来广东这段时间，没胖也没瘦，你嫂子凭什么嫌弃我？」
    「那我待会要和任哥取取经了，怎么才能像您一样事业身材两不误。」
    「哈哈哈~」
    任同听了很舒服。
    甚至都不用看以前的经历，就从这段对话中，任同就能感觉出来，陈着和自己是一个水平甚至更高水平的人。
    「所以，郑总啊———”
    任同抬起头，透过车窗看着天边的悠悠白云。
    不是我不帮您，而是您的初心先变了啊。
    我的初心，才跟着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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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2章 校园生活

    第582章 校园生活
    在炳胜的包厢里，陈着吃着饭，听着任同讲述郑卫中的相关指示。
    实际上郑总的办法确实还行，如果经办人不是任同，而是一个毫无关联的铁面下属，真可能一不小心被偷了家。
    但是，溯回的反击力度也会很大。
    移动集团一定没事。
    王国华也一定没事。
    郑卫中大概率没事。
    回信极有可能出现问题。
    但是，这位“铁面下属”一定会挨到板子。
    只是板子有多重，就看郑卫中坚决保护的力度大不大了。
    这并非陈着想看到的结果。
    不是说他心疼“铁面下属”，而是不想回信出现一丁点的问题。
    回信现在已经将近100万的注册用户了，虽然还没有很多网络游戏甚至是《摩尔庄园》的注册用户多，但是黏性大啊。
    不到100万的注册用户，日活差不多60万，这个比例已经相当高了，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因为用户逐渐发现这款软件，只要加了好友就可以互相发信息，并且还不要短信资费。
    毕竟，能省1毛也是1毛。
    有些人压根不需要给孩子补课，但是听到周围朋友介绍，于是专门下载了回信。
    照这么发展下去，年底可能就拥有300万左右的注册用户，日活超过120万。
    在这种庞大基数下，郑卫中再想阻止也是有心无力。
    虽然现在很关键，但是陈着并没有冒冒失失“教”给任同，应该怎么怎么做。
    总之就是像正常朋友那样，聊着一些社会新闻，直到分开的时候，任同才稳重的说道：“陈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着笑笑：“我自然是放心的，有机会我们一起约卢总吃个饭。”
    卢总就是卢向东，在集团里丝毫不虚郑卫中的副总。
    任同听了大喜，这就是聪明人啊，不需要开口，他就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什么。
    ……
    任同上班后，陈着也回了学校。
    他依然和往常一样，隔着很远就让马海军停车，然后自己走向校门。
    陈着偶尔要在校园里溜达一圈。
    一方面是舒原的要求，舒院长就觉得你还有一个身份是“学生”，前两天刚刚成为“入党积极分子”，经常旷课传出去不太好。
    其实陈着也比较喜欢象牙塔的环境，他经常在人际关系的圈子打转，一睁眼就是盘根错节的算计。
    本来是不想当公务员的，但是当生意越做越大，把更多的势力拉下水，没想到比以前当省直领导还要累。
    所以，有时候被那些清澈愚蠢的眼神滋一滋，还是能够感觉到生活中美好的一面。
    “陈着。”
    正走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转身发现是个非常面熟的老师，中年男性四十多岁，身材偏瘦，眼镜下的目光平静。
    陈着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是自己的班主任许清城。
    好像和班主任半年多没见过面了，差点想不起人家的名字。
    “许老师好。”
    陈着停下脚步，礼貌的称呼一声。
    “中午喝酒了？”
    许清城走近一点，闻到学生身上的淡淡酒味。
    “是。”
    陈着佯装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个朋友过来，下次我会注意。”
    许清城推了推眼镜，没说什么。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他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学生，总觉得陈着的儒雅随和是装出来的，本质上这个年轻人有点虚伪。
    陈着就是不知道许清城的想法。
    不然肯定要竖个大拇指，您看人真准！
    所以竞争班长的时候，许清城都没有站在陈着这边。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自己这个副教授都不够人家看的，许清城又觉得虚伪一点挺好，这样见面还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所以世界就是这样的，你的高度，决定了别人对你的温度。
    以陈主任敏锐的洞察力，自然早就察觉到班主任不太喜欢自己，不过“班长”一职顺利落袋后，他也没那么在意许清城的看法了。
    后来大家也是相安无事，校园里见到，还能友好的走一段路。
    在逸仙路路口的时候，陈着说道：“许老师，我去上课了。”
    “啊……好……”
    许清城嘴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没好意思开口。
    随着陈着的背影逐渐消失，许清城才喟叹一声。
    自己副教授五年了，已经到了可以晋升正高的年限，不过因为和院领导关系一般，许清城也没什么太大把握。
    但是谁都知道，陈着就是舒院长的“掌上明珠”。
    这学期刚开学，舒院长就在院内会议上放出话，陈着必须保研，请各位老师在期末考的时候酌情打分。
    有老师提出疑问，陈着最终都不符合保研条例怎么办？
    舒院长头都没抬，淡淡的说道：“那就修改条例，改到适合他的条件为止。”
    这是传说中的“碰到红线，红线没了”，许清城就觉得如果陈着帮忙提一嘴，自己再努努力，正教授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和一个学生提这种请求，确实很难启齿。
    陈着能看出来老许心事重重，但他分不出精力关心这个班主任，到了教室后，同学们对于班长像隐身人一样，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了。
    任课老师也不会多管，看来大家思想都已经达成了一致。
    “最近校园里有什么新闻吗？”
    下课后，陈着懒洋洋的询问刘麒鸣等室友。
    “没啥新鲜事。”
    大刘趴在桌上说道：“都在想着国庆假期做什么呢。”
    “你们打算做啥？”
    陈着也挺好奇，这帮520的单身吊毛有什么安排。
    “看电影吧，不懂今年有什么好莱坞大片。”
    徐木颇为期待的说道。
    陈着撇撇嘴表示没什么兴趣。
    这些美国大片都是流水线产品，男主必定是“海军陆战队”退役军人，还有个金发性感前妻，初期孩子对男主有误会。
    事故就是国家遭遇袭击，然后军队无能，长官自私，靠着一身肌肉疙瘩的男主力挽狂澜。
    片尾就是和前妻长长的kiss，孩子和父亲冰释前嫌。
    不过吐槽归吐槽，和国内很多“爱国片”一样，勉强也能看得下去。
    但这样总归不太好，爱国本来是一种情怀，但有些人把“爱国”当成一种工作。
    时间长了，崇高的符号也被解构为空洞的表演，失去了该有的教育意义。
    “还有呢？”
    陈着又问道。
    “大一法学院有个蛮标致的学妹，在论坛还挺出名的。”
    余豫想了想说道。
    “比宋时微还漂亮？”
    陈着有点不相信。
    “我们现在排什么名次都把宋校花摘出去了，bug禁止参赛。”
    刘麒鸣笑嘻嘻的说道，然后他声音又低了点，惋惜的说道：“卞小柳谈恋爱了，男朋友据说还蛮有钱的。”
    “嗯？”
    陈着给了大刘肩膀一巴掌：“人家谈恋爱，你遗憾个什么劲。”
    “我以为我当了副部长，小柳能喜欢我的。”
    由于陈着直接跳到副主席，宣调部副部长的职务由刘麒鸣顺利顶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感觉大家上了大二，好像都骚起来了。”
    唐俊财凑过来说道：“原来和我一起兼职的一个女生，上了大二也是秒谈男朋友，好像生怕来不及似的，但是我们520除了陈着，大家都单身吧。”
    陈主任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说道：“你怎么把我除外了。”
    “大刘说你整天在外面浪，一定是有对象的。”
    唐俊财很不够义气的出卖刘麒鸣，然后又建议道：“老柳，你干脆一次性谈六个吧，这样平均下来我们宿舍就相当于都谈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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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3章 这该死的渣男老板！

    第583章 这该死的渣男老板！
    就这么在学校里混了两天，低调的刷了刷存在感，每天下课后还陪着宋时微练了科二。
    陈主任也是很“狡猾”了，明明中大旁边就有一个驾校，只是里面也有不少练车的中大学生。
    为了防止又传出什么绯闻，陈着就以“学员太多要排队”为理由，忽悠宋时微前往稍远一点的驾校。
    宋校花自己的时候，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天使投资人。
    可每当和男朋友在一起，她就“喔，都可以，都行……”的任由陈着拿主意。
    当然陈主任很负责任就是了，驾校女教练教了一遍，他还会亲自再教一遍。
    在练习“坡道定点停车”的时候，宋时微也会和很多新手一样，车辆爬着爬着突然“咯噔”一下熄火了。
    “第二次了。”
    宋时微看向男朋友，眉梢间难得有点小情绪。
    她都没想到科二这么难，比高数还复杂，总是一通手忙脚乱后，最终结果还是熄火。
    “没事的。”
    陈着笑呵呵的安慰道：“我当年练车时熄火次数更多，你的手脚协调能力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只要再练个两天，保证可以完全熟悉……”
    “该说不说的，老板这人就算再差劲，但是对待老板娘的耐心啊，值得所有男生学习。”
    小秘书祝秀秀在旁边发出一声感慨。
    这把小助理从妮唬了一跳。
    “陈总哪里差劲了？”
    从妮不明所以的问道：“又有能力又有钱，微微来练个车，他都能放下一切过来陪着，这样的男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切。”
    小秘书翻翻白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脚踏两只船的男人，确实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关键啊，小秘书逐渐觉得自己立场也出现了“巨大问题”。
    原来只喜欢和弦妹儿贴贴的，后来在微微身边待了一阵子，逐渐感受到这个清冷少女内里的聪慧与善良。
    然后一场急性肠胃炎，宋时微的彻夜照顾，让小秘书成为“矛盾党”。
    为什么还不是陈党？
    因为小秘书现在正处于一个“既想两个女孩子都离开老板，但是又不希望看到她们难过”的矛盾心理。
    最好的结局，就是她们三个人一起过日子，让渣男老板一个人孤苦伶仃。
    除了钱和权势，他什么都没有剩下，狠狠地被惩罚一番。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太可能。
    “前路漫漫，不知何时才能实现我、俞弦、宋时微三人大被同眠的生活。”
    小秘书满是惆怅，看着自家老板，越看越像情敌。
    其实不仅小秘书这么想，很多驾校的学员也很是不忿，这里虽然没什么大学生，工作后的成年人比较多。
    不过在校大学生脸皮薄，遇到事情一般都会唯唯诺诺的退让，哪怕吃点小亏，也只会放在心里腹诽，要不就是在QQ上和朋友吐槽。
    但是工作以后的人，尤其是工作多年的叔叔阿姨，他们可是不愿意吃一点亏的。
    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大声质问驾校教练：
    “为什么我们四人一辆车，还是好几辆车共用一个车道，他们凭什么两人一辆车，我也要过去练。”
    “可以啊。”
    教练瞥过去一眼，淡定的说道：“交钱就可以了。”
    中年男人怔了一下：“我不是交过学费了？”
    “你那只是普通的培训费。”
    教练没好气的说道：“人家那是特训费，特定的女教练、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赛道，特定的车……你要是交钱，我也可以安排一下。”
    这个教练也正生闷气呢，只因为自己是个男的，所以才不得不教这帮傻子。
    但凡少个吊，我也能去赚那对有钱人的外快了。
    “那他们的特训费是多少？”
    中年男人好奇的问道。
    “两万，还是一个人的。”
    教练斜睨着眼：“并且不包括女教练的课时费，一节课400。”
    教练看出来这个中年男人大概率给不起，所以语气里没一点尊重。
    “丢！”
    中年男人暗骂一句，气恼又沮丧的退回人群中。
    他刚才发现灯光下宋时微的容颜后，尤其察觉到对方还不会开车，才想挤过去卖弄指点一下。
    但是这一切，都被高昂学费挡在门外。
    “神经病吧。”
    中年男人嘀嘀咕咕的骂道：“花这么多钱学车，老子还不如去睡几个小姐呢，这驾校也是垃圾，凭什么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年纪越大，牢骚越多。
    不过对陈主任和sweet姐他们又没什么杀伤力，两人练完后，由女教练一路送出门口，看着他们上了“粤a77777”的s600。
    女教练摇摇头，她教别人是动辄打骂，2008年的驾校教练权利都比较大，学员都是饱受压迫的小可怜。
    但是对待“宋时微”这种学员，教练还是老老实实回归到服务属性上。
    “我先把你和从妮送回学校。”
    开着车的陈主任，对副驾上的sweet姐说道。
    车上的座次是不定的。
    当开车的是马海军，陈着和宋时微都会坐在后排。
    如果是陈着亲自开车，那宋时微就会坐到副驾上。
    “你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宋时微听出了男朋友的弦外之音。
    “有个应酬。”
    陈着笑着说道：“几个新朋友要过来。”
    “喔~”
    宋时微应了一声，音调没有太大的起伏。
    她缓缓向后靠进座椅里，仿佛是期待有点落空后，产生的小小遗憾。
    陈着的余光看到了。
    又有点心疼。
    权衡片刻后，陈着牵住宋时微冰冰凉的小手：“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
    宋时微清澈的眼眸望向狗男人，轻声确认道：“方不方便？”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陈着语气轻松，却故意拖长了音调：“不过你要是太勉强了，实在不想去的话，那就算了。”
    “不勉强~”
    宋校花话音刚落，便捕捉到男朋友眼底的戏谑，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坏蛋是在逗自己。
    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太大波动，唯独耳垂微微泛红，然后纤细的手指啊，在狗男人掌心不着痕迹的掐了一下。
    “哎呦！”
    陈着十分配合地低呼一声，心想女孩子为啥都喜欢掐手呢？
    宋时微扭头望向窗外，只留下一个完美的侧脸轮廓。
    但是车窗玻璃上那抹浅浅的笑容，宛如倒映在静谧湖面上的一弯新月。
    清浅皎洁。
    虽淡，却令人心驰。
    这种暗自流动的甜蜜感，也悄然漫至车厢后排。
    从妮兴奋极了，使劲用腿去触碰着祝秀秀，意思这一幕可是很少见的。
    小秘书咧嘴傻乐半天，突然又不高兴起来。
    那我家弦妹儿呢？
    啊！这该死的渣男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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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4章 争做中国第一台安卓手机！

    第584章 争做中国第一台安卓手机！
    今晚的几个新朋友，其实也可以叫“新下属”。
    两男两女，以前分别是珠海魅族、首都天语、东莞步步高和oPPo的工厂管理层。
    自打王有庆把人和镇的电子厂翻新一遍，迎来了好几拨领导的视察。
    在做好接待的同时，他还得“全国可飞”，面试一些想要跳槽的电子厂管理人员。
    珠海魅族是靠mP3起家的，他们之前没做过手机，但是创始人黄章比较有水平。
    他在做mP3的时候，就能很好的把自研专利与国外先进技术结合起来。
    只是从2007年开始，mP3市场盛极而衰，厂里的工资福利锐减，有些人就有了“动一动”的心思。
    这是正常的，连溯回的员工都能被泰岳科技挖回去，魅族的薪酬水平远远比不上溯回系，自然能够招揽过来。
    游宏涛以前是魅族的运营主管，陈着期待他从黄总身上学到了几分真本事。
    另一个三十多岁男人叫章威，他以前是天语的产品经理，专门负责代加工这块，就是把工厂要求发给富士康。
    别看十几年以后，天语low了，但是在2008年的国产手机这一块，人家可是和金立号称“国产双雄”。
    天语low的主要原因，就是在选择手机系统阵营的时候，创始人荣秀丽女士觉得谷歌都退出大陆市场了，未来肯定不咋地，所以投入了微软的怀抱。
    后来因为微软的手机操作系统过于滞后，天语又转投阿里云os。
    反正就是没看一眼安卓。
    这种精准挑中“卧龙”和“凤雏”的操作，那也是没谁了。
    章威就是坚持android才是未来大势，和荣女士产生了意见分歧。
    打工人肯定是拧不过创始人的，最后章威只能离开，紧接着就被溯回捡漏。
    至于步步高和oPPo两名女士，一个是负责销售的谭绮，一个是负责产品外观设计的葛芷柔。
    谭绮是和丈夫（也是步步高的管理层）离婚后，因为不想再见到他，所以想换个工作环境。
    葛芷柔是因为遭遇职场性骚扰，但是公司和稀泥处理，她一气之下辞职了。
    步步高和oPPo实际上是同源公司，只是各自拥有独立的管理、研发和运营体系。
    这些精英都是陈着通过各种关系网捞到的，在这里“中大帮”出力最多。
    要说一次性解决溯回和郑卫中的矛盾，那是有点困难。
    不过帮忙找几个符合要求的人才，对于“中大帮”来说还是so easy的。
    这四个人都和王有庆谈过了，现在趁着吃饭的机会，也和溯回系的创始人熟悉一下。
    广州酒家的包厢里，陈着他们推门而入，正在闲聊的所有人都好像条件反射似的，“蹦”的一下站起来迎接。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陈着快步走上前和大家握手，然后寒暄入座。
    章威他们都知道大老板年轻，但是见面后才发现比想象中还要年轻，并且气度不凡。
    握手时眸光湛湛有神，动作磊落潇洒，嘴角总是挂着温和的微笑。
    包厢里不仅有这些人，还有大将宋晴。
    她在外进行中介公司的“万人万店”计划，遇到一些沟通上的问题，团队正在努力协调中，不知怎么就被突然召回来。
    “这是我秘书祝秀秀，这是我同学从妮。”
    陈着介绍了小秘书和小助理的名字。
    但是到宋时微的时候，他反而没有着重介绍，只是笑着打个“哈哈”，很绅士的把椅子往后拖一点，拿起开水给她烫碗烫筷子。
    “烫碗烫筷子”是广东人在外面吃饭的习惯，省外反而不会这样。
    不过陈着的这些动作，他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大家自然而然的就以为这是“老板娘”。
    王有庆终于明白，为什么陈着从来不在云海月留宿，原来女朋友这么漂亮啊。
    嗯，最合理的一集！
    “微微，你好。”
    宋晴打着招呼。
    “你好。”
    宋时微也颔首示意。
    她俩之前在“皇茶开业典礼”上见过，不过当时乱糟糟，总共都没说两句话。
    其实宋晴更早认识俞弦，她逐渐知道大老板在感情上没那么忠贞，但是她更认同溯回的发展理念和未来愿景。
    所以对于老板感情上的纠葛，宋晴尽量不让这些影响自己对公司的积极性。
    反正，这个是老板娘。
    那个也是老板娘。
    不偏不倚，一视同仁的尊重。
    不过对sweet姐来说，这是第一次参加男朋友的圈内应酬。
    看他与同事们推杯换盏，有点担心陈着会喝多。
    有人过来敬酒，她也会礼貌的站起身，端起身前的白开水回应。
    这可是老板娘，就算喝白开水，大家也都不会在意，气氛依旧热闹。
    有时候和陈着目光相对，他冲着自己笑笑，灯光交错之下，宋时微忽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宿命感。
    仿佛早已注定，站他身边，陪他周旋。
    温柔亦从容。
    但是，不知道是心底的哪根弦被拨动了，总觉得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忐忑。
    “今天是9月23日，hTc发布了世界第一款安卓手机g1。”
    陈着又一次举杯，他连敬四人：“我的目标就很明确，溯回要发布全国第一台安卓手机，年底要见到成品。诸位，时间紧任务重啊！”
    由于四人原来负责的业务，基本都没有重迭，所以在新公司也非常好分配。
    游洪涛就在总经理之下，负责厂区的日常运作。
    章威负责产品的代工和生产。
    谭绮负责销售，她本身就掌握着步步高的销售渠道。
    葛芷柔负责产品设计，她见到了老板娘，倒是不担心会被职场性骚扰了。
    老板但凡没瞎，也不可能来骚扰自己这个三十多出头的少妇吧。
    但是，年轻老板也提出一个很严峻的要求。
    “三天之内，给你组建团队，国庆之前，我要看到手机款式的图片。”
    葛芷柔听了就觉得胸口一沉。
    好家伙，这么赶的吗？
    不过这是第一次亮相，总不能在新老板面前怂了吧。
    葛芷柔也是个老设计师了，这种临时任务对她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五彩斑斓的黑”又不是没听过。
    还有“总觉得差点感觉，但是差点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你是专业设计师，你问我做什么？”。
    更离谱的要求是——请用photoshop设计出来，不要用Ps。
    “陈总，我们手机的名字就叫溯回手机吗？”
    葛芷柔赶紧把最重要的问题抛出来，这会影响到后续的设计思路。
    “当然不是，那有点太土了。”
    陈着回道：“暂定在橡果和柚米之间，到底是叫橡果手机，还是叫柚米手机，这两天我们讨论后决定。”
    宋时微想了想，这两名字好像都挺好记的，只是一个稍微正式，一个更加可爱，当然都比溯回手机好听。
    交代完设计方面的任务，陈着又把目光转到了销售谭绮，说道：“网购时代的来临，线下销售虽然很重要，但是线上也不能缺少，谭总尽快拿出一个经销方案。”
    谭绮轻呼一口气，这是职责之内，好好做就是了。
    剩下就是两位男士了。
    陈着刚看向章威，没想到他主动问道：“陈总，年底要出成品，咱们从工信部那里拿到手机入网许可证了吗？”
    “还没。”
    陈着笃定的说道：“你先联络代工厂，最迟下个月拿到入网证书。”
    现在是2008年快2009年了，又不是2002年那阵子，一张手机生产牌照各家争的头破血流。
    溯回自己申请，可能要走程序慢慢审批。
    但是绑上中大和粤东省政府，那就轻而易举了。
    不过从章威的作风来看，他说话做事的风格应该比较直接，有些领导未必能容得下这种下属。
    但是，陈主任有这个心胸。
    溯回刚成立的时候，哪里找得到精英加盟啊，就是很多在常人看来的“歪瓜裂枣”，现在有些已经是集团里独当一面的人才了。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老祖宗的名言一点没错。
    接下来就是那个协助总经理、负责厂区的日常运作的游洪涛了。
    王有庆洋洋得意的挺起胸膛，这个总经理非自己莫属，刚才还特意和老游喝了几杯，希望他好好协助自己工作。
    “总经理由我亲自担任！”
    陈着干脆的对游洪涛说道：“希望游总能帮我查漏补缺，你的经验和细致，也是厂里最需要的。”
    游洪涛错愕片刻：“是！”
    但王有庆就纳闷了，陈着担任总经理也是可以的。
    那我呢？
    难不成负责人事和财务？
    ······
    （橡果还是柚米呢，哪个合适一点？有没有读者做个手机logo图，采用后送《重生》的第二版实体小说。）
    (本章完)

 第585章 报复性留宿会所！

    第585章 报复性留宿会所！
    「什么？让我重新回到安居中介公司？」
    这是应酬结束后，四位新的管理层离开，陈着特意留下王有庆的单独对话。
    他想让王有庆重新回到地产行业。
    王有庆憎逼了好一会。
    我辛辛苦苦把厂子的地铲平了、草扒光了、树植满了、办公室盖好了·连这四名下属都是我飞过去洽谈面试的。
    最后，又让我回去干土木，和那帮黑黔黔的大老粗打交道？
    他倒是没觉得陈着「过河拆桥」，王有庆也是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他看出陈着不是那种人。
    相反，陈着始终秉持「钱永远赚不完的，大家一起分享」这种理念。
    这也是王有庆当初尽心尽力用万逹的资源，帮助中介公司铺路的主要原因。
    只是后来万逹总部的参与，所有私人股份都被收回，连曲明的股份都被瓜分了，王有庆自然也保留不了。
    这不是陈着的原因，所以王有庆对电子厂依旧格外用心，当成自己的第二青春。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王相信陈着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果然，陈着接下来就说道：「我原来是真不想做手机的，你非要拉着我进来，拉进来也就算了，我们还当着那么多视察领导的面，下一堆豪言壮语，现在想随便糊弄一下都不行了。」
    王有庆不声。
    反正广东这边的领导，应该都相信溯回想做全国手机行业的排头兵，他们也承诺给予一定的支持。
    有点见识的人，大概都能看出来现在是手机行业大变革的时机。
    塞班稳坐江山，安卓崭露头角，微软蓄势待发，黑莓独树一帜。
    10s谁都不管，它是全封闭生态《资本论》教育我们，每当大变革的时期，也是市场洗牌的时候，肯定涌出一大批敢于抓住机遇的企业。
    谁能看清方向，赌对潮流，谁就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脱颖而出，甚至把王者拉下马，重新制定游戏的规则。
    广东的领导希望这家企业，出在自己的地盘。
    「要想顶住压力，把手机做好。」
    陈着着手指头，数道：「首先要和上级领导打好关系，其次能够在企业内部把财务、技术、
    生产协调妥当，生产你可以，但是财务和技术，他们能听你的吗？」
    王有庆挠挠头。
    这不是废话嘛，我又不懂技术，而且溯回财务更不可能听我的了。
    再说，上级领导对创始人陈着的认可度无疑更高，由他亲自出面协调，所能争取到的支持与资源将会更具分量。
    这样看的话，要想电子厂搞出成绩，还真得陈着亲自牵头。
    「他妈——」
    王有庆那句「他妈的」差点就要说出口了，后来看见宋时微也在旁边，硬生生憋回去了，改口道：「我是真不想和那帮大老粗打交道，咱也是读过本科的文化人。」
    这虎背熊腰的委屈小模样，让宋晴、祝秀秀和从妮她们都忍俊不禁。
    宋晴假装生气的说道：「王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也在这个行业里打磨，怎么就变成大老粗了，咱们这叫接地气！」
    陈着也笑呵呵的说道：「万達那边早知道你有二心，但是还一直保留着你大区总经理的职务，
    把责任压实到另一个副总的身上。」
    「我估计啊，一是为了保留个传声筒，避免两家公司出现误会时，陷入无人沟通的僵局。」
    「第二也是希望你能回到万逹的体系里，至于是在总部，还是在中介，应该都没关系。」
    这是陈着的分析。
    王有庆也觉得很有道理。
    他还奇怪自己都不怎么去万逹办公室了，但是职务却一直没有取消，车还给自己使用。
    原来这些做顶层设计的集团领导，想法总是领先别人一百步。
    「宋总。」
    这时，陈着又转头对宋晴说道：「你在万人万店上面，不是遇到了一些推进困难？正好趁此机会和老前辈讨教一下。」
    「什么问题？」
    王有庆皱起眉头，这是总部投资了1亿5000万真金白银的项目，难道下面还有人敢阳奉阴违？
    「倒也不是阳奉阴违。」
    宋晴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第一站是湖南，目标是400家门店，在时磊时总的配合下，很快就收足了300多家门店的保证金。」
    王有庆知道，时磊就是万逹湖南的大区经理。
    但是对于一个月就拿下300多家门店保证金的效率，依然暗自咂舌。
    宋晴那边的策略是先收合伙人的保证金（最低两万），然后签合同。
    在这段时间进行门店的装修、网站使用权的下放、让合伙人与他（她）的员工前往广州进行培训。
    培训七天，装修十天，最多不超过二十天，门店就能交付出去了。
    主打一个拎包开业、一站式服务和极速盈利。
    那些「老百姓合伙人」可欢迎了，不就是拿出几万块钱存一年嘛，一年后不想干了就能退出来，实在太划算了！
    因为在湖南得到了积极响应，宋晴以为在下一个省也能有这样的效果。
    结果，福建那边的分区经理唐明睿并没有时总那么配合。
    唐总从不加班，遇事也是经常找不到人，这让迫切赶进度的宋晴着急不已。
    最后不得不和大老板求助，没想到大老板开出的了一剂良方一一王有庆这个大流氓。
    「草他妈的唐明睿！」
    「良方」暴怒了，也不顾宋时微这些女生就在身边，王有庆大声骂道：「他算个什么玩意，我当两年技术员的时候，他才毕业来工地抹灰呢！」
    陈着心想这句话，倒是和《亮剑》李团长那句「孔捷那就别提了，他背汉阳造的时候，我背的可是快慢机！」有异曲同工之处。
    反正，都是炫耀自已在行业内资历更深。
    「宋晴你放心。」
    王有庆好像是立了军令状的说道：「我明天就去福建，摆不平唐明睿，老子拉他一块滚蛋！」
    「你看看，我就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两。」
    陈着马上出声鼓励，
    宋晴一抿嘴，王有庆好像掌握唐总的很多黑料啊。
    不过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从王有庆的自信来看，让他回归地产行业确实是一步好棋。
    「倒也不着急这一两天。」
    陈着笑了笑，然后神情一敛，认真的说道：「你们应该知道，中介公司我现在有55%的股份。」
    安居中介现在的股份安排是中大15%，万逹30%，陈着个人55%。
    不过学校肯定是站在陈着这边的，所以陈着能一直拥有话语权。
    而且，他内心里依然把房地产当成「不可持续受政策影响很大」的低门槛行业，实际上没有那么看重。
    王有庆和宋晴并不知道未来的趋势，他们只觉得股权这时候突然被提起来，大概是有新的安排。
    甚至.
    王有庆心头一动。
    「我打算分给你们两人各1.5%的干股，万達总部那边我会沟通的。」
    陈着缓缓说道。
    「什么？」
    王有庆和宋晴对视一眼。
    宋晴刚要开口讲出「我不要—」
    就被陈着摆手打断。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谁在你们的位置，我都会给的。」
    陈着不打算在这个问题多讨论，温和又霸道的说道：「我们还和万達签订了对赌协议，要是四年后不能上市价值30个亿，溯回可是要赔付一大笔，这方面就拜托你们了。」
    和中大学习网的推广不同，学习网几乎是一个省一个团队，但中介公司这边可能要全靠宋晴和王有庆了。
    所以分出去3%，不亏。
    陈着觉得不亏，但宋晴和王有庆觉得太沉重了。
    尤其是王有庆，他可是很清楚总部花了1亿5000万才得到30%的股份，那这1.5%的股份现在就价值750万。
    王有庆工作这么多年，可能也就千万左右的身家，当然他借助万逹这个大平台，能够动用的资源更多而已。
    现在骤然得到750万，而且还是干股，这意味着一旦安居中介上市，价值就要多倍的增长。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这就是陈主任这类人的沟通方式，他明明可以直接拿出1.5%的股份，然后让对方滚去中介公司帮忙。
    但他还是细致的讲清楚原因，为什么电子厂要自己牵头，中介公司又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最后，才把股份拿出来当做激励。
    这就让大家心悦诚服的同时，深感自身责任之重，不仅因为利益驱使而做事，更是为了一份共同的愿景和信任。
    「不早了，我先送美女回去。」
    陈着拍拍王有庆肩膀，站起身和sweet姐她们离开。
    等到王有庆回过味来，感慨良多的给小弟瞿保国打个电话，表示自己即将「王者归来」，帮安居中介扫清那些不听话的杂种。
    「大哥，你还是当回大老粗了！」
    瞿保国激动都要落下眼泪：「我们目前在福建，你今晚的车吗？」
    「急个锤子！」
    王有庆吐出一口气：「我明天过去，今晚先去云海月找个妹妹，毕竟可能得两三月回不来了。
    「好的。」
    瞿保国听完，只能先同情妹妹两分钟。
    王哥这摆明是报复性操B啊，明天妹妹还能下得了床吗？
    （关于手机，支持柚米的更多。umI老柳也觉得挺好，但是logo不要太像水果啊，有点科技感，有没有大佬来点「umI」的科技图。）

 第586章 找不到比陈着更优秀的男生

    第586章 找不到比陈着更优秀的男生
    离开广州酒家之后，陈着先送宋晴和小秘书回去。
    有一栋专门提供给溯回高管和技术人才的公寓，离着科技谷园区大概只有两个站，宋晴和小秘书在里面都有自己的房间。
    当然陈着也有，但是他不常住，至于带女朋友过来更是想多了，随便开门都是下属。
    到底带哪个？
    总不能最后带黄灿灿吧。
    不过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一栋宿舍已经明显不够了。
    市区的房租又很贵，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人和镇的溯回电子厂为中心，通过不断的外扩，便宜甚至是免费的拿地。
    在这些地皮上自建员工宿舍，这样能够最大程度的降低居住成本。
    并且随着范围的不断扩大，周边的基础设施逐步完善，慢慢形成一个小型工业园区的格局。
    不仅能够促进本地就业，也有助于带动周边经济发展一一这也是当地政府乐见其成的结果。
    在车上的时候，小秘书和小助理都是实名羡慕宋晴，毕竟她刚才得到了价值750万的股份。
    从妮和宋晴没那么熟悉，所以只是眼神表达，
    小秘书就直接挂在嘴边了：「千万富翁啊！我以前做梦都只敢做500万的大奖。」
    「你跟着大老板，这点钱以后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宋晴很不以为然。
    别看溯回现在欠一屁股债，但是宋晴知道，溯回旗下的都是金母鸡，随便下个蛋就能够抹平所有欠款。
    等以后小秘书进阶为董秘，1000万又算得了什么。
    「真的吗？可我现在月薪才1万呐。」
    小秘书不太相信，她还特意算了一下：「1000万我得不吃不喝存83年。」
    「你一个月一万吗？」
    从妮笑着说道：「我一个月5000。」
    小秘书和小助理聊工资聊得热火朝天，坐在前排的陈着和宋时微也听到了。
    他们却完全没当回事，好像压根就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并且还饶有兴致的听着：
    「哦，那你比我还低5000呢。」
    「但我不是全职，而且还有项目奖金。」
    「奖金？这什么新奇的名词，你有多少？」
    「《摩尔庄园》收益很好，我拿到了两万块的奖金。」
    「两万？」
    小秘书赶紧拍了拍驾驶座：「老板，我们溯回怎么没有奖金啊？」
    「有的啊。」
    陈着耸耸肩膀说道：「学习网项目组、回信项目组、溯回手机助手项目组—？几乎每季度都有奖金。」
    「嗯？那我为什么没有？」
    小秘书满脸问号。
    「奖金的意义是为了奖励、那些做过贡献又听话的员工。」
    陈着轻笑一声。
    这下大家都听出来，小秘书是因为没做过贡献，所以没领到。
    但是只有她本人知道，不听话也是一个原因。
    因为她曾经想让老板和两个老板娘都分手。
    「切，有什么了不起。」
    小秘书往后一靠：「本姑娘还不为五斗米折腰哩！」
    没过多久到了公寓楼下，宋晴和小秘书先下车，陈着又继续开着s600往中大驶去，
    因为距离很近，一首《七里香》都没听完，中大的牌匾就在眼前了。
    「我干脆开进去吧。」
    陈着对副驾的宋时微说道：「反正现在人少。」
    sweet姐今晚心情明显很好，她刚才安静听歌的时候，手指还跟着《七里香》的节拍，在膝盖上轻轻点动。
    幅度很小，却格外的轻盈惬意。
    中大的保卫处早就熟悉这辆车了，远远的抬杆放行。
    逸仙路上的人影果然很少，偶尔有三两个同学，他们注意到车灯，也会默契的往路边走去。
    整个校园都浸润在一片温柔的静谧中，只剩轮胎碾过树叶的焦脆声，静悄悄的划过心扉。
    正当三人都享受这种静谧的时候，宋时微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着瞄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了。
    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这么晚送sweet姐回宿舍，当时陆教授也打来电话，清冷少女脸上的压抑感。
    现在嘛———
    宋时微把碎发抒在耳后，举起手机放在嘴边，面容似乎还挂着刚刚《七里香》的悠闲。
    「回宿舍没有？」
    听筒里，陆教授像往常一样发问。
    「正在回去的路上。」
    宋时微轻声回答。
    「嗯？去哪儿了？」
    陆教授的音调微微扬起。
    「和陈着，还有他的几位同事一起吃了顿饭。」
    宋时微平心静气地解释。
    「和陈着啊..”
    陈着明显能感觉到，当陆教授听到自己的名字，刚才陡然拉高的声音，突然缓和下去。
    似乎不用担心了，但是她该有的崂叻依然存在：「那也不能这么晚嘛，这都几点了———”
    陈着笑呵呵的凑过去，一边开车，一边大声说道：「饭后还和朋友聊了点事情，所以耽误了时间，下次我会注意的。」
    「你送微微回去，自己也要早点睡。听微微说你总是喜欢熬夜，不要仗着年轻就霍霍身体！」
    陆教授的语气里，已经不知不觉带上了丈母娘的「叮嘱和威严」
    ？
    还有一丝不愿意承认的关心：
    ：「..那个微微啊，明天周五，你们要不要一起回家吃饭？」
    注意，这里可不是你，而是你们。
    「明天我们要谈个合作。」
    宋时微回道：「如果比较顺利，估计晚上也得在外面庆祝。」
    「吃吧吃吧！」
    陆教授好像被拒绝有点不开心，嘴硬的说道：「外面那么脏，其实我都懒得管你们！」
    等到宋时微和从妮也上了楼，陈主任原路返回，在转弯口的时候迎面也驶过来一辆车。
    西苑宿舍楼下的道路并不宽阔，对面车速略快，当然也是在25km/h以下了。
    不过比起陈着刚才的10km/h，25的速度多少有点唐突了夜色。
    可能对方也没想到这里也有一辆车，抬手就闪了闪远光灯，陈着笑笑，不慌不忙地将s600偏向一侧，主动让出了更多的空间。
    两车错身而过，副驾上的女生突然说道：「你以后在学校里，不要乱打远光灯！」
    「我怎么了？」
    开车的也是个男大学生。
    这个年代有车的大学生，至少家庭条件是很不错了。
    男生不解的问道：「我提醒一下会车注意安全，有错吗？」
    「那你远光灯打在别人脸上，礼貌吗？」
    女生好像有点烦躁：「万一对方是个厉害人物呢？」
    「不会吧。」
    男生汕汕一笑：「我刚才都没注意对方是什么车，你看见了吗？再说要是厉害人物，能主动让我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高调啊？」
    女生闷哼一声。
    她自然看见了，那辆「300万的座驾」至今还在学生会里流传，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是下小柳，晚上和男朋友出去吃饭看个电影，本来觉得他哪里都挺好的，又帅又有钱。
    但是和陈着一碰面，甚至两人都没说话，突然就有了高下之分。
    真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破中大就找不到比陈着更优秀的男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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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7章 “芝麻大点的心胸”

    第587章 “芝麻大点的心胸”
    第二天下午，陈着和宋时微同时请假，前往荔湾工业园某个仓库的「名牌限时折扣网」。
    陈着不是一般人，所以创始人沈崖和洪小波，还有沈崖爱人张春兰、销售总监虞慧芳，技术主管冯彬全部下楼迎接。
    随着奔驰s600缓缓停稳，沈崖甚至要过来亲自开门。
    不过陈着还是更快一步，他自己下来后，热情的和大家一一握手。
    在和冯彬寒暄的时候，沈崖他们还担心陈着会批评几句，毕竟冯彬以前得罪过宋时微，
    没想到陈着像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吹捧鼓励。
    「我以为陈总会甩个脸色，借此讨宋总欢心呢。」
    张春兰悄悄对丈夫说道，
    「陈总的心胸，和你一样芝麻点大吗？」
    沈崖打趣的回应。
    「切！」
    张春兰自顾自的说道：「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有一个，在外面不论对错都帮自己撑腰的男朋友啊。」
    沈崖不再搭理老婆，湾湾电视剧看痴了吧，搁这演霸道总裁呢？
    冯工还是很重要的，网站的搭建全要靠他，
    再说了，陈总和宋总都未必是情侣呢，
    尽管他们看起来非常般配，今天宋总比起以往，似乎也少了交流的意愿。
    她只是站在陈总身边，任由对方发挥和做决定。
    跟着沈崖他们来到公司门口，陈着注意到三行宣传标语。
    唯美：专业团队的唯美设计，充分展示各名牌商品的品牌意韵。
    品位：选择高端层次的品牌格调，用心领略高品质的生活内涵。
    时尚会：最新的时尚资讯，最潮流的名牌折扣，打造最新一代的时尚会。
    洪小波发现陈着驻足沉思，赶紧说道：「陈总，这就是我们要打造的企业文化。」
    陈着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既然企业文化这么高雅，为什么公司名字听起来土土的。」
    「啊—..
    沈崖和洪小波面面相，名牌限时折扣网确实有一股「二元店」的山寨味道。
    但是公司草创，还没来得及去找大仙推算一个好名字啊。
    张爱兰到底是女性，比较擅长于拉近关系，她趁着两个大男人还在窘迫的时候，主动开口道：
    「陈总见多识广，要是您能指点一下取名方向，那真是咱们公司的福气了。」
    「唔—」
    陈着还真没客气的思索起来，
    其实他不是那种喜欢到处留墨宝（留名）的「老辈子领导」。
    但是这个名字呢，本来也是沈崖他们的。
    「那——从企业文化里各取一个首字。」
    陈着客客气气的商量道：「就叫唯（唯美）品（品味）会（时尚会）？」
    「唯品会？」
    沈崖等人都有些沉寂。
    冯彬差点都没笑出声。
    陈总怎么有点名不副实的感觉，别是仗着家里条件的二世祖吧。
    「唯品会」这个花里胡哨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像硬凑的公式，「名牌限时折扣网」虽然不好听，但是能给消费者一目了然的感觉。
    「沈总觉得怎么样？」
    到了会议室里，陈着还问着沈崖的意见。
    「我觉得嗯.—
    沈崖吞吞吐吐，打算塘塞过去。
    张爱兰看着陈着的表情，这位年轻老板好像很期待公司成为「唯品会」，于是把心一横，果断的说道：
    「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唯品既强调了唯一正品的信任，会又暗示了会员制折扣的专属优惠，精准好记还能体现出公司性质，下周我们就去变更名字。」
    「..—.啊—我也觉得很好。」
    沈崖看了眼妻子，只能紧跟着答应。
    等到出去拿资料的时候，沈崖追上妻子，略带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还表态更改名字，以后不定这个都不行了。」
    「那能怎么办？」
    张春兰也有自己的理由：「我们和宋总谈了这么久，也见过其他投资人，最后都觉得宋总更合适，但是陈总明显能够动摇宋总的决定，不答应难道要放任人家离开吗？」
    「我也同意兰姐的意见。」
    这时，另外一个合伙人洪小波也走过来。
    「唯品会乍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是多读几遍还是挺有意思，再怪还能比阿里巴巴奇怪？」
    洪小波拿「杭州马」举例子，沈崖都不能说什么，只能苦笑着点头。
    再次回到会议室，沈崖介绍起公司的具体情况。
    尤其针对宋时微之前提过的「货品滞销、价值亏损、买手约束、还有尽量与品牌经销商建立信任关系」全都做了补充说明。
    不过，这些都得用钱铺路，所以在最后，沈崖提出了己方条件。
    也是之前和sweet姐谈过的，30%的公司股份对应700万人民币。
    「我们的情况，陈总应该都知道了。」
    沈崖看向陈着，诚心实意的说道：「如果陈总能施以援手，我们压力就会少很多。」
    听他的意思，还希望陈着在那700万的基础上额外支持一些。
    这显然不可能。
    谈判场不是过家家，不能对方诉几句苦，卖个惨，就随便的退让心软。
    陈着拨弄着桌上文件的边角，对沈崖话语里的暗示恍若未闻，反而从容的另起一个话题。
    「刚才听沈总多次提到，轻奢品电商的创业成本实在太高——”
    陈着语气轻松，仿佛闲话家常般的说道：「创业本就是一个攻坚克难的过程，就拿我来说吧，无论是中大学习网，还是安居中介，在发展过程中都遇到过不少困难。但所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面对困难我们首先要有不退缩的精神，聚焦问题、精准施策，一步步推动解决，沈总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
    沈崖不住的点头。
    陈主任讲话水平是毋庸置疑的，只用两句，就把沈崖和洪小波讲得腰杆笔挺，差点就要动笔把「会议精神」记录下来了。
    小秘书弯着嘴角。
    老板和微微真是不同的风格啊，微微是用详实数据和丰富理论说服对方。
    老板先和你玩虚的，讲讲精神啊，谈谈理念啊，扣扣帽子啊。
    攻心为上。
    等到「唯品会」这帮人进入陈主任的节奏，他才清咳一声说道：「但是呢，我觉得能省的地方还是要省的。比如网站的搭建，沈总刚才说需要120万—..」
    「陈总！」
    技术主管冯彬忍不住抢着说道：「真的要120万，可能还不够！租用服务器、布局设计、功能开发、测试上线、后期维护..这些环节哪一项都不能省，120万已经是基于现有需求压缩后的预算了。」
    冯彬以为陈着要压缩网站搭建的成本，所以语气中有点不满，也有点鄙薄。
    纯粹的计算机小白，胡乱的发号施令。
    张春兰在桌底下碰了碰丈夫，意思你看吧，陈总果然帮宋总出头了。
    沈崖皱着眉头。
    他觉得以陈着现在的成就，心胸不该这么狭隘吧。
    而且冯彬是技术岗，他是团队里不可或缺的一环，哪怕陈总不喜欢，我也不能随便开掉人家。
    「冯总说的没错，搭建一个符合公司需求的网站，120万确实不算多。」
    陈着语气依然温和：「但是—」
    他有意停顿一下，等大家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认为这笔钱，完全可以省下一半。」
    还没等冯彬有所反驳，陈着身体前倾，脸上的惯有笑意悄然收敛：
    「溯回既有搭建网站的经验，也有搭建网站的技术，还有国家级实验室的服务器可以使用。」
    「如果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让溯回搭建呢？」
    「不仅仅是省钱，稳定也是一方面，我们的服务器能承受更多游客的访问和点击。」
    是啊！
    沈崖和洪小波听了，互相对视一眼。
    怎么忘记了这一茬！
    溯回旗下就有两款已经很成熟的网站了，中大学习网和安居中介网，并且都经过市场和消费者的检验。
    尤其是中大学习网，还赞助过奥运比赛，听说背后还有一个「中华计算机软件研究所」提供技术支持。
    虽然冯工也不错，但是能比得上一个研究所的力量？
    沈崖余光瞟了一眼冯彬。
    冯彬正处于错中，但是眼神已经不可避免的开始慌乱。
    会议室里的氛围突然有些压抑，谁都没想到，陈总居然要赶走冯彬？
    当初，宋总也只是把冯彬请出会议室而已啊。
    沈崖双手叉了叉，说明他这会儿也有些尴尬，强迫自己不去看冯彬的反应，长呼一口气问道：「溯回那边，真的只要60万？」
    冯彬的神情，已经由「开始慌乱」变成了「极度震惊」。
    洪小波默默叹息一声。
    创业很难，尤其是自已选择的这个赛道，资金方面的压力太大了。
    买断制采购需要大量本钱，在早期订单量稀少的情况下，存款需要覆盖6个月以上运营成本。
    如果能省下60万，并且网站效果还更好，谁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
    老冯这个做单纯技术的，希望他能理解吧「省一省，可能50万就能搞定。」
    陈着意味深长的回道：「我们有很多计算机领域的博士」
    冯彬虽然也是博士，但是溯回有「很多」。
    会议室里，只剩下空调低声运作的喻鸣。
    「陈总，那老冯呢？」
    就在气氛凝滞的关头，还是张春兰打破了沉闷：「老冯在前期也是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呢。」
    「我又没说要开掉冯工。」
    陈着忽然一笑，刚才那股若有若无的压力顷刻消散，仿佛他刚才只是和大家随口开了个玩笑。
    「我的想法是，成立一个网站筹建小组，冯总进来当副组长陈着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沈崖和洪小波都觉得不错，
    但是冯彬不愿意了：「不好意思，如果让我去当副手，我宁愿辞职。」
    说完，他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洪小波下意识看向陈着，见他脸上没什么怒色，这才追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外面传来争吵声还有劝慰声，甚至还有摔打电脑的声音。
    丝丝缕缕传回会议室，清晰又刺耳。
    沈崖张了张嘴，但是被妻子一个眼神制止了，最终，他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宋校花眼中也有些不解，但她没有发问。
    只有陈主任神色如常，漫不经心的摆弄一支圆珠笔，仿佛在聆听一段己无关的插曲。
    没过多久，随着公司大门「当」一声重响，似乎是有人离开了，外面的争吵声也随之消失。
    洪小波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端起茶杯抿了两口，平复一下心境，然后说道：「冯工有点事要请个长假，我们刚才谈到哪里了？」
    「吧嗒！」
    陈着突然放下圆珠笔：「我看也没什么可谈了，如果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咱们可以聊聊回购条款、清算优先权、反稀释条款等等细节，然后就可以签合同了。」
    「这么快？」
    沈崖和洪小波无比论异。
    仿佛陈总的出现，只是为了把冯彬赶走而已。
    把「矛盾点」清除后，下面的洽谈异常顺利，并且陈着在许多细节地方都愿意让步，更让「唯品会」众人更加笃定了他的目的。
    少年一怒为红颜啊！
    会议结束后，合作框架也基本达成，沈崖提议吃顿便饭庆祝一下。
    以往宋时微过来商谈，从不留下用餐，但是这次陈着答应了，她也不会反对。
    陈着他们下楼后，沈崖夫妇回到自己办公室拿酒，张春兰看着丈夫若有所思的面孔，问道：「
    在想什么？」
    「我在想——」
    沈崖摇摇头说道：「陈总看上去不像是恋爱脑啊，可他为了讨好宋总，居然赶走了老冯，心胸真就那么小吗？」
    「年少得志，不奇怪。」
    张春兰叮嘱丈夫：「你有空帮老冯找找新工作，但是别让陈总知道就是了。」
    可能在唯品会这帮人眼里，陈主任「恋爱脑」已经实锤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两个「不速之客」突然不请自来。
    一个是广东海关分署的乔毅处长，他是中大的毕业生，也是「中大帮」的成员之一。
    一个是海关总署商品检验司的处长冯昊强，他以前是中信集团的领导，后来调往海关总署。
    关键冯处和乔处，他们中午刚刚在酒桌上散掉，现在「又相逢」，两人都有些懵逼。
    同样懵逼的还有陈着。
    「你叫来的？」
    陈着询问sweet姐。
    宋时微眨了眨眼，掏出手机给老宋打了个电话。
    「.正好你冯叔叔在广东出差，我就让他过去坐一坐，听说你投资的是一家外贸公司—
    宋作民笑着说道。
    虽然有点乌龙，但也让沈崖他们见识到了陈着和宋时微背后的关系网，都在暗自庆幸选对了。
    做外贸的如果有海关方面的关系，不能说帮到多少忙，但一定能省去很多麻烦。
    晚上陈着喝了酒，于是让马海军过来开车。
    在「呼呼」冷风的车厢里，陈着说出执意让冯彬离开的深层考量。
    「像唯品会这种公司，它最初的核心竞争力是思路，因为目前国内还没有做轻奢品的电商「后面随着企业的发展，购货渠道会逐渐取代思路，成为下一阶段的核心竞争力，谁掌握更多品牌资源和供应链，谁就能站稳市场。」
    「再往后走，行业信息越来越透明，渠道也不再是独门优势。那时企业命脉就落在了网站
    的本身，系统的稳定性、用户体验、数据处理能力—这些才是真正的壁垒。」
    「溯回亲自搭建这个网站，数据都在我这里，以后沈总和洪总起了其他心思，他们也会掂量一下，我实在不想汪海滨事件的重演了。」
    「大家开开心心做朋友，何必为了利益，撕下那层伪装呢。」
    陈主任声音里带了些复杂的意味。
    宋时微眸光轻动。
    原来，他是用绝对的力量来划定生意边界。
    从此不必考验人性，直接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做个好人。
    「估计在沈总和洪总的心里，都以为你是芝麻大的心胸呢。」
    小秘书不忿的说道。
    她虽然不喜欢老板的爱情观，但是也不想自家老板被人看扁。
    「那又怎么样？」
    陈着无所谓的笑笑，然后「含情脉脉」的看向宋校花：「虽然芝麻迎点的心胸，但装的都是自己人。
    sweet姐颊边悄然浮起一抹绯红，竟比平日更显动人。
    小秘书猛翻白眼，靠！这都能被你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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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8章 2008年的国庆

    第588章 2008年的国庆
    陈着只是在最后一次洽谈会上，如轻鸿过隙般参与了一下，但是却为「唯品会」的投资项目落下了锤子。
    至此，sweet姐成为两家互联网企业的天使投资人。
    如果「唯品会」的表现和「淘米科技」一样出色，宋时微的名字就会慢慢出圈。
    陈着虽然担心，但又不想阻碍她们的光芒。
    转眼就是国庆。
    在这期间，他都没有回过家因为毛太后之前放了话，如果再和两个女生都纠缠不清，那就别回家了！
    所以，陈着就真的没回家。
    因为他根本没做到。
    陈培松和毛太后大概也从是儿子不归家的行为中，领悟到了什么，于是很硬气的电话不打，信息不发，好像就当没生过这块叉烧。
    其实s600经常路过东湖北院，但是都没有拐进去。
    大禹才三过家门不入。
    陈主任是「八九十来次」经过小区门口，他都同样不入。
    因为心虚而不敢。
    「别以后只能在新闻上见到我吧。」
    陈主任嘀嘀咕咕的想着。
    此时，人和镇的电子厂已经运转起来，这是大老板亲自主抓的项目，自然没有人敢怠慢。
    也只有把姜锦玉调往电子厂当财务主管的时候，蒋馥死活不愿意。
    悉心教导出来的两个徒弟，石霖被扔到了上海，现在姜锦玉也要被走，所有的事情又要压到她一个人身上。
    陈着很愧疚，但是没办法啊，账目肯定要自己信任的人管着。
    「蒋总，你也要看开一点嘛。」
    陈着只能循循善诱的劝道：
    「虽然她们都是你培养出来的人才，但是现在有了外放的机会，你也要为她们的未来考虑嘛。」
    「外放提半级，石霖到了上海直接就是副总，锦玉同志在总部这里，她就跟个办事员似的，但是去了电子厂，直接就是分管财务的经理。」
    「再说她们去了新单位，也是拓宽了你们部门年轻同志的成长路径，其他人看到上升道路畅通，干事业的劲头肯定会更足。」
    「当官嘛，就得一上一下，你信我就对了。」
    「当然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放手，那我也不会强求，但是蒋总您就得去电子厂了。」
    蒋馥还是深明大义的，一番沟通下来，她「愉快」的同意了。
    只是结束谈话后，蒋总「呼」的一声关门离开，似乎都不想和这个老板多说一句话。
    「可能是急着上厕所吧。」
    陈主任耸耸肩膀，自己找了个台阶。
    接下来，他又把万旭林喊来，让其给自己找个法人。
    「香港那边还在打官司，我们不能落下太多口实，所以溯回手机助手的塞班版已经停了。」
    陈着语气平稳：「但是我们国家塞班手机又这么多，吉胜科技的叶国雄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让我们赶紧想个办法，不然网民们对万象系统的意见很大。」
    「所以—」
    万旭林似懂非懂。
    「所以我打算成立一家新公司，让它继续运营塞班系统的手机助手。」
    陈着微微一笑：「但是不能叫溯回了，随便起个名字就好，你帮我找个能够规避法律责任
    的法人。」
    这下万旭林是明白了，就算不叫溯回，Psion公司也肯定猜到就是溯回的子公司。
    只是找不到任何关联，纯粹恶心对方的。
    至于「规避法律责任」的法人，万旭林想了想问道：「找个有案底的？这样就算被告都没关系，反正他们没钱赔。」
    「你格局大一点嘛。」
    陈着嫌弃的摇摇头：「非要和那些人扯上关系啊。」
    陈主任略作沉吟：「我们也顺带也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你去了解一下，有没有那种当年的老红军，现在家庭生活比较困难的，请他过来当法人。」
    「一般情况下呢，Psion公司是不会告的，他们没有那个精力。」
    陈着笑了笑：「如果真要神经病的来扯皮，老红军的身份就是一道保护伞。」
    「万一有律师上门，要求他去法院应诉。」
    陈着带着几分调侃：「老人家大可以淡定的说，当年两万五千里都走过了，还怕去法院？我估计对面律师脸都能绿了。」
    「呵呵～」
    万旭林赔着笑，认同老板手段更高明，却也心下不理解：「这成本是不是高了点？」
    有这种必要吗？
    「那我们要给老红军多少钱？」
    万旭林小心的问道。
    陈着想了想：「万象系统不是每年都要给咱们几十万的软件使用费吗？你每年从里面抽出三十万，成立一个老红军扶助基金，尽量让一些人晚年过得好些。
    「老红军扶助基金？要宣传吗？」
    万旭林感觉这是一波很好收买舆论好感的机会。
    「算啦，三十万还收买什么舆论。」
    陈着叮嘱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具体业务你可以对接祝秘。记得这笔钱不要贪，那些老红军是为国家拼过命的人，现在有些老人家生活很辛苦，你帮了他们，就当是给小婵积德。」
    万旭林的女儿万玉婵刚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正在筹备手术。
    提起了女儿，万旭林神色一肃，郑重应道：「我明白！」
    就这样处理了一些琐碎的小事，不知不觉临近了国庆。
    2008年非常特殊，年初雪灾，年中地震，然后又接上一场无与伦比的奥运会。
    国庆前夕还有神舟七号载人飞船的成功发射，实现了我们首次太空漫步的壮举。
    所以今年的国庆，仿佛是在经历了大悲和大喜之后，成为一个凝聚民心、展示恢复与重建信心的关键节点。
    首都的庆典只会更加隆重，红旗招展，巨型电子屏循环呈现着抗震救灾和奥运胜利的感人瞬间虽然处处花团锦簇，但是郑卫中却隐隐不安。
    自己的办公室副主任回到广州后，连发两封内部声明：
    《关于进一步规范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的通告》
    《关于净化珠三角地区软件环境的决定》
    再加上之前的那一份《关于开展通讯软件违法违规行为专项整顿的通知》
    措辞是一份比一份严肃。
    力度是一份比一份坚决。
    范围是一次比一次扩大。
    从「整顿」到「规范」再到「净化」，三份文件层层递进，步步升级，形成了监管上的「组合拳」效果。
    也彰显了任同同志，对肃清回信这种奸侯软件的决心。
    起初郑卫中还很欣慰，小任做事还是很有积极性的嘛，把他派往广东这步棋是走对了。
    但是等着等着，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落实下来的行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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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9章 适合斗争的艳阳天

    第589章 适合斗争的艳阳天
    郑卫中绝对猜不到，任同居然有了异心毕竟前两天刚送来钢笔和鱼胶啊！
    郑卫中这种级别的领导，虽然聪明富有智慧，但也过于自信甚至是刚。
    他还以为是任同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才没有落实下去，于是打去了电话，询问《规范通稿》
    和《净化决定》的推进情况。
    没想到，任同立刻大倒苦水。
    「老领导，王总给每个省下发了任务，广东这边指标最重！他秘书天天打电话催促，我根本腾不出手对付回信啊———”
    「是吗？」
    郑卫中知道集团国庆前发了文件一《关于国庆期间加快增值业务发展与流量提升的专项工作指引1》（中移动2008186号）。
    具体内容就是抓住国庆长假用户休闲娱乐的旺盛时机，各分公司要开展各项活动，提升手机报和彩铃等核心增值业务的渗透率，突出「新潮、好玩、实用」等特性，重点面向年轻用户推送。
    郑卫中在听筒里也能感觉到，任同周围乱糟糟的，时不时还有公司业务员分发传单的吆喝声，
    这说明任同正在一线。
    分公司的一把手，为了落实集团任务，下沉到一线盯着。
    郑卫中都不能批评什么。
    毕竟，总得以大局为重吧。
    「那你先忙吧。」
    郑卫中淡淡的说道：「集中精力完成任务，回信的事，再急也没有集团的整体战略重要。
    说完，郑卫中就挂了电话。
    任同大概能品出，老领导郑卫中有一点不高兴，但是他也没办法。
    自从「学会当官」以来，他能清楚的抓住事件主要矛盾了。
    惹老领导郑卫中不开心，有可能丢掉现在的位置，但也有可能丢不掉。
    因为集团一把手是王国华，他最看重移动的市场占有率。
    如果广东移动在自己手里业绩有了显著增长，就算郑总要动自己，王总都得深思一下。
    但是惹王国华不开心了，比如广东移动的市场占有率被联通超过了。
    那么自己一定会滚蛋的，郑卫中都保不住。
    所以任同才亲临基层，既为了督促员工更加卖力，赢得集团一把手王国华的青睐，还有躲避老领导郑卫中的问责。
    郑卫中虽然被任同摆了一道，但他依然不会往那边想，自己的办公室副主任已经和陈着站在一边了。
    他只是觉得，任同好像更看重王国华的指示。
    「也能理解的吧。」
    郑卫中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陈皮茶水，甘甜可口，回味无穷。
    这也是任同辛辛苦苦从广州带来的，他远在岭南，都能想到我的身体。
    「所以，我是不是也应该站在任同的角度，体谅一下他的难处。王国华毕竟是一把手，连我也是要服从的。」
    郑卫中尽力开解自己，驱散内心的一点不快，然后下楼回家。
    国庆节的广州还穿着短袖，但是北方已经是大衣加身了。
    其实首都前阵子也比较热，结果一场大雨后，突然就入秋了。
    入秋后的紫禁城，到处像是被水洗过似的，连长安街的路灯，仿佛都笼罩着一层清寥的光晕。
    没多久到了柏悦府的楼下，郑卫中紧了紧衣领匆匆回家。
    开门后，妻子李香兰正在客厅笑吟吟的打电话：
    「.-弦妹儿你今天这幅随笔好棒，蔺静琳拿什么和你比呀，正式比赛的时候，正常发挥就行了.....
    看到丈夫回来，李香兰刚才还笑如花的面孔，瞬间收敛起来。
    她匆匆走过丈夫身边，一句话都不说，然后「咯蹦」一声，卧室传来反锁的声音。
    郑卫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之前夫妻俩感情不好，至少她还是尊重自己的。
    自从妻子觉得自己为了前途，利用政治力量打压一家私企，她眉梢间就多了一丝明显的轻蔑。
    郑卫中坐在沙发上，胡乱按着遥控器，实际上脑袋却在盘算工作内容。
    妻子突然穿着厚衣走了出来，在玄关处换长靴。
    郑卫中看了眼时间，都快12点了。
    「你半夜出去干什么？」
    郑卫中有点关心，但又夹杂着探究的问道。
    李香兰转头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
    她似乎想说「关你什么事」，但是又觉得大晚上吵架不太好，于是冷漠的说道：「去找俞弦。」
    郑卫中现在知道了，这个「俞弦」就是关老教授的小弟子、陈着的女朋友、妻子的掌中宝。
    「这么晚了，还去打扰人家。」
    郑卫中冷哼一声，似乎觉得妻子和「陈着女朋友」的关系太过亲密了。
    「你哼什么？」
    偏偏李香兰好像是听到了，她了脚，让靴子和脚底更贴合一点，嘴上却毫不留情：「担心我在晚辈面前，说出你这个当长辈的仗势欺人吗？」
    「放心，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李香兰拎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这句失望的嘲讽。
    「妇人之见！」
    郑卫中气得想摔掉遥控器，溯回可不是什么小公司，陈着也不是什么善茬大学生。
    双方斗到现在，根本说不上谁在欺负谁！
    不知道是不是连续在下属和妻子这里吃的原因，郑卫中莫名其妙的有些感触。
    反正与两个月前相比，干掉回信保住飞信的念头，好像没有那么的胸有成竹了。
    「有种站在滚滚洪流对立面的感觉。」
    郑卫中无声的摇摇头。
    他没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所以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明天又会是一个适合斗争的艳阳天。
    这个国庆，广州一直都是艳阳天。
    10月4号，农历9月初6。
    宜：结婚、出行、搬家、开业、动土忌：无皇茶的「体育西-正佳」分店，今日终于开业了。
    不仅有黄柏涵的亲朋好友助阵，还有《羊城晚报》专门过来采访宣传。
    邓栀本来只是看在陈着的面子，但她到了以后，打量着整洁明亮的装修格调，浅色原木桌椅疏朗有致，再加上这个黄金地点。
    出于记者的职业特性，她敏锐意识到即便不用陈着的推荐，「市中心的大学生奶茶」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爆点。
    所以也不顾以前给黄柏涵做过专访，重新拿起话筒，打算再来一篇深度调研。
    邓到处张望着，寻找感兴趣的东西，忽然发现一个露着小虎牙的女生，正在给顾客讲解各种饮品的制作过程、调和灵感、还有营养价值。
    「嗯？」
    邓栀还是第一次听到「奶茶蕴含营养」这种理论，于是走过去问道：「美女，刚才听你讲解得特别有意思，请问你是这里的店员还是培训师呢？？」
    「我嘛？」
    虎牙女生有一张可可爱爱的小圆脸，她面对话筒倒也不忧，挺直胸膛，笑眯眯的说道：「我是皇茶店的食品安全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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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0章 团队里的“特聘专家岗”

    第590章 团队里的“特聘专家岗”
    「食品安全顾问是做什么的呢？」
    邓栀紧跟着问道。
    「那做的事可就多了。」
    小虎牙得意的显摆道：「你看见这个白桃乌龙奶盖没有，它就是我改良后发明出来的。」
    「因为茶叶在厌氧环境下会产生大量的氨基丁酸，这是一种天然的非蛋白质氨基酸，经过研究证实有助放松情绪和缓解焦虑。」
    「但是茶水太涩了，很多年轻人不喜欢，所以我就建议先在杯底铺上一层白桃果酱，然后倒入厌氧发酵后的乌龙茶汤，再缓缓浇上希腊酸奶———」
    小虎牙正兴高采烈的说着，邓栀也适时的打断：「为什么要用希腊酸奶呢？」
    可能是这个问题，也正好挠到了小虎牙的「擅长区域」。
    她眉飞色舞的回答道：「因为希腊酸奶富含蛋白质，口感醇厚，还能补充益生菌，比全部用淡奶油更健康！」
    「所以——」
    邓总结道：「你们这里的白桃乌龙奶盖，既有舒缓神经的作用，又能提供健康的奶酪蛋白，是吗？」
    「没错！」
    小虎牙还补充了一句：「而且脂肪含量显著降低，益生菌也能促进肠道健康，增加免疫力。」
    邓栀的录音笔一直开着，小虎牙的话都被收了进去，这些都是撰稿的材料。
    「说了这么多，能不能让我们品尝一口啊？」
    邓栀的助理也是刚刚大学毕业，正是处于吃货年纪，早就有点流口水了。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小虎牙吐吐舌头，她专业知识很扎实，但是人情往来就没有那么周到了。
    而且，手上的活也不怎么熟练，她还得向一个女店员求助：「江姐，麻烦给记者姐姐调两杯白桃奶盖。」
    听到被叫做「记者姐姐」，邓栀和助理都笑了起来。
    她们都看出来，虎牙小美女应该是个学生物的大学生，成绩还不错的那种，不然哪里会懂这么多理论知识。
    「你叫什么名字？和黄柏涵什么关系？」
    邓栀颇有兴致的问道。
    「我和他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我叫牟佳雯，名片还没印刷好呢。」
    小虎牙热情的介绍自己。
    「高中加大学同学？现在又一起开奶茶店？」
    邓栀女助理忍不住开个玩笑：「那你是很快要晋升为老板娘了吗？」
    「打住打住！」
    牟佳雯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和黄柏涵就是很单纯的利益关系、合作关系，知识付费的雇佣关系！他是甲方，我是乙方，他是店主，我是技术顾问。」
    甚至担心邓栀不信，牟佳雯还掏出手机上的记事本：「你们自己看，没有感情，全是报价单，
    账本比感情可清楚多啦！」
    邓栀和助理瞅了一眼，上面全是「XX月XX号，黄柏涵咨询了XX问题——已满50个，触发隐藏条款。」
    「什么叫隐藏条款？」
    邓栀好奇的问道。
    「就是每个月的问题超过50个，以后的费用就是一个问题十块钱，所以这可不能记错了。」
    牟佳雯一脸严肃的说道。
    邓栀和助理对视一眼，两人突然都乐不可支的笑起来。
    当代大学生也太有意思了，谈恋爱不如签条款，讲感情不如记账本，真有你们的！
    没多久，江巧云也把白桃乌龙奶盖制作完成了。
    江巧云是黄柏涵第一家奶茶店的店长，以后也会是这家旗舰店的店长，她有点像宋晴在溯回里的经历。
    创始人挖掘，并且委以重任，下属在能力与见识得到提升的同时，逐渐成为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佳雯。」
    邓栀助理喝着冷饮，看见陈着正在外面发传单，于是随口问道：「你们和陈总也是同学吧。」
    「陈着吗？」
    牟佳雯顺着视线瞅了一眼：「不仅是同学，也是好朋友，陈着女朋友还是我最好的闺蜜呢。」
    「喔？」
    邓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怎么没看见她？」
    「她今天上午去签合同了。」
    牟佳雯解释道：「下午才会过来。」
    「什么签合同？」
    助理有些纳闷：「陈总的女朋友应该也是大学生吧。」
    「是啊，但她最近投资了一家叫什么唯品会的新公司。」
    牟佳雯语气中，带着点掩饰不住的自豪：「我闺蜜超级厉害，又漂亮又有能力。」
    报社助理咬着吸管，其实她有点想问一句：「难道比栀栀姐还漂亮？」
    作为一个媒体记者，她见过一些女明星的线下模样，虽然也挺标致的，但是完全比不过自己的栏目领导邓栀。
    不过话到嘴边，助理又觉得「有点挑事」。
    领导又不是陈总什么人，为什么要和人家女朋友比较呢？
    「陈总好像是个福星，身边的人，都被他带动着发出了自己的光芒。」
    最终，助理似有感触的说道，
    牟佳雯闻言一惬，低头想了想，竟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黄柏涵就不说了。
    微微那个清冷疏离的性格，也是在陈着的陪伴与影响下，一步步走出家庭迦锁，在感兴趣的事业上越走越高。
    可能人生的奇妙就在于此，总会遇见那么一两个人。
    他们代替不了我们要走的路，却让我们看清脚下的方向。
    「我的方向呢？」
    小牟不禁想着。
    肯定不是学校的礼仪队，最好还是和自己本专业相关的事情吧，
    室内采访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玻璃门外的世界也同样忙碌。
    陈着几人一边向过路人分发传单，一边低声交谈。
    「开业不到两小时，已经进来二十多位客人了。」
    陈着一直默默留意着客流：「这还只是上午，等中午商圈的人流量起来，你们得一路忙到晚上打烊。」
    「希望如此啊。」
    黄柏涵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既有被天气热的，也有被「吓」出来的。
    大学里的档口铺面，那已经算是很好的地段了，一年的租金也才不到十万块钱。
    体育西这边一个月就要五万，再加上人工、原材料、水电费等等，一天流水都要至少3000块钱，那才勉强不亏本。
    从奶茶的平均单价来说，一天需要卖300杯以上。
    这都中午十一点了，才卖了20多杯，都不知道到晚上能不能卖掉280杯。
    大黄现在也越来越有经验了，做生意先给自己设定一个「不亏」的标准。
    往后多卖一杯，那都是稳稳的幸福。
    「肯定能啊！」
    王长花感觉黄柏涵真是杞人忧天：「体育西这里一到晚上，人多的都挤不动，200多杯奶茶还不是轻轻松松？」
    「卖不到300杯，你补给我啊。」
    黄柏涵蹲在地上和王长花顶嘴。
    「那超过300杯的利润都是我的，可以吗？」
    王长花也回了一句。
    黄柏涵挠挠头：「王长花，那你要不要入股？我们三人各占30%，怎么样？」
    「别拉哥做事！」
    王长花真没什么兴趣：「我对创业什么的不感兴趣，要是搁古代，我就是那种在街上晃荡的地主家儿子，没事遛鸟斗，还有——”
    「还有调戏良家妇女？」
    陈着侧头问道。
    「去去去，调戏陌生的妇女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找自己老婆吵架有趣。」
    王长花摇头晃脑的说道。
    陈着笑笑，撕下一张传单擦了擦后颈的汗，语气也认真起来：
    「大黄，你现在已经有三家店，该考虑搭建一个团队了。你们得划分清楚，谁专门负责门店运营，谁专注研发新品，谁跑供应链采购，谁又来主抓推广宣传·—..”
    「要这么细致吗？」
    黄柏涵没经历过这些事，但是皇茶的规模，其实已经到了这一步。
    「当然。」
    陈着说道：「一个人再强，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公司的意义就是各司其职、查漏补缺、互相托底，以后不是为你干活，而是与你一起做成一件事，最后形成企业文化。」
    在经历了一些惨痛教训后，大黄现在就是特别的「听话」。
    看见死党这么认真的叮瞩，他当场就瓣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江姐算一个，波哥算一个，文叔算一个，还有—..」
    黄柏涵有点犹豫，手指也是出去文收了回来。
    「牟佳雯算不算？」
    黄柏涵突然问道。
    「你自己定。」
    陈着不打算给出什么主意了。
    「那就算她个临时工吧。」
    黄柏涵一咬牙。
    陈着咧嘴一笑：「也别叫临时工了，干脆给个技术特聘·临时编制·不包五险一金·但可免费喝奶茶·重点项目紧急支援专家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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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1章 有人大声说爱，有人沉默守护

    第591章 有人大声说爱，有人沉默守护
    三个人没聊多久，黄柏涵很快被喊进去接受采访了，只剩下陈着和王长花在外面吹牛。m.biquge85.com
    吴妤已经去了首都，因为担心和宋时微碰面，这次皇茶开业都没敢告诉吴妤。
    「你什么时候过去？」
    王长花捅了捅陈着问道。
    陈着像地下党那样，先左右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危险因素」，这才开口道：「可能就是明后天了，甚至可能今天晚上，我去首都还有其他事。」
    「这么赶？反正你记得帮我买张票。」
    王长花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要去看cos姐夺魁！」
    「不用这么着急吧。」
    陈着疑惑的问道：「你比赛那天再去都可以，广大不上课的吗？」
    「哎呀，无所谓啦。」
    王长花满不在乎的一摆手：「反正我也不爱学习，再说我们学校哪像你们中大管得那么严，就算半个月不露面，老师都未必发现—..”
    陈着没接话，这理由实在有点勉强，
    就因为不爱学习，所以早到十天？
    最后，可能王长花也是察觉到，说谎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好友。
    他这才揉揉鼻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就是女暴龙啦，cos姐和关老教授最近经常出去上课或者拜访名师，小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噢～」
    陈着恍然大悟，原来是担心吴妤同学啊。
    「她让你过去的？」
    陈着问道。
    「这倒没有。」
    王长花摇着头，居然有一点害羞：「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的，觉得她一个人说不定会害怕，或者无聊，饭也不好好吃——”
    「卧槽！」
    陈着心想王长花什么时候变成心思细腻的暖男了，他以前「装逼、风骚、无所畏惧」的标签呢？
    看着好朋友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王长花「恼羞成怒」的说道：「笑什么，你平时不会关心俞美人或者宋校花吗？」
    说完，王长花也愣了一下。
    为什么我们都是一对一，陈着却是一对二？
    陈主任小脸默默一红，样装没听到的反驳：「我们是情侣啊，你和吴妤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
    王长花了一下，然后晃了晃手腕，上面是一根五彩编织绳的手链。
    「这是什么？」
    陈着问道。
    「中秋节的时候，女暴龙送的。」
    王长花拽了拽绳头：「她说本来只打算买一条，这条是店家的赠品，我要是不乐意戴，扔了也行。」
    「切~」
    陈着笑一声：「小孩子的把戏，幼稚的伪装。」
    「随你怎么说。」
    王长花幸福的耸耸肩膀。
    陈着真是懒得搭理他。
    体育西路人海潮潮，喧嚣的声音，像是流动的背景板，衬托着一种又一种的幸福。
    世上的爱恋有千百种，有人大声说爱，有人沉默守护。
    还有的人，把「关心」藏在「嫌弃」里，就喜欢通过吵架拌嘴的方式表达。
    快到中午的时候，《羊城晚报》对皇茶的采访已经结束。
    邓栀除了有点遗憾，没有见到陈着的女朋友，对于采访内容颇为满意。
    甚至标题已经拟好了：
    《华工学霸的创业新招，他在体育西开了家「解忧茶铺」》。
    既体现了黄柏涵华工学子的身份，又点出皇茶饮品的功能，很有文学性和头。
    拎着黄柏涵和牟佳雯赠送的小礼物，邓栀准备上车返回电视台。
    陈着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自己车内，取出一个包裹递过去。
    包裹并不起眼，邓栀的助理顺手接了过来，只当是一份寻常谢礼。
    可是，等到车辆汇入内环的拥挤中，助理把包裹揭开，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
    一抹蓝色的光华條然跃入眼帘。
    这是一对香奈儿的经典镶钻耳钉，此刻正静静躺在黑色丝绒衬垫上，车厢里光线很好，碎钻随着晃动，折射出细碎璀璨的星芒。
    邓栀马上给陈着打去电话。
    「上次栀栀姐来我们这边采访，忙乱中不小心丢了一只耳钉，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没等邓栀多问，陈着便温和的解释道：「正好前阵子看到这对，觉得风格很配你的气质。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当是我们溯回的一份心意。」
    「这还不算贵重？真把你姐当傻子哄呢？」
    邓栀皱眉说道：「我们之间不要这么客气，你在原地别动，我拿回去给你。」
    「我已经离开奶茶店啦，这个月可能都不在广州。」
    陈着笑呵呵的说道：「栀栀姐，您就收下吧，不然我心里总惦记着这事。」
    说完，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邓转头看了看，商务车被堵在内环上，前进不能，后退不得，着急都没什么用。
    目光落回身旁那个已经被拆开的蓝色耳钉上面，邓栀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助理说道：「怎么人家递过来的东西，你都不仔细看一眼就收下了。」
    助理大呼冤枉：「陈总是您弟弟，我要是检查一下，反而显得很外道了，再说———”
    助理知道邓栀这个领导，除了对工作比较严格，其他方面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她把一枚耳钉小心翼翼的捏起，直接就往邓栀的耳垂上试戴，嘴里还振振有词：
    「再说您之前那副耳钉，确实就是在采访溯回时候弄丢了，现在人家赔一副新的，您就安心收着呗，反正陈总又不差钱！」
    「神经！」
    邓栀把耳朵撇开，不让助理胡闹，还把耳钉盒子放进包里：「等他回广州了，我再专门送回去。」
    回到报社后，邓栀只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插曲，转身又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像往常那样加班到晚上10点左右，才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向停车场。
    驾车回到家中，暖黄的灯光下，母亲李兰心正在客厅里看着新闻。
    「我回来了，你赶紧休息吧。」
    邓栀随手将小包搁在桌上，走进卫生间里洗脸去乏。
    「吃饭没啊？」
    李兰心关切的问道。
    「没呢，饭点时不怎么饿。」
    邓栀洗完手，径直走向厨房：「家里剩菜随便热一口就行了。」
    「你们单位又不是没食堂，总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
    耳边传来母亲的絮叨声。
    邓栀已经习惯了，充耳不闻，
    李兰心也习以为常，一边擦拭桌面，一边将女儿的小包挪到鞋柜上，方便她明早出门时携带。
    忽然，包里一个精巧小盒子引起了注意。
    李兰心警了眼正忙着热菜的邓栀，轻轻打开盒盖，一抹璀璨悄然映入眼帘，她微微一，又不动声色的放回原处。
    「工作别太拼命。」
    李兰心走到厨房门边，苦口婆心的教育道：「学学别的女孩子，逛逛街，谈谈恋爱，我真怕闭眼那天都抱不上外孙—..」
    「知道啦～知道啦～」
    邓栀以为又是老生常谈，她被催婚已经催怕了，以至于中秋节都不敢回老家，生怕被安排相亲「每次答应的爽快，转头就忘！」
    李兰心故作不悦，突然话锋一转：「那我问你，都多久没逛街了？」
    「最近工作忙，哪有空逛街。」
    邓栀熟练的敷衍道：「等我忙完了，一定去逛逛街，顺便相个亲，找个让您老人家满意的女婿。」
    「哼！」
    李兰心冷哼一声，走回卧室却又眉开眼笑，
    没空逛街？
    包里那副耳钉又是哪里来的？
    还是香奈儿的牌子。
    女人之间很少送这么贵重的礼物，那只能是男人送的。
    这在李兰心看来，简直是革命性的一大步！以前这倔丫头谁送的礼物都不收，如今总算是开了窍。
    因为担心女儿反感，李兰心强忍着追问的冲动，心里却已忍不住猜测：
    到底是组织部的年轻才俊？
    还是中大附一的博士住院医呢？
    此时的首都国际机场，落下一架从广州飞来的航班。
    陈着，这个被遥远惦念着的「送礼人」，正与王长花、小秘书祝秀秀一同走出廊桥。
    一股属于北方的干冷空气，冷不丁的扑面而来，陈着缩了缩脖子问道：「我厚衣服呢？快拿出来！」
    「没带！」
    小秘书脆生生的说道。
    「啥？」
    陈着难以置信的问道：「大姐，你出差不查一查气温的吗？让我穿着短袖走在8度的风中？」
    「急什么！」
    小秘书理直气壮的说道：「弦妹儿说给你准备了毛衣，让我不用带来带去的折腾！」
    「哦，也对。」
    陈着这才想起来，鱼摆摆最近晚上没事的时候，给自己织了件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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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2章 浅黄色的针织毛衣

    第592章 浅黄色的针织毛衣
    陈着三人走到接机口，都不需要怎么寻找，一抬头就看见两个娇俏高挑的身影。
    最惹眼的是那一头蜜糖棕色的挑染小卷发，发丝蓬松而自然，明明只是随意披在肩后，但是却带着一种精心打理过的弧度。
    好像甜蜜温暖的波浪，簇拥着一张无可挑剔的瓜子脸蛋。
    肌肤瓷白，下巴尖俏，眼眸覆着一层粼粼秋水，流转之间带着一种专注的探寻，睫毛长而卷翘，嘴巴涂着润唇膏，像是某种近似裸色的釉彩，饱满而水亮。
    这自然是俞弦了。
    可能是天气有点冷的缘故，她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随着空调的微小气流和自身的动作，衣摆偶尔掀起又落下，显露出一双黑色丝袜的修长腿线。
    在机场大厅灯光的照耀下，黑丝闪动着一种细腻油亮的光泽，紧紧包裹着纤细脚踝，收束进一双短靴之中。
    每当有旅客涌出通道，弦妹儿眼眸中便漾起希冀的微光，混合着机场大厅的喧嚣，融成一道令人驻足凝望的身影。
    不知多少男旅客的目光流连而来，都在暗骂究竟是哪个混蛋，值得这样的女孩驻足等候。
    俞弦从高中起就对这些视线免疫了，此刻更是视若无睹，她时而和吴好说说话，时而眺望电子屏上滚动的航班信息，指尖无意识缠绕着风衣腰带的一端，偶尔也有点呆呆的憨直气质。
    直到吴好突然惊喜的叫道：「我看见他们了，这边——这边她不断挥手示意，吴妤本身也是个清秀俏丽的姑娘，只是站在俞弦身旁，被衬得略有几分普通。
    但是吴妤同学高挑的身材、不俗的审美，以及艺术生特有的舒展气质，又将这份差距悄然弥补回来一些。
    犹如当年两个女生挽手走在执中的校园里，成为男生们不敢直视的风景线。
    陈着他们注意到这一幕，笑呵呵走过来胜利会师川妹子还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拥入男朋友怀里。
    两人抱了一会儿，陈主任假装吃醋的问道：「你今天这么迷人，有没有男生过来要联系方式啊。」
    鱼摆摆抬起头，漂亮的眉毛一挑，带着点小得意的川音脱口而出：「咋子嘛？有又咋个嘛？」
    「靠！还真有啊？」
    陈着一叉腰，好像「生气」了。
    「有肯定是有啦，cos姐怎么可能没人搭汕。」
    吴妤翻着白眼说道：「但她故意翻出手机屏保的照片，对他们说自己在等老公，那些男生听到居然是个已婚少妇，脸上那种震惊失望的神态，我看了都感觉到太残忍了。」
    「是吗？」
    陈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顺手点了一下cos姐的手机屏幕，发现是一张两人在四合院里纳凉的照片。
    自己摇着蒲扇，穿得也里过，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拍下来的。
    「你之前的屏保，不是我们一起散步的照片吗？」
    陈着吐槽道：「干嘛用我这么丑的模样啊。」
    「你惹我生气的时候，我就用你的丑照当屏幕！」
    鱼摆摆仰着小脑袋，理直气壮的说道：「等我下次心情好了，就换成你帅一点点的照片。」
    小秘书看着老板和弦妹儿亲昵的互动，心想和微微在一起的时候，老板是一种风格，和弦妹儿在一起，又是另一种风格。
    您是七匹狼的代言人嘛，随时切换不同面孔。
    「对了！」
    俞弦还记得自己织了件毛衣，赶紧把袋子递过去：「快试试合不合身！」
    陈着早知道这件事，之前还几次让她发照片瞅瞅，cos姐却死活不肯，神神秘秘的非要留到见面这天，美其名曰「惊喜」。
    陈主任拿着袋子走进卫生间，没多久就出来了。
    正在外面闲聊等待的小伙伴们，一时间全都愣住。
    这是一件浅黄色的亮色毛衣，大小倒是很合身，只是这颜色实在有些晃眼。
    更绝的是，胸口处还别出心裁绣了一朵豌的小蔷薇，绿叶缠绕枝丫，透着几分稚气和骚气。
    硬生生把一贯走商务精英路线的陈主任，变成了天真可爱的小奶狗风格，并且清澈到还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鹅鹅鹅———
    也不知道谁先起了头，几个女同志都笑作一团，
    实在是反差感拉满了，好比一本正经的财经杂志，突然变成了校园漫画。
    「始作俑者」的鱼摆摆，更是笑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捧着小腹趴在吴妤肩膀上。
    「干嘛啊。」
    陈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为什么选这种颜色嘛—
    「我觉得很好看呢！」
    弦妹儿才不管，伸手给男朋友理了理衣领，又甜又冲的说道：「你以前穿得太老气了！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搭配这种可爱又有活力的！」
    「我不要，我明天去商场新买一件，这样还怎么见人啊———」
    陈主任嘀嘀咕咕的抱怨，但是都没人愿意搭理他只有王长花一脸羡慕：「要是也有人给我织一件就好了，再丑都愿意穿。」
    俞弦眨眨眼，刚要说什么，不过被吴妤急匆匆的扯了下衣袖。
    「小妤，你不是——」
    「别说！那个歪歪扭扭的针脚，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你第一次织嘛，很正常的，他肯定能理解。」
    「不要，等我拿出满意成果的时候再说。」
    一行人热热闹闹走到机场停车场，公司区域负责人姚蓝早已等候多时，她抬头看了一眼，甚至没敢先打招呼。
    大老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姚蓝开了一辆七座商务车，本来应该陈着和俞弦坐在最舒服的中间位置。
    不过陈主任今晚发扬了「礼让风格」，拉着弦妹儿坐到黑漆漆的最后一排。
    小秘书没谈过恋爱，压根不懂男人，她也兴高采烈的说道：「那我也要坐最后一排，我要和弦妹儿贴贴！」
    陈主任表情忽然纠结起来。
    姚蓝结过婚生过孩子，她自然能明白，这么久没见了，大老板其实想偷偷和老板娘亲热一番。
    就像是电影院的最后一排，总坐着几对不是真正想看电影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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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3章 年轻十岁的陈处（求保底月票！）

    第593章 年轻十岁的陈处（求保底月票！）
    果然也没有出乎姚蓝的预料车辆开动后，车厢里的灯光便暗了下来，有人玩手机，有人闭目养神，有人在窃窃私语。
    坐在最后一排的俞弦，她正和祝秀秀聊着一些社会八卦，反正都是些女生话题。
    突然，有只手从背后鬼鬼票票的摸索过来。
    cos姐知道是谁，所以也没当回事，甚至身体还微微前倾，方便狗男人把胳膊伸直。
    小秘书自然也看到了，但她心里除了「心爱之人被当面侮辱」的痛心，什么都做不了。
    并且，还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只作怪的手，一会搭在弦妹儿的肩上，一会楼在腰上，一会还想蠢蠢欲动，挑开风衣的下摆.—
    「原来这就是日漫里的ntr，我就是那个无能の丈夫。」
    小秘书难过的想着。
    不过车里到底这么多人，陈着亲近一下可以，但是想更进一步，cos姐就不好意思了。
    她把狗男人的咸猪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感受到那层薄薄黑丝的陈主任，裤裆有多难受。
    好不容易握到雍和宫旁边的四合院，陈着还得深吸一口气，稍微缓和下心境，这才像没事人似的下车。
    关老教授已经休息，只能明天再去打招呼，晚上休息的时候，陈主任还是和暑假时一样，被迫与王长花挤一张床。
    「你记得把脚洗干净，别熏到我。」
    陈着没好气的说道。
    隔壁房间是三个女生一起睡的，甚至还能听到她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叫人心里痒痒的。
    「靠，这也是我想说的！」
    王长花翻个身，自顾自的玩起手机。
    两人不同被窝，好在床比较大，倒也没有碍手碍脚的感觉。
    陈着先给宋校花发个信息报平安。
    他给出的理由是来首都找三大运营商谈一笔合作，跨度比较深、程度比较广、高度也具有深远的意义。
    看到这么严肃的语气，sweet姐估计对溯回来说，应该是一次很重要的进化契机。
    当然也意味着，男朋友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学校了。
    宋校花有一丢丢惆怅，但更多是理解，她给陈着复了条信息：
    首都气温和广州不同，厚衣服带足了吗？
    带足了！
    陈着也不敢说几乎没带，不然sweet姐指不定直接买了寄过来了，到时顺藤摸瓜来到这套四合院..—
    哈哈，修罗场！
    两人闲聊了一会，没多久房间里传来王长花打呼噜的声音，这小子今天又发传单又赶飞机，也是累了。
    陈着虽然有睡意，但还是坚持把邮件看完，这才呼吸着枕头上的清香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王长花在叽里咕噜的说梦话，含混不清却又情绪饱满。
    「傻屌—」
    陈着骂了一句，然后用被子蒙住头，将絮叻隔在另一个世界。
    第二天早上，陈着被一阵冰冰的凉意刺激着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是弦妹儿用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
    「大懒猪，起床啦~」
    她侧坐在床边，声音脆脆糯糯的，天然妩媚的眼眸里，倒映着的都是狗男人身影。
    「王长花呢？」
    陈着看到身边空荡荡的，于是问道。
    「被小妤拉着去买早餐了。」
    俞弦今天穿了一套牛仔装，石墨蓝的布料裹着修长美腿，高腰线是那么的明显，阳光从窗户落进屋里，整个人都好像被秋阳镀了一层慵懒的金边。
    鬓角被风吹动的发丝，仿佛都有一抹甜甜的味道。
    陈主任忍不住掀开被窝拍了拍，热切的邀请道：「现在还早，你再陪我睡会。」
    「大家都起床了。」
    弦妹儿嘴角着笑，俯下身子在男朋友耳边，悄悄的说道：「老太太就在院子里打八段锦呢。」
    「啊.
    陈着心想这肯定是没戏了，但又耍赖似的说道：「你亲我一下再起来。」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因为关老教授不会冲进来阻止这件事。
    俞弦笑盈盈的在陈主任左边脸上「rua」一下，又在右边脸上「mua」一下。
    然后晃荡着男朋友的手臂，撒着娇的说道：「快点起来嘛，我伺候你穿衣服。」
    「咳～」
    院子里传来老太太的咳嗽声，她应该没听到关门弟子和男朋友的亲昵举动，但是陈着也不好意思再赖床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
    鱼摆摆今天给男朋友准备的也是牛仔裤，搭着昨日的浅黄色针织毛衣。
    「又是这件？」
    陈着满脸写着拒绝。
    「哎呀，里面衬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领子翻出来，清爽又好看！」
    俞弦哄着说道：「我看港剧里那些男明星都这么穿。」
    「真的？」
    陈着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啥子？」
    俞弦帮着把衬衫套上去，然后又转到前面，纤细的手指像弹钢琴那样优雅迅速，很快把所有扣子都系好了。
    等到陈着老老实实穿上牛仔裤和休闲鞋，弦妹儿倒退几步，一只手抱胸，一只手顶着下巴，好像在欣赏一件自己泼墨出来的画作。
    「少个黑框眼镜。」
    cos姐有点遗憾，不然加上去就更显斯文了。
    「哎呀，随便都可以了。」
    陈着本来对外表一向敷衍，偏偏弦妹儿就爱在他身上「大做文章」。
    「哼哼，以后你穿什么统统归我管！我说穿啥你就穿啥，不准有意见！」
    鱼摆摆嘴上霸道，却又细致地帮他理了理领口。
    洗漱刷牙后来到院子，陈着和关老教授打个招呼。
    老太太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是也任由陈着在身边学着打八段锦。
    都打了好几个八拍了，吴妤和王长花在姗姗来迟的回来。
    两人手上都拎着豆浆油条。
    手腕上，也都绑着一根五彩编织绳的手链。
    要说这两货没奸情，傻子都不信。
    陈着忍不住嘲讽道：「你们是去买早餐了，还是顺道逛了趟庙会？干脆晚上再回来呗。」
    吴妤听出来这是在阴阳怪气，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上下打量一下陈着：「怎么了，我们家小学生上学要迟到了吗？穿这么嫩，校车可不等人哦。」
    「哈哈哈——」
    小秘书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现在有弦妹儿撑腰，倒也不怕老板了。
    笑声引起了连锁反应，连一旁的关老教授都没绷住，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假装没眼看。
    陈主任了一口，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当上开心果。
    就在这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大家吃完了早餐，此时的阳光已经褪去清冷，像一抹淡金色的纱，
    笼在肩头有一股摇曳的温煦感。
    姚蓝打电话过来，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我们今天出去办事。」
    陈着说道：「不管顺不顺利，中午应该都不回来吃饭了。」
    其实弦妹儿和老太太一会也得出去，大家都各有各的忙，除了两个看家的闲人。
    「等等！」
    cos姐忽然叫住要出门的陈着。
    她回屋里把自己的唇膏拿出来，一边给男朋友涂抹，一边笑着说道：「差点忘了给我们家小学生涂唇膏，首都这天气干得很，别出去一趟嘴就裂了。」
    院子里，顿时又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陈着只能灰溜溜的上车，然后打开n95的相机，左顾右盼后询问姚蓝：「姚总，我这一身真的很显年轻吗？」
    「是的，我觉得比真实年龄至少年轻十岁！」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年轻十岁，我他喵还是小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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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4章 爱是如你所是，而不是如我所愿

    第594章 爱是如你所是，而不是如我所愿
    陈着今天拜访的是中国联通他们的总部地址也位于金融街，和移动总部相距不太远。
    下车以后，看着熟悉的「chinaunicom」标识，还有那个红色中国结的logo，陈着心想这个设计理念真是绝了。
    缠绕着的中国结，把传统文化的韵味和现代企业的精神完美融合，还深化了作为国字号企业，「连接你我」四通八达的使命。
    前阵子负责产品设计的葛芷柔，也和陈着终于敲定了新手机的名字和logo。
    柚米。
    橡果也不错，但是经过电子厂各位资深管理的讨论，他们都觉得这名字有点偏商务，其次已经有一个「橡果国际」的公司了。
    柚米年轻化一点，并且还是「音意兼备」的典范。
    英文梗是「uandme」，你和我的意思，本身手机就是社交工具，这个梗一听就是自带社交属性和年轻活力，特别有亲切感。
    中文梗是「有米」，在我们的传统语境里，暗含了「有米有钱，四面八方来财」的美好祝福。
    我们中国人都很爱这种吉兆。
    但是，|ogo的设计却是很有科技感。
    本来没那么顺利，磕磕绊绊的总是「差一点」，但是差哪里，谁都说不上来。
    最后，还是陈主任一拍板，把记忆里的一款图案分享出来。
    于是在这款图案的基础上，葛芷柔衍化出了柚米手机的log0，并且还给出了三点理由：
    一、整体呈「超椭圆」的形状，融合圆形与方形的精髓，呼应儒家「天圆地方」的格局理念加入东方哲学元素，强化品牌文化根基。
    二、银灰色的高光与阴影巧妙运用，使得1ogo看起来宛如一颗光滑的鹅卵石，既增强了立体感，又体现了科技与时尚的完美融合。
    三、「uandme」的社交理念也被传递出来，还可以进一步与回信这款软件形成文化共享。
    大家都觉得很好。
    其实，陈着心里还有第四点和第五点理由。
    四、它像一枚芯片，这能不断的提醒着我，溯回的征程绝不止于手机与汽车。
    当十年二十年后，溯回积累了足够的实力，绝不能安于小成，而是要坚定地投身芯片研发产业没有「大家」的科技自强为根基，哪有「小家」的长久安宁与未来。
    五、这是一款经过市场检验的log0，它赢得过社会大众的喜爱。
    就是不知道雷布斯创立小米后，他是否会纳闷一直活在溯回的阴影之下。
    不过理想再宏大，现在也得脚踏实地一步步前进，甚至有些时候需要「结党营私」，用非正式手段实现目的。
    这并不羞耻，单靠一腔热血和漂亮口号，什么也改变不了，在规则之内寻找路径，在人情之中搭建桥梁，这是策略，也是陈主任的长处。
    就像待会拜访联通一把手的陆毅民，这就是一场交易。
    在一楼等了大概5分钟后，陆毅民的秘书亲自下来，把陈着他们接了上去。
    虽然还处于国庆假期中，但陆毅民是没可能清闲的，联通陆毅民和移动王国华同级。
    由于联通里没有郑卫中那样一个下属，也没有飞信这款软件，因此陆毅民和陈着见面毫无负担，甚至称得上是「神交已久，悍悍相惜」。
    国内的通信运营商圈子能有多大？副部级的领导又能有几位？
    郑卫中这位少壮派，怎么说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和溯回的恶斗交锋，陆毅民等人都知道。
    既佩服陈着这么个年轻人的勇气，心里也暗自畅快，
    「御三家」的竞争日趋白热化，飞信作为移动独有的一款产品，一度让联通和电信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耀武扬威。
    此时有人站出来给飞信压力，陆毅民和王效初（电信一把手）高兴都来不及。
    所以当回信在推广的时候，陆毅民和王效初已经给下面的大区负责人指示了：
    尽一切可能配合！
    我们没有的，你移动也不许有！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在秘书指引下，陈着来到20层陆毅民的办公室。
    「陈总，怎么有空来首都了啊？」
    陆毅民倒也没有托大，虽然没有出门迎接，但是也客气的站起来握手寒暄。
    不仅因为溯回的实力和勇气，还有陈着前阵子在香港的所作所为，很多更上层的领导都知道了所以陈着通过中间人表达「汇报工作」的意愿，陆毅民也很痛快的给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真的见面后，老陆神情有一点奇怪。
    在他想象里，能与副部级领导交锋的陈着，理应是一位「沉稳聪慧、气质早熟」的大学生。
    可是眼前这个穿着黄澄澄毛衣的年轻人，看起来和出门秋游的高中生似的。
    难道喜欢扮嫩？
    可是，你本来就很嫩啊。
    「陆总，您叫我小陈就好了。您叫我陈总，这里都没有我能站的地了。」
    陈着笑容谦和，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得体与诚恳：
    「上次在香港时，听驻港办顾主任多次提起，说您在百忙之中亲自协调，为他们更换了优惠的业务套餐，使大家通信体验得到了明显提升。」
    「驻港官兵都很感谢您，我们聊起来的时候，也都特别佩服您这样务实担当的精神。」
    「到了首都，别的事都能放放，但是必须得来您这儿报个到，学习一下领导的高效管理能力。」
    实际上更换驻港办的通信业务，这是国家层面的决定，涉及安全保密等等诸多因素，陆毅民只是具体的落实人员。
    但是陈着这时说出来，就好像全部归功于陆毅民一样。
    社会交往中，怎么成为一个讨喜的家伙。
    一是熟识后，背后使劲夸别人。
    二是初次相识时，当面提别人的过往成就，
    果然，陆毅民虽然知道陈着在抬轿子，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有些高兴，示意陈着先坐下，同时让秘书斟茶倒水。
    然后呢，两人就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
    陆毅民知道陈着肯定有事，什么「汇报工作、向您报个到，学习业务能力—」这些都是一种说辞罢了。
    但是他也不催促，就看这位和郑卫中正面PK的大学生，在半个钟之内能不能引起自己的兴趣。
    大概十分钟后，在陈着的刻意引导下，话题逐渐来到当前存在的几种手机系统上。
    陆毅民自然也意识到了。
    现在全世界有七八种手机系统，但是谁也不确定，到底哪一方才是正确答案。
    所以很多企业，他们直接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旗下的产品用着塞班，但又是安卓的发起成员，同时还对微软的windowobile兴趣盎然....
    国内也有敢于吃螃蟹者的勇者，阿里宣布独立开发阿里云os。
    移动也不甘落后，大张旗鼓要研发0ms系统。
    陆毅民倒是有些担心，万一移动成功了，岂不是又像飞信那样被压了一头。
    难道溯回的意思，准备联合我们开发一款手机系统？
    陆毅民抿了口茶，不动声色，看看陈着能抛出什么想法。
    「.—领导，我是这么认为的，越是市场纷乱的时候，越需要做出清醒而准确的判断。」
    「秋游高中生」陈着，面色凝重的说道：「溯回直接押宝安卓，但是联通不行。」
    「你们是国企，体量大、责任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技术路线的选择上必须更加稳健。」
    「另外，还得兼顾政策导向。」
    「嗯。」
    陆毅民点点头。
    这几段话就看出「国内大学生创业第一人」的水平了，看问题非常透彻，
    其实真正高效的沟通，恰恰在于走出自我，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体察对方的顾虑，而不是一个劲倾诉自己的要求。
    就像感情一样一一爱是如你所是，而不是如我所愿。
    「但是呢。」
    陈着又继续说道：「假如我们什么都不做，又容易显得对技术趋势缺乏敏感，甚至可能错失战略转型的窗口期。」
    「唔—..
    陆毅民目光渐渐清晰，兴趣也真正的被调动起来了。
    他感觉到。
    下一句话，就是陈着今天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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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5章 不到首都，不知道官小！

    第595章 不到首都，不知道官小！
    「溯回在广州白云有个建设中的电子厂。」
    陈着娓娓说道：「之前朱书记和黄副省去视察过，提出了很多宝贵意见，我们也定下来新手机叫柚米系列。」
    「朱书记」就是广州的一把手。
    黄副省就是省里分管科技发展的领导。
    他们都是在溯回表达要进入电子制造行业，并且喊出「争做国内第一台安卓手机」的目标后，
    特意过去帮忙站台的，
    陆毅民默默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陈着说：「我们是这样考虑的，第一批生产的一万台安卓系统手机，全部当成联通的定制产品，帮陆总试探一下市场的反应，为您做决策提供相关的数据支持。」
    所谓的「联通定制机」，就是这批手机依然是柚米，但是只支持联通sIm卡，其他运营商的手机卡无法使用。
    陆毅民听了，缓缓抬头。
    「如果消费者反响不如预期，损失由我们溯回一力承担。」
    陈着语速不快，但是语气非常诚恳：「如果我侥幸判断正确，安卓在未来真的能站稳脚跟，那么这一切，也只是陆总您眼光独到，精准把握技术发展的趋势。」
    「这一万台你不要钱？」
    陆毅民目光锐利，似乎要把陈着看透。
    「分文不取。」
    陈着平静的回答。
    他现在的模样从容而镇定，连身上那件可爱的黄澄澄毛衣，仿佛都成了欲戴皇冠的金色龙袍。
    陆毅民目光微动。
    在塞班一家独大的时代，经常有承接联通定制手机的企业上门，但他们都是要钱的。
    因为一些推不掉关系，陆毅民确实会把部分订单放出去。
    如今在这前途未卜，各种系统混战的节骨眼上，溯回竟是第一家提出免费定制，并且自愿试探风险的企业。
    陆毅民不置可否，长期的体制内生涯，他有点不相信「无偿付出」这种好事。
    「这样做，对溯回有什么好处吗？」
    陆毅民沉稳的问道。
    「当然有。」
    陈着笑了笑，洒脱而坦诚：「如果这批手机的市场接受度高，陆总应该会把下一批定制机的订单，交付给我们来做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
    陆毅民缓缓点头。
    如果消费者对这批联通sIm卡的柚米手机赞不绝口，不管是为了占有率，还是着眼于持续增长的经济收益，联通都理应扩大合作规模。
    到那时，溯回可就要堂堂正正地收取代工费用了。
    根据今年工信部发布的统计数据，2008年中旬，中国的手机用户总数突破了6亿大关。
    溯回这是想用一万台的成本，博取以后一百万台的订单机会。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风险不容小。
    因为既要赌安卓的未来，也要赌柚米的认可度。
    联通这边呢，什么风险都没有，而且有了这一万台手机试水，陆毅民都可以不用被指责不懂技术。
    陆毅民都想不到不答应的理由。
    但又觉得答应下来，好像平白占了民营企业的便宜，毕竟和陈着都是第一次见面。
    「嗯—」
    陆毅民思索片刻，把集团里分管生产经营的副总张钧安喊过来，并且把溯回的要求告知。
    张钧安同样对陈着的「稚嫩外表」和「孤注豪赌」感到惊讶，他能看得出，陆毅民有答应下来的意愿，而且打算把这件事交予自己协调。
    张钧安也是宦海浮沉的领导，他自然知道，有些话还是说在前面比较好，免得到时自己背锅。
    溯回能和郑卫中交锋，张钧安在工信部体系里的地位还不如郑卫中，他不想平白得罪这个粤系势力。
    「陈总，我们确实会有大量定制手机交予企业完成。」
    张钧安说道：「但是有些情况，我们也不能完全预料到的，万一·”订单轮不到你们呢？」
    陈着明白这个意思，既然能从央企手里拿到订单，那一定是有背景的私企，
    所以最后能不能给到溯回，或者能给到多少，不仅仅看柚米，还得看关系。
    这也是陆毅民心里的疑问，只是他不亲自点破，而是让下属来得罪人。
    此时他冷眼旁观，审视着陈着的反应，
    「轮不到也没关系，其实按照我的意思，溯回还应该再免费赠送一万台给联通。」
    陈着毫无芥蒂的说道。
    张钧安和陆毅民对视一眼，张钧安皱眉问道：「为什么？」
    「联通这么大的平台，愿意给我们一个展示的机会，本身就是极为难得的信任，这一万台定制手机，也是我们表达感谢的方式。」
    陈着亮亮的回道。
    「陈总，你这就太客气了。」
    陆毅民对陈着的回应颇为受用，语气也松弛下来：「其实老张说的那种情况也比较少见，如果联通版的柚米手机能获得用户认可，我想———未来的合作空间，还是非常广阔的。」
    对于陆毅民这种领导来说，能给出这种含糊其辞的承诺已经很不简单了。
    陈着连忙表示感谢。
    陆毅民摆了摆手，顺势起身：「那就这样吧，我中午还有点事，老张代表我们集团，请陈总吃顿便饭。」
    「能和张总这样专业的领导多学习交流，也是溯回求之不得的机会，再次感谢陆总！」
    陈着谦虚的说道，不过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他还是特意的补充道：
    「陆总，张总，还有个事要汇报一下，我们不仅打算为联通开展定制手机业务，电信和移动那边的机会也会同样争取。
    「但是，我们会把联通这个项目做成行业标杆，至于其他合作伙伴，模式和重心都会有所不同陈着又在委婉的解释说明。
    这件事本就瞒不住，「御三家」之间根本不算秘密。
    此前也有不少企业同时为三家提供服务，未来的iPhone也不例外，各种定制版本照样卖得风生水起。
    所以，陈着觉得陆毅民应该不会生气。
    但是，如果今天不挑明，将来陆毅民从其他渠道得知，可就难保不会有意见了。
    果然，陆毅民并未流露出丝毫不快，反而朗声一笑，宽和地说道：「联通是合作伙伴，又不是唯一股东，怎么会干涉你们正常的商业布局。做好产品、做出口碑、为老百姓做好服务，推动行业的整体进步才是关键。」
    离开办公室后，张钧安表示先回办公室一趟，然后在楼下汇合。
    陈着颌首应下，带着小秘书搭乘电梯缓缓下沉，偶尔有丝丝缕缕的空调风吹在脸上，仿佛也将刚才那份无形的紧绷感吹散了几分。
    小秘书在广东很少看见大老板姿态这么低，闷闷不乐的说道：「感觉陆总中午应该没什么事。
    「他肯定没事。」
    陈着自然也看出来了，但是没有在意：「我们现在还达不到可以让陆总作陪的份量嘛，有句话怎么说的，不到首都，不知道官小啊。」
    看着小秘书还有点不开心，陈着笑着安慰道：「等到柚米手机做出成绩，下次过来陆总就会作陪了；等到回信出炉，并且成为国内主流的通讯软件，工信部的领导就会作陪了。」
    「那什么时候中央—”
    小秘书眼睛一亮，急吼吼的问道。
    「打住！」
    陈着赶紧制止：「差不多得了，你也不想我们日子过不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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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6章 回信的“朋友圈”功能

    第596章 回信的“朋友圈”功能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钧安和陈着都喝了点酒。m.biquge85.com
    这个时候年代较早，应酬时不碰杯，只能说明你对这个人有意见。
    所以现在很多应酬多的朋友，生病了都不敢吃头孢，硬着头皮上，还流传出很多搞笑语：
    你朦胧，我朦胧，你我正好签合同。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
    当然张钧安和陈着不需要这样，因为利益纠葛没那么深，他们就是浅酌的同时，顺便聊些事情。
    两人都很有默契，陈着从来不问联通内部的事情，张钧安也不打听溯回背后的关系。
    最后，双方挑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郑卫中」进行八卦。
    因为郑卫中和陈着摆明有仇，郑卫中和张钧安理论上也是竞争对手，所以他最适合「编排」了。
    「老郑这人吧。」
    张钧安夹了口牛肉粒，悠哉的说道：
    ：「他以前担任分公司经理时我就认识了，能力没得说，道德品质也不错，就是对下属有点太严厉了，所以大家都比较怕他。」
    陈看心想何止是「严厉」，应该是「刻薄」吧郑卫中的驭下方式，就是依靠「自然权威」加上「令行禁止的惩处」，对下属实行「紧箍咒」般的控制。
    看似经营的密不透风，实际上大家都苦不堪言。
    讲句不好听的，郑卫中这种领导要是退休后住院了，一个探望的下属都不会有。
    「压力太大也不好，会有反噬。」
    陈着简简单单的说道。
    他心里最清楚，任同的现状，就是反噬的最好证明。
    张钧安瞅了一眼陈着，心想这小子四平八稳的，点评的话虽然不多，却句句在要害。
    他微微颌首，顺着话茬继续道：「没错，带队伍讲究张弛有度，这种风格对家庭建设也没什么好处。」
    「我听说郑总爱人在国外，这也没办法谈什么家庭建设了吧。」
    陈着笑着说道。
    之前万旭林和姚蓝从高子川那儿打听到，郑卫中的爱人出国照顾孩子了。
    这是现在很多中年男领导常见的家庭状况，正因为如此，陈着都没特意和任同细问下去。
    「最近回来了。」
    张钧安说道：「郑总爱人是艺术家，专攻画作的拍卖运营，在国际上都比较有名气，现在回来好像在—在—」
    张钧安一时想不起来具体名字，但他记得地址：「在798艺术区有个基地的画廊工作。」
    正举杯敬酒的陈着，手腕突然滞了一下：「郑总爱人叫什么名字？」
    「李香兰。」
    张钧安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同于姚蓝和小秘书的膛目结舌，陈着转瞬就平静下来，「叮」的和张钧安碰了下酒杯，淡淡的说道：
    「郑总这人，也挺有意思的。」
    中午1点半左右的时候，应酬结束。
    张钧安带着自己的办公室副主任返回办公室，还能休息一个小时左右。
    陈着和小秘书返回四合院，在车上，陈着特意叮嘱道：「这个事不要说出去，先观察一下。」
    「谁能想到这么巧啊。」
    小秘书回忆一下李香兰平时和俞弦的亲厚，懊恼的说道：「这不就相当于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陈着笑笑：「我们可以把郑总当自己人，郑总未必把我们当自己人啊。」
    「老板。」
    姚蓝开着车，询问道：「您觉得李总知道吗？」
    陈着授一抒以往的相处点滴，很笃定的说道：「暑假时应该不知道，但现在就不清楚了。」
    回到四合院里，居然空荡荡的。
    本该看门的王长花和吴妤居然都不在，给他俩打电话也没人接。
    陈着也懒得管，让小秘书把笔记本打开，插上网线，安装好以前买的打印机，然后就开始远程办公了。
    小秘书呢，她在旁边总结今天上午的会见纪要。
    人的记忆力和脑容量都是有限的，纪要的存在，就是为了随时回顾某次会议（会谈）的内容与要点。
    现在很多民营企业对这一点都不太重视，但是体制内出身的陈主任，对这方面要求比较高。
    小秘书正经985名校的底子，悟性也好，虽然偶尔犯傻，但工作上用起来还是非常顺心的。
    下午三点半左右，连胡同里老大爷养的鸽子都飞回笼子了，王长花和吴妤才推门回来。
    「卧槽！」
    看见陈着大喇喇的坐在藤蔓下翻阅纸质文档，两人都吓了一跳：「你几点回来的？」
    陈着视线移过去，上下一打量，轻哼一声道：「看电影回来了？」
    吴好扭头盯向王长花：「你说的？」
    「我没说啊。」
    王长花也是一脸困惑：「陈着你不是去跟踪我们了吧？」
    陈着咂咂嘴：「你猜我有没有空？你裤子上沾着爆米花，吴妤手上拿着可乐，打电话都没接到，这不是去看电影了，还能去干啥？」
    「噢」，原来是观察分析出来的啊。」
    王长花恍然大悟：「差点以为你是变态，在背后跟踪我们呢。」
    「滚滚滚。」
    陈着骂了一句，又笑嘻嘻的问道：「你俩连吃饭都能吵架，怎么还能看上电影呢？」
    「找不到人呗，弦妹儿忙，就想着随便拉个人本来吴妤还一本正经的解释，可后来看到陈着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戏谑，终于明白解释就是掩饰，干脆一转身进了厨房。
    没多久，声音就从里面传来「暴吼」：「王长花！进来帮忙切西瓜！」
    「来了来了！」
    王长花进去前，还给了陈着肩膀一拳，低声「警告」道：「不许欺负女暴龙！」
    「狗东西，见色忘友。」
    陈着揉了揉肩膀嘀咕道。
    片刻后，王长花牙咧嘴的端着几瓣西瓜出来，应该在里面被躁了。
    吴妤也跟在后面，大概是出完气心里舒服了，她还主动讲起下午电影的内容。
    「周迅和陈坤的《画皮》，刚开始都没报什么希望，结局还挺感人的，你和弦妹儿抽空也去看看。」
    吴妤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安利道。
    这个时候周迅身上贴的还是演技好的标签，哪有后面的「大如加戏霸」的绰号。
    「是吗？」
    没想到小秘书也很感兴趣：「本来我打算国庆约朋友看的，结果直接来首都了。」
    「首都也没问题啊。」
    吴妤怂道：「陈着和cos姐去电影院的时候，你也跟着好了，但是离他们远一点，不然小心长针眼。」
    这是在「回敬」刚才陈着的调侃，就这么说笑了一会，陈着像是无聊似的问道：「早上我们离开后，弦妹儿她们多久走的？」
    吴好也没多想，顺口回答：「兰姨大概十点多到门口的，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看她们现在都没回来。」
    陈着随意带过：「那咱们是不是该买菜了？平时晚上一般几个人吃饭？」
    「四个，兰姨很多时候都在这边吃的。」
    吴妤哪里知道陈着在套话，毫无防备的说出来。
    「是吗？兰姨好像经常在这边吃啊，暑假时就是这样的，她家里不开火吗？」
    陈着装作有点好奇：「她爱人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个当官的，我们还去过兰姨家里呢，很高档的一个小区。」
    吴妤转头朝王长花问道：「我们那次去那个小区叫啥来着？」
    「柏悦府。」
    王长花正专心打着赛车游戏，眼晴都没从屏幕上挪开，随口应了一句。
    凭心来说，诺基亚的java游戏给80后90前这一代人带去了很多快乐，只是终究落后了，要被时代甩在后头。
    不过，李香兰和郑卫中的身份应该是对应上了，从高子川那里得知，郑卫中正是住在柏悦府。
    等到王长花和吴妤出去买菜，陈着给回信团队的负责人间晖博士打去了电话。
    「把咱们的新功能放出去吧。」
    陈着说道。
    「今天吗？」
    问晖确认一遍。
    「就是今天，记得发个公告，教给用户发朋友圈的流程。」
    陈着吩咐道。
    在陈着的建议下，在问晖的主导下，在团队的努力下，回信前阵子成功开发出「朋友圈」
    的功能。
    现在还比较简单，用户可以通过朋友圈发表文字和图片，好友可以评论，但是还没有点赞的操作。
    实际上回信项目组一直都想开发视频和语音功能，只是因为担心引起腾讯QQ的重视，陈着一直压着。
    现在公布「朋友圈」的功能，陈着打算刺激一下郑卫中，看看他的反应。
    大概五点的时候，院门口传来停车的动静，还有弦妹儿和李香兰说话的声音。
    陈着和小秘书对望一眼，然后站起身，笑容满面的走过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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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7章 “谦虚”和“虚伪”

    第597章 “谦虚”和“虚伪”
    「回来啦。m.biquge85.com」
    陈着殷勤的把cos姐手中背包和画板接过去，然后对走在最后一位的李香兰，还像之前那样客气的打个招呼：「兰姨。」
    「嗯.—」
    李香兰目光闪动了一下，明显有点不自然，微微颌首道：「陈着来了啊。」
    语气没有以前热络，似乎夹杂着一些「刚认识」的生疏。
    「我的身份应该是暴露了。」
    就从这么个简单的细节，陈着突然有了这样的预感。
    虽然不清楚具体内幕，但陈着并不打算揭穿，让其处于一种「我知道你知道，但我装作你不知道」的微妙状态，这样方便操作。
    「买菜没？」
    俞弦脆生生的问道。
    她虽然也被瞒在鼓里，但是只要她回来，小小的四合院里立刻「亮堂」许多。
    恰似一捧明艳的火，施施然便点燃了满院生气，四下里都暖和起来。
    「买了！」
    王长花不敢耽搁，马上汇报。
    「也洗好切好了！」
    吴好也赶紧说道。
    「好极了！」
    俞弦顺手把长发一缩，明媚的双眸落在男朋友身上：「陈主任进来陪我做饭！」
    「得令！」
    陈着麻溜的走进厨房，「吧嗒吧嗒」拧了两下煤气灶，一股火焰「腾」的冒出来。
    仿佛是胡同里爱情剧的开幕式。
    接下来，菜籽油在锅里「滋滋」的唱着歌，青白的烟「袅袅」的跳着舞，尽管很快被油烟机「
    嗡喻」的唤去了。
    弦妹儿手艺自然是很好的，她时而轻快的翻炒，时而又将铁锅俏皮的一颠，蔬菜欢腾的跃起又落下。
    陈主任也没有空闲，递盐送醋动作伶俐的很。
    同时，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着闲话。
    陈着说，今天拜访了联通的一把手书记，两人达成了一些协议，但都是口头的，一切还是待定。
    俞弦说，今天和一个油画名家学了点新知识，待会还要复习一下。
    声音混着铁铲的「叮当」声，莫名其妙的分外和谐，灯光柔柔地洒下来，照得弦妹儿鼻尖上沁出的细密汗珠。
    亮晶晶的，如同清晨草叶上的露水，她偶尔会转头冲着陈主任笑一下，也许没什么话说，只是想看看他，然后转头继续做菜。
    热气逐渐模糊了窗户，小厨房里愈发温馨而真切。
    这大概就是俞美人期望的生活吧。
    不必太富裕，甚至面积也不必太大，容得下一家三口就行，在这相依相伴的火焰中，体会着琐碎言语间的脉脉温情。
    只可惜这种气氛，被「岐呀」一声开门声打断。
    王长花鬼鬼票崇的探头进来。
    「你干啥？」
    陈着问道：「现在还不能吃饭呢。」
    「我知道。」
    王长花反手把门带上：「外面没什么事了，我进来陪你们说说话，担心你们太无聊了。」
    「你进来我们才不好说话呢！」
    弦妹儿了一眼，不客气的说道。
    王长花扁扁嘴，他知道川妹子的脾气，也不敢反驳什么，像个小透明似的站到角落里，注视着俞弦颠勺的动作，还有添加调料的时机。
    两人都不搭理他，继续说着家长里短的事情。
    「俞弦。」
    王长花很突兀的问道：「蚝油要在这个时候下吗？」
    「是啊。」
    cos姐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时候下最能提鲜，早了晚了都不对味。」
    「喔~」
    王长花点点头，好像在牢记一个知识要点陈着一脸古怪，盯着王长花上下打量。
    又过了一会，王长花再次问道：「这个红烧肉要放冰糖吗？」
    「这是灵魂呀。」
    俞弦头也不抬：「不上糖色怎么叫红烧肉？」
    这下子，陈着终于看出来了：「王长花，你是不是来偷学做饭的啊？」
    王长花被看穿了，他也不好不承认，拽了拽手腕上的五彩编织绳：「有时你们都出去了，我在家里想自己做点饭。」
    「不错～，我也觉得老去外面吃，又贵又花钱。」
    弦妹儿倒是很赞成这个想法，于是教的也很仔细：「红烧肉收汁的顺序很关键，料酒一圈，冰糖三颗，生抽两勺最后大火收汁的时候要不停翻动，不然容易糊锅。」
    王长花聚精会神的听着。
    那副专注的模样，陈着敢肯定，比他上课还要认真一万倍。
    没过多久，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全部出炉了，王长花端出去之前，又呢的提出一个要求：
    「那啥你们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学做菜这件事啊。」
    「为什么？」
    cos姐不明所以。
    「哎呀！让你们答应就答应！」
    王长花好像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丢下这句话，端起红烧肉小跑进了堂屋。
    「他这是要做啥子哟？」
    鱼摆摆茫然望着王长花消失的方向，可爱的川音又冒了出来。
    「管他呢。」
    陈着笑笑，心里跟明镜似的：「反正我们就当没看见好了。」
    在院子里吆喝大家吃饭的时候，陈着却找个机会，悄悄对小秘书说道：「一会如果兰姨不主动询问，你要想办法表露出，溯回和郑总的矛盾。」
    「我？」
    小秘书愣了一下，但也没有拒绝，
    「随机应变」本就是一个秘书该有的能力，尤其这个要求，分明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小秘书对待工作，向来都是严谨的。
    很快大家都围坐一起，热热闹闹的夹着菜，气氛看似轻松愉快。
    但实际上，陈着、王长花、小秘书、包括李香兰都各有心思。
    最单纯的莫过于弦妹儿了，她还在一个劲儿地问：「味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可以再改进的呀？」
    陈着笑着打趣：「你要当大厨啊？这些味道已经是家常菜的天花板了好吗。」
    「哎」
    可就在这时，小秘书忽然长叹一口气，把碗筷轻轻放下。
    「怎么了？」
    俞弦关心地问。
    「心里闷闷的，一口吃不下。」
    小秘书揉着胸，语气低落。
    「身体不舒服？」
    陈着马上进行捧喂似的追问。
    「也不是。」
    小秘书摇摇头：「就是不知道这次来首都，能不能解决和郑总之间的矛盾。不然每次想到公司业务被卡了脖子，导致发展停滞不前，感觉饭都不香了。」
    「啊？」
    cos姐和小伙伴们都信以为真：「溯回不是发展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陷入这种境地了？」
    「别听她胡说，哪有那么严重。」
    陈着伴装责怪的说道：「吃饭呢，非说这些干嘛。」
    「陈主任，那个郑总是谁啊？他为什么要卡咱们脖子？」
    弦妹儿也忍不住的问道。
    「郑总是一个大领导，我以往很尊重他的，至于为什么会卡我们，可能领导自有他的考量。」
    陈着语气轻松，仿佛并没有太大影响：「总之商场如战场，总会遇到一些特殊情况啦。就像你画画，偶尔也会陷入构思的困难吧。」
    看他这么镇定，大家才稍稍放下心，接着就七嘴八舌讨论起「权力如何影响市场」的话题。
    王长花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这类事估计没少听，他也趁机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
    陈着一边听一边内心吐槽：「闭嘴吧花哥，我真不是来听你装逼的——”
    直至，李香兰用纸巾擦了擦嘴，平静的问道：「小陈，你是自己创业了吗？」
    「额—」
    陈着还犹豫一下，然后才的说道：「和几个朋友搞个小公司而已。」
    李香兰有些感慨，看来「谦虚」是陈着的本性啊。
    刚才他那么听弦妹儿的话，让进厨房就进厨房，之前还以为他会当个「家庭煮夫」呢。
    其实，「谦虚」和「虚伪」都有虚，不仔细分辨，还真是容易被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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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8章 逢敌亮剑（9.3阅兵圆满落幕，正义必胜！）

    第598章 逢敌亮剑（9.3阅兵圆满落幕，正义必胜！）
    「刚刚听小祝说，你们的公司遇到点困难？」
    李香兰当然知道设置困难的是谁了，但是她想听听，陈着对于这件事的真实看法。
    「其实也还好啦。」
    陈着依旧不急不缓的模样。
    既没有生气被郑卫中的政治力量打击，也没有恼怒被移动卡了脖子，一如既往平和的说道：
    「商场上起起落落都是常事，现在公司遇到一些问题，在我看来—”
    陈着顿了一下，目光清澈真诚的看向李香兰：「无关人的对错，只是双方理念上的分歧，这也是企业成长路上必经的磨练。」
    看看这个情商，看看这个反应，看看这个说辞。
    哪怕陈着这时谩骂两句或者吐槽两句郑卫中，李香兰也是能理解的，甚至心情还能好受一些，
    但是这种光风雾月的表态，不但彰显了自己的气度，无形中衬得郑卫中像是个不择手段的「反派」。
    「兰姨，喝茶。」
    这时，俞弦泡好了饭后的消食绿茶，轻轻摆放在李香兰面前，然后乖巧的挨着陈着坐下。
    「好，谢谢。」
    李香兰端起茶杯吹了下，氮盒的热气，模糊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她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愧疚，丈夫在那边打击陈着，自己却在这边享受着弦妹儿以德报怨的服务，这简直像是在无声的拷问良心。
    「.·有没有想过，找对方沟通一下吗？」
    李香兰抿了口水，试探着问道。
    陈着眼神动了动，听这个意思，兰姨有点想当中间人？
    那就很好了！
    陈着很清楚，李香兰是不可能说服郑卫中的。
    但是，一定能增加郑总的困扰这里增加一些困扰，那些再刺激一下，最终能够让郑总产生腹背受敌的感觉。
    「倒是也找过。」
    陈着叉叉手，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我们被拒绝了，而且也找不到合适的中间人牵线搭桥。」
    「哦。」
    李香兰端着茶杯在手掌心旋转，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
    「其实损失钱财还是其次，主要是那种无力感和不公平感最折磨人，我们按规则出牌，对方却可以随意修改规则。」
    小秘书义愤填膺的悲愤道：「民营企业的发展，真是举步维艰呐！」
    李香兰一言不发，只是又喝了一口茶。
    陈着轻皱眉头。
    我们的今天角色，就像是手中的绿茶，只能说些「哥哥没关系的，这些都是我的错，跟哥哥女朋友没有关系，哥哥女朋友也没有错..”
    应当避免愤怒或指责的语气，只以委屈和无奈的口吻诉说，这样更容易引发同情。
    小秘书刚才那番话，委屈是有了，但是暗藏指责，那就稍微有点过了。
    「咳～」
    「绿茶陈」轻咳一声：「其实吧，我觉得世界上真正的悲剧，不是正确与错误的冲突，而是两种正确之间的冲突。」
    他用带着点哲理的茶言茶语，把小秘书稍微过激的那句话圆了回来。
    但是细品之下，依然一股浓浓的「贱人茶香」味道，只不过陈主任水平过高，所以听起来很有深度罢了。
    「吧嗒～」
    李香兰突然放下茶水，站了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看她那眉宇间的神态，似乎也做出了一些决定。
    「兰姨这么快回去了吗？」
    俞弦还有些惊讶，平时李香兰都是要等到10点左右才回去呢。
    「对，不耽误你练油画。」
    李香兰笑笑，用手指头蹭了蹭弦妹儿的光滑脸蛋，拎包出门开车。
    听到院外油门发动的声音，陈着还没说什么，小秘书突然冲向厨房：
    「王长花！晚饭剩下来的红烧肉和水煮肉片你可不要倒掉啊，我刚才忍得好辛苦，口水都要汇聚成太平洋了！」
    「她刚才不是」
    弦妹儿傻乎乎的问道：「胸闷的一口吃不下吗？」
    「谁知道呢。」
    陈着耸耸肩膀，一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老好人模样。
    郑卫中今天有点烦躁。
    他在办公室里得知，就在今天上午，陈着居然去了联通的总部，并且还对陆毅民许下了白送一万台合约机的条件。
    「御三家」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同为工信部的下属国企，性质也比较雷同，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秘密。
    郑卫中推测，以陈着的手腕和作风，他能给联通送出一份厚礼，必然不会略去移动和电信。
    如果他忽略了，也不配和自己斗这么久。
    到时王国华会拒绝吗？
    他不会！
    郑卫中很清楚，自己的政治诉求和王国华的政治利益并不重叠。
    所以，当溯回主动充当先锋，以身试险试探国内的安卓手机市场，如果自己是移动集团的一把手，郑卫中也只会欣然笑纳。
    但是收了这种好处，还能对回信下狠手吗？
    下午的例行党委会上，王国华谈完了具体业务后，合上笔记本，突然老调重弹：
    「同志们，我们必须始终牢记，经济发展才是中心任务！任何个人、任何决策、任何决定都必须在经济发展这个总要求下权衡考量，尤其当前形势复杂，我们党员领导更是要提高政治站位、强化大局意识，切忌因局部节奏扰乱整体步调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郑卫中感觉有点提醒自己的意味。
    没办法，溯回这次出招很有魄力，一万台无条件不担责的定制机啊，连联通老陆那种谨慎的老派领导都能答应。
    回到办公室后，郑卫中思索着回应办法，一时间居然想不到很好的对策。
    因为，溯回是陈着一个人的溯回。
    但，移动不是某一个人的移动。
    嘿！
    郑卫中想着想着，自己都轻笑一声。
    柚米柚米，你真的能「有米」吗？
    郑卫中当然不会放弃。
    没有坚定的意志，怎么可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只是傍晚时分，新的办公室副主任又过来汇报一个消息。
    溯回科技旗下的回信项目组在软件内发布公告，宣布从明天起正式上线朋友圈功能。
    「什么是朋友圈？」
    郑卫中懂权利，知平衡，但对这些层出不穷的互联网新功能并不熟悉。
    「我看了下，好像是回信用户可以通过朋友圈，发表文字和图片。」
    办公室副主任会写公文，也会服务领导，但是对于这类产品细节同样不熟悉。
    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国企央企能够把握政策与资源的大方向，但是本身的节奏与机制，根本不能灵活应对快速迭代的技术变革。
    一个汇报走0a通常就要两天时间，如果遇到某个领导出差，硬生生卡在那里，直到他回来批复。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只能干等。
    但是有这段时间，回信足够把市场强奸一万遍了。
    所以飞信被淘汰，几乎是必然的结果，如果不是回信，也只会是换个名字的其他软件。
    其实郑卫中这样的少壮派还是可以的，他还有精力，面对不了解的新事物，愿意亲自研究一下。
    有些上了年纪的领导，真是懒得吐槽！
    郑卫中反反复复把回信项目组的公告看了几遍，心想这真是都不演了啊！
    这就相当于直接告诉所有人，溯回要进军「即时通讯软件」的应用市场，只是郑卫中不明白，
    为什么要特意加上一句；
    回信将专注于打造高端商务应用，深度集成办公协作功能，旨在为商务人士和专业团队构建一个高效、安全、专注的沟通平台。
    郑卫中没QQ，他哪里知道，这是陈着刻意为之，就是为了和主打社交娱乐的QQ划清界限，尽量避免过早引起腾讯的警觉。
    不过，陈着觉得大概率不会引起太大重视，现在张小龙还在负责QQ邮箱业务，根本没有打造微信的想法。
    更何况回信主要扎根于手机端，QQ更多还是Pc端，并且当前Pc端还有个微软的msn
    这才是和QQ差不多的软件，腾讯注意力可能更多放在msn上面。
    另外，除了msn，还有矛盾日益加深的360。
    再过两年「3Q大战」也要开战了，小马到处追着红衣主教周鸿祎打，也没什么精力管其他事情有这两年的布局，溯回将成长到非常恐怖一个地步，相当于把小米、腾讯、字节的优势项目全部拿过来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现在腾讯觉得受到威胁了，开始出招反制。
    溯回的选择也很简单，我连副部级领导都不怕，还能怕你？
    无非四个字：逢敌亮剑！
    （逢敌必亮剑，很喜欢这句话，祖国9.3阅兵圆满落幕，正义必胜！求月票！）

 第599章 展示语言的魅力

    第599章 展示语言的魅力
    在单位食堂吃过晚饭后，又在办公室里消磨一阵子，郑卫中让司机备车回家。
    郑卫中是个勤勉的领导，这在集团内部是有共识的，因为他很多精力都耗费在工作上。
    当然勤勉刻薄的领导，未必是下属喜欢的领导。
    在柏悦府门口下车后，郑卫中还在思考着「回信的朋友圈公告」还有「一万台定制机」的问题。
    推门后，发现妻子李香兰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身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茶，茶叶沉在杯底，像一团凝固的墨。
    她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来。
    郑卫中这类领导的第六感，在职场里早已被锻炼的很敏锐，马上察觉到妻子应该是有事。
    但是他并没有主动发问，而是自顾自的换着鞋子，然后准备回到卫生间洗漱。
    「我今天见到陈着了。」
    李香兰突然开口道。
    郑卫中脚步一顿，他刚才想的也是陈着。
    这小子也是真有能量啊，居然能让一对没有话说的中年夫妻，为了他三番两次的「开会讨论「然后呢？」
    郑卫中语气中有些不快。
    本来因为工作就挺烦的，怎么回家还要讨论工作，并且看妻子的模样，应该也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他说公司业务被卡住脖子，导致停滞不前。」
    李香兰看着丈夫，缓缓说道：「但他并不觉得是人的问题，而是两种正确理念之间的分歧，小陈可以的，莫名受了委屈一句坏话都没有，反而处处维护集团的体面——”
    「好了！」
    郑卫中径直打断：「他能力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但是——”
    郑卫中顿了一下。
    如果说，刚开始对回信发起攻势的时候，陈着还能用「莫名受了委屈」来形容。
    现在呢？
    哪里是「卡住脖子」了？
    最多是「抓住尾巴」啊！
    要是不抓一下，他已经要走在一统「即时通讯软件市场」的路上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想的那样。」
    郑卫中大概能猜到，在妻子的想象中，溯回是被自己打压到寸步难行的一家民企。
    实际上，人家是见招拆招，并且还会反击一下，今天就耍出两招让自己都没办法招架的「新剑法」。
    「要是算上你—
    郑卫中瞄了一眼妻子，心想「这就是陈着的第三招」。
    不得不说，郑总智商始终是在线的，陈着的小聪明被他一眼看穿。
    不过有些时候吧，就算看穿了，心里还是会很气，这也是陈着想看到的结果，
    李香兰看到丈夫没有和解的想法，她不打算勉强，更不会歇斯底里的争论，只是认真的提醒道「商场上的恩怨，不许波及到俞弦身上，她很快要考试了。」
    「少操那没用的心，我会针对一个晚辈吗？」
    郑卫中没好气的说道。
    妻子的意思，不要在俞弦身上做文章，借此来影响陈着的情绪。
    郑卫中就觉得自己怎么也是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领导，我能下作到对一个晚辈出手？
    李香兰站了起来，「会议」并没有圆满成功，当然也是在预料之内了。
    趁着保姆过来收拾茶盘茶杯的时候，李香兰嘴巴动了动，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老郑，这场争斗，就算你最后赢了又怎么样？在很多不知情人的眼里，你扮演的都是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当然你可能也不在乎这些了。」
    「少管我的事！」
    郑卫中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始终平静的脸上，修地掠过一丝压不住的怒，重重的摔门回到卧室。
    只是简简单单洗了把脸后，郑卫中情绪就调节好了，人也冷静了下来。
    其实妻子说的没错。
    自己对回信下手的「初心」，更多是为了政治形象。
    再想想王国华暖味中可能要转变的态度，回信础础逼人的发展态势，还有始终没有放弃游说的「中大帮」和粤东本地领导的意见。
    现在又加上家庭里的问题。
    郑卫中清晰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正一点一点的累积。
    第二天，陈着按照计划拜访电信集团的一把手王效初。
    相对于在移动业务端深耕多年的移动和联通，2008年的中国电信刚刚重组，立刻要从一个纯粹的固网运营商，转型为全业务运营商。
    并且，还要追赶拥有十几年基站建设积累的「其他两家兄弟」，难度可想而知。
    主要还是观念问题，在消费者心中，电信的品牌标签是「固定电话」和「宽带」，提到移动通信业务想到的都是那两家，更不可能有手机厂商愿意和电信合作。
    所以，此时陈着送来的一万台定制手机，不于雪中送炭。
    相对于陆毅民只委派一个副总和陈着用餐，王效初直接亲自下场和陈着推杯换盏。
    陈着也知道，相对于傲慢的移动和联通，电信在这一领域的空白，更适合自己切入。
    所以他也给出一个相当高明的建议，就是「装宽带，送手机」的补贴捆绑模式，
    既然电信的优势在宽带和固话，那就应该用强势业务反哺，正好这一万台柚米手机，可以拿来试试。
    王总相当感动，拍了拍陈着的肩膀：「我们电信不是没钱，只是在这一块缺少资源、缺少办法、缺少打开局面的钥匙。」
    「陈总是第一家相信我们的手机厂商。」
    王效初大概也是存着「千金买马骨」的想法，说道：「我们不要你白送，就按照柚米的市场价，这一万台我们买了，大家共同抵御风险！」
    柚米市场价，初步定在大概在4000元左右，正式发售的时候，陈着打算再压低一些。
    不过就算3500块，一万台也3500万了，也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但是！
    陈着拒绝了。
    收了钱，我还怎么让你欠人情呢？
    我需要的是一万台的订单吗？
    不！
    我要的是你们后面一百万台的订单！
    陈着微微一笑，开始展示语言魅力：
    「王总，我们不能收钱。」
    「我们今天过来，不是来做供应商的，而是来投奔战友和寻找同志的。电信现在局面，虽然面临重重挑战，但是我从王总还有各位领导的身上，看到了背水一战的决心和广阔的未来空间。」
    「所以这一万台手机，就是送给同志战友的子弹，弹药怎么能收钱呢？！其实我们很期待，电信在王总的带领下，第一仗打得漂亮、打得精彩、打出一个开门红！」
    看到王效初还想说什么。
    陈着赶紧端起茅台：「这杯酒，我敬您，也敬电信！我干了，您随意！」
    这和陆毅民会见时，满是算计的情况迥然不同。
    陈主任通过「战友、同志、弹药、打仗」等充满革命义气的词汇，让王效初感觉到，这不是一个商业伙伴，而是一个「懂我挺我」的战略伙伴。
    「那多的也就不说了。」
    王效初这次没有再推辞，他也很会说话：
    「陈总，这杯酒我喝了。」
    「但这不代表着一笔生意的成交，而是一段并肩作战情谊的开始。」
    「我们电信人，从来不会忘记一起爬过坡的战友。今天溯回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选择了相信我们，那我相信市场，也一定会给先行者最丰厚的回报！」
    清脆的碰杯声，像是一诺千金的清越铮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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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0章 我言秋日胜春朝（上）

    第600章 我言秋日胜春朝（上）
    当陈主任在电信集团散发个人魅力，弦妹儿在外面积极备赛学习，四合院里又剩下两个人了。
    王长花和吴妤。
    幸好天气还不错，首都的秋，云淡而风轻。
    太阳不烈不弱，风亦不疾不徐，既不萧瑟，也不喧闹，阳光温和均匀的洒下来，照的这青灰胡同也生出几分明媚。
    「.靠，又输了！」
    王长花打完一局赛车游戏，警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在首都「度假」的日子，竟比在学校里还紧凑。
    他有时候问室友，今天上了什么课。
    室友说我他妈还没起床呢。
    王长花心想你们可真是废物，我都已经买完早餐，洗了碗，打了两局游戏了。
    当然了，他来首都可不仅仅是因为不想上课。
    目光转向一间紧闭的房间，女暴龙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老是躲在卧室不出来。
    又刷了会新闻，看到电量已经落到20%以下，王长花给手机充上电，径直走向吴妤的房间。
    「中午怎么吃—」
    王长花拧动把手，「哎呀」一声推开门。
    「你神经啊！进来不敲门的？」
    吴妤神态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身后的被子里鼓出一个小山包，仿佛是刚才慌慌张张的塞了什么东西进去。
    王长花先是一愣，随即不爽的回道：「你在搞什么飞机？不会是来首都收集情报当间谍的吧！」
    「胡扯什么！」
    吴妤忍不住翻个白眼。
    看到王长花目光仍然往「小山包」那边巡，吴妤干脆站起来，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推着他出去。
    王长花疑窦就更多了：「你怎么还满头大汗的？」
    「要你管！」
    吴好没好气的说道：「我数学题解不出来，着急行了吧！你有什么事？」
    王长花本来是好心好意过来询问，中午饭怎么吃。
    结果被一顿责骂，还被当成外人似的推了出来，于是也气不打一处来：「你中午吃不吃饭的？
    不吃我就一个人出去吃了！」
    「不吃了！」
    吴妤和王长花吵架吵习惯了，气话不过脑的甩了出来。
    「哼！」
    王长花闷哼一声，大踏步的走出小院。
    关门时的响动声，惊得瓦当上的麻雀，「扑棱棱」掠向湛蓝的天。
    吴妤不以为意的回到房间，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这才明白错怪了王长花，确实到了午饭时间。
    但她也不相信，王长花会真的自己一个人去填饱肚子。
    按照两人以往的吵架节奏，最多五分钟—不，三分钟，他就会笑兮兮的重新推开门，贱不拉几的说道：「走吧，出去吃饭了。」
    三分钟很快到了。
    「5、4、3、2、1！」
    吴妤心里默数，等着那个冒失鬼突然出现。
    可是等了半天，外面还是静悄悄的。
    「莫非这次是五分钟？」
    吴妤又想。
    但是五分钟以后，门把手依然安静得像个浇铸后的铜锁，隔挡了所有的探究和好奇。
    吴好眨眨眼，这才主动走了出去。
    秋风甚好，竹竿上晾着的碎花被子，鼓动着被阳光晒后的清香，隔墙飘来炝锅声裹着醋香，她还真有点饿了。
    但是，王长花人呢？
    「这个混蛋，不会真的丢下我不管了吧！」
    吴妤气鼓鼓的走回床边，从被子底下掏出一件还没有织好的毛衣。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cos姐手里那么听话的针和线，在自己手里就成了调皮的顽童。
    光是起针就学了整整两天，好不容易起了二十针，却又宽窄不一，松紧各异，像是一排缺牙漏风的篱笆墙。
    听说后面还有分针、收腋窝、织领子每一个词听起来都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最后，还是cos姐帮忙织出一小片平整的开头，但是等到吴妤自己接手，又回到了原来的糟糕状况。
    今天上午她就记漏了一针，并且那丢失的一针就像在捉迷藏，死活找不到了。
    真是比数学题还难，急得满头大汗。
    「这个死人！」
    吴好摸着手指上的红痕，一碰就火辣辣的疼，这是被毛衣铁针长时间压出的印记。
    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织毛衣！
    弦妹儿和陈着是情侣啊，所以名正言顺，自己当时也不知道脑抽了，居然也想看着王长花穿上自己织的毛衣！
    「拆了算了！」
    吴妤拿起这团凹凸不平的「奇怪毛衣」，想着从小到大第一次给人织毛衣，他不领情就算了，
    还丢下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吃饭！
    做好了拆掉的打算，反正丑得像洗碗布似的，一点都不好看。
    可是，当一连拆了好几根线，眼泪却「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吴妤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觉得特别委屈，落下的泪水滴在线团上，很快了进去。
    拆毛衣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吴妤吸了吸鼻子，重新数起了针脚。
    「”1、2、3、4—.15、16.—.原来是这里漏了一针—”
    终于找到了针线歪歪扭扭的原因，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回忆起俞弦教给自己的技巧，开始正针和反针交替着织了起来。
    大概半小时后，王长花终于在外面吃完饭回来了，小院里发出一阵阵逗猫的动静。
    胡同里最常见的就是小猫了，今天这一只，明天那一只，也不知道哪家邻居溜出来的。
    它们也不怕人，经常是趴着睡一会就走了。
    不过，吴妤听到这个混蛋的声音就来气，索性「咯嘣」一声把房间锁上了，捂着肚皮躺到床上，打算把自己活生生饿死。
    让王长花这个混蛋心疼！
    就像我们小时候和父母赌气，发誓要好好学习，最后考上清华也不笑，让父母活在懊悔之中。
    过了一会儿，院里动静突然消失了。
    「去午休了？这个傻逼，我还没吃饭呢，他真就一点不关心吗！」
    吴妤可气了，她想出去骂他两句，但是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了，索性被子蒙头直接睡觉。
    就这么泪眼朦胧、外加头昏脑涨、还有肚子饿扁扁的状态，还真是睡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吃饭了！」
    王长花喊道。
    「现在才想起来叫我？」
    吴妤一翻身，不打算搭理。
    四合院里的槐树下，一只黑猫百无聊赖的蜷着，乌溜溜的眼晴，好奇打量着这一男一女。
    尾巴尖轻轻扫着落叶，「刷」地响，仿佛是想挽住这恰到好处的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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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1章 我言秋日胜春朝（下）

    第601章 我言秋日胜春朝（下）
    “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扰的吴妤睡不安稳。
    没办法，她只好把那件残次品重新塞回被子里。
    这里不是织毛衣的地方，倒是藏毛衣的好去处，省得被王长花看到，取笑自己织出了一件残次品。
    “干嘛？”
    吴妤沉着俏脸打开门，冷冷的问道。
    “吃饭去啊。”
    王长花双手倒背，冲着堂屋的饭桌努努嘴。
    “嗬！”
    吴妤心想你还特意买回来了，省得我跑一趟，不过现在姑奶奶没消气，不愿意就这么妥协。
    “不吃！”
    吴妤转身就要关门。
    “哎！等等！”
    王长花连忙伸手抵住：“不吃就凉了，你以为现在还是夏天啊。”
    “凉了就凉了，胃痛死我算了。”
    吴妤扭过头说道。
    不过都这时候了，王长花还只用一只手抵着，左手始终背在身后，一副渊渟岳峙的武林宗师模样。
    “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装逼。”
    吴妤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学叶问打咏春啊？”
    《叶问1》是年底才上映，但是咏春在广东地区很出名，谁都看过两招起手式。
    “叶问不够帅。”
    王长花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是广州黄飞鸿。”
    “切！”
    吴妤啐了一口：“你连十三姨都没有，凭什么当黄飞鸿！”
    王长花揉揉鼻子，低下头嘿嘿一笑。
    吴妤怼了一顿王长花，又看在他把饭买回来的份上，才勉强原谅了这个笨蛋。
    “走了！”
    吴妤快步走向堂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又匆匆跑回来把房间门关上，好像生怕王长花发现被子里的秘密。
    “谁稀罕似的！”
    王长花撇撇嘴，他发誓就算是一吨黄金，自己都看不上！
    ……
    吴妤来到了饭桌边上，看到菜品突然愣了一下。
    这些菜吧，不像是外面买回来的，因为都不是用一次性餐盒装着。
    但要说是做的，弦妹儿也没回来啊。
    另外，虽然也是川菜，外表看上去比弦妹儿差多了。
    等到王长花也赶过来，他盛好一碗米饭递过来，嘴里嚷嚷道：“赶紧吃啊。”
    吴妤傻愣愣的坐下，半晌后，她好像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问道：“所以，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
    王长花夹了一块麻婆豆腐，一边嚼一边点头，像在仔细品味其中的火候与差距。
    “所以，你刚才是去买菜了？“
    “嗯哼~”
    “所以，你也不是抛下我，自己一个人去外面吃饭的？”
    “yes！”
    王长花洋气又自信的拽着英文。
    吴妤突然有点愧疚，搞了半天，居然是误会他了。
    “你都不说清楚！”
    吴妤噘嘴说道。
    其实很多女孩子，不是不知道自己理亏，而是在“那个人”面前，不想太理智的承认。
    也许是更想看看，“那个人”愿不愿意耐心接住自己的每一分情绪。
    王长花接的还不错，他说：“那你是耳朵聋啦，听不到我在厨房里炒菜！”
    “你去死吧！”
    吴妤差点把一盘青椒肉丝甩到王长花脸上。
    但是该说不说，王长花炒的菜居然还可以，没有cos姐那么好吃，可也远远在预料之上。
    饿了这么久的吴妤同学，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或者说本来也不需要顾及形象，马上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王长花原本也在吃着，可是看到这样的女暴龙，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柔软，连平日里那副混不吝的神情，也悄然化作一片温和。
    “慢点嘛，又没人和你抢……”
    王长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他用公筷，把最鲜嫩的肉片、最入味的豆腐、最水灵的青菜……全部挑拣出来，一一夹到吴妤这边。
    可是吃着吃着，吴妤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王长花太专注夹菜了，无意中把左手露了出来。
    大拇指上包着一块创可贴，边缘隐约渗着点点血痕。
    “你继续吃啊……”
    王长花刚要催促，结果注意到了吴妤的眼神，他浑不在意的往后缩了缩：“哦，不小心切了一下，小意思啦。”
    “给我看看。”
    吴妤放下碗，凶巴巴的说道。
    “这点小伤上算得了什么？”
    王长花忍不住吹嘘起来：“你不知道，我当年带一帮兄弟在东山口插旗，胳膊都差点被人砍掉……”
    “别吹牛逼了。”
    吴妤送过去一个白眼：“跟我过来，给你涂一些碘伏。”
    “不用！”
    王长花摆手拒绝，仿佛擦了碘伏，就会损了那份大哥气概。
    “快点！”
    吴妤几乎是命令似的说道。
    王长花错愕一下，嘴里还是嘀咕着“我上次胳膊差点被砍掉，只是睡一觉就好了……”
    但是身体已经乖乖的站了起来，跟着吴妤来到房间。
    趁着吴妤寻找碘伏和棉签的时候，王长花的注意力，放在床上那一坨鼓起的“小山包”上面。
    片刻后，吴妤撕开创可贴，发现大拇指上是道约莫一厘米长的刀口。
    不算深，切得很干脆，边缘微微泛白，还隐约渗着细小的血珠。
    王长花平时经常在厨房打下手，几乎没有被伤到，中午可能是太赶时间了。
    为什么太赶时间？
    吴妤又不是傻子。
    “你再深一点，拇指就废了，我晚吃一点又不会真的饿死！”
    吴妤怒气冲冲的说道，她既关心却也恼怒。
    “废了正好，那我就变成了九指神丐了！”
    王长花依旧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神经！”
    吴妤都不知道怎么教训这个傻瓜……傻逼了！
    她回去放好碘伏和棉签，结果一转身，王长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了被子，怔怔瞅着床上的毛衣残次品。
    “靠！”
    吴妤赶紧扑过去，三两下重新把被子扯回来盖好。
    “嗯……那个……”
    王长花突然有点紧张了，刚才大拇指受伤的时候，他都不是这种表情。
    虽然想装作随意和不在意，但干涩的声音里，仿佛藏着一丝期待和小心翼翼：“这个毛衣，给谁织的啊。”
    “给狗织的！”
    吴妤恼怒这个混蛋没经过自己允许，就揭开了这个歪歪扭扭的失败品，于是气鼓鼓的说道。
    “那是给我织的吗？”
    王长花眉毛一扬，顿时开心起来。
    “不是！我说给狗织的。”
    吴妤依然不承认，也没什么好态度：“谁承认谁就是狗！”
    “那我承认！”
    王长花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既然给我织的，为什么不给我？”
    “你瞎子吗？没看到都没织好啊，而且……”
    吴妤脸颊微微发烫：“还丑丑的。”
    “我不嫌弃啊！”
    王长花迫不及待想穿上它，然后在所有人面前炫耀。
    记住，所有人！
    “不要！”
    吴妤却不想自己的“黑历史”被大家看到，于是连忙阻拦，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陈着带着小秘书回来了。
    “你俩在干嘛？”
    陈着伸头探了探，嘴里也是吐不出什么好话：“我和祝师姐要不要先出去一趟，等你俩忙完了，我们再进来？”
    “用不着！”
    吴妤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一点，她狠狠瞪了一眼王长花，干脆也懒得争抢了，推开两个狗男人回到堂屋。
    王长花耸耸肩膀，朝陈着扬了扬手里的毛衣：“吴妤给我织的。”
    “和抹布似的，狗都不穿。”
    陈着撇了撇嘴。
    “你懂个屁！”
    王长花说道。
    ……
    傍晚，当cos姐从外面回来，还没歇息一会。
    王长花就捧着这件“抹布”过来，央求着说道：“俞弦，你手艺好，能不能帮我改一下，我想明天就穿上身。”
    “明天赶不上吧。”
    弦妹儿还是很热心的，但是这个要求确实强人所难。
    “不不不，我不要衣服。”
    王长花连忙说道：“你千万不要改掉太多，我想尽可能保留原来的样式，只要收一下尾就行。围巾啊，帽子啊，实在不行眼罩都可以。”
    “唔……”
    鱼摆摆陷入沉思。
    第二天早上，王长花套着一个围兜出现了。
    没办法，既然要求保留吴妤同学的“原作”，那么帽子围巾都不太现实，最终只能改成围兜，并且还是个一边高一边低的“抽象围兜”。
    可是王长花照样笑得一脸灿烂，逮着陈着连问好几遍：
    “我与城北徐公，孰美？”
    “你美你美。”
    陈着不胜其烦的回答。
    十月的秋风拂过，清寒悄无声息钻进领口袖间，叫人不由得一瑟缩。
    那个歪斜的围兜，此时竟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牢牢的护住脖颈，将寒意不着痕迹的隔开。
    “从现在开始，我宣布最爱秋季！”
    王长花认真的说道。
    ······
    （求月票，谢谢大家。我觉得还行啊这一段情节，都市文节奏不能一直拉的很满，另外写一写周围的人，反而能够让主角形象更立体。）
    (本章完)

 第602章 把握问题关键，解决纠纷契机

    第602章 把握问题关键，解决纠纷契机
    看着王长花兴奋的模样，陈着有些感触，
    大概这就是正常恋爱的双向奔赴一一我爱你的方式，也是我想被爱的方式。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陈看前往移动集团，
    以前，一把手王国华为了党委班子的内部团结，或者说表面上的团结，对于溯回伸过来的橄榄枝，他都是含糊其辞的推掉了。
    现如今，看到陈着把一万台手机送到联通和电信，王国华就有点按耐不住了。
    他和溯回既没有深仇，也没有大怨，没有道理推掉别人「货真价实」的好意。
    所以面对中间人（来自中大帮）的牵线搭桥，王国华这次没有拒绝，在办公室里接见了陈着。
    「陈总你好，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
    王国华笑着握了握手，言语里也比较客气。
    这些大领导是这样的，拒绝见面的时候，冷得像一座山。
    山顶吹下来的风，都能把人掀翻。
    但是如果你有本事，让他「打开山门」，那么他的态度就是和蔼的、可亲的、平易近人的。
    陈着也丝毫不提前面多次拜访被拒的事情，微微躬身，双手握住王国华的单手，谦逊而真诚地说道：
    「王总过奖了，我们一直期盼着能有机会来拜访和学习。移动作为行业标杆和领军企业，您主持的每一步改革和决策，我们都会反复的研究和领会。」
    这就是正常的商业吹捧。
    也是陈主任该有的水平。
    这类话有些人觉得讲不出口，其实当你说多了，并且在这种语境下，自然而然的顺势而出。
    注意是「顺势而出」，对方不会觉得别扭。
    王国华笑笑，他这类话是听多了，示意陈着在沙发上坐下。
    秘书过来倒完茶水，稍微逗留片刻，没有听到王国华让他做笔记的指示，于是转身离开。
    不过桌上有一部红色电话机，王国华随时能把秘书摇过来服务。
    「陈总，听说你国庆比较忙，和联通电信都成功达成了合作。」
    王国华笑呵呵的说道，他眯着眼，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还是你们年轻人比较有闯劲啊。」
    「这是试探，也可能是责怪！」
    这个时候的陈主任，注意力高度集中，认真分析王国华的每一句话。
    因为溯回和移动之间的关系，相对复杂一些，他必须得谨慎的回应，趁机把「误会」往好的方向扭转。
    所以就要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出既不得罪王国华、又要让他满意的答复。
    幸好这次谈话相对封闭，不管说了什么，联通陆毅民和电信王效初都不会知道。
    因为出了这个门，陈着也不会认。
    陈着身体微微前倾，其实就在这么个瞬间，他还在勘酌着语言，然后才开口：
    「王总您消息真灵通，前两天我们是和联通电信达成了一些合约机方面的协议。」
    「但是，我觉得那更像是为了和移动进行合作，达成的预演。」
    「通过这两次预演，我们知道自身薄弱的地方，在查漏补缺的同时，努力证明我们已经具备了服务顶级运营商的能力和决心。」
    这里「顶级运营商」自然就是特指移动了。
    在这段话中，陈着表达了两层意思。
    一、强调移动「毋庸置疑的领导者」地位，满足对方的优越感。
    二、主动解释与其他方合作的动机是为了更好服务移动，消除可能的不快，
    「～」
    王国华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这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虚词。
    不过他也只是想给出一个下马威，所以更看重陈着的态度，而非具体的言论。
    陈着回应的不错，王国华也掌握了主动权，下面就是真正的会谈了，双方的讨论热点围绕在「未来的通信产业趋势和移动的oms系统」。
    这个全称叫「openmobile」的系统，
    基于android的架构设计，还融合了iPhone与windowobile操作系统的特点，陈着都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办法。
    甚至有理由猜测，这是联通电信派来的「内奸」，故意扰乱移动的发展布局。
    2008年御三家竞争还是很凶残的，以至于最后工信部领导都看不下去了，在2015年实施三家领导的轮岗制度。
    于是，昔日高筑的门户之墙、森严的派系壁垒，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不过，作为一名「官员」，陈着能理解王国华现在的想法。
    前任领导创建了飞信，获得了一些成功和好评。
    那我也要搞出其他的新东西，那样才算是自己的政绩。
    因此，陈着明知道oms系统是路边一条，但还是迎合的夸奖道：
    「..王总，那我必须说您在战略布局上真是高瞻远瞩了，oms既融合了开放性，又保留了自身特点，这种博采众长的思路，在全世界手机系统纷乱复杂的今天，恰恰体现了您作为行业领军者的智慧。」
    「不夸张的说，您主导的这项创新，注定要载入行业发展的史册！」
    最后也确实「载入史册」了，十年以后谁提起通信产业的发展史，不都得取笑两句oms啊。
    陈着在这里，悄悄把「移动」简化成了「您」，猛猛突出王国华的个人功劳。
    王国华听了不住的颌首。
    他突然觉得，陈着要是不当企业家，真是一名合适的秘书人选。
    能力强、说话好听、还能够体会领导心思，关键还年轻，在「培养和传承」方面，绝对是一个值得悉心栽培的苗子。
    只可惜，他不走「政道」走「商途」，并且还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现在谁还能把他召来当秘书「但是—」
    陈着又稍微顿了一下：「系统的搭建，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当前这个敏感时机，咱们移动想总得做点什么」
    于是，陈着又把前两天对陆毅民和王效初的理由，再次对王国华讲了一遍。
    王国华本就因为这件事才愿意接见陈着，自然不会拒绝，笑吟吟的接纳。
    双方感情更进一步，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陈着叉了叉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有一件小事，想和您汇报一下。」
    「哦，你说。」
    王国华心知肚明，大概率因为回信。
    他早有预料，今天既然见了陈着，也收了好处，这件事肯定要被摆上台面的。
    但是摆上台面并不意味就要帮忙解决，只能说在情感上和印象上，经过刚才的沟通，王国华没有那么抗拒掺和此事了。
    陈着其实也很清楚，如果真要王国华出面协调，一万台合约机还是不够的，必须得拿出其他条件。
    在整事件逻辑上，应该是这样的：
    王国华的个人政绩>集团利益>>>>>>>>郑卫中的政绩利益。
    把握住这个原则，那就一切都有的谈了。
    （今晚还一章。）

 第603章 妥协的郑卫中！

    第603章 妥协的郑卫中！
    溯回能拿出什么吸引王国华的东西呢？
    首先，oms系统陈着是不会沾边的。m.biquge85.com
    总不能明知道那是一坨屎，还要上赶着去吃吧。
    嘴上夸夸它像巧克力就得了，真要咽下肚，以陈主任的精明他是不会做的。
    其次，这个东西必须要和政绩挂钩。
    「咳！」
    陈着轻咳一声：「我们的回信，本来是一款方便家长们沟通的学习网内部软件，但是郑总老觉得可能对飞信造成威胁—
    陈着还是先讲述一下和郑卫中的矛盾起始，只不过是站在「受害人」的视角。
    王国华平静的听着。
    受害人就受害人呗，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溯回无缘无故被打压了，然后就去帮忙「声张正义」。
    并且，回信到底是不是一款即时社交软件，难道陈着这个创始人心里没数吗？
    王国华能够成为集团一把手，对于某些问题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他现在就等着，陈着要是足够聪明，应该还会拿出其他的交换。
    要知道出面调解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得罪郑卫中，王国华虽然不怕，但是有可能影响党委班子的稳定。
    「后来我们也在想，既然郑总这么说了，那就往那个方向发展一下呗。」
    陈着侃侃而谈：「结果居然发现，这一块确实有很多的发展空间。」
    王国华忍不住瞅了一眼陈着，愈发觉得他适合「政途」，因为连这种瞎鸡扒胡扯都是一板一眼的。
    要不是郑卫中反应过来，回信早就占领全国市场了，还需要在首都进行拉扯吗？
    但也正因为首都过于重要，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里是所有政令的发起点，只要还没拿下，那就意味着未能掌握行业的咽喉与棋局的主导。
    其他地方声势再浩大，一纸红头文件就能朝令夕改。
    「当然了，郑总的顾虑也没有错。」
    陈着又说道：「如果让一家民营企业研发的软件，掌握着全国人民的聊天内容和数据，确实有可能对信息安全造成一定的影响。」
    「但是！」
    陈着一个转折：「我们可以接受国家相关部门的监管，就像现在的腾讯一样。」
    王国华开始有点疑惑，不知道陈着为什么要加重语气。
    可是接下来，陈着又特意补充一句话，只用一句话，就让王国华动心了。
    「我们是在移动总经理王国华的劝说下，接受了国家相关部门的监管指导。」
    陈着语速放缓：「最后，重构现代中国人的社交与通信方式，重塑社会沟通模式和移动生态，
    成为完善互联网进程的重要载体。」
    「但是这一切！」
    陈着字字清晰的重新强调：「都离不开王总高瞻远瞩的推动！」
    陈着在这里，透露出两点信息：
    第一，回信确实有一统国内移动端通讯软件的野心。
    第二，可以和王总唱一出双簧，由他进行「收编」。
    这可是一笔实打实的亮眼政绩，
    就像是先前帮助人和镇的镇政府，解决「光华电子厂」的欠薪问题。
    如果日益庞大的回信，先和国家相关部门拉扯两个回合，最终在王国华出面的情况下，推动全面接受监管，这可是履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飞信是上一任领导的项目，哪怕王国华把它玩出花，成绩也不是自己的。
    但回信不是，如果能让它由「私」转「公」，这就全是王国华的功劳。
    哪怕见惯风风雨雨的老王，此时都有些激动，但他还是强按心情，稳重的提醒道：「你也要想好，真有政府层面插手，可能就未必事事由你主导了。」
    「我想好了。」
    陈着毫不犹豫的说道。
    体制内出身的陈主任看得非常清楚，在当前社会体制下，回信或者微信耍耍脾气没问题，多赚些钱也无伤大雅。
    但是如果不听国家调遣，迟早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溯回本来就是良民。」
    陈着目光湛湛有神，等着王国华的回应。
    王国华沉吟片刻：「时间差不多了，中午陈总留下来，尝尝我们集团的食堂。」
    王国华没有立刻答应，这也是很多老派领导的问题了一一既要平衡，又怕失衡，最后错失良机。
    但他留下陈着在食堂共进午餐，也代表了一种倾向。
    陈着欣然答应。
    国庆假期很快过去，首都的游客减少了，但是原来上班的牛马又返岗，所以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拥挤。
    郑卫中察觉到，集团内部的氛围正在发生微妙变化。
    在很多次的党委会上，王国华不再局限于具体业务讨论，突然开始讲站位、讲和谐、讲大局。
    卢向东似乎也得到了相关授意，更是频频附和，并且要求各部门「提高认识、统一思想，切实将王总的指示要求落到实处。」
    这种暗示，看似含蓄，实则昭然。
    不过呢，郑卫中也敏锐的发现，王国华并没有找自己谈话，这说明顶头上司还在权衡与犹豫当中。
    郑卫中很想知道王国华的最终决定，但他不会直接询问，一试便知。
    于是给自己的心腹，曾经的办公室副主任，如今广东分公司负责人任同下达了指令。
    国庆前后，任同以完成「集团指标」为理由，没有贯彻郑卫中对回信围剿的要求。
    现在国庆已经过了，于是让任同再次履行职责。
    「没问题！」
    任同答应的一如既往干脆。
    郑卫中担心任同又被其他事情耽搁，特意的叮嘱道：「今天下班之前，我就要看到结果。」
    「明白，郑总！」
    任同爽快的就好像饮杯陈皮水那样简单。
    郑卫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但又始终不愿相信。
    他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从午后饱满锐利的阳光，等到夕阳一寸寸垂落，天际由橙转绛，最终没入一片灰蓝。
    又从夕阳西下，等到暮色爬上窗台，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昏蒙之中。
    电话始终没有再响起，没有回复，没有汇报，甚至没有一条短信。
    有时候，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
    「哎～」
    郑卫中什么都明白了，他轻叹一口气，缓缓靠向椅背，眉心浮起一抹干涩的笑意和疲惫。
    老任啊，什么时候都投到那边了呢？
    真是好厉害的手腕，郑卫中默默地想着。
    我身边的领导（王国华）、同事（卢向东）、下属（任同）、甚至连爱人”
    或许以利益，或结成同盟，或威逼利诱，或假装示弱，居然全部被攻克了。
    若再给他十年光阴，不知道这个人，还要在这片土壤中扎下多深多密的根呢。
    第二天上午，郑卫中在集团党委会后主动找到王国华，表示要放开回信在首都的权限。
    （这是一本看似写着商战，实际上全是人情往来的都市小说。也比较符合现状吧，当生意做大以后，在这片土地上，扎下的根，远比长出来的叶重要。）

 第604章 贵人出行，呼风唤雨！（艺术已成2）

    第604章 贵人出行，呼风唤雨！（艺术已成2）
    王国华对于郑卫中的主动表态，有些吃惊但也没有那么意外。
    毕竟老郑也不是官场小白，他感觉到局势对自己非常不利，妥协才是成熟的做法。
    「老郑，我刚要找你。」
    王国华笑呵呵的说道，他也是很有政治智慧，压根不提什么飞信和回信。
    既然郑卫中已经醒悟，还提那些东西做什么，影响班子成员的感情和稳定。
    「接下来，集团要全力推动oms系统的研发。」
    王国华神色一肃，认真的说道：「这不仅是我们集团未来一年最重要的项目，也是抢占通信自主操作系统的关键一步，它将来不仅要服务我们的终端，更是整个行业的生态基石。」
    目前在王国华的心里，最重要就两件事，一是移动的市场占有率，二是0ms系统的研发。
    其他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为这两项工作服务的。
    「我打算成立一个研发小组，我亲自挂名担任组长，你是主抓具体事务的副组长。」
    王国华颇为兴奋：「老郑，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职务，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历史责任。」
    郑卫中听了，既轻松又担忧。
    轻松的是，王国华把集团最重要的任务委派给自己，这说明他对自己的信任未减。
    体制内，副职的权利大小，很大一部分是看正职给你分管什么样的工作。
    郑卫中如果牵头oms的研发工作，在集团里几乎除了王国华以外，他会拥有极大的资源和话语权。
    当然也可能是一份补偿，毕竟自己在回信事件上丢了面子。
    所以，这就是主动妥协的好处啊，仍然还可以留在牌桌上。
    担忧的是，郑卫中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杂交系统」根本没有未来，自己爽了这一两年，未来会不会被追溯责任呢？
    郑卫中不相信部里的那些专家教授，看不到这个系统缺点。
    但是他们依然上蹄下跳的鼓吹支持，还不是为了那100多个亿的研发经费。
    王国华此时已经被忽悠瘤了。
    还有陈着，郑卫中也不相信他和王国华的见面会谈中，聊不到oms系统。
    但是以那小子的精明狡猾，他一定也是竖起大拇指猛拍马屁的。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性逆已经上头的王国华，郑卫中也不例外，他只能把叹息声放进心里，无奈的接下这份任务。
    拿着相关资料回到办公室后，郑卫中翻了几页又丢开，上面所有数据和论证都被专家修改的水到渠成，只要按部就班花钱就行了。
    郑卫中还是觉得，飞信其实远比oms更有未来，如果王国华给予更多的支持，未必就是现在的局面。
    但是说什么都晚了，郑卫中情感上依然不喜欢溯回和陈着，但是格局上，却有欣赏和赞扬陈着手腕的胸怀。
    「喂。」
    鬼使神差的，郑卫中拿起手机给妻子拨了过去。
    李香兰有些异，两人都多久没打过电话了，她走到画廊外面接通后，只听丈夫说道：「你可以和陈着说一下了，回信在首都的限制即将取消。」
    郑卫中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香兰惬证盯着手机屏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听出来丈夫的语气里，有一股深深的倦怠。
    晚上，李香兰还是去到了四合院里吃饭。
    19号的八院交流赛已经临近，也许圈外人察觉不出来，但是来画廊参观人数的明显增多，并且大多都是拥有高鉴赏水平的年轻人。
    颇有一种「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熙熙攘攘汇聚于首都」的感觉，
    不过小院里依然没那么紧张，可能大家一来不想把压力给到鱼摆摆，二来从关老教授只言片语的评价中，看得出她对这位关门小弟子很有信心。
    「开饭喽～」
    王长花大声喊道。
    今天主厨的是王长花，弦妹儿是「技术顾问」。
    陈着也是突然发现，原来王长花超级有做饭的天赋。
    陈主任可以记清很多人的姓名、样貌、职务，甚至有些关键领导，还能记得他们的爱好和家庭状况。
    偏偏他就记不清做菜时，什么时候放盐，什么时候放油，什么时候起锅。
    王长花只消得看一遍，不仅全部能记住，还会对放佐料的时机提出自己见解。
    这两天基本都是他在颠勺，虽然不如cos姐好吃，但是他融入了一点粤菜的特点，反而有些创新的口感。
    「陈着。」
    正当大家听着王长花胡吹，他以后要开一家超级美食店的想法时，李香兰突然唤了一声。
    「兰姨。」
    陈着敛过心神，做出聚精会神听讲的姿态。
    李香兰为什么对陈着那么有好感，试问，哪家长辈会不喜欢一个脾气好、懂礼貌、学习成绩还出色的年轻人呢？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标签，全国最厉害的在校创业大学生。
    「你之前无意中提起的那个郑总”
    李香兰平静的问道：「是不是叫郑卫中？」
    陈着眼神动了动，他不知道兰姨为什么选择「自爆」，但是演技已经如同肌肉记忆似的，不由自主的根据周围环境变化演上了。
    「您，您怎么知道的？」
    陈着膛目结舌的问道。
    「因为—」
    李香兰幽幽的说道：「他就是我爱人。」
    「什么？！」
    一时间，震惊、难以置信、慌乱—-数种表情如弹幕般掠过陈主任年轻的面庞。
    同样知晓内情的小秘书十分佩服，您干脆别回中大了，直接去考个北影或中戏吧。
    中国商界可以少一个企业家，毕竟总有人前赴后继。
    但是娱乐圈少了这样一个演技派，老百姓可就少了目睹精彩表演的机会了。
    看到陈着这样的反应，李香兰居然有一些不好意思，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倒也不是存心要瞒你，主要担心说出来，影响弦妹儿的备考心态。」
    「那你现在说，又是什么意思？」
    关老太太沉着脸问道。
    关教授现在就像是一只护犊的老虎，谁可能打扰到俞弦，她就要凶谁。
    「那是因为不会再影响啦。」
    李香兰故作委屈的撇撇嘴：「我一个亲外甥女，还是比不上您的小徒弟重要呗。」
    老太太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知道就好。」
    李香兰也不和老太太开玩笑了，重新转向陈着，神情也正经起来：「傍晚的时候，老郑给我打电话，他说回信在首都的限制权即将取消。」
    「哈？」
    这次陈着是真的惊讶了。
    但他真正情绪波动的时候，反而不会显得过于外露，并且很快冷静下来。
    「我和郑总之间，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只是两种正确理念之间的分歧。」
    陈着在这个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庆祝，而是顾及李香兰的感受，所以先进行安抚。
    不管他们感情如何，名义上毕竟是夫妻。
    「很感谢郑总愿意给回信这个机会。」
    陈着的第二反应，就是当着李香兰的面表态：「我们必然不会辜负郑总的心意！」
    「喷喷～」
    小秘书心想就冲着这番表态，又有多少人能够在激动之余做到呢。
    所以有些人能成功啊，必然有他的独特之处。
    果然，李香兰面露淡淡欣慰之色，有一种「没看错人」的赞赏。
    不过，好听的话要说，消息也要得到确认，陈着三两口吃完饭，来到房间里特意给王国华打了电话。
    如果说这件事还有知情人，那一定非王国华莫属，最后也得到了证实。
    「操！」
    直到这时，陈着才忍不住兴奋的低吼一声。
    「三座大山」的最后一座终于被搬开了，郑卫中带给自己的压力实在太大！
    不夸张的讲，有时候正开开心心吃着饭，无意间想起郑卫中还在虎视耽盯着溯回，胸口突然一闷，瞬间就没了食欲。
    这可是「副部级」的领导，他要是殊死一搏，溯回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郑卫中有自己的考量和权衡，所以最后选择了退让一步。
    但是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少壮派郑卫中」的面子就算是折了。
    二者之间的仇，也算是结下了。
    陈着沉吟片刻，从房间里走出来。
    先对着同样急吼吼等信的小秘书，比了一个「0K」的手势，表示确认无误，紧接着来到厨房。
    cos姐和吴妤正在洗碗，王长花现在是伤员，所以就站在旁边陪着聊天。
    几个人看到陈着出现，碎嘴的王长花抢着打听道：「怎么样啊，原来兰姨老公那么牛逼，居然是那么大的领导。」
    「差不多解决了。」
    陈着心情不错，前方是肉眼可见的平坦大道。
    只是「大山」被搬走了，留下的「砂石碎块」也要处理，免得踩到脚，割下血淋淋的一块肉。
    （不解开与郑卫中的矛盾，不晓得他会不会背后使绊子，在其他地方阻碍溯回的发展。）
    「我记得很多人来探望老太太的时候，都会拎着一些礼物。」
    陈着拍拍俞弦的肩膀：「帮我和老太太言语一下，我今晚想借一点，现在出去可能买不到了。」
    「都在堂屋的侧厅里呢。」
    弦妹儿声音甜润：「你自己去跟她讲一声就好。」
    「你和我一起去。」
    陈着笑着说道：「然后咱们跟着兰姨回家，我想拜访一下郑总。」
    「我也要去吗？」
    弦妹儿长睫毛扑闪了几下，流露出几分天然妩媚的疑惑。
    她还从没和男朋友，一起参加过正式的对外社交呢。
    「当然了。
    陈着开个玩笑说道：「我老婆这么优秀，肯定要帮我压住阵脚啊。」
    如果今晚陈着单独跟着李香兰回去，不仅举动上不合适，而且就算见到了郑卫中，可能气氛上也有点尴尬。
    但是有鱼摆摆在旁边，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所以「夫人路线」永远是一种很高级的社交方式，它能让严肃的沟通，软化成「家长里短」的互动，让冷冰冰的利益交换，变成了有温度的往来。
    这也是很多人喜欢「摆家宴」的原因，就像当初的老陈夫妇和圆圆爸妈，原来很多时候，父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教给我们很多常识了。
    「喂～」
    吴好阅历不够，她还不理解陈着的良苦用心，还调侃着说道：「干脆我们先出去吧，把空间留给你俩调情。」
    「我们有事，还是留给你俩调情吧。」
    陈着原封不动的返了回去，然后牵着弦妹儿小手，径直走向堂屋。
    厨房里留下只留下面面相对的王长花和吴妤。
    「咳～」
    王长花干咳一声：「我们怎么调—」
    「嗯？」
    吴妤瞪了过去。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调一下水和面，明天早上包饺子吃。」
    李香兰听到陈着的拜访要求，她起初还觉得小题大做。
    后来在陈着的不断坚持下，李香兰还是答应了。
    她本意就是想调解丈夫和陈着的矛盾，至于谁先低头并不重要，不过陈着这孩子很懂事，一定要把姿态摆得更低。
    来到柏悦府的大平层，郑卫中还没有回家，不过李香兰也表示，应该就是前前后后了。
    陈着一边喝着保姆倒过来的茶水，一边打量着郑总家里的高档装饰。
    整体偏艺术，有些轻奢品明显不便宜。
    俞弦和李香兰随意聊着天，一杯陈皮热饮还没饮完，只听「喀」一声响，防盗门被缓缓打开陈着心头一动，轻轻拍下俞弦的膝盖，两人默契的站了起来。
    「老郑———」
    李香兰刚要介绍，郑卫中一抬头，目光已经落到了陈着的身上。
    本来家里多了男人，这已经足够意外了，更何况这张脸，怎么越看越生气呢。
    卧槽！
    陈着？
    以郑卫中的定性，他都惊骇之下差点把公文包扔掉。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在上一局游戏里，水晶刚被对方的老六偷掉。
    结果下一局发现，那个老六和自己成为队友了。
    郑卫中目光转向李香兰，李香兰淡定的介绍道：「俞弦你之前见过一次，这是俞弦男朋友陈着嗯你也应该知道郑卫中突然沉默一下。
    何止是知道。
    「郑叔叔。」
    这时，俞弦凡貌的忽着招呼。
    川妹子声音清脆，笑容甜美，适时缓和了空气中的微妙。
    「嗯。」
    郑卫中情绪平复的从很快，这是高级领导的「必备技能」
    这下轮到陈着了，他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称呼，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不过饶是以他的脸皮，这一声「郑叔叔」叫起来从有点难为情，所以听起来有点含混其|的感觉。
    「郑——郑苏苏。」
    「咳·——」
    郑卫中明显从有点不适应。
    忽了好又父月的「敌对」，突然跑过来「叫叔叔」，郑卫中真是不想认这种晚辈啊。
    不过，他从不会直接甩脸业走进卧室，来家是客，郑卫中这点肚量还是不缺的。
    「老郑。」
    依然是李香兰忽着圆场：「陈着和俞弦想过来拜访一下，两人还带这些凡物，年轻人还是懂凡貌知规矩的—」
    郑卫中了一眼，都是些高档酒品。
    这一看就是没业得上精挑细选，按照常规社交凡节仓促拎来的。
    但是辫又说回来，自己作为一欠「输家」，有什么资格对「赢家」陈着挑刺挑理呢。
    爱人说的不错，陈着作为胜利者，他还能够拎着礼物过来拜访，这已经是一种「懂礼貌知规矩」的元现呢。
    「好，谢谢。」
    郑卫中不咸不淡的应道，随后坐在沙发上，忽开电视调着频道，
    客厅里的气氛，还是尴尬了起来。
    幸好，俞弦突然指着相册说道：「兰姨，你刚才讲到哪里了，这张照片是哪里拍的，好漂亮呀。」
    「这张是在九寨沟拍的。」
    李香兰接过辫，并且责怪的看了一眼丈夫。
    她自然知道，郑卫中就是故意这么敷衍的。
    亏得还有两位「夫人」的细声讨论，总像一缕微暖的风，悄然融化了异气中的凝结。
    陈着向鱼摆摆投去感激的一警，然后身体微微前倾。
    拎着凡物来家里拜访，这是为了元示欠人的歉意。
    当然还不仅仅如此，陈着还要化解这段亜怨。
    「郑叔叔。」
    第二声已经顺畅了不少，陈着斟酌着说道：「过两天溯回电子厂有条新生产线的剪彩似式，一直没能请到既有分量，又能压得住场面的领导参加。我们思来想去，这人场合恐怕没有谁比您更合适了，如果您能拨过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鼓励和认可。」
    郑卫中换台的动作突然停住，目光凝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位「夫人」的讨论声，从适时的戛然而止。
    「是的。」
    陈着不慌不忙，从容且真诚的说道：「这可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所以不管您愿不愿意，我们都会向移动集团发出数封邀请函，而且等到剪彩似式结束后，我才有异拾起回鼠的业务。」
    郑卫中眼睛眯起来了，电视荧幕的光线明灭闪烁，一时亮得清晰，一时又暗得深沉，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真正的心思。
    但是陈着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暂时不用放开回鼠在首都的权限。
    先让溯回给移动集团公开发函，让所有人都看到、都知道。
    等到郑卫中南下剪彩，风风光光返回首都后，再忽开回鼠的权限。
    这样一来，大家都认为溯回才是主动「求和」的那一方，既保全了郑卫中的颜面，溯回从得了实利。
    双方之间的亜，彻底灰飞消散。
    「老郑—.」
    连李香兰都忍不住动心，这是多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三天后的上午，首都落着丝丝小雨，陈着率领溯回的又欠高管，亲自站在移动集团的总部门口。
    他们在等郑卫中下来，然后大家一起去机场前往广东，参加一次剪彩似式，
    溯回的态度弗常诚恳，不仅连发好又封邀请函，并且创始人还亲自前来邀请。
    在王国华的任议下，郑卫中才终于答应，
    卢向东从「中大帮」得到一父重要消息，上鼠部有父副部级领导要调往下面省市任职，异出来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任同去你西担任总经理了，他累就是你西人，对这欠任命从颇为满意。
    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不当夹生饭了。
    大概十分钟后，郑卫中出现，他抬眼忽量着外面模糊的天异和长长的雨线，皱眉说道：「怎么又下雨了。」
    陈着还记得，第一次与郑卫中见面时，他就告诉自己：「我不喜欢下雨。」
    陈着帮忙忽开奥迪的车门，笑笑说道：「我想，应该是贵人出行，呼风唤雨吧。」
    郑卫中闻言，转头看过来。
    陈着目光清澈，不闪不避，脸上仍带着那抹恰到好处的温和。
    「哈哈哈.」
    郑卫中突然爽朗一笑，笑声穿透渐沥的雨势，显得格外清晰。
    仿佛直至此刻，他才真正的认可，眼前这欠年轻人的机敏与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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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5章 他到底爱谁？

    第605章 他到底爱谁？
    剪彩只需要半天，但是郑卫中在广东却留了一天一夜。
    主要当地的政府领导，还有中大的校领导太过热忱，而且身份也不比自己差，所以应酬根本推不掉。
    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中大那几个老家伙啊，确实很看重陈着这位根正苗红的学生。
    匆匆的去，又匆匆的回，陈着都没时间见一眼sweet姐。
    不过宋校花也能理解，陪同领导的时候，往往是身不由己的，宋作民就是这样。
    再次回到首都，所有问题突然就迎刃而解了，一直被限制的枷锁悄然掉落。
    至此，回信进化成了蒙多，全国上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姚蓝带领团队对接相关工作，在这段时间里，曾堃博士、闾晖博士、还有电子厂的副厂长游洪涛也在工信部申请好了入网许可证。
    这块牌照现在已经不稀罕了，况且溯回捆绑着粤东省政府、中大，还有三大运营商的暗中支持。
    一万台定制机也需要入网资格，所以在王国华、陆毅民和王效初的照拂下，老曾就跟排队买雪糕似的，轻轻松松获取了柚米手机的入网资格。
    只能说，溯回一路走来，到处都是朋友。
    和郑卫中打一场PK，结果在工信部里结交了一堆人脉。
    陈着没有盯着这些具体事务，最难的骨头被自己啃下了，如果下面连这些简单工作都办不好，那就只能换人。
    转眼便是“八院交流赛”的前夕，明天就要在央美的多功能展厅正式开赛。
    广美的院长童兰，也带着其余九名参赛学生来到首都，
    但是除了童兰来四合院里吃了顿晚饭，那九名学生都只能住在酒店。
    这里是关老教授的个人场所，如果不是因为cos姐的原因，陈着和王长花也是压根没资格住进来的。
    当然那九名参赛学生的生活条件也不差，住的是五星级酒店，在另一名老师的带队下，吃的是全聚德烤鸭，希望他们明天的成绩也能“顶呱呱”。
    收拾完厨房，弦妹儿本来打算拿出画板，临摹一下找找手感，不过却被关老教授打断了。
    “去去去……”
    老太太驱赶着说道：“这个时候了还复习个什么劲，出去散散步，今晚不要再握笔了。”
    “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
    李香兰也笑着附和道：“老太太下达最高指示了，弦妹儿你就出去遛遛弯，实在不行逛逛街，总之让手和灵感放松一下。”
    “我们去sKP吧。”
    小秘书兴奋地提议：“听说那里全部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简直是女人的天堂。”
    “俞弦都不爱穿奢侈品，有什么用。”
    陈着笑了一声。
    弦妹儿真的很适合当老婆啊，她压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偏偏穿什么又都能撑起来，真是气死人了。
    “要不去看电影？”
    李香兰想了想说道：“之前王长花和吴妤去看了那个《画皮》，他们反响还不错。”
    “我不是特意和他去看的，实在找不到人了……”
    吴妤还小声的解释一遍，发现根本没人在意，只能撒气似的瞪了一眼王长花。
    王长花捂嘴偷乐，并且一本正经的赞成道：“我也觉得看电影更好，观摩大银幕的光影构图和人物神态，指不定比临摹十张速写还管用。用陈着那套话来说，这叫在娱乐中汲取艺术养分，对不对？”
    “就你调皮！”
    陈着笑呵呵的点头，然后又有点纳闷：“听这意思，今晚你也得去？你们不是都看过了吗？”
    “不一样，上次去的是普通影院。”
    王长花振振有词的说道：“这次咱们去万逹影城，听说那里有全国唯一的ImaX荧幕，效果完全不一样！一部电影两种体验，这波不亏的！”
    陈着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王长花就是想和吴妤多一次看电影的机会。
    但也是颇为佩服，男人为了和喜欢的女生多一点相处时间，什么理由都能编出来，反应能力都不输给我了。
    ……
    几人打了两辆出租车，直奔2006年刚开业的万达影城。
    新开的影院果然气象不同，大厅光洁明亮，灯饰璀璨，空气中还隐约飘着一股爆米花的甜香。
    “看电影的仪式感不能少！”
    王长花马上嚷嚷道，他跑到零食区转了一圈，回来时抱着几桶爆米花和一大袋零食，什么鸡爪辣条话梅应有尽有。
    “出去吃喝玩乐，带着老王真是一准没错。”
    陈着笑着说道。
    “陈着你别光站着，还有几杯可乐，去帮我拿来！”
    王长花已经开始指挥陈主任了。
    陈着摇摇头小跑着过去，回来时拎着五杯可乐，小秘书忍不住竖个大拇指：“长花总，你今晚在我心中的地位，暂时超过了陈总。”
    “只是暂时？”
    王长花洋洋得意的吹嘘道：“你不知道圆圆最喜欢和我出门遛弯了，她看上啥我都买。”
    “靠！”
    陈着听了差点想踹上一脚。
    难怪暑假在这里的时候，天天拉着圆圆起来跑步，结果她体重一点没掉秤，原来是你这家伙在精准投喂！
    接下来，大家都在候影区闲聊，三个女生捧着杯子，小口的啜着冰可乐，开心满足的眯着眼睛。
    直到广播响起，候影人群三三两两地走向影厅，在昏黄通道光带的指引下，各自坐到位置上。
    陈着和俞弦是中间偏后，王长花和吴妤是中间偏前，小秘书是孤家寡人，但她拿了最多的零食。
    其实从这里就能看出来，男女之间关系的不同，看电影院选位都不一样。
    像陈着和俞弦这种“老夫老妻”，他们就靠后一点，因为可能会有一些亲昵的举动。
    像王长花和吴妤这种“还在进行时”的，他们就在前面，一来看电影更清楚，二来本身也有些几分拘谨，还处于正襟危坐状态。
    不过这个ImaX大厅的人比较多，就算再靠后，俞弦身边还是坐着一个女生。
    她是一个人来的，陈着借着微弱的灯光瞅了几眼，和弦妹儿年纪差不多，应该也是大二或者大三，当然五官远没有鱼摆摆精致。
    她皮肤有点惨惨的白皙，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眼神平和沉静，艺术气息浓郁，像是经常独自观察世界的人。
    低头从布包中拿东西时，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也是一双习惯于握笔的手。
    随着电影开场，陈着注意力也收了回来。
    不得不说，陈嘉上还是很厉害的，他只是借了《画皮》的名字，内容和人设全部改了，但是观众却一点都不反感。
    镜头啊、服化道啊、氛围营造啊……无不体现香港大导的水准。
    情节也相当的感人和纠结，为什么说纠结呢，因为讲的是男主在两个女人之间的心动和徘徊。
    但是两个女主呢，又故意设下“人与妖”的生理界限，暗示了双方水火不容。
    而且王生的身份很独特，他是将军，他是领袖，他是社会上意义上的超级精英。
    所以，当佩蓉（女主）决定饮下妖毒，背负罪名，以自我毁灭成全王生声誉与平安的时候。
    俞弦眼眶发红，影院里也有女生在偷偷的擦着眼泪。
    陈着伸出胳膊，握紧弦妹儿的小手。
    而最后，当小唯（另一女主）理解了爱的本质，吐出妖灵救回众人，但是自己却丧失修为变成一只白狐的时候。
    背景音里，恰如其分响起张靓颖的《画皮》：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一阵风
    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
    俞弦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陈着叹了口气，心想陈嘉上我草你妈，你拍这种电影，有没有考虑过“王生们”的感受啊？
    本来我们就已经很挣扎了，你还要把这种心境放到大荧幕上剖析。
    但是《画皮》这首歌太好听了，以至于电影结束，灯光渐次亮起，还有很多观众沉浸在余韵之中，聆听完最后一个音符。
    “陈主任……”
    这时，在怀里的俞弦可怜兮兮的抬起头：“你觉得，王生更爱谁啊？他如果更爱佩蓉，为什么还会对小唯动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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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06章 俞弦：我也可以去中大找你

    第606章 俞弦：我也可以去中大找你
    “我……”
    听到cos姐这个问题，陈着突然噎了一下。
    爱她，还是爱她？
    这对狗男人来说可是个送命题。
    要不是“看电影”的这个决定，自己也有同意，陈主任真是怀疑被资本做局了，通过《画皮》来挑拨情侣之间的关系呢。
    “我又不是王生，怎么知道他的想法啊，这个问题其实应该问编剧。”
    不过陈主任也是很狡猾了，他大概明白今天所有的话，以后都可能成为“呈堂公证”，所以就笑哈哈的想敷衍过去。
    对于男朋友的顾左右而言他，鱼摆摆不太满意，她揪了一下陈主任的手心说道：“你和王生是不是在互相包庇啊？他不是好男人，但是佩蓉和小唯也很软弱，发现王生变心了，我就觉得应该直接离开才对！”
    这是逐渐脱离看电影的情绪，恢复理智后的话语。
    “……不对。”
    川妹子说着说着，突然还加上一句：“应该狠狠扇王生一巴掌再离开。”
    陈着讪讪一笑：“离开就离开嘛，还要打人做什么。”
    “气不过啊！”
    鱼摆摆歪着头，及腰的长发如海藻般从肩头滑落，她直愣愣盯着狗男人：“难道不该打吗？”
    “应该！绝对应该！超级应该！”
    陈着还能说什么，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立场了，连忙说道：“我要是见到王生，包给他来一套军体拳的。”
    其实对于陈主任来说，这套“军体拳”可能是“七伤拳”。
    “嘁~”
    弦妹儿本来想递个白眼，但是她太漂亮了，又刚刚哭过，反而有一种横波流转的妩媚感。
    陈着心头一热，伸手想揽起鱼摆摆的细腰。
    “哼！”
    川妹子好像还有些生气了，娇嗔着扭身躲开，板着一张瓜子脸蛋说道：“你三分钟内莫要碰我~”
    隔壁那个艺术气息浓郁的女孩子，听到陈着和俞弦这么有趣的互动，不禁抿起嘴角，朝这小两口望了一望。
    随后便拎起布包，悄没声儿的独自离开。
    “……这个女孩子也是学画画的。”
    俞弦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说道。
    “是吗？”
    陈着心想难怪会有那种感觉呢，紧接着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会明天和你是竞争对手吧？”
    “也许是，竞争就竞争呗~”
    鱼摆摆倒是很淡定，或许是源于她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总之都没关系。”
    陈着笑嘻嘻的地凑近些说道：“输了就输了，以后不走这条路，我也养得起你。”
    “才不要~”
    弦妹儿仰着下巴，故意说道：“看了这个电影，我发现不能全靠男人，所以明天还是尽力一点吧，免得将来多喝一口汤，都要瞧着陈总的脸色……”
    虽说嘴上说得硬邦邦的，可是下台阶时，鱼摆摆还是自然而然地挽紧男朋友的手臂。
    “你说……”
    陈着走了几步，他抬头看了一眼电影屏幕，突然问道：
    “如果佩蓉或者小唯，她们都像你说的那样离开，可要是王生哪天也像电影里那样要死了，你觉得她们会回来吗？”
    “会的！”
    俞弦轻巧的跳下一格台阶，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又是为什么？”
    陈着不解，他一贯喜欢把事情想的复杂，揣测每一种可能，所以此刻思维反而有点滞涩。
    “因为离开是爱，回来也是爱。”
    弦妹儿反而没那么多弯弯绕的想法，她就直来直去的觉得。
    爱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爱是本能。
    ……
    出了电影院，其他小伙伴都已经等在门口，吴妤和小秘书眼眶泛红也就算了，王长花眼珠子也肿的像灯泡。
    “花哥也哭了？”
    陈着诧异的问道。
    “咦，可别说了。”
    吴妤同学一脸“鄙夷”：“明明都看过一遍了，结果一到关键剧情就控制不住，你看……”
    吴妤扯起衣服上一块湿漉漉的痕迹：“怎么都哄不好，把肩膀借过去都没用，这眼泪跟开了闸似的！”
    “干嘛。”
    王长花有点不好意思，佯自辩解道：“我这是男子汉有情有义，你看陈着一滴小珍珠都没有，这说明他郎心似铁。”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陈着都懒得争论，挥挥手拦了两辆出租车：“看电影哭鼻子的男子汉，您先上车吧。”
    ……
    回到四合院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很快洗澡休息。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连月光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得分明。
    它落在大地上，像是铺开的宣纸，静待明日的落笔篇章。
    第二天一早，陈着没有赖床，闹铃一响就爬起来帮忙收拾。
    八点半的时候，溯回来了一辆车，还有李香兰一辆车把大家都接到央美。
    今天是周日，但是人却不少，学校里到处挂着类似的横幅：
    “丹青竞彩，艺路同行，让我们在本次交流创作中，共绘艺术新篇！”
    还有一些充当礼仪小姐的女学生，负责引导车辆停放。
    “八院交流赛”的赛制是每个院校选出十名本科生，在规定主题下进行限时作画。
    这十名学生无疑都是那些教授名家最得意的弟子，所以教授们也有很多跟着过来，趁机也见见老友什么的。
    这要是在修仙小说里，大概率就是什么一甲子一度的“灵门比试”了。
    作为东道主的央美很重视，但是他们应该更想拿下第一名的殊荣，维持在八大美院里的地位。
    下车后一路走来，陈着听到那些匆匆擦身而过的央美学生，他们嘀嘀咕咕的说道：
    “听说今年的八院交流含金量，可能是近二十年来最重的一届，很多已经小有名气的学生，还要过来试炼。”
    “确实，我们学校的蔺静琳和纪屿南，国美的高青旋和谭绮，可能都有些职业画家的水准了，还有川美的阮云逸，对了，广美的俞弦你知道吗？”
    “我怎么不知道，都没毕业就被pace画廊签约了。听吴敬恩老师说，她的天赋非常恐怖，长得也很好看。”
    “是吗？但我还是觉得这个年纪的蔺静琳是无敌的，她的大基本功太好了。”
    “一幅作品又不是只看大基本功，先走吧，争取在外面抢到一个看热闹的好位置。”
    ……
    “整的我都真有些紧张了。”
    陈着心里想着，悄悄触碰下cos姐的手指。
    戴着渔夫帽的弦妹儿转过身，冲着陈主任嫣然一笑，阳光下的笑容像水波一样漾开。
    等到关老教授来到多功能厅，也就是考试地点的门口，有些眼尖的年轻老师看到了，连忙向上汇报。
    没多会儿，涌出来一大批出来迎接的老头老太。
    关教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俞弦，神色间都没有往日那般严苛了：“丫头，就靠你自己了啊。”
    这可能是cos姐学生生涯里的最关键的一次比赛，就此声名鹊起？还是永远带着一个遗憾，就看今天了。
    “我知道，你中午记得吃降脂药。”
    弦妹儿笑盈盈的说道，她还有精力惦记这些。
    “真的是……”
    老太太好像有些无语，她似乎想叮嘱什么，但是又觉得矫情。
    干脆摇摇头，跟着那些老头老太前往贵宾室交流。
    “小师妹，加油！”
    童兰拍拍俞弦肩膀：“我当年是三等奖，我们学校的最好成绩是二等奖，你只要能拿下三等奖，那就不算退步！”
    本次交流赛，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三名，三等奖六名。
    能得到三等奖，已经是从80名年轻天才中脱颖而出了。
    其实童兰很清楚自家小师妹的水平，三等奖一定没问题，二等奖问题也不大，但一等奖就看今日的临场发挥了。
    为了不给太大压力，她才设定一个“三等奖”的目标。
    “弦妹儿加油，cos姐加油，老板娘加油……”
    七嘴八舌的鼓励声传来。
    “沉着应对，考完我们去吃大餐。”
    最后，陈主任才笑眯眯的说道：“反正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真的吗？”
    弦妹儿目光落在陈主任身上，她有些期待的说道：“为了备赛忙了小半年时间，我们都很久没有像情侣一样散散步，吃吃饭，逛逛校园了。”
    “这有什么难的。”
    陈着爽快的说道：“回广州以后，我天天去广美找你。”
    “那也不用。”
    弦妹儿说：“那会我不忙了，也可以去中大找你。走了，下午见！”
    说完，俞弦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多功能赛厅。
    可是狗男人的笑容，却一点点的凝结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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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7章 “涅槃”

    第607章 “涅槃”
    俞弦肯定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就嘘的陈主任汗流背。m.biquge85.com
    她来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是多功能展厅改造成的考试场馆，面积非常大，每一名考生前后至少隔着一米的距离。
    但是，也并不妨碍大家的交流。
    「看到没，这是我们广美的主将俞弦俞校花。」
    有个广美的参赛选手，对隔壁的鲁美（鲁迅美术学院）学生说道。
    「主将」这个词，就好像在弥漫着紧张气息的赛场里，突然出现的中二热血漫，莫名还挺有意思的。
    其实也没有错，一个学校的十名参赛选手水平肯定参差不齐。
    有些学生就是过来见见世面，认识一下和同龄天才的差距。
    有些学生就是要担任拿奖为校争光的职责。
    「身材那么好？」
    鲁美的学生暗自咂舌，从他的角度，只能警见渔夫帽檐下那一抹明艳的红唇，但是看不清完整的鼻眼。
    可是单这惊鸿一警，已经足够引人遐想了。
    「长得更好看。」
    广美学生得意洋洋的说道：「兄弟，我真不是和你吹，最多三年，我们现在这些和她同场考试的人，以后想见她都得预约了。」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鲁美的学生有点不服气，却忍不住又朝那个方向警了一眼。
    「我们主将可不仅仅靠美貌。」
    另一个广美的学生，她算是俞弦的嫡系师姐，所以知道俞弦的技艺水平。
    并且还是暑假前的水平，现在又跟着关老教授闭关这么久，天知道她现在已进步到何种程度。
    「她画画的功底更强，你们所说的蔺静琳、高青旋之流。」
    俞弦师姐颇为不屑的说道：「可能都比不过我，更别说我们弦妹儿了。」
    此言一出，马上就有央美国美的学生不乐意了，纷纷出声反驳。
    「广美的现在都这么狂了吗？」
    一个央美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语带嘲讽：「一等奖拿过几次啊，就这么飘了？」
    旁边国美的女生也轻笑一声：「年年都说要破局，年年都是陪跑。漂亮又怎么样，广美主将是来选美的吗？」
    但是这两所院校吧，其实「嘲讽性」更大，因为每次交流赛都是他们轮流拿一等奖，早就惹得别人不爽了。
    虽然自己今年也未必能撼动这两所巨头，但是嘴上几句，凑个热闹总没问题。
    「，央美好大的架子啊，说几句都不让了？」
    「就是啊，既然说我们陪跑，干脆你们两家搭台唱戏得了呗？还省得我们大老远跑来凑数。」
    「要不一等奖直接刻成央国循环杯得了，也省得我们惦记。」
    「人家这叫传统，懂不懂？我们负责鼓掌就完事儿了。」
    你一言我一语，展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姚晟，你疯了吧，你一个国美的学生，居然不支持青旋去支持那个什么俞弦？」
    「嘿嘿，师兄饶命，我是看到她脱下渔夫帽了。」
    「脱下帽子？然后呢？」
    「你自己可以看看。」
    片刻后。
    「颜之有理是吧？」
    「师兄，反正我们也没机会，还不如支持大美女算了。」
    「不行，你必须支持青旋师姐，不然回去后给我临摹十遍《清明上河图》！」
    俞弦进入赛馆后，她就脱下帽子，做着压纸、排笔、调色等准备工作。
    像是一名即将上阵的女将，在擦拭保养自己的武器。
    对于周围的喧嚣她也是能听见，要是换成平时闲暇状态，鱼摆摆估计也是蛮感兴趣的。
    但是，只要她坐在画板前，整个人就会刻进入一种心无旁的状态。
    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所有的光线和声音都在靠近时自动变得柔和，明亮的光线下，cos姐纤细的腰身和匀称的肩颈构成一幅极美的曲线。
    她偶尔会轻抿红唇，盯着画纸陷入短暂的思考，神情专注中带着一种不经意的诱惑。
    偶尔，也会似有所觉，抬起头来。
    一道视线正盯着自己。
    不同于以往那些或打量或惊叹的目光，这道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好奇。
    俞弦遁着视线看过去，忽然也了一下。
    居然是昨晚在电影院里那个女生。
    俞弦反应过来后，冲着她点点头。
    对方也礼貌的颌首回应。
    落在别人眼里，有人就低声笑语：「俞弦和蔺静琳对视了，这要是在漫画里，估计会有‘滋滋滋」的电流音。」
    「那你站哪一边？」
    「我他妈是湖北美院的，绝对支持俞弦干翻央美啊。」
    九点钟的时候，央美副院长常若敏准时步入赛馆。
    阳光透过高耸的玻璃幕墙，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新鲜颜料的气息，央美的院长和其他院领导其实也在，但他们都在贵宾室，陪同着类似关老教授这些贵宾。
    常副院长先代表央美，对到来的参赛学生表示热烈欢迎，然后重申了一遍纪律和相关规则。
    最后，她目光扫过全场年轻的面孔，微笑着说道：「今年，我们八院交流赛的主题是.」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聚焦过来，常若敏刻意顿了一下：「涅！」
    「涅繁？」
    场内响起一阵惊呼和窃窃私语，看来是一个开放性的命题了。
    这也向来是八院交流赛的规矩，你们本来都是所谓的天才了，肯定不能给你一枚鸡蛋来素描啊。
    这种开放性命题，而且还是限时完成，除了能考察大本基本功，还有一名艺术家对故事的快速阐述能力。
    「你们有六个小时的时间，来展示你们对这个主题的思考。」
    常若敏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选手离场时需要登记，材料补给处就在后面，可以提前交卷，但不能延迟拖堂—」
    已经没有人再听常副院长的话了，大家都开始陷入构思当中。
    这一年里，雪灾、震灾、奥运、神七发射一连串大事件，无不透着「涅」的影子。
    大概这也是出题者的深意，让这些年轻人明白，新时代艺术从来不是孤芳自赏的创作，而是源于对生活的深切体察。
    在突破、重建、成长之间，找到涅的痕迹。
    蔺静琳开始之前，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俞弦，然后才转身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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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8章 你心中的一等奖

    第608章 你心中的一等奖
    当多功能厅里的各位选手开始作画，外面围观的学生，刚开始还兴趣盎然。
    但是时间一久，可能也都有些无聊，毕竟要六个小时呢。
    于是，有些学生走了，但也源源不断的有其他学生过来。
    那些领队的老师不能离开，幸好首都的秋天比较舒适，他们有的站在外面，有的去了隔壁教室休息，央美的志愿者会递来一些矿泉水。
    「童兰。」
    看到一切差不多停当了，李香兰站起来说道：「我先去画廊一趟，中午的时候，回来带你们吃饭。」
    「不用。」
    童兰客气的说道：「你先忙你的事，中午我们就在附近吃点，等到俞弦考完了，咱们再一起聚聚。」
    从这里能看出来，李香兰和童兰应该是挺熟悉，毕竟一个是关老教授的开山大弟子，一个是外甥女，年纪还差不多。
    李香兰想想倒也没有坚持，不过临走之前，她看见陈着郁郁寡欢的样子，于是笑着安慰道：「陈着，你也不用太担心，弦妹儿的实力我很清楚，大基本功本就不弱那些考生，天赋更在他们之上。」
    「嗯，谢谢兰姨。」
    陈着勉强笑笑，他哪里是因为考试而担忧，而是因为cos姐那句「去中大找你」而焦虑。
    sweet姐还在中大呢，说好的「王不见王」，怎么就要见面了？
    并且，陈着思来想去，可能还真的拦不住。
    第一次第二次还可以用「我在外面忙，不在学校」塘塞，但是第三次第四次呢？
    哪里能次次用这个理由，到时嫌疑只会越来越大。
    所以，cos姐去中大铁定是定局了！
    现在唯一的考量，就是如何自然的掩盖这件事。
    自然是关键词，就是「即便俞弦来中大了，但是她们最后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这件事的难度之高，比推翻曾经压在溯回头上的三座大山还要复杂。
    就这么愁眉苦脸的直到中午，大家都以为陈着是牵挂女朋友，劝了两句发现没作用，也就随他去了。
    「一起去校外小店吃点东西。」
    吴妤走过来，拍拍陈着肩膀的说道：「你不要心神不宁啦，cos姐必然获奖的。再说她考完会有一个小长假，到时你们可以天天腻着，让她陪你去上课都行—」
    「本来还有点饿的，但是听完你的安慰，突然感觉没一点胃口了。」
    陈着「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吴妤，希望你以后和王长花当一辈子不吵架的好朋友「嗯？」
    吴妤眨巴眨巴眼睛，这个「祝福」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再说，不吵架的好朋友·好像也不是情侣的意思吧。
    「吴妤。」
    正当「笨蛋美人二号」被陈主任绕晕的时候，童兰在不远处喊道：「你叫陈着去吃饭啊。」
    「他不去，他说要在这里等cos姐。」
    吴妤摇摇头说道。
    我们笨蛋就是这样的，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就像吴妤同学以前做数学题，做不出来就直接不做了。
    最后，还是童兰亲自过来邀请，陈着才不好意思拒绝。
    隔着窗户又瞧了瞧cos姐，她正握着画笔，低头专注的铺着色彩，偶尔有巡考老师在她身后驻足，然后又安静地走开。
    看她那全神贯注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陈着才跟着童兰他们往外走。
    「老陈啊。」
    王长花逼逼叻叨的声音又传来了：「一场小考试而已，你居然担心的饭都吃不下去了。你这个心理素质，以后还怎么掌控溯回集团啊。」
    「就你屁话多，我也祝你和吴妤当一辈子好朋友。」
    陈着衷心的说道。
    当陈着他们随意在校外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时，关老教授与其他几位名家，正被央美的校领导们请进食堂里的一个安静小包厢。
    小包厢虽不奢华，却整洁雅致，应该就是平时接待专用。
    一众银发翼铄的老先生老太太们围桌而坐，无人饮酒，但有清茶相伴，气氛舒缓而从容。
    这些人几乎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美术事业发展的亲历者和见证人，甚至不乏某些领域的奠基者。
    他们随意聊着天，话音不高，却每一句都很有分量。
    「涅这个主题啊，其实很容易落入俗套。」
    说话之人是曾经的天津美术学院院长李鹤翼，现在也如关咏仪一样卸任了，专心培养后辈。
    他笑着说道：「九成的学生，下意识就是凤凰、烈火、重生，构图可能就是一只华美大鸟从火焰中展翅飞起，色彩离不开红与金的强烈冲撞，但是看多了很容易视觉疲惫。」
    「确实如此。」
    央美的院长范迪，也赞同的说道：「这些正规美院里的学生，基本功是越来越好，想法却越来越像。反而外面没有正经学过美术的民间爱好者，总会进发出让人惊叹的创意。
    川美的返聘老教授，同样是二级大教授的夏培耀老先生。
    他吹了吹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艺术创作，不在于主题的宏大与否，而在于理解的深度。今年很多孩子肯定都会以地震为创作背景，我作为亲历者，今年这个评选我是有话语权的。」
    「那可不行。」
    另外一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他是清华美院的杨永善教授，摆摆手并不同意：「你们八院交流赛，就因为清华美院不是独立院校，所以每次都把我们排除在外。但是当评委了，又把我们拉过来劳动，老夏你这点权利都要抢走啊。」
    「这有啥子嘛。」
    夏培耀满不在乎的说道：「反正以川美今年参赛学生的天分，顶多也就拿个三等奖，一二等奖怕是莫得指望，所以我肯定不得偏心噻，老关你说是不是？」
    夏教授一，连川渝话都讲了出来。
    「你别问我。」
    关咏仪淡淡的说道：「我们今年可是有希望拿奖的。」
    听到这句话，包厢里老头老太都安静了一下。
    谁都知道关咏仪脾气直，但是地位又高，这里教授很多，但是「二级大教授」还真是没几个。
    能够领国家津贴的，只有夏培耀和关咏仪两个人。
    可能是地位相仿的缘故，也可能是保持了一颗童心的原因，夏老教授依然笑眯眯的搭汕：「我晓得嘛，你收了个很厉害的关门弟子，那娃儿好像还是我们川渝人呢。」
    关咏仪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警惕的看着老夏头：「是又怎么样？」
    夏培耀突然叹了口气，委委屈屈的说道：「我们川美啊，好多年都没碰到过那种天赋高得吓人的娃娃喽·—」
    老夏一边说，一边用藏在花白眉毛下的眼晴，「滴溜溜」观察着关咏仪的神色。
    关老太太差点被气笑了，我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收来一个继承衣钵的小徒弟，从性格到天分哪哪都难得。
    结果你这老头儿倒好，居然还打起了我徒弟的主意。
    关咏仪嘴角动了动，要不是看到常若敏副院长推门，嘴边那句话怕是已经直接到夏老头脸上去了。
    常若敏是考场秩序的总负责人，她巡查的时候，自然顺便能把所有考生的作品尽收眼底。
    所以一进来，大家的目光立刻聚拢过去。
    常副院长比在座不少人都小了一辈，突然被这么盯着，她也吓了一跳，但也明白这些前辈们的心思，陪着笑在末位坐下来：「孩子们都还可以，水平都不错的。」
    她一边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在自家院长，还有关咏仪脸上扫视一圈。
    对于这种含糊其辞的回答，有些老头老太不乐意了。
    西安美院的蓟晓月老教授说道：「若敏，你说清楚点嘛，难道我们还会偏祖或者不公正对待哪个孩子，评审会的主席老杨也在啊。」
    「就是噻。」
    因为今年自己没什么机会，「唯恐天下不乱」的夏培耀教授也说道：「小常评价一下，你心中的一等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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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9章 自然的重生or文明的修复？

    第609章 自然的重生or文明的修复？
    常若敏是副院长，平时负责一摊子的行政事务，她怎么会没情商的随意评价。
    当然蓟晓月教授说的也在理，他们这些德高望重的泰斗前辈，也不会众目之下偏祖某一个人，哪怕那是自己的学生。
    所以常若敏想了想，干脆掏出了手机说道：「那个我把觉得不错的作品拍照了，领导你们自己看看？」
    说完，常若敏打开手机相册，交给了担任评审主席的清华美院杨永善教授。
    常若敏资历浅，不敢担责，杨老教授倒是坦坦荡荡的不怕什么。
    他没有推的接过手机，说道：「这都三个多小时了，大部分孩子的作品基本定型，我们可以先来个初审，如果有意见不同的，事后再细细琢磨。」
    包厢里，这一众老头老太都觉得这法子不错，甚至比往年更加公平。
    如果一个三等奖学生的师长，愿意承认二等奖和一等奖的精妙之处，只能说明对方的水平确实高明。
    「这次交流赛的含金量本来就很有分量。」
    鲁美的桑烨桑老教授笑着说道：「现在这么一搞，还成了这几年里最公平也最有说服力的一届了。」
    鲁美今年和湖美川美一样，纯粹是带过来见见世面的。
    真正有能力挑战央美和国美地位的，可能还是广美、西美和天美。
    接下来，他们纷纷戴上老花镜，仔细观摩着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作品。
    常若敏拍了十张照片，其他的可能在她看来，大概率没有获奖的资格。
    首当其冲的第一幅作品，画面中央一只金色的凤凰，从撕裂的焦土与灰中昂首腾空考生对色彩的运用非常熟练，凤凰的形体在熔金般火焰中挣扎，喙部张开，好似发出无声的嘶鸣，橙红的羽翼长长舒展，边角还带着燃烧的碎屑。
    给人一种涅重生后，形态磅礴的耀眼瞬间。
    常若敏拍照的时候，倒是刻意避开了考生背影，不过这就像是一篇文章，那些朝夕相处的老师依然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端倪。
    就像关老教授，她一眼看出来这不是弦妹儿的风格。
    央美院长范迪却认出来了，这应该是自己学校的纪屿南作品。
    「虽然我刚才说，画大鸟的落入俗套。」
    天津美院的李鹤翼教授端详片刻，「喷喷」嘴的说道：「但是如果能把色彩运用的如此细腻，俗套也能化成神奇，构图和色彩方面已经接近职业画家的水准了。」
    老头老太们都深以为然。
    川美的夏培耀教授无不遗憾的说道：「这要是我们川美的娃儿画的，我怕是高兴得巴掌都要拍红喽！」
    但是大家没有进行评奖，这是清华美院杨善长的工作。
    老杨微微一笑，他也觉得水平不错，但他相信这不是一等奖的水准。
    二三等奖的话，反而不着急排序。
    第二幅作品是一位满身尘灰的消防员半跪于地，背景是倒塌的房屋和未散的烟尘。
    一个孩子站在消防员的身侧，孩子衣衫破损、脸颊污浊，手中却紧紧着一面虽皱却鲜艳的红旗。
    废墟之上，旗帜未倒，而且孩子还是祖国的未来，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涅。
    西安美院的蓟晓月教授认出来了，这是自家的学生，而且从立意还有精神上，明显比上一幅《凤凰》要更好。
    但是，蓟教授又叹了口气。
    相比较《凤凰》，自家学生的作品，从线条到色彩的大基本功，好像又差那么一点。
    「不知道能不能保三抢二争一了。」
    蓟晓月默默的想着。
    第三幅作品也是和《消防救援》差不多的立意，但是大基本功要更加出色。
    国美的许平江院长认出来，这是自己学生高青旋的作品。
    虽然倒塌的房屋、救援的场面、重生的笑脸——看多了有些流于表面，缺乏那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但是目前的三幅作品，无疑是青旋排名第一！
    许院长面露一丝欣慰之色，其实按照往年的标准，青旋一等奖都差不多稳了。
    只是今年真不好说啊。
    第四幅作品，它是关于陶瓷国宝的修复，寓意在「生命总是在伤痕处涅和绽放」。
    但是和前面三幅比起来，不管是深度还是大基本功，明显都要差了一截。
    川美的夏老头突然嘀咕一句：「这瓜娃子，回去要狠狠操练一哈！」
    大家忍俊不禁，这应该是川美的哪个倒霉蛋。
    其实水平也不错，奈何太多的珠玉在前。
    可是，等到第五幅作品出来，包厢里所有的笑脸，突然全部收敛起。
    在断裂的水泥钢筋之间，碎砾尚未落定，悲怆弥漫在空气之中。
    一抹天光从残破的间隙中悄然洒落，不偏不倚，那里竟有一点极细微的绿意，坚强的探出头。
    没有凤凰，没有火焰，这株翠绿的嫩芽生于废墟之中，仿佛道尽了自然生命的伟大涅繁：
    生命自会寻路，希望在死寂处发声。
    这明显比刚才所有的作品，立意更高一层，最难得的是，考生的大基本功非常夸张。
    先用工笔技法勾勒嫩芽的每一条纹理，再用淡墨渲染出，光线透过嫩叶的透明感。
    「感觉都可以拿去展览或者卖钱了。」
    也不知道谁这样评价一句，但是无人反对。
    国美的许平江院长的脸色有点黯淡，青旋不如人家，一等奖是没可能了。
    川美的夏老头，在关咏仪和范迪身上不断巡。
    据他了解，今年只有两个学生可以画出这种作品。
    关教授神色淡然。
    央美的范迪院长面容沉稳，他看出来应该是蔺静琳的作品，这丫头也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呼～」
    范院长轻呼一口气，一等奖应该稳了吧。
    再有变数·
    范院长自然知道俞弦，但他觉得应该没可能比蔺静琳更好了。
    可能是这幅《嫩芽》太过震撼，后面连续四幅作品，都被映衬的没有什么特点。
    范迪院长也不知道哪一副是俞弦的，兴许已经被刷掉也有可能。
    等到杨善长教授，笑着对大家说道：「这是最后一幅了，要是没什么意外，一等奖相信都已经明了。」
    范院长笑容更盛，他甚至都在杜撰待会该说些什么场面话了。
    只是从考场过来的常若敏常副院长，神情依然凝重。
    杨教授缓缓翻到最后一张照片，他突然愣了一下。
    同样是一片满目疮的废墟之上，倾斜的混凝土板、裸露的钢筋和散落的砖石构成一片毫无生机的灰色世界。
    但是与前面所有作品不同的是，在画面的中央，只有一根刚刚被扶正的电线杆，那些因为灾难而凌乱无序的电线，也被重新架设了起来。
    整幅画里看不到一个人，只有一辆黄色的工程车边缘，车身上有模糊的「救援」二字。
    同样是非常出色的大基本功，灰蓝色调的反射光，降低细节饱和度，营造压抑的基底。
    倾斜的构图让废墟占据大部分画面，但是焦点却放在被扶正的电线杆上面，救援车露出的保险杠和轮胎局部有坑坑洼洼的痕迹，醒目却不过度张扬。
    至于立意清华美院的杨善长教授，足足看了一分钟，他才温声问道：「诸位怎么看？」
    居然无人回答。
    杨教授好像知道大家的意思，他主动的说道：「刚开始看到这幅作品，我就在想，车上的救援人员呢？电线杆是他们扶起来的吗？现在去哪里了？难道又赶去其他地方救援了？」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
    杨教授轻声说道：「这就是画作的留笔，故意留下让我们思考的空间。电是我们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种东西，电线杆被扶正了，电线被架好了，这代表着社会秩序的重建。」
    「相比较自然生命的重生，我觉得文明的修复，更象征着希望。」
    或者是差距确实存在，杨老教授都没有拖延一下，他很明确给出了自己的态度：
    「这幅作品不展示希望的本身，但是展示希望被留下的过程。」
    「不歌颂生命奇迹，但是歌颂让生命回归常态的平凡努力。」
    「这种去浪漫化的现实主义表达，我认为恰恰更贴近涅的本质，大家觉得呢？」
    又是一阵沉默后，夏培耀突然问道：「这是谁的学生？」
    「怎么？」
    国美许平江院长收起叹为观止的赞叹，笑着说道：「夏老师您评奖，还要知道这是哪个学生吗？」
    「当然要知道了！」
    老夏头不满的说道：「我觉得这种水平就不要来参加大学生的比赛了，直接去职业画家那个圈子竞争吧！」
    「不是我们学校的。」
    范迪院长笑着说道：「那副《嫩芽》是静琳的，但这幅作品的深度，确实比静琳要更胜一筹。」
    看到范院长都承认了，剩下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你家的是不是？」
    夏培耀马上转向关咏仪。
    「小儿辈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
    关老教授语气自持自矜，但是这种「批评」的态度，恰好承认了这幅《秩序之光》，出自广美的俞弦！
    「如果这些考生不重新画，也没有其他更出色的作品。」
    杨善长教授左看看，右看看的说道：「我基本能认定广美的俞弦同学，获得本次八院交流赛的一等奖了。」
    「恭喜你啊，关教授，实至名归！」
    「学生的胜利，更是您教学理念的成功。」
    「回头让俞弦同学好好做个分享，这幅画都能排进历年所有作品的前五了。」
    「我也要恭喜老关，捡到一个宝贝。但是话又说回来，那娃儿是我们川渝山山水水养出来嘞灵气，你莫要强制性把人家留在你们广州哈，我这边有个很好的想法」
    「做梦！」
    关老教授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击碎老夏头的所有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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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0章 郑卫中“问计”陈主任

    第610章 郑卫中“问计”陈主任
    由于2008年的手机拍照没那么清晰，所以这帮老头老太吃完饭后，又重新返回赛馆近距离观察这些年轻一代的中国画界天才。
    画画这种东西很讲究师门传承，民间艺术家或者爱好者，他们可能有很好的想法。
    但是缺乏系统的训练、艺术理论的支撑以及持续的艺术交流环境，往往难以突破自身的上限。
    所以能够坐在这里比赛的80名考生，既有天赋，又有师承，完全可以用「当代画界最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来形容。
    尤其像鱼摆摆、蔺静琳、高青旋等人，假以时日一定会声名鹊起的。
    其实cos姐夺得「八大美院交流赛一等奖」后，在社会上可能没什么巨大轰动，但是在圈内已经是备受瞩目的存在了，就看她什么时候开自己的第一场画展。
    川美的夏培耀老教授，他来到赛馆后，第一时间就溜达到俞弦的身边，一边打量，一边惋惜的直抓大腿。
    照片终究没能完全传递出原作的神韵。
    只见眼前的画纸上，细腻的光影层次、微妙的墨色变化，以及笔触间的生动气韵，在现场亲见才能体会到。
    「娃儿，你要不要跟我回川美嘛，我亲自带你。」
    老夏头又是「贼心不死」的说道：「老关咋个对你，我只会对你更好。」
    俞弦正要收笔呢，听到这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在旁边叽里咕噜的说什么怪话。
    她扭头看了一眼，脆生生的回道：「才不要嘞！」
    虽然二级大教授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但是老夏头反而更喜欢，这脾气硬是我们那边娃儿的性格。
    「这是啥子名字？」
    夏培耀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右下角的两个字问道。
    渝弦。
    川渝的渝。
    「我的笔名。」
    弦妹儿挑了挑黛眉，笑盈盈的说道。
    「你咋叫唧个名字嘞？」
    夏培耀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俞弦」才是真名。
    「这是我男朋友取的笔名。」
    鱼摆摆举着一点一点阴干的油画，浓密的睫毛夏，投出一小片柔和的扇形光影：「我原来想用他的名字当笔名，但是又怕影响到他。」
    「这个我也很喜欢，可以纪念我的家乡。」
    弦妹儿轻声说道。
    夏培耀听了不知道多感动，多好的娃娃啊，不管身处何处都记得自己是川渝的娃娃。
    这位大教授都不顾自己的泰斗面子了，「低声下气」的说道：「你就来川美嘛，我也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我虽然没得老关那么有钱，但是你跟到我，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老夏！」
    最后，被实在听不下去的关教授赶走了。
    跟你回川美？
    那我岭南画派怎么办？
    当然结果还是没什么变化，由于没人更改作品，其他考生那里也没有漏掉的遗珠，俞弦的《秩序之光》稳稳是一等奖。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公布，回去得走一遍评审程序，但是这一届交流赛的结果，最让人信服。
    「范老师，所以我比俞弦差很多吗？」
    在散场回去的路上，蔺静琳询问着央美的范迪校长。
    「嗯—我不那么认为，甚至还觉得你的《嫩芽》更出色！」
    范迪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可能是这些年我们拿了太多的一等奖，大家都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恰好小俞发挥也不错，就把一等奖评给她—」」
    老关啊，你有你的关门弟子，我也有需要爱护的学生。
    虽然俞弦更出色，但我是不会打击自家学生信心的。
    台下十年功，台上十分钟，考试只要六个小时，但是俞弦至少准备了六个月都不止。
    如今拿到了最满意的结果，「俞党」的小伙伴都很高兴，终于可以轻松一会了。
    李香兰更是邀请所有人回家里吃饭。
    陈着有些迟疑：「郑总不在家吗？」
    「在家。」
    李香兰笑呵呵的说道。
    「那不太好吧。」
    陈着建议道：「我干脆在其他地方订个包厢，大家好好庆祝一下，郑总工作忙，我们就别去打扰休息了。」
    「我和他说过了。」
    李香兰意味深长的看向陈着：「他说也会回家吃饭。」
    陈着多聪明，马上就明白了。
    看来回信这件事把郑卫中的面子兜住，他也投桃报李般的开家门，表达一种彻底接纳的意思。
    陈着自然不会拒绝，他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同时，也想把关系经营得好好的。
    晚上的时候，一帮人包括关老教授和童兰都来到了柏悦府小区。
    开门的居然是郑卫中，看来为了今晚这顿饭，老郑都没有加班。
    「郑叔。」
    陈着乖巧的打个招呼。
    郑卫中目光动了动，沉稳的应了一声。
    「郑叔叔」这个称呼标准而正式，带有清晰的辈分和社交界限。
    但是「郑叔」呢，更加的简单顺口，打破了略显客套的完整称谓，注入了一种「自己人」的亲近感。
    这种微妙变化的社交语言，其实代表着一种关系的递进，非人精不能察觉出来。
    郑总当然是人精了，他立刻就听出来陈着语气中的亲近。
    「二姨。」
    郑卫中又和关老教授问好。
    老太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她在这里年龄最大，资历最老，对两个晚辈的「暖昧关系」视而不见。
    反正只要别干扰到俞弦，老太太大概都觉得是小事。
    想想陈着之前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
    「郑叔。」
    陈着坐下来之前，把手中的礼物客客气气递过去：「下午逛街的时候，偶然看到这支钢笔，沉稳大气又特别的有分量，和您的气质特别搭，实在没忍住，就自作主张的带了回来。」
    上次过来匆忙，只能拎着点酒，在礼节上稍有欠缺，陈着一直记得这件事。
    今天考完试，陪着俞弦小秘书她们在sKP逛街的时候，陈着特意精挑细选了一下，正好弥补这方面的缺失。
    之前听任同说过，郑总的钢笔字很好看，而且很喜欢收藏某一类型的钢笔。
    对于这些特点，陈主任只听一遍就能记得了。
    郑卫中自然也是懂行的，他从盒子包装上就能看出来，万宝龙（montblanc）的镂空镀金系列，市价可能在四五万左右。
    这种价格，也能叫「实在没忍住，自作主张的带了回来」？
    陈着的这张嘴啊，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不过郑卫中没有拒绝。
    一来现在没有八项规定，红线还没有挂到心上：
    二来就是陈着的身份。他如果是「溯回陈总」，可能这个门都进不来，但如果是「二姨关门弟子的男朋友」，那也算是个晚辈了。
    晚辈送点东西，尤其对他的身家来说可能就和买个西红柿差不多，有什么不能收的。
    最重要的是，郑卫中已经彻底放弃飞信了，并且在争斗中也认可了陈着的能力。
    所以在搭建「移动的oms系统」的思路上，很想听听这个「晚辈」的看法。
    陈着当然知道oms就是一坨翔，两年后它的下场和飞信一样，因为生态建设困难被集团放弃。
    但这是一把手王国华钦定的项目，他甚至都亲自担任组长了，所以谁都劝不了。
    谁劝，谁就把王国华往死里得罪了。
    陈着自然也不会那么傻，连消极的意见都不会给。
    他笑呵呵的说道：
    「现在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谁知道手机系统以后的发展方向，溯回也在洪流里打滚呢。」
    「但是oms系统经过那么多专家的论证，应该没有问题的吧，移动的技术积累比我们要厉害多了。」
    「就是郑叔有点闲暇时间的话，要不要在移动的柚米定制机业务上也挂个名？未来手机存量市场非常恐怖，移动的定制机大概都能有百万千万台，我们年轻人虽然有冲劲，但也需要个家长一样的前辈给我们把舵压舱。」
    郑卫中默默的听着。
    前两句话，听起来漂亮周到，态度也谦逊。
    但是细细一品，半点实实在在的意见都没有啊，圆融得像颗打磨光滑的鹅卵石，让人抓不住一点棱角。
    关键是第三句话。
    陈着到底是想借着自己的名头，让柚米的定制机业务在集团里能够畅通无阻？
    还是说，他想用定制机业务，把我从oms那滩死水里拉出来，至少分润一些功劳，这样以后追究责任，我还有其他政绩傍身。
    当然，也可能二者皆有，既想拉我上岸，又想替溯回铺路。
    郑卫中目光中的审视又深了几分。
    偏是这时，这个年轻人还像个毫无心机的大学生，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一枚黄橘，温言向老太太说道：「关教授，我给您剥个橘子吧。」
    话音未落，他便真如寻常人家的孝顺儿孙，低头认认真真地剥起了橘子。
    很快，空气里漾开一缕清涩的果香。
    郑卫中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自己宦海浮沉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胎，聪明里透着狡，油滑中藏着韧性，挥不去、捏不牢、看不透。
    好似一尾滑溜溜的活鱼，才觉得捉在手里，又从容地游开去了。
    （今天感冒生病了。那个「角逐IP之光」的活动，大家帮忙投下陈汉升，沈幼楚和萧容鱼，谢谢~）

 第611章 救我狗命！

    第611章 救我狗命！
    当陈着和郑卫中讨论正事（政事）的时候，两个中年美妇外加三个美女大学生，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还有一个王长花，他压根掺和不上「陈郑」的话题，在沙发上磨蹭两分钟，就寻个理由去找吴妤斗嘴了。
    「难怪老太太更喜欢弦妹儿呢。」
    童兰看到俞弦把土豆丝切得细如发丝，根根分明，忍不住打趣的说道：「先前小师妹没来的时候，我经常去给老太太做饭，但她吃了两口就说肚子不饿。」
    「有一天半夜我起来，发现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啃凉馒头。」
    童兰着脚的说道：「我当时都差点被气哭了，发誓一定要学会做饭，结果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走了行政路线嘛，哪有那么多时间。」
    李香兰笑看说道：「做饭很看天赋的，我也不太行，煎块牛排都能糊掉。」
    李香兰何止是不太行，除了女儿，连郑卫中都没怎么尝过她的手艺。
    她的人生理想本来就不是厨房，邀请陈着他们来家做客，也只是想表达一种「更高级别的社交信任」。
    「邀请回家做客」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关系巩固，但最好发生在，双方都有心升温的阶段。
    「你们都是贵人，偶尔下下厨调节心情就行了。」
    李香兰家里的保姆也很会说话：「但是每天操持这些杂事，那就太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了。」
    其实也不是每个家庭都适合请保姆的，抛开经济原因不谈，像关咏仪老教授的脾气，她就算啃馒头吃凉水，也不乐意有外人插足自己的生活。
    至于陈培松和毛晓琴，在陈着读高中时，倒可以请个保姆，分担一下工作与生活的压力。
    但那时两人为了省钱，最终还是没有找。
    后来陈着上了大学，创业有了收入，他们俩又觉得没必要找阿姨了。
    单位本来就有食堂，周末只想自己动动手，维持一下家庭里的和谐氛围。
    不过俞奶奶那种情况，她就很适合找个阿姨。
    一方面照顾生活起居，不让孙女操心。
    另一方面陪着她说说话，俞奶奶本就是个心宽体胖的叨人。
    所以在俞弦进行备赛的这段时间，陈着特意请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去竹丝岗小区，据说两人相处的很好，俞奶奶下午打麻将都会带着人家当参谋。
    就这样忙活到吃饭的时间，看到都是果汁饮料，郑卫中询问陈着：「你要不要喝点酒？」
    陈着笑笑：「听您安排，我喝多少都跟着您走。」
    郑卫中也笑了起来：「我没你酒量好，你只能跟着我走，我要是跟着你走，都等不到所有菜上齐。」
    郑卫中知道陈着的酒量，前阵子在广东剪彩的时候，亲眼目睹陈着一对多的场面。
    这大概就是「政治」吧，上个月还在打生打死。
    这个月就能坐在对方家里小酌。
    纵观整个过程，陈着好多次能够掀翻桌子，但是都被他用更体面的办法解决了，这大概就是「斗而不破」的意义所在。
    真掀桌子了，哪有现在的和谐场面。
    等到所有人都围坐餐桌上，李香兰举起饮料：「我们都是自家人，所以就不讲究连喝三杯那套了，先庆祝弦妹夺魁，再欢迎大家来做客，都在果汁里了！」
    「干杯！」
    大家纷纷饮下，这里有酒有菜，还有陈着和郑卫中这种「人精」，气氛不论如何都不会冷落下来的。
    最后，李香兰还喝了两杯白酒，然后和她闺女打QQ视频，并且把俞弦喊过去认识一下。
    「啊——怎么能那么好看！！！她比照片上还要漂亮美女，恋爱吗———」
    「你给我正经一点，弦妹儿有个很优秀的男朋友，等你回国了，也介绍你们认识——
    电脑音箱的一声尖叫，连客厅里的陈着都听见了。
    他有些异的看向郑卫中。
    「我女儿，在国外读书。」
    郑卫中脸色有点不好看，好像是什么「家庭丑闻」被客人听到了。
    他走过去让妻子拔掉音箱，回到客厅后还转移到其他话题上。
    陈着没有深究，但他也不是聋子，心想老郑的女儿还挺新潮啊，居然是个蕾丝边。
    当然陈主任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小秘书就是这样，整天叫嚣着「爱弦妹儿爱微微」，可是想谈恋爱了，还是希望找个金城武或者吴彦祖。
    考虑到关老教授的作息，宴席九点左右就结束了。
    郑卫中把自己的司机调过来。
    其实陈着也能调到车，但也是郑卫中释放善意的一种方式，所以就没有客气。
    李香兰今晚有点高兴，好像亲闺女出国后，她的很多感情又投射到俞弦身上了。
    为她规划了后面的发展路线，年底pace画廊在国内有一场展览，她打算拿着俞弦的作品参加。
    明年在纽约也有一场国际展，那个规格更高，但是李香兰也想运作着参加。
    从「混展」到「个展」，这就是俞弦一年内的发展路线。
    当然现在弦妹儿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享受下和男朋友的甜蜜时光。
    在下楼离开之前，郑卫中斟酌着对陈着说道：「我会和王总申请，在溯回的定制机业务上挂个名。」
    最终，郑卫中还是决定听取陈着的意见，无非是多管一摊子事罢了。
    郑卫中说的谦虚，以他如今在集团内部的少壮派地位，「挂个名」基本就是负责人了陈着心头一喜：「有郑叔的领导，我们底气就足多了。」
    陈着也不仅为了溯回的便利，oms这个系统失败后，如果工信部真的启动内部调查机制，担任项目组长的主国华将承担大部分责任。
    郑卫中只是副组长，并且还有定制手机业务的鲜亮业绩，应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在这件事里，陈主任一箭三雕，既不得罪王国华，还给郑卫中指了条明路，顺便争取到了自己的利益。
    至于定制机业务，在当前的混乱局面下，一定是包火的。
    如果陈主任愿意多花点心思，在苹果4进入国内市场之前，指不定还能享受下「手机市场份额第一」的高光。
    回到四合院里后，几个年轻人因为兴奋，干脆又聚在一起闲聊。
    十月下旬，首都的晚风中已带了些许寒意，老槐树的叶子「籁」作响，在昏黄路灯下摇出一片碎影。
    几粒星光明明灭灭，仿佛都在好奇偷听院子里的谈笑。
    上了大学以后，这样的聚会日子少了很多，可能参加工作了，更是非常稀有。
    以前有些人，不仅三餐一起吃，上厕所都要一起去。
    现在凑着吃一顿饭，估计要等三个月。
    从「我们什么时候放假啊」到「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大概也是成年人友谊的必经之路吧。
    「对了，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突然，陈着拍了拍鱼摆摆的手臂说道。
    「你不和我们一块回吗？」
    弦妹儿有点意外。
    她还要留两天，跟着关老教授拜访和感谢一些前辈。
    「你拿了一等奖，说明我的陪护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陈着微笑着解释：「不过广州那边还有一些事，等着回去处理。」
    「好吧~」
    俞弦虽然舍不得，但也是能理解的，她大大方方把陈着拉近，在他脸上响亮的「rua」了一下：
    「这是给陈总陪护的特别奖！」
    「喂~~~」
    一堆调侃声和起哄声纷纷传来。
    廊下那盏暖色的灯光轻晃着，光晕漫过青砖地面，像是悄悄铺开了一卷温软的绒毯，裹住这一刻的温馨。
    第二天早上，陈着和小秘书吃完早餐，也阻止了任何人的相送，来到了首都国际机场「老板，你为什么不要弦妹儿送啊。」
    小秘书不明所以的问道：「反正她都考完了，又没什么事做。」
    「因为——」
    陈着瞧了一眼小秘书，淡淡的说道：「我们这次其实去上海。」
    「嗯？去检阅一下淘米科技？」
    「不是。」
    「那我们做什么？」
    「救我的命。」
    （那个「IP之光」的活动，大家也要投下陈汉升，好像男主也挺重要的，编辑特意和我说了一下，总不能落在100名开外吧！今晚还一章，求投「陈大狗」。）

 第612章 计谋——调虎离山

    第612章 计谋——调虎离山
    「救你的命？怎么回事？」
    小秘书也紧张起来了，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居然还有人想图谋性命不成？
    「哎~」
    只听狗男人长叹一声：「cos姐说要去中大找我，你就说我死不死吧。」
    「啊？」
    小秘书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皱紧眉头：「我还以为有人要谋财害命了呢，没想到比那个还严重。」
    陈主任眨眨眼，感觉非常无语。
    「那你要怎么解决？」
    小秘书也有点担忧的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着回过头来反问。
    「最好的办法呢，就是和她们两个好姑娘都分开」
    小秘书还没说完，就被陈着打断了：「你走路去上海，我这张飞机票，载不动你这种出主意的笨蛋。」
    「哪里笨蛋了！」
    小秘书嘀咕一声：「你拖越久，她们受伤越重，不过——
    小秘书幽幽的叹道：「现在好像已经晚了，所以我们去上海，怎么救你的命啊？」
    陈主任不答，闭目等着航班起飞。
    两个小时后，陈着在虹桥国际机场缓缓落地。
    「我们要联系谁？」
    小秘书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操作步骤，但她知道这次来上海肯定是找「外援」的。
    「联系石霖。」
    陈着想了想，又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联系吧。」
    石霖就是当初蒋馥亲自培养的财务专员，因为汪海滨那件事，淘米科技失去了陈着的信任，于是让石霖来管理财务，拿捏住这个公司的七寸。
    石霖专业水平自然没得说，前阵子淘米的质押贷款，也是在她的操作下完成的。
    「中午好，石总。」
    陈着先和石霖打个招呼，石霖在总部的时候，级别确实不高。
    但是被外放出来，立刻成了副总。
    「大老板？」
    石霖有些异，一般情况下，大老板很少会直接联系自己，往往会通过蒋馥蒋总或者祝秘传递一些指令。
    「中午出来吃顿饭，就在圆苑吧。」
    陈着语气中蕴着往常一样的温和：「但是不要和魏振陈云鹏他们说，也不要和任何人透露，我是单独来找你的。」
    「」..—.好，我知道了。」」
    石霖挂了电话后，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圆苑擅长的是上海这边的本帮菜，当然这没什么，关键是餐厅离公司挺远的，几乎不可能有同事能看见。
    再有「不和其他任何人透露」的叮嘱，说明应该是一件高度绝密的事情。
    我一个二级分公司的财务副总，能够为大老板做什么呢？
    石霖不禁在想。
    也幸好订的是餐厅包厢，而不是酒店包厢，不然石霖可能都要想歪了。
    匆匆和同事说了一声后，石霖打车前往圆苑，在约定的包厢里见到了大老板。
    看到了周围还有祝秀秀，石霖轻呼一口气。
    好像是看到熟悉的人，突然没那么紧张了。
    大老板态度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他先说自己在首都，把回信的事情协调妥当了。
    石霖心想那很好啊，溯回中层以上的管理，谁不知道曾经的「三座大山」。
    石霖虽然人在淘米科技当财务副总，但她「编制」仍然在溯回总部，连薪水都是总部发的。
    她自己觉得无所谓，毕竟大老板和宋总是两口子，反正都是溯回系。
    接下来，陈着又问了问淘米科技的近况，对《摩尔庄园》的发展给予了高度肯定。
    石霖不动声色的听着。
    她虽然没那么了解大老板，但是也知道大老板很喜欢鼓励下属，以前在总部的时候，还曾经和蒋馥说过，大老板的脾气真好。
    当时蒋馥只是微微一笑，你和大老板隔了太远，等你到我的位置，你就明白大老板的脾气了。
    领导都是这样的，小科员永远不知道处长的真正脾气，但是科长最清楚。
    没过多久，等到最后一道热菜「蒜枣河鳗」也上了，陈着用公筷，夹了块胶质爽弹的河鳗给石霖。
    这时，他才好像是开玩笑的问道：「石总，你觉得自己是溯回的人，还是淘米科技的人？」
    石霖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怎么好像～你是我陈着的人，还是宋时微的人？
    「莫非大老板和宋总要分了？」
    这是石霖的第一反应，所以大老板才在背后找到自己，悄悄的财产转移？
    在这种站队选项上，石霖几乎不犹豫的说道：「从前现在和以后，我都是溯回的人！」
    淘米不错，但远远比不上溯回。
    不管是发展潜力，企业文化、还有亦师亦友的蒋馥，再者石霖也算是和溯回一同蜕变的那批员工。
    「和溯回一同成长」的是宋晴那批，已经分布在各个重要岗位上了。
    石霖资历要差一点，但也算是「老人」了。
    这两类员工对公司的归属感都很强烈，他们不仅是企业发展的见证者，更是积极的参与者，一般情况下都不可能背叛。
    看到石霖严肃的面孔和决绝的语气，陈着就知道对方误会了，摆了摆手说道：
    「倒也没那么严重，就是过两天我想请石总帮个小忙，找出一个需要宋总亲自来上海的理由，但是不要告诉她前因后果。」
    「就这？」
    石霖不太理解，但是这对一个专业财务来说，确实没那么难。
    不管是在公司经营上，还是在银行的质押上，都可以找到甚至创造一个，需要宋总签字才能解决的迫切问题。
    「就是这了。」
    陈着点了点头：「石总觉得困难吗？」
    「没有。」
    石霖摇摇头：「大老板如果需要，我下午就能找出来一个。」
    小秘书现在是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啊。
    如何确保cos姐来中大的那天，sweet姐一定不在校园。
    一是干等，万一她那天有事要出去呢？但这种概率实在太小，而且不易控制。
    第二就是想个办法，让她主动离开。
    不过微微又是很聪明的，没有足够合理的，她不仅不会离开，而且还可能弄巧成拙引起怀疑。
    但是！
    如果是远在上海的淘米科技，突然发生了一点「财务状况」，需要她亲自过去解决，微微绝对不会把二者之间联系在一起。
    小秘书摇了摇头，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但是，仅仅把微微调开，后面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难不成你要和cos姐藏在学校角落里见面吗？
    陈主任不说，小秘书也不能撬开他的嘴巴询问。
    中午这顿饭吃完，陈着也给石霖许下了「尽早调回总部」的大饼，这才让小秘书买了返回广州的机票。
    傍晚时分，一架从上海的飞机，在白云国际机场缓缓落地。
    陈着眯着眼，看着外面的景致，广州的天气和北方真是完全不一样。
    榕树仍然垂着浓绿的须，紫荆花在街角开得不知疲倦，仿佛是时间倒溯，重新把六月拉回人间。
    在这南国的深秋里，再走一遍北方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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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3章 说不出口的“我想你”

    第613章 说不出口的“我想你”
    下了飞机后，陈着和小秘书迈步前往机场出口。m.biquge85.com
    不过经过免税店的时候，陈着脚步突然顿了一下，他想起一件往事。
    当年刚参加工作，陪着一个处领导出差，回来时也是经过白云机场的免税店，那个处领导进去带了点化妆品，表示要送给爱人。
    这个情况就和现在差不多。
    公务出差，评审应酬也比较忙，那个处领导没空出去购买礼物。
    陈着住在四合院，时刻处于cos姐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没空给sweet姐带礼物。
    所以那个处长在机场的免税店购买，他完全可以说成是「特意为你带回来的」，反正礼盒外表又看不出来。
    陈主任为什么懂那么多？
    可能是重生一次，心态不一样了，某些天赋被激活了。
    还有就是重生前的强大积累和阅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当然了，过了一段时间陈着才知道，那个处领导其实已经和老婆离婚十来年了。
    不知道当时的「爱人」，到底是哪门子的爱人。
    「进去转转？」
    陈着笑着说道。
    「要给微微带礼物？」
    小秘书立刻反应过来。
    「嗯。」
    陈着点点头，他还一边转悠，一边说道：「给女孩子买礼物，这就好像贿赂上级似的，也得思考对方的身份和性格。」
    「对于sweet姐来说，可以不送，她不会在意。但要是送了，就得体现出质感、
    心意和不花哨这三个特点。」
    最后，陈着挑了一个香奈儿的保温杯。
    通体是温润的珠光白，标志性的菱格纹图案被精细压印杯体上面，而熟悉的金属双c
    标志，不起眼的悬于瓶盖上，看上去优雅得体但又没那么张扬。
    「眼光确实可以！」
    连小秘书都暗自佩服，她和宋时微朝夕相处过，这个杯子一看就是微微寻常会使用的东西。
    果然，用「贿赂上级」的想法给女孩子送礼，在准确的目标导向作用下，几乎无往不利。
    所以，有些时候遇到阻碍了，不妨换一个思路，用「事业脑」谈恋爱，用「恋爱脑」搞事业，指不定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临走之前，陈着还给从妮带了一瓶中等价格的面霜。
    他不需要巴结从妮，但是偶尔给这些女生一点小恩小惠，也许在以后的某一天，她能回馈一些重要信息。
    买好礼物出了白云机场，马海军早已开着车在外面等候。
    上了s600后，小秘书询问：「去学校？」
    这次在首都呆了半个月，陪了那么久的「俞后」，按理来说，皇上应该回中大见见「
    宋后」了吧。
    陈着想了一下：「先去办公室吧。
    1
    小秘书以为老板要了解下公司近况，陈着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先让曾教授（学习网的负责人）、间晖教授（回信的负责人）、严怀兴教授（溯回手机助手安卓技术团队的负责人）、还有游洪涛（电子厂的负责人）过来汇报工作。
    现在公司的工作重心，全部要转移到「柚米手机」这个项目上了。
    陈着尤其对游洪涛说道：
    「我们喊出要生产国内第一台安卓系统的手机，现在很多双眼睛都盯看溯回，既有想我们成功的，也有盼我们失败的。」
    「在这样的压力下，溯回要是能推出一款惊艳世人的手机，赢得市场的认可，那么国内安卓手机龙头老大的位置，我们就能牢牢坐稳。」
    「章威已经在富士康那边洽谈合同了，我的想法依然没变，所有硬件都要采用最好的标准，第一批手机我们宁愿少赚甚至不赚，但是口碑一定要打出去。」
    「溯回已经是这个规模了，名比利重要。」
    和这帮高管谈完以后，蒋馥又拿来一叠需要陈着签字的材料。
    陈着签字时就在想，如果蒋馥突然对自己说，银行有些急件需要公司法人签字。
    那么自己不管在哪里，只能毫不怀疑的返回广州，所以把sweet姐调离广州的那个办法，应该也是没什么纰漏的。
    听取了这些正事汇报，陈着看了看时间，晚上7点多了。
    月亮已经悄悄缀在天边了，疏疏的，淡淡的，即便不争不抢，也分明有些亮意。
    陈着默默凝视了一会，转头对做着会议记录的小秘书说道：「万旭林来了吗？」
    「来了。」
    小秘书有点搞不清楚万旭林的定位，他不在溯回的体系里，但又一直帮大老板做着事情。
    「不过都这个点了，你要不要先吃饭？」
    祝秀秀说道：「我已经从食堂打好了，吃完以后，再和老万交谈呗。」
    小秘书还是很负责的，她自己也没吃饭，还是先想着大老板那边。
    「不用。」
    陈着摇摇头：「我就交代几句话，然后就回学校了。」
    回学校显然有佳人陪同用餐，小秘书也没有再劝，让万旭林进来办公室。
    陈着吩咐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老万把之前「自导自演」那些报道，全部复印好明天拿给自己。
    陈着之前自污过，并且还在很多地方报刊上花钱买版面，甚至「绯闻女主角」都有赵圆圆。
    不过那阵子cos姐在首都，sweet姐在美国，可能是没看到的原因，她们都没有询问。
    现在，陈着决定拿出来在宋校花面前晃晃，加深「绯闻误会」的印象，为cos姐来中大做铺垫。
    安排完这些事，陈着才拎着礼物走回学校，这个时节的广东，大学校园里最舒服了。
    风不疾不徐，缓缓撩着棕榈树的叶子，图书馆的灯亮得最坦然，一方一方格子似的窗户，映着伏案的人影，像是这夜色里最沉静的画。
    陈着没打电话。
    他估摸着这个点，sweet姐在图书馆那个「靠窗老位置」的概率比较大。
    不声不响的来到二楼，运气还真是不错，宋时微真的在那里。
    她正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夹着一支黑色圆珠笔，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腕骨纤细而白嫩。
    卡地亚蓝气球手表安静的转着秒针，直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桌旁，像是侵入安全距离后，第六感却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显然是身体极度信任的人。
    宋时微心中「咯瞪」一下，抬起头，看见那个熟悉又想念的人。
    下一刻，巨大的惊喜感略过面庞。
    但是长年累月的清冷性格，在这一刻又形成本能的反扑，所以波澜在那张沉静的美人鹅蛋脸上，仅仅化作一抹极其细微的变化。
    比如说。
    平静无波的瞳孔，突然被点亮了一下，像是夜空中猝然炸开的星星。
    食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抚摸一下纸张的边缘。
    淡粉色的嘴唇张了张，但是最终，她只是温柔而克制的问道：「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陈着知道。
    她不是想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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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4章 少女喜欢抱抱

    第614章 少女喜欢抱抱
    「提前和你说，岂不是没惊喜了。」
    陈着笑呵呵的把保温杯递过去，他这个理由恰到好处，也掩饰了自己今天的行程。
    「还有你的。」
    陈着又把面霜给了桌对面的从妮。
    「哇~」
    从妮眉开眼笑：「我也是跟着微微沾光了，居然能享受陈总从首都带礼物回来的待遇！」
    在从妮的心中，陈着现在是「很牛逼」的人物，他偶尔的一句「辛苦了」，好像都能鼓励到下属。
    陈着没说话，默认了从妮「从首都带礼物回来」的这句话，然后对宋时微说道：「还没吃饭，要不要陪我去吃点东西。」
    「好～」
    宋时微站了起来，她的身材也不输于俞弦，只是穿衣风格不一样。
    但是和陈着站在一起，也是怎么看怎么搭配。
    两个校花都是「衣架子」，但陈主任就是「校花架子」
    食堂早就没有了正常窗口，只剩下二楼的清真档口，那些吊顶的炽亮大灯也拉闸了，残余几盏小吊灯幽幽的亮着，成为大学生情侣亲热的好地方。
    985高校也有很多恋爱的，他们只是考了600多分，但是七情六欲一样不缺。
    再说陈着这个人也确实没什么架子，吃得了山珍海味，也能咽得下路边摊。
    要了一碗面后，他端到座位上，宋时微却没了踪影。
    片刻后，sweet姐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脉动。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
    陈着笑着问道。
    宋时微没说话，只是拧开后，把脉动放在陈着手边。
    又不是第一天谈恋爱，这种日常的习惯怎么可能不知道。
    接下来，就在「晞哩呼噜」的吃面声中（陈主任已经尽可能压低声音了），还有窃窃私语的情侣聊天中，陈着把在首都的一些经历讲了出来。
    当然是略去了所有关于cos姐的事情，单单只说工作，也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内容。
    首先是拿到了柚米手机的入网许可证。
    再有就是和三大运营商对回信的未来发展，达成了某些协议，并且打算拿出三万台定制机当「投名状」，为三大运营商试探一下android系统的未来市场。
    陈着没有把「移动郑卫中」单拎出来介绍，因为宋作民很有可能会认识对方。
    毕竟做贼心虚，可说可不说的事情，那就干脆不说了。
    不过光是这些事，宋时微就已经听得很吃惊了。
    她只投资了两个公司，每天都得思虑它们的发展状况了，但是陈着已经往「制定行业规范」那个层面奋斗了。
    不过话说回来，从学习网到安居中介，溯回一直都是行业规范的制定者和先驱者。
    不过这次是手机和即时通讯软件，这两样的受众群体更广泛，影响力也更深远。
    吃完面以后，陈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宋时微坐过来，这样两人挨得近一点。
    宋时微刚要坐过去，冷不防从不远处的阴影里，隐约传来一个女生压抑又带着颤抖的低吟。
    陈着瞄了眼，原来是上二垒了啊。
    sweet姐明显也听到了，脚步微微一滞，红着脸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那——也行。」
    陈着没有拒绝，只是在楼下便利店的门口问道：「我去买个木糖醇，你要什么口味的？」
    宋时微以为男朋友干净爱卫生，轻声说道：「都行~」
    陈着匆匆买了薄荷味的木糖醇，递给了一粒给宋时微，他自己吃了两粒，并且还狠狠漱了口。
    宋时微有点疑惑，但是没有多问。
    夜色渐浓，两人沿着操场慢慢散步，sweet姐也聊起「唯品会」近来的业务进展。
    陈着偶尔点头，偶尔发问，话语间透着关心与支持。
    不知道一共走了几圈，反正操场上学生是越来越少了，陈着不易察觉的看了眼时间，提出一个建议：「我们去怀士堂那边走走吧，离开学校这么久，都有点忘了那边的样子了。」
    宋时微起初没有怀疑，只是从操场前往怀士堂，就要经过东湖边上的林间小径。
    当踩在有些湿润的鹅卵石上面，一直很「君子」的男朋友，似乎感觉到四下无人了，突然迫不及待的牵起了宋校花的小手。
    走了两步，又顺势挽住了腰肢。
    sweet姐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她还想说着话，但是暖昧的气息就好像湖面上的薄雾，朦胧地裹住整个心跳，于是也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走到一处被遮掩的榕树下，陈着得寸进尺，嘴巴又想凑上去。
    宋校花撇头躲避。
    狗男人急了：「我都吃过口香糖了。」
    「原来买木糖醇的原因在这里。」
    宋校花终于明白了。
    或许是初吻已经给了他，或许是中秋节见过了陈着父母，又或许是已经认定了他是自己这一生的伴侣。
    sweet姐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抬眼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澄澈如秋水，似乎能一眼望进人心里。
    换成其他男生，在心里有鬼的情况下，估计会有点心慌。
    但是陈主任心理素质多强大，清冷少女信任的眼神，只会驱动产生更强烈的冲动，他缓缓低下头，却听到宋时微在耳畔说：
    「陈着·我想抱一抱。」
    「」..—.嗯，其实我也只是想抱抱。」
    狗男人笑笑，满肚子的淫荡心思骤然收敛，轻轻把宋校花拥入怀中。
    少女是真的很喜欢抱抱啊。
    活泼的cos姐喜欢，清冷的sweet姐也喜欢，只有黄灿灿那个骚货，总是想吞掉老子的童子鸡！
    第二天上午，在溯回员工公寓休息了一晚的陈着，再次出现在教室，引起了一片喧哗。
    「这次能在学校呆几天？」
    刘麒鸣笑着说道：「前两天学校发了上学期的考试奖学金，还是我代表你去领的。」
    「那你们就拿去吃宵夜呗。」
    陈着无所谓的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
    大刘一拍手：「早就惦记你这笔钱了，但是你没回来又没人敢动的，今晚我们就出去吃光它！」
    任课老师来了，他们发现「多」了一个人。
    因为舒院长早就打过招呼，老师们也只是笑吟吟的调侃：「陈总一来，我都有一种对着领导上公开课的感觉。」
    教室里哄堂大笑，陈着也跟着傻乐，听课的时候，大刘还悄悄告诉陈着一个好消息，他谈恋爱了！
    「真的假的？我以为你们会是五个和尚直到毕业呢。」
    陈着有些异。
    「瞧瞧你又说些不团结的话。」
    大刘不乐意了：「不仅我谈了，老唐也恋爱了。我是在学生会活动里认识的，他是在兼职时认识的。」
    这下陈着更吃惊了，果然大二是最容易恋爱的阶段啊。
    大一太青涩，大三要忙着考研，大二又有经验又有精力。
    「现在我们在情感历程上，也能和你平起平坐啦。」
    刘麒鸣颇为兴奋，终于不觉得事事都不如室友了。
    「~」
    陈着心想那还差得远呢，就我这表演功力，你能比得上吗？
    下课后陈着找到宋校花，她在图书馆里看着资料，陈着却对一份文件紧锁眉心，甚至有些骂骂咧咧。
    「怎么了？」
    宋时微关心的问道。
    「我自问做企业堂堂正正，没想到还是得罪了一些人！」
    陈着忿忿不平的说道：「有些势力在背后大规模的造谣抹黑我，前阵子太忙了无暇顾及，现在腾出手，我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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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5章 计谋——借尸还魂

    第615章 计谋——借尸还魂
    宋时微侧过身，看了一眼那些所谓的「报道合集」，突然抿嘴笑了笑。
    这一笑差点让陈着心里没底。
    毕竟这是自导自演的剧本，也不知道sweet姐知不知道真相。
    但是呢，「表演」最忌讳演到一半的时候，因为「观众」的反应心生志忑，影响了自己的节奏，最终导致「演出」出现漏洞。
    当然挂过职的「老演员」，一般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你说。」
    所以，陈着语气兀自强硬：「我是不是应该发动关系，找找这些媒体报刊的晦气，不然也太欺负人了！」
    「我和许多朋友一起闲聊，偏偏把我和某个女生单独拍下来。」
    「和领导吃个饭，偏偏把我和对方单位的接待处女副处长拍下来。」
    「参加个高中聚会，居然把我和牟佳雯单独拍下来。」
    「最可气的是，我和圆圆喝饮料的照片，也能当成造谣的材料！」
    陈着借着举例的功夫，顺便解释一下这些照片「女主角」的身份。
    属实也是个老心机婊了。
    「嗯——我知道这些报道。」
    sweet姐眼角的笑意未散。
    「你看过？」
    陈着愣了一下，这不是演的，而是真的在纳闷。
    「小牟先看到的，然后在QQ上告诉我了。」
    提前这件事，宋时微也有些忍俊不禁：「佳雯还和我抱怨，以后要离你八丈远，免得被那些人乱写污了清白。」
    「原来是这样。」
    陈着点点头，但他很快又追问道：「那你怎么都不要一个解释啊？」
    毕竟，正常女朋友看到男朋友的这些「绯闻」，不应该气呼呼的需要一个澄清吗？
    宋时微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羽翼又像扇子，神情中的莞尔，像是冰面被春风拂过，长出了一朵浅浅的桂花。
    「那阵子在美国。」
    宋时微轻声说道：「本来联系的时间就少，不想问那些。」
    陈着恍然大悟。
    sweet姐的意思，明知道那些是子虚乌有的造谣，所以宁愿多听听「你今天做了什么」，也省得浪费时间在那些事情上。
    清冷少女的爱情，像一片月光。
    看似遥不可及，但是在无人知晓的平静深海里，也曾为某个狗男人掀起阵阵潮汐。
    陈主任都不好意思编下去了。
    不过事到如今无路可退，他也只能长叹一声，继续表演道：「所以出了名啊，很容易被盯上，我估计这类脏水还会层出不穷，真是世事回测。」
    宋时微虽然也觉得需要小心，但对于这种「桃色新闻」，只要自已信任陈着，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看，就在这不知不觉之间，sweet姐已经有了这样一个印象：
    男朋友的社交应酬中，避免不了和女性接触，并且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一帧画面、一段碎语，都可能被裁成利箭。
    所以自己得学会分辨，而不是轻易被浮言牵着走。
    看着宋校花若有所思的表情，陈着感觉这个铺垫应该是有了效果。
    如果这算一计的话，应该叫「借尸还魂」吧。
    把之前的那些报道，「借」到这里当成一个范例。
    并且，陈主任还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我也是很佩服那些人，跟踪比FBI还专业。你在美国那段时间，除了我妈，我见过的所有女性都被拍进去了。」
    「所有的女性？」
    宋时微脑海里，突然就浮现起那张精致妩媚的瓜子脸蛋。
    是呀！
    她那么漂亮，如果男朋友在那段时间见过人家，照片怎么可能不拍下来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整个暑假两人都没有接触过。
    那她中秋节出现在东湖北院的小区门口，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想到这里，sweet姐心情突然好了一点。
    仿佛是，玻璃窗上一道模糊的痕印被轻轻擦去，这时才发现，原来那只是无意沾染的墨水，而非玻璃本身的裂痕。
    这大概就是能力吧，明明只是「借尸还魂」，顺便还连消带打的把自己嫌疑，悄无声息地洗清。
    接下来的几天，陈着一直在广州。
    他现在就主抓两件事了。
    一是柚米手机的组装生产，根据章威传来的消息，十一月的时候，富士康就能把第一台样品机拿出来。
    第二就是回信的推广铺设，没有了限制的回信，用户注册速率环比增幅明显，但并未达到翻倍级的跃升。
    就是说这个月120万的注册用户，下个月不会突然变成了220万，最多是几十万的增加量。
    这首先符合软件产品的健康增长曲线，其次回信的很多功能，需要在安卓系统下才能实现，国内现在仍然是塞班系统的手机占据主流。
    并且，为了应对9月上市的全球第一款安卓手机hTcg1，诺基亚在10月初推出了n96。
    它是曾经的机皇n95升级款，所以一经上市就获得了消费者的认可。
    摩托罗拉也推出了Ve66，一款拥有500万像素的拍照手机。
    据说Ve66原计划在年底发布，为了应对hTcg1的冲击，于是和n96组成「双鬼拍门」联合绞杀。
    从国外的反应来看，可能取得了一些效果。
    但是！
    g1的成功与否，根本不在于其自身销量，而在于「从0到1」的突破，在于它证明了android系统的先进性和可行性。
    g1是行业先行者，理应respect。
    不过颇具冷幽默的是，因为网络制式的壁垒，还有对谷歌的不信任，工信部一些保守派的领导，最终没有允许全球第一款安卓手机进入大陆销售。
    尤其是这一世，当溯回喊出要生产「国内第一款安卓手机」的口号后，他们理由要多了一条：
    为保护国内智能手机在起步阶段就要直面谷歌与hTc的冲击，给本土幼小企业，留下宝贵的技术爬坡和生态构建窗口期。
    所以，hTcg1，getout！
    ume，comeon！
    虽然是地方保护主义，但柚米是地方保护主义的获利者之一，这很难拒绝领导们的好意。
    临近十月底的时候，cos姐忙完了在首都的部分事项，以「王者之姿」返回广州。
    陈着亲自接机。
    开车行驶在机场高速上，陈着居然给黄灿灿打了个电话。
    胸颤姐非常意外，因为平时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
    黄灿灿：陈总，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隔了很久）陈着：坏消息吧。
    黄灿灿：坏消息就是没有好消息。
    陈着：那好消息呢？
    黄灿灿：好消息就是没有坏消息。
    陈着：？你搁这跟我套娃呢？
    黄灿灿：想你找你聊聊天，但是又没有话题，好想爸爸。
    （又隔了很久）陈着：大姐，我在忙呢。
    胸颤姐有时候也在想，狗男人对那两个正宫女生，肯定不会是这种态度吧。
    「是不是今晚来找我？」
    黄灿灿接通电话后，开口就许下一个愿望。
    「喵～」」
    陈主任尴尬的笑笑，然后跳过这句话：「过两天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黄灿灿有点惊讶：「我一个小小电视台的女主持人，能帮到你什么忙？」
    下一刻，她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传闻，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是不是想让我去陪领导吃饭和活动？」
    （求月票，今晚还一章。最近任务有点多，不过这波坚决不再断了，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除了卡文每天至少两章！再帮忙投下那个IP之光！）

 第616章 计谋——浑水摸鱼

    第616章 计谋——浑水摸鱼
    黄灿灿想起了什么事情呢？
    有个外省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她同样委身于一名位高权重者，当然这在女主持人的生态圈子里，其实是相当正常了。
    就算市电视台这么一座小庙，如果没点背景，也是根本坐不稳的。
    后来，那名位高权重的领导，为了经营自己的关系，把那个女主持人当成「礼物」送给其他贵人。
    最终是什么结果呢，衣冠楚楚新闻女主持人，在电视前光鲜亮丽，但是在背后却沦为一个公用玩物。
    偏偏这种极致的身份差异，又能强烈刺激男人们的性腺。
    当然对那名女主持来说，看似所有物质条件被满足了，但是人也迷失了。
    最后，还可能变成纪委通报里的一句话，该女主持人与涉案人员xX存在不正当权色关系—
    胸颤姐不想过这种生活。
    她现在挺满意的，开着保时捷，担纲一档节目，偶尔还能在单位里的小姐妹面前绿茶一下，满足一下虚荣心。
    晚上想「爸爸」了，夹腿的时候就悄悄买些情趣用品，等着「爸爸」来鞭答自己。
    他总不可能一直是处男吧。
    那我就耐心等在两位正宫后面，反正又不着急。
    但是今天，陈着突然严肃的要求她帮一个忙，黄灿灿很容易就想到那一类事情上面。
    「什么陪领导吃饭和活动？」
    陈着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着电话，出高速后有一队设岗巡查的警察，看见这种「开车打电话」的违章行为，刚要挥挥手示意对方停下。
    结果，他们突然注意到了车牌。
    于是，交警机智的把「挥手」的动作变成「推了推墨镜」，背过身假装没看见。
    s600平稳驶过。
    「不是吗？」
    黄灿灿听出陈着语气中的疑惑，顿时开心起来了：「那是什么事？只要不让我陪老头就好！」
    陈主任的阅历和经历远在胸颤姐之上，转瞬之间，他也明白了「陪领导吃饭和活动」的意思。
    陈着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还没结婚，这个赛道一般已婚妇女更受欢迎，因为更加刺激。」
    黄灿灿愣了愣：「好像是哎，我知道的那个人，她就是已婚的。你怎么什么都懂啊，快讲讲你知道的故事——」
    刚刚还滋然欲涕的大胸女人，知道「爸爸」压根没那种想法后，突然就八卦起来了。
    「我哪有空讲这些。」
    陈着没好气的说道：「过两天你来一趟中大，采我一下！」
    「啊？」
    黄灿灿还以为听错了：「我的节目不需要进行外景采访的啊？还是说你的这个采是采阳补阴的采？」
    「别他妈胡扯了。」
    陈着很认真的说道：「我和老苗打个招呼，让你过来担纲专访主持人。」
    感觉到陈着没有开玩笑，黄灿灿也不再调侃，但她又是云里雾里的不清楚状况，而且很没自信：
    「我专业能力一般般，就怕采访的不好，影响你的上镜形象。」
    「不播都行。」
    陈着无所谓的说道：「我又不需要在你们这种电视台刷存在感。」
    接下来，陈着也没有瞒着胸颤姐，因为她本来就什么都知道，把cos姐和sweet姐要「
    碰面」的消息讲出来。
    「」..最终可能是瞒不过的。」
    叙述完毕，陈主任也是叹了口气：「但是能延迟多久就延迟多久吧，所以我先用调虎离山，让宋校花离开学校，今天又用借尸还魂，把我和女性的接触合理化了。」
    「后来想想还是不太保险，我得和川妹子吃饭散步吧，万一有中大的同学告诉宋时微呢？」
    陈着又说道：「所以那天你过来采访一下，把事情搅得越浑越好，这样遮蔽的空间也能多一点。」
    黄灿灿听得目瞪口呆。
    她能感觉到，陈着这是要采取一些「既意外但又合理」的手段，让两个正宫娘娘都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
    最后呢，他自己也能安然无恙。
    如果是普通男生脚踏两只船，完全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但陈着和宋时微在中大都不是一般人，同学们目光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聚在两人身上，所以才要这么谨慎。
    「希望哪天我也能被爸爸这样用心对待。」
    黄灿灿突然无比感慨的说道。
    「卧槽」
    陈着都快被气笑了：「你认真一点啊，你那天的任务很重要的。」
    确实也是如此，邓栀的专业能力无疑更强，但她不合适。
    那天出现的人，一定要知晓所有的情况，并且完全站在自己这边，这样才不会有疏漏。
    胸颤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陈着再一次的强调，黄灿灿「切」了一声说道：「我知道啦，臣妾一定好好伺候两位皇后，保证不让她们打起来，皇上可以吗？」
    虽然胸颤姐在阴阳怪气，但陈着也懒得介意，瓮声瓮气的说道：「谢谢。」
    「皇上。」
    黄灿灿突然问道：「这一计又叫什么？」
    「唔·——」
    陈着想了想：「就叫浑水摸鱼吧！」
    挂了电话后，陈着把车停好，顺便戴上了鸭舌帽，走路前往了接机口。
    黄灿灿也正打算和苗铭汇报，结果苗副台长先打了电话过来。
    「刚才陈总和我说，他打算接受我们台的采访，但是指定你来当主持人。」
    苗铭赞不绝口的说道：「现在我们这种市一级的电视台，想约陈总一个专访可不容易啊，没想到他看在你的面子上居然能答应，还是小黄你的面子大。」
    「哈—」
    胸颤姐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干笑着说道：「我是少儿节目主持人，只能说是赶鸭子上架了。」
    「英雄不论出处嘛。」
    苗铭笑着鼓励道：「正因为你是少儿节目主持人，反而更显出你的亲和力。你对陈总的采访内容，不仅创业者能看，孩子们也能看，早早给他们树立人生的榜样！」
    「可别！」
    黄灿灿心想这是要培养一窝有能力又有女人缘的渣男出来吗？
    还是算了吧，这种渣男几年出一个就行了，而且最好不要出在同一个地方。
    比如说这个在广州，那个在南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晚安~）

 第617章 又是一次“王见王”？

    第617章 又是一次“王见王”？
    广州，白云机场。
    陈着站在接机口，看着不断涌出来的游客，心情无比的畅快。
    「连这种来学校的修罗场都能被我抹平，我果然是个高情商高智商的男人！」
    陈主任忍不住都想得意的叉会腰。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着以为是cos姐落地打过来的，结果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老陈的。
    自打上个月的中秋后，陈着到现在为止就没敢回家，刚开始陈培松和毛晓琴可能处于气头上，别说电话了，一个信息都没有。
    直到国庆以后，老陈才在毛医生的授意下，隔三岔五的问一问。
    话不多，意思也简单，大抵就是确认一下这个儿子还活着就行。
    如今又打来电话，陈主任耸耸肩膀，只能说亲情如海啊，血缘关系到底割舍不掉，他们还是爱我的。
    「爸。」
    陈着接通了。
    「那个———
    可能是毛太后也在身边，陈培松也没什么废话，直接问道：「你妈让我问问，生日怎么过？」
    「—别说是我想问的！」
    果然，听筒里传来毛医生的抱怨，好像是不想承认她也关心这个逆子。
    「啊？」
    陈着愣了一下：「什么生日？」
    「这个月25号是你生日，今天都23号了。」
    陈培松提醒道：「我们的意思呢，你回家吃顿饭——」」
    「我靠！」
    后面再说什么，陈着几乎都没听进去。
    因为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忙的忘记生日了。
    可能这类男人都是这样，他可以记得父母的生日，可以记得那些女孩的生日，可以记得重要领导的生日。
    反而对自己的生日，倒是没那么在意。
    但是他不在意，有人在意啊。
    父母就不说了。
    难怪弦妹儿要赶着回来，李香兰本来还打算带着她拜访一下画廊里的前辈；
    难怪给sweet姐送了香奈儿的保温杯，她都没有什么「表示」，很可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生日礼物。
    这说明她们是打算在25号的那天，和自己一起过生日的啊！
    「你妈问你呢！」
    这时，老陈的一句话又惊醒了陈着：「生日那天记得回家吃饭啊。」
    「哦哦哦——」
    陈着漫无头绪的应着，他的脑袋有点乱。
    那么细致的应对「王见王」，本以为手拿把捏的结果，没想到又爆出「生日」这么个事。
    节日还好，因为可以用「我不过这些节日（情人节、七夕、圣诞、元旦）」来搪塞一下。
    但是生日的话，总不好再找理由了吧狗男人甚至在想，如果时间流转，我是不是应该在刚认识她们的时候，对一个说自己生日是24号，对另一个说是26号。
    反正就是把日子错开，这样才方便时间管理。
    哪怕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就说派出所上户口的时候，户籍警手滑打错了。
    那个年代连名字都能打错，出生年月日错个一两天也是正常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纯粹渣男的做法，自己对她们有很深的感情，没必要连这个也欺瞒。
    「刚才还是太得瑟了。」
    陈主任不禁反思，不论何时都要沉着啊，否则凭空就能冒出一个意外。
    「呼~~~」
    陈着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过阴历，一个过阳历」这种办法，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对其中一个女生说，我不过阳历生日，过几天我们一起过阴历生日吧。
    就算cos姐或者sweet姐表面上答应，心里肯定也会怀疑，那你阳历生日这天做什么呢？
    反正就是不够自然。
    谎言，一定要像真的那样不着痕迹。
    另外，让上海那边把宋校花叫回去也不行，男朋友生日当前，她绝对会庆祝完再离开的。
    可能还是太突然的缘故，连陈主任这种人一时间都没想到应对之策。
    这个时候cos姐的身影已经出现了，他只能强行按下剧烈的担忧，挤出一副轻松的笑脸迎上去。
    「欢迎我们的大画家凯旋！」
    陈着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把关老教授和鱼摆摆两人的行李接过来。
    其实也不多，大件的箱子已经先寄回广州，这都2008年了，国内的物流服务已经比较完善。
    吴妤自然有王长花服务，陈着才不会搭理。
    「还是广州的天气舒服呀。」
    俞弦回了家，又见到了男朋友，自然是无比的开心，她顺手挽起陈主任的胳膊，亲昵的走向停车场。
    陈着开车，王长花坐在副驾，剩下的一老两少坐在后排。
    s600轮毂倒旋着滚动，丝滑的拐上了机场高速。
    「我以为童校长也会过来接机，还提前和她联系了。」
    在路上的时候，陈着随意找点话题喷嗑，「童师姐原本要来的，还制作了横幅准备在机场拉开。」
    俞弦笑着说道：「结果被老太太骂回去了。」
    「这才到哪里，有什么可张扬的！」
    关咏仪哼了一声，顺便教育着关门小弟子：「你以后的路还长，就算是开个展
    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央美蔺静琳那个小姑娘，我看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
    老太太一向是严师作风，不鼓励半点浮躁。
    但是在陈着看来，其实高调一点也没有错。
    要知道弦妹儿这次首都之行，可是打破了广美在八院交流赛的最好成绩。
    以毫无争议的实力拿下一等奖，并且在本科都没有毕业的情况下，签约了国际一流画廊。
    站在童兰的校长角度，别说来机场拉横幅了，登报都是能理解的，毕竟这是为学校争光，提升了集体荣誉。
    「对了，一等奖有奖金吗？」
    陈着突然好奇的问道。
    「以往是五千块。」
    吴妤嘴快：「但是川美的夏老爷子，他表示弦妹儿的作品很有深度，应该增加到一万，如果组委会不增加，他就个人出资了。」
    虽然陈着不认识「夏老爷子」，但也觉得这人挺有趣，他是把组委会架在火上烤，最后组委会应该答应下来。
    果然，吴妤继续说道：「那些老师经过商议，不仅把这一届的奖金大幅度提升，以后每一届都是这个标准了，弦妹儿今年可是一万块哦！」
    陈看点点头，聪明人还是很多的。
    以后每一届都提高，不仅没人会有意见，而且还维持了这项赛事的高参与度。
    「你们广美呢？怎么说？」
    陈着闲聊着问道，广美可不差钱，按理说弦妹儿打破了这种记录，童兰不可能小气。
    「两万！童校长回来之前，也代表学校奖励了，弦妹儿还会有院里和国家的奖学金，我感觉明年的奶茶和烧烤都有了着落，还有画廊那边—.—」
    吴妤使劲拍拍陈着的驾驶座，兴奋的问道：「你猜猜画廊奖了多少？」
    陈着想了想，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价格：「五万？」
    「十万！」
    吴妤美滋滋的说道。
    「这么多？」
    陈着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合理吗？」
    「有什么合不合理的。」
    关老教授却无所谓的说道：「画廊给了，那就收下，难不成还要退回去？」
    陈着心中有数，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嘻嘻的对弦妹儿说道：「那以后我可享福了，不用上班在家打游戏就有老婆养着我·—.」
    「那你要先学着买菜。」
    弦妹儿伸手捏了捏陈主任的耳垂：「不要把两块钱一个的冬瓜，当成两块钱一斤给人算价格。」
    陈着以前从没进过厨房，在首都跟着弦妹儿去买菜时，闹出过一些笑话。
    「cos姐是该省省，该花花啊。」
    王长花也忍不住逼逼道：「几块钱的菜都要砍个价，但是在sKP几万块的手——」」
    「你干嘛！」
    「闭嘴！」
    王长花都没说完，他就被两声清脆的娇喝打断了。
    但是陈着已经听明白了，弦妹儿的生日礼物可能都准备好了。
    应该是手表。
    之前逛街的时候，他好像对弦妹儿说过，新出的浪琴名匠系列还不错。
    关键是，有一次和宋校花牵手的时候，sweet姐提及卡地亚蓝气球也有男款。
    听她意思，好像打算买个男款给陈主任。
    陈着表示不太喜欢卡地亚，浪琴名匠系列更符合自己的审美。
    「我靠！」
    陈着心跳突然加速，系在胸前的安全带，似乎都在一颤一颤的鼓动。
    到了广美的门口，远远的还是看见了庆祝俞弦获得一等奖的横幅，就和当年高中时，学生竞赛得奖后学校门口滚动宣扬的LeD显示屏。
    车子刚开到女生宿舍楼下，童兰就打电话过来，她说华师美术学院的院长林钰，同时也是省美术家协会的副秘书长，正在办公室里等看俞弦。
    林钰是今年「省迎春杯大学生书画比赛」的评委，她那时就很看好俞弦。
    今天cos姐的成绩，也是验证了她当时的目光。
    「可是.」
    弦妹儿这个恋爱脑，她看了看男朋友，还在犹豫当中。
    「不着急你们先聊。」
    陈着马上说道：「下午公司那边正好有点事，晚上我再过来一起吃饭。」
    他其实没那么忙，但是很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思考如何处置「这场生日王见王」，s600离开广美后，陈着先停在路边联系了郑卫中。
    「郑叔。」
    陈看客气的说道：「俞弦那笔奖金中，应该有您和兰姨的鼓励吧。」
    陈着给郑卫中送了四万多的钢笔，郑卫中这是趁机还回来了，这类领导不会很贪钱。
    老郑没有否认，只是简短的说道：「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好好相处，以后来首都了过家里吃饭。」
    「好好工作和好好学习」都能理解，「好好相处」是让陈着和俞弦认真经营这段大家都看好的恋情。
    但是在另一边，也有一段大家都看好的恋情啊！
    只剩两天，她们又要冲撞在一起了！
    （今晚看看还有一章，求月票和IP之光的推荐。）

 第618章 神一样的时间管理！

    第618章 神一样的时间管理！
    回到办公室后，陈着连午饭也没有心思。
    他整个人陷进宽大的沙发里，双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注视着外面的悠悠白云。
    小秘书最先察觉到老板的反常，于是询问原因，陈着没有立即回应，目光一直盯着那片最厚的云层，它像是被风推着的帆，从容划过湛蓝的天幕后。
    他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
    「我生日快到了。」
    「我知道啊。」
    小秘书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对于一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来说，「生日」意味着什么。
    她还仅仅局限于自己的工作视角：「你爱吃水果奶油蛋糕嘛，我已经联系了一家蛋糕店预定了，到时看你想怎么过了。」
    「我想怎么过？」
    陈着轻叹一口气：「我刚才愁的不是怎么过，而是跟谁过。你觉得俞弦还是宋时微？」
    「额滴神啊」
    小秘书一拍脑袋，她终于反应过来，大老板心事重重的原因了。
    原来又是二选一！
    并且，小秘书觉得这比弦妹儿来中大视察更难处理。
    「来中大」有许多因素是可以控制的，但是「过生日」有很多因素是不可控的。
    就比如说在25号生日那天，「调虎离山」对sweet姐肯定是不管用了。
    「不会真的要露出马脚了吧——」
    小秘书喃喃的说道。
    这个日子也太紧了，压根没有时间进行准备。
    「露出马脚？」
    陈着轻笑一声后，突然坐直了身体，精神面貌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自信。
    他掏出手机，也不用避讳小秘书，先给宋时微打去了电话：
    「喂，你在做什么—正在去上课教室的路上啊—
    「这么一件事，后天是我生日嘛-你肯定没有忘记吧，咱们要怎么过呢，如果在外面吃，我得提前定位。」
    「看我？我都行的，看你怎么方便——但是陆教授爱干净，要不去你家吧，免得陆教授担心。」
    结束电话后，陈着看向小秘书：「生日那天晚上，定在宋时微家里。主要在外面陆教授会胡思乱想，认为我可能借着生日由头，对sweet姐提出过分的要求。」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摇摇头：「该过分的都差不多过完了，怎么可能防得住嘛。」
    「那弦妹儿呢？」
    小秘书问道：「莫非安排在中午吃饭？」
    陈着不答，先是反问道：「那下午我应该找什么理由离开，才不会显得突兀？」
    小秘书突然被问住了。
    正常来说，情侣过生日应该是吃饭看电影一条龙，突然走掉的话，确实嫌疑很大。
    但是不走又不行，他都已经答应了sweet姐。
    「唔——」
    小秘书还真是开动了脑筋：「如果要说——·晚上和公司同事庆祝呢？」
    陈着摇摇头：「俞弦是老板娘，她的身份难道不能参加公司同事的庆祝？」
    「对喔！」
    小秘书这下是没辙了，她感觉以自己的智商，只能想到这一层。
    但是看大老板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应该是有了腹案。
    的确如此！
    时间这个玩意，就像我们工作中的潜在抓手，只要统筹得当、精细规划、善于调度，总能挖掘出潜力、释放出空间。
    「你已经想到了这个理由，说明还是有点悟性的，只要多加一桌就行。」
    陈着喝了口茶，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是没吃没喝的琢磨。
    「多加一桌？」
    小秘书没理解。
    陈着也不觉得小秘书笨，毕竟像自己这么机智的，确实也没有几个。
    「明天晚上，会有三桌宴席。」
    陈着耐心的解释道：「一桌是公司同事的，一桌是珠江帝景宋时微家里的，还有一桌陈着顿了一下：「是我朋友的。」
    「你朋友？」
    小秘书问道：「黄柏涵和王长花那些人？」
    「是的。」
    陈着点点头：「我过生日，好朋友们想一起庆祝，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吧。而且不仅仅是他俩，只要是弦妹儿这边或者中立的，全部都可以拉上。」
    「吴妤啊，圆圆啊，然后你也可以在场。」
    陈着继续说道：「吃到一半了，我对弦妹儿说，公司同事也有一场应酬，但是这边还有好朋友，你留在这里帮我照顾一下，让大家开开心心的吃完。」
    「那这样会不会对弦妹儿不太公平？」
    小秘书就事论事的问道：「毕竟你吃一半跑了。」
    「不会！」
    陈主任斩钉截铁的说道：「中午我回家和父母吃饭，而且把弦妹儿带着！」
    小秘书恍然大悟。
    那对cos姐来说，25号中午才是主要的庆祝活动，毕竟和公公婆婆一起。
    至于晚上的朋友庆祝，更像是把她拖住走不开的一场「局」。
    陈着离开也是能理解的，他那一大摊子的业务，需要和下属搞好关系也很正常。
    所以对两位正宫来说，基本是一碗水端平状态。
    一个在中午，虽然时间短，但是和公公婆婆一起。
    一个在晚上，虽然没有和公公婆婆一起，但是时间长。
    在整个流程里，只需要注意四个点：
    一、朋友吃饭的地方和下属吃饭的地方，务必离得远远的；
    二、朋友那一场可以早点开始，比如说5点就开始，这样有更充裕的时间安排：
    三、当站起来要走的时候，叮嘱黄柏涵和王长花，不要说既然陈着走了，那我们也结束吧。
    而是要说「让他去吧，我们难得一聚，还要多喝一点」。
    四、提前再对sweet姐解释清楚，可能要稍微晚一点过去，因为公司也有一场庆祝活动。
    「我草！！！」
    小秘书听完后，心头无比震惊。
    她早就知道大老板厉害，但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厉害。
    不仅把整件事安排妥当，而且还没有冷落谁的意思，从大老板身上真的能看出来，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神一样的时间管理！
    事到如此，只有一个情况需要落实。
    陈着给陈培松打去了电话：「我生日那天，只有中午有时间。」
    「中午吗？」
    老陈说道：「我和你妈还打算放在晚上呢。」
    「晚上没空。」
    陈着一口否决：「中午我和俞弦一起回家吃饭。」
    毛太后在旁边听到了，无所谓的说道：「中午就中午呗，反正只要回家吃饭就行了。」
    （晚安~，求票！）

 第619章 生日（上）

    第619章 生日（上）
    转眼便是25号。
    这天在别人看来，可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周六，但是在陈着看来，依稀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计划的再好，鬼知道实操中会不会出现问题。
    早上起来吃完饭，他没有开着s600，而是相对没那么显眼的宝马X5。
    这就是之前送给任同的那辆，当溯回和郑卫中的矛盾解决，任同也被调离广东，X5也就重新回到了公司。
    任同又不是傻子，哪里能把车带回山西。
    十点多的时候来到竹丝岗小区，很快弦妹儿就下来了。
    她拎着一个手提袋，里面好像装了好几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陈着瞄了一眼没有多问，应该有自己的一份礼物。
    「怎么换了辆车？」
    cos姐坐到副驾上，好奇的问道。
    陈着摸摸鼻子：「有个接待，那辆车得上班。」
    实际上是他觉得迈巴赫和车牌都太过高调，今天这种日子，还是尽可能的少出风头。
    俞弦倒也没有怀疑，她只是指了指方向：「先去东山口，我在东海堂定了蛋糕。」
    「东海堂」是目前广州最有名气的蛋糕店之一，黄柏涵在装修「体育西皇茶旗舰店」的时候，除了朋友们的意见，他还特意去东海堂学习人家的风格和审美。
    在前往蛋糕店的路上，两人像往常一样，聊了聊家长里短。
    俞弦从首都回来后，参加完两场颁奖典礼，学校就给她放了假，下周一正常返校上课。
    孙女回家了，俞奶奶自然很高兴，只是唐湘月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这个消息，特意拎了礼物上门，庆祝俞弦得奖。
    「唐湘月好像真是挺怕你的。」
    俞弦自顾自的说道：「我看她和老俞一起过来，索性留她一起吃饭，结果她还特意确认一下你在不在家。」
    「那有什么，我是未来的一家之主。」
    陈着推了推墨镜说道：「她尊重一下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吧。」
    「切～」
    川妹子白了男朋友一眼：「我看她是被吓到了。
    陈着嘴角着笑，目光看着前方的路，并没有说话。
    但是右手自然的滑下，抓起cos姐有点沁凉的左手。
    鱼摆摆指尖也下意识的蜷起，调整到一个熟悉的位置，反握住男朋友的指缝，彼此熟悉而亲昵。
    阳光覆盖在玻璃上，电台播放着周杰伦的《花海》，窗外是流动的城市光影，车厢里有一种老夫老妻的安稳。
    「吴妤打算去做指甲，她喊我陪着，你觉得我涂什么颜色比较好。」
    「会不会影响画画？」
    「就是上个色，我们都不留长，也不做复杂的款式。」
    「那大红色？」
    「我才不要那么妖艳，亮粉色的怎么样？」
    「那天林秘书长，代表省画家协会给了我2000块钱的奖励，她说是鼓励年轻人，可我觉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关老教授怎么说？」
    「她说给了就收，反正以后大概率要入会的，但我现在没入会，你说要不要退回去？
    「别退了，你有空画一幅画，落上款，给林秘书长送过去，这样既体面，又念情。」
    俞弦和陈着在一起，总喜欢会把这些琐碎的事情拿过来絮叨。
    有时候并非为了解决问题，只是为了分享给对方，我身边发生了什么。
    到了东海堂门口，俞弦解开安全带下去拿蛋糕。
    侧身推门下车的一瞬间，紧身的牛仔裤，清晰地勾勒出腰臀至腿部的流畅线条。
    川妹子的身材太好了，步态轻盈，纤细柔韧，连车内都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气。
    没多久俞弦捧着一盒蛋糕过来，上面花花绿绿点缀着一些水果，也是陈着爱吃的味道。
    她返回副驾后，先是瞅了一眼自己的手提袋，然后「审视」的问道：「你没有翻动吧陈着其实没有打开，但故意说道：「不就是浪琴手表嘛。」
    「啊？」
    弦妹儿气得捶了他一下，眉眼间浮起一丝娇嗔：「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陈着心想还真是浪琴表，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是名匠系列。
    果不其然，cos姐掏出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真是Longineastercollection。
    「那个售货员姐姐说，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国内只有一款棕色牛皮带款。」
    俞弦一边说，一边小心拆开缠绕的表带。
    车线工整，蓝钢指针在光线下折射着幽微弧光，棕色牛皮带还保留了细腻的肌理，很契合陈主任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气质。
    「现在就戴吗？」
    陈着晃动着手腕，他还有些不习惯。
    「不然呢？」
    鱼摆摆身子往后靠，一副欣赏的架势。
    陈着没问多少钱，但是却笑着说道：「奖金是不是花了一半了？」
    「这你不用管！」
    川妹子轻哼一声：「反正我觉得好看就行！」
    到了东湖北院，尽管一个多月没回来，小区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经过小区的某个位置时，俞弦好像想起了什么，默默的凝视过去。
    好像在那里，有让她记忆深刻的人或事。
    狗男人心知肚明，但是大气都不敢喘，伴装没有发现这个举动，等到他按响门铃后，毛太后沉着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幸好有鱼摆摆。
    当着俞弦的面，毛晓琴把很多话都咽了下去，她只能先瞪了一眼儿子，继而笑呵呵的说道：「弦妹儿来了啊，我可是听说，你这次拿到了一等奖呢！」
    陈着缩头缩脑的跟在身后，如果不是cos姐也在，他还真不一定回家。
    俞弦的那个手提袋里，不仅有给男朋友的手表，还有给毛晓琴带来的化妆品，「婆媳两人」很快就在沙发上分享护肤心得。
    老陈正在厨房里忙活，陈着过去打个招呼：「爸。」
    正在颠勺的陈培松，转头打量一眼独子，他先是平静的「嗯」了一声，又看了看客厅说道：「你把门关起来，我们说点事。」
    陈着猜到老头子想说什么。
    但是，孩子已经没高中时那么听话了。
    「额我去看看我妈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着拒绝了老陈淳淳教诲，然后返回客厅。
    （今晚还两章，求月票。）

 第620章 生日（中）

    第620章 生日（中）
    毛晓琴看见陈着过来，她有点诧异。m.biquge85.com
    “你爸没什么对你说的吗？”
    毛晓琴目光炯炯的盯着儿子。
    “没有，他专心做菜呢。”
    陈着脸部红心不跳的撒个谎，挨着弦妹儿坐下。
    结果俞弦听到老陈在厨房里忙活，她反而卷起袖子准备去搭手。
    毛太后清了请喉咙，看这样子，只能自己找陈着聊聊了。
    但是，这个逆子太油滑了！
    他看到“救星”俞弦要走，马上也跟着站起来：“我对厨房更熟悉，和你一起吧。”
    没过多久，陈培松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厨房里出来。
    “你儿子倒是聪明。”
    毛晓琴叹了口气：“知道要紧紧跟着俞弦。”
    陈培松也是苦笑一声：“他笃定了，我们不可能当着小俞的面说起那些事。”
    主菜毛晓琴和陈培松都已经做好了，俞弦在厨房里只是炒了两道绿叶菜，她就对客厅里的陈培松和毛晓琴喊道：“叔叔阿姨，可以吃饭了。”
    “好~”
    老陈两口子对视一眼，看着寸步不离俞弦身边的逆子，两人都是默默摇头。
    幸好在举杯说祝福的时候，陈培松还能借机提醒：
    “陈着，过完生日你也迈向20岁了，古人在这个年纪叫弱冠，就是成年的意思。”
    “你事业有所成就，我和你妈都很欣慰，也为你感到骄傲，但是未来的路怎么样，仍然取决于你现在的每一个选择。”
    “希望你目视前方，坦坦荡荡，理解知足和珍惜这两个词的含义，永远走在最正确的那条路上。”
    ……
    虽然老陈说的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但是陈着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他就一个劲的埋头吃饭，装傻不搭理。
    毛医生感觉牙都痒了，但是又没什么办法。
    吃完饭以后，陈着更是主动要帮着俞弦刷碗，美其名曰“要成为会做家务的好男人。”
    “你干脆自己刷完得了。”
    老陈想方设法要把儿子和“儿媳妇”隔开来，找到和陈着单独聊天的机会。
    “不行！”
    陈着却不答应：“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太孤独了……”
    狗男人说到这里，笑呵呵的看向cos姐：“你不会丢下我的吧。”
    “不会～”
    弦妹儿拍了拍男朋友的膝盖，脆生生的说道：“我去刷！你留下陪着叔叔阿姨说话。”
    “那也不行。”
    陈着马上说道：“我也担心你孤独。”
    最后，逆子在没给父母任何机会的情况下，安稳的吃完这顿午饭。
    但是对cos姐来说，她觉得这个生日蛮幸福的，和男朋友及家人一起庆祝、喝果汁、吃蛋糕、然后聚在客厅看电视，听叔叔阿姨聊着他们那一辈的事情。
    这种不咸不淡的日子，仿佛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那样。
    唯一有些反常的是，陈主任今天特别粘人，时刻都不想离开自己。
    “等俞弦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毛医生余光打量着“乖巧”的儿子，心中暗自想着。
    结果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逆子居然主开口：“爸，我们过一会儿要出去了。”
    “出去？去哪里？”
    陈培松倒是没有怀疑，在有俞弦陪伴的情况下，陈着还能创造出见到宋时微的机会。
    “晚上还有两场庆祝聚会。”
    陈着没有撒谎的解释道：“一场是和朋友的，一场是同事的，他们主动要庆祝，我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两场？你参加得过来？”
    毛晓琴问道。
    “朋友那场比较早，等到同事那场快开始了，我再赶过去。”
    陈着在来路上的时候，也和俞弦提过这回事，让她帮忙招待一下那些朋友。
    cos姐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中午这场温馨的家庭生日宴，已经满足了她的念想。
    再说陈主任是为了工作，自己应该理解和支持。
    “哦，那陈公子下次什么时候回家呢？”
    毛晓琴忍不住问道。
    儿子一个多月不回家，气归气，想也是想的。
    “嘿嘿，您老人家随便一个电话，我不就屁颠颠的回来了？”
    陈着讨好的拍了个马屁，顺便给黄柏涵和王长花发个信息：
    五分钟后打我电话。
    这就有点像相亲的时候，遇到不是心仪的对象，悄悄让朋友打个电话过来，自己找个理由逃遁。
    五分钟后，黄柏涵准时打来电话。
    “爸，妈，我们要走了。”
    陈着举着手机说道：“大黄他们都快到了，我也不能太晚。”
    陈培松和毛晓琴不是陆教授那样的父母，对孩子的控制欲没那么强。
    哪怕是现在的陆曼，其实也好了很多。
    既然是有正事，老陈两口子也没有阻拦，任由逆子离开。
    ……
    同学的这一场生日聚餐，小秘书直接安排在荔湾区的一家火锅店，离着天河海珠越秀这些地方十万八千里远，压根不担心会有被撞见的危险。
    在开车过去的路上，陈着还假惺惺的抱怨道：“都不知道定这么远做什么，过去都得半个钟，可能都有点晚了。”
    “又没事啊，反正和他们又不需要讲究，秀姐说这家火锅店味道好。”
    弦妹儿一边说，一边把车上浪琴名匠手表的盒子，重新折迭起来后问道：“这个放在哪里？”
    刚才陈着戴上了手表，但盒子一直丢在车上。
    陈着瞄了一眼：“先塞进储物箱好了，我回办公室的时候带上去。”
    俞弦打开副驾前面的储物箱，把手表盒子放了进去，顺便“咯嘣”一声合上。
    到了火锅店，小秘书、吴妤、赵圆圆、黄柏涵、王长花他们全部都到了。
    黄柏涵和王长花神色还有点古怪，显然是早就得到了陈着的提醒。
    大家在包厢里落座后，由于太熟悉了，很快就叽叽咕咕的吹水起来。
    “今天过生日的人还挺多的。”
    吴妤煞有介事的说道：“我下午在东海堂取蛋糕的时候，他们店员告诉我，订出去好几份水果蛋糕。”
    陈着愣了一下。
    “这有什么啊。”
    王长花反应快一点，无所谓的说道：“东海堂那么大名气，偏偏分店那么少，东山口那家一天卖出几百份都不足为奇。”
    黄柏涵挠挠头，也打个圆场：“还有人买了七杯同一种奶茶，她说整个办公室都爱喝这种口味，好吃的美食肯定很多人追捧。”
    吴妤本来只是吐槽一下，又有王长花和黄柏涵的掩护，这个小漏洞也顺利遮过去。
    但是陈主任悄摸擦了擦冷汗。
    如果没猜错，关于自己的可能就有四份，还好每一份名义不同。
    弦妹儿定的那份蛋糕，上面写着“祝陈主任生日快乐……”
    同学这一桌的蛋糕，写着“陈靓仔生日快乐……”
    同事那一桌蛋糕，写着“陈总生日快乐……”
    还不知道宋校花会以什么名义祝福呢。
    ······
    （今晚冇了，有一些紧急工作得处理，欠下的一章，找机会还掉。）
    (本章完)

 第621章 生日（下）

    第621章 生日（下）
    “大黄，最近的奶茶店生意怎么样？”
    “圆圆你还是别减肥了，今天你哥的生日，特许你放开了吃。”
    “王长花要死啊，还剩最后一块牛肉都要抢，再去端一碟过来。”
    ……
    火锅店包厢里，蒸腾着一团白茫茫的热气，但是还没成型，又被“呼呼”的空调风吹散。
    辛辣混着醇香的牛油味道，已经霸道占满了每一寸空气，这些从高中玩起来的小伙伴，聚在这里捞着食物的同时，也畅快叙述着自己的近况。
    大二了，话题和大一时有些明显的变化。
    刚上大学那阵子，大家会吐槽“奇葩的室友、讨厌的教授、难以下咽的食堂”。
    一年多过来了，正常的大二学生，可能会换成“傻逼的小组作业、做不完的课后实验、让人头疼的绩点。”
    但是，这群人中好几个都是“不正常的”。
    陈着就不说了，cos姐已经签约了国际画廊，黄柏涵也是白手创业，好像再聊课堂上的东西，突然有一些低龄化。
    圆圆倒是谈及了考研。
    陈着说自己应该能保研，舒院长是个道德水平比较高的领导，甚至有成为“学阀”的一切条件。
    但是他这么多年，就在自己保研这件事情上，利用公职权利给所有任课老师施压。
    偏偏那些老师都觉得理所当然。
    陈着这样的学生，他放出一句话要读研，北大光华经管学院都能伸手来抢人。
    “和你们混在一起啊。”
    吴妤很不满的说道：“真有一种误闯天家的感觉，你们高中也没这么厉害啊。”
    “那是因为你当年还小。”
    王长花明显吃嗨了，脚踩着椅子，用公筷捞着锅里的毛肚：“看不到我们身上熠熠闪光的亮点。”
    “呸！”
    吴妤啐了一口：“有你什么事，二百五一样，请把你的狗腿放下来！”
    王长花这才发现自己的不雅之处，讪笑着把腿放下来。
    这时，陈着看了下时间，快到五点了。
    火锅也吃了一个小时左右，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先给张广峰发了条信息，让这个心腹带一件新衣服给自己。
    然后，他才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靓仔靓女，我同事那边还有一场应酬，他们都是溯回刚成立就入职的老朋友，硬要帮我庆祝生日，面子还是要给的，这里就让cos姐替我招待一下。”
    “你要走？”
    完全被瞒住的吴妤同学，她果然说道：“干脆再等半小时，我们也吃完算了。”
    “额……”
    陈着心想就知道会有这种“阻碍男主干大事”的亲朋好友。
    幸好，我提前也做了安排。
    “他要走就走呗。”
    王长花开口了，他很不以为然的说道：“开学后大家都这么忙，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再多扯一会嘛。”
    “是啊……”
    黄柏涵反应稍慢，但他理由更充分：“奶茶店我今天都没去管。”
    看到朋友们没过瘾，cos姐也干脆说道：“没关系，陈主任去忙他的，我们继续聊会，我再去拿几瓶橙汁！”
    于是，陈着很顺利的脱身。
    在门口的时候，黄柏涵追上来提醒道：“牟佳雯去找宋时微了，她不知道我过来吃火锅。她还好奇的问我，你的生日怎么不表示一下，我说男生谁过生日啊，娘炮才过生日……”
    陈着眉毛挑了挑，感觉大黄在骂自己，但是也来不及计较，匆匆忙忙的开车离开。
    时间已经有点赶了，他在路上给张广峰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你们过去了吗？
    “陈总，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张广峰恭敬的说道：“但是不着急，反正您什么时候到，我们什么时候上菜。”
    “别！”
    陈着直接指示道：“你们到了直接上菜，千万不要耽搁。”
    张广峰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并不影响他感动的对车里同事说道：
    “陈总多好啊，他担心我们会饿肚子，让我们到了就安排上菜，这种细节多少老板一辈子都学不来，咱们不光要跟着陈总干事业，更得学他怎么做人……”
    车里很多人，虽然对张广峰的马屁嗤之以鼻，但是对能够参加大老板的生日宴倍感荣幸。
    这些都是当初的老员工，什么曾堃啊、张广峰啊、宁恋恋啊、方箐啊……
    蒋馥闾晖严怀兴这些后来者，虽然在公司地位更高，负责的项目更重要，但是都没有被叫过来，这就凸显出自己在老板心中不一样的地位。
    陈着五点四十左右到了渔民新村酒楼，这一路上油门都快被踩松了，包厢里整齐坐着一堆老同事，菜也几乎都上齐了，中间还摆着蛋糕。
    陈着颇为满意。
    之所以让张广峰提前上菜，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因为他要拍照，并且在照片上展示出一种觥筹交错的感觉。
    和这些溯回老人们寒暄几句，并且以茶代酒喝了几杯，陈着掏出手机对着桌子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了俞弦。
    陈着：已经到了，正在吃饭，看到蛋糕了吗，他们也买了水果奶油味的。
    俞弦：好哦，你记得少喝点酒，晚上要去接你吗？
    陈着：一会还有几个领导过来，你那边结束后先回家，我要应付他们。
    俞弦：行~，那你应酬完了告诉我。
    就这样，用这张实实在在的照片向cos姐佐证了，自己真的和同事们聚餐。
    然后，陈着又换个角度拍了一张，给sweet姐也发了过去。
    陈着：等很久了吧，我这边正在吃饭，同事们都比较热情。
    宋时微：好，你先忙。
    陈着：陆教授有没有觉得等太久？我马上就过去。
    宋时微：不碍事，我和佳雯她们也还在正佳广场。
    “正佳广场？”
    陈着心想在那里做什么，但是市中心通常都比较堵车，去接她们可能得多耗费一些时间。
    想到这里，陈着来不及客套，径直和同事们表示：
    很感谢朋友们来参加生日宴，但我这边有点突发情况，后面就让广峰负责大家的吃喝玩乐。
    虽然，这时候离开虽然有点不符合规矩。
    但陈着是大老板，他的规矩就是规矩。
    不过离开前，陈着也把蛋糕切了，当着大家的面分食了一块，算是收下了同事们的情谊。
    下楼的时候，张广峰追上来把新衣服递过去。
    为什么要换呢？
    因为火锅包厢里味道太大了，应酬场合不该有这么重的味道，这属于是查漏补缺，让谎言尽量逼真。
    虽然陈着和同事们差不多只见了不到一刻钟，但是却拍了两张弥足珍贵的照片。
    它让cos姐相信，男朋友即将和同事们聚餐；
    它也让sweet姐相信，男朋友正在和同事们聚餐。
    驱车前往正佳广场，六点半左右终于快到了，但是路上已经堵车了。
    天还没黑透，车流就像蠕动的蜗牛，半天才前进一小步。
    “实在太堵，我就不停进去了。”
    陈着给宋时微打个电话：“你们直接来南门上车吧，这样还节省一点时间。”
    宋时微自无不可，一线城市的交通就是这个鸟样。
    于是，陈着一边缓慢的开着车，一边寻找sweet姐的身影，很快便在人群中见到了高挑的清冷少女，她旁边站着踮脚的牟佳雯和从妮。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她们目光从车身扫视掠过，也没有任何反应。
    陈着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开的是X5，不是s600，所以她们才认不出。
    刚要摇下车窗，大声挥手招呼的时候，目光恰好扫过宋时微手上的一个礼品盒。
    在马路上那些炽亮车灯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眼熟。
    好像也是浪琴的logo！
    “卧槽！”
    陈着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下午都太忙了，以至于忘记了腕上还戴着一块浪琴名匠！
    他慌慌张张把手表摘下来，想起俞弦好像把表盒放在副驾前的储物箱里，连忙解开安全带，打开箱子，又取出表盒，把手表重新装了进去。
    其实这要是换成别人的礼物，陈着指不定就开窗扔掉了。
    但这毕竟是cos姐辛辛苦苦画画换来的，陈主任到底舍不得，想想宋校花平时坐车，她很少翻动车上的东西，再说环顾四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遮掩之处。
    于是抱着点侥幸的心理，把表盒重新塞回储物箱，然后“咯嘣”一声合上。
    “这里，这里……”
    完成这一切后，陈着打开窗，冲着宋时微她们招招手。
    三人上车，自然是宋时微副驾，牟佳雯和从妮坐在后排。
    “陈总换车了？”
    从妮坐稳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什么叫换车。”
    陈着余光瞄了一眼副驾，像往常那样笑着回道：“这也是公司的车，s600今天有接待，我就开了这辆。”
    “难怪。”
    牟佳雯点了点头：“我们还一直找77777的车牌呢……对了！”
    小牟又突然问道：“你和黄柏涵吵架了吗？你的生日宴会，他都不来一起参加。”
    “没有吵架。”
    陈着摸了摸鼻子，语气正常的说道：“要是在外面聚餐，他就过来了，但是在宋校花家里，大黄就有点紧张。我觉得不用勉强，反正只是个小生日，还有圆圆家里也有事，她和你说过了吧。”
    这句话是对宋时微说的。
    她轻轻颔首：“圆圆要是处理完了，她赶得上就过来。”
    “是吗？”
    陈着心想那可能是火锅没吃饱，又赶过来吃第二顿。
    不过还是比不过我，我这已经是第三顿了。
    “先去东海堂。”
    在转弯口的时候，sweet姐提醒道。
    又是东海堂吗？
    嗯！
    今天的第三顿晚饭，今天的第四个水果蛋糕。
    经过那一段最堵的道路后，视野逐渐开始通畅，陈着问道：“你们在正佳做什么？”
    “那得问你家宋时微了。”
    小牟喋喋不休的“告状”道：“半个月前就拉着我来过一次，给你挑选礼物，还说你中意浪琴的名匠系列。结果柜姐表示，适合你年龄段的那款表只有首都门店才有，还得特意调货过来。”
    陈着心想不会还是从sKP调货的吧，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给我买礼物了？”
    陈着笑着牵起宋校花的小手。
    上午就在这个角度，在这个位置，他也曾经这样牵起cos姐。
    不过，sweet姐的手心温度要低一点点，像是把月亮的清辉敛藏于指尖。
    “嗯。”
    宋时微把怀中的盒子递过去，声音清柔的像耳畔絮语：“生日快乐~”
    陈着单手接过，看了下型号，果然和cos姐那款一模一样。
    正如售货员所说，2008年名匠系列适合陈主任这个年纪的，只有这么一款。
    “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陈着又重新握住sweet姐：“我岂不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宋时微不说话，但是陈着能感觉到，自己的那只手，好像不易察觉的紧了一下。
    “行了行了，你俩要卿卿我我，还是等吃完饭吧。”
    小牟催着问道：“还有多久到蛋糕店啊？”
    “拐个弯就是了。”
    陈着努努嘴回道。
    这一路上都很安稳，sweet姐果然没有随意翻动车上东西的习惯，她只是担心男朋友开车不稳当，又把表盒拿了回去。
    到了东海堂的门口，陈着像上午那样油门不熄，反正只是提个蛋糕就走了。
    但是下车前，可能是sweet姐觉得待会要拎蛋糕，那就不好拿表盒了。
    又可能是觉得自己下车后，礼物直接丢在座椅上，显得不够郑重。
    反正，人有时候就是会有突发的念想，她忽然要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箱。
    陈着的心脏，差点被吓了出来！
    “怎么了？”
    关键他还不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强忍着紧张的问道。
    “我想放进去。”
    宋时微语气恬淡：“待会好拿蛋糕。”
    “没事，蛋糕我捧着就好了。”
    后排的从妮连忙说道。
    陈主任很聪明，他这个时候不能说“对啊，你把蛋糕给从妮，不要打开储物箱了”。
    那样真是欲盖弥彰，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个储物箱不好开，要使一点巧力。”
    陈着一脸微笑：“你先去提蛋糕吧，我来放进去。”
    sweet姐没有觉得哪里有异常，和从妮前往东海堂的门店，只剩下牟佳雯还老神在在的坐在车里。
    “你怎么不去？”
    陈着捧着sweet姐的浪琴，转头询问小牟。
    “提个蛋糕而已。”
    牟佳雯懒散的刷着手机：“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陈着心想你不下去，我怎么把cos姐的浪琴取出来，再把sweet姐的浪琴放进去，然后把cos姐的浪琴藏起来呢？
    “去看看吧，万一她们忘记拿蜡烛了。”
    陈着找个理由。
    “放心啦，连锁店怎么会忘记这种小事，人家都备好了。”
    牟佳雯不为所动。
    “听说东海堂好像也新出来几款奶茶。”
    陈着又找个理由：“不知道会不会对皇茶造成威胁。”
    “是吗？”
    小牟这才坐直身体：“神经病吧，它一个蛋糕店做什么奶茶。不行！我要去看看！”
    她说完就推开车门，陈着以为终于找到机会，连忙翻身要去打开副驾的储物箱。
    结果还没三秒钟，她又回来了。
    “算了，我又不是皇茶的老板，着急什么啊，先回去吃饭！”
    小牟的身后，还跟着提着蛋糕的宋时微和从妮。
    被小牟耽误了一下，已经失去了黄金时间，以至于陈主任刚刚打开储物箱的盖子，还没来得及“狸猫换太子”。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悻悻的关上储物箱，假装好像是刚把sweet姐的浪琴塞了进去。
    但是呢，真正sweet姐的浪琴，悄悄被他拨到自己的座椅上。
    幸好现在天黑了，光线没那么亮，狗男人只能用屁股把表盒挤到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发动汽车。
    东海堂离珠江帝景倒是没有多远，路上还接到了陆教授打来的电话，询问怎么还不回来。
    “已经进车库了。”
    宋时微一边说，一边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箱，把cos姐的浪琴顺手拿出来。
    “我日……”
    陈着顿时感觉，屁股上的肉都有点痉挛了。
    既有紧张，也有抵住盒子太久的原因，反正就感觉小腿都有些打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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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22章 爱情的官宣！

    第622章 爱情的官宣！
    陈着故意晚几秒钟下车，这样才能把sweet的浪琴掩盖在座位上。m.biquge85.com
    从停车场走向电梯的途中，他还佯装无事发生，到处打量着地下车库。
    2008年的帝景小区楼下，随意停着很多豪车，百万级别的X5丢在那里，都显得略普通了。
    “这车好像还是限量的。”
    “嗬！省直排前200的车牌。”
    “挂着黑牌的港澳车，还挺多辆的。”
    ……
    陈着用这些“伎俩”，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让宋时微不注意手上的浪琴表盒。
    实际上这是同款手表，只是表盒新旧程度不一样。
    因为cos姐的礼物是上午送的，经过好几次打开，明显有些折痕。
    陈着担心被看出端倪，但是又不能直接硬抢，等到上电梯的时候，他才假意对宋校花说道：“我来拿吧。”
    大概是些许折痕没那么明显，正常人也想不到还有这样一出，所以sweet姐自然而然的把表盒递过去。
    当这枚“炸弹”安全回到自己手心，狗男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要被发现了，直接抱着这玩意从16楼跳下去吧，就像是开车的丈夫，手机突然被无聊的妻子拿起来翻阅。
    当妻子看到什么不正常的信息时，在她发问之前，丈夫直接方向盘一转，从高架桥来个百米俯冲。
    幸好，直到出了电梯都比较安全，并且趁着牟佳雯她们和sweet姐父母打招呼的时候，陈着一边换鞋，一边把手表戴上。
    这样再问起表盒上的异常折痕，陈主任就有了推脱的理由——可能是我刚才拆开导致的。
    “宋叔，陆姨。”
    陈着也礼貌的问好。
    “丈母娘”陆曼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这么晚才来，菜都凉了还得热一遍。”
    老宋倒是很理解陈着的忙碌，他打起了圆场：“微微不是说了，那些溯回的老员工要给陈着庆祝，他年纪轻轻掌控这样一家综合型公司，有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陆教授也不是要责怪“女婿”，在她看来，迟到就像事情超出了自己掌控，有些不乐意而已。
    控制欲和强迫症可以收敛，但没那么容易改掉。
    “我们先去客厅坐吧。”
    宋作民喊陈着去客厅闲聊。
    陈着这才发现，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茶台，还有几株鲜活旺盛的绿植。
    原来冷清奢华的客厅，在点点绿意的点缀下，骤然间充溢着节节攀爬的生机。
    看到陈着脸上的惊讶，宋作民笑着说道：“你陆姨老觉得你来家里没地方坐，一边抱怨，一边添置了这些物件……”
    “什么啊。”
    陆曼正从卧室里搬出笔记本电脑，听到丈夫的说话，她反驳道：“我是觉得他老去微微卧室，容易把外面细菌带进去。”
    大家眼含笑意，谁都听出来陆教授的言不由衷。
    但是又有点惧怕陆教授，所以都不敢笑出声。
    接下来，保姆在热菜，宋作民和陈着在客厅喝茶谈话。
    当然主要还是宋作民询问，陈着回答。
    陆曼就在沙发的一角，一瞬不瞬的看着屏幕，好像是在线解答手底下研究生的问题。
    “丈夫和女婿”的谈话，自然也都听进去了。
    至于宋时微和牟佳雯她们，也围坐在茶台边上，或者玩着手机，或者帮忙斟茶，总之一副其乐融融的局面。
    “……这么说，目前溯回最大的问题，就是柚米手机的销售了？”
    宋作民听完陈着的讲述，总结性地问了一句。
    陈着笑笑，当惯了领导的人，总是格外擅长总结。
    不过这是好事，工作中遇到一个善于总结的高水平领导，下属能轻松不少，因为他们能知道核心和重点所在，不至于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撞。
    “对。”
    陈着点点头：“我想在圣诞节时候推出柚米的第一代手机。”
    “第一批打算量产多少台？”
    宋作民问道。
    “20万。”
    陈着回答完，又自嘲的说道：“这个数字非常大胆，因为我们是从零开始的电子品牌，一旦卖不出去，公司就会因库存积压而元气大伤，溯回也会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实际上，20万应该能被消化掉的。
    小米当初同样是从零开始，2011年雷布斯咬牙量产30万台，结果直接被卖断货了。
    柚米的硬件不输小米，虽然价格略高，但这是2008年，成本自然也要高一点。
    而且还有陈主任这个“外挂”，随便分享一些记忆中的样式，外形都要比小米好看多了。
    宋作民有心问问每台手机的成本，但是又觉得当着牟佳雯和从妮的面，这些机密还是不要问的好。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宋主动问道。
    这是宋作民第n次想帮陈着了，并且一次比一次直白，以至于他这种级别的领导，居然都直说“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但是，陈着的回答始终如一：“不用，谢谢宋叔，我自己可以。”
    连陆曼都忍不住看过来一眼。
    有多少人，关系没那么亲近，千方百计想请丈夫出面。
    偏偏这个“女婿”，总是想方设法的推脱。
    “难不成之前误会他是凤凰男，现在就赌着一口气，什么都要靠自己？”
    陆曼想了想，目光盯着屏幕，嘴上却说道：“我有个朋友是国美的副总，要是卖手机的话，我可以和他打个招呼。”
    这可是“丈母娘”头一次主动示好。
    但是，陈主任仍然没接受。
    “那个……”
    陈着尴尬的搓搓手：“我们和国美黄总，苏宁张总，永乐的陈总，还有大中的张总，其实都已经沟通过了。柚米上市的时候，他们很愿意给我们铺货，线上那一块也找阿里聊过……”
    陆教授顿时有点“不高兴”了，自己的关系只能认识副总，这个小子居然能认识公司的创始人。
    “宋先生，陆教授，可以吃饭了。”
    这时，保姆呼唤着大家吃饭。
    年轻人动作快，他们去洗手的时候，老宋温和的安慰妻子：“溯回成长的很快，上面也给予了很多厚望，你不能把它当成普通企业看待，如果手机项目再取得成功，以后连我都只能仰视。”
    陆曼惊讶的看过来。
    她自然知道丈夫的能量有多大，也知道丈夫比较谦虚，所以不知道这句话是谦虚调侃，还是真心实意的评价。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溯回前阵子一直和某位副部级领导在角力。”
    宋作民轻声叹道。
    “副部级？”
    陆曼皱起眉头，老宋才是实职正厅，于是带着关心的问道：“那现在呢？”
    “听说是被化解了。”
    宋作民感慨的说道：“我和那个系统也不太熟悉，所以也没有多问，就算不是陈着单独解决，那也是溯回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出力。”
    但是现代社会的竞争，从来不是“西部牛仔式”的单挑，那些关系完全可以看成溯回的一部分。
    如果一位副部级领导拿溯回都什么没办法，那陈着已经有了和老宋平起平坐的地位了。
    “窜得也太快了吧。”
    陆教授喃喃自语。
    宋作民不以为意。
    时代浪潮奔涌，机会转瞬即逝，溯回本质上仍然是科技创业型公司，在信息传播速度越来越快的今天，这类企业可能一夜之间就能达到上市需求。
    并且在以后，民营企业家的地位会越来越高，再过十年，会有一大批人能够直接跳出区域框架的约束，直接和中央进行对话。
    正巧这时，陈着洗完手出来，看到“岳父岳母”都还站在客厅里。
    “你陆姨是有点震惊。”
    宋作民笑眯眯的解释道：“她觉得啊，溯回成长的太快，好像突然间就一步登天了。”
    “没有没有。”
    陈着下意识的就说道：“我们只是顺应大势，找准方向，做了一些初步的探索和实践，还远远谈不上成功。”
    “唔……”
    老宋微微颔首，陈着这小子，只要谦虚的底色不变，那他还能走得更远。
    这个时代，不乏有些企业和个人，他们被时代的风吹到天上去了，结果还以为是自己轻功了得。
    ……
    这顿晚饭自然丰盛无比，不过陆教授吩咐做饭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女婿”已经有了如此的地位，可见是心底已经认可了陈着。
    餐桌上，陆教授还询问了陈培松和毛太后的境况，并且说道：“你生日在我们家过，毛医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陈着有些汗颜，毛医生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会的，我们家不过这种小生日。”
    陈着举了举手腕上的浪琴，侧头看向宋时微：“我爸妈更不会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哦，微微买的啊。”
    陆曼瞟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说她们去正佳广场做什么呢。嗯，戴着还不错！”
    只能说陆教授这类人，你只要是入她眼了，那怎么都可以。
    但她要是对你有偏见，你就算把月亮摘下来，她都觉得你是想取代太阳。
    不过，陆教授可不是因为陈着有现在的成就，她才好言相待。
    真正让她摘掉偏见的，还得从“sweet姐沪城生日”那件事开始。
    之后的美国之行，更让她一步步认清自己观念上的错误。
    陈着也很争气就是了，不声不响的时候，居然能和副部级领导角力，这在陆曼看来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事情。
    “我也觉得很不错。”
    陈着也是艺高人胆大，他居然直愣愣的问着sweet姐：“这个手表上，有没有一点浪漫的小玄机啊？”
    他确实担心有这种可能，比如说在表盘上镌刻“见微知着”等等。
    尽管概率很小很小。
    毕竟像浪琴这种公司的定制业务，不仅仅需要钱，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但是听小牟说，半个月前sweet姐才开始挑选，根本来不及才对。
    宋时微正小口吃饭，突然听到男朋友的发问，她怔了怔，好像才反应过来还可以这样。
    “想什么呢？”
    牟佳雯吐槽道：“微微的性格，连蛋糕上都只是写着祝你生日快乐这种素净的祝福语，她不是那种把喜欢放在嘴边的人。”
    “是吗？”
    陈着心脏彻底落了回去。
    要是这样的话，cos姐的浪琴就等于sweet姐的浪琴，我以后能随意换着戴了。
    “没事，下次过生日，你可以把喜欢放在嘴上。”
    但是表面上，陈着还口花花的开个玩笑。
    “咳！”
    陆曼咳嗽一声，越来越过分了，小心我一发怒把你赶出去！
    老宋只是轻轻松松的看着，不时把蟹腿里的肉挑出来，放在闺女的盘子里。
    陈着平时太稳重了，微微也过于清冷，但是两人凑在一起，磁场契合反而能碰撞出一些火花。
    听说除了上海那家游戏公司，两人还商量着投资了一家专做海外轻奢品的互联网外贸公司。
    虽然还不知道成果如何，但是闺女的改变宋作民看在眼里，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家孩子能够快乐一点，不要总是闷闷的呆在房间里。
    但是！
    这对年轻人也有缺点，那就是缺少生活化的气息，实在很难想象陈着和微微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的场景。
    大概也是离了保姆，只能下馆子的主。
    “不过还好，毛医生的工作没那么忙，以后有了孩子，还是有个老人能腾出手照顾的……”
    宋厅已经想得很远很远了。
    ……
    吃完饭后，正在切蛋糕的功夫，圆圆赶过来了。
    陈着知道火锅店的聚餐已经结束，cos姐和吴妤回学校了，但是没料到圆圆还赶过来。
    “没想到在一碗水端平的执念上，圆圆同样在坚持啊。”
    陈着心里想着，赵圆圆在那边陪完了俞弦，又吭哧吭哧赶过来陪宋时微，荔湾离天河距离可不近呢。
    “你处理完家里的事情了？”
    牟佳雯随口问道。
    圆圆看了一眼陈着哥哥，坚定的点了点下巴：“嗯！”
    肥嘟嘟的看不见脖子，可可爱爱的。
    接下来，几个年轻人就聚在客厅，看着当前罕有的85寸液晶屏彩电，喝着饮料或者茶。
    宋作民很识趣的离开了，连陆教授今晚都没有催促早点休息，只是叮嘱阿姨抽空切点水果过去。
    陈着坐在sweet姐身边，绚丽的电视画面在脸上光影变幻，他悄悄的耳语道：
    “我会在QQ和回信都发个朋友圈，标题是感谢女朋友送的生日礼物，还要把手表照片拍下来，把我们的爱情官宣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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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23章 摘陈着桃子的来了

    第623章 摘陈着桃子的来了
    这个生日，最终在狗男人来回奔波之下，还是完美的遮掩过去了。
    12点左右离开珠江帝景后，陈着先把牟佳雯送回华工，又把从妮和圆圆送回中大，再回到科技谷的办公室，已经是差不多深夜了。
    陈着还真的发了个QQ瞬间和回信的朋友圈，并且附上两张手上戴着浪琴名匠的照片，还有这样一句话：
    感谢你的生日礼物，愿时间凝固我们的感情。
    发完以后，陈主任很机智的把“QQ瞬间”设置成禁止任何人评论，免得有些傻子说漏嘴了。
    至于“回信的朋友圈”，目前还没开通评论功能。
    现在回信的注册用户才120多万，日活80万左右，这个数字连《摩尔庄园》都不如，有些功能没必要开放的太早。
    好饭慢慢吃！
    第二天早上起来，cos姐和sweet姐都看到了这些瞬间。
    两人自然是很开心，她们都以为照片里的手表是自己送的。
    其实呢，一张照片是cos姐的浪琴，一张照片是sweet姐的浪琴。
    狗男人为了一碗水端平，拍完一只表，又不辞辛苦的换上另一只手表拍摄。
    真是不惧繁琐、主动作为、狠抓落实，体现了严谨细致的工作作风，坚决杜绝“重此轻彼”的情况，为全体渣男树立了行为标杆。
    并且，由于这次生日的危险经历，后几天cos姐再来中大，渣男都能非常沉着的应对了。
    本身就准备的很完善，渣男又对川妹子说，你过来要提前一两天说，因为有时候我不在学校。
    有这一两天的准备，那些安排能够全部落实到位，所以cos姐来中大的那一天，sweet姐在上海，黄灿灿来采访。
    连俞弦也被同学们误以为也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尽管有些原来执中的同学，就比如说康良松，他认出这是高中的另一位校花。
    这位曾经的实验班学委就很奇怪，陈着和俞弦也这么熟悉吗？
    不过康良松和陈着平时没什么交情，不能直接询问，他QQ上倒是有宋时微的好友，康良松打开QQ对话框。
    已经敲出了“俞弦来学校里找陈着了”这句话，但是犹豫很久，他又“哒哒哒”的删掉了。
    万一陈着最后知道了怎么办？
    康良松的未来期望是出国留学，这个过程还需要学校的帮衬，陈着和校领导的关系人尽皆知，何必为了年少时期的不忿，从而影响自己的一生。
    宋时微虽然漂亮，但已经有了男朋友，并且他们都谈了快两年。
    小康一直以为，陈着和宋时微是从高中时就确定关系。
    “所以，我也该放下了……”
    当晚，康良松在阳台对着月光，独自抽了一根芙蓉王。
    看着烟头缓缓黯淡，他最后也熄灭了“告状”的心思。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小康自我安慰道，虽然陈着现在很牛逼，但谁能保证以后都这么顺利呢？
    留学归来的自己，未必就比他更差。
    也幸好康良松没去告状，陈着早就和在上海的sweet姐汇报过了，今天有电视台来采访。
    再加上先前那些绯闻报道的“烟雾弹”，如果康良松撞上去，指不定sweet姐还会觉得，他是故意来挑拨离间的。
    ……
    很快，日子就进入了十一月份。
    广州的天气依旧夹杂些燥热气息，只是早晚会多一丝丝凉意，拂在皮肤上又恰好适宜，可谓是这座城市最舒服的半个月了。
    对狗男人来说，感情在左遮右挡之下，虽然狼狈，居然没有对穿。
    工作更是顺利，尤其回信的进展异常迅速，少了郑卫中这只“拦路虎”，也代表着移动彻底放弃了飞信。
    “国内即时通信软件”这一块市场，已经尽入回信的怀中。
    但是发展的太快，不可避免的开始引起关注和讨论，当前的几大互联网公司，也都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陈着明显感觉到，大家突然对回信有了兴趣。
    几个耳熟能详的互联网名人，纷纷通过这种渠道，了解回信的技术团队还有研发进程。
    “不是什么好事啊。”
    陈着心知肚明。
    这就好像是“体制内提拔前的公示”，在这段时期，当事人其实是不想被过分关注的，因为很容易被举报。
    不过，有时候是怕什么来什么，很快陈着就收到一则消息。
    腾迅内部，正在组织工程师对回信进行研判。
    陈着是怎么知道的呢？
    溯回全额控股的“中华计算机软件研究所”，本身就享有中大和华工的人才储备库，再加上回信和安卓这两个项目，网罗了很多国内顶尖985的工科人才（几乎都是红袍黄带）。
    甚至还有mit的phd也被吸引过来。
    这就导致腾迅内部的工程师，和溯回的工程师都是校友关系，所以他们那边的一些动作，很快就传到陈着耳朵里了。
    “企鹅的作风，还是和以前很像啊。”
    陈着揉着太阳穴，心里想着。
    前世QQ系和阿里系都是比较霸道的，一旦市场上出现了自己感兴趣的软件、项目、app……第一反应就是开启血轮眼copy。
    copy完成后，由于他们的用户基础太大，所以“山寨产品”一经推出，很快就把“原创产品”挤出市场。
    原创者呢，他们告也不倒，哭也哭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市场寡头碾作尘土。
    所以最后，才有了“龙岗无敌手，海淀不到岗，余杭常青树”等等绰号。
    后来因为舆论太大，这些大厂改用温和一点方法。
    看上你的东西呢，先谈收购，反正把价格给足了，一般小创业者基本抵不过这种诱惑。
    不过这才2008年，企鹅的实力还没那么强，关键溯回也没那么弱。
    在背后的关系上，溯回有“中大帮”，腾迅有“潮汕商会”，中大帮和潮汕商会也有密切的交集，有些既属于中大帮也属于潮汕商会，所以完全称不上敌人。
    而且小马哥的毕业院校深大，那是完全没办法和陈着相比的。
    深大此时还是一所臭鱼烂虾，2006年才被获批为博士学位授予单位，这个时候的中大博士已经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了。
    深大是2015年以后才慢慢牛逼起来的，当然了，小马哥的扶持也不少。
    但在2008年这个时间节点，腾迅想copy溯回的产品，需要考量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未来的利益，不能超过得罪溯回的成本，还有研发的投入，那干脆就别做了。
    只是听说内部有个姓张的高管，他坚信回信这类即时通讯软件，未来的市场无限广阔，甚至找了很多理由，写了PPT来验证自己的言论，在腾迅集团内部也有一定的支持者。
    不过，董事会那边还在观察和商量中。
    陈着警惕心很高，回信在溯回的架构体系中非常重要，当然他也能理解，好的东西引来垂涎也很正常，腾迅不是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
    直到十一月中旬，陈着从富士康拿到柚米第一代手机样品，正在紧锣密鼓的征集修改意见，突然有个陌生电话打给自己。
    这个电话是国外打来的，不是国内常见的号码格式。
    并且，打的还是陈着的私人手机。
    陈着现在有不止一个手机，也不止有一个电话，但是对外的那个手机，一般都放在小秘书手里。
    他最早使用的那张卡，现在很多新朋友根本不知道号码。
    “你好，哪位？”
    陈着接通之前，还在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接通了以后，电话里传出一道女声：“陈着吗？”
    听着比较年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陈着轻皱眉头。
    自打与老郑和解以来，已经很少听到直接叫自己全名的称呼了。
    哪怕是一些很高级别的领导，从中国人的社交规矩出发，他们也会笑着叫一声“陈总”。
    这不是尊重陈着，而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尊重社会礼节，尊重中国人长久以来的交往习惯。
    不管这个女的是谁。
    她不懂规则。
    ······
    （今晚还有一章，求月票。腾迅不是错别字哈，故意这样写的。）
    (本章完)

 第624章 格格驾到

    第624章 格格驾到
    “我是陈着，您是哪位。”
    陈主任虽然心里有些反感，但表现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在摸不准对方路数的情况下，他一般都戴着虚伪的面具。
    “我叫易保玉。”
    对方就这么直接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费心打听一下，应该就知道我是谁了。”
    “哈？”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陈着也是暗自称奇。
    很显然，“易保玉”觉得自己算是个人物，至少在中国境内，她自认为名字并不陌生。
    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又有居高临下的态度，二十七八不到三十岁的声音，还有一口很纯粹的京腔……
    陈着觉得除了那批贝勒格格，应该没有谁了吧。
    这些信息和结论都是一瞬间在脑海里筛选出来的，表面上，陈着仍然不动声色的问道：“易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声调沉稳，没什么情感色彩，像是一道屏障，恰好接住了对方的来势汹汹。
    “我一直在国外读书和生活，近些年家里老人身体不好，我在国外也腻了，所以打算回国陪一陪老人，顺便找点事做。”
    易保玉毫不遮掩的说道：“我很看好你们公司的回信。”
    “哦~”
    陈着这下明白了，原来“格格”是看上咱的项目了。
    这很好啊！
    陈主任向来都不是那种独吞钱的性格，广交朋友，利益共享，才是他一直以来的贯彻原则。
    如果有“格格”或者“贝勒”愿意来溯回任职，或者叫共举大事，也能给溯回本就错综复杂的背景里，再增加一些稳定的基石。
    就像是京东那样，始终有身份不一般、但是又很有能力的高管出没。
    “易小姐慧眼识珠。”
    陈着声调比刚才要生动一些，主动释放自己的善意：“您在国外积累的视野和见解，正是回信这样着眼于未来的软件最需要的养分。我代表溯回，欢迎易小姐的加入！”
    陈着已经在思考，要给易保玉一个什么样的职务。
    要高要体面，但是却不能完全掌权。
    不行的话，给她个“轮值董事长”的职务，这些都没有问题的。
    结果，易保玉轻笑一声：“都说溯回创始人年纪小，但是情商极高，看来传闻果然没错，但是……”
    格格顿了一下：“我是想问，回信你打算卖多少钱？”
    陈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易格格这是不打算合作共赢，打算一人独享？
    如果我说“不”，她会是什么反应？
    恼羞成怒，然后强取豪夺？这是80年代的方式，看上什么直接要，丝毫不顾忌脸面。
    陈着沉默下来，就是一声不吭。
    可能易保玉也没料到资料上这个20岁的年轻人，定力这么强，反而她在“滋滋”像漏电噪声般的听筒中，率先绷不住了。
    “价格，不会让你失望的。”
    易保玉开口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甚至是嚣张：“如果溯回的后续发展中，再遇到类似郑卫中挡路的情况，我可以出面帮你协调。”
    陈着无声的笑笑。
    回信日后估值和微信差不多，都在千亿美金以上，这个价格格格能给得出？
    当然陈着不能直接说她“吹牛逼”，而是换个一个方式，跳出这个问题的本身。
    “易小姐在哪个国家？”
    陈着温声说道：“这个事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如我带着资料，当面找您聊一下？”
    陈主任这是很有诚意了，亲自飞过去，和这位格格聊聊回信的未来、自己对回信的设想、还有合作才能取得共赢的理念。
    易保玉大概是听出来陈着以退为进的策略，也就是“不愿意出售”的意思。
    “陈总。”
    这个“陈总”明显带着点阴阳怪气的腔调了，易保玉冷笑着说道：“我在哪里不是最重要的，但是，请你别忘记自己踩在哪块地上！”
    说完，易保玉就挂了电话。
    陈着愣了愣。
    易小姐的意思，提醒我是踩在中国的土地上了？
    这格格有点搞笑了吧，听起来就好像Republic of china是她的一样。
    陈着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三代，但接触过四代，不过易保玉这个年纪，应该还是三代。
    陈着接触过的四代，他们其实挺低调的，有时甚至还会抱怨一下房价或者交通，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普通。
    而且，从他们口中几乎听不到关于家世背景的直接信息。
    等到熟悉了，彼此也能开开玩笑，他们言语间经常带着一种对社会规则和关系运作的“通透感”。
    有些四代能力确实一般，但是基本素质都还不错。
    易保玉这样的还是极少数。
    要知道这是2008年，信息已经非常透明了，面对溯回这样的企业，格格家长辈也不会支持她强吞。
    陈着分析是不是格格在国外待太久了，所以她还保持着当年出国时的优越感，以为还是那个拿着白条换批文的生态环境。
    陈着思索半天后，给郑卫中打去了电话。
    老郑不是他在首都唯一人脉，却是值得信任的人脉，因为双方不仅有利益纠葛（郑卫中负责移动集团合约机的业务），两人还勉强是“亲戚”。
    “郑叔，我和您打听一个人……”
    电话接通后，陈着把易保玉的名字报了一下。
    郑卫中转业后直至爬到现在的位置，他就没离开过首都，尤其还曾经当过大领导的秘书，对这些门道非常熟悉。
    陈着一说姓，他就明白了几分，再说名字，他心中已经有数了。
    不过老郑很有范儿，就算八九不离十，他也是平静的回道：“问到了告诉你。”
    结果才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把易保玉的底翻出来了。
    名门之后的身份确实不假，而且是嫡出格格，只不过父母离婚了，她跟着母亲住在瑞典，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
    “北欧啊。”
    陈着心想那就解释得通了，难怪还是一副停留在1983年的口吻，连规则都不太懂，被那边的天气冻住脑子了吧，连记忆都冻住了。
    “你怎么惹到她了。”
    郑卫中提醒道：“她家老头子虽然身体不好，偶尔还没有意识，但人还是没走的。”
    陈着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
    人不走，茶就还未凉，哪怕一直用营养液吊着，这棵大树就还没倒。
    “郑叔，我是那种惹事的人吗？”
    陈着苦笑着说道：“易格格主动找我聊天，聊得不开心了，她生气的警告了几句，唬得我饭都吃不下。”
    郑卫中哪里肯信。
    陈着这小子，也是个“真话说一半，假话说一点”的主，要是两人在相同背景下竞争，陈着能把这些贝勒格格卖到国外还帮着数钱。
    即便在国内背景下，郑卫中也不认为易保玉能对溯回造成根本性伤害，比如说让企业倒闭乃至除名。
    但是陈着真惹恼了人家，大麻烦一定是有的。
    想到这里，老郑居然有点幸灾乐祸，自己当初是有所顾忌，所以没有对溯回全力施压。
    不过换成易格格，可就未必了，指不定还有热闹可瞧。
    挂电话之前，陈着突然好奇的问道：“郑叔，易格格漂亮吗？”
    “不漂亮，只能说一般。”
    郑卫中就很奇怪：“现实里很少有比肩俞弦的女生了，你到底在期望什么？”
    “是啊。”
    陈着也在想，我到底在期望什么？
    连她妈未来的对手都要期待一下颜值，lsp这是没救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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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25章 溯回VS腾迅？

    第625章 溯回Vs腾迅？
    好的东西，引起别人觊觎是正常的。
    古人就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警言，所以回信被许多互联网大佬关注，被腾迅研判，被四代的格格看好……
    这些都是能理解的，商场这么血淋淋的地方，除非你是垄断性国企央企，否则谁都不允许你一人抱着会下蛋的金鸡，这是很现实的地方。
    陈着不会生气，但担忧倒是真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柚米1代的样式完全定下来。
    章威现在是溯回电子厂生产线的负责人。
    他曾经是天语手机的生产负责人之一。
    天语去年是大陆最火热的国产品牌，当然他们也是组装机，但是丝毫不影响销量，创始人荣秀丽女士以40亿的财富荣登胡润财富榜。
    在如今的手机行业的大变革时代，她在深思熟虑后，携巨款一头扎进windows系统的怀抱。
    其实能理解，在当前这个时代，由于微软长期以来的名声和行业领导力，厂商们下意识的信任它超过安卓。
    不过呢，章威分析觉得安卓更有未来，但他的建议被“财富榜的荣女士”全盘否定了。
    感觉到自己不被重视和信任，章威果断决定离职，很快就被中大帮“捡”来了。
    所以，别看在溯回电子厂里，游洪涛是副厂长，但章威的薪水和信任度最高。
    因为章威在溯回科技里面挂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虚职。
    溯回科技是总部。
    这就是读过史、当过领导的人，又来做企业家的手腕，他对“权力”了解的太深刻了。
    “办公室副主任”虽然是个不起眼的位置，而且还是个服务岗，但是，它可以让章威可以直接和创始人汇报工作，游洪涛也不会觉得跳过自己而恼怒。
    并且，如果章威这次立功了，他还可以在总部的体系里提升，不用局限在电子厂的框架内，成长空间更加广阔。
    这就有点像于省府综合一处的副处长，挂职某县级市的副市长。
    看似权小，但话语权重。
    这些东西，没有阅历的人很难有这种“平衡思想和平衡思维”。
    当然目前为止，章威也没有辜负陈着的信任。
    他知道天语电子厂的采购单价和组装流程，来到溯回后，先把以前的助手拉过来，又主动挑了几个溯回系的老人，组建了自己的团队。
    最后，和溯回总部负责安卓系统二次开发的严怀兴博士团队，前往富士康进行磋商。
    刚开始，郭台铭还以为章威仍然是“天语系”，结果章威递上名片，这才知道已经转投溯回电子了。
    溯回可不是什么名不起经传的小企业，创始人陈着曾经硬顶Psion公司，他在国外互联网圈子的名声，甚至不输于国内。
    所以郭台铭问：“小陈总的柚米手机，有什么要求啊？”
    章威答：“要比天语的硬件高一个档次。”
    郭台铭笑着说：“那成本可不低。”
    章威答：“陈总说了，我们的第一代手机不打算赚钱。”
    郭台铭点点头：“小陈总很有气魄。”
    章威说：“还很有胸怀，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也能容得下我的脾气。”
    于是，这款拥有安卓的系统、高通的芯片、三星的电池、京东方的屏幕……柚米一代手机至此出炉。
    它的内里，相当于天语手机的高配置版。
    外型更是秒杀现在所有国产品牌。
    因为柚米一代是全触屏的！
    要知道受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的影响，现在市面上的手机，多多少少都带着点他们的风格，连全世界第一款安卓手机hTcg1都在全触屏的基础上，还加了滑盖键盘。
    但ume1就是全触屏，所以相对而言，机身显得单薄轻盈，握持感更加舒适，不仅便于随身携带，更凸显出简约与现代的美学追求。
    并且在颜色上，陈着细化成了五种：
    玫瑰红、月桂白、青花蓝、曜石黑和土豪金。
    五只样机摆在桌上，炫目多彩，瑰丽异常，比国产的山寨气息要高档多了。
    溯回的高层对于ume1的评价自然很高，但也有像曾堃这些上了岁数的教授，他们表示用不惯无键盘的全屏手机，担心市场也会有抵触。
    “有抵触是正常的。”
    陈着坚持的理由也很充沛：
    “我们是国内第一款安卓手机，也是全球第二款安卓手机，属于是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既然选择了创新和突破，那干脆就更加彻底一点，与其畏手畏脚留下键盘作为妥协的印记，还不如趁机一次性推翻所有的边界。”
    “创新者是要有使命的，我们除了要奠定江湖地位，还要有改变消费者习惯的使命！”
    “另外，能够在塞班机主流的时代，大胆选择安卓手机的用户，本身就有一种尝试的基因，我们要互相信任。”
    ……
    创始人在企业内部还是拥有无可置疑的权威。
    陈着坚持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够反对。
    其实陈主任也不是那么有底气，因为这次ume1的改变实在太大了，但他是经历过体制内“政务工作全面数字化办公改革”的人，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和体会。
    数字化改革刚开始的时候，反对声也很大。
    很多老同志有牢骚、不适应，他们觉得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在电脑上打字批复？
    要不就是觉得流程太复杂，我们学不会怎么办？
    或者网络不安全，文件泄露了怎么办？
    最后，电子签批哪有手写批示有权威？
    ……
    但是，当上面坚定的推行下去，虽然也经常遇到领导出差oa被卡流程的情况，但是总体而言，确实省了一些时间和步骤，纸张就更是省了很多。
    所以陈着相信，全屏是未来。
    当然这也不用他相信，手机全屏本来就是未来，只是2008年推出来，会不会有点“惊世骇俗”？
    但苹果3也是全屏啊，只不过没有引入国内而已，等到苹果4杀进国内，柚米再推出全屏手机，那就有点拾人牙慧的感觉。
    综合考虑下，陈着决定当这个“国内第一”，有点小风险，但也有大收益。
    对一个企业而言，完全能接受。
    同样的道理，在腾迅那边也适用。
    他们居然经过权衡后，决定慎重的对“即时通讯软件”项目，进行尝试性立项。
    “尝试性立项”就是先组织人手，研发一下看看，毕竟他们也没有经验。
    不过因为和溯回不是死敌，溯回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小喽啰，小马亲自给陈着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竞争的意思，只是正常的商业操作，并且至今仍有一点犹豫。
    就算最后敲定了，以后涉及到竞争，也希望能够不伤互相的感情。
    陈着正在广美那边，请弦妹儿等美术生对ume1的手机外型提意见。
    ume1的市场应该还是年轻人和白领，所以他们的意见很重要，当然溯回也借着“学习网”这个大平台，对u1进行宣传了，甚至还有免费抽奖活动。
    国内很多大学生已经知道“柚米一代”这款安卓机，部分同学还是挺期待的。
    没有期待的同学，也只是因为价格未知，所以保持谨慎观察态度。
    本来是未来可期的心情，乍听到腾迅那边传来的“立项”消息，陈着突然有点憋闷。
    所以下一步，溯回的对手就是腾迅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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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26章 柚米和柚米plus

    第626章 柚米和柚米plus
    「怎么了？」
    看到男朋友接完这个电话后，神色有点沉重，cos姐关心的问道。
    「没啥。」
    陈着摇了摇头说道：「有个小偷惯犯一样的公司，看中了溯回的一项业务，只是打个招呼就准备同质化研发，搞得我们有点被动。」
    「什么公司？」
    川妹子听到溯回居然被「无赖」欺负了，顿时义愤填膺的问道。
    陈着瞟了一眼左右，为了收集柚米手机的外观意见，让cos姐把她室友都拉过来。
    现在她们都是一边刷着QQ，一边闲聊。
    QQ这玩意在当代年轻人群体中就和鸦片似的，已经深入他们的正常生活了，难不成因为要和腾迅开展竞争，禁止身边人使用这款软件吗？
    消息一旦传出去，只会显得自己无能狂怒，徒增笑料。
    「一家无赖公司，有什么好说的，提了心情都不好。」
    陈着转移开话题：「所以各位美女们，你们的意思，就是颜色种类太多了吗？」
    「是啊。」
    室友路恬把注意力从QQ上转移过来，说道：「前两天弦妹儿也问过我们，我们都觉得设计的很用心，一眼就能抓住人，全屏的款式比市面上所有手机都要新颖。」
    「但正是因为每一款都很漂亮，要是让我自己挑一个买，我可能会纠结很久，因为选择太多了。」
    路恬继续说道。
    「然后就是先放一放，跟同学逛个街冷静一下。」
    另一个室友许梦竹补充道：「也许可能就忘记这回事了，或者转头选了别的牌子，如果只有黑白红三种颜色的话，反而没那么费神。」
    柚米一代原来有五种颜色，玫瑰红、月桂白、青花蓝、曜石黑和土豪金。
    陈着把当年苹果小米vivo等等品牌的经典款式都抄过来了，但是忽略了太多颜色，容易给普通顾客造成选择焦虑。
    《经济学》书本上也讲过这样一个案例，就是大名鼎鼎的「果酱实验」，商人提供24
    种口味的果酱摊位，实际成交量远不如只提供6种的摊位。
    这不光是广美学生的反映，在全国多所大学的调研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同学表达过类似的观点。
    这就说明不是一个小问题，而是一个潜藏在经济现象下面的设计失误。
    返回办公室后，陈着又综合了其他意见，联络公司高管，尤其是负责外观设计的葛芷柔进行商，对原方案作出了调整。
    「柚米一代」推出四种颜色：玫瑰红、月桂白、青花蓝与曜石黑。
    与此同时，新增一款「柚米Plus」手机，提供「土豪金」和「少妇紫」两种配色。
    Plus版本屏幕升级到5.5英寸，相较于4.7英寸的柚米一代，不仅视觉上更大气，握持感也更具分量。
    这一策略借鉴了当年苹果iPhone6与6Plus的差异化设计，不知道苹果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但是这样一区分，不仅仅精简了柚米一代的颜色选项，减轻了用户的选择负担。
    再借助独树一帜的Plus款，还有它的「土豪金」和「少妇紫」颜色，增加品牌话题，制造营销记忆点。
    这两种颜色视觉效果极其亮眼，甚至略带浮夸，容易引发公众讨论和社会传播，为品牌带来持续热度。
    当然「少妇紫」是私底下的昵称，「罗兰紫」才是官方表述。
    原因是陈着提议给紫色找一个形容词的时候，电子厂副厂长游洪涛笑着说道：「葛总今天穿了紫色的连衣裙，不如叫少妇紫吧。」
    葛芷柔其实长得还行，虽然年过三十，但是穿上紫色长裙韵味反增，不然当年在oPPo
    的时候，也不会遭受职场性骚扰。
    所以老游开玩笑的时候，连同陈着在内都纷纷向葛芷柔看去。
    葛芷柔当年就是公司管理层，现在柚米电子厂也是副总。
    她可不是刚出校门的小姑娘，开个玩笑就红着脸离开，她轻巧的说道：「游总既然这么喜欢这条裙子，我直接把链接发给你。你不妨也给嫂子买一件吧，她穿一定更好看。」
    老游一听，汕汕的不敢搭话。
    陈着笑眯眯的听着也不打断，有些人是这样的，「淫商」和「情商」都比较高。
    「淫商」高的人，好好的一句话，经过他的嘴，「色」就变了。
    有时甚至都不用经过他的嘴，只是咧嘴笑笑，大家就明白他隐晦的意思。
    但他情商也很高，能力也不错，所以在团队里不会让人生厌。
    最终，传回富士康章威的定版就是柚米一代的红白蓝黑，还有柚米puls的紫和金。
    但plus版只要各生产5万台，陈着打算看看销售数据再做后续决定。
    至于柚米手机的发布会，陈着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亲自上场。
    他现在的观念有点转变，打算从幕前向幕后发展，因为修罗场实在很容易对穿。
    但是自己不上去，又找不到一个极具分量的发布会宣讲人。
    当然这个问题还可以再等等，因为ume1圣诞节才推出，但是回信的问题已经等不了。
    腾迅已经立项，工程师正在统筹当中，当然目前他们内部还是有分歧，一派是「干中学」，以张晓龙为主。
    他们觉得即时通信软件的市场非常广阔，所以要抢占先机，大胆尝试，不要畏惧初期的不确定性。
    一派是「审慎规避派」，以刘成明为主，他们认为项目风险高，集团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业务，应当保持战略聚焦，避免资源分散。
    并且，得罪了溯回不太划算。
    刘成明是腾迅的元老，他的意见不可能不被重视，反而张晓龙目前只是高层项目领导，即便小马倾向「干中学」，但在落实方面依然面临阻碍。
    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陈着和刘成明并不认识，所以他也不是为溯回说话，更多可能还是代表自己那一方在腾迅集团内部的利益。
    陈着没打算联系刘成明，这和纯粹的政治不一样。
    陈着可以联合卢向东，一同打压郑卫中。
    但是结交刘成明，那一定要非常的小心，因为政治是有底线的，但商业往往没有底线。
    弄巧成拙后，很容易引起反噬。
    在不开灯的办公室里独坐三四个小时，陈着的思绪已经成了一滩凝滞的泥沼。
    到窗边推开玻璃，晚风趁势涌入，卷走了室内浊重的空气。
    一抬头北极星钉在天幕之上，左右似有两团浓云逼近，如同两只暗灰色的巨兽，张开巨口利爪，要把北极星吞入腹中。
    结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浓云接洽的一刹那，他们好像忘记了彼此的目标，竟然互相撕扯在一起。
    一番争斗后，云依然是云，星依然是星。
    只是历经两团浓云的磨砺，星星比之前更加澄明，也衬得夜空愈发深不可测。
    「呼」
    7
    陈着又静默半响，突然给易格格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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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7章 一拳（权）超人

    第627章 一拳（权）超人
    陈着手机早已开通了“全球通”业务，所以国外的号码可以打出去。
    但是，对方没接。
    陈着面无表情，锲而不舍的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最终，电话终于接通了。
    “什么事？”
    易保玉出声询问。
    语气中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但是这种冰冷和sweet姐的天然疏离感不一样。
    易保玉明显是心有不满，故意甩着脸色。
    敏锐的陈主任能感觉到，格格心中有一团火，甚至很可能已经在“调兵遣将”，让溯回承受她回国后的第一波伤害。
    这波伤害估计有点狠。
    所以，陈着选择让小马哥去承担。
    陈主任心中酝酿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这个计划是基于“现在的政治局势”，还有“溯回商业方面的薄弱环节”，最后得出来的一招棋。
    “易小姐。”
    陈着沉声说道：“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打算把回信出售给你。”
    “什么？”
    易保玉有些诧异，她显然不是个拥有太深城府的人。
    在她这个年龄段，还有她的生长环境，也不可能有太深的城府。
    但是，应该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你和传言中的表现不相符啊，大家都说你是一个很有韧性的年轻人。”
    易保玉应该是调查过陈着过去的一些操作，所以惊讶之后，她很快就怀疑起来：“我都还没开始用力，你为什么主动认输？”
    陈着不说话。
    他在装深沉，想把戏演的齐全一点。
    “哼！”
    易保玉冷笑一声：“你有两个女朋友的事，我都能知道，所以你不说，我难道查不到？”
    “我草你妈……”
    陈着差点就把这句话飙出去了，他原来只是想装个逼，差点被格格一句话真的整破防。
    索性逼也不装了，调整一下情绪，赶紧汗颜的说道：“易小姐太聪明了，在您面前，我就像一张白纸那样单纯，哎……”
    煞有介事的长叹一声后，陈主任就把腾迅也打算研发一款类似回信软件的消息，透露给易保玉。
    “就因为这个？”
    易保玉听完好像不太明白，直接了当的问道：“所以你就主动认输？你很怕马化腾吗？”
    “唔……”
    陈着揉揉鼻子，心里突然平衡一些。
    原来她不仅直呼我的名字，也直呼小马哥的名字，格格真是平等的瞧不起任何一个凡人啊。
    可能这些我们企业家在她眼里，大概都只是“养分”而已。
    贝勒格格需要了，随时就能拿过来，再赏赐给我们一笔钱，“养分”就应该感恩戴德。
    难怪在上次电话中，自己没有直接答应售出回信，格格会那么生气。
    可能在她的逻辑里，“养分”怎么能反抗主人的意志呢？
    但是这套逻辑，在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的时候很管用，现在已经被淘汰了。
    易格格长期在国外，并不清楚国内现在的发展秩序，仍然笃信“一权破万法”的社会运行规则。
    陈着心想以后就叫你“一拳（权）超人”吧，凡是和你家世不对等的，在你看来统统一拳（权）秒杀。
    摸准了这个人性格方面的大脉络后，陈主任反而知道怎么相处了。
    “易小姐，如果在其他业务竞争，我并不一定会输给马总。”
    陈着主动把自己放在一个“失败者”的角色上，苦笑着说道：
    “但是在即时通讯软件这一块，哪怕他们做的是一坨屎，只要和QQ结合在一起，别说溯回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打过腾迅！”
    这话半真半假。
    前世的2010年，小米的“米聊”比“微信”率先40天推出。
    但是仅仅不到半年，米聊就已经出现颓势。
    就连雷布斯也坦言，腾讯如果举全公司之力，把所有工程师和推广资源扑上来，米聊成功的概率就是零。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例。
    对现在的回信来说，情况比当年的米聊好多了，因为三大运营商的手机号码能够注册。
    回信缺点是什么呢，它需要发育的时间。
    现在只有100多万的用户，所以腾迅才敢伸手。
    如果有1000万的用户，他们大概会犹豫更久的时间。
    如果有3000万或者5000万的用户，他们根本不会多看一眼，默认这个市场属于回信。
    但是从100万到1000万的这个过程，对回信来说难度颇大。
    现在是塞班手机的天下，塞班商城根本不会给回信上线的机会，所以用户下载回信比较繁琐，目前唯一渠道就是通过“学习网”进行下载。
    有些手机不支持的，还要通过“手机助手塞班版”进行格式转换。
    QQ是1999年推出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在国内拥有了庞大的群众基础，所以不仅塞班商城能够下载，有些国产机买来就附带QQ。
    这个时候腾迅推出“即时通讯软件”，综合所有因素，溯回可能还是会输。
    如果战场放在一年后，也就是2009年的这个时候，溯回还真的不怕了。
    那时安卓已经和塞班分庭抗礼，而且安卓系统是开源的，谁都能够下载回信。
    再加上和三大运营商的良好关系，在真正的智能机时代，安卓也好，苹果也罢，腾迅都不可能是溯回的对手。
    所以，时间就很关键。
    就像我们经常说，只要美国停下十年不发展，中国就能追上并且超过。
    只要有人能挡住腾迅研发这款软件，甚至都不要一年。
    半年吧！
    当柚米手机横扫国内的智能机市场，把回信的下载壁垒破除，腾迅也只能望洋兴叹。
    这是相辅相成的优势循环。
    但是，腾迅为什么好端端的停半年呢？
    陈着没这个本事阻拦。
    他只能赌“一权超人”有这个能量。
    “你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打过腾迅？”
    易格格听了陈主任这种煽风点火的话语，她果然嗤笑一声：“腾迅难道就不是生长在中国土地上的企业吗？”
    “腾迅不一样！”
    陈着生怕“一权姐”也怂了，那是玩命的当绿茶啊：“他们根基太深了，已经是国际性大公司，化腾更是人中龙凤，远不是我们可以比的。”
    “你说你自己就行，不要带上我们！”
    格格不乐意和陈着一个档次：“所以你自愧不如，就想把回信转移给我？”
    “啊……那个……”
    陈主任顿了一下，拘谨的笑着说道：“是出售。与其被腾迅白白灭了，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出售给易小姐……研发这个软件我们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还得罪过移动郑总，易小姐天潢贵胄，肯定不会占我们小门小户的便宜……”
    “切！”
    易保玉切了一声打断：“前阵子就说卖给我嘛，非要撞到南墙才知道回头！”
    “是是是，我也知道错了。”
    陈着又假惺惺的安慰道：“我现在就担心一件事，您拿到回信后，腾迅还是不知死活挑战您的权威。”
    “这你不用管。”
    易保玉自信的说道：“难不成他们敢忘记，现在安稳的生活是谁给的？”
    “溯回绝对不会忘记，时刻牢记先辈的流血付出。”
    陈着连忙说道：“但是就怕对方政治站位靠后，思想认识存在偏差，万一无意中冒犯了您，影响团结大局总归是不好的。不如这样，您考虑在合适的时机，在溯回的某个重要场合出现一下，震慑警示那帮宵小之徒。”
    这个熨帖的发言，颇让格格满意。
    “你这人啊，果然是有点货的。”
    易保玉赞赏的说道：“难怪能找两个漂亮的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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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8章 “血统论”

    第628章 “血统论”
    挂了电话后，想到回信归属自己，易保玉心情很不错。
    她从别墅二楼自己的房间，沿着旋转木梯走下来，窗外飘着小雪，壁炉里“毕啵毕啵”的烧着柴火。
    瑞典就是这样，十一月份的温度就很低了，易保玉并不喜欢这样的气候，她觉得还是国内首都大院的环境更适合自己。
    只是父母离婚后，母亲就带着自己来到了斯德哥尔摩。
    这座有点冷清，但人均收入非常高，偶尔还能看到极光的北欧城市。
    对于首都的记忆，除了天气以外，还有就是那时家里长辈的行事作风。
    “妈。”
    别墅一楼的沙发上，坐着个穿着丝绒睡衣，捧着咖啡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其实长得蛮不错的，虽然五官没有那么惊艳，但是气质很好。
    仿佛在她身上，有一种见证过峥嵘岁月，见证过时代浪潮的淡然。
    中年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又平静的收回目光，问道：“刚才和谁打电话？”
    “一个……”
    易保玉觉得陈着不配当自己朋友。
    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概括，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说道：“一个很普通、很不起眼的朋友。”
    中年女人没吭声，注视着外面的雪花，又喝了一口咖啡后，才点点头道：“是吗？”
    易保玉懒得搭理母亲的质问，转头对厨房喊道：“刘姨，给我也倒一杯咖啡。”
    “好嘞！”
    从厨房里又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笑意盈盈，年轻时摸枪产生的老茧，在和平年代也能默默湮灭在生活中。
    等到刘姨把咖啡放下，又进入厨房里忙碌后，易保玉的母亲突然说道：“以后对刘姨客气一点，回国以后，尽量学会做这些小事。”
    “为什么？”
    易保玉奇怪的看了一眼母亲。
    当年来瑞典的时候，大院里也跟来了三个人，刘姨、江姨和高叔。
    他们以前都是大院里的勤务兵，来到瑞典后，就曾经的绿衣服换成了便装。
    不过在自己家里呆了这么久，地位肯定比陈着他们要高一点，但是在易保玉看来，本质上也依然只是“服务员”。
    “你要是一直在瑞典，那也就无所谓了。”
    易保玉母亲放下盛咖啡的瓷杯，淡漠的教育道：“可老爷子去世前想看看你，你自己也乐意回国，所以就要知道现在国内的局面。”
    “什么局面？”
    易保玉愣了愣：“还不是和以前差不多，我在外网上看到一些城市，感觉都和二十年前都很像，三叔也照旧当了大官。”
    “那你二舅呢？”
    易保玉母亲平静的反问道：“为什么躲在澳洲压根不敢回国，因为他知道，一落地就要被抓起来。”
    “可二舅说是压根懒得回啊，在澳洲比较舒服而已。”
    易保玉不太相信：“二舅可是姓肖，在国内谁敢动你们。”
    “你要是还这种认知，干脆别回去了，也别想着做点事了。”
    母亲皱起眉头说道：“什么都不懂，但是身份又敏感，回国后肯定会被人利用……”
    母女的争吵声，把厨房里的刘姨吸引出来，她连忙打着圆场：“肖董，您放心好了。即便您不回去，我会跟着照顾好保玉的。”
    瑞典拥有丰富的铁矿，易保玉母亲是一家进出口矿产公司的董事，非常的有钱。
    日后在收购回信的过程中，哪怕陈着提出五个亿十个亿，易保玉也不会觉得很多。
    “谁敢利用我？爷爷会饶得过他们？”
    易保玉觉得很离谱，国内有功勋卓著的爷爷，还有很多在职的长辈。
    普通人见到我，不都得低下头颅躬身问好？
    “你爷爷快去世了。”
    肖董轻叱道：“医生说要是能撑过这个冬天，兴许还有几个月；如果撑不过去，可能就是这阵子的事情了。”
    这也是肖董明明不想让易保玉回去，但是又不得不放她回去的原因。
    老爷子想念这个孙女了，想在撒手人寰之际再见一面，自己就算再恨她爸，难不成连老人家最后一点愿望都不答应？
    当年两家没闹翻的时候，关系也是很好的。
    对于母亲的叱责，易保玉并没放在心上，母亲老说自己不懂国内的现状。
    切！
    我需要很懂吗？
    “血统论”在哪里都说得通的，东西方都是一样。
    ……
    就这么到了十二月初，随着老爷子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国内那边也要求易保玉尽快回去。
    如果能够刺激一下老爷子，尽量多活几个月，至少一大家子还能过个春节。
    肖董眼看拦不住，只能送女儿去了阿兰达国际机场。
    开车是勤务兵高叔，他和江姨是两口子，当年这些在大院里英姿飒爽的战斗尖兵，现在也是40出头的沉稳中年大叔了，可以说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易家。
    在检票口，刘姨推着行李走在前面，肖董则叮嘱这个十几年没回家的女儿：
    第一、国内聪明人很多，你千万不能小瞧他们，而且肖易两家的影响力，远不如二十年前了。
    第二、老爷子办完葬礼后，我希望你赶紧回来。
    第三、我知道你不听，你很想做点事情，妈妈能理解你这个年纪的轻狂，也允许你尝试一下，但是你要答应妈妈，如果感觉力不从心了，不要勉强立刻回来；
    第四，你那个爸在国内又找了几个后妈，少和她们来往！
    易格格只听进去一半。
    那些“后妈们”可以不见，但事情还是要做的。
    三叔都说了，家里其他后辈都没有那种能力非常突出的，就算给他们倾注大量资源，结果也都变成了烂摊子。
    那自己这趟回来，如果表现卓著，岂不是恰好证明了我在家族里的作用？
    不过那些哥哥姐姐们也太烂了吧，拥有予取予夺的权力，居然还把事情弄成一团糟。
    我可不能和他们一样。
    我的未来一片美好！
    ……
    大概9个小时后，航班在首都落地。
    易保玉看了一眼接自己的车，还是红黑白底的车牌，甚至三叔还亲自过来了。
    这种车牌可以随便闯红灯而不被罚款扣分。
    易家三叔叫易伯翔，在文化战线工作。
    文化战线，可不仅仅是普通人理解的娱乐圈。
    没有合并前的文化部是一个相当大的单位，网络游戏、新闻版权、甚至是休闲类的软件，他们都可以插一杠子进行指导。
    “三叔，你怎么来了？”
    易保玉高兴的问道。
    她小时候就和这个三叔亲近，因为三叔聪明又幽默，不过小二十年没见，他的鬓角也染上了白发。
    只是去了瑞典后，再加上三叔工作也忙，联系才少了很多。
    最近要回来了，并且还想“做点事”，于是又和三叔他们多了一些交流。
    对回信的兴趣，易保玉是和国内朋友聊天中获知的。
    但是对于溯回和陈着的了解，基本都是这个三叔给的信息。
    易伯翔和郑卫中级别一样，但“含权量”不是一个层次，再加上老郑是单打独斗，易伯翔身后是一个家族。
    所以有些秘密，易伯翔能查得到，但是郑卫中不行。
    “我为什么不能来？”
    易伯翔主动坐在副驾，后排让给易保玉和刘姨，他转头笑着说道：“家族里的商业天才回来了，我能不重视一下吗？”
    “我哪里算什么天才。”
    易保玉在这个副部级叔叔面前，罕见的有些谦虚：“我听说堂哥开了家房地产公司和传媒公司，经营的还可以。”
    红黑白底车牌的奥迪行驶在路上，易保玉一边看着这些年的城市变化，一边和叔叔聊着天。
    “地产是传统行业，传媒公司是因为我在文化部，易山才能开得起来。”
    易伯翔叹了口气说道：“新兴的互联网行业，我们家里的人，进了几批都没什么很好效果，但是……”
    易伯翔一个转折，语气又欣慰起来：“你说很想和溯回合作，我们听了都是非常开心。我调查过了，抛开陈着的感情生活不谈，他是个很有战略眼光的年轻企业家，你们年龄相差又不大，正好有共同话题。”
    易保玉也确实抛开了“感情生活”。
    在她的那个圈子里，不论男人女人，情爱关系的错综复杂从来都不算新闻。
    娶两个老婆什么？
    九个的都有！
    “只是……和溯回合作？”
    易保玉心想三叔走了政途，和家里人说话也变得装腔作势了。
    我明明是“生抢”过来的，就像在小时候的家宴上，长辈们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地，豪横的表态：“这里我要了，谁都不许再打主意！”
    再说，谁会和陈着那种层次的平民有共同话题啊。
    ······
    （本来写了4000字，后来觉得不太好，打算删掉重写，今晚没有了。）
    (本章完)

 第629章 狠狠的鞭挞我吧！（二合一）

    第629章 狠狠的鞭挞我吧！（二合一）
    一路行驶，奥迪最后的停车地点是复兴路28号。
    这里是一家医院，全称叫“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也就是民间所称的“301”。
    它有一片地方，专门承担着首都领导们的医疗和保健，当然谁都不是长生不老的神仙，有些疾病是无药可治的。
    所以，也有很多老领导在301溘然去世。
    易保玉的爷爷目前就在这里，她来到病房外，放眼望过去走廊上都是人影。
    有些刚走，有些刚来。
    不乏电视里常见的熟面孔，他们嘴里的话，在某些地方或者某个行业，可以称之为“政策”。
    可是现在，他们只能压低声音的交流，连走路脚步都是静悄悄的。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仿佛是手中权力与脆弱生命在此刻狭路相逢，产生微妙而复杂的张力。
    “妈妈还说，易肖两家的影响力下降了。”
    易保玉心想还好我没信，就冲着这个场面，“易家”的招牌锃亮如初！
    三叔易伯翔见到一些熟人，连忙丢下侄女前去招呼。
    “小玉回来了啊？”
    取而代之的，居然是那个不成器的爹。
    易格格的亲爹叫易翱翔，本来是期望他在红色天空下展翅翱翔。
    结果可能是蛋太大的原因，没飞起来，只顾着在地上到处交配，导致易格格的小妈一大堆。
    当然易保玉永远是嫡脉，因为她妈姓肖，门当户对的家世。
    易翱翔现在是一家贸易商会的副会长，这种一听就是挂个名然后白拿好处的职位，所有的会员单位花点钱，养着这头易会长。
    “昂，回来了。”
    易保玉在瑞典这么多年，这个生物爹探望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所以格格和父亲关系很一般，只是努努嘴说道：“带我进去看看爷爷。”
    很快就有护士过来，为易保玉换上消过毒的白大衣和口罩，然后领着她来到病床前。
    Icu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就像是冷酷的秒针，为一段生命计数着最后的倒计时。
    易格格的爷爷，躺在被各种管线包围的病床上，脸颊深深凹陷，皮肤是没有血色的的蜡黄，紧紧包裹着头骨的轮廓。
    他正沉睡着。
    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曾经挥斥方遒的豪迈，只有面罩下一次一次微弱的呼吸，成为这具身躯仍然“活着”的唯一证明。
    和记忆中身影的对比太强烈，格格虽然把世人都看作“小喽啰”，但是对亲爷爷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看到这种惨样，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爸，小玉回来看你了，你一直盼望的孙女，已经在你身边了。”
    易翱翔蹲在父亲耳畔，轻声的说道。
    可能是亲情的羁绊，穿透了命运的迷雾，也可能是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归人，反正易老爷子干枯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易翱翔瞬间瞪大眼睛，忙不迭的跑出去：“医生，医生……”
    很快，外面涌进穿着白大褂的院领导。
    更多穿着夹克衫和墨绿军装的领导，趴在窗户上翘首以盼。
    走廊上那些姓易的家人更是兴奋，都在迫切期待这个守护家族几十年之久的狮王，重新站起来。
    “易会长。”
    经过一番细致而快速的检查，301的副院长神色凝重：“从医学指标上看，老爷子身体的基础机能……并没有出现根本性的改善。刚才的反应，我们倾向于是一种在特定刺激下神经系统的应激反射。”
    “但是。”
    301副院长又继续说道：“这种反射对老爷子的意识层面是一种积极现象，我们建议如果条件允许，易小姐可以多来陪伴一下。”
    “小玉你听到没，一定要多来看看爷爷……”
    易翱翔转头大声的要求。
    “我们出去吧，易会长。”
    301的副院长轻声道：“以老爷子现在的精力，撑不起太多的情绪波动，又昏睡过去了。”
    一行人陆续离开病房，易家人差点把易保玉当成“英雄”，连三叔易伯翔都欣赏的拍了拍侄女肩膀。
    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来了会管用。
    接下来，“易家的二代们”仍然在迎来送往，与一个个探望的权贵人物交流着。
    很讽刺的是，里间是生命烛火的摇曳将熄，外间是现实秩序的无声运行。
    只要你想，连医院甚至太平间都可以成为利益的交换场所。
    至于“易家的三代们”，应该忍受不了这里的压抑气氛，索性裹挟着易保玉离开了301。
    他们都是易保玉的堂兄堂姐，或者这些人的家属，彼此好像都有着不错的发展。
    有人是地产公司的董事，有人是著名的珠宝设计师，有人是娱乐圈的知性才女，有人是国企的领导……
    但是从政几乎没有。
    因为实在是太辛苦了！
    虽然有些人，确实能够跳过一些步骤，但是不可能跳过所有步骤，体制内还是很看排资论辈的。
    哪怕你一路通畅，能力出众，关系通天，三十岁正处已经是全国闻名了，三十五岁正厅，四十五岁省部……
    但是在这个位置上，你至少得“蹉跎”十年，五十五岁以后才能再进步吧。
    并且，这些年你几乎不能犯一点错，严于律己，鞠躬尽瘁，否则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那些从小不知道“苦”为何物的贝勒格格们，哪里愿意放着一边的花花世界不去享受，要来过这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呢？
    他们甚至都没有完全认清现在的局势，操着一口京腔还在得意的胡吹：
    “小玉，这趟回来就别走了！来哥的公司，给你个副总裁衔儿，啥心不用操，露个面就行！”
    “得了吧，你那工地灰大！来四姐这里，顶级珠宝随便戴，出入的都是时尚晚宴，那才叫生活。”
    “还是来我这里吧，每天就是盖两个章的事儿，清闲的很，下面地市多少人得看咱们脸色呢。”
    ……
    兄长和姐姐们的热情邀请，更加让易保玉觉得“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仿佛只要易家人愿意，社会上的所有资源都掌握在手上，再次验证母亲的话都是危言耸听。
    但是，易保玉并不想跟着这些哥哥姐姐混！
    她想在家族里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不是谁谁谁的附庸品！
    除此之外的另一个原因，易保玉觉得这些兄长姐姐有点“失败”。
    爷爷在他们这个年纪，早已指挥数万战士浴血厮杀了，他们还把目光局限在一个印章或者一枚珠宝上面。
    难怪三叔说，家里其他后辈没有那种能力非常突出的，就算给他们倾注大量资源，结果也都变成了烂摊子。
    就在“易家三代们”开心吃着火锅的时候。
    “易家二代们”也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应付。
    但是与子女们毫无危机感不同的是，老大易季翔，老二易翱翔，老三易伯翔，老四易淑，老五易浣聚在一起，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严肃。
    “看到老爷子情况不太妙，有些人明显是蠢蠢欲动啊。”
    易季翔目光扫过兄弟姊妹，率先打破了沉默。
    易季翔在一所军事院校里当教授，偶尔也在一些内部报刊上发表些文章，属于是红色知识分子的身份。
    “妈的！有些人表面上是来探望，实际上就是想瞄瞄老爷子的剩余日子。”
    连易翱翔这个混子，都能看出来隐藏的别有用心。
    “三哥，你说怎么办？”
    易淑在华润，一家和中信地位相当的国企。
    易浣在铁路部门，级别是副厅。
    铁路部门本来是易家的“根据地”，但自打98年开始，一直嚷嚷着要被拆分，实行政企分离。
    今年还有领导再一次提出相关建议，虽然没有被采纳，但是谁都看出来，这只是“吹风”的试探而已。
    这个部门未来一定会被拆分，“铁老大”的地位也不复存在。
    所以现在易家的地位，其实比易保玉母亲形容的还要尴尬，全靠这个在文化战线的三叔、还有仅剩一口气的老爷子撑着。
    易伯翔看着Icu病房，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夹杂着一种看透世情的忧患：
    “没有常胜的将军，也没有不退的潮水，起落更迭本就世道的规律，我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首先要从心理上接受这种不可避免的落差。”
    “我们接受了，以后才能安抚晚辈。”
    易伯翔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这近乎现实的判断在空气中沉淀。
    然后，他才沉稳的安慰道：“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咱家立刻就垮了。老爷子留下的香火情分不会很快就散掉，咱家的这个姓，短时间内还是很有面子。”
    “我担心是几年十几年以后。”
    易伯翔忧虑无比的说道：“咱家下一代没有能接棒扛鼎的人物，不管是政坛还是商界，目前都看不到特别突出的晚辈，长此以往发不出自己的声音，那就真彻底被淘汰了啊。”
    这句话直接把武艺（五易）干沉默了。
    是啊！
    目前这批子侄里，不知道投入多少家族资源了，但是几乎都成了“烂尾楼”工程。
    “对了，小玉可能还行。”
    易伯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当着兄弟姊妹的面说道：“小玉似乎想进军互联网产业，而且还选了溯回进行合作。”
    “她不中用的！”
    “生物爹”易翱翔直接说道：“老三你和小玉接触太少了，她就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认知偏差的太厉害，我都懒得去纠正，以后随便给她挂个副会长或者矿产公司的董事吧。”
    副会长或者矿产公司的董事，那应该是不差钱了，但是在这些家族里，有钱≠有地位。
    举这样一个例子：
    农夫山泉的创始人，国内首富钟睒睒有钱吧，但他远没有刘强东和马云的地位，更别说比得上任正非了。
    普通人不喝农夫山泉，还能喝农嫂甜奶，或者自来水都行。
    但是国家少了支付宝、京东物流、华为云计算，那可能真会引起秩序的混乱。
    当钱到了一定的数字，意义就不是很大了，对社会施加的影响力了，才能和地位划等号。
    听到易翱翔这么说，易伯翔稍微有些气馁。
    原来还觉得这个侄女眼光独到，可以让自己升起一点希望。
    “我刚才详细问了下副院长。”
    华润的易淑说道：“老爷子最多还剩半年的时间，不会超过明年中秋。三哥，这段时间咱们要做什么？”
    “所有还没落实的计划，尽快落实！所有还存在异议的提拔，尽快敲定！所有还没谈妥的项目，尽快推动！”
    易伯翔果断的说道：“要趁着各方还念着老爷子的旧情，厚着脸皮把这些事都做了。在这段时间，没有人敢和我们争，也没有人敢和我们抢，上面也会看在老爷子的份上，对我们的一些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这些“易家的二代们”，在最后的庇护消失之前，准备进行一次“权力放纵”，为不可避免的衰落尽可能储备资本。
    “那要和小辈们说吗？”
    易浣迟疑地问，她指的是易保玉那一辈。
    易伯翔想了想：“不需要说具体原因，免得他们心慌自乱阵脚。只要问问他们，近期有什么愿望，尽快的说出来，我们都能帮忙实现！”
    ……
    “小玉啊，你这次回国，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离开301医院的易翱翔，在电话里询问易保玉。
    “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还在吃火锅的易保玉随口问道。
    易翱翔想起弟弟的话，笑笑说道：“只要不是天上摘月亮，基本都没问题。”
    “看看！”
    易格格很想大笑一声。
    妈妈，你这次可是大错特错了啊！
    “易”家永远是易家啊，连我爸都能用这种语气说话，那我三叔大伯他们岂不是“言出法随”？
    “想做的事……”
    易保玉在瑞典时是想抽人的。
    一鞭子狠狠抽在溯回科技身上的，因为它的创始人不听话。
    后来陈着幡然醒悟，易保玉决定暂且饶他一回。
    这鞭子，就抽在不知死活要和我抢回信的腾迅身上吧！
    ······
    （求月票，二合一。）
    (本章完)

 第630章 出手，来自文化战线！

    第630章 出手，来自文化战线！
    很快，易伯翔就从晚辈那里，听到他们在这段“特殊窗口期”的要求。
    有人希望能多吞并两块地，有人希望解决自己的级别待遇，有人希望白拿几个项目，有人希望在某个谍战剧中饰演女主……
    只有易保玉希望，对腾迅进行严肃的惩戒。
    易伯翔有点诧异。
    如果可以，这段时间还是闷头捞利为主，尽量少得罪人。
    当然也不是不能得罪，只要利益远大于得罪人的代价，那也没什么不行。
    易伯翔询问原因，格格表示，溯回的一款软件被腾迅被盯上了，对于这种不知道深浅的企业，必须一巴掌扇回去。
    易伯翔又问，那是什么软件？
    格格答，回信。
    易伯翔在“背调”陈着的时候，自然听说过溯回和中大帮，为了这款软件不惜得罪移动郑卫中。
    虽然最后化干戈为玉帛，但是有勇气对抗一名副部级领导，也侧面说明回信的重要性。
    易三叔权衡整件事的风险与收益，最后问道：“这是陈着拜托你的吗？”
    格格心想回信即将是我的东西了，打击腾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陈着有什么关系？
    不过真要是追究起来呢，也确实是陈着求着我买下的。
    “算是他拜托的吧。”
    格格勉勉强强的说道。
    “腾迅和溯回……”
    易三叔没有考虑太久，很快就决定：
    干了！
    当然了，易伯翔不会像侄女期待的那样，进行“严肃的惩戒”，而是进行“有礼、有节、有度”的惩戒。
    以提醒为主，警告为辅，这才是老练圆融的政治手腕。
    其次呢，通过这件事也能卖溯回系与中大势力一个面子。
    相比较成立十年的腾迅，易伯翔还是选择了更年轻的溯回，QQ的背后是盐田港、潮汕商会、还有香港的长和系。
    相比较“QQ老登”，还是溯回这种正处于上升通道的“小年轻”，卖出去的人情更加值钱。
    ……
    格格哪里知道三叔的盘算，她就是觉得提出这个要求后，三叔没有拒绝的答应下来。
    这种反应，更加捍卫易保玉根深蒂固的“血统论”。
    腾迅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民企了吧，但是我们家说教训就教训，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只是这样一来，企鹅就倒了血霉。
    正好好的上着班，开心的抄袭着回信、360杀毒软件、跑跑卡丁车……努力打造以QIcQ为核心基石的线上生态帝国。
    尤其是对回信的抄袭。
    小马哥本来还以为溯回会有激烈反应，连项目负责人张晓龙都忐忑了一段时间。
    结果溯回只是不声不响的搞发展，好像是打算趁着腾迅立项的这段时间，努力的跑远一点，不让竞争对手追上。
    但这明显不太可能啊。
    这款即时通讯软件，只要我们腾迅集齐所有工程师资源，研发加测试不会超过三个月，推出后和QQ互通绑定，很快就能把这点落后的身位追上。
    除非你回信能够瞬间有2000万+的日活用户，那样我们才可能觉得很难超过，默认这块市场属于你了。
    溯回和腾迅很多工程师都是同学，这段时间大家都以为溯回是认怂了，同学之间的调侃，让溯回很多工程师都有些脸红，但又反驳不了。
    结果，就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突然从“文化部市场司”传来一张《网络游戏市场执法检查结果通报》，轻飘飘落在小马哥头上。
    通报认定：
    腾迅公司旗下的《穿越火线》游戏，过度渲染血腥与暴力元素，容易对未成年人身心健康产生不良影响；
    同时认定腾迅公司旗下的《QQ》软件，存在淫秽色情信息传播和未成年人隐私泄露的情况，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发展内容。
    依据法律法规，我部已经将你公司列为重观察对象，责令其限期内完成整改，并由相关项目负责人提交书面报告，同时处以人民币十万元罚款。
    十万块的罚款，对于腾迅的体量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是，这其中的意味却是重逾千钧。
    腾迅背后自然有高人，他们分析后告诉小马哥，如果是几千万乃至几个亿的罚款，反而不用太担心。
    乖乖交钱，必然无事发生。
    但是这则通报中，直接把“整个公司”列为重点整改对象，并且还要求相关负责人“提交书面报告”，可是只罚了十万块。
    这说明不是为了钱，就是很明显的针对，并且还把监管的焦点从单一产品的违规，上升到了对整体运营的规范性审查。
    稍微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戴上“社会责任感缺失”的帽子，实在是凶险至极。
    高人询问小马哥，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小马哥猛翻白眼，你他妈不是废话嘛。
    我哪天没有库库得罪人啊？
    但我得罪的，都是自认为能够应付的势力。
    像奇虎360的周鸿祎，那种公司的布局，我怕他个吊。
    唯一够资格挂在心头的，只有溯回科技。
    小马哥不知道溯回曾经硬顶一位副部级领导，但是“中大陈着”的能力手腕，还需要质疑吗？
    所以出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溯回在背后使坏。
    只不过大家同为广东企业，省里领导不会随意偏向任何一方，两家真要斗起来都只能找外援。
    没想到啊，溯回还有文化战线的关系。
    这个时候的文化部，可是牛逼的很！
    莫名奇妙被抽了一鞭子，腾迅只能忍下这口气，暂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一边在省里托关系询问，一边派人到首都的文化部认错。
    花了一些成本后，终于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文化战线的易副部长。
    小马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对方，他又花了一些成本，委托了各种关系探底。
    得出来的答案，只有一个简单的词汇：
    回信。
    顿时，小马哥感觉天都要塌了。
    溯回这是付出了多少代价啊，居然把这位二代搬出来站场子？
    ······
    （先更一章，今晚还一章，求月票。）
    (本章完)

 第631章 大家都在“等死”

    第631章 大家都在“等死”
    终于搞清楚了公司“抽鞭子”的原因。
    小马哥先给陈着打去了电话，他也不谈回信的问题，而是笑着说道：“老弟，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最近遇到一些问题啊。”
    “什么问题？”
    陈着心知肚明的反问。
    “我们被文化部的领导罚站啦……”
    小马哥的语气中，听不到任何负面情绪，就好像朋友之间的闲聊。
    “罚站”是一种很形象的比喻，比如说，这次腾迅的某个副总前往首都认错。
    通常情况下，他是站在某个领导的红木办公桌前，唯唯诺诺的听着训示，就和小时候被老师罚站一模一样。
    陈主任演技多棒，他看到小马哥绕不进正题，自己也不着急，还推心置腹的安慰道：
    “马总，问题要辨证的看呀。这就是中国互联网行业经过了野蛮生长期，必然会迎来的合规化进程，都是在为过去交学费，领导们也是希望行业能行稳致远嘛……”
    小马哥毕竟是“程序员”出身，论口才和陈着这种“公务员”出身的比不了。
    陈主任能够脱稿不重复的吹嘘两小时，他虽然不是学计算机的，但是论起行业发展也能头头是道。
    小马哥感觉举手机的胳膊都酸了，还是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套出来。
    干脆，他直接问了：“陈老弟，你和易部长的交情很好吗？”
    “我啊……”
    陈着这时要是疯狂吹嘘，小马哥可能还不太相信。
    但是，陈主任微微一笑，偏偏不痛不痒的回道：“还行吧。”
    反而让小马哥心生疑窦，感觉陈着和对方非常熟悉。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小马哥只能召开管理层会议，商量如何应对。
    本来呢，公司元老刘成明等人就不很赞成上马“即时通讯软件”的项目。
    现在遇到溯回的反击，尤其是文化部那则通报出现后，股价一连几天都在跌落，股东们怨声载道，这也给了刘成明继续否定的机会。
    “我早就说过，当前公司就应该保持战略聚焦，避免资源分散，着重发展优势项目。”
    刘总盯着张晓龙，毫不客气的说道：“可是有些人非要不顾大局，为了自己的成绩硬顶硬冲，让整个公司为个人的冒进买单！”
    张晓龙红脸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他现在都没有资格进入这种级别的会议，本来期望能借着新软件实现阶级跨越，但是溯回把政治力量拉进来，自己除了骂人，亦是无能为力。
    小马哥抓了抓腮帮子，他当然听得懂，老刘表面上在呵斥别人，实际上却在点自己。
    没有自己的支持，这个项目也不可能开展起来。
    另外一位腾迅元老许诚业，他感觉到小马哥身上的窘态，于是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老刘，我们先解决问题嘛，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刘成明径直说道：“取消即时通讯项目的研发啊，盲目扩张只会稀释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如果我们安心加固游戏和QQ的基本盘，今天会如此被动吗？我希望有些人能认真反思，认清什么才是对公司负责的态度！”
    “取消的话，会不会损失太大？”
    公司的执董martin，既没有批评张晓龙，也没有赞成刘成明的意见，只是就事论事的说道：“前期聚集了那么多的资源，遇到挫折就放弃的话，下面工程师心气也会受到影响。”
    martin是香港人，不过很小去美国读书了，所以说话时经常夹杂英文称呼。
    “Pony。”
    martin对小马哥说道：“既然溯回找了政治力量，我们能不能也找到一些领导，抵消易部长带来的压力？”
    小马哥点点头，但也没有太多信心。
    腾迅的基本盘在南方，但是在省内，腾迅似乎又没办法说服领导们压制溯回。
    溯回可不仅仅有学习网、安居网、手机助手等等互联网项目，还有一家在白云区的电子厂。
    那可是“高贵”的实体经济，在这个互联网经济仍然充斥着“泡沫论调”的年代，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厂，更受领导们的青睐。
    至于在北方的关系，腾迅不是说没有，就是相对而言有点单薄。
    其实通过这件事，小马哥也意识到腾迅的弱点之一，公司身上的“港味”有点重，而“皇城根的豆汁味”太浅了。
    等解决了这件事，也需要寻找一些“京爷”入股了。
    结束了这场没有结果的会议，小马哥并没有处罚张晓龙，反而对他进行了一番安慰。
    但同时也提醒，项目暂时停下来。
    领导已经明晃晃的警示了，如果真不当一回事，下次可不仅仅是十万元罚款和书面报告能完结了。
    尽快找关系把易部长那边摆平，然后再重启研发吧！
    小马哥原来打算的很好，他认为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不信找不到易伯翔的对手。
    结果在首都绕了一圈，居然没人愿意“接单”。
    怎么回事？
    elo机制吗？
    没人出头是怎么回事？
    直到有个好心的领导坦诚相告。
    “半年后再说吧，易老爷子临走之前，没人愿意得罪他们家的。”
    “我劝你们也安稳下来，不要轻举妄动，别被易老爷子一并带走了。”
    “也就几个月而已，细水长流嘛，不要争这一时长短。”
    ……
    “我是可以等，但溯回不等啊！”
    小马哥欲哭无泪。
    难怪这阵子他们不管不顾，只是玩命的宣传回信，原来是早知道这回事了啊。
    但是任由他们这样推广，半年后我们的新软件还能追得上吗？
    再说了，万一老爷子半年后还被营养液吊着呢？
    一个都快无意识的垂死之人，都能决定一家万人上市公司的命运，这种感觉让小马哥既无奈又悲哀。
    我居然要“等死”！
    在溯回那边，听到腾迅暂停“即时通讯软件”的研发后，陈着是既开心又担心。
    开心的是，回信至少获得数月的发展期，再有柚米手机的加持，极大可能甩开了腾迅的威胁。
    在高速发展的互联网行业，几个月时间足以奠定市场格局，拉开一代产品的代差了。
    担心的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格格入场后，又应该怎么化解呢？
    也是“等死”吗？
    说曹操，曹操到，正思索这件事的时候，柚米手机就震动起来。
    这都已经十二月中旬了，三十万台柚米手机（包含柚pro的十万台）已经从富士康全部运回大陆。
    现在溯回的高层、陈着身边的小伙伴，基本都用上了ume1。
    看了眼光滑锃亮的全屏屏幕，显示是易保玉在首都的新号码。
    这种时候打过来，大概率是要求陈着信守承诺的。
    能避吗？
    陈主任不仅不打算避，还要直面三代格格的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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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32章 柚米手机发布会的宣讲人

    第632章 柚米手机发布会的宣讲人
    “易小姐，您好！”
    陈着接通电话，声音里洋溢着热情与欢快。
    “你的心情好像不错嘛。”
    易保玉在另一端说道。
    “一切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我听说腾迅放弃了对即时通讯软件的研发。”
    陈着语气中，刻意带上一些谄媚：“易小姐，我真是打心眼里佩服您和您的家族。腾迅这种级别的公司，在普通人看来可是庞然大物，但是在您这儿，也就几句话的事。从这件事里，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底蕴！”
    这些马屁相对于陈主任之前的水平，那是有点低俗了。
    因为吹捧讲究一个含蓄和委婉，很少有这么直白的。
    但是通过几次交流能发现，这位格格本身水平就不高，太高端的马屁陈着担心她听不懂。
    她就像是《海贼王》里的天龙人，虽然认知有偏差，对谁都有藐视一切的极端优越感，偏偏家里老爷子还没死，所以大家的退让与容忍，反而能弥补这些认知上的偏差。
    即便回国了，她仍然觉得现在的世界，和以前的几乎没什么差别。
    和这种人相处，只要一个劲的吹捧和奉承就行了。
    同时，自己还不能表现得太优秀。
    最好就是把“能力、格局、眼光、智商”全部下降几个level，让这位格格继续维持“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膨胀感。
    对于陈着这番露骨的鼓吹，换成别人可能会谦虚的摆摆手：“我只是和马总提个醒，主要原因还是腾迅不想和溯回发生矛盾。”
    既无意中点出自己的功劳，又拔高了溯回的地位，属于是大家听了都开心的社交辞令。
    但是易保玉就坦然受下，仿佛自己略微出手，便已是腾迅和溯回的上限。
    格格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早就讲过，难不成他们敢忘记，现在的安稳生活是谁给的？”
    “那是！那是！”
    陈着把自己的“口活”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易小姐，说句冒昧的话，我之前还是想简单了。没想到您只要轻轻推一下，比我们这些人拼尽全力跑断腿都管用。”
    “哼~”
    格格明显被舔得很舒服，已经不自觉的轻吟起来。
    不仅如此，陈着还懂事的说道：“您什么时候莅临广东，我们交接一下回信的相关手续吧。”
    其实易保玉这个电话，本来就是询问这件事的。
    不过以她的“天老大，易老二”的心思，倒是不担心陈着会耍赖，只是想看看陈着后续有什么计划。
    如今陈着态度这么主动，说话又这么中听，格格颇为满意的说道：“倒也不需要那么急……”
    接手这样一个项目，得有经理吧，得有工程师吧，得有财务吧。
    易保玉现在还得隔三岔五去探望爷爷，充当人肉电击棒，期望刺激一下易老爷子，延续一下生命。
    压根没有时间组建运营团队，先让陈着“代为管理”也可以。
    只要他听话，还可以不吝赏点什么。
    但是，易保玉又说了：“先去广东看一看倒是可以，我有个儿时玩伴，她祖籍就是梅州的。”
    陈着也不问格格儿时玩伴姓什么，大概是姓燕了，有什么好打听的。
    ……
    这段时间，陈着一直驱虎吞狼的对付腾迅和易格格，同时还有柚米手机的生产。
    再加上回信、学习网和安居中介等等事务，感觉一天24小时都不够。
    但是忙起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只有偶尔静下心数日子，才发觉已经快圣诞了。
    不过，今年圣诞铁定不会有修罗场了。
    Pace画廊在元旦有个混合展会，几乎囊括了国内所有一线画家的代表作，俞弦因为是八院交流赛一等奖的获得者，再加上李香兰的认可，所以也被隆重邀请。
    她目前正在准备作品。
    这个混展在上海。
    宋时微最近手头也有件事，一家名为豆网科技的互联网公司，近期有上市的想法。
    但是在融资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打听到独立投资人“宋女士”的名声，希望聊一聊合作事宜。
    豆网科技2005年成立，一般来说，如果互联网公司成立四年内上不了市，基本就能断定没有什么未来了。
    宋校花打算了解一下，只是这家公司在首都。
    这有点幽默了，首都本来是cos姐的落脚点，上海是sweet姐熟悉的地方，结果这次双方互换了“大本营”。
    陈着在广州哪里都走不了。
    因为圣诞节是ume1正式发售的日子，并且还有个产品发布会。
    地点就是在琶洲的国际展馆，这些展馆自打2004年使用以来，已经承办了好多次国际性展会，不过都是汽车、家具、建材等等居多。
    还是第一次举办电子产品的发布会。
    实际上这在国内也是第一次，卖手机嘛就卖手机，居然还大张旗鼓地搞什么专场发布会？
    这年头，不都是明星大腕才配得上这般兴师动众吗？
    有些用惯了“跑马灯国产机”的中老年人不太理解，但是在年轻人的群体里，大家都还挺感兴趣。
    柚米早就通过学习网广发“英雄帖”，这个英雄帖就是发布会的门票。
    刚开始担心观众太少，采取的是注册会员免费赠票，后来发现大家积极性似乎都蛮高的，不得不改成抽奖形式。
    但还是抵不住年轻大学生的好奇心，门票依然秒空。
    大学生们本来就精力旺盛，尤其这还是国内第一款安卓系统的全屏手机，“柚米官网”早就公布了产品外型，比现在市面上的所有手机都要新颖。
    漂亮的外观、创新的系统、别出心裁的发布会……圣诞节左右来广州的火车票，今年的环比销量都要增加不少。
    发布会有观众捧场，不需要额外请水军，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一件事。
    但让陈着烦躁的是，宣讲人至今还没有定下来。
    他把溯回体系内，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管理层都想了一遍，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不太符合条件。
    要不就是年纪太大了，要不就是口才一般，要不就是职务太低……
    这可是国内第一款安卓系统的手机，硬件又都是世界一流水准，在苹果4进入大陆市场之前，ume1很可能就是国内消费者，能够用上的最牛逼的手机。
    没有之一！
    所以，这场发布会要紧扣“强大、创新、年轻、独占鳌头”等等关键词，内容要足够吸引人，引起媒体的持续关注，触发被动宣传的口碑和热度。
    “实在不行，只能我上了。”
    陈着没办法，虽然自己走到幕前，修罗场对穿的几率会大大增加，但是当前又找不到替代自己的合适人选。
    尤其是能够匹配这款手机的江湖地位。
    苦思冥想后仍然感觉无解，干脆放下这件事，开着低调的X5去广美找cos姐吃晚饭了。
    十二月中旬，即便是广州这种南方城市，也逐渐有了一丝凉意。
    晚风就像是掺杂了薄荷叶子似的，宛如一帖白云山制药厂的醒脑方。
    广美校园里，cos姐得奖的余波也消停了下来。
    当大家都认定你是学霸了，那么考上清华也只不过是“正常发挥”而已。
    王长花也在广美，这小子最近来的非常勤快，看来和吴暴龙的关系就要确定下来。
    他脖子上系着一条乳白色的围巾，不再是那个“四不像”的围兜了。
    据说吴妤同学从首都回来后痛定思痛，认真学习起针和分针，终于织出一条像样的围巾。
    可能她也觉得王长花戴着那个围兜，无形中也在丢自己的脸吧。
    “怎么样，看我牛逼不？”
    王长花在好友面前转了两圈，炫耀的说道：“新买了这件风衣，现在有没有一种梁朝伟在《花样年华》里的感觉。”
    陈着扁扁嘴：“不看。再说人家在《花样年华》里表演得了戛纳影帝，您觉得您配吗？”
    “我怎么不配？”
    王长花不太服气：“就算得不了国际影帝，国内什么金鸡奖影帝总可以啊。”
    “多个吧可以。”
    陈着淡淡的说道：“金鸡吧奖影帝。”
    “哈哈哈……”
    王长花也不生气，在好友肩膀上捶了一拳，吴妤和俞弦下来后，看见正在打闹的两个男生，于是问道：“笑什么呢？”
    “王长花自夸是梁朝伟。”
    陈着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在嘲笑他。”
    吴妤嘴巴动了动，一甩长发：“那有什么好嘲笑的。”
    陈着心想“呦呵”，关系都没定，这就开始帮着他说话了。
    “梁朝伟结过两次婚，他是二婚男。”
    陈着平静的说道。
    如何用一句话让女生暴躁，就像现在这样。
    刚才还觉得王长花被欺负了，下一刻吴妤就气呼呼的说道：“今晚你别用我饭卡！”
    说完，吴妤同志加快脚步离开。
    王长花屁颠颠的跟在身后解释：“我只说像梁朝伟那样帅，没说和他一样当个二茬子啊……”
    “高兴了？”
    看见陈主任脸上调皮的笑容，cos姐捏了一下男朋友的手背。
    “嘻嘻~”
    陈着贱兮兮的笑着，顺便问起参展作品准备的如何。
    “兰姨原来让我把八院交流赛的作品带过去。”
    cos姐说道：“但是上个月我们班去湛江写生，遇到一个年迈的阿伯在地里收玉米。他告诉我们，从十岁至今，玉米熟了六十三次，他今年也73岁了，不知道还能见到玉米几番熟。我听了特别有触动，正在考虑换成这个主题。”
    陈着点点头，垂暮的老人、收获的农作物、年轮的更迭，看似欢快的收获中，又夹杂着一丝对死亡的坦然。
    这种“用收获丈量生命”的故事，在弦妹儿的笔下，估计又是一副让人触动的作品。
    陈着有时候挺羡慕鱼摆摆。
    因为她是真的很有天赋。
    自己在经商方面的天赋一般，但是当官的技能却点满了，偏偏在这块大地上，最能吃得开的往往就是“官商”。
    所以，时也命也。
    到了食堂，吴妤嘴上说不给王长花用自己的卡，实际上哪能舍得他饿肚子，顺便还把陈着和俞弦的饭菜都打好了。
    陈着又问起这次混展的时间安排和负责人，意料之中的还是李香兰。
    陈着颇为敬佩的说道：“看得出兰姨的绘画水平其实一般，但是能够管理顶级画廊这么多年，卖出那么多画，挖掘那么多实力画家，可真是厉害啊。”
    “本来就是这样的。”
    王长花耸耸肩膀：“卖冰箱的又不需要会制冷，卖手机的又不需要懂系统，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哈……”
    陈着脑袋里好像闪过了什么，握着筷子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正在给男朋友夹菜的川妹子发现异常，问道：“怎么了？”
    片刻后，陈着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我在想……圣诞节柚米手机发布会的宣讲人，是不是也可以从溯回体系外面寻找。”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王长花和吴妤面面相觑。
    俞弦虽然也听不懂，但是她看见陈主任吃饭都想着工作，于是捏了捏男朋友下巴胡渣，又心疼又好笑的说道：“吃饭就清净点嘛，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咯，最近你都瘦了点，下巴儿都尖了！”
    其实陈着体重没轻，川妹子加了心疼的滤镜，总觉得自家男朋友忙瘦了。
    “瘦了正好，就和你一样是瓜子脸！”
    陈着饭也不吃了，拿起手机走到外面，寻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给易保玉打了过去。
    让这位格格，担当柚米手机发布会的宣讲人！
    逼格拉满、地位相当、手机在国内可以横行无阻，甚至可以“强买强卖”。
    甚至都不需要她很懂配置，到时可以配备一名辅助工程师。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位格格未必能答应，所以不能直接（忽悠）邀请，因为大概率会被拒绝。
    “嗯？”
    易保玉接通后，鼻音中带着一种趾高气昂的俯视。
    陈着不以为意，甚至是赔着笑的说道：“易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说吧。”
    格格一点不惊讶，甚至都没问什么事。
    仿佛她这种人，挥挥手就能解决蝼蚁们的忧愁。
    当然了，这是愿意帮忙的情况下，如果心情不好，也可以选择不搭理。
    “我们的第一代柚米手机，打算在圣诞节举办一次产品发布会……”
    陈着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给格格消化的时间。
    和这种刚愎自用的天龙人打交道，前期没那么熟悉的时候，尽量少用询问的语气，哪怕是带着尊称。
    比如说“您知道吗？您记得吗？您听说了吗？”这些都是禁词。
    “但是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宣讲人。”
    感觉格格消化完了，陈着才继续说道：“您关系多，人脉广，眼光准，我们想请您推荐一个人选过来。”
    先抑后扬，开始下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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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3章 “格格出马”的作用与效果

    第633章 “格格出马”的作用与效果
    “这点小事都来找我？”
    易保玉有点纳闷，也有点嗤之以鼻：“我的圈子里，没有愿意去当主持人的朋友，层次太低了。”
    陈着被轻视也不恼怒，他仍然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易小姐，这可不是普通的产品发布会主持人。我们的柚米手机就是当前国内最好的一款产品，新出的诺基亚n96和摩托罗拉Ve66都得靠边站。”
    “哈？”
    易保玉轻笑一声：“你们这个厂，好像是刚开不久的吧。”
    她根本不相信一家毫无技术积累和生产经验的电子厂，居然能超过诺基亚这种行业老大。
    “我们虽然年轻，但是志向并不小。”
    陈着依旧从容：“柚米搭载的是安卓系统，这是全球第二款，也是国内第一款的安卓手机。您在国外这么久，应该知道安卓系统是遥遥领先于塞班的，所以诺基亚凭什么和我们相提并论？就连这场发布会，也是国内真正意义上的首场电子产品发布会。”
    其实易保玉并不了解这些专业知识，但是在国外，关于安卓和塞班的讨论确实比较激烈。
    她也有一部hTc的g1，世界第一款安卓机。
    那是在瑞典买的，回国后因为网络制式问题不能使用，于是换成了诺基亚n96。
    不过从两款手机的使用体验来讲，诺基亚有一种386旧式电脑的钝涩感，而g1的流畅度要高很多，触屏滑动间犹如行云流水般的爽快。
    并且，g1还有很多新功能等待用户探索，自由度比较高。
    当然g1也不是没有缺点，就是耗电量惊人。
    但这反而说明了安卓比塞班高级，因为只有复杂的系统才需要能量维持，相对简单的系统，其低功耗是牺牲性能与扩展性换来的。
    “将来有人书写中国电子产业的发展史，柚米肯定会被郑重的记下一笔。”
    这时，陈着的语气渐强：“春晚的主持人，可能过了正月十五就被淡忘了。但是这场发布会的宣讲人，我敢说每次回顾行业历程都会被反复提及，因为这代表着移动终端从功能机向智能机演进的时代趋势……”
    陈着这还真没吹牛。
    十年后，当bian逐渐落寞，windows被发现是一坨屎，BlackBerry又太小众，移动的oms不提也罢，连屎都不如。
    全世界只剩下iphone和android两个派系，ume1的横空出世，它还真的就是这个历史地位了。
    这场发布会，也会被认为是开辟了一场全新的售卖方式。
    易保玉并没打断。
    人的血统和地位可能有差距，但是个人魅力可以越过这些表面壁垒，深入对方的脑海之中。
    陈着这种白手奋斗的企业家，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不同于同龄段天龙人的沉稳。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
    陈着很机智，他把话题和格格贝勒们感兴趣的事迹结合在一起：“这场发布会的意义，就好比历史进程上的一次重要会议，它在电子产业发展史上的重要转折点，象征着全新的开始。”
    格格贝勒们互比家世的时候，就有重要一条，如果你家老头子，爬过雪山、翻过草地、在XX会议上举过手、在XX全会上投过票……
    毋庸置疑，那你就是真大哥（大姐）！
    当然了，要是还曾经登过嘉兴南湖的那条船，并且安然无恙的活到建国后，那更是了不起。
    听到陈着这样比喻本次发布会的重要性，易保玉虽未说话，但是眉心挑了挑。
    “所以，这不仅仅是一次亮相，更是一次被历史记住的契机。”
    陈着继续说道：“如果易小姐身边，存在有志于全国范围内树立声望，怀揣远大抱负的优秀人选，还恳请您推荐过来。”
    “怀揣远大抱负，树立全国声望？”
    易保玉心想这不就是我嘛。
    我回国就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振兴自己这一脉在家族里的声势。
    只是被病床上的爷爷困在首都，还不知道如何破局呢，没想到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易保玉想了想问道：“既然有这么多好处，你为什么不当宣讲人？”
    “如果我当宣讲人，两个女朋友必然亲赴现场。”
    陈着没有撒谎，坦诚的说道：“我陪谁都不好，但是不陪又说不过去，左右为难索性不当了，再说我也有点想转入幕后。”
    易保玉早知陈着有两个漂亮女朋友，但是她并不介意。
    不是她的道德水平低。
    而是格格的成长环境，把这些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不过陈着的“自揭其短”，易保玉反而相信了这个理由。
    “女人而已，怕什么？”
    格格不屑一顾的说道：“等你更上一层楼，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陈着笑笑并不争辩，而是换成一副惶恐忐忑的语气：“……其实，我本来是想邀请易小姐担当宣讲人，以您的见识和气度，若是能站到台上，绝对契合这次发布会的重要意义。”
    陈主任声音又提高一些，有点慷慨激昂的冲锋味道了：“不仅是给产品增光添彩那么简单，更是为国内电子产业的突破作序！”
    “唔~”
    陈主任的巧舌，又把易保玉舔舒服了。
    格格明显心动，这可是全国树立声望的机会。
    “但我有的时候，说话可不太好听啊。”
    易保玉不再抵触，只是还拿不定主意。
    “他们能被您骂，那是他们的荣幸……”
    陈着嘴上胡扯，心里在想这算什么。
    发布会怼友商也是一种传统艺能了，只要有特点、有热度、有关注，这就是发布会的最高成就。
    再说了，别人怼我还怕有所顾忌，格格连我和马化腾都瞧不上，那包是火力全开的。
    听到还能公开骂人，易保玉更感兴趣了，她让陈着把相关材料发到自己邮箱，先看一看再做决定。
    感觉易格格好像被说动了，陈着有些兴奋的返回广美食堂。
    这个电话打了二十多分钟，饭早就凉了，cos姐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她人呢？”
    陈着边问边拿起筷子，打算随便搂两口得了。
    “都冷了还吃。”
    吴妤拦住道：“俞弦刚才看到你进来，就去给你打碗热汤面。”
    陈着抬起头，果然，面食窗口那里排队站着一个轻盈高挑的背影。
    她随着队伍缓缓前移，偶尔踮起脚向前张望，食堂灯光流泻而下，映照得那头蜜糖棕色的小卷发蓬松慵懒，几缕发丝不经意的贴在雪白后颈上，平添几分撩人的意味。
    不一会儿，榨菜牛肉面煮好了，俞弦端着餐盘回去。
    那个面食窗口的队伍里，好几名男生纷纷装作不经意的转身，眼神中有些不舍。
    学校里有这样的女生，虽然明知道她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也不可能属于自己。
    但是偶尔在食堂碰到了，连普通的等待，也瞬间变得明媚起来。
    偏偏，有些狗男人不知好歹。
    “我都不饿了。”
    陈着笑着说道：“得赶回去处理点事情。”
    “不行！”
    鱼摆摆瞪了男朋友一眼，用筷子挑起面条吹了吹，氤氲的热气笼罩在瓜子脸上，桃花般妩媚的双眸，若隐若现的愈发迷人。
    川妹子不许走，陈主任还真不敢违逆，免得听到“劳资蜀道山”这句名言。
    俞弦又吹了几口，并且用嘴唇触了触面汤的温度，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往陈主任身前一推。
    “吃完~”
    川妹子丢下简短的两个字，然后手托着香腮，笑盈盈的注视着男朋友。
    “……好吧。”
    陈着没办法，只能拿起了筷子。
    “还这么勉强？”
    吴妤翻着白眼的说道：“我们广美的校花伺候你啊，多少男生做梦都不敢这么大胆。”
    “就是~”
    弦妹儿也“咯咯咯”的笑着，她很自然的伸出手，亲昵搓揉着陈主任的耳垂，动作里带着四川妹子恋爱时特有的娇憨与宠溺。
    只是这个举动落在很多大一男生眼里，心都碎了一片。
    早听师兄们说过俞师姐有男朋友，没想到是真的。
    “你刚才就是去找产品发布会宣讲人的吗？”
    王长花也吃完了，闲聊似的问道：“怎么样啊？”
    “还在考虑。”
    陈着大口喝着面汤。
    小伙伴们都知道陈着不想当宣讲人，陈主任的理由就是“我一个堂堂的集团Boss，怎么能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呢？”
    这和忽悠易格格的时候，说辞完全不一样。
    陈着不当宣讲人，俞弦和宋时微就不会过去观看，她们都只以为是一场很普通的产品介绍会，所以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
    修罗场，自然也不会发生。
    “不如这样吧。”
    王长花沉思片刻，很认真很义气的说道：“我口才不错，外形更不用讲，而且还会耍帅，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人，干脆我去顶上吧。”
    陈着愣了一下：“长花，你生活中耍帅就行了，宣讲会我另有人选。”
    开玩笑，哪怕王长花讲得天花乱坠，但是碍于他的身份，最多就是一次党内会议吧。
    如果换成溯回创始人陈着，影响力肯定会高很多，但是仍然没达到上限。
    只有易格格亲自出马，多种因素迭加在一块，才能产生转折式的作用和效果。
    ······
    （今晚看看再写一章，求月票。）
    (本章完)

 第634章 格格的尊容

    第634章 格格的尊容
    12月18号，虽然还没到平安夜，但是城市里那种圣诞氛围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商场里早已立起璀璨的圣诞树，橱窗上喷满了雪花图案，连大学小卖部里都摆满了十元一个大苹果（附赠一个手提袋）。
    中大图书馆二楼的靠窗位置，陈着和宋时微并肩而坐。
    桌面上并排摆着两台全屏柚米手机，一台是陈着的曜石黑，一台是宋时微的月桂白。
    黑色线条硬朗，白色清新简约，置于红木桌面上，构成一种和谐的色彩平衡。
    陈着在看着宣讲会的PPT资料。
    宋时微在查阅着豆网科技的产品——豆瓣。
    这个时候的豆瓣还没有十几年后那么傻逼，成为极端女拳的“圣地”，现在只是爱看电影爱写评论的文艺青年小窝。
    略显小众，缺乏关注，难怪融不到上市的资金。
    已经有过两次投资经验的sweet姐，同样判断这个公司后继乏力，不过听听该公司创始人的想法和理念，倒也没什么坏处。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男朋友不上台的情况下。
    陈着要是当了发布会的宣讲人，宋时微自然会推掉所有活动，留下来陪伴打气。
    不过，男朋友说有个首都来的“京娘”，那一位更加契合。
    宋时微不知道“京娘”的意思，她本身也不是个好奇的性格，虽然这个词听起来神神叨叨的好像在骂人。
    sweet姐哪里知道，“京娘”这个词脱胎于“京爷”，反正都是形容首都来的大人物。
    宋时微翻完了豆瓣网站的内容框架后，又把书本掏出来。
    2009年的春节特别早，1月26号就是除夕了，等考察完豆网科技回校，立刻就要面临期末考了。
    陈着对学业已经死心，他实在没有精力。
    再说，哪家好人早早确定被保研的情况下，还能沉下心背诵知识点的。
    “嗡~”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宋校花无动于衷，她手机在图书馆里总是静音的。
    陈着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拿起来小跑着走出图书馆。
    sweet姐有些惊讶，很久没见到男朋友这么匆忙谨慎的状态了。
    “易小姐，你好。”
    陈着在外面接通，易保玉的电话。
    “有没有空，现在来白云宾馆的观云台包间。”
    易保玉散漫的说道。
    陈着先是一怔，白云宾馆是广州的那个吗？
    应该是了，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现在过去。
    所以，格格没通知自己就来了吗？
    陈着有些意外，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过来了，那她大概率会担任产品发布会的宣讲人。
    陈着原来还担心易保玉不答应，自己还在默默背诵PPT呢。
    “易小姐相召，我当然有空了。只是没想到您会微服私访，您提前说声，我就安排车接一下了。”
    陈着一边客套的应付，一边往校外走去。
    电话那头的易保玉，似乎没听出陈着话里的试探与客气，或者说听出来也并不在意，她甚至懒得解释，只是随意的吩咐道：
    “你尽快过来就行，到了报刘雪的名字，别耽误时间。”
    说完，她便干脆的挂了电话，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这么没礼貌？”
    陈着摇摇头，暗自嘀咕一声“等你家老头子挂掉的”，然后让马海军开车过来。
    上了车后，他又给宋时微发了个信息：“京娘莅临广州，我要过去作陪了。”
    宋校花这才问道：“京娘是女士吗？”
    陈着：“是，据说长得蛮一般的。”
    ……
    “一般”是郑卫中提供的信息。
    他转业后刚给某个大领导当秘书的时候，曾经跟着去“太液池”拜访易家老爷子。
    那个时候易老精神矍铄，体力充沛，甚至还能打网球，身边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长辈们都叫她“小玉”。
    综合来看，这应该就是易保玉了。
    不过易保玉都出国将近二十年了，小时候的印象，完全不能当成如今模样的判断标准啊。
    所以，当陈着来到观云台的包间外，敲敲门进入后，里面坐着三个人。
    一位是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士，她见到陈着，脸上虽然浮起礼节性的笑意，眼底却掠过一丝不着痕迹的审视。
    一位是绿色军装的短发女兵，她没有说话，神情带着职业性的警惕。
    “太液池保镖啊？”
    陈着不禁想起一部电影。
    至于剩下那位二十六七岁的女人，确实有点“惊艳”到陈着了。
    不是说她长得很漂亮，如果像俞弦那样，她那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任谁看了都要心里一跳，感觉到莫大的视觉冲击。
    那是真正的“惊艳”。
    今天的“惊艳”是因为先前已经将易保玉预设为相貌平平，此刻突然出现了反差，才造成这种突如其来的触动。
    易保玉没有弦妹儿和宋校花那种颜值。
    这一点老郑倒是没有撒谎，现实里很少有比肩cos姐的女生了。
    但是平心而论，也绝对不能“一般般”来形容。
    这位格格的面容，更像是一种被优渥环境与特殊身份长期浸润出的美，五官和女明星韩雪有点相似，但是多了几分跋扈，少了几分柔婉。
    肤色倒是很白，甚至带着一种象牙的质感，鼻梁高挺秀气，唇形薄而精巧，看人时目光直接，偶尔透出一股淡淡的不耐。
    但她个子应该挺高的，即便坐在那里，也能感觉到拥有一双大长腿。
    陈着在“握手”与“不握手”之间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与中年妇女和保镖沾了沾掌心。
    不过即将和易保玉握手的时候，她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你坐吧。”
    “你妈个逼的。”
    陈着脸上笑容不减，心中和蔼的骂了一句。
    既然知道这位格格的家境，自己又怎么会不全力的打听？
    讲道理就算是易伯翔来广东视察，自己伸出胳膊，他也不会这样傲慢的拒绝。
    还是那句话，等你家老头子挂掉的。
    不过这些都是心理活动，优秀的官员就应该心里一套，嘴上一套。
    陈着坐下来，目光在桌面上一扫，吹捧的话张嘴就来。
    “易小姐还是懂行呀，我们广州的茶点，最贵的是利苑，最老的是点都德，性价比最高的是稻香，但最好吃的其实都在白云宾馆，您真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一来就挑中了真正的美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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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35章 大家族的白手套？

    第635章 大家族的白手套？
    陈着“叭叭叭”讲了一堆，甚至还把一些特色美食的典故，拿出来进行科普。
    比如说，虾饺是南宋时就有的美食了，叉烧包形成于元末，蛋挞是陶陶居最先推出来的……
    这些从基层爬起来或者在基层挂过职的领导，他们肚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哪怕在这有点尴尬的包厢，也能让气氛活跃起来。
    没有唱“独角戏”能力的体制内官员，很难在需要快速破冰的非正式场合中游刃有余。
    女保镖也看出来了，这人应该没什么威胁，所以渐渐放松了警惕。
    只有那个叫“刘雪”的中年妇女，易保玉唤她为“刘姨”，仍然不住的观察陈着。
    易保玉偶尔喝口茶，而且每道菜刚上的时候，她只是夹两筷子便不动弹了。
    听到陈着讲的内容不符合自己心意了，易保玉也毫无顾忌的指出来：“这里叉烧包能叫美味？昨天我们在澳门永利宫品尝的叉烧包，那里首席大师傅的手艺才是一绝，听说光是面就要养七天，这里最多算是连锁店的水平吧。”
    “是是是。”
    陈着丝毫不反驳，仍旧笑呵呵的说道：“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能随时去澳门享用美食，白云宾馆已经是天花板了。”
    易格格斜睨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你现在也算不上普通人啦，有空带你的小女朋友们到处玩玩，别整天猫在事业学业上。”
    听到“小女朋友”还带“们”，连女保镖的目光，都不由得在陈主任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陈着丝毫不见窘迫，反而顺着易保玉的话，将腰背挺直了些，语气中掺入了几分郑重：“我们也只能说，比普通人稍微舒适一点吧。但是这一切，还得多亏了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前辈。”
    “没有他们的无畏付出，我们这些平民子弟，哪里能享受到这种安逸的生活呢？”
    陈着这句话，半真半假。
    真的地方是确实在感慨，但未必是易老爷子，而是那位千古伟人。
    假的地方自然就是吹捧易保玉了，她这种时时刻刻有优越感的天龙人，这番话算是挠到她的最痒处，比吹捧她个人还要舒服几分。
    易保玉眉梢间，有一些掩饰不住的满意。
    陈着在她胸上飞快的瞄了一眼，没有丝毫的沾沾自喜。
    连郑卫中那种宦海浮沉的领导，在自己“艺术已成”的话术面前都得甘拜下风，如今用来奉承一个棒槌，颇有“大材小用”的感觉。
    但是没办法，现在还得依靠这位格格当“核动力驴”，继续为溯回做事和遮风挡雨，所以言语上总得惯着她。
    陈处上一世对这些天龙人就祛魅了。
    有些人起步时拥有那么好的资源和平台，结果却混成那个B样，可见自身能力得有多差。
    不过整个吃茶点的过程，陈着都没有询问“要不要来当宣讲人”，如果易保玉有这个意愿，她会主动提及。
    眼看快要吃完了，陈着站起来离开包间。
    “陈总应该是去买单了。”
    刘姨问道：“要不要告诉他，我们都是挂账的，不需要白跑一趟。”
    “不用。”
    易保玉轻描淡写的说道：“多少人想为我们白跑一趟都没机会呢。”
    刘姨欲言又止。
    她是当年跟着去瑞典的几个勤务兵之一，相伴这么多年，很了解这位格格秉性。
    在地广人稀资源丰富的瑞典，这种做派没什么问题。
    回到国内这种人情世故盘根错节的地方，小玉要是能稍敛锋芒，学着谦虚一些，路会顺遂很多。
    但是人家亲妈肖董都劝不了，自己一个看着她长大的老阿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像旧时宫墙内的护卫一般，别让她吃了暗亏。
    “刘姨。”
    易保玉端起薄胎白瓷的茶盅，轻抿一口后问道：“你觉得这个陈着怎么样？”
    “我觉得……”
    刘姨知道易保玉所有的计划，包括收购回信。
    原来以为陈着是个大学生，那应该很好掌控。
    结果见面接触后，发现根本看不懂这个年轻人。
    但是他能坦然说出那些露骨的马屁，仿佛小玉喜欢听什么，他就讲什么。
    古代有这样一句话——逢迎不避耻，所图必大！
    刘姨认为陈着，肯定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和，至少不是甘心吃亏的角色。
    “……在陈着的身上，有一种面对易部长的感觉。”
    刘姨笑了笑。
    “胡扯！”
    易保玉不悦的皱起眉心：“他哪里像我三叔了，一个衣角都比不上！”
    “小玉。”
    刘姨想了想，还是斟酌着说道：“我建议还是和陈总改变合作方式吧，肖董也希望你回国能低调一点。咱们别把回信拿过来了，只占股但是不要干涉具体的运营，然后在其他方面继续和溯回开展合作，让他成为咱们这一支的白手套。”
    “白手套”原指在政商领域协助洗钱和利益输送的角色，后来含义广了，也泛指代表大家族在某些领域的利益话事人。
    如果是这种“双方获利”的合作关系，陈着指不定还期望易老爷子能活得久一点，偏偏格格不答应。
    “刘姨你在说什么呢？”
    易保玉觉得有些好笑：“陈着前几天还催着我赶紧接收回信呢，你倒是好，还让我退回去，再说我帮他卖手机，也算是拓宽合作空间的一种吧。”
    看到格格生气了，刘姨只能闭上嘴巴。
    但是她也在想，你当了发布会的宣讲人，然后全国出名了，反而陈着退居幕后。
    你俩到底谁是谁的白手套啊？
    不过这带有一定的主观臆想，再加上陈着也买了空单回来了，所以刘姨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到了前台，服务员说这一餐是挂账的，不需要特意去买单。”
    陈着打个“哈哈”说道：“瞧我，又把我们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带入进来了。”
    陈着张嘴“普通人”，闭嘴“平民子弟”，故意把易保玉摆在高高在上的地位。
    格格听了很舒坦，刘姨略有刺耳，女保镖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听不到这些内容。
    吃完来到楼下，保镖开着一辆红黑白底的陆巡过来。
    这个时候广东军区确实很多陆巡霸道之类的车，可能和时任的领导喜好有关系。
    陈着礼貌的帮忙打开后排门，易保玉上车前，她才突然说道：“我现在去梅州，24号回广州，25号直接到琶洲的会场。”
    这是确定要“出台（出席发布会，并上台担任宣讲人）”的意思了。
    陈着心里一喜，他有心提醒易保玉，发过去的PPT资料记得看一下。
    但是话到了嘴里，又变成：“那您在梅州玩得开心，发布会那天我们会专门配备一个工程师，协助您进行讲解。”
    “怎么？”
    易保玉闻言哼了一声，飞过来一个白眼：“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济事？连这点资料都记不住、讲不明白吗？”
    “没有没有。”
    陈主任陪着笑脸：“主要不想让这些琐碎的细节，耗费您的心神……”
    不过易保玉刚刚的那一瞥，居然也有那么一丝轻嗔薄怒的味道，一顿饭吃下来，陈着才终于发现这点女人味。
    就在陈着应付格格的时候，白云宾馆的另一个包厢，也下来一群领导模样的中年人。
    为首的那名领导，风度翩翩，模样周正，不过当他看见门口“粤a77777”的车牌时，突然愣了一下。
    抬头眯眼打量，瞧见了正和易保玉对话的陈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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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6章 所有民营企业的归途！

    第636章 所有民营企业的归途！
    陈着一般和「正宫」在外吃饭的时候，反而比较小心。
    因为被发现了就很难解释。
    所以，他可以帮忙打开车门，但是不会这样一上一下说很久的话。
    只有在坦坦荡荡的时候，他才会不加避讳的寒暄。
    那个风度的中年领导自然是宋作民了，他也不会觉得陈着外面有其他莺莺燕燕。
    一方面是自家闺女太出色了，要颜值有颜值，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
    陈着这小子，要不是微微中意他，哪里能这么顺利追到手。
    另一方面呢，陈着和车上那个女人，看起来没有情侣之间的亲昵。
    如果真是谈恋爱，哪有女生走了，男生还站在太阳底下，以「目送礼」注视着车辆的离开，这是下级对上级的举动。
    所以宋作民也没有过去询问，而是走到一边，给闺女打去了电话。
    宋作民可不像陆教授，每天定时十点半进行查岗，他就是想闺女了，随时随地的崂上几分钟，然后心情能好上一整天。
    宋时微接通后，老宋先关心下日常，然后才话锋一转，不经意的问道：「陈着呢，那小子最近是不是很忙，他在你身边吗？」
    「出去应酬了。」
    宋时微淡声说道，音色还像往常那样清澈柔和。
    「！他现在出去应酬都要汇报了啊。」
    宋作民基本笃定，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只是公务接待，于是笑呵呵的打趣道：「不会是男是女，也要和你交代清楚了吧？」
    「嗯主宾应该是一位首都来的女士。」
    宋时微简短的说道，她感觉父亲今天好像有点奇怪，于是问道：「怎么了？」
    老宋倒也没有隐瞒：「我感觉陈着可能遇到一些状况了，明天周五你把他喊来家里吃饭，有点事问问他。」
    宋作民的政治智慧，其实还在郑卫中之上。
    他通过「首都来的女士」和「陆巡红黑的车牌」，敏锐的看出来陈着可能参与了一些复杂关系当中了。
    郑卫中当年是运气好，转业后成为某位大领导的秘书，所以才有了「少壮派领导」的身份。
    宋作民可是单枪匹马奋斗到这个位置，而且他有基层经验，曾经在县供销社那种地方打磨过，整天和农民伯伯对接账户。
    供销社的特点：事多、问题碎、还烦的一逼、但是极其锻炼人。
    我们中国官场向来有这样一句话一一不历州县，不拟台省，就是没有繁复基层工作的经验，没有资格进入中枢机关参与大政方针的拟定。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选调生要沉到村里、扎到基层、降到一线，实实在在的「打磨」一圈的原因。
    《毛选》都说，如果你感到迷茫，那就积极的参与实践，积极的走到人民群众当中去，迷茫自然就有了答案。
    所以对比郑卫中和宋作民，别看宋作民现在低半级，以后的成就未必就比老郑低。
    「岳父」邀请，陈看再忙也得抽个空。
    19号周五晚上的时候，陈着处理完一些工作，匆匆开车来到珠江帝景。
    现在sweet姐家里的保姆，已经对这位「陆教授家的未来女婿」相当眼熟了。
    陈着也因为来的次数多了，对于家里「禁忌」也相当清楚。
    他换好拖鞋后，还仔细把鞋身扶正，鞋尖朝外，让它们像接受检阅的士兵般整齐划一陆曼有点奇怪，她明明听到开门的声音了，怎么动静突然就消失了。
    她好奇的来到玄关处，发现这个女婿，正着靛在那整理鞋子呢！
    陆教授当即没好气的说道：「别搞了，快点来客厅！」
    「啊···..」
    陈着有点尴尬，挠挠头来到客厅坐下。
    沙发上坐着老宋父女俩，宋作民询问刚才怎么回事，听到女婿的叙述后，「哈哈哈」
    的大笑起来。
    连sweet姐也是莞尔一笑，如同早春的湖面被微风拂过，漾开了一圈清浅涟漪。
    虽然宋校花话依旧很少，但是原生家庭的锁，在陈着出现以后，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室息了。
    宋作民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些变化。
    所以，他才更要问问清楚，必要时给予女婿一些帮助。
    热茶已经泡好，老宋给陈着倒了一杯后，问起了正事。
    「最近我的工作也忙，没有多关心你这边的情况。」
    宋作民开口道：「溯回这两个月怎么样？」
    陈着缓缓饮了半杯茶水。
    他很清楚，「岳父」肯定不只是关心企业发展态势，不过从他们两口子的反应来看，也不像是修罗场对穿的氛围。
    想到这里，陈着就稳重的说道：「还行。就是一代手机快要面世了，不知道消费者的接受度如何，所以有点紧张。」
    「你还会紧张？我以为你一直都是胜券在握的状态呢。」
    宋作民笑了笑，他又要拎起茶壶，准备给陈着续上。
    「那只是平时装得太像了而已。」
    陈着一边说，一边把茶壶抢过来。
    他先给「岳父」倒好，再给自己斟到七八分满的样子。
    宋作民心安理得享受着「女婿」的服务。
    自己只有一个闺女，以后家里所有一切都是他们的，现在被孝顺一下怎么了？
    接下来，宋作民又正色道：「正常来说呢，像溯回这种有潜力的企业，又做到了如此规模，可能就要引起一些关注了。」
    「可能是投资的财团，也可能是一些其他方面的力量——
    说到这里，宋作民语气中有一丝意味深长的嘲弄：「但这不是国内的特色，全世界各地都一样。」
    陈着恍然大悟，「岳父」可能是从哪里了解到，自己和易家的一些情况了。
    「是这样的。」
    陈着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主动说道：「溯回现在就和首都的易家合作。」
    「铁道部门的易家？」
    宋作民显然也是了解一些势力分布。
    「嗯，也是文化战线的易家。」
    陈着又补充一句。
    宋作民陷入沉思。
    陈着也不打断，以老岳父的政治智慧，他肯定能理解这一步是所有国内大型民企的「最终命运」。
    当然也不是说这种命运就很差，有时候强强联合反而能产生「1+1>2」的效果。
    如果某家民营一直无人问津，那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庙堂之上正在神仙打架，前途未明，无人敢轻易下场给予对方把柄，等到庙堂上决出胜负，那家企业已经成了大气候，随意动不得了。
    另一种就是企业的规模，还没有达到需要「挂号」的层次。
    陈主任这种人精，对这种情况自然早有心理准备。
    原本的设想是，可能要等到柚米手机大获成功后，溯回才进入「某些姓氏」的视野。
    他甚至考虑过本地的燕家。
    但从来没想过是傻逼的易家。
    其实也不对，易家不傻，傻的只有易保玉而已。
    哪有这样霸道的合作方式啊，信不信如果是燕家，人家只会客客气气的寻求共赢。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是燕家，他们未必会为了溯回得罪腾迅。
    只有莽撞如炮筒的易格格，才会毫不犹豫的打压腾迅势力，并且在易家老爷子灯灰烛灭之间，在所有人投鼠忌器的当口。
    用这种近乎鲁莽的强硬，阴差阳错的为回信撕开一道口子，替它争得了宝贵的发育时间。
    只能说，在波诡云的局势中，陈着做了一个未必最有利，但却最合适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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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7章 《念奴娇·登多景楼》

    第637章 《念奴娇·登多景楼》
    「我原来想带你认识下，中信的一些朋友。m.biquge85.com」
    片刻后宋作民摇摇头，打破沉寂的说道。
    「中信的啊——」
    陈着并不意外。
    既然民营私企巨头的归途恒定，那还不如找个靠谱的天龙人合作。
    中信这种集团里面也是鱼龙混杂，估计老岳父想带自己认识的，应该是那两三家顶级姓氏之一。
    当然宋作民肯定不会把溯回当成政治献金，白白送给某个人。
    而且，他在中信工作这么多年，哪家奸猾、哪家厚道、哪家擅长过河拆桥、哪家喜欢左摇右摆，肯定心里有数。
    只是没想到陈着和易家先有了瓜葛。
    「以后有机会的吧。」
    陈着也没有把话说死，他对易保玉还是利用居多，因为这位格格不太讲规矩。
    不过易家有个好处就是，老爷子快走了，二代们没有顶上，只有一个易伯翔需要谨慎对待。
    等溯回在手机行业和即时通信行业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易三叔也只能小打小闹的发发牢骚了。
    要是挑选一个「蒸蒸日上」的家族，溯回的最终命运可能不在自己手中了，最后演变的结局就是「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当然了，不管是什么选择，企业掌舵人的手腕都非常重要。
    没过多久，保姆就在饭厅唤着吃饭了，陈着吃完还有事，于是先行离开。
    在家里的陆教授，好奇的问着丈夫：「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一会燕家一会易家的。」
    宋作民没有解释，只是叹息一声的说道：「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陆曼是大学教授，自然知道这是南宋陈亮的《念奴娇·登多景楼》。
    只是不知道丈夫现在提起来，到底有何用意，而且还是以一种悲怆的语气。
    转眼就到了12月24日。
    陈着23号开始就出现在会馆了，24号更是扑在琶洲那边熟悉场地。
    他没有完全信任这位格格，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易保玉不来，那就自己上，总之PPT资料已经背熟了。
    如果来了，那就继续让她发挥。
    其实这场发布会对柚米手机来说意义非凡，可是狗男人在俞弦和宋时微面前，偏偏把它形容成一场很普通的产品推销会，让她们不要打断各自的既定安排。
    于是，cos姐去上海准备画廊的混合展览了。
    sweet姐去首都对豆网科技进行考察了。
    并且为了以防万一，狗男人还亲自送她们进入安检口，这才彻底放下心。
    等到24号的傍晚，陈着特意给易保玉拨了个电话。
    他打算礼貌的询问一下，您老人家在广州了吗？
    易保玉之前说去梅州玩几天，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
    但是，格格没接。
    陈主任也没有继续再打。
    谁知道再打下去，格格会不会叛逆心起来了，觉得陈着在教她做事。
    不过半夜十一点左右，陈着还在会馆里做最后的检查，突然收到了易保玉的信息。
    她说：刚回广州。
    陈着顿时有些无语，自己都快放弃原来的计划了，你又给我来这一出。
    不过，陈主任真不愧是挂过职的男人，情绪稳定的一B，还能热情洋溢的接上马屁：「荔湾那边有家味道很正的潮汕砂锅粥，您如果想吃宵夜，我过去接上您和刘阿姨。」
    「不用！」
    过了一会儿，易保玉回道：「庆功宴的话，留到明天晚上再享用吧！」
    「我日这就庆功宴了吗？」
    陈着都不敢说明天的发布会一定能成功，格格倒是相当自信，仿佛只要她出手，天大的事情都能摆平。
    论美貌，易保玉肯定不是陈着认识的女孩子当中最出色的。
    但是论盲目自信，格格绝对能拔得头筹！
    发布会定在下午两点，这和当年小米发布会的时间是一模一样的。
    雷布斯这是经过实际验证的「吉时」，先抄就是了。
    但是柚米的档次、规模、人数，都要远远超过小米的发布会，陈着还自费邀请了全国各地的很多媒体来参加。
    不仅包食宿，而且还有红包。
    不过呢，人有时候就是很贱，你对他们越好，他们反而越是觉得你低人一等。
    这些贱人把「友善」解读成「讨好」，「礼貌」反而成为对方眼中廉价的凭证。
    上午陈着在场馆里试音响的时候，负责后勤的张广峰，过来小声的汇报道：
    「陈总，有些先到的媒体记者，他们住着我们的星级标间，吃着我们的丰富自助餐，但还是着要用放大镜观察咱们的手机，看看是否对得起国产第一的口号。」
    陈着眼神动了动：「观察就观察吧，只要是基于事实的建设性意见，我们都虚心接受。柚米不搞一言堂，允许客观批评的声音存在，还有你要对咱们的产品有信心，真金不怕火炼嘛。」
    张广峰佩服的点点头。
    这就是我一路跟随而来的大老板啊，随口一句话就很有水平。
    「还有个事。」
    张广峰又说道：「咱们的座位可能不够了，有些人都在场外加价出票了。」
    「啊？不会吧？」
    陈着这下有些吃惊了。
    要知道小米的第一次发布会，他们租用的只是500人场馆，虽然最后到了800人左右，但这数字也不算多。
    而柚米的发布会，因为有了学习网的加持，「英雄帖」发出去大概4000份左右，不过溯回管理层普遍觉得，能来2000人就不错了。
    大家都是读过大学的，大学生有多懒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连室友都能鸽，鸽你一个「破卖手机」的，能有什么心理负担？
    怎么会出现「加价出票」的情况呢？
    「因为—」
    张广峰挠挠头说道：「隔壁有个场馆开了场漫展，很多同学都是上午参加完漫展，下午直接来咱的手机发布会了。」
    「噢～」
    陈着明白了。
    单一个漫展可能没这么多人，单一个发布会也可能也没这么多人，但是凑在一起，他们就有了动身来广州的理由了。
    「广峰，我和你说哈。」
    陈着很有经验的说道：「这些二次元的coser老有钱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宅男腐女一面墙，首都上海一套房，他们要来就来吧，我们别设置障碍。」
    「我知道。」
    张广峰立刻竖起一个大拇指：「想不到您还懂二次元，真是天文地理，就没有您不晓得的！」
    「那当然了~」
    陈着心想曾经何时，咱看片都挑「动漫区」，什么《艳母》《花嫁》系列都是耳熟能详了。
    就这么胡扯到了下午一点左右，手机发布会的场馆开门检票。
    外面四散的人流如同接到归巢信号，陆陆续续汇向入口，很快便豌成一条秩序井然的长龙，并且不断有气喘吁吁的同学跑过来。
    易保玉还没到。
    但是陈着也不急，他自已就是预案。
    在一点半左右的时候，那辆「红黑白底」的陆巡，好像是撕开了喧嚣的画面，骤然跃进了视线。
    陈着心里一松，格格还挺守信用，就冲这一点，以后也不能往死了玩她。
    「易小姐。」
    陈着依然虚伪的帮忙拉开车门。
    讲道理现在的厅级领导，陈着可能降阶相迎就行了，上了副部他才会亲自拉门。
    易保玉走下来，陈着眸中囊时映入一片白。
    格格穿着一套圣罗兰的白色高定小西装，胸口别着一枚YsL的金属胸针，高跟鞋是香奈儿的，鞋面缀着精致的「双c」铆钉。
    但她实在太高了，裸高可能就有1米75左右，穿上高跟鞋直奔1米8，薄唇抿着掩不住的优越，细眉藏着漫不经心的倔傲。
    她往那里随意一站，就感觉这人拿的、用的、说的都是「极有档次」的东西。
    「溯回的管理层都在那边，要不要介绍您认识一下？」
    陈着礼貌的说道。
    「不用！」
    易保玉鼻孔出气，牛逼哄哄的说道：「我讲完就走，需要认识他们吗？」
    说完，她连陈着都不鸟，在女警卫的陪同下，径直向场馆后台走去。
    霸气的像个女T。
    「陈总—」
    一直陪在后面的张广峰，语气复杂的问道：「这就是今天的宣讲人吗？」
    陈着同样神情复杂的点点头：「是她了。」
    张广峰欲言又止。
    陈着知道这位办公室主任想问什么。
    「别猜了。」
    陈着拍拍老张的肩膀，叹道：「人家命好，当然我们命也不差，要是倒退二百年，咱见到人家还得先磕头呢。
    张广峰讶然失色。
    就是陈主任现在也没什么底气，要是他亲自主讲，自然能轻松控场。
    这位看谁都像蚁的格格上台，不知道这场发布会能撞出什么热度呢。
    （晚安，求月票！）

 第638章 独具风格的发布会主持人（二合一）

    第638章 独具风格的发布会主持人（二合一）
    25日的下午1点50分，第一代柚米手机的发布会即将开始。
    这也是国内第一次电子产品大张旗鼓的发布会。
    大概能容纳5000人次的场馆里，其实并没有坐满，因为溯回也不过发了4000张英雄帖（邀请函）。
    不过放眼望去还是人头赞动，进场的观众也并不觉得燥热，场馆内空调温度开的很低，而且换气功能也打开了，没有那种菜市场互相闻臭屁的烦闷感。
    场馆的布置也很有逼格，通体散发蓝色的暗调光芒，弧形穹顶仿佛巨幕，悬浮着一颗颗像星星的粒子，有种劳斯莱斯星空顶的感觉。
    观众们经常举着手机，对着「星空顶」拍照，座位上还有「应援袋」，里面放着水、
    柚米手机的简介、还有广州的旅游地图。
    这个时候要是出现一位明星，什么都不用改，直接都能当演唱会使用了。
    最前排靠近舞台的走廊上，站着一些记者，他们架着高清摄像头，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天。
    「溯回也是够大方的。」
    《光明日报》的记者赵志敏，笑着对身边同行说道：「就从这些装扮来讲，感觉没好几十万都拿不下来。」
    「都是些花里胡哨的头罢了。」
    《第一财经》的记者明杰，虽然也脸上带笑，但是语气里中颇为不屑：「待会可要好好检验一下，品质有没有他们对外宣称的那样有含金量，还好意思说要压倒诺基亚。」
    赵志敏看了看明杰的工作牌，没有接话。
    财经类的媒体是最容易出汉奸的区域之一，这里的「汉奸」都不需要打引号，他们就是字面意义被外国势力拿钱收买，然后抹黑中国的经济进步。
    甚至成为央视的女主持人了，也依然「不忘初心」的传递内幕。
    这她妈得多蠢啊。
    财经类媒体和《意林》的区别就是：
    《意林》经常瞎jb胡编乱造，什么「为了拯救被电线缠住的小鸟，白宫下令全国停电」，信这种的治好了也流口水。
    财经媒体的操作往往更隐蔽，他们擅长在数据的掩护下偷换概念，看似客观中立，实则预设结论，极具误导性。
    「溯回的管理层可是说，这是目前国内性能最好的手机呢，你们信吗？
    《南方都市报》的记者肖启东，也笑嘻嘻的插上一句。
    「南方系」也是屁股极歪的那种，但由于南方系的基本盘就在省内，正好和溯回重叠，所以不敢太过放肆。
    私底下阴阳怪气一下可以，但是写在面上的报道，还得「味着良心」狂吹柚米手机，对他们来说真是比死了全家还难受。
    「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突然，从旁边传来一道毫不客气的反驳，肖启东转过头，发现是《羊城日报》的美女编辑邓栀。
    邓栀已经是主编了，不过因为是溯回的项目，所以她还亲自过来。
    肖启东看着邓栀冷下来的俏脸，赶忙堆起汕笑，缩回摄像机后面不敢多言。
    要是论级别的话，邓栀已经是处级干部了，虽然是事业编制体系，不过也算是行业领导，自己也可想被人家抓小辫子。
    《第一财经》的明杰之以鼻。
    老子又不在广东，可没必要惯看溯回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场馆里原来蓝幽幽的灯光，「」的一声骤然熄灭。
    那些一惊一乍的大学生，马上兴奋的尖叫起来。
    随后，四根LeD水晶柱从舞台边上升起，每根柱心都悬浮着一款柚米手机的画面。
    玫瑰红，如同晚霞浸染过琉璃，带过一片炙热的流火；
    月桂白，似清冷之芒凝于玉石之上，通体散发着静谧典雅的气息；
    青花蓝，宛如从汝窑天青中幻化而出，蕴藏着千年风雅；
    曜石黑，像是被反复打磨的顶级玛瑙，深邃得仿佛能吸入所有光线。
    「哇..」
    尖叫声更响了，场馆里都是闪光灯和拍照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当观众以为高潮已过，热情稍减的时候。
    舞台中央突然又出现两道LeD水晶柱，「土豪金」和「少妇紫」这两款柚plus身影破壳而出。
    还没等大家张嘴狂欢，周围又释放出大量的烟雾，瞬间将舞台笼罩在一片朦胧秘境之中。
    就在这若隐若现的气氛中，一道白色人影从后面缓缓走出。
    脚步被喧嚣淹没，但身影却逐渐清晰。
    等到烟雾散尽，全场观众才真正看清，舞台上已然伫立着一位傲然挺拔的高个美女。
    她没有职业主持人那种程式化的笑容，也没有刻意讨好观众的姿态，仿佛眼前不是热情的消费者，而是一场需要她莅临检阅的集会。
    「我是今天柚米手机的发布会宣讲人，我姓易。」
    没有「大家好」，也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只是在「易」那个姓上着重强调下然后易保玉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开始了。
    她按了下PPT的遥控器，身后巨大的画面上顿时出现一个柚米Iogo，亮银色泛着金属科技感光泽的log0。
    「我现在给你们介绍，目前国内最好的一款手机！」
    她说。
    台下的观众，在起初的短暂错愣后，突然像炸开锅一样议论起来。
    「我靠，你们看她的眼神，好像根本懒得搭理我们！」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大学生对同伴说道，不过语气里不是愤怒，而是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像不像《美少女战士》里的海王满。」
    「我倒觉得像《旋风管家》里的三千院风。」
    同伴也是个老二次元：「反正就有一种，要求我们跪下来听讲的气质。这是谁啊？感觉很像一个经常演谍战片的女明星。」
    同样的疑问，也在记者团中间传播，但同样没有人认识。
    《南方都市报》的肖启东，用一种隐晦但又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溯回也是我们广东的著名企业啊，怎么随便叫个人来当主持，她可一点都不专业。」
    「何止不专业，简直是灾难！」
    《第一财经》的明杰，他就要直接多了：「我已经想好了报道措辞抛开产品不说，但是主持人缺乏专业性，语气生硬，表情狂妄—这场发布会，像草台班子一样潦乱！」
    连邓栀姐都紧锁眉头。
    她也是到了现场才发现，溯回居然请了这么多媒体过来，几乎吸引了全国性的关注。
    这般大张旗鼓的筹备，本该是一场互相吹捧的品牌盛事，可是台上这位把「傲慢」挂在脸上的姑娘，举手投足间全然不见职业主持人的影子。
    「在想什么呢？」
    邓栀瞅了眼第一排的弟弟。
    哪怕他自己上台都好啊。
    当然了，这个女孩子讲得不能说很差，因为她所有参数都记得很清楚，明显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就是这个语气啊，态度啊，眼神啊—
    好像不是在推销手机，而是在命令所有人，你们必须使用它！
    可能大学生们觉得新奇，看着周围交头接耳讨论的年轻面孔，邓栀也在思考，溯回莫非要用这种「黑红」的方式引起媒体的关注和热度？
    但是这也太冒险了，真不如找个有经验的主持人更加稳妥，因为这些参数讲完，就要进入答问环节了。
    这个高个子姑娘，她能经受得住那些尖酸刻薄的问题吗？
    陈着也有点紧张的摸摸鼻子。
    对于格格的讲解风格，他是早有预料，本来易保玉就一外行人。
    难得的是，她确实有背过相关的数据，可见这位天龙人，也不完全准备强取豪夺，也想付出一点自己的努力。
    只是下面的提问，完全没办法控制的，而且这场发布会包括产品给世人的印象，就看下面答疑环节的效果了。
    陈着想了想，让小秘书走到舞台边上待命，一旦出现冒失鬼问题，立刻走上去阻拦。
    第一个抢到和主持人对话的是名记者。
    陈着扭头看了眼。
    张广峰在旁边低声介绍道：「这是《第一财经》的记者。」
    陈着皱皱眉头，不置可否。
    「易小姐。」
    《第一财经》的男记者握着话筒，第一个话题就直接开大：「你们究竟是基于怎样的考量，才认为有必要为这样一款手机，举办如此规格的发布会？」
    小秘书看过来，目光中好像在询问，要不要直接冲上去打断。
    陈着缓缓摇头。
    哪有第一个问题就开启「护驾」模式，这不就是向全场宣告，柚米手机承受不住一点风雨嘛。
    但是这个B记者，问题也太刁钻了。
    台上的易格格，自然听出来别人语气里的不善，她凝眸打量对方片刻，开口问道：「
    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了个去—」
    陈着心想到底还是天龙人啊。
    我们遇到刁难，第一反应是绞尽脑汁的应付或者解释。
    格格是先把根脚问清楚了，事后找你算账。
    「我是《第一财经》的明杰。」
    明杰强硬的回道，甚至还带着点挑畔的调侃：「怎么，溯回要去我们报社投诉吗？」
    他显然没意识到其中的「危险」，毕竟这么多年在哪里都受到礼遇，压根不相信溯回有胆子敢报复自己。
    听到明杰把自己归到「溯回系」里面，易保玉轻蔑一笑，继而反问道：「那你觉得谁才配开发布会？」
    明杰耸耸肩膀：「在我以往的职业生涯中，见到的明星大腕比较多。」
    「柚米比那些明星值钱！」
    易保玉用一句简单但攻击性极强的话，径直打断。
    「哇—」
    台下又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个主持人姐姐，真是拥有一种近乎蛮横的自信。
    陈着只能苦笑着摇头。
    《第一财经》的明杰，大概也是首次听到这种狂妄的回答，他甚至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癫，啼笑皆非的嘲讽道：「易小姐，你凭什么这么说？」
    明杰以为这个女主持人是在吹牛，所以想看对方的笑话。
    但他哪里知道，格格是「一权超人」，她从不吹牛逼的。
    易保玉从兜里掏出手机，一部象征着传统与传承的青花蓝款式，然后对明杰说道：
    「你觉得哪个明星比柚米档次高的，说出来！我当面给他们打电话，看看他们敢承认不？」
    「我草太牛逼了！」
    台下再次骚乱了一下。
    这些唯恐不乱的大学生，没想到在产品发布会都能见到这种「针尖对麦芒」的火药味。
    不少人兴奋的脚张望，还有人直接站上了座椅，他们特别希望记者说出一个有分量的「腕」，然后看看「牛逼姐」的反应。
    只可惜明杰犹豫了一下，面对这个嚣张跋扈的「狂妄女人」，他居然先怂了。
    因为这个时候不管说起谁的名字，就等于替该明星公开贬低柚米手机，很有可能吃到官司。
    「咳」
    明杰咳嗽一声：「我觉得还是先回归发布会本身吧，易小姐，你偏题了。」
    易保玉都没把陈着和小马哥放在眼里，她能瞧得上一名寻滋事的记者？
    「回归可以。」
    易保玉础逼人的说道：「但是你要亲口承认，这场发布会我们配不配举办？」
    「我——」
    明杰哪里受过这种气，白净的脸蛋都涨红了，他心里恨死这个姓易的女人和溯回了，打算散场后就用手里的笔，进行狠狠地回击。
    正在这时，接到老板信号的小秘书，从舞台边上走过来，拿过明杰手里的话筒，绕到了另一侧：
    「那个东北角的帅哥，我看你刚才也举手了，你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
    「啊·—.」
    男生正看着热闹，没想到视线骤然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慌忙接过话筒：「主持人姐姐，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会说柚米是国内最好的手机，诺基亚三星还存在呢。」
    这一看就是懂礼知礼的大学生。
    易保玉正等着明杰难堪，结果有人走出来打圆场，这显然是主办方的意思。
    她冲陈着瞪了一眼，然后回道：「因为我不可能为烂货站台，我肯担当宣讲人，就已经确定柚米是国内最好的手机。」
    大家都有些愣神。
    这个问题的正常解释，应该是列数据和做对比吧，哪有人把自己的选择，当成一种背书的理由。
    「还有。」
    易保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要在这里提起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了，他们的塞班系统能看吗？」
    「在座的诺基亚用户，你们如果有什么使用需求，也可以在我这里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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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9章 “忧国忧民”的肉喇叭

    第639章 “忧国忧民”的肉喇叭
    在这个思想越来越透明的时代，年轻人厌恶虚伪，厌恶过度包装，厌恶精心设计的亲和力，厌恶卖惨的营销话术。
    易格格这种特立独行的主持方式，虽然有点「剑走偏锋」，但营销效果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哪怕陈着亲自上场，可能也就是这个水准了。
    可是陈主任的风格始终太虚伪了，他很容易被架在那里，导致社会大众会给企业很高的期待和道德标准。
    虽然前期能尝到流量的甜，以后一旦达不到期望效果，也很容易吃到反噬带来的苦。
    所以陈主任始终觉得，雷布斯迟早要在这个方向上吃亏。
    易格格的表现，肯定不算是尽善尽美，但是这种留点批判余地的行为和发言，陈着感觉也挺好。
    古语都有云，天道忌满，人道忌全。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完人，太执着于走这条道，终将被自己树立的丰碑所压垮。
    接下来的发布会，陈看都没有进行任何阻拦，干脆随意格格自由发挥。
    有人问：易小姐，你们的产品介绍中，为什么要在4.7英寸背后加注（11.94厘米），这是担心我们中国人看不懂吗？
    易保玉：不知道，应该不是担心看不懂，而是为了让消费者一目了然。你去菜市场，菜农说一斤，你非要换算成500g，有区别吗？
    再问：这是科技产品，和买菜可不一样，咱们还是要追求一点工匠精神吧。
    易保玉：呵呵，所以厘米是形式主义，英寸是工匠精神？你别说中国话了，来两句流利的英文，让我听听你的伦敦腔。
    有人问：易小姐，柚米手机没有像诺基亚那样可拆换的电池啊，要是没电了，我们是不是只能拿看数据线干等看充电？
    易保玉：是。
    再问：这样岂不是很不方便？
    易保玉：那你非要把手机玩到没电了再充吗？
    有人问：易小姐，这款手机的定价是多少。
    易保玉：3399。
    再问：普通人花一个月工资去买个手机，会不会有点奢侈了？
    易保玉：花一个月的工资，去买能陪你好几年的国内首款安卓手机，这很奢侈吗？还觉得贵就别买了，没人逼你。
    发布会结束后，所有会场观众都心满意足的离开。
    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值了，第一次见到让记者下不来台的产品主持人。
    对于媒体报刊来说，这更是绝佳的新闻素材，无论持何种立场，今晚的冲突都为他们提供了大书特写的空间。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对易保玉抱有好感的媒体反倒不急于发稿，而是从容梳理着观点。
    而《第一财经》明杰，散场后急急忙忙返回酒店，连厕所都没上就打开笔记本电脑。
    指尖在键盘上飞舞，要说明杰功底确实扎实，半个小时不到，他就敲出一篇关于这次发布会内容的报道。
    「呼～」
    明杰吹了吹因快速打字而微微出汗的掌心，满意的看着屏幕。
    你以为这是报道？
    错！这是激文！
    非要让那群跋扈傲慢的混蛋见识一下，文字同样可以化作锋利的匕首。
    明杰当即拨通报社栏目主编的电话，要求将这篇报道临时加进今晚的版面。
    大丈夫报仇不隔夜，当如是也！
    明杰是报社可以排进前十的笔杆子，所以栏目主编只是简单的瞅了一眼。
    特约评论溯回发布会：一场精心策划的傲慢狂欢当会场灯光熄灭，最后一个观众带着看戏满足的表情离开，我们不得不反思：
    今天的柚米手机发布会上，究竟见证了什么？
    一场科技创新的盛宴？还是一个被精心包装的傲慢主义宣言？
    号称「国产首款安卓手机」的柚米，选择了一位与科技圈毫无瓜葛易小姐担任宣讲人，她那生涩且毫不专业的主持风格，无不彰显着这次发布会的业余。
    更令笔者焦虑的是，现场部分年轻观众对这种傲慢表现的追捧。
    当专业质疑被之以鼻，当理性探讨被娱乐化消解，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场发布会的失格，更是一种扭曲价值观的盛行。
    据最新数据，今年前三季度我国在电子制造业研发经费投入同比增长18.5%，这一数字彰显了整个行业对技术创新的重视。
    柚米电子作为一家新兴企业，本应该聚焦于核心研发，而非专注展现拙劣风格的个人舞台。
    故，笔者认为。
    发布会可以落幕，但产业的征程仍在继续，我们乐见品牌方勇于探索多元的营销方式，但更希望类似柚米电子的企业能牢记：
    在科技领域，真正的话语权永远来自技术创新，唯有扎实的技术底蕴，才能支撑中国电子产业在全球化竞争中行稳致远。
    （明杰《第一财经》特约评论员）
    这就是一篇典型的看似「客观中立，实际上充斥着大量误导」的高水平经济文章。
    字里行间，动辄「反思」，闭口「焦虑」，通篇都是故作深沉的陈词滥调，并且还有数据支撑，像个肉喇叭一样充斥着忧国忧民的思想。
    实际上把这些没用的话语剔除，一点能落地的建议都没有，并且对溯回这种国内新兴企业充满着嘲讽和击。
    但是因为水平过高，别说普通人了，越是读了一些书的人，反而越容易信以为真。
    《第一财经》的栏目主编看完后，只是简单修改几个字，微笑着让印刷部门把报道加进去了。
    明杰也是很「机智」，他担心这篇文章见报后会惹怒溯回，于是连晚饭也不吃了，匆匆收拾东西回上海。
    他是这样觉得，广东是你们的地盘，但上海你们总鞭长莫及了吧。
    就算想远洋捕捞，可别当我们报社领导是吃干饭的！
    但是明杰忘记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两个多小时的航班落地后，明杰刚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提醒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弹出。
    「这么多未接电话？」
    明杰有些惊讶，那二十多个红色的未接电话标识，像是一串被点燃引信的炸药包。
    但他并没有什么危险意识，甚至因为报完仇的缘故，心情正好着呢。
    按照这些未接电话的重要程度，明杰先给报社的社长回了过去。
    「社长，我刚才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明杰解释道。
    「哦，没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社长杨闻爽朗浑厚的声音，他还带着点笑意：「就是吴雪出差，报社用车送了她一下，司机说正好可以梢你回来。」
    「是吗？」
    明杰心想还有这好事，虽然有点罕见，一把手领导居然会关注这些小事。
    不过作为报社笔杆子之一，享受些特殊关照也说得过去，他欣然给司机打了电话，顺利坐上了回报社的专车。
    明杰以为这是领导对他的器重与关怀。
    他哪里知道，领导实在是担心这小子跑了，否则就自己背锅了啊。
    此时，《第一财经》报社顶楼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社长杨闻、总编贝梵宇、副总编毕秋白齐聚一堂，三人沉默地抽着烟，脸色凝重。
    同意发表那篇报道的栏目主编康哲，正脸色惨白的坐在会议室角落。
    因为他身边是报社的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伍彬。
    伍书记平时身体不太好，总是休假，一年都见不到几次。
    但他每次出现，必然伴随着一场「地震」。
    （阿珍，你们来真的？为什么突然这么多票，5万月票我就是写一下，老柳原来感觉很难达到的。今晚还会有一章。）

 第640章 拷走！

    第640章 拷走！
    四十分钟后，明杰在报社司机的「陪伴」下，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会议室。
    但是，进门后瞄了一眼架势，明杰心里就忽然一颤。
    伍书记怎么来了？
    还有康主编，怎么是如丧考姚的样子？
    又听「喀」一声响，刚刚还「杰哥长杰哥短」的报社司机（退役军人），缓缓把门关上了，然后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
    会议室，像是一个守着鳖的瓮，又像是一个特意针对的局。
    「杨社长，贝总，毕总——.嗯——伍书记。」」
    明杰先和报社里几位领导打个招呼，然后看向自己的主编康哲。
    康哲没有给出任何信号，犹如一个过江的泥菩萨，自身难保。
    社长杨闻和总编贝樊宇都没说话，仍然自顾自的吞云吐雾。
    只有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伍彬书记，拍了拍桌上的一堆资料文件，语气深沉的说道：
    「明杰同志，根据我们掌握的确切证据，就你在职期间的违纪违法问题，向你进行核实。」
    「第一，你在报社任职期间，通过虚构出差行程、夸大住宿标准等方式，累计虚报交通费、住宿费共计十九万余元。更为严重的是，你多次将家庭日常开支，如购物、餐饮等私人消费，以公务招待名义进行报销，涉及金额七万余元。」
    「第二，你在负责对外采访报道期间，多次利用职务之便，向采访单位索要或收受贵重物品，包括但不限于高档烟酒，并接受多家关联企业安排的境外旅游，携家属同行，相关费用均由对方承担。」
    「第三，你严重违反新闻从业纪律与保密规定，多次在非工作场合向无关人员透露报社尚未公开的敏感信息，造成不良影响。」
    「第四，经查实，你与报社实习生于某存在长期不正当男女关系，并在其转正期间施加不当影响，严重违背职业操守，败坏单位风气。」
    「咳咳！」
    伍彬书记略微停顿，咳嗽两声后，又字字珠玑的总结道：
    「上述行为，不仅严重违反报社规章制度，更涉嫌构成贪污罪、受贿罪、侵犯商业秘密等刑事犯罪，相关证据链已基本完整，司法机关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不是—」
    明杰彻底憎住了。
    他憎的原因，并不是这些事情被领导知道。
    这些都是报社里心照不宣的「规矩」，我虚报开支，那谁又没有虚报呢？
    我和采访单位吃拿卡要，谁出去一趟又是空手而归的呢？
    我乱搞男女关系，你们他妈的比我更狠好吧，二组那个已婚少妇谁不清楚啊？
    用这些「惯例」来针对自己，分明是借题发挥！
    明杰不是傻子，他转瞬之间就明白自己是得罪人了，脑海中飞速闪过近期的种种，很快就定格在下午这场刚刚落幕的产品发布会上。
    这时，楼下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刺耳，像绞索一寸寸收紧。
    「溯回对不对？！」
    明杰猛地抬头，嘶声喊道：「我可以道歉！我现在就可以给溯回写道歉声明！」
    无人搭理。
    副总编毕秋白叹了口气。
    明杰是自己看好的骨干之一，虽然这人毛病很多，但有才是真的，笔下的那些报道明褒暗贬把国内企业损得体无完肤。
    这种高超的春秋笔法，很受国外一些朋友看好。
    只是可惜啊，这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总编贝樊宇冷冷的掐灭烟头。
    这个蠢货到现在都没有明白问题的关键，溯回再厉害也只是在广东，他们的手能伸到报社这种事业编制的单位里？
    社长杨闻根本懒得搭理。
    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一通来自首都的电话。
    对方客气的询问：「杨社长，你们报社那篇《一场精心策划的傲慢狂欢》，立场很有问题啊。在当前全力优化营商环境，鼓励民营经济发展的背景下，发表这种带有明显倾向性的评论，到底是在给外界释放什么信号？」
    虽然对方并没有责问，但杨闻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连忙找出这篇报道，当看到那个姓的时候，顿时感觉高血压上来了，眼前一片模糊。
    我们整个报社，都在人家的管辖范围内啊！
    杨闻也是很果断，当即把班子几个领导找来，并且很快就做了「弃车保帅」的决定。
    当然了，主要是明杰屁股底下确实有「屎」，贪财又好色，一抓一个准。
    没多久，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进来几位穿着警服的同志，二话不说就把瘫软的明杰带走了。
    杨闻他们倒是不担心明杰胡乱攀扯，他但凡聪明点，也知道得罪整个行业没什么好处。
    并且还有一些隐秘他们还没公布。
    贪点嘛，最多是几年。
    要是那些隐秘捅出去，至少二十年起步。
    就这样，明杰如同一粒沙尘，轻轻就被寰宇「清明」了。
    归根结底，他的身份决定了这种结局。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骂了格格，可能还真的没什么办法，哪怕跋扈如易保玉，也只能摇摇头离开。
    但是明杰这种在编的人，格格把你插在地里，说你是人参你就是人参，说你是土豆你就是土豆。
    「聊聊吧，下面应该怎么办？」
    杨闻打破沉寂，对几个班子同志说道。
    把明杰交出去，这只是对他自己犯错的惩罚。
    可是作为报社，作为他的领导，还有着「失察失管」的责任，现在就是要商量如何消弹。
    这些人也是老油条了，很快就商量出两条「对策」。
    第一，即刻开展轰轰烈烈的整风整纪运动针对近期个别人员暴露出的严重违纪问题，社党委深刻反思、高度重视。
    为彻底肃清影响、重塑形象，拟在全社范围内开展一次深入的纪律整顿活动，力求通过「刮骨疗毒式」的方式，切实提升本单位的公信力和战斗力。
    第二，认下一万台柚米手机。
    「一万台」是杨闻的意思。
    副总编毕秋白觉得有点太多了，毕竟单价就要3000多块钱呢，这就要3000多万，报社哪里有这么多经费。
    「没有就往下派送啊。」
    杨闻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们的下属单位、分支机构、采访企业、还有各位的亲戚和朋友，哪怕是咬着牙自掏腰包，也要吞下这一万台！」
    「这不是具体的数字，而是我们道歉的诚意，也是我们认错的态度。」
    杨闻左右巡视着说道：「大家有没有问题？」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听见空调运转的喻鸣声。
    无人反对。
    「那就这么决定了！」
    杨闻当着班子成员的面，掏出手机拨通柚米官网上的订货热线。
    接通以后，那头传来客服小姐甜美的嗓音：「您好，这里是柚米客服0527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杨闻心想自己订了一万台，肯定算是大客户了，于是轻咳一声，带着几分大客户的矜持：
    「为支持优秀国产品牌发展，我们经过集体研究，决定采购一万台贵司的手机。单位名称是《第一财经》，地址是上海—.」
    「不好意思。」
    没想到的是，柚米客服非常诚挚的打断：「感谢报社领导的厚爱，但是我们的手机已经没有现货了。官网上开通了预售登记业务，如果您还需要，请移步官网。」
    杨闻：啊？
    （怎么说呢，月票这几天可以不投，老柳看都快两万票了，加更5章担心「嘎巴」一声晕掉啊，但请大家踊跃订阅！）

 第641章 开国公、上柱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第641章 开国公、上柱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柚米不是宣传备了30万的货吗？
    这么快就售罄了？
    《第一财经》的社长杨闻很不能理解。
    实际上柚米手机是备了30万的货，但也分线上和线下。
    溯回通过一些领导打了招呼，国美、苏宁、永乐、大中这些经销商碍于人情，于是分出去了12万台手机（10万台柚米和2万台柚plus）。
    这样一来，真正放到线上的只剩下12万台柚米和6万台柚米Plus，还分布在京东、淘宝以及柚米官网这三个渠道。
    发布会开始后，线上也进行同步开售，结果直接秒罄。
    甚至这个时候，发布会还没结束。
    简单点说，格格那边的关系网还没发力，货就已经没了。
    下午4点多，陈着收到了这个消息，他起初还有点惊讶，旋即就体会到当年雷布斯目睹小米销售奇迹时的心情了。
    喜悦、震撼、还有一丝措手不及的茫然。
    后来想想也是能理解的，柚米前期一直打着“国内首款安卓手机”进行铺天盖地的宣传，学习网又是糅合了国内大学生和家长的资源，再加上雇佣的水军一直在带节奏……
    真是很难不火啊。
    结果都没开心两分钟，柚米电子的副厂总游洪涛就跑来汇报：“淘宝的市场部负责人，他们都催着我们赶紧上货，柚米官网的咨询电话也已经被打爆了。”
    陈着瞪着眼，颇有一种“满地钱都捡不起来”的无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先在网站上开通预售登记的业务吧。”
    哪怕现在让富士康继续生产，也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有货。
    游副厂长知道这是实情，但他犹豫一会，还是提醒道：“老板，那个……按照这种趋势，后天或者最多大后天吧，国美苏宁也要催货了……”
    “我知道我知道。”
    陈着懊恼的说道：“老游啊，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的。”
    游洪涛刚走，张广峰又过来了，他说今晚在广州酒家的宴席已经备好。
    此次溯回将国内有头脸的媒体请来了大半，按照圈内规矩，讲究点的企业，当然是把住宿和自助餐费都包了。
    再讲究一点的，在包吃包住的基础上，附送他们每人一个1000块钱的红包。
    特别讲究的呢，把自助餐改成高档酒店的围餐，企业负责人亲自出席，和大家碰个杯、熟个脸，让这些媒体人感受到一定的尊重。
    未必会有立竿见影的好处，但是以后他们笔下，至少能对溯回系的企业“网开一面”了。
    “你先带这些人过去。”
    陈着吩咐道：“不用等我先开席，我晚点过去敬几杯酒。”
    张广峰离开后，陈着让小秘书挡住其他访客，自己抽空给易保玉打了个电话。
    格格在主持完发布会后，真是直接走了，她甚至都懒得和陈着打个招呼，真是傲的一逼。
    “易小姐您好。”
    陈着还是像以往那样，客客气气的先问好。
    “什么事？”
    易保玉的声音不是清冷型的，但还是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命令式口吻。
    “您昨天说，要来参加今晚的庆功宴……”
    陈着笑着邀请。
    其实昨晚易保玉也没有说过要参加，只不过陈着喊她们吃宵夜的时候，易保玉这样回绝了而已。
    “不去，我们已经回了。”
    格格很干脆的拒绝了，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
    陈着并不知道易保玉在广州的住址，但他好像已经掌握了格格的性格特点。
    所以即便被回绝了，陈主任不生气、不恼怒、也不担忧，而是很耐心的送上马屁：
    “易小姐，这次产品发布会能有如此效果，这和您的主持风格是分不开的。”
    “您这种根植于骨血的身份，无意中就给予了产品的高端形象，这些记者都很好奇我们宣讲人的身份。”
    “我知道易小姐肯定不在意他们的态度，但如果您简简单单的见个面，随便说两句话，让您这次可以载入中国电子产业发展史的主持，落下一个圆满的结局。那您以后不管再做什么，都有了一次完美的铺垫。”
    ……
    不得不说，陈主任这种人在古代就是一名善于弄权的“佞臣”。
    他太清楚“易帝”的需求了，而且情商又高，脾气又好，极其擅长拍马屁和递小话。
    格格确实有“做出一番事业，振兴自己一脉在家族里声势”的意愿，并且要超过那些拿了家族资源，但是又做不出成绩的哥哥姐姐们。
    所以挂了电话后，易保玉直接对兼职司机的女警卫说道：“等等再回大院，先去一趟广州酒家。”
    “大院”不是省军区大院，就是省领导委员会家属大院，但对易保玉来说已经是稀疏寻常了。
    副驾的刘姨问道：“怎么要去广州酒家了？”
    “溯回的庆功宴，陈着求我过去露个面。”
    格格很自然的说道。
    按照易保玉的逻辑，确实是陈着在“求”她。
    刘姨点了点头，斟酌着说道：“易部长也很关心这边的情况……”
    这种就是说话很有分寸感的体现，把易伯翔的“询问”，改成了“关心”。
    “他说你既然当了手机发布会的宣讲人，那就代表着易家，正式站到溯回后面了。”
    刘姨笑着说道：“不过易部长对陈总很欣赏，他也觉得小玉你这次的切入点很不错，为家里打开了在互联网行业的渠道，如果有什么闲言碎语，他会帮忙处理的。”
    “唔……”
    易保玉思索半响，认真的说道：“这阶段我也确实了解一下溯回系的产业分布，除了回信以外，其他方面也都是行业领头羊，确实值得我们家为它遮风挡雨。”
    刘姨嘴巴张了张。
    她原来想纠正一下，易部长的意思从来都是“合作”，而非“遮风挡雨”。
    但是通过后视镜里看见易保玉，她翘着长长的二郎腿，轻飘飘的刷着柚米手机，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刘姨轻叹一口气，有些观念显然不是一两句话能改变的。
    还好。
    老爷子没去世，易家依然拥有顶级影响力。
    ……
    到了广州酒家的楼下，陈着依然亲自下来迎接，并且说道：“易小姐，估计您的身份最后会被看出来，介意吗？”
    易保玉奇怪的瞟过来一眼。
    好像在说，这块土地都是我们这些家族的地盘，我有什么怕被认出来的。
    陈着微笑着点点头，刻意落后一步，等着格格先上楼。
    记者们已经动筷子了，应酬时也有这种情况。
    领导与下属一同开席，那叫“与民同乐”；
    等众人吃到一半，领导才姗姗来迟的现身，陪着喝上两杯酒，这叫“略尽心意”。
    总之，规矩是死的，场面是活的，一切由领导决定。
    这些人看到陈着和主持人“易小姐”，有些已经喝多了的记者，大声嚷嚷着要和陈着碰杯。
    还有些“大胆刁民”，居然还要易格格“迟到罚酒三杯”。
    陈着听得都有点心惊肉跳，他让张广峰把宴会厅的话筒拿来，轻咳一声说道：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今天赏光前来，柚米能得到大家的关注，实在是荣幸之至，以后还请继续支持我们。”
    “另外，我还要特别感谢易小姐，她家的祖辈曾经为新中国的成立抛洒热血。她本不需要出席今天的场合，但是揣着对民族科技产业的关怀，易小姐不仅出席了，而且还担当了宣讲人，这令我们全体溯回人深感敬佩，也必将激励我们在自主创新的道路上砥砺前行……”
    讲着讲着，宴会厅逐渐安静下来。
    记者都是走南闯北的人，他们小道消息那么多，听了陈着这番话，再把“姓”和“抛洒热血”一结合，易小姐的身份呼之欲出。
    那她的祖辈就是那位开国公、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最后甚至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卧槽……
    有人悄悄放下酒杯，有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刚刚调侃易保玉的那个记者，拼命的往人群里缩，生怕被注意到。
    格格眯着双眸，享受着大家敬畏的目光。
    这份寂静的臣服，于她而言，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点缀。
    陈着说完话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走到旁边接通，居然是移动集团一把手王国华的电话。
    “老弟啊，你认识易家的人怎么不早说啊……”
    王国华开口就是“责怪”的语气：“那个什么……一万台定制的合约机，我觉得怎么都不能免费吧，毕竟你们也不容易……”
    陈着微微愕然。
    格格的关系网，开始发力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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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42章 政治订单

    第642章 政治订单
    虽然王国华要求“毁约”，但是陈着哪里能同意，他怎么会做如此短视的事情。
    “王总，那一万台合约机，可是我们白纸黑字说好了是无偿定制。要是随意更改，以后还有谁敢和溯回做生意啊。”
    陈着诚恳的拒绝道。
    “嗯……也对。”
    王国华听完表示理解，但他也不想因为这一万台免费手机，让易家觉得自己在占溯回的便宜。
    尤其是老爷子重病的敏感时刻。
    “干脆这样吧。”
    王国华想了想说道：“由于柚米手机的流畅性和稳定性，更为了支持国产手机品牌的发展，移动集团再和溯回定制第二批二十万台的柚米手机。”
    “啊？”
    陈着愣了一下，怎么又是二十万台？
    不要啊！
    我们产能真的跟不上了！
    不过王国华大概是误会了，他感觉陈着愣了一下，马上改口道：“三十万台吧，我们有这个需求。”
    其实移动定制机需求远远不止这个量，王国华是今年4月份被调过来，但是在他正式履职的前几个月，上任领导匆忙和天语签订了300万台的年度定制机业务。
    这种也是体制内的常见操作，只是接手的领导非常恶心。
    不过这个钱已经结清了，王国华也不能阻止，只能硬着头皮接纳。
    所以老王为什么一直对飞信业务没那么热衷，除了“费力不讨好”的根本原因，也受到这些杂七杂八因素的影响。
    现在都已经12月底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移动的自研oms系统手机没那么快面世，但是集团依然有定制机的业务需求。
    这个时候，谁的背景比较硬，谁和一把手王国华的关系好，谁就能承接这笔业务。
    这次王国华给了溯回的30万台的量，他有两层原因。
    一来不想得罪溯回背后的易家；
    二来也看看陈着懂不懂规矩。
    不过王国华和陈着不止一次打交道了，他觉得以这个年轻人的智慧，肯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果然，陈着马上就说道：“非常感谢王总对我们的支持，我过两天亲自去首都，当面向您汇报工作。”
    陈主任非常清楚，溯回是不可能白拿这笔订单的，肯定要在其他地方让王国华满意。
    这，才是长长久久合作下去的基础。
    结束和王国华的通话后，陈着左眼是高兴，右眼是压力。
    高兴的是，有了这笔订单，柚米手机看来是能站稳地位了；
    压力的是，产能实在不足啊。
    不过返回易保玉身边后，陈着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她坐在主桌主位，身边都是溯回系的高管，还真有点庆功宴的感觉了。
    “易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和大家打个照面？”
    陈着拿起酒壶和酒杯，礼貌的请示。
    易保玉一皱眉，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应该是他们排队敬我吗？为什么只有寥寥几人过来？而且还是打着尊重我爷爷的名义。”
    陈着苦笑一声，实话实说道：“因为您身份太显赫了，我们都是平民子弟，平时都接触不到您这个层次，想过来又怕唐突，最后只能打着尊重您爷爷的名义了。”
    “不过。”
    陈着目光扫过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人群，声音放得更轻：“如果是爱民如子的易老爷子在这里啊，他肯定会深入老百姓的队伍，听听大家的心声。”
    要不怎么说是佞臣呢，陈着轻而易举用这个理由劝服了格格。
    连身边的刘姨都感到吃惊。
    不过大家确实对易保玉的身份有些忐忑，她端着酒杯靠近哪一桌，哪一桌的记者就全部站了起来。
    没有敢劝她酒，哪怕易保玉只是沾沾嘴唇。
    不过陈总很会做人，他每桌都是一饮到底，虽然只是三钱的小酒盅，但是也没停留的连喝十几杯。
    “你酒量还不错嘛。”
    回到座位后，易保玉难得夸奖了一下陈着。
    “没有没有。”
    陈着赶紧说道：“主要是今天跟在易小姐后面，坚决不能丢易小姐的脸，平时半斤的酒量，超常发挥就变成了一斤。”
    “唔。”
    易保玉微微颔首，她对陈着一贯以来的谦虚非常满意。
    难怪多方了解后，大家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都很高。
    正聊着的时候，联通的一把手陆毅民、电信的一把手王效初分别打来电话。
    果然是“御三家无秘密”，王国华刚和陈着达成协议，另外两家就获知了消息。
    于是在领导们“一碗水端平”的强烈要求下，陈着只能硬着头皮，同样接下每家30万台的定制机业务。
    这可是实打实的商业合同，就算柚米的成本再低，90万台也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利润。
    另外，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后续还会有第三批乃至第四批的定制机合同。
    其实这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收益问题，柚米甚至能以此为起点，开启一场关乎行业影响力的布局。
    背着“沉甸甸”的战果再次返回座位，陈着发现易保玉也刚刚把手机放下来。
    陈着以为格格有事，于是识趣的问道：“您要是有其他安排可以先处理，这边的情况我随时和您汇报。”
    “没什么。”
    易保玉无所谓的说道：“首都处理了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缺，那边告诉我一声。”
    陈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傻缺。
    但是在这种敏感时刻得罪易家，下场一定是非常惨的。
    “不过，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易保玉说完就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和同桌溯回高管打招呼的意思，径直往门外走去。
    溯回高管也是轻吐一口气，都不知道大老板从哪里淘来的这尊“菩萨”，压得大家呼吸都不顺畅了。
    小秘书刚才啃螃蟹，都要小心翼翼的咬碎。
    陈着连忙跟在后面，再次以“注目礼”送着那辆陆巡离开后，陈着终于有空能吃两口饭了。
    众所周知，陪领导是件“美差”也是件“苦差”。
    人前风光无限（从天而降的巨额订单），可是光环背后，时时刻刻都在经受着考验。
    还好，格格是个女人，而且身带香味，这比服务那些厅级老登要舒服多了。
    “老板。”
    陈着埋头填饱肚子的时候，小秘书在旁边说道：“我觉得咱们的发布会啊，最火的不是公司，也不是产品，而是这位易小姐。”
    “此话怎讲？”
    陈着问道。
    “你看看贴吧和天涯网站的一些评论。”
    小秘书把手机举到陈着面前。
    陈着凑近看了几眼，很多都是对“柚米手机发布会宣讲人易小姐”的身份好奇。
    甚至还有观众拍了她的照片，并且加上自己的短句po出来。
    易保玉看着提词器时，蹙紧眉头的瞬间，被配上文字“朕的提词器呢？”
    易保玉举着手机，微微扬起下颌的瞬间，被配上文字“这叫贵族式安利”。
    甚至易保玉对一些问题“不知道”的回答，也被配上文字“真正的强者不需要解释”。
    ……
    “我去！”
    陈着心想原来现在就有梗小鬼出没啊。
    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愣了一下。
    有个ID叫“长长长长花”的楼主，在天涯贴子里回复道：
    求你了，卖我一个柚米手机吧。求你了哥，我身上有上万只蚂蚁在爬，快不能呼吸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看宣讲会，但是现在不行，拿不到柚米新手机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傻逼。”
    陈着都不用去问，这一定是王长花的杰作。
    关键下面有很多人都在复制这个文案，搞得整层楼都像吸了毒一样发癫。
    陈着简直没眼看，把手机还给了小秘书。
    等到把这些记者送走，陈着也坐在车里返回办公室，寂静的夜在耳边穿梭，他突然想起王长花那个回复。
    于是也掏出手机，打开天涯热帖，恶作剧般的留言道：
    求你了，卖我一个柚米手机吧，我觉得那个手机有香气，给我吸一口就行，不然全身有蚂蚁在爬。
    求求了，给我西一口吧，贝爽！
    “玩梗嘛。”
    陈着心想我还能输给你们？
    ······
    （求订阅求打赏吧，祝大家国庆快乐！）
    (本章完)

 第643章 格格：你的哪个女朋友？

    第643章 格格：你的哪个女朋友？
    一连几天，陈着都在处理发布会的后续事务。
    主要还是订单太多，而且还不得不亲自应付。
    就譬如发布会后的第三天，国美杜鹃联系了陈着。
    杜鹃是黄光裕的爱人，想想也真是世事无常，当初陈着和国美沟通要求铺货的时候，那会黄光裕还在围墙外面。
    但是这才不到两个月，黄光裕已经在围墙里面了。
    黄总这个人心高气傲是出了名的，他是潮汕人，但是在潮汕商会里都没几个他正眼瞧得上的企业家。
    所以被人做局后，向来团结的潮汕商会都出力不多，没有疯狂的找关系捞他。
    其次呢，黄总的政治人脉有点单薄，而且他的一些自由思想实在太危险了，国家是不能容忍这种倾向的存在。
    黄总的偶像是李嘉诚，但李嘉诚生活在香港，两边的经商环境又不一样。
    再说就算是李嘉诚，他也把香港很多“这个委那个会”都掌握在手中了啊。
    “陈总，恭喜啊，柚米手机大卖。”
    杜鹃和很多人一样，先是予以祝贺，但她声音里有点疲惫和嘶哑，估计这阵子企业内部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前阵子朱书记打招呼，要求国美帮忙铺货，我们也答应了。”
    杜鹃又说道：“现在……能不能看在朱书记的面子上，溯回先给国美供货。我知道你们也售罄了，但是有现货的时候，麻烦优先供给我们。”
    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反转。
    但是站在杜鹃的角度，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款市场爆品加入，至少能稳一稳风雨飘摇的局面。
    “行，杜总你放心，我这边一有货就拿过去。”
    陈着叹了口气说道。
    他和黄光裕没交情，所以不会“解囊相助”，但是“雪中送炭”落人情的事情，他还是会做的。
    苏宁张近东也有类似的要求，陈着也满口应下。
    除了这些经销商的要求，还有一些和三大运营商类似的“政治订单”。
    这些政治订单的特点是“量大但欠人情”，陈着只能挨个记下来，等着以后在特定的机会还回去。
    谁都没想到，就在今年快要结束的时候，国内电子制造研发行业还能崩出这样一头“闹天宫的孙猴子”。
    陈着是经历过2011年小米初代机风波的人，但是柚米可比小米的气势要恢弘多了。
    首先，宣讲会的规模就不是一个层次，其次影响力更是远远超过。
    2011年还有一堆报刊批评小米了，他们觉得小米除了价格便宜，其他一无是处。
    看看这两天的报刊标题：
    正常版的：《一机难求，柚米手机成市场现象级产品》
    有点技术含量版的：《告别按键时代：柚米手机正重新定义手机》
    舔狗版的：《年轻人为何追捧一位“不讨好”他们产品的宣讲人？》
    终极舔狗版的：《柚米开启智能时代，易小姐定义何为“高级”》
    ……
    这些可都是头版次条（头版头条要让给最上层的政策消息），小米可没有这种待遇。
    以至于慢慢发酵到最后，年轻人群体中间都有种“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uandme”的调侃。
    另外，由于安卓系统高度开放的生态，相较于封闭的塞班，这无疑是一次体验上的革命性飞跃。
    举个很恰当的例子，就像看惯了香港三级片的观众，突然有一天接触到了日本动作片。
    惊讶于那种大胆的姿势、新奇的剧情、突破下限的尺度……万万没想到，吃得这么素的国家，居然能拍出这么荤的东西。
    所以柚米官网上的订单一直都在累计增加，要知道2008年中国市场的手机销量是1.5亿部。
    这个池子的容量实在太大了，陈着都从来没有完全霸占的心思。
    只能说作为国内第一款安卓手机，甚至可以称之为第一款智能手机（因为国外的智能机暂时都被挡在外面了），这段时间可以吃到撑。
    另外，每一部柚米手机上面都有自动下载好的回信程序，用户直接用手机号码注册就是了，反正前期的路都铺好了。
    因此这两天回信的注册用户不断攀升，但是腾讯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易家这已经算是公开站到溯回的后面了。
    在这种敏感时刻，小马哥像个无能の丈夫，默默看着即时通讯软件市场被回信一点点填满。
    不过最搞笑的是，当陈着把销售渠道的事情理顺，也逐渐闲了下来。
    毕竟他又不是生产线，对于产能不足的情况也束手无策，只能请富士康全力配合。
    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做生意和不会做生意的差距，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如果是格局一般的小商人，看到柚米电子面临“爆单”的情况，他们可能会借机抬势，比如要求提高代工的单价。
    对企业而言，如果订单不能及时转化为产品，不仅影响资金回流，也会引发付款消费者的不满。
    但是郭台铭这种企业家，他还是有点格局的。
    了解到柚米手机的国内情况后，他主动对章威表示，富士康将通过调动足够的生产资源、人力物力、并且开设专属生产线，帮助溯回应对这一关。
    2008年，富士康已经拥有高度自动化和严谨的手机组装生产线（smT贴片、组装、测试、包装）。
    但智能手机也涉及更精密的焊接，还有更多的测试环节（如操作系统刷入、软件调试、功能测试）等等，所以10万台手机最快也需要一周的时间。
    10万台/周这个数据已经让陈着很满意了，他也兴致冲冲和易保玉电话汇报了这一情况。
    不过格格这种人呢，她对这些生产情况是一窍不通。
    就像一些体制内领导，面对一些技术问题，总是问出外行的话。
    她说：“我在体育西那边逛街，几乎没看到有人使用柚米手机啊。”
    陈着心想这不是废话嘛，别说有些用户还没拿到手机，就算全拿到了，也不过才30万台。
    但我们中国有13亿人啊，30万台/13亿=0.2%。
    这种概率和大海摸针也差不多。
    于是，陈着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刚开始发货，这点数量投进去，就像几颗糖丢进小溪里，甜是甜了，但是没尝到甜味的人更多。不过您观察的太仔细了，我们要向您多多学习。”
    易保玉满意的点点头。
    她没意识到是陈主任的情商太高，所以说话才这么中听。
    但是和陈着在一起，虽然两人有着地位上的“巨大差距”，但易保玉明显心情要好一点。
    “那你辛苦了。”
    格格像首长一样的慰问语气。
    “主要是您宣讲会这个头起的好。”
    陈着笑着说道：“人家说，要想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哈！你继续忙吧，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易保玉颔首道：“我明天要回首都了。”
    “这么巧？”
    陈着有些诧异，随口道：“我过两天也去一趟首都。”
    格格皱皱眉头，不过看在陈着一向识趣的份上，并没有太计较，只是提醒道：“我爷爷不是什么人想探望就能探望的。”
    陈着一愣，这才明白格格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去首都一是还人情，二是看一下女朋友。”
    “我虽然很尊重易老，但是没经过你们的允许，不会随意叨扰。”
    陈主任补充道。
    “看女朋友？”
    格格话调倏然扬起，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嗯……你的哪个女朋友？”
    ······
    （今晚有些事，只有这一章了，剩下那章先欠着。顺祝福祖国繁荣昌盛，祝愿大家国庆安康）
    (本章完)

 第644章 护犊子的陈着

    第644章 护犊子的陈着
    「哈？」
    陈着心中闪过一丝不太妙的感觉，但考虑到易保玉已经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所以犹豫了一下说道：「中大的那个。」
    「噢~」
    易保玉拉长了尾音：「她爸是中信的那个？」
    可能在这些格格贝勒的逻辑里，形容一个人最快的方式的是「他（她）爷爷是谁，他（她）爸爸是谁」。
    「是。」
    陈着谨慎的应道。
    「哼～」
    格格玩味的应了一声：「那你就去吧，多日不见，可要爱惜身体哦。」
    陈着尴尬的笑笑，没有搭理这一茬，我还是个小厨男呢，但是应该也快告别了吧。
    易保玉那边很快挂了电话，看来她来广州的任务基本完成。
    小时候的好友见了，自己的名声也扬出去了，并且相对于从事房地产、当演员、坐国企办公室、或是辗转于各类国际名媛会装逼的哥哥姐姐们。
    易保玉这一波操作，可谓是正能量满满。
    于私，她为家族顺利切入互联网新赛道铺平了道路；
    于公，推动国内电子制造产业的升级转型和地方gDP的快速增长，贡献了一份「含着金钥匙」的纨力量。
    第二天，陈看没动身。
    他担心万一和易保玉在机场撞见，然后这个女人要求见见sweet姐，这就有点脱离控制了，所以故意延迟一天。
    这天他干脆回归了校园，倒不是说要在同学们面前装逼，而是时刻不能忘记自己的「出身」。
    陈着可是中大根正苗红的嫡系，这一路走来，学校明里暗里都给予了很大的支持，所以更要主动的、积极的、懂事的和师长们汇报思想。
    感情这个东西，就是别人给你半斤的葡萄，然后你回了八两的香蕉，别人笑着记在心里，但下次就会给你一斤的苹果。
    不过现在正是期末考前划重点的时候，哪怕是散漫悠闲的冬日阳光，也挡不住学校里略显压抑的气氛。
    但陈看就像是高考前确定被保送清北的学生，浑然没有一点紧张感。
    其实距离他上次回学校都没几天，不过身份已经变了。
    上次在校园里的时候，溯回科技虽然有学习网、有安居网、有溯回手机助手—
    但是在大家看来，仍然有点在云里雾里的感觉，归根究底是缺少一个能「落地」的东西。
    这个「落地」是指看得见摸得着的产品，而不是只能在电脑上和手机上打开的虚拟业务。
    这种思想在2025年肯定是有点落后的，但是在当前，互联网经济经历过多轮泡沫，还是实体经济更让人放心。
    可感知的实体产品，也是这个年代用户与品牌最坚实的桥梁。
    就比如说，在学校逸仙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同学，其实陈着并不认识对方，但他却笑着举了举手里的柚米手机：「陈总，手机待电量太少了啊。」
    陈着愣了一下，马上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会进行改进。」
    「没关系。」
    对方善意的回道：「安卓确实比塞班好玩。」
    走了几步，又有人走过来。
    「陈总，这个手机容易发烫啊。’
    「我记下这个事了，保证下个版本的温控会有明显改善。」
    「陈总，plus感觉有点大，女孩子手小拿不住。」
    「我们会研究一下，如何优化女孩子的握持手感。」
    「陈总，我没抢到手机。」
    「稍安勿躁，一周后就有货了，你悄悄把个信息告诉我，到货了优先给你。」
    要是搁以前，大家都不会和陈着这样打招呼。
    但是因为「实体手机」的存在，突然就有了说话的理由，陈着的个人形象，也从虚无缥缈的「互联网概念」变成了踏实可靠的「电子厂螺丝工」。
    陈着先去找了罗骏校长，不过罗校正在开会。
    他也不急，索性倚在走廊的墙壁上，低头划着手机屏幕，在会议室门外安静的等待。
    这副低调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寻常男大学生，以至于几位步履匆匆的校领导从他身旁经过，都没有多看一眼。
    「陈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叫出这个名字。
    「嗯？」
    就这么一声称呼，正前方的几位中层校领导、教授和老师，脚步几乎同时一顿，目光齐刷刷地循声扫了过来。
    陈着抬起头，发现是团委的黄毅书记。
    「黄书记。」
    陈着连忙客气的点头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啊？」
    黄毅有点啼笑皆非，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大明星」吗？居然一点没架子的窝在墙角。
    近些日子学校里可都在讨论：
    一、柚米手机30万台直接被卖断货了，那也就是9个亿的销售额，所以陈着现在身家是多少？
    二、那个姓易的宣讲人，真是传闻中的身份吗？
    之前溯回的盈利亏损都没人知道，又不是上市公司，财报不需要公开。
    所以在学校里，经常有老师调侃猜测，陈着现在身家是大几百万呢？还是小千万？
    结果柚米手机一出，三十万台直接被卖断货，这头潜藏的「小鳄」终于浮出水面。
    9个亿的销售额，即便粗略估算，利润也得以「亿」为单位计算吧。
    谁能想到这个穿着耐克卫衣的大男孩，已经悄然跃升为一位真正的亿万富翁？
    此时的陈着，就像是在外面「结婴成功」后重返师门的韩立，虽然半句话没说，也依旧低调，但是浑身散发着金光闪闪的「神光」。
    黄毅是个颇有城府的校领导，他自然不能让这个「香饶饶」被其他人抢了先，当即亲热搂起陈着的肩膀，笑着说道：
    「罗校没那么快结束，你先去我办公室坐坐，正好前两天有朋友送了我一斤老茶。」
    看见陈着就这样被「截走」了，学校里有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都摇摇头。
    这样的出色学生，谁不想问一句：「你要不要报我的研究生啊？包你上岸的！」
    来到黄毅书记的办公室，他真从柜子深处翻出一饼老茶。
    小心的撬下一块，当沸水冲入紫砂壶的刹那，蒸腾的水汽裹看沉郁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呈现出如「999感冒灵」般的深邃酱色，浓黑中透着一抹赭红。
    陈着自然是有见识的，他知道这就是陈年老茶的样子。
    黄毅书记一边沥着水，一边找个话题：「陈着啊，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很多老师都很羡慕老曾，他前几天刚提了一辆奔驰e300呢。」
    曾堃在进入溯回之前，在学校里就是个苦逼角色，院里瞧不上，学校不重视。
    像是班里的那种没有父母的小孩子，永远坐在最偏僻的角落，谁都能走过来推揉两下，老师看到了也不会管，几乎快成为一个无用的笑话。
    但是进入溯回以后，老曾逐渐有了活力，有了名气，有了声望。
    但是，好像有些人依然把他当成一个笑话来描述。
    陈着不会允许，因为这是溯回的员工。
    「是吗？」
    陈着双手接过黄毅书记递过来的茶水，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奔驰e300的荣幸。」
    黄毅书记证了一下。
    陈着却已低下头，不声不响的品着茶。
    黄毅书记眼中的调侃慢慢收敛，看向这个学生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庄重起来，然后轻叹一声感慨道：「难怪老曾拼死都要为你干活呢。」
    （有点晚了，不好意思。）

 第645章 小福利和大福利

    第645章 小福利和大福利
    「曾教授确实很拼，而且他对于一些新鲜事物，也始终保持着学习的心态。」
    陈着再次帮下属涨脸。
    实际上老曾是那种有点古板的工程师，他擅长网站的搭建，但是对于回信这种根植于手机的软件，始终有点接受不能。
    不过溯回家大业大，app等手机项目另外有人挑起来。
    接下来，黄毅书记又和陈着聊了些学校轶事、社会新闻、甚至是政治方面的八卦。
    陈着闻弦歌知雅意，立刻明白这位颇有官瘾的校团委书记想探听什么。
    陈着摩着茶杯：「其实——·就算黄书记不找我，我也打算找您汇报工作。」
    「喔？」
    黄毅有些高兴，想不到自己在这位「中大明星」的眼中，还是有分量的。
    「溯回刚成立的时候，团委给予很大帮助。」
    陈着说道：「所以趁着这次柚米手机售卖，我打算拿出30台赠给团委领导和老师。」
    「这可不行。」
    黄毅书记连连摆手：「手机也是有成本的，他们谁要谁就自己去买。」
    陈着喝完手中的茶，弯腰先给黄毅添满，然后再给自己倒上，这才真诚的说道：「也不光是为了表达感谢，团委的老师欣赏水平都很高，所以希望大家多提宝贵意见，给我们一些柚米手机的修改方向，您就不要拒绝了。」
    「高吗？」
    黄毅书记还有点疑惑，团委里都是什么人？
    这个院领导太太，那个处长女儿，能干活的只有本硕毕业后留校的那几个学生，哪里能看出来有很高的鉴赏水平？
    「当然高！」
    陈着笑吟吟的说道：「如果不高的话，当年的《梦想生活校园网页设计比赛活动》怎么能选中我们团队，这可是溯回起来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个说法是有点夸张了，但是团委当初举办的这个活动，并且让「学习网」成为一等奖，确实让溯回在初期发展中获得了一些便利。
    只不过运筹帷的是郑炬，和黄毅没什么关系。
    他只不过作为一把手，在最后的提交材料上签个字而已，大概率是连产品介绍都没有翻过。
    但是，这并不影响陈着把这个当成黄毅的「政绩」，并且成为劝说对方收下30台手机的理由。
    「那——好吧，我到时收集一下他们的意见。」
    黄毅书记也看出来，陈着不是在随意的。
    「等到下一批出货，我亲自送过来给您。」
    陈着客气的说道。
    黄毅眼神动了动。
    陈着嘴上说送给团委老师，但是却又拿给黄毅。
    要是陈着亲自派送，大家都会记得陈着的人情，但是经一遍黄毅书记的手，这个人情可就是他的了。
    甚至黄毅都可以不发下去，以如今柚米在市面上的热销程度，一台手机加个200块钱随便卖出去，黄毅可以轻松把这十几方落入怀里。
    就冲这份不声不响的度量，黄毅书记幽幽叹了口气。
    他原来想探听一下「宣讲人易小姐」的真实身份，是否如网上甚嚣尘上的传闻，但是陈着很明显不太想说，又给出这种好处，自己又岂能那么不知趣。
    所以，黄毅书记也不再旁敲侧击了，反而恳切的谈论溯回发展的思路以及存在问题。
    虽然他尽量想表现的很有水准，但是在陈看看来都是空篇大论。
    难怪有些领导越混越差了，都是这样空谈之人占据重要岗位，国家能好吗？
    陈着觉得，真正好领导应该是名校工科出身（这也是目前国家的培养方向），并且有一线项目建设的经验。
    名校的工科教育，培养了严谨的系统思维与科学决策能力；
    一线的项目，锻炼了他们强大的执行能力、抗压能力和协调能力。
    陈着虽然瞧不起黄毅书记这样的领导，但是并不妨碍两人聊得很融洽，没过多久，罗骏校长知道陈着找自己，于是打电话让他过去。
    面对副部级的罗校，刚刚还顾左右而言他的陈看，又主动把易保玉的身份全盘托出。
    这看上去好像是区别对待。
    实际上有两重考虑，第一就是黄毅书记那个级别，他压根不需要知道易保玉的身份，两人几乎不会有交集。
    但是罗校又不同了，他这个副部级的985大学校长，自然有渠道可以打听到相关信息，还不如主动的坦白，至少显得真诚一点。
    果然，听完陈着的介绍，罗校并没有太过吃惊。
    当然陈着也没有说出格格强抢回信的真相，只表示易保玉很看好溯回的未来，双方目前是「合作共赢」的状态。
    在易老爷子没去世之前，有些事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
    说出来又无能为力，但传出去就是恶意低毁老革命家，在这个敏感时刻，指不定还要连累听到消息的人，何必呢？
    所以，陈着就略去了这一段。
    罗校听得津津有味，片刻后他还摇摇头说道：「要是易小姐早一点表达合作的想法，郑总那边也不会有如此多波折了。」
    郑卫中使绊子的时候，「中大帮」也在上上下下帮忙打通关系，那几个月不知道多辛苦。
    正如罗校所说，要是易家早早站到这边，郑卫中肯定不会招惹。
    「伟大企业的成长过程中，总会有一些避不开的波折。」
    陈着笑着说道：「就算没有郑总的刁难，可能还会遇到其他新的问题，再说也可能正是和郑总的纠纷中，溯回表现出来的韧性，从而引起易小姐的兴趣。」
    「哈哈哈·—」」
    罗校也爽朗的笑了起来。
    这个学生所表现出的气度与格局，实在远超许多成年人。
    趁这个机会，陈着又主动汇报道：「刚才您开会的时候，我在团委黄书记办公室坐了一下，并且代表公司赠送了30台柚米手机，我也想顺便送给学校300台。」
    其实中大远不止300名教授老师，但有些不是南校区的，和陈着都没有见过面。
    罗校的反应和黄毅书记完全不一样，他大大方方的一摆手说道：「这些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才300台手机，这种事如今对「中大陈着」来说，完全不算什么难事，最多算是个小福利吧。
    「对了。」
    陈着调整一下坐姿，又说道：「罗校，明年我们打算运作安居中介上市了。」
    罗骏校长原本松弛的目光骤然一凝，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讶。
    大福利来了。
    （今晚还一章。）